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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药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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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筱蓉一双大眼睛流光溢彩,“娘,就算我们现在不去也来不及了。您没看到人都堵到门口了吗?我倒是要去会一会,这摄政王到底得的什么病,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不过,娘,咱也不能答应得太痛快,您先问一问那长随,京里有的是太医,医术高明,为何偏偏来为难我们?”

李氏有了筱蓉这番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定了定神,才问道:“我行医的三条规矩,历来都没变过。摄政王身份高贵,民妇不敢亵渎,京里有的是名医,为何不请他们?”

李氏是强提着一口气说出这话的,她心里早就吓得如同小鹿乱撞一样,说完了就歪着头看筱蓉,一脸的慌乱。

那门外的长随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妇说话这般硬气,要不是为着摄政王的病,他压根儿就不会和一个村妇打交道,更别提听她训话了。

此时,他强忍了心头那口气,放缓了声调说道:“摄政王的病很怪,太医院里的医正都治不了,听说这落凤镇有一位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医,摄政王特意吩咐奴才来相请,还请神医去一趟才好!”

李氏攥住筱蓉的手,脸色已是苍白了。万一到京里露了馅儿可就麻烦了。

咬咬牙,她一狠心,说出一番话来,“去倒是可以,不过我得带着我的一双儿女,特别是我这小女儿,年纪太小,不能离开。若是不让带,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去的!”

那长随踌躇了,这个村妇还真是个怪脾气。依照他的秉性,这样的人,恼起来早就一剑杀了,可这人偏又是神医,碰不得。要是用强,到时候她不尽心给摄政王治病,出了篓子还得是他扛着。

思来想去,他只好妥协了,笑道:“神医能去最好,这都是些小事儿,奴才会安排好的。”

跨步就要挑了帘子进去,李氏猛地厉喊一声:“慢着,我还有话说!”

那长随一股气突突地直冲脑门,攥紧了拳头才咽下了,强笑道:“神医有话请讲!”

“我一个女子,不能让人看到我的真面目,病人不管是谁,不论官大官小,都要蒙上眼睛。还有,我的女儿必须时刻跟着我,寸步不能离开我!”这些话都是筱蓉教给她的,她也真是好记性,一字不漏地说了个全。

“成!都依着你!”那长随到最后都已是咬牙切齿的了,可奈何不了她们。

李氏这才站起身来,面上蒙了一块轻纱,拉着筱蓉挑了帘子出来。门外早就预备好了马车,母子三人跟着摄政王府的长随一路疾行,奔往京城!

卷一 血海深仇  四十二章 摄政王府

车轮粼粼前行,半个多时辰过去,已经慢慢接近帝都了。

筱蓉悄悄地掀开帘子的一角,偷偷地往外看去。高大的帝阙巍峨壮丽,像是云端里的一块彩云,绚烂多姿。

她不由热泪盈眶,几个月前,她和李氏一路逃难,好不容易才逃出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如今,她们却又回来了。

想起父母的惨死,筱蓉的心就疼得揪起来。几个月过去了,她不但不知道谁是杀人凶手,还每日里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为了生计,不停地奔波。不知何时,她才能手刃仇敌,为父母报仇雪恨啊!

李氏斜斜地看了筱蓉一眼,只见她脸颊润湿了一片,忙把她搂到怀里,小声劝慰:“好妞妞,别想那些伤心的事儿了,我们这是进京,万一被人看出端倪来可就不得了了。”

筱蓉用手背慢慢楷干了泪珠,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娘,我省得。”简短的回话,透露出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来。

铁牛儿坐在一边愣愣地看着筱蓉,这是他的妹妹,他不知道为何她要哭。后来为何娘又那般安慰她,难道她心里很难过吗?反正对他来说,能够上京一趟,那是比过年还要高兴的事儿。不知道这个妹妹到底怎么了,他瞧李氏的脸色不好,也不敢问个究竟,心里想着等回家了,趁着李氏不在他们面前,他一定要好好地问个清楚。

进了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呈现出盛世的繁荣。到处都是叫卖声,小商贩们的嗓门儿一个赛一个地响亮,吆喝着自家的东西。街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筱蓉心里暗赞:这临风国的国力看起来很殷实啊,如此看来,这皇上还算是治理有方了。

马车在街道上一路疾行,压根儿就不顾虑路边的摊贩和行人,不过路人看到这马车,老早就躲得远远地,似乎非常惧怕。

从帘子缝隙里,筱蓉看到那四个长随骑着高头大马,洋洋自得地围护在马车四周,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摄政王府的家奴尚且如此霸道,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越接近摄政王府,李氏越紧张,握着筱蓉的手心里满是潮乎乎的冷汗。她不知道到时候摄政王会蒙上眼睛让她看病吗?人家王府里的下人们会让她带着孩子进去吗?

