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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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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笑:“死了?稀罕,不过我倒是觉得死有余辜,三哥,您说呢。”老三面色尴尬,他却一笑再不多说,扯过樱木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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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樱木子让保姆把孩子安置了便直接回了卧室,刚在梳妆台前坐下,梁景生便也跟了进来,他站在她身后揽住她的肩弯腰对着她的脸颊亲一口,樱木子头一偏躲过,心平气和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轻轻笑了笑,硬是亲了一口才低声道:“怎么啦?”
  她回身把他推得远一点,正色道:“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想让别人误会。”
  他叹口气蹲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认真的说:“好,下次我一定不让别人误会,我一定解释清楚,成了吧?”
  她抽出手,把肘部支在梳妆台上按了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低声道:“我很累,要休息了,麻烦你出去。”
  他站起身并不做声,随手扯开领带坐到床边,忽然问:“照片怎么收起来了?”
  樱木子应声抬头,在梳妆镜中瞧着他,挑起唇角轻声道:“难道你要他眼睁睁看着我们表演活春宫······”
  他猛地站起,气的直哆嗦,怒道:“上脸?你他妈是不是想挨揍。”
  他哼笑,站起身直接进了浴室,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梁景生才抚着额头又慢慢坐下,对于樱木子的固执难缠他早已有了准备,可听到她时不时蹦出几句令他无比难受的话,他还是很难受,这不怪她,可她实在让他无比伤脑筋。
  樱木子刚踮起沐浴露,浴室的两扇百叶门忽然被推开,她有点懊恼自己没有把门锁上,一把扯过浴帘有点激动:“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梁景生慢条斯理的回答:“哪样?”
  她无声的骂:“小畜生。”
  他拉开玻璃门挑起浴帘,她吼道:“滚出去。”
  他一边进来一边喃喃道:“我身上净是酒气烟气……”他抬手把花洒关掉,夺过去她手中的沐浴露,挤在手心里,让她扭转身体背对他,把沐浴露均匀的涂抹在她的背上,又缓缓来到小腹,向上,捉住她高高挺起的乳房,轻微按摩,樱木子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因为他紧贴在她的背上,而他灼热早已勃起的亢奋就抵在她两腿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触碰她的腿,他低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心跳怎么这么快,你激动什么?”
  拍开他的手打开花洒,又被他强势的关掉,抱住她满是泡沫的身体,手中湿滑的皮肤让他满足的叹口气,轻轻抚摸趾骨上的疤痕,又渐渐下滑摸向她的腿间,低声道:“动不动就跟我摔咧子,我怎么着你才能消停。”
  她咬着唇在他怀里扭动,他就轻笑,樱木子就像一条滑不留丢的鱼让他抱不牢,也挣不脱。
  “你起开!”
  “偏不。”他吃吃笑,固执的用手去探索她的腿间,她用肘部往后猛顶在他胸膛上一边骂道:“不要脸。”
  他抽口气:“我不要脸没人性还是畜生,成了吧。”
  他忽然捉住她的一只手,背在她身后塞进俩人紧贴的身体间,她的手忽然就触碰到他坚硬的下体,在她手心里轻微跳动,心里一惊脱口道:“不要脸你给我滚开。”
  他发出不由自主的愉悦呻吟:“你再动就别想洗澡了,在这儿我就办了你。”
  她闭上眼只好任由他挤压在她背上喘息,并在她的手心里戳来戳去,她咬着牙手臂被压得麻了,带着哭腔说:“你完了没有。”
  他伸手打开花洒把她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把她扭转过来面对他,酒意在他目光锁定在高高耸起的乳房上那一刻里暗沉,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巴,她微扭头避开,他便吻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啃咬下滑,如愿的把脸埋进深深的乳间,他用手指碰了碰那诱人的深红,它听话的挺起,他抬起眼皮瞧着她,樱木子只是闭着眼,脸上流淌着的不知是水还是眼泪,他托起一边沉甸甸的乳房,把挺立的诱惑含进嘴巴里。
