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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欢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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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安静的听着,尽量保持心无波澜,可是在听到赫连狱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的潮涌了一番。那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想恨,想狠狠地恨,但是却不能露在表面。

“如果你不是失忆了,也许我可以从你这里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憎恨靖王,那恨几乎是毁天灭地一样的汹涌。”凤于漠的心底忽然划过一丝阴霾,看向月月的眼也似乎悲伤了几分。

摇头,再摇头,月月的心里压抑着无数的呐喊,她好想找个出口把心中的委屈倒出来,可是,这里不行,眼前的男子也不行,她不知道哥哥都隐瞒了什么,她没有立场去破坏他疯狂的报复,她是如此软弱,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玩弄在鼓掌,现在她虽然惊醒了,却已经没有脸去面对自己的兄长了。

看着女子突然感伤起来的模样,凤于漠心中一疼,柔声说道:“我没有一点责怪你的意思,我想你的哥哥也是一样的,他虽然不太会表达,但是他对你的担心绝对不会比我少一分。不要着急,就算以后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忘记也许对你是件好事。”

为什么眼睛会酸酸的?月月飞快的眨着眼,想将那些含在眼底的泪水一颗颗地吞进肚子里,可是越是眨眼,凤于漠的轮廓越是模糊,直到模糊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男子温暖的手指突然抚上了她的额头。

“月月,对不起,我食言了……”凤于漠喃喃地说着,一边深情款款地坐在床边。没有犹豫,他轻轻地抬起月月的头,怜惜地抚平她紧皱的眉头,用他温湿的双唇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最后轻叹一声,紧紧地将她纳入怀中,好似要勒进血肉中一样。

这就是情不自禁吧。他刚刚答应了她,在吻她之前会询问她是否愿意,可是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承诺。

何时开始她的眼泪竟这样多了?月月睁着大眼睛任凭着凤于漠将她深深地揽在怀里,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她像一只在海上流浪了很久的小船,突然有种想就此靠岸的想法。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八十八章 定情信物

第八十八章 定情信物

哭完这次以后绝对不再轻易流泪了。月月合上眼眸,静静地听着那滚烫的泪珠融入凤于漠的衣襟,然后一寸一寸地坚强起自己的心。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只要能这样紧紧抱着她就好,多一刻就多一份真实。倘若时间能停止就让它停在这瞬间吧,暂时忘记背后的阴谋,忘记纷乱的战场,忘记那些不得已、不情愿、又必须背负的使命,就如此这般的拥着她。呼吸着她气息,聆听着她的心跳,安抚着她的忧伤。

秋夜骤寒,细雨淅沥,树间呢喃的小虫不知何时停止了聒噪。他恍惚记起今晚有女皇举行的盛大夜宴,他记起要给怀中已然沉睡的女子央一件礼物,反正都是迟了,反正已然失礼,就让他再停留一刻吧,一刻就好……

“少爷!女皇派内侍来催您不下十次了,您这是去哪儿了?我们寻到御翠园,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您出来,想进去找,侍卫又不让,差点儿没打起来,还好遇到了蒋大人……”四清一边忙活着帮凤于漠更换衣物,一边低声念叨着。一大早就不见了主子,问下人才知道去御翠园游湖了,只带了几名近随抬轿,过了晌午不见回来,以为是被女皇留下用膳了,没想到快日落了也不见踪影。直到服侍女皇陛下的内侍来府上催到第三次,四清终于坐不住了,赶到御翠园一问,近随说没见主子出来,巡园的侍卫却说没见到将军大人在园内,一时间气的四清只想往园子里冲,结果起了争执,好在前去赴宴的蒋侍郎及时赶到进行了劝阻,这才不至于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

“蒋少涵……”凤于漠眉梢一挑,不由得琢磨起来。这位侍郎大人他见过,是女皇登基一年后新提拔的后进人才,曾经因为治理两郡得力而被陛下在朝堂上称赞过一次,随后便连提两级。此人出身科举,拜在左相门下,少年得志,文采风流,为官清廉,人品正派,称得上国之栋梁,只是……

“将军,陛下又派人来催了。”两声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凤于漠的思绪。

“走吧。”扣好腰间软剑,凤于漠阔步走出房门,这个时辰只怕晚宴已经接近尾声了。

他今晚不会来了吧。月月揉着惺忪的睡眼瞧了瞧桌面上已经燃了大半截的蜡烛,心中不禁如此想着。她怎么会这么没有记性又当着他的面这般睡过去了。月月撇撇嘴,轻叹一声,翻了个身想继续入梦。

