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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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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凌乱的说着些纪云和小张都听不懂的碎句,纪云坐到她身边去,帮她抹掉眼泪,拉着她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失去唯一亲人,伤心难过的女孩子,樱木子下午的飞机,小张和纪云把她送到机场,没过多久就看到匆匆赶来的梁齐。
梁齐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找到他们,隔着人群他看到樱木子微低着头,一边听小张说着什么就黯然的点点头,这样的樱木子让他觉得很难过,因为她总是神采飞扬的,从不曾像这样落寞神伤,就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站定脚步叫了一声:“木子。”
樱木子扭过头,定定的瞧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梁齐心都要碎了,快步上前紧紧的揽住她,难过的说:“怎么都不跟我说?傻瓜,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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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子在他怀里轻轻的摇头,哑着嗓子说:“没关系,把父亲后事办好了我就回来。”
梁齐捧起樱木子的脸,用拇指抹掉她的眼泪,心疼的说:“可我都不能陪在你身边,我,对不起。”
樱木子弯起唇角从手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仔细的帮梁齐抹掉额头上的汗:“你才傻,干嘛要说对不起,我能应付,放心,我很快回来。
梁齐的眼圈已经红了,樱木子怕自己看到他这样会更难过,转身从纪云手里接过了她的皮箱,对他们点点头说:“再见。”
看着樱木子离去,梁齐心里难受的要命,这种事还要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面对,而他干着急却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他爱的女孩子伤心难过,这种无力感挫败感让梁齐有种深深的歉疚,他最应该在这时在她身边给她安慰,看她哭红的眼睛他的心就紧紧的揪在一起,就像樱木子说的那样,除了等着她回来,他什么都做不了。
几个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在大分机场,搭乘渡轮的时候,樱木子靠在渡轮的栏杆上看着翻起的白浪,想起她去年回来时,养父还那么高兴,拿出红薯酒,一定也要她喝上两杯,他说他有一年没见到她了,还说木子又漂亮了,他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就连头发也越来越灰白了,可他依然那么高兴,还在院子里支上烤架,给她拷新鲜的秋刀鱼,一幕幕都似是昨天才发生过,可他竟然不在了,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渡轮上的风大,吹的樱木子又止不住的掉眼泪。
拎着皮箱走在街头,这是她多么熟悉的地方,临着路边的住户把院子修理的很漂亮,把松树修剪成像摞起来的锅盔,她家院子里也有一颗,很小的时候她就拿着大剪刀,跟邻居吉岛太太学着修剪松树……刚想到吉岛太太就看到了她,样子没变,朴朴实实的女人,站在路边的木栅栏边看着她一步步的走来,认出她时露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过了接过她的皮箱,拉着她的手说:“木子,你可是回来了。”吉岛太太又想起她的父亲,红了眼眶:“可是井崎……他们把他送去了寺庙,只等你回来了。”
说是寺庙,其实也只是民房稍作加工,樱木子看到养父的遗像时,她以为她会哭,可一直到仪式结束她都没用哭,听着和尚念诵经文,看着养父生前的朋友双手合十默哀,祈祷,气氛这么凝重她都没有哭,晚上吉岛太太陪着她守灵,她在寺庙钱的空地上燃起一堆木柴,看着冲天的火光,她才哭出来,哭着叫:“爸爸,爸爸。”吉岛太太流着眼泪把她揽进怀里,一直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第二天灵车如约到来,在灵车后门打开的瞬间,遗体被抬到了车里,随着汽车喇叭的一声长鸣,迎接他的是地狱还是天堂,樱木子不知道,但他留给她的是永远的痛苦和悲哀,不管他生前都做过什么,都发生过什么,那些前嫌都将被搁置,隔阂,误会都将在那一霎那烟消云散,一切,都结束了。
在日本的几天吉岛太太一直陪着她,还帮她选墓地,安置养父后事,为了报答樱木子把上次回来新添置的家具送给了吉岛太太,还拜托她把他们的房子出售,这里将再也没有她的亲人,她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了,这一个礼拜她忙着父亲的葬礼后事都没怎么阖眼,梁齐每天晚上都会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听着梁齐的声音,她是那么的想念梁齐,迫不及待的要见着他。
当梁齐在机场里终于见到樱木子时,他的心立刻就碎了,才一个礼拜不见,樱木子都变了,变得没了往日的光华夺目,黯淡的皮肤暗淡的眼神,仿佛精疲力竭,仿佛是个脸上带着茫然无措的木偶娃娃,他抱住樱木子,哽咽着告诉她:“木子,你还有我啊,我爱你木子,我们结婚吧,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
樱木子震动的抬起头,看着男孩子红红的眼眶喃喃说:“你说什么?”