  他只是用舌尖轻轻触了触并没有吸吮,樱木子却感觉乳房忽然发胀发麻,像有无数小蚂蚁在爬动,这是溢奶的前兆,她猛地推开他的头,他却又扑了过来,疯了一样揽紧她把她顶在红褐色大理石墙面上,这个男人疯了,动作野蛮弄的她疼,她哭叫着去捶他的头还有他如铁箍一样有力的手臂,用手去扯埋在她胸脯上的头发,梁景生已然被情欲湮没,口中的乳香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窒息,他大口的喘息顺着她的身体下滑,强势的分开她踢腾的腿,让她毫无保留的袒露,樱木子只想昏厥,本能的伸手掩盖,他却一口咬在她的手背上,她不妨他居然咬人,惊叫一声迅速抽离,接下来她只有死命服帖着冰凉的墙壁才能让自己不摔倒或是晕过去,他用舌尖替代在她两腿之间探索抚摸的手指,湿热、眩晕、快感、欢愉,很多道不明的感觉依次冲击着她的感官,她本要推开他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头发。
  这似乎是一场甜蜜的折磨,当他终于站起身时她早已瘫软,低头吻住她的嘴巴用手托着她的腰,一手下探扶着忍无可忍的疼痛,非常缓慢的顶入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身体里,让她清楚的感受一寸寸探进的灼热,她还在轻轻啜泣,揽紧她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木子,我想要讨好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别再拒绝我。”
  她再一次妥协,过程迅猛而快速,他粗喘着忽然撤离,用力把她扭转让她趴伏在墙壁上,手臂从她腰间穿过手指按压在她腿间要命的那一点上,当他从后面占有她开始移动时,她的身体就来回摩擦着他的手指,她被强烈的感官刺激震撼,终于叫出来的时候他又把她扭转过来,死死的抱住她,在她小腹上猛烈激跳的器官射出一股又一股的热流,他颤抖着虚弱的低声说:“抱紧我,求你……”
  躺在床上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他的手无意识的轻抚在她的背上摩擦,沉默良久她才低声问:“那两个人死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的手顿了一顿:“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是否认还是承认就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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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吭声翻个身背对他,他的脸贴在她的后脖颈上,吐出一口气,觉得怀里紧紧拥着的,其实是他安全又温暖的避风港湾。
  在樱木子渐渐意识模糊的时候,她听到他说:“不管你把我想成什么人,都别想离开我。”
第五十九章
  梁景生最近异常得意,他失去唯一的亲人,却收复了失地,马老六的被收监他几乎是立刻就轻松的统一了五虎堂,又随着马老六等人的噩耗传开,他的那些曾经所向披靡的哥哥们也渐渐传出有想要隐退的意念,马老六曾经说梁五其实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真小人,不但一手揽权现在又开始经济制裁了,他们早已习惯了安定没有了再战江湖的雄心壮志,而梁景生在对待马老六的事情上极度的心黑手辣,不等开庭就让他死在了监狱里,不念旧情着实让他们寒心。
  而梁景生却有他自个儿的打算,有人对他忠心耿耿,而他也有忠心耿耿的对象,就算马老六仗义嘴巴严实不会出卖自个儿兄弟,可他是因贩卖毒品杀人灭口才进局子的,本身就是死罪难逃,无非官方采集证据的时间长短而已,梁景生不急可有人急那,就算他不动手在结案前马老六也活不成,那些幕后的高层最为担心的,就是收到连累,他俸人食禄自然为人分忧,不然,哪怕是他梁景生再混的风生水起,这天子脚下藏龙卧虎的北京城,岂能容忍下眼睛里的沙子。
  当一切事情坏到无可再坏的时候,反而会好转,就像梁景生与樱木子之间,骂也骂过恨也恨过,梁景生虽然我行我素依然强势,但他愿意迁就樱木子,有时候她心情不好发发小脾气他也就试着忍忍,时不时的讨好一下,礼物、甜言蜜语他毫不吝啬,他发现樱木子除了性格有点拧巴外,倒是极简单的一个人,不贪财不唯利是图就是有点小虚荣,他陪她去小区的采摘大棚遇到邻居太太,人家一夸她生了孩子竟然看起来跟小姑娘似的她就美上半晌,回家了还特意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
  第二天竟然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丢弃很久的彩妆在脸上一通乱摸,好看是好看,不过跟他站在一起那差别就看出来了,让他觉得生气的是某天晚上俩人坐床上,他边查看文件边上网,樱木子跟纪云俩人电话里说悄悄话,他听明白了,这女的竟然当着他的面跟人谈论遇上某某了,还是依然年轻帅气,那天晚上他格外卖力气,折腾她良久不消停,她变得太干燥而无法接纳他,最后不得不依靠润滑剂才算完事儿,他气喘吁吁的想,他也年轻过,只不过是把时间都浪费在野心勃勃巩固地位或是积累财富上,她口里的某某人不过是年轻点,说到底哪能跟他相提并论,可他就是听了不爽。