“啪啪!”好似有人在敲打窗棱。月月懒懒地从床上撑起身体,踏上鞋子,一步一停地朝窗户挪去。

敲窗的声音非常规律,好似那人很有耐心,不想猛地敲醒月月一般。

推开窗子,一阵湿润的泥土芬芳立刻扑面袭来,月月顿时怔了一怔。她这一觉睡得真够沉了,竟然连下雨都没感觉到。

“我还以为要敲到明天早上呢。”男子好听的声音立刻压住了夜雨的动听,紧接着窗户后面探出了凤于漠噙笑的眉眼。

“你……你一直在外面淋雨?怎么不直接进来叫醒我?”瞧着凤于漠湿哒哒的锦袍,月月的心突然乱了。

“太晚了,不想一时大意毁了你的清誉。”凤于漠淡淡一笑,那笑容在烛光中特别的温暖。

清誉是什么东西?月月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有些懵了。从她家毁人亡的那天开始,清誉这个词就从她的脑海里彻底地剔除了。后来进了四方楼,做了杀手,别说清誉连名誉都没有了,再后来为了复仇嫁进靖王府,从王妃到奴婢,她卑微的等在赫连狱的身边,逐渐丧失了自我的同时,又再次弄丢了自尊心。

“我答应送样东西给你赔罪的,喏,这个给你。”凤于漠手臂一展,一只象牙雕花的小盒子落进了月月的眼瞳。

呃?月月的思路突然一断,看着凤于眼中的期待,犹豫着伸出素手,接过小盒捧在掌心,微微一动,好像里面有东西沙沙作响。

“打开看看,这个可是枭禄国的特产,一粒难求。”凤于漠神采奕奕,双眸仿若星辰一样绚烂美丽。

瞿月月,你注定要辜负眼前这个男子了吧,他为你陷入太深,可是你却陷入仇恨太深了,那个伤害过你的男人就像一根刺埋进了心里,永远忘不掉,永远都会痛。

打开盒盖,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缎,纯白上面盛了几十颗米粒,而那米粒的颜色竟然不是白的。

“是紫米,枭禄国的赤那海边有一小块神奇的湿地,这紫色的米粒就是出自那里,五年产百粒全部进贡皇室,据说百年不朽,千年尤香,驱虫抗腐最是厉害,传说枭禄历代帝王的棺椁中就藏有此物。”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听凤于漠这么一说,月月连忙合上盖子递还于他。

“就是知道它难得,所以我才想将它送给喜欢的女子,只要她想要的,我就算穷尽一生所有也要替她得到。”还要说多少情话,情话还要说得多露骨,眼前这个女子才会为他稍稍心动一下。

月月凝着眉心,怔怔地看着凤于漠。她不是顽石,就算是,在他毫不犹豫答应赫连狱为她自断右臂的时候也崩裂了。她不能接受的不是他的爱意,而是她自己的心,她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她与赫连狱之间的恩怨已经不再单纯,他伤害的不仅只是她家人,还有她的心。她在这世上可以活下去的所有理由都被他无情的践踏了。她无法再回到傲天,她是叛国贼子,她是红颜祸水,他的三道指令恨不得将她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纵然天地间仍可立足,但是却始终有一方土地让她感到卑微得窒息。

“月月,你不喜欢吗?”凤于漠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他能感觉此刻的她心事重重。

“不是,只是这样的东西我配不上,还是呈给女皇陛下吧。”月月说完,轻轻扯了一下麻木的唇角,那笑看起来好勉强。

“陛下正是知道我要将这件东西送给你,才赏了下来,君无戏言,怎么可能再收回。”

“什么?女皇陛下知道了?你说的?这可怎么办,你害死我了。”听完凤于漠的话,月月急得直跺脚,心里的愁云立刻散了一半。这个凤于漠胆子也太大了,他这样去跟女皇陛下说,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他对自己有情嘛,这下可好,不仅在傲天,现在连至尧她都不得不成为名副其实的祸水红颜了。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八十九章 至尧女皇(上)

第八十九章 至尧女皇(上)

看着月月又急又气的模样,凤于漠忍不住轻轻一笑安抚道:“我只不过是送点儿东西给我心仪的女子,有这么可怕吗?”