梁齐紧抓住她的肩膀,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用坚定的语气重复:“我说我们结婚。”
他都不让她说话,拿起地上她的皮箱,拉着她的胳膊说:“我们先去吃饭,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回去都没有好好吃饭,我知道,你瞧你都瘦了,我要把你瘦掉的给补回来,然后我们就商量结婚的事。”
他都不给他机会说话,只是用力拉着她的胳膊,除了机场,他竟然把她接进一辆黑色的车子里,帮她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她才说:“你会开车啊,这,谁的车?”
“我借给我哥的。”
他带她去吃饭的地方是古色古香的楼阁,门脸儿很气派,内里装饰很豪华,正迎着门的墙壁上烫金的三个字,富贵楼,偌大的大厅里还有宽宽的,铺着红地毯的木质旋转楼梯,迎宾小姐问:“请问客人有预约么?几号房?”
梁齐看了看腕表,都快下午了:“没有预约,还有房间么?”
“请稍等,我帮您问一下。”迎宾去前台询问,梁齐就拉着樱木子的手坐在大厅窗前的沙发上等着,这时从楼上传来男人高声谈笑的声音,有些耳熟,梁齐与樱木子一起扭头看去,旋转楼梯上步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穿着浅色套装打着领带,风度翩翩芝兰玉树,正事架子大不好请的潘总,另一个,穿着白色丝质的唐装满面的孤傲,这个男人化成灰樱木子都认得,梁景生。
第二十五章
一见梁景生樱木子的动作比她的大脑反应灵敏,立刻低头用另一只手去敷在额头遮住脸,就像大脑里装了自动防御晶片似的快,可是胸腔里那颗心受了惊似的狂跳不止,都让她感觉有点窒息了,这个世界难道就这么小?北京千万人口的城市,他们居然说遇见就遇见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又不是八点档剧集……她吓得不敢抬头,也不敢去看梁齐,都没来得及想她干嘛要怕,只在心里祈祷,神啊,苍天啊,赶紧的让这个男人消失,消失!
可是身边的梁齐却忽然站起身,甚至扯了扯她的手暗示她起身,她敢起身么,她敢让那个男人看见她么,还不如让一炸雷把她劈了好受呢,可梁齐却固执的拉起他,她听见梁齐居然用惊喜的声调叫了一声:“大哥,这么巧啊。”
然后她听到挺耳熟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哟,梁齐啊,这么巧啊,不是说了接你朋友么,接到了?”
