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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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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空出世的胡弩床,连同昆州的守城弩床,守护了昆州;弓弩等精良的武器,使得西宁卫杀敌之力增强;沈则敬的碧云骢。极大地鼓舞了西宁道官员和百姓的勇气;西宁商路,使得岭南卫援兵能够迅速赶西宁道……
如此一想,他之前所想的沈家“大逆不道”,竟然都是为了西宁道的太平和乐?
袁焕的脸色,忽红忽白,几度变换。这样的袁焕。让沈则敬和俞正道松了一口气。
“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不得已而用之。用之而为民,大义也。大将军以为此理对否?”
俞正道又再发问。所有的铺势和起事,都是出自大义,才会成功,才得民心。这个基本的道理,俞正道、沈则敬等人是一直坚守的。
“沈家有兵者凶器,却不攻无过,不杀无罪,反而护佑西宁道。若没有沈家,大将军以为西宁道还可守乎?”
俞正道第三问,语气严厉。没有沈家的谋划和坚守,没有沈家说服岭南卫提前出兵,西燕敌军早就踩平西宁道,西宁道百姓或已成为秃鹫口食了。
哪里还能在这均安楼之中谈论对错得失!
说到底,西宁道的太平,靠的是以沈则敬为首的沈家人的努力。这一点,他要清楚告诉袁焕!
听了俞正道这三问,袁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俞正道说的没有错,但是沈家这样的谋划,非是人臣所为,乃是大逆不道!
见到袁焕的脸色,沈则敬反而一笑,目露自得威严。
“物先自腐,而蠹虫生焉。须知王朝气数、天命所归,却不是我等可以阻止的。大将军以为沈家大逆不道,我却认为沈家是天命所归。如果大将军不相信,且等朝廷旨意来,大将军就知道了。”
沈则敬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朝廷旨意来?这是什么意思?袁焕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
这下,轮到俞正道笑了。随即他说出来的话语,掷地有千钧力:“若我没估错,朝廷旨意来,沈家与大将军都是死罪!”
在袁焕提前出兵的那一刻,他就和沈家联系在一起,朝廷的旨意,不过是明证这一点罢了。袁焕知道不?
什么?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旨意?袁焕再次变了脸色,沈则敬的深意,他当然清楚。
洗湿了头,只能向前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灾星
京兆皇城中,是一片愁云惨雾。
紫宸殿中,时不时会传出皇上心情不佳的消息,不管是宫女还是内侍,都是小心翼翼的。
两个新上任的殿中丞,每日在紫宸殿伺候都是战战兢兢,生怕皇上心情一个不好,就会殃及到他们。
这也难怪他们如此心惊,先前有几个内侍,因为一点小事就被皇上杖杀了;就连门下侍中左良哲和司农卿雷致远都被皇上训斥了两次。位高的官员尚且如此,他们这两个五品官,会受到殃及,又有什么出奇的?
谁叫景兴帝最近心情不好呢?大永的灾难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从各地送进京兆的,都是坏消息,没有一件乐事。
北疆和陇右道,已经被蒋博文占据,整个陇右卫,竟然唯蒋博文马首是瞻;北疆和陇右道的官员,不是投向了蒋博文,就是被蒋博文所杀;至于这两地的百姓,都是蜷缩成一团的,主位的那个是谁,他们其实也不关心,有“蒋氏王,大永亡;蒋氏出,万民实”这样的传言在,只要不妨碍到他们的性命就可以了。
可以说,这两地乱得不成样了,陇右道的消息,都被蒋博文控制了,京兆知道的消息,也不准确。
兵部已经调配了关内卫前去平乱,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捷报传来,甚至有了几次败仗。关内卫大将军严律政亲征领兵,却是敌不过彪悍的陇右卫士兵,损伤也颇为惨重。
兵部尚书郑棣恒已经出了调令,着剑南卫前去援助关内卫,以遏制住蒋博文的攻势。剑南卫尚未靠和关内卫汇合,如今形势如何还不知道。
这仅是其一,其二还有来自河内道的噩耗。河内道观察使范载常,已经送来了好几封急信,道是河内道洪水加剧。水灾已然可见,向兵部和户部申请援助。若是河内道再有当年的台前水患,河内道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局面,必定会毁于洪灾了。
但是这几封急信。景兴帝根本无暇顾及,因为还有另外一个消息,让他心神震动作如针毡。西宁道早前传来的消息:西燕皇帝司马昊带着三十万大军亲征!