  他开始高调的带她出入一些公众场合,似乎已经等不及要把他们的关心公之于众,樱木子也似是不像以前那般对他处处看不顺,开始有说有笑并时时参加一些聚会活动,樱木子的变化他自然瞧在眼里,心里也是很高兴,他带她出席某个宴会时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心理专家,她曾经见过几次那个曾经留美的博士,看她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跟变了性似的,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做不知道好了,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个博士戴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四十多岁了还是单身一人,让他宽心不少的是樱木子并不瞒着他,似是无意的提前博士也是眼中只有一种坦荡的明亮。
  日子过得顺畅不少,樱木子也变得似乎开朗起来,就算有时候她偶尔提起梁齐,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脆弱,梁齐本是他们之间禁忌的话题,可某天晚上她带着孩子散步回来,很随意是跟他说:“再过两天就是梁齐的忌日。”
  他瞅瞅她,她也只是很平静的瞧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点点头,唔了一声。
  她在生产前曾去过墓地几次,后来在纪云的劝说下才算不那么频繁,纪云是对的,因为她每次去都会哭很久,回来后也是长时间缓不过来难受劲,如果不是怀了孩子,她实在不知道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博士的诊室里,她曾把她的过去掏心掏肺般全说了出来,只掩藏了一个小秘密,那就是梁景生,虽然她真正苦恼的不是过去的种种,而是跟梁景生的这段孽缘,她不愿也不能说。
  她曾经的遭遇博士听了很是同情,用各种方法舒缓她的心里障碍,一段时间的精神诊疗成效不小,对于梁景生,她还是心有芥蒂,她希望梁景生可以见见博士,她认为梁景生是极度的典型的心理阴暗,可惜她不敢,梁景生发起脾气来跟刮一场龙卷风差不多,虽然他发脾气的对象并不是她,但难免被强大气场所波及,他尚绷着脸的时候,敢正眼瞧他的人并不多。
  梁齐忌日那天他们很早就去了墓地,不来这个地方时还只是思念,可来了,就化成了无声的悲恸,那一截冰凉的大理石,就代表着曾经活生生的人,远远的便能看到他,看到他含笑注视着他们。
  随行的人在墓碑前摆上鲜花水果,点上檀香,细细袅袅的咽刚升起,便被一阵微风吹的散了,她把怀里的孩子托起,走向前,让孩子胖嘟嘟的小手触碰镶嵌在墓碑上的照片,孩子的腕上戴着铃铛,小手摇一摇,便洒出一串清脆的铃音,零落在风里。孩子并不看墓碑上的照片,只是看着母亲熟悉的脸,樱木子也摸了摸石碑,低声道:“对不起,这么久才让你见到美嘉,我会把孩子照顾好的。”她揽起孩子,对她说:“这是爸爸。”小美嘉就咧开小嘴笑了笑。
  她蹲在碑前很久,直到腿脚都有些发麻才起身,小美嘉对新奇的周遭充满了兴趣,不住的踢腾小腿,保姆上前把孩子接过去,樱木子转身的时候已是泪眼模糊,朦胧里看到梁景生站得很远,并没有上前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墓碑上的梁齐,而是把眼光放到远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或许是吐出的烟雾也许是她眼中的泪雾,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走向下山的石板路离开的时候,梁景生似乎还在发呆,她走了很远才回头,他就站在一棵青松下,一直都没有动一动。
  樱木子不知道那一刻里梁景生在想什么,可她却感觉很难受,他虽然没有上前没有说话几乎什么都没做,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即使梁齐远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去想念他。
  樱木子在停车场等了很久梁景生一直在山上都没有下来,他身边的人前来交代说让她们先回去。
  他一天都没有回家,直到晚上很晚,樱木子只开一盏夜灯,躺在床上只是睡不着,当她终于听到车子的轰鸣声,掀开被子赤脚跑到窗前,看到有人把梁景生从车子里搀出来,他似是喝醉了。
  她又躺回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乱糟糟的,他们可能把他送回他自己的卧室,没一会儿就听到管家在走廊里喊佣人,让厨房赶紧煮些陈皮醒酒汤来。
  她折起身,却没有下床,发会儿愣怔又躺回去,拉起被子裹住脑袋。
  樱木子捂得满头汗,心里倒不是难受,却一阵阵的只是烦躁,她一点也不嗜睡,掀了被子还是起身,悄悄的打开门,她有点紧张,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走廊里静悄悄的没人,她凝神仔细听了听,除了她自己的心跳就是呼吸声,她把睡衣的带子系的紧一些,还是走到他的卧室门前,侧耳贴在门上,可是什么也听不见,她不知道她该推门进去看看还是应该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犹豫着徘徊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最后还是决定回到自己床上去,他只是喝醉了而已。
  她刚坚决的要走向自己的卧室,身侧的门却忽然开了,她被吓了一跳,梁景生就站在门口,大半个人都隐在黑暗里,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真是喝过酒,而且喝的并不少,因为离得这样远也能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他低声道:“我以为你会敲门,或是进来瞧瞧我。”声音里却没有半分醉意。