梁齐有些激动的又扯了把樱木子的手,说:“来木子,见见大哥……大哥,这就是我朋友,樱木子。”
樱木子鼓起勇气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抬起眼皮,她想看看梁齐口中的英雄哥哥到底是谁,可胸腔里的那个会蹦的东西好像塞进她的脑袋里了,只憋的她头晕眼花眼眶子胀疼,等梁齐紧紧的握了她的手一下,微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似是鼓励,她才找着力量终究木讷的抬起头,机械的扭过脸儿去。
当梁景生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忽然站定脚步,站在几级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随即眼光便落在他们紧拉在一起的手上,他本来还在微笑的唇角霎时冷硬的紧抿,可能是光线问题他的脸色显得有些发白,他费力的慢慢把眼光收回,又紧紧盯在樱木子脸上,让樱木子感觉那就是两把刀,狠剜在她脸上,那眼光里是不明的情绪,她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疼,仿佛被人泼了硫酸似的疼。
梁景生身后还跟着一帮人,可能是不防他忽然站住,有一人收不住脚嘴里“暧暧”着往前一头栽下,被听声回头的潘东明一把扶住,戏谑道:“你激动个什么劲那,这地上又没银子让你拾。”
可那人也只是不答话,那双眼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恐的看着梁齐与樱木子,那表情活像是见到了有人从坟堆里爬出来一样,张大了嘴巴抖着嘴皮子也没能挤出一声儿来,是小钟。
梁景生忽然笑了笑,扭头对潘东明说道:“对不住了潘总,要不您先行一步,我这刚巧遇上我弟弟了,我们聊聊。”
潘东明这才扭头看向梁齐,惊奇道:“您这玩的花哨,这打哪儿弄了个弟弟出来,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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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齐拖着樱木子上前,与潘东明握手:“潘先生您好,上次我们报经济部的同事采访您,还是我去拍的照片儿呢。”
潘东明一愣,想起来了,笑着道:“咳,还真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景生的弟弟,”他一边说一边把眼光转向樱木子,“啊”了一声又道:“哟,这不是那谁么,叫什么来着?”他也看到他们紧拉在一起的手了,不由得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梁景生:“你弟弟,跟女朋友,你们这是弄的哪一出儿啊,还让我夹在中间给你们搭桥呢,这可过了啊。”
梁景生笑着去拍潘东明的肩:“成啦,回头再跟你解释。”
潘东明刚要走,又站住回头说:“跟你说的那事不儿戏,回头你给我个准信儿。”
梁景生对他摆摆手他才走了,经过樱木子身边时潘东明还莫名其妙的又看了樱木子一眼。
梁景生就仿佛是不认识樱木子一般,笑呵呵的对梁齐说:“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啊,幸会幸会,我是梁齐的哥哥梁景生,”他大方的跟樱木子握手,“还没吃饭呢吧,来来,上楼去,这儿的厨师手艺一流,刚才只顾着跟朋友谈生意了,也没吃好,正好一起,来来。”他热情的不得了,倒把小钟看的心里嚯嚯急跳。
梁齐挺高兴的,他本来就想让哥哥见见樱木子,相请不如偶遇,倒是省事儿了,把木偶一样的樱木子拖过去,跟在梁景生身后便上楼边说:“哎,刚接到木子,我们饿惨了,还好逮到你,我的荷包终于解放了哈哈。”
梁景生笑呵呵的回头,伸手在梁齐额头上敲了一下,动作自然亲昵,笑骂:“臭小子。”
樱木子却完全的傻了,不知所措了,梁景生就是梁齐的哥哥这个天雷把她劈的外焦里嫩,脑袋里根装满了浆糊似的,可比她还傻的是站在楼梯上的小钟,满头冷汗瞳孔都似是收缩成一条线了,活像是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的,梁齐奇怪的瞧他一眼小声叫他:“小钟哥?”