这个消息,震得景兴帝和朝臣坐都坐不住。景兴帝和朝臣都知道,西燕大军入侵是比河内道洪灾要严重得多的噩耗。若是西燕入侵成功,那么大永将国将不国朝将不朝,又何来君君臣臣?
兵部已经连夜下了急令,让岭南卫前去西宁道援助,只希望岭南卫的援兵还来得及。
只是景兴帝和朝臣的美好希望落空了,随即。传来了文镇失守、萧若元战死的急报!
文镇失守、萧若元战死,大永在西宁道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西燕攻破了。那么昆州胡i如何?西宁道会如何?大永会如何?
此时的京兆,没有一个人能断言接下来的局势。随着萧家支起了丧棚白幡,京兆的官员。只觉得头顶有黑沉沉的天压下来。
紫宸殿中的景兴帝,当然也是这样的心情。一连几日早朝,他都是阴沉着脸色的。
这一日,景兴帝上完早朝,神色依旧黑沉。宣政殿上,西宁道再次传来了消息,道是西宁卫大惊军赵钰罡通敌叛国。已经被愤怒的西宁卫士兵斩杀了。
这对于京兆朝堂来说,是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原本景兴帝还指望着赵钰罡抵抗西燕入侵的,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赵钰罡这个逆贼!和悯王有关系的,果然不是好东西!”返回紫宸殿之后,景兴帝恨恨地吐出这一句。
他还记得当年长泰帝为上官永平指婚,对象正是赵钰罡之女。
唐密低着头。听着景兴帝的狠话,心中百味杂陈。他伴随景兴帝的时间不短了,在景兴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从钟粹宫去了东宫,接了夏奇的缺。
主仆、君臣之情谊。都是相处出来的。时间越久,情义就会越深厚。可是唐密服侍景兴帝的时间越久,心中就越失望。
他长时在景兴帝的身边,知晓景兴帝的每一个想法,自然就知道,景兴帝是怎样一个人。
掩盖在帝王至尊威严下的,是一颗狭隘自私杀伐多疑的心!这是唐密对他服侍的主子的真实评价。
唐密是一个内侍,却有着和普通内侍不一样的过去,在家道中落之前,他见到过的知道过的,让他有了不一样的判别力,尤其是在沈家活跃朝堂之后,他对景兴帝的看法,就有了自己的思想。这些年他见得越多,想得也就越多。
在沈家周围的人,无形中都会被沈家人所影响。他们知道何谓忠君,也知道何为爱国,更知道何谓“自己”,说到底,这也是沈从善影响之故。
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文明,始终还有些不一样。
当然,唐密不知道什么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文明,他只是在想,大永四处疮痍的时候,景兴帝会怎样处理?身为地位,知人用臣,能不能割掉腐肉救治疮痍?