  她没有说话,他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他并没有关上房门。
  也只是犹豫片刻,她还是进了他的房间,房内并不太暗,楼下花园里开着地灯,借着窗外隐约的光她左右瞧了瞧,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他的房间,很大,很多家具,落地窗一侧是个小型的吧台,酒柜里摆满了各种瓶子,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辉,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走近了才发现他手里竟然还端着酒杯。
  这样不开口总是有点奇怪,她小声说:“酒喝多了伤身,还是给你泡杯浓茶吧。”
  “不用。”他一昂头喝尽了手里的酒,一直转动手中的酒杯,良久了才说话,声音低得像是呢喃:“木子,你恨我么?”
  她静默不语。
  他扭过头:“恨,对不对?”
  她低下头轻声道:“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他低声道:“还记得我答应你帮你找家人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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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而他的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下黑的出奇,他说:“这件事我一直没忘,幸不辱命,明天我安排时间你们见个面。”
  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忽然绝了堤一般迅速涌出,他没有帮她擦掉眼泪也没有把看似虚弱的她揽进怀里,只是轻轻说:“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去吧。”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她被这消息震惊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期待了几乎半辈子的消息,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喜悦,反而异常的伤心,她几乎是痛哭了一夜难以自抑,想起了很多事,大部分是童年时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她想起慈祥的吉岛太太,还有满头灰白头发的养父,甚至是讨账的那些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她本应该充满美好幸福的的童年,在记忆里,只是一片铅灰色,只是更痛彻心扉而已。
第六十章
  第二天早上她并没有见着梁景生,他早早的就出门了,一直过了午后他也没有打来电话,她就像平时一样安静的在家呆着,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惴惴不安,她以往的生活里早已充满了各种意外或是打击,种种历练也早已磨平了尖锐的棱角,昨晚上也流了太多的眼泪,似乎把一切都冲的淡了。
  快要两点的时候大门外响起了车喇叭,管家进来对她说,先生派了人前来接她。
  车子进了城,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在车窗外,一幢一幢的高楼在眼前掠过,车内安静的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每一次的转弯转向灯都是嗒嗒寂寞的轻响,她不知道司机要把她载向哪里,也不知会有什么模样的人在等着她,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是等待着谜底揭晓。
  她奇怪她这个时候不去想象父母的模样,却想起了梁景生。
  其实她更奇怪的是他如何做到的。
  这座城市的主干道似乎永远都在塞车,司机摈弃了大道,车子穿行在似是迷宫一样的小街道内,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司机忽然说:“太太,到了。”
  她有点发怔,司机忽然开口让她几乎心惊肉跳,车门被人从外打开,她机械的迈下车子,站定后瞧见了“桂香斋”三个字,穿着浅色套装的梁景生,就站在灰墙灰瓦的屋檐底下,橙静的阳光映在他的身上,只是默默的瞧着她,也就是一瞬间里,樱木子忽然就奇异的镇定下来。
  她缓慢的朝他走过去,他对她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门:“在里面,进去吧。”她紧抓着手袋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跟在他的后面被他引着往院中走去。
  窄长的院子里显得十分宁静,几簇阳光透过洋槐茂密枝叶的缝隙漏下来,投在彩色方砖的地板上斑驳的一块一块,她也只是低头默默的走着,这院子似是极长又似乎极短,她不知道此刻心里究竟想了些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随着他停下脚步,一抬头,瞧见他含笑的脸,他忽然伸手把她脸颊边的一缕碎发夹在她的而后,低声道:“是不是很紧张?”