小钟立马抽搐着唇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抹了抹头上的汗,张张嘴却说不出话,用一根手指,指指梁齐又指指樱木子,跟哑巴似的,梁齐便扯了一把樱木子,指着小钟对她说:“这是小钟哥……小钟哥这我女朋友,樱木子。”
小钟一听“女朋友”这仨字儿头上的汗更多了,哆嗦着手指头点着樱木子:“啊你,你……”他实在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梁景生,梁景生刚好回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钟就哆嗦着说:“你,你好。”
他跟樱木子握手,俩人的手碰到一起,一样的量,一样的哆嗦,他抬起眼皮瞧了瞧樱木子,女人虽说没他出汗出的多,可那张脸跟涂了二斤粉差不多的白。
小钟战战兢兢的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包厢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搓着手急的恨不得撞撞墙,急什么他也不知道,可他知道樱木子现在是以梁齐女朋友身份被介绍给梁景生的,这不是要出大事儿了,这个女人竟然勾搭上了梁齐?!这还了得啊,梁齐是谁啊,这孩子可是他们几个兄弟看着长大的,那就是梁景生的心头肉,眼中宝,梁景生把他宠的跟敬祖宗似的,只怕他冷着了热着了累着了,这孩子倒也争气,一小就听话乖巧,不惹事不让人操心,单纯的跟一小白兔似的,可跟这女的处对象?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么,这女的把他卖了他还帮人数钱呢,这女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他几次见她不是飙车就是喝的烂醉,还随便跟一……公车似的,跟她处对象?这梁齐是不是脑抽了!还是瞎了!
梁景生倒是挺自在,没事儿人一样,还拿着点餐单递给梁齐:“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可甭给我省钱。”
梁齐也不客气,拿过点餐单跟樱木子一起研究,樱木子看着点餐单上花花绿绿的图片,只觉得恶心想吐,喘不过来气了,她坐在那里用手狠狠的抓着膝盖才忍住没站起跑了,这什么状况,梁景生,竟然是梁齐的哥哥?!这谁在跟她开玩笑呢,谁这么残忍啊,她都惨成这样儿了能放过她么,给她一重新做人的机会都不成么,梁齐还在兴致勃勃的翻看点餐单,樱木子虽然低着头可她眼角余光看见梁景生默默的拿出一支烟,一边的小钟赶紧狗腿的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了,隔着烟雾她也能感觉到梁景生的眼光又射在她身上,跟两把毒箭似的,只盯得她浑身冒汗又哆嗦个不停,背上凉飕飕的,跟没穿衣服一样,脸上热辣辣的热潮到现在还没褪,就像刚被人狠抽了几十个耳刮子一样。
梁齐点好了几个菜,梁景生又跟服务员要了几道招牌菜才跟梁齐聊起来,大多问的就是梁齐工作上的事,还有生活近况,樱木子跟一截木桩一样杵在那里,听着俩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跟她一样沉默的是小钟,不过他坐在凳子上跟屁股下生了个钉板一样不安生,左扭右扭的,也不知道哪个姿势更舒服些,梁景生看了看他皱皱眉,不咸不淡的开口说:“你扭什么?”
小钟脸上立刻布满了笑,嚅嗫着说:“哥,大哥,我刚才都吃好了,不饿……”
梁景生淡淡的瞥他一眼,弹了下烟灰说道:“那还不滚,杵在这儿干嘛呢。”
小钟跟得了圣旨一般,立马闪了。
等菜上齐了梁景生甚至若无其事的为梁齐樱木子俩人布菜,满含笑意的说:“这家常厨师做的菜清淡不油腻,味道极好,以后来这里吃饭报我的名字就可以签单,也省了你的荷包了。”
梁齐笑嘻嘻的说:“那敢情好,以后就这么着了。”
梁景生笑骂他:“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变脸了,跟我划清界限呢。”
“嘿嘿,哪能呢,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吧哥,叫上那几个哥哥,我发奖金了,请你们K歌去。”
“你还是省省吧,就你那点钱,经得起折腾么。”
梁齐不乐意了:“怎么了,瞧不起我们打工仔啊。”
梁景生笑了:“成,成,谁敢瞧不起你啊,那不是找麻烦么。”