景兴帝所能做的,就是严令兵部的官员,调配兵力,应对蒋博文的谋反和西燕的入侵;同时让工部和户部的官员,加紧应对河内道的洪灾。
在景兴帝看来,君令出了紫宸殿,剩下的就是各官员的事情了。如今中书令空缺,幸好暂代中书令一职的楼乐封是个实诚的人,景兴帝的旨意,都能通过中书省下达,至于底下的官员能做到多少,对于局势有多少把控,那就不是中书省所能掌握的事情了。
景兴帝的帝王之威,皇权的影响,能令官员们做到什么程度,这就是君令的影响的。
景兴帝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他知道的是,现在他的皇位坐得并不牢固。他的几位皇兄们,都已经死绝了,但是还有逐渐年长的皇弟们。这个事实,在大永灾难重重的情况下,会让他更加心惊。
这也让他意识到,大永的皇位,并不是只有他才有资格坐的。
“唐密,传朕旨意,令金吾左卫司阶孔武前来紫宸殿。”随即,景兴帝这样吩咐道。
“奴才领命。”唐密应了一句,心却提了起来。皇上唤这些暗卫,是要想做什么事情?
在官制上,金吾左卫司阶是六品武官,官职不高。但是在实际上,大永的左卫司阶却是大永皇帝的暗卫首领,带领着一部分金吾卫士兵,只听命于皇上,就连金吾卫大将军魏延庆,都不能随意调动他们。
上官皇族经营多年,总有一些暗中势力,司阶这一支暗卫,就是其中之一。这还是景兴帝从长泰帝手中接过来的。
司阶暗卫的人数多少,就连唐密也不清楚,皆因景兴帝召见孔武的时候,是令唐密避出紫宸殿外的。
这一次,景兴帝召见孔武是为了什么?唐密避了出去,没有听到景兴帝对孔武说的话语,自然也不知道。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景兴帝召见孔武是为了什么事情。因为随后,长泰帝留下的几名幼子,比景兴帝还有年轻的几名皇子,也就是景兴帝的皇帝们,在短短时间内,就因为溺亡、重病等不同的原因暴亡了。
就和当初的十皇子差不多。
自然,唐密也知道了景兴帝斩草除根的心思。说起来也好笑,这根,还是上官一脉的根。
天家无亲情,向来如是。
唐密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也只是扬了扬嘴角,眼神暗了暗。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胞弟沈其,说得是很正确的:大永气数已尽,另有贤主取而代之。
不管怎么说,在几位皇帝过世之后,景兴帝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尽管陇右道、西宁道还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但景兴帝总觉得,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这一日,司天监许凤章在紫宸殿外求见。许凤章和前司天监君复乐一样,在司天台顶层的时候多,出现在朝廷的时候少。非诏,都不会来紫宸殿。
这一次,他求见,是为了什么事情?
景兴帝有些疑惑,待他听清楚许凤章的奏言后,他稍微愉悦的心情,就像被泼了冰水一样,马上就烟消了。
许凤章在说什么?
“皇上,臣三掷灵卦,确是灾星现、方困厄、寸步难行之象。”
许凤章所说的,是他起卦所得的结果。
他先前已卜出荧惑守心之象,却一直不敢向景兴帝明说。如今天下四处有乱,皇室接连有丧事,他便起了此卦,从卦象看来,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他作为司天监,这个卦象,是怎么都要向景兴帝述说的。
可想而知,景兴帝听到这个卦象,是何等不快的心情。他作为大永的君主,但是大永灾星现,这说明什么?
灾星,是什么东西?景兴帝还来不及问出口,紫宸殿外就有内侍在唱道:“启禀皇上,坤宁宫内侍求见!道是皇后娘娘提前作动了!”
皇后作动,是要生了?可是皇后有孕,尚不足十月,这么快就要生了?
紫宸殿中的景兴帝,还有正在汇报灾星现的许凤章,听到皇后即将临盆的消息,却没有一点喜悦。
第四百九十八章 皇子出生
在司天监许凤章向景兴帝汇报有灾星现世的时候,坤宁宫传出了皇后作动的消息。
皇后有孕不足十月,腹中皇儿要提前出世了。
这是景兴帝的第一个皇儿,又是正宫皇后所出,代表的就是大永的国祚绵延,按理说是景兴帝热切期待着的,但是现在这个皇儿即将出生了,景兴帝的心情却极为灰暗。
皆因,这个出生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对了。内有谋反,外有入侵,还有大灾,再有灾星之说,景兴帝怎么都觉得这个即将出生的皇儿是不祥的。
是以他冷淡地说道:“朕知道了。”
语气没有半点关心坤宁宫状况的表示,也没有半点关怀皇后的意思,令得兴冲冲来报的内侍一愣。
这个时候,皇上不是应该移驾坤宁宫,等待皇子的诞生的吗?他原本以为来报,会有厚赏的,可是皇上心情似是不悦?