  她点点头却说:“不紧张。”
  他笑了:“我都调查过了,现在只等着DNA的鉴定结果,他们想见见你,你准备好了么?”
  她垂下眼皮又点点头,长而微卷的睫毛,仿佛在枝端的蝶翼,微微的颤动着。
  这次他拉起她的手,只是轻轻握着,她便又随他进了堂屋。
  在他的手抬起要推开那扇朱红色的门时,她忽然说:“等等。”
  他回头瞧着她,樱木子舔舔唇低声说:“我,想去洗手间。”
  梁景生重重的握了她的手一下:“还说不紧张,没事儿,我陪着你。”
  门被推开,樱木子的那颗心后知后觉的开始急跳,房内只有两个女人,迅速从沙发内站起,梁景生对着年轻一点女人说道:“秦太太,她就是樱木子。”
  女人似是没听见,只把眼光锁在樱木子的脸上,神情似是痴了似是不知如何反映,可她明显的在颤抖,耳垂上一对精巧光华的珠子,无风自动。
  樱木子亦是盯着秦太太,很年轻的女人,穿着圆领的套装,硕大颗粒的珍珠项链,手里亦是紧紧的攥着一个缀满了珍珠的手袋,可能过于用力指关节泛白,但丝毫不影响她整体尊贵的气质,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秦太太似是还在愣怔,眼睛里已然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她身边那个看似比她大些的女人忽然抓住秦太太的手臂,已经哭道:“像,真是像,太像您以前的模样了。”
  秦太太梦游一般走过来,神色恍惚眼睛却没离开过樱木子的脸颊,饱满的唇因激动抖个不停,她似是想要伸手触碰樱木子,又仿佛觉得唐突,只好更用力的攥紧手袋,张张口,只是说:“你是……你是……”
  其实只一眼,樱木子几乎惊跳,眼前的女人不似看起来年轻,那张脸孔也是既陌生又似熟悉,又感觉她每天清晨都在镜中能见到却又不太确定,只是稍添了一些岁月的痕迹,眼前的脸庞正在严重的渐渐模糊,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原来是她哭了,梁景生轻声道:“秦太太,还是坐下说话吧。”
  秦太太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想要去拉樱木子又似乎是不敢,哽咽着:“来,快坐,我,”她激动的几乎要语无伦次,陪她一起的女人扶着她的手臂:“太太,冷静一点也让孩子歇口气,啊。”
  相比秦太太樱木子似乎比较镇静,她只是随梁景生坐在一边,沉默的就像一个安静的洋娃娃,梁景生递给她一杯水,她就默默的捧着无意识的喝了一口,是花茶,淡淡的一点清香萦绕在齿颊间。
  梁景生对激动的秦太太说道:“您有什么要说的或是要问的,不妨今儿个就跟木子说说,鉴定结果还需再等两天。”
  秦太太一直流眼泪,她身边的女人虽然激动却比她好多了,一眼不眨的盯着樱木子,抖着嗓音叙述了孩子的出生年月,当时穿的什么裹的什么,还有秦太太亲笔些的那封信,当她说到秦太太因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送走孩子时,樱木子忽然抬头,更正:“是遗弃。”
  女人愣怔,然后就红了眼眶,秦太太哭得一塌糊涂,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屋里乱糟糟的哭声让梁景生生出些许烦躁,他淡淡的说道:“秦太太,鉴定结果还没出来,虽然诸多巧合但事情往往会生变数,您也得冷静一下。”可是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樱木子与秦太太有多么神似的容貌,他拍了拍樱木子的手,低声道:“本意是想要你们沟通了解一下,你好好跟人说话,我出去抽支烟。”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也能听到不时从屋内传出女人的哭声,点上一支烟,烟草的辛辣深入肺腑,半空中想起鸽哨,他抬头一群鸽子拍着翅膀从头顶滑翔而过,迅速远去。
  他一直凝视着半空静默,一支烟也没有抽几口,樱木子却忽然从屋内出来,眼睛红红的,看也不看他就向门口走去。
  随后秦太太就哭着追出来,他扔了烟头拦住,沉声道:“秦太太,我说过,如果她不愿意您不能勉强,您也不能要求她一下子就接受,你们都需要时间冷静,我想您也不希望秦先生知道把事情闹大,我更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就破坏我跟秦先生之间的关系,我已经订了酒店,让司机送您先去休息,等结果出来了咱再商议,成不成?”