从兄弟俩的谈话里樱木子都能厅发出来,梁景生很疼爱弟弟,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梁景生就是梁齐口中一小把他拉扯大的好大哥,跟她相识的梁景生简直天差地别啊,看着眼前碟子里被兄弟俩布满的小山似的美食,她味同嚼蜡,也不知道吃进嘴巴里的是什么,什么味道,她恍惚的就像大脑死机了一样,除了发怔就是机械的往口中塞东西,她的胃里跟塞进了几块石头一样满满的,又觉得空落落的,就像她的脑袋一样,又沉重又是一片空白。
第二十六章
这顿饭吃了俩小时,兄弟俩一边吃一边聊,梁景生的若无其事,梁齐的兴高采烈,还有兄弟之间的亲昵都像屋檐上的冰凌一样刺在樱木子的心里,又凉又疼,这俩小时就跟上刑似的,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觉得原来吃饭也会这么痛苦,她的脸上一直热辣辣的,就没有消停,特别是梁景生似有意无意的瞥她一眼后,或是含笑问她在哪里工作,多大了,跟梁齐两人相处多长时间了等等,让她更是无地自容,只想扔了手中的筷子找个地洞钻进去。
要不是梁齐说吃好了她都忍不住了,只觉得自己屁股下坐的不是凳子,而是一火炉子,让她急得慌,疼得慌,好不容易出了富贵楼的门,梁景生的司机已经在门前候着了,看见他出来就给他打开车门子,梁齐赶紧叫住他:“嗳哥,下午找个人去我单位把你的车开回去。”
梁景生笑笑说:“得了,那车你用吧,干嘛事儿也方便不是。”
梁齐“切”了一声,说:“还是算了吧,我好好干争取弄个头条什么的,明年就能买辆车了,你白给的我才不要呢。”
梁景生呵呵笑着用手指虚空点点梁齐:“还跟我较真儿是吧,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儿似的,也不怕你女朋友笑话你。”
梁齐美滋滋的握着樱木子的手瞧着她:“笑话我,木子才不会呢。”
樱木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垂下眼眸谁也不看。
梁景生已经看不下去了,再不走他怕他会直接晕倒,转身之前他说:“随你吧,只要你高兴就成。”
梁景生走了,梁齐拖着樱木子的手往停车场走去,边走边说:“我哥好人一个吧?他啊,老是以为我没长大呢,甭看他酷酷的,他可听我的话了就怕我不高兴,木子,希望你也能喜欢我哥哥,他很好相处的。”
樱木子勉强的敷衍着梁齐,她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跟梁齐在一起,他居然也会如此的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最好谁也不见,什么话都不听,只她一个人,她的思绪乱的跟一团麻线似的,她的一个人静静的好好的,把这件事理出个头绪来。
梁齐高兴的不得了,梁景生却跟吃了一堆绿头苍蝇似的恶心,一坐到车上他就给小钟打了个电话,对方一接听他就骂:“你死哪儿去了?”
小钟磕巴着说:“我我回公司了……”
“我不是叫你看好梁齐么?啊?今儿这事儿你给我解释一下!”
小钟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说话都差点咬着了舌头:“不是,那啥,哥诶,梁齐这孩子乖着那,我哪儿知道他竟然跟……那谁,不是没看好他啊,是平时他都挺正常的啊……”小钟恨不得抽自个儿,这说的哪跟哪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因为梁齐生活起居太正常了,他大意了。
梁景生把梁齐藏着掖着没几个人知道他还有个弟弟,也是因为从前他结仇太多,怕人暗地里防不胜防的报复,背地里阴人给人盖黑砖这事儿他干过的太多了,那场面惨的他想都不敢想这事儿会落在梁齐身上,那真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这个弟弟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有时候又当爹又当妈还得当大哥,个中辛酸他都尝遍了,直到梁齐上学了,住校了,而他又越来越忙,事业做的越大他就越担心梁齐,真怕那孩子真有个好歹了,他妈临死的时候拖着他的手,指着襁褓中的梁齐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咽气儿了,可他明白,这是把梁齐托付给他了,他也有这个义务,看着梁齐从手脚绵软的婴儿到蹒跚这学走路,又到他用肉呼呼的短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叫他“哥哥”,还有他送梁齐去寄宿学校时,梁齐那么个小人儿趴在学校铁栏栅大门的框框里眼巴巴的瞧着他,瘪着小嘴红着眼眶,哽咽着问他:“哥哥,你什么时间来看我?”