“还愣着做什么?皇上已经知道了,赶紧退回坤宁宫去!”唐密见到景兴帝的脸色,又见到来报内侍愣住了,连忙这样呵斥道。
“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回坤宁宫!”能来紫宸殿的内侍,都是剔透的人,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连忙请罪说道。
宫中的人,向来挑通眼眉,最会猜度上意,更何况,景兴帝此刻并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内侍心里便想了:看样子,皇上对这个即将出生的皇子,似乎并不热切啊。
皇上不喜欢即将出生的皇子,这个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传闻,很快就在皇宫内城传开了。消息传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左氏正满头大汗地嘶喊用力,想要将腹中孩儿顺利产下来。
“春喜……皇上……皇上来了吗?”左氏唇色苍白,希冀地问道。她知道内侍已经去紫宸殿汇报了,皇上应该来了吧?应该在房间外等候着了吧?
春喜看着左氏希冀的神色,再看看稳婆一盆一盆端出去的血水。不禁一阵心酸,却强笑着说道:“内侍来报,皇上很快就到了。娘娘请放心,娘娘再坚持一会。小主子就诞生了。”
当此时刻,宫中那些传言她根本说不出口。不但皇上没有来,就连寿宁宫中的容太后也没有来。春喜知道,皇上不喜欢即将诞生的小皇子,绝对是真的。可怜皇后娘娘正在鬼门关挣扎呢,皇上就已经不喜欢她的孩儿了。
“这样啊……”左氏听见春喜的汇报,说了这么一句。她虽然是因为生产,心神俱疲,但是春喜怜悯的眼神,她看得一清二楚。
皇上是没有来坤宁宫?是因为最近大永的灾难吗?是因为这个孩儿到来的时机不对?
左氏也不知道。胎儿为什么会提前作动,但是不管时机如何,不管皇上如何,这个都是她的孩儿!
“啊……”左氏用力地大叫一声,随即一声婴儿微弱的啼哭。在坤宁宫寝殿中响了起来。
景兴帝的第一个皇儿,终于诞生了!虽然这个皇子不足月而生,虽然这个皇子不为景兴帝所喜欢,但是这个皇子的诞生,为内忧外患的大永朝增添了一点喜悦,彷如黑暗中的一抹亮色。
随后,紫宸殿中有赐名传出来。这景兴朝的第一个皇子,被起名为上官睿,朝臣皆称睿皇子。
睿皇子的诞生,在朝臣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虽然那早前朝臣们听说了皇上不喜睿皇子的传闻,但是紫宸殿赐名、隆重洗三礼让他们觉得,传闻只是传闻而已。
睿皇子。是上官皇室的血脉正统,又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第一个皇子,其意义是深远的。
当然,睿皇子的出生,对于左家的意义更是非同一般。睿皇子的出生。意味着皇后左氏的地位更加稳固了,左氏的权势更加隆盛了。
作为睿皇子的母族,左氏受到了朝臣们的一致恭贺和赞捧。朝中的大臣,见到左良哲,都会双手作揖连声道喜,仿佛睿皇子的出生,是左家天大的喜事。
这的确是左家天大的喜事,只是满朝上下的喜庆,在这个四处灾难的时候,显得颇为突兀和喜悦。
左家在面对这种恭贺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暂且不表,但是景兴帝对这样的状况,心中是极为不悦的。
睿皇子诞下近十日,景兴帝就只去过坤宁宫两次,一次是睿皇子的洗三礼,另一次是在容太后的催促下,才去了坤宁宫。
可见他对睿皇子,是何等的不喜欢。只是碍于国祚影响,要在大永灾难的时候为皇室增添喜悦,他才将洗三礼隆重其事。
这一点,实非他所愿,事实上,在睿皇子诞生之后,他对左家就更为忌惮了,毕竟左家的权势影响更大了。
此刻在紫宸殿内,景兴帝就问着左家的情况:“唐密,左家有什么动静?”