  秦太太早已崩溃,被女人扶着哽咽着道:“她恨我是应该的,应该的。”
  出了桂香斋的门,司机就站在车边,梁景生问:“太太呢?”
  司机指了指车子,他低头一瞧,樱木子就坐在后座上,他对司机说道:“把秦太太送走,告诉后面的人不要跟着我。”
  他打开车门启动车子,迅速带樱木子离开。
  在一个路口他突然一个急刹,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把她扯下来又塞进副驾驶,低头为她扣上安全带。
  樱木子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不是回家,像是漫无目的的随便晃荡。
  她开口:“送我回家。”
  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谈她是如何抛弃我作为代价好让她安心嫁入豪门?你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么?你知道我受过什么伤害么?我受苦受难的时候她在哪呢,她是别人的好太太好母亲,可对于我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你总不能逃避吧,有什么打算跟我说说。”
  “我有何打算很重要么?”
  他终于扭头瞥她一眼:“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回绝秦太太,鉴定结果不决定任何事,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尊重我的选择?”她忽然冷笑,“你的尊重是什么标准?强迫?”
  他咬咬牙,猛的一把方向盘把车子急刹在路边,也不管车头边硕大的禁停标志,恼火的看向她:“不要把所有事都混为一谈好不好,你还讲不讲理了?”
  “跟你讲理有用么?”
  他提高音量:“当初说帮你找人的时候你也没拒绝呀,现在有气了就撒我身上。”
  “我敢么?我怕被报复,我怕!”
  这才真真激怒了梁景生,他的鬓角处已有细小的青筋暴起,脸上却毫无表情,眼神看来像死了一样冰冷空洞:“你才知道我不是好人?对,谁敢让我不爽我就会恶意打击报复,还有人说我为了夺位谋害跟我结义的大哥,你猜我是怎么杀他的,一枪毙了他,拧断他的脖子,割断他的喉咙,还是把他从几十层高的窗户丢出去?哦,对,还有陈俊超,他跟了我十几年,因为梁齐的事我答应他只要他去揭发马六,我保他一家老小安宁,你猜猜我又是怎么做的,就算让他们去死我也撇个门儿请……”
  “够了!”
  他冷笑:“当然不够,我认为是必须做的就绝不会心慈手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我做声的态度,你不是说过我没人性还是畜生么,实话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樱木子,甭太嚣张,就算是你得罪我,我也照样废了你,满不满意?”
  樱木子被震住心都要碎了,他的话不亚于原子的威力,她靠进椅背,只觉得喉间被哽住硬硬的一块。
  梁景生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降下一点车窗瞧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多久就有巡警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又指指禁停标志,他无所谓的跟没瞧见似的也不搭理,几乎同时旁边冒出几个人拉住巡警拉到一边,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梁景生硬是抽完那支烟才慢吞吞的重新启动车子,滑进主干道溶入车流里。
第六十一章
    梁景生把樱木子送回家,直接调转车头,连再见都没说桑邦着脸离开,之后便人间蒸发。
    她以为他也只是生气过后就算了,谁知他也太小家子气,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只应她心情低落胡扯了几句,便一连几个礼拜都不见也不回家,她越想越委屈,她还惦记着检验结果,他却连一个电话也没有,真是让她又急又伤心,心里隐隐有些恨自己,心情不好就不能忍忍么。
    她突然间就有些伤感,实在是太没用,可能真是命中注定她其实衰星一个,除了孩子她连跟人和平共处都做不到。


    心情不好吧又连着两天下起雨了,天气果真是冷起来了,看看时间快中午了,她都多少天没有出门了,还有纪云,除了电话连人也见不到,小钟宋波他们平时没事就晃来,梁景生不在家他们也不来了,这偌大的别墅静谧的简直要人发疯,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涟漪,寂寞寂寞,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院子里湿淋淋的,全都是寂寞。
    樱木子重重叹口气,瞧哪哪不顺,干脆上来换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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