梁景生不再听小钟的啰嗦把电话挂断,扭脸去看向车窗外被下午的日头照的白花花的街道,来北京二十多年了,那时他在社会最底层挣扎,在火车站货运站做小工,到不肯服输不愿被欺负,结识了一群与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半大孩子,为了能保障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他们发誓假如这世界真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他们就正是专吃人的,他们流血、拼命、动刀子,非但坑都不吭一声,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
那时他们才七个人,后来渐渐壮大了队伍,再后来很多人都知道了他梁景生的名字,他与五虎堂的几个哥哥结拜,一直到现在渐渐掌控着五虎堂所有赚钱的生意,时经二十年,他一心一意漂白着曾被抹黑的名声,可他一直都没忘记过他的责任,那就是梁齐。
他揉揉额头,太阳穴疼的一跳一跳的,更疼的是他的心,因为他忽然发现,梁齐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他了,他交了女朋友,竟然,竟然是让他曾念念不忘的日本女人。
这就是个笑话,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笑话,当梁齐告诉小钟樱木子是他女朋友时,那句话就跟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样抽在他的脸上,坐在包厢里看着对面一对儿小情侣你来我往的往对方的碟子里布着菜,看着樱木子低垂着眼睛那长长的,颤动的睫毛,他怎么也忘不了女人也这样低垂着眼睛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痛恨自个儿竟然记得那么清楚,他更痛恨的是女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偷偷撇过来的一眼就像把刀子一样戳在他的身上,还有他那个傻瓜弟弟,看着女人的眼睛里闪动着让他痛恨的爱慕,其实他最痛恨的不是他自个儿,他觉得他没错,错的是那个日本女人,她竟然……他想不下去,想的脑子疼,只好闭上眼睛把后脑勺靠进椅背里,他得歇一歇,静一静,司机很安静,车子里也很安静,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静止下来,那样喧嚣的闹市,车外道上洪水般的车流,人行道上人来人往,车声人声,那样嘈杂,却仿佛一下子都失了声,就像一部无声电影一般被放映在车窗玻璃上,他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还有缓慢的心跳声。
他承认他的脾气不是太好,可是他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没有这般羞恼过,紧闭着的眼前似乎还有那个女人无辜眨着眼的画面,可真是让他恼,他忽然哼笑出来,司机就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发现梁先生正在冷笑,可能也不是,仿佛是唇角抽搐控制不住,司机赶紧别开视线,老实的盯着车前路况。
那个女人果然是个装B能手,瞧她装作吃惊的样子多好笑,或许她还在心里洋洋得意,她把梁氏兄弟一把抓,玩了这个玩那个……他都没办法再想下去,他真怕他会气疯了,不管他多努力要去想些别的什么,比如潘东明给他提议联手儿的做给部队上的活儿,可他脑筋一转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女人妩媚的醉态,她那么随便一个人,梁齐又那么单纯,会不会他们早已经做了那个了……他都无法忍受,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无法忍受那个画面,他只知道今儿个女人给他露了一手儿绝活儿,得知她与梁齐相处的时间后,他更恼,更多的是羞愤,他还没痴呆,还没忘记一个多礼拜前在在凯撒宫夜总会的那一晚,梁齐那么单纯的孩子这女的都不放过,不堪忍受的怒意想把火塞进了梁景生的胸腔里,只把他的心烤的抽搐着疼,只把他浑身的肌肉烤的血脉喷张到了极点,控制不住的哆嗦,手指渐渐收紧,收紧,仿佛手心里正好掐着那女人的小细脖子。
到了公司他就叫秘书去叫小钟,小钟磨磨蹭蹭的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便拿起桌子上的内线话机对着小钟砸了过去,小钟都不敢躲开,任凭话机砸在他身上,梁景生还不解恨,却不再拿自个儿兄弟撒气,他的办公室里放着不少的植物盆景,平时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可这会儿都这么的不顺眼,他冲过去搬起一盆便砸到办公桌上,桌子上摆着的一体机哐啷一声掉地上了,他又搬起一盆对着会客区的玻璃茶几掷了过去,茶几也碎了,他还不罢休,气喘吁吁的又去搬起另一盆,小钟赶紧的上前紧紧箍住他的胳膊,叫:“哥,哥,您有啥气对着我来行不?是我没看好梁齐,是我的错,您别这样……”
梁景生搬着那盆儿盆景瞪着办公室一角的博物架,那上头摆满了别人送给他的珍贵藏品,这是他手中盆景的下一个命中目标,瞪了一会儿他才喃喃说:“我真是着了魔了。”
小钟都不忍看他这个样子:“哥,是我的错,您罚我吧,啊?”