“左家因为皇子殿下的诞生,一片欢欣。前往左家送礼恭贺的大臣,络绎不绝。”
唐密回答道。睿皇子出生,左家必定宾客盈门,这些情况就算不刻意去关注左家,也能猜想得到的。
景兴帝听到这个回答之后,眉头微拢,却没有再说话。
左家会有这样的盛况,景兴帝也不感到意外。他虽然没有出宫,也知道宫外的朝臣,对于左家是奉承讨好的多。
沈华善引退之后,与沈华善有关联的朝臣,也都先后离开了京兆,后来替补上的官员,大多是走了左良哲的路子。现在的京兆朝堂,左良哲跺一跺脚,就能动一动了。
朝臣中,对左良哲的指称,甚至有“左半朝”这个叫法了。
这样的局面,是和景兴帝平衡朝堂势力的初衷是不相符的,当然会让景兴帝忧心。
然而如今大永灾难不断,睿皇子又出生了,他对待左良哲,再不能像对待沈华善那样逼退,反而只能施恩安抚,以防朝中再起动乱。
尤其是在睿皇子出生之后,左家成为睿皇子的母族,景兴帝就更加不能对左家做什么了。
“只是奴才心想,国丈大人如今还在陇右道,左家和皇后娘娘定必心忧如焚。幸好皇子殿下出世,才有如今的喜庆。”
唐密觑了觑景兴帝的脸色,接着汇报说道。他说的国丈大人,正是左良子之子、皇后娘娘之父左行安,自蒋博文谋反之后,左行安就没有消息了。
唐密这句话,说得是很高明的。左行安在陇右道担任官职,陇右道如今是蒋博文的天下,左行安是皇后之父,处境应该很危急才对,左家应该很着急才对,可是左家似乎一直都没有焦急过,如今因为睿皇子,又是这样的喜庆。
怎么看,都觉得事有可疑,当中有猫腻。
景兴帝听了唐密的话语,原本阴沉的脸色,就更加压下来了。这些年左行安一直在陇右道,若不是蒋博文谋反、睿皇子出世,他还真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景兴帝心中想的,比唐密想的还要更深入一些。左家这么平静和喜悦,除了睿皇子的原因,还会不会是因为左行安已经安全?说不定,左家和蒋博文有什么暗中联系?
他想起了传来谷大祖谋反的消息时,左良哲是一力赞同蒋博文的急报的;后来又是左良哲护航,令户部尚书动用了国库,为蒋博文送去了粮草。不然蒋博文哪里会有这么充足的谋反本钱?
景兴帝越想,就越觉得左良哲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对蒋博文有利的。看来,左家和蒋博文是早有勾结的,不然左行安遇害或者被俘的消息,早就传了出来,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唐密,唤孔武来一趟。”想了想,景兴帝这样说道。朝中大臣的动向,景兴帝会询问唐密,因为这些都是唐密知道的。
但是唐密毕竟是内侍,长居宫中,有诸多的不便。如今景兴帝想要知道更隐秘的消息,就要动用孔武一支的暗卫了。
景兴帝先前不知道暗卫是这么好用的,所以一直没有召见过孔武,若不是孔武自己前来拜见,他都没想过要用到这些暗卫。
幸好,现在他想知道左家的消息,孔武带着的人,就发挥了作用。
景兴帝想知道的,是左家有没有和蒋博文勾连,这一次蒋博文谋反,左家是不是事先知道了消息,左行安,是不是已经投向了蒋博文?