筱蓉感觉出李氏手心里的冷湿,不由低声嘱咐:“娘,不管人家怎么为难您,您都不能松口。不然,我们娘儿三个可就出不了王府了。”

这话很明白了,李氏自然听得懂,紧了紧手心里筱蓉柔嫩的小手,李氏面上露出一股坚毅:“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活着回去,不行的话,我就不给他看病!”言辞里,大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进了城,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就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门前停下了,长随让李氏下马车,李氏蒙好了面纱,方才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下了车。

筱蓉静静地站在摄政王府的大门前,细细地打量着。迎面五间兽头楹门,朱红色漆托底,上面雕刻着繁缛的柿蒂纹和祥云纹。两个黑沉沉的铜铺手,打造成两只兽头形状,鼻孔里穿透了,各自挂着一个铮亮的铜环。

门口挺胸凸肚立着八个持枪的护卫,门神一样目不斜视。

李氏见了心里就有些发慌,这高门大户的人家,她可是很少见过。当初虽然到了江府,可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里就带着孩子在内院里,哪里见过这架势?

就算是江夫人有时候会带了筱蓉出去,她也跟随着,那也是在二门上就上了车,哪里见过大门外的阵势啊?

四个长随中领头的看他们母子三个一副痴呆呆的形状,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冷笑,随口就吩咐身后的人:“带他们进去吧,走角门。”

原来还是看不起这乡下的神医啊。不过现在不是摆架子的时候,等待会儿见了摄政王,治好了他的病,他们就该高看一眼了。

李氏听见走角门的话,倒是迟疑了一下,筱蓉忙扯了她的衣角一下,她才赶紧跟上那长随。那后头跟着的长随嘴角就扬起一抹讥讽的笑:这乡下村妇,还指望着摄政王出来接接他们啊?真是不识抬举!寻常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也无非是个管家迎进去!

沿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平坦的路往前走去,两边都是扶疏的花木,微风吹过,满鼻子都是清香。

这是座极阔绰的院落,里头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应有尽有。那条青石路一眼望不到头,诺大的院子里一声言语不闻,来往的下人们也都是脚步匆匆,衣不沾地。

筱蓉四处打量着,这摄政王府倒有些架子,光看下人们的穿着,就知道王府非同一般。不过这下人们一个个恭肃如此,不敢高声说话,足可见这摄政王的威严所在!

心头存了一丝凛然,筱蓉原有的那份嘲弄早就烟消云散了。跟着李氏追随着长随的步伐,始终是一路小跑着的。连铁牛儿这么憨玩的孩子,也不敢四处乱看了。

前面是一处敞厅,红檐绿瓦,斗拱彩绘,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长随在这敞厅前站住了,回身盯了筱蓉一眼,对李氏说道:“摄政王正在后院里修养,他病重多日,身子不好,脾性自然不佳。还请神医把孩子留在这敞厅了,我们自然找丫头守着他们。”

筱蓉心里有数,抬眼望了李氏一眼,母女两个对视了一下,电光火石间,李氏已是镇定下来,脱口而出:“不成,先前说好了的,这是民妇的规矩,民妇看病,这些规矩不能破!”

言语里,不卑不吭,一点儿都没有怯场。筱蓉不由暗暗佩服李氏:在外头打拼了这些日子,倒历练出来了,也算是有模有样。

那长随不防李氏说出来的话有棱有刺,一时噎得他倒不出腔来。好半天,他才咬牙冷笑:“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摄政王大发雷霆,你的小命可就麻烦了。”

口里也不称呼“神医”了,完全是一副教训的口吻。李氏性子虽好,可也知道这时候若是败下阵来,等死的只能是她们。

索性咬咬牙,硬着头皮顶道:“摄政王是来请我看病的,不是随便杀人的。要是摄政王想杀我,由着他好了。我不过区区民妇,他想杀就杀吧。”

那长随见李氏后背挺得笔直,蒙着面纱虽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可眼神里满是冷冽,不由也愣了一下:这个村妇还真不简单呢!