“你是至尧的护国将军,而我只是一介民女,在你看来无关紧要,可是在有心人的眼里一定最先想到的是我勾引你,偏偏我的兄长又官拜右相,少不了要被想像成结党营私,阿谀奉承了。”真是言多必失,表完这番担忧,月月就后悔了,她一个失忆的女子怎会懂得这么多,顿时心虚不已,就连看向凤于漠的眼神都有点飘忽闪烁了。

一丝讶异悄然划过眼底,凤于漠眼珠一转,没有表露质疑,反而宽解道:“你想得太多了,只管收好就行。这可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万不能转送他人。”

“定情信物?”月月登时傻了。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凤于漠虽然不似赫连狱那样虚情假意,但是也绝对不像慕容云海那般含蓄,这个男人对待自己认定的事情好像都是成竹在胸,真说不好哪天一冲动就请个旨,赐个婚,将她娶进门了。现在的她可是至尧右相的妹妹啊,虽说自己总以民女自居,搪塞推诿,但是迟早她的身份要公布天下,到时候只怕她的兄长都会在背后推她一把……

心中一个战栗,月月不由自主地咬痛了自己的嘴唇,看着凤于漠的身影轻飘飘地逍遥进夜色中,月月的头疼得直想往窗户上撞。

又过了几天,月月发现日常服侍的宫女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那颗忐忑的心这才稳稳的落了地。她哪里知道皇宫里的人都是随身戴了好几副面具的,就算头上的青天立时在眼前塌下来,也不会有一个人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神情。

这一天,月月独自在院中发呆,她端着茶碗,数着凋零而下的枯叶正暗自惆怅着呢,突然一队禁军闯进了淳熙阁,紧接着一声嗲腔从队伍的深处徐徐传来:“女皇陛下恩宣民女瞿月月勤政殿面圣!”

吓!这么快就来了?!月月倏地放下茶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刚迈了两步突然若有所思的滞在了原地。她是去见驾啊,是不是应该换件衣服,这一身太随便了,别被女皇挑了理去。想到这儿,回身就往房间走。

她这一转身把前来宣旨的内侍公公唬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大体,摇着手里的圣旨,一边追着月月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你要去哪儿啊?还不赶紧随奴婢觐见去,别让陛下等着啦。”

“我去换件衣服……”月月收出脚步,转回身,看着躬着腰喘得脸色通红的内侍说道,一面说一面垂眸瞧了瞧自己这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打扮。

“这都要见驾了,怎么还是我啊我的没有规矩。别换了,就这身吧,素是素点儿,倒也算干净,快走吧。”内侍公公眼角一压,飞快地打量了一番月月。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然美得逼人,那皮肤半点瑕疵都没有,那身段巧比玲珑还要多出几分,一颦一笑,一嗔一恼,尽是风情妩媚,这要是再打扮上,只怕天下的男人没几个能站得住的了。

月月抿着唇点点头,就这样垂着脸跟在内侍的身后登上了停在院门口的软轿。民女见驾坐轿子恐怕她是至尧头一个了。

唯恐折损了兄长与凤于漠的威仪,月月不敢盲目乱动,只能任凭小轿一路轻晃,七拐八拐的终于捱到了勤政殿。

下了轿子,月月婷婷立在殿外,内侍未动,她也不敢动。这时,远远睨见两名宫娥从侧门摇曳而出,一步一小心的奔着自己走来,脸上似有笑容却淡的让人无法确定。

“月月姑娘,请随奴婢去摘星楼觐见陛下。”两位宫娥一左一右竟然搀扶起月月的手臂。

“烦劳二位姐姐了。”到了这里只能客随主便,月月没有推脱,随着两名宫娥的脚步挪向了勤政殿的侧门。

这样贴心的迎接一定是凤于漠安排的。月月心中一暖,不由得眼眶温热了起来。这上天也是奇怪,狠心地拆散了她的家,亡了她的双亲,却又在冥冥中安排了慕容云海与凤于漠来到她身边,一样的关切,一样的宠溺,就像潮水一般不停的侵蚀着她冰冷的心墙。

月月无暇去欣赏那些个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到女皇该如何应对,就这样,每经过一层门禁,她的心就悬高一点。

穿过勤政殿,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与肃穆顿时烟消云散了。迎面扑来的是怡人的花香,脚旁是蜿蜒的人造溪流,一座二层小楼矗立在院落中央,红枫为墙,绿竹为瓦,玛瑙砌就栏杆,宝玉妆成栋梁,虽然奢华却不庸俗。

一位服侍在楼外的公公眼瞧着月月在楼前停下,拂尘一摇,嗲着嗓子唱道:“女皇陛下有旨,宣民女瞿月月登楼觐见!”