孔武自然领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三五天之后,就已经将查探所得上呈到景兴帝那里。
“什么?左家没有和蒋博文勾连?”景兴帝听了孔武的汇报,有些讶异。他还以为,孔武找到的,会是左家和蒋博文勾结的证据,殊不知,竟然是左行安的平安信。
“是的,臣在左家的书房密室,找到了国丈大人的平安信,信中道他已经找隐秘的地方藏起来,让侍中大人切勿忧心云云。”
孔武如实回答,这的确是他在左家看到的密信,不会有错的。那信上的日期,也是蒋博文谋反之后的,信纸,也是陇右道特产的归安纸,不似作伪。
景兴帝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相信孔武不会说谎,但是这个结果,却不能令他信服,他总觉得,左家隐瞒了什么。
景兴帝的直觉是对的,左良哲现在,正抹了一额汗。
第四百九十九章 左半朝
左良哲的一额汗,自然和孔武的查探有关。
孔武是暗卫,行事隐秘不假,但是左家的仆从幕僚,也有不少得力的。其中就有人料到皇上的举动,认为会派暗卫来查探左家和陇右道的勾连,所以才将计就计,放了那样一封平安信在书房密室。
在蒋博文谋反之后,左良哲就烧掉了所有和蒋博文来往的书信,景兴帝自然是查不出什么的。只是为了让他消疑,左良哲才放了那样一封书信。
“主子,皇上已经对左家生疑,恐怕查探会陆续有来,属下担心左家会和沈家的下场一样。”
幕僚中,有人这样说道。就是他料到皇上会有查探;当初也是他建议以常真禅师为饵,以取得千秋钱庄的控制权;更是他认为左家势起,左良哲比皇上还要贤能圣明。
此人姓赵名德,这段日子,甚得左良哲的看重。刚刚他又为左家解决了一个危机,左良哲对他的话语,颇为慎重。
赵德的话语,左良哲认为言之有理。皇上已经生疑,左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就算有睿皇子作为后盾,左良哲心中也甚为忧虑。
别的朝臣都以为左家恩深权重,但是左良哲深知,左家已经危在旦夕,就和当初的沈家一样。
沈家尚且能急流勇退,但是作为外戚之家的左家,却是退不得。若是左家退了,那么皇后、睿皇子都没有了倚靠,左家的权势就再不能保持了。
说到底,左良哲怎么也舍不得手中的权力、舍不得左家苦心经营的局面。既然不能退,那么就只能再进一步了。
这就是左良哲的打算。在沈华善及其一脉的官员引退之后,左良哲往朝中大量安插自己的亲信,以求控制朝中的局面。
幸好朝中重臣死的死,退的退,左良哲虽然不能一手遮天,却也能控制朝中大半的局面。五省六部很多官员。包括那两个新任的殿中丞,都是他的人。
左半朝这个名号,不是白来的。
如果没有蒋博文谋反的事情,左良哲觉得左家是可以慢慢经营的。起码可以等到皇后娘娘的胎儿诞下成长。十几年之后,左家必定可以更近一步。
可是蒋博文谋反了,左行安还没有回到京兆,就算他平安,皇上也会疑惑;皇后诞下的皇子,却不被皇上所喜欢,这就让左良哲觉得坐立不安。
左良哲在宫中耳目众多,自然知道司天监许凤章对着景兴帝说了什么。灾星现,皇上是认为睿皇子是灾星现世,才对睿皇子和皇后这样冷淡。这一点,左良哲十分清楚。
左良哲原本以为睿皇子会是左家最大的倚仗的,可是睿皇子却不为皇上所喜,这如何是好?左良哲心中忧虑不已。
“主子何须忧虑?皇后娘娘已经诞下皇子,主子手中已经有了最坚硬的武器。可以披荆斩棘了。大永皇室已经后继有人,只要皇上驾崩,大永的皇上,就是睿殿下了……”
赵德这样说道,他的建议,是如此大逆不道,听得一旁的左彦呆愣住了。
这一次。左良哲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呵斥赵德的胆大妄为。在他听来,赵德的话语仿佛天外来音,太吸引人了。
多得皇上的狠心,长泰帝留下的几名皇子,都先后暴亡了。如今上官皇族。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是十余日前才出生的睿皇子了。
未来的大永,必定是睿皇子的,只要皇上驾崩……只要皇上驾崩,睿皇子年幼。必定是皇后垂帘听政,实际处理朝政的,必定是自己无疑!