殊不知,这是生死存亡的瞬间,若是李氏一个人前去,不用说,到时候只能穿了帮,丧命当场,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带筱蓉进去,不然,他们母子三个今儿可就出不了这王府了。

卷一 血海深仇  四十三章 规矩事大

那长随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倒被李氏的气势给唬住了,吭哧了半天,一张长脸憋得通红,才不耐烦地问李氏:“依着你该怎样?难道把这两个孩子都带进去吗?”

李氏听他这么一问,立时找了个台阶下:“不用,我只带我这小女儿就成,她年岁小,放在外面我不放心。这个大小子就留在这里,找人带着他玩吧。你可仔细了,不能让他到处乱跑,磕着碰着到时候我找你去!”

李氏是越说越顺溜,不用筱蓉教她,就像个久见世面的人一样。那长随只好答应了,叫来两个丫头领着铁牛儿进了敞厅,身后李氏还不忘大声嘱咐:“铁牛儿,别乱走,等着娘回来。”

这才拉了筱蓉的手,对长随道:“你领路吧。”不屑的语气把那个长随气了个愣怔。

拐过一处回廊,又穿过一个月洞门,才到了摄政王休养的小院子里。

这个小院子地处王府的东北角,院落里满是青翠的竹林,一阵风吹来,上千竿翠竹飒飒作响,萧瑟冷清。

院子里大门口守着几个穿着官绿色直裰的小厮,一个个都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甚是清秀。见了那长随,俱都垂手而立,含笑点头。

那长随就对一个领头的吩咐道:“你进去回禀,就说神医请来了。”

那个清秀小厮飞快地睨了一下蒙着白纱的李氏,还有手里牵着的孩子,面色如故,应声去了。

不多时,一个面色红润、身子发福的中年人,穿了一领茧绸长衫一摇一摆跟在他后头出来了。那长随忙上前作揖行礼:“王管家,神医请来了。”

那位王管家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李氏和筱蓉看了个遍,末了,才伸手捻着他那三撮短须问道:“怎么这么一副象生儿?这个样子怎能给摄政王瞧病?”

李氏听得出他是嫌自己面上蒙纱,还带了一个孩子。事到如今,她心里才一阵后怕,当初要是死活不来是不是就好了?

筱蓉见她一言不发,心知她是害怕,思忖了一会儿,才脆生生地答道:“管家伯伯,摄政王是请我娘来看病的,只要我娘治好了他的病不就行了吗?我娘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能让人看见真面目,不然,回去我爹还不得把她打死?”说到最后,眼睛里已隐隐地有了泪花。

王管家一怔,低下头审视着筱蓉,只见这小丫头眉清目秀,一双虎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像是在说话,那模样真是要多讨喜就多讨喜!

心里不由对她生了三分好感,低下头就逗她:“你怎么知道你爹会打你娘呢?”

筱蓉装作不安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小声嘀咕着:“我爹成日里只知道赌,不为家里赚一文钱,要不是我娘,我和哥哥早就饿死了。我娘这是偷着跑出来行医的。”

都说童言无忌,王管家和长随对视了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过他还拿捏不定:“你这个样子,对摄政王就是大不敬,到了我们王府,你还怕那个赌鬼丈夫作甚?一切都由摄政王做主呢。”

李氏听着筱蓉信马由缰编瞎话,此时才定住了神,幽幽答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已经碰上这么不成器的人,我还能怎么着?为了两个孩子我才抛头露面的,要是摄政王不肯让我看病,那我现在就走!”

拉了筱蓉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王管家一见,,忙拦住了:“你先别急,摄政王正等着你呢。这样吧,我进去告诉王妃知道,让王妃娘娘拿主意吧。”

李氏不由就对着筱蓉露出了一抹促狭的笑来,母女两个的手握得更紧了。

不多时,王管家一颠一颠地拧着肥硕的身子来了,连连说道:“快进去,王妃叫进呢。”

李氏拉了筱蓉的手赶紧跟上去了,来到正门候着,就见管家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那条银灰镶金边的帘子被挑开了,一个大丫头俏生生地站在门边儿对着李氏招手:“进来吧。”

李氏才拉着筱蓉进去了,里头是两间明间,中间一把黄梨木雕花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年可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一头苍白的头发挽了个富贵牡丹髻,戴着一支丹凤朝阳点翠珠钗。

宝蓝色对襟纱褂,衬得她面白如玉,只是那眼角眉梢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像是两柄刀子一样在李氏身上扫来扫去。

李氏略略低了头,不敢和她对视。大丫头忙在一边催促:“这就是摄政王妃,还不快行礼?”