深吸一口气,月月独自一人迈进了摘星楼。眼光不敢乱扫,月月微低着头寻到楼梯,轻提群围,一步一步上得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一共二十级台阶,她却感觉走了很久。

登上二楼,月月在宫娥的指引下来到女皇座前。

“民女瞿月月参见女皇陛下!”眼角余光有意识地扫到一抹明黄色的衣角,月月立刻盈身跪倒。

“抬起头让朕看看。”声音不似记忆中的娇滴妩媚,但也算不上冰冷生硬。

月月缓缓的抬起头,只见沉香木雕的躺椅上,斜靠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眉如弯月,眸比秋水,唇似樱红,肤若凝脂,宫髻华服,神态淡然。

“果真姿色非凡,难怪凤将军会如此上心了。”女子轻轻一笑,唇角隐隐漾出两处浅浅的梨涡,顿时旋落了一地醉人的芳华。

这位女皇好年轻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相貌温婉,端庄典雅,只是眉宇间似乎凝了几分淡淡地哀愁,却也丝毫无损她的美丽高贵。

“凤将军特意嘱咐,你身上有伤不宜跪得太久,平身吧。来人,赐座。”女子慵懒的吩咐一声,便有宫娥抬了椅子轻放在月月的身侧。

“谢女皇陛下!”月月颌首盈盈一拜,起身落座。

接下来是要问话了吧,问话就问话,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神秘呢?月月感觉房间里的几名宫娥悄悄地退了出去,不由得心中犯起嘀咕。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九十章 至尧女皇(下)

第九十章 至尧女皇(下)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月月隐隐可以听到女皇愈见沉重的呼吸声,那一呼一吸中似乎想要极力压抑着什么,所以才迟迟没有问话。

这样熬着太辛苦了,月月一动不动地,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连靠背都不敢碰,脖子已经酸痛到麻木,最要命的是前面有两道灼热的目光正死死地钉在她的脸颊上,那名温柔的女子在宫娥离开的一瞬间竟突然凛冽了起来。

她是哪里招惹到至尧女皇了吗?月月翻腾起脑海里的记忆,却怎么也翻不到她与女皇产生过任何冲突,此时此刻她们应该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吧,床下偷听没有被发现吧……

越想心越乱,月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紧张的心情凭空多了些许担虑。

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女皇终于开口说话了:“眹知道凤将军与你之间一定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像他那样清冷的男子是不会随便为谁动心的。至于经历过什么朕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只希望你能恪守本分,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千万不要做出对凤将军,对右相。甚至对至尧不利的事情。”

是警告还是命令?月月一时间懵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搞不清楚自己在这里算是什么,是傲天的百姓还是至尧的子民?

“解释得太多你也未必会清楚,你只要记住朕与凤将军以及右相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皆昌,一辱皆损,你是右相的亲妹妹,自然不会做出妨害他前途的事情,朕不指望你能从中起到什么作用,只希望你能安安静静的,过好你以后的日子,只要右相在,至尧总会有你的一方庇佑。”女子漫不经心地说着,好像她说的事情就如清风过柳那样的简单。

“她是让我离凤于漠远点儿吗?是怕有一天我的思想会左右她至尧战神的判断吗?难不成她在怀疑我是赫连狱安排过来的奸细?”月月似懂非懂地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女皇的一席话,总感觉那话中的含义远不只这些。

“下个月初十就至尧国的国典大礼,也是朕与凤将军以及右相在今年要共同面对的一个难关,倘若能平安渡过,至少可以安宁到年底,否则造成的动荡将会不堪设想。”明明说的是难关,但是女子却突然笑了起来,那浅浅的笑窝登时盛满了浓浓的苦涩。

她所谓的难关只怕就是玉玺不得吧。月月面无表情地瞧着噙在女皇唇角的苦笑,心底是一片清亮。没有人知道那块紫鱼玉玺此刻就压在她的舌根底下,除了那个卑劣的男人。

“民女虽然愚钝,但是陛下的吩咐一定会小心恪守,不敢有违。”月月起身拜倒,轻轻一个叩首算是允下了。她原本也没对凤于漠抱有什么幻想,这样倒也好。有人帮她断了所有的念想。

“这是朕与你私下的协定,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尤其是凤将军。”最后三个字讲得好无奈,女子说完自己忍不住摇头苦笑,越是该放下的越是在心间不断萦绕,他于她来说究竟还是重到连提及都要心痛了。