只要皇上驾崩……
这短短的六个字,在左良哲心中反复沉吟,极具诱惑力,却不能宣之于口。
“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决断。”良久,左良哲这样说道,让赵德退了下去。
“主子,现在是最好的实际。太常失瑞,天下有乱,灾星出现。皇上非贤君明主,当取而代之……”
赵德犹不死心,跪下来这样说道,希冀地看着左良哲,充分让左良哲觉得,他心目中的贤君明主,就是左良哲。
“大胆!”左彦忍不住大喝了一声,脸色有些发白。随即,他看向了左良哲,目光中有惊惧。
因为,左良哲并没有责怪赵德,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难道祖父是想?左彦想到这段时日,祖父左良哲不断往朝中安插亲信的举行,心中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脸色发白之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对?还是赞成?他不知道!
“你先退下吧。”左良哲挥了挥手,再次让赵德退下去。
赵德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然而恭敬地退了下来。
只是在退出门外之后,他扬了扬嘴角,一抹自得的笑容,浮在他脸上。对于他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左良哲的表情和话语,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赵德相信,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定会如他所愿的。
当赵德退出去之后,书房内就只剩下左良哲和左彦这一对祖孙了。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父亲了,如今他安全,不日就可以抵达京兆了。彦儿,对于赵德的话语,你怎么看?”最先发话的,是左良哲。他很想听听,这个孙儿的意见。
左彦曾任职中书舍人,却因为纳妾之事被罢官,到现在也没有复官,只在左家为左良哲打理着往来书信和人情接送。
怎么看?左彦的神色缓了过来,在最初的惊惧过后,他开始想到此事的可能性,及,此事给他和左家带来的巨大利益。
若是睿皇上登位,大永的实际主宰就是左家,那么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随意罢他的职位了,他在朝中呼风唤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左彦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他没有忽略此事的艰难。首先就是妹妹皇后那里,会怎么想?
“此事,皇后娘娘早就和我说过。皇上对她和睿皇子。心中都不喜。若是德妃、贤妃诞下皇子,皇后娘娘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想到这里,左良哲叹息之余也有些佩服。左珊这个孙女儿杀伐果断,比左彦这个孙子要强得多。
在睿皇子洗三礼过后。皇后左氏就秘密给左良哲送来了书信,说的,就是坤宁宫和睿皇子如今的危局。
景兴帝认为睿皇子是灾星,这个事情,也是瞒不了皇后左氏的。左氏知道了景兴帝、容太后在没有去坤宁宫守候的原因,心中自是悲愤不已。
左氏素有主见,在后宫这几年,见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不少了。如今她诞下了睿皇子,所想的。就更多了。
她想的,正好和赵德所建议的一样。只要皇上驾崩,她就不用担心自己正宫皇后的地位不保,也不用担心睿皇子将来册封承位的问题。只要景兴帝驾崩,这大永就握在她的手中了。她的担心就不存在了。
为母,则强则狠,皇后左氏正是如此。
“皇上身边护卫重重,若是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再说,皇上身体康健年纪又不大,睿皇子刚诞下。若是出了意外,朝臣和天下人都会指责左家的。孙儿认为此事,须当从长计议。”
左彦想了想,这样说道。他没有昏了头脑,总觉得此事急不来。
左良哲点点头,认为左彦说的话语很有道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更要保持清醒。
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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