李氏扯了筱蓉一同跪下,低声说道:“给摄政王妃请安!”

头顶上并没有叫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道威严的声音才问道:“你就是那个让产妇起死回生、还能生个大胖小子的神医?”

李氏忙磕了一个头,恭敬答道:“民妇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那产妇并未死绝。”

“嗯,我就说哪有这么神的大夫?”摄政王妃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只是矜持地坐在那里,不好挖苦讽刺李氏罢了。

“摄政王病重在身,京里好多大夫都瞧不好,你若是看好了,我定重重有赏。”隔了一会儿,李氏才听到这个话,忙松了一口气,偷眼瞄了摄政王妃一眼,她脸色似乎有些阴郁,显然也是忧心摄政王的病症的。

“是,民妇尽力。”李氏答应着,就随了大丫头的手势起来了。王妃领着她往内室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用严厉异常的口气说道:“要不是你医术高明,就你这个样子连我们王府的大门都进不来,哪能有福见摄政王?”

筱蓉暗地里撇撇嘴:要不是你们强行把人掳来,谁愿意来见一个病怏怏的糟老头子啊?

里屋里光线有些暗,一张黑漆嵌贝的拔步楠木床上垂着一袭烟雾般的轻纱做的帐子,上面织着一副水墨山水画儿。远观去,就像是烟雾朦胧中若隐若现的山峦起伏,朴素中方见大家手笔。

王妃亲自上前撩了帐子,用银蛇状的银钩挂了,筱蓉就看到里头躺着的一个半苍了头发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盖了一床丁香色的锦缎夹被,似乎没什么反应。不知道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卷一 血海深仇  四十四章 偏方治病

筱蓉人小靠床近,看得更仔细些,只见摄政王脸色蜡黄,两目紧闭,呼吸不畅,虽然昏睡,可那呼噜声总是时断时续的。

回头对着李氏使了一个眼色,李氏明白,立即对一边的王妃说道:“请王妃娘娘回避,民妇治病从来不能有外人在。”

对上王妃那一双凌厉的眼神,李氏有些胆怯,可她不敢表露出来,这可事关她们娘三个的命啊,万一露了破绽,谁也活不成!

摄政王妃早就气结,胸脯一耸一耸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愣是看了李氏有一刻钟,方才气呼呼地离去。

李氏松了一口气,急急地对筱蓉道:“快些诊脉,看看到底是什么病?”

筱蓉倒是不急,先仔细观察了摄政王的脸色,又扒了眼皮、看了舌苔,最后才若有所思地偏着脑袋诊脉。

摄政王眼皮下垂,眼球外凸,情况不容乐观。

“怎样?”见筱蓉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李氏急躁起来,不由问道。

筱蓉的眉头就皱了皱,回头低声道:“摄政王这病看起来像是中风,又像是脑瘤,我还不能决断!”

“那,那该怎么办?”李氏脸上已经流出汗来,在床前来回地搓手踱步。

“娘不要急,待会儿问问王妃再说。”这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确诊的,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还没问过呢,急啥呢。

李氏神色慢慢如常,待筱蓉诊过脉,才高声朝外头喊道:“王妃娘娘,请进来吧。”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就像她才是这王府里的主子。

筱蓉暗笑:李氏这是演戏上瘾了,连在王府里胆子都这么大?不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才像是一个神医该有的风范!

王妃其实就在外间的屏风后站着,听见喊声,虽然不情愿,可为了摄政王的病,她还是忍气吞声地走过来,冷声问道:“有何事情?”

李氏沉思了一下,才把刚才筱蓉嘱咐她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才刚儿诊脉的时候,觉着摄政王这病像是中风……”

还没说完,王妃就讥笑起来:“我还以为这神医有多厉害呢,不过尔尔。京里的太医们都说是中风,你还说‘像是’,还不如他们呢。”

神色间满是洋洋得意,看样子确实出了一口气了。

筱蓉不动声色地盯着王妃那张张扬的脸,只碰了碰李氏的手指,李氏立即会意,当即冷冷一笑:“京里的太医们既然这么厉害,王妃娘娘何不请他们来,为何还要让人强把民妇拉来?”

一语噎得王妃半天倒不出腔来,脸色红了又紫,紫了又红,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依你这么说,是有把握了?”她好歹也是高门大户人家,虽然受了气,可一时还能忍下去,不过这回可是把她结结实实地得罪了,日后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报复呢!