“民女遵旨。”月月俯身一拜,眼中的神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迷茫了,一丝狡黠似曾来过,就在女皇提及难关的一刹那。机会来的措手不及,她要回去好好想想。

带着满腹心事月月踱出了摘星楼,目光低低地落在身前的地面,脚步间微现的疲倦却落入了候在不远处男子的眼中。

“怎么这么久?累了吧。”凤于漠快走几步停在月月的对面,只见迎头而来的女子毫无察觉的继续向前,担心她猛然撞上自己,吓一跳,于是趁着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轻声询问道。

“呃?你怎么来了?”月月怔在原地,抬起的脚只落了半步。

瞧着她迅速忽闪的眼睫,凤于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说道:“我放心不下你。”

“女皇又不吃人,你紧张什么?再说,你都替我打点好了……”月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经意的垂了下去,闪烁的眼光在对面男子的身上始终寻不到停留之处。

“第一次见驾,怕你吃亏,三天前我就跟勤政殿的各位执事打好招呼了。怎么样,没有人难为你吧,那个宣旨的赵福敬是出了名的欺生,他没敢向你索赏吧。”凤于漠上前扶住月月的手臂,傍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月月摇摇头,心底莫名的涌起一阵甜蜜,紧接着又是一阵苦涩。

两个人一边轻轻耳语,一边缓缓地朝门口行走,看上去恍如神仙眷侣般的和谐美好。

“呃,女皇陛下她也没有……”

“没有,只是些稀松平常的问话,再着就是叮嘱我注意身体……”

“哦,这样就好。”凤于漠笑眼温柔,但是心里却不似眼中那样轻柔,女皇陛下是什么人他比月月清楚,女皇陛下传唤月月为了什么事,他也能猜到八九,他知道月月会因为他受点点委屈,所以义无反顾的来了。

哗啦!瓷器摔碎的声音骤然从摘星楼内传出,那刺耳的忿恨滞住了男子离去的脚步,却无法再唤回他的心了。

“我们回去吧。”停滞的脚步再次抬起,凤于漠揽过月月的肩,坚定的走过了第一层门禁。她是王,他是臣,曾有的过去无非就是权谋交易,实在与感情无关。富贵荣华都是假,沧海一梦雪无涯。他不曾真心付出所以即便有伤害他也只能报以无奈,这就是想要立足在朝堂之上的宿命,越是想站得高,越是能承受更多的孤独。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平静,但是落入月月的耳朵里,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残忍。现在,她终于知道女皇对她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她的沉默让凤于漠突然不安起来,连扶着她的手臂都仿佛失去了力气,在她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算是各取所需的敷衍,或者是彼此利用,再或者是她投入的太深,而我又太清醒,没有什么,我与她真的没有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月月,你能相信我吗?”凤于漠抢在月月身前,扶住月月的双肩,用炽烈的眼神极力的掩盖着那些看似苍白无力的解释。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那样做是错的,可是现在,在月月的面前他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儿。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你的过去我没有必要知道,更没有资格怀疑。”月月忽然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杂质,眼神平静的好像一池清潭。

心里猛然一阵抽痛,凤于漠黯淡下眸光,安静地回到月月身旁。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他们经历的一切,本以为重新开始会很容易。偏偏没想到剖开心扉被拒绝的时候会这般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月月在心里狠狠地道着歉,眼中却依然沉静。她不可以太贪心,太奢望,眼前的男子不可能属于某一个人,尤其是她这样的人,她的心底压着深深的恨,她的背上负着罪人的名号,即使在至尧没有人敢指责她,但是她知道也没有人会希望她站在凤于漠的身边。他是神,而自己则是罪孽的化身。

淳熙阁,这处远离任何主殿的小小院落,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要被安排住在这里,因为在这里住过的女子都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爱情。

天色渐次黯淡下来,月月点亮烛光,趴在桌案上,对着那一块小小的玉玺发起呆来。

什么是紫鱼泣血呢?手指轻轻拨弄起玉玺,月月一瞬不瞬地细看着它的每一面。

这块玉石的质地并不名贵,上面的紫色宝石也谈不上世间罕有,只是那微雕费些时日罢了,实在看不出哪里特别,哪里又能与泣血两个字关联上。估计要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能找一个熟知至尧皇室的人问问了。