小钟好说歹说的相劝梁景生才肯放下手中的盆景,头上满是汗,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小钟,猛的甩开小钟的手,拉了拉他身上已经脏兮兮的唐装,才用一根手指指着小钟的鼻子,阴狠的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我查清了那个女人的来龙去脉。”
小钟傻愣了一会儿,才小声嘀咕:“可,那女的是日本人。”
梁景生一扭头恶狠狠的吼:“那就去日本挖她家的祖坟!”
第二十七章
看着梁景生无比凶狠的眼神,小钟再也不敢说什么,点点头就出了梁景生的办公室,刚关上门就瞧见宋波跟老二石启云穿过走廊进来,宋波笑嘻嘻的问:“瞧这大便脸,啊?挨训啦?”
小钟就没个好脸色,不答话闷着头就走。
石启云一把拉住他胳膊,恼了:“丫的见天儿就没个正经路数,不是跟你说话呢,哑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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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这才咕哝一句:“我,我挖人家祖坟去我。”
石启云一瞪眼恨铁不成钢的骂他:“靠你丫的,见天儿疯言疯语的,这是吃挂落了?”
小钟对着梁景生的办公室门努努嘴巴,小声说:“听我的可甭进去,老大正有气没地儿撒呢,小心撞枪口上。”
宋波“切”了一声,鄙视他:“以为都跟你似的没个眼力见儿啊。”
小钟伸出一手指,指指他,决定不跟丫的一般见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得快,不然梁景生铁定劈了他:“成,不信是吧,那你们进去吧,我走了。”
他说走就走,宋波瞧了瞧办公室的门,对一边格子间里办公的小秘书勾勾手指,问:“你们老总没什么不对劲的吧。”
小秘书是个戴眼镜的姑娘,眨眨眼,扭头看了一下老总的办公室这才小声说:“刚听见摔东西呢,也不知道为了啥。”
石启云对秘书摆摆手,直接去敲门,听见梁景生应声儿了才开门,一瞧吓了一大跳,把宋波扯进来赶紧关上门,看着狼籍的办公室不禁问:“这是怎么啦?发这么大脾气,谁惹你了。”
梁景生就坐在大班椅里,仰着头闭着眼也不说话,宋波又开门叫了秘书叫些人来收拾办公室,把那些被砸烂的都搬了出去,石启云才又道:“是不是今儿个跟那姓潘的没谈好啊,生这么大气。”
梁景生依然闭着眼抬一手摇了摇手指说道:“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坐吧。”
石启云与宋波等了老大一会儿梁景生才睁开眼睛,揉揉额头说:“这次潘东明找咱们做生意,是部队上的活儿,大买卖。”
石启云“哦”了一声,梁景生接着说道:“军队房改新方案颁布了,三百万平方米的自有房,听他说要竞投,上面还有意愿要本地的拿头彩,他因为身份上的不方便,出不了面儿,以咱们公司的名义承接设计,资金方面他周转,咱们提供货源。”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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