筱蓉才不会被她一脸的假笑迷惑,这些大家子的人,哪一个不是笑面虎?背后使绊子、下阴招的事儿还在后头呢。不过现在先医治好摄政王的病才是关键,不然,怕真的是走不出这个摄政王府了。

李氏硬着头皮回答王妃的话:“把握不能说是十成也有八成。只是得王妃把摄政王的病情详细说给民妇听听,才好下论断。”

出来历练了这么多日子,李氏也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人,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心思倒是灵敏,这番话奏来倒也勉强可听,王妃一时还真不敢小瞧她了。

她没了刚才的那种冷淡,坐下来才轻声答道:“王爷这病来势汹汹,发作起来很凶险,当时我都吓坏了。”

说到摄政王的病情,王妃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找来几位太医看了,都说是中风,可吃了好几个月的药,还是这么昏睡不醒。我没法子,听说了你,才让人去请你,不想你规矩大,府里的奴才们也是没见过,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望神医原谅则个!”

李氏见她忽然低声下气,脸倒是憋得通红,忙摇手:“王妃娘娘言重了,能为摄政王治病是民妇的福分!”那种骨子里的奴才相到底没有埋没,又暴露出来。

筱蓉暗自摇头:哎,到底还是城府不行啊,王妃一句不辨真假的话就让她服帖了。

不过这不是她现在该想的事儿,她最想知道的就是摄政王平日里发作起来的具体情形,谁知道这王妃三两句话就跑了题,真拿这女人没有法子。

和李氏一来一往寒暄了几句,王妃才又说下去:“当时发作的时候,摄政王吃东西下咽困难,连稀粥都喝不下去了。走路不稳,两腿总是绷紧了,无法大步迈开,总好摔倒。嗓子也比平日里沙哑,一开始也并没有在意,还以为受了风寒引起的,谁知道后来越来越厉害,竟至最后卧床不起,昏睡不醒……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王妃说到最后,已经哽咽难言。筱蓉听得仔细,慢慢地体会着她话中的信息,总算是抓住了极点主要的:摄政王发病的时候吞咽苦难,嗓子沙哑,行动不稳……

这些症状像中风,可绝对不能当中风治疗,不然的话只能是背道而驰,越治病越重!

筱蓉至此可是确定摄政王这是脑瘤引起来的,只不过这古代医疗条件有限,不可能开颅破脑,况且就算是动手术,也只能切除表面的瘤子,里头千万根毛细血管才是病发的根源。

这个,该如何对症治疗呢?

见筱蓉不吭声,李氏心里更没有底儿,只好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架子,冷冰冰地对着王妃挥手:“还请王妃娘娘回避吧,待民妇想一想。”

她要的就是这个自由空间,好听筱蓉说说病情。

王妃虽然不满,可还是起身避了出去。

李氏这才急切地问筱蓉:“摄政王的这病,到底能不能治?”

筱蓉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苦笑道:“娘,咱们只能试一试。”

“你也没有把握?”李氏头一次见筱蓉这么犹豫,心里火急火燎地搓着手就在屋内来回地兜圈子。

笑容来到案桌边,提起备好的笔墨刷刷地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写下几行墨字,吹干了才交给李氏:“让王妃进来吧,不管怎样,先用这个房子试试吧。”

又是一个“试试”,李氏心里更慌了,拿纸的手都抖起来,好半天才想起喊王妃进来。

王妃接过药房一看,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味药材:红枣大粒八粒,小粒十粒(共用十八粒),白花蛇草二两,铁树一叶,半枝莲一两,四味药共为一剂,可煎二次,第一次煎用水量约十五碗水煎煮一个时辰,第二次约十碗水煎煮一个时辰,然后将煎好的药汤倒在一起,日夜当茶服用。

王妃看完迟疑地抬头:“就这几味药吗?怎么连人参都不用?”

李氏不会解释药理,自然冷着脸不吭声。王妃还以为她架子大脾气怪,也就不敢再问,忙吩咐丫头下去熬药了。

卷一 血海深仇  四十五章 留住王府

王妃让丫头拿了药房子去煎药,自己却站在那儿不走,脸上似笑非笑地对李氏说道:“神医来了这么长时候了,怕是饿了吧?今儿就留神医在府里住下,我们家王爷一日不醒,神医也一日不能回去!”

前面倒还客套,后面的话就是强留了,看样子治不好摄政王的病,李氏娘三个就别想出府了。

筱蓉明白,王妃这是变相地软禁她们,一丝冷笑不由慢慢地浮上脸颊,这些达官贵人,就只知道自家人的命重要!