凤于漠一定知道,但是如果自己去问的话,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了。轻叹一声,月月只好暂且压下好奇心。离什么国礼大典还有半个月,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把握住最好的时机,谋得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秋风无情,叶自飘零,北地的秋天愈近尾声了。

月月披上狐裘对着铜镜比量起身姿。这还是她头一次穿这种东西御寒,没有想像的那么厚重,但是却温暖无比,只穿了片刻,脖颈间就已然渗出了些微的细汗。

“姑娘,右相大人到了。”宫女的声音好似风打铜铃,悠悠地传进了内室。

“知道了。”月月心中一动,慢慢解下狐裘。她昏迷的时候瞿瑞谦几乎每日必来。可是自从她彻底苏醒之后,今天还是兄长头一回来到淳熙阁。

说不想念是假的,同胞血脉,手足兄妹,就算他曾经对月月隐瞒了身份,但是骨血是改变不了的,亲情是割舍不掉的,即使有再多的委屈埋怨,亲人的一句话语,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丝熟悉的味道,也会将心填的满满的,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了。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认

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认

当月月抬起头看清瞿瑞谦的时候。一颗平静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还是那双深邃清冷的眼眸,还是那副有恃无恐的神情,只是面纱褪去,容貌明朗,年少轻狂早已化为了今日的成熟老练,眉目中的傲然也渐渐被寂寞取代,但是无法改变的是那轮廓,那气质,那相似的面容,那同样的血液。

“月月。”一声淡淡的呼唤就像一颗石子砸在了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眼底无数的涟漪。

认还是不认?月月的内心在痛苦的挣扎着。她以为此生再也无缘相见的亲人此刻就在她的对面,只有三步,只要向前走三步,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月月……”瞿瑞谦朝着月月的方向缓缓地展开双臂,这个少女就是他苦苦找了五年的妹妹,那柳叶眉,那秋水眸,那秀挺小巧的鼻子,那如玫瑰花瓣一般柔美的红唇……她的美丽简直与娘亲一模一样。

千万不要再喊她的名字了。眼前男子的轮廓渐渐模糊,月月努力的张大眼眸。不想让眼泪这么轻易的就冲刷掉她好不容易维系的简单局面。

“真的不记得了?怎么可以不记得了呢。小时候,我们一起躺在屋顶上看天,一起爬到树上去数星星;我溜出去玩儿迷了路,被爹抓回府跪了一夜,你偷偷给我送吃的结果受到牵连;我背着娘习武不小心割伤了手臂,你心疼的哭了好几天,后来虽然好了,但是却留下了一条好长的疤……”说着瞿瑞谦挽起衣袖,那结实的左臂上赫然横了一道浅黄色的疤痕。

月月怎么会不记得,是她淘气碰翻了兵器架,那柄长刀才会劈进哥哥的左臂,她还记得鲜血登时泉涌而出,师傅抱起哥哥就跃出了院墙,她好害怕,以为哥哥会死,偏偏这件事不能说给娘亲听,更不能在家里提,只好埋在心底,茶饭不思的一直哭到哥哥活生生地站到眼前。

“月月,你怎么了?”看着对面的女子突然泪流满面,瞿瑞谦心中一紧,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确实很轻柔,丝毫不带一点杀气,可是落入耳中,却怎么听怎么令人心中隐隐发寒。

“哥哥……”月月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这声哽咽的呼唤还是准确的落进了瞿瑞谦的心中,那颗阴沉压抑的心就这样一下子复苏了。

此时,任何话语都显得太过虚伪。只要真切的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与呼吸,那过去的五年就没有白白的孤独,无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都应该没有埋怨,都应该感激上苍,让他们在有生之年还可以团聚。

“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该早点过来,不该害怕面对你,不该担心你会责怪我,那样我们就可以早点相认,早点团聚……”这五年他学会了如何阴险,学会了不择手段,学会了在冷箭中生存,学会了在尔虞我诈中周旋。他的心在百转千回下千锤百炼,他自认为早已坚硬如铁、冷若寒冰,但是搂着怀中的女子,他竟然安静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那么清晰,那么鲜活。

“我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哥哥,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先忘记了爹娘的仇恨,是我轻易的放弃了复仇,是我无知,被赫连狱利用都不曾察觉,差点拖累到你,对不起,对不起……”这一个月她回想了好多,赫连狱应该早就知道瞿瑞谦就是至尧的右相,所以他深信自己会拼死保护铁焰,于是才会有铁焰将她偷偷带出城,带进瞿瑞谦的包围,然后假装伤重不起,不能活动,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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