李氏吓得握着筱蓉的手都有些发抖,要不是蒙着面纱,脸色早就发白了。望着王妃那一双冷冽的眼睛,虽然心里头有话想说,但是嗫嚅了几下嘴唇,终于还是打住了。

王妃就招手叫过一个大丫头:“带神医下去用饭。”

那丫头就趋步过来,领着李氏和筱蓉出了摄政王的寝室,沿着来时的路往前走去。

将要到前面的敞厅时,就闻得一阵争吵声,好像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嚷嚷声,吓得李氏加紧了步子。筱蓉也是心里一提,生怕铁牛儿憨玩莽撞,冲撞了摄政王府里什么尊贵的人!

李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个,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王府的敞厅后,就见前面围着一大圈子的人,却看不到铁牛儿的人影。

筱蓉人小腿短,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好不容易才来到出事的地儿,见李氏站在那儿干着急,她索性就往前跑去。

李氏一把没拉住,急得嗨声连天,那大丫头见了就安慰她:“神医别急,等奴婢前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儿名堂来。”

李氏无法,只好由着她去了。

筱蓉从人腿下钻进了圈子里,只见当中站着三个半大的孩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子足足比另外两个高出一头来,穿着一领玄色纱衫,束着一条月白卧龙带,一头墨发用一顶紫玉金冠束着。剑眉星目,微翘的下巴显得刚毅坚定,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铁牛儿。

旁边站着的那个男孩儿就是上次被蛇咬伤的世子,依然是一身月白纱衫,头上一跟墨绿簪子束发,站在那个少年身边,如玉的面上始终笑嘻嘻的,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他在冷冽的少年面前一点儿都不逊色。

而铁牛儿正站在两个人对面,那件麻布对襟褂上的衣钮掉了一个,领口敞开着,露出健康的古铜色肌肤。一双虎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那个黑衣少年,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那个世子只管来回在两个人脸上扫着,好像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筱蓉已经大惊失色了,那个世子身边的黑衣少年,虽然没有穿着明黄的服饰,可那腰上的卧龙带和头上的紫玉金冠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除了皇室子弟,谁能站在这里?

还在江家的时候,筱蓉就知道当今天子已经到了亲政的年纪,眼下这个少年气宇非凡,身后跟着一大群嘴上无毛的中年人,又有一群挎着腰刀的大汉站在身后,不是当今天子,谁能有这个威势?

天啊,这个憨憨的铁牛儿,怎么好死不死地和皇上瞪上眼了?他知不知道要是皇上一发怒,他们一家子都全完完了?

筱蓉正在这儿提心吊胆,想着怎么化解这场矛盾的时候,那边铁牛儿已经闷声闷气地说开了:“明明是我先看到那个鸟窝的,是我爬上树去拿下来的,那一窝鸟儿都是我的。”

“哈哈……”那黑衣少年像是听到了很有意思的事儿,忽然笑起来,转脸对世子笑道:“你听听,人家很有底气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世子一张润白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恼意,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也没有了,冷声答道:“很好笑吗?他是先拿到的不错,不过他在上面下不来,是我把他接下来的,分我几只鸟儿有什么不行?真是小气!”

虽然那黑衣少年满面笑容,可筱蓉还是担心得要命,都说“伴君如伴虎”,别看他笑着,心里还不知道想什么呢。

世子的话音刚落,铁牛儿就气得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指着世子,“就算是我下不来,你帮我那也不能一口就要一半的鸟儿呀。总共才有四只,我还不够送给我妹妹和狗子呢。”

望着铁牛儿一身的铮气,黑衣少年更开心了,笑着对世子说道:“听听,人家还想着妹妹和小伙伴呢。你不能因为帮了人家就施恩图报啊。”

世子的脸红了一下,想起那个给他医治蛇伤的小女孩,眸子里忽然涌现出一抹温情,低声道:“谁让你不早说?要是你说送给你妹妹,我还问你要吗?”

一场闹剧到此收场,四周围着的下人们也都面露微笑,筱蓉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正要钻出去告诉李氏让她不要着急,却见黑衣少年对着铁牛儿招手,她吓得忙又回身瞪着大眼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近前些。”见铁牛儿一副懵懂无谓的神情,黑衣少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像是珍珠般散发着白润的光。

他从腰带上解下一个葱黄缎面缀着嫩绿流苏的荷包来,对铁牛儿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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