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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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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九月了,京兆已经到了秋末,很快就要进入冬天了。冬天作战,这就让招讨司士兵对于辎重物资的需求,更迫切了。

“一定要保证招讨司的粮草供给正常!不然这仗没法打了。”沈宁想表达的是什么,应南图很清楚。兵书策略,他也是读过不少的。

兵家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粮草,仗没法打,自然就输定了。

只是,若是在送往招讨司的粮草上做手脚,就等于是拿五万招讨司士兵的性命来谋算,这样大的手笔,要想做到,不容易。

“是不容易。幸好户部有江成海坐镇,他是祖父的老友,以他和祖父的交情,这粮草之事,必定极尽所能保证的;兵书属下的库部,掌管士兵辎重供给,库部郎中许光耀正是静妹妹的公爹,这里也是没有问题的。”

虽则有这么多这么深的考虑,但是想到江成海和许光耀,他们一定会尽量保障招讨司粮草和辎重所需,这一点她并不担心。

然而,沈宁和应南图都没有想到,沈华善才离开京兆没几天,户部尚书江成海就出事了!他因河内道备荒粮一事,被景兴帝追究责任,虽则没有入狱,却被夺了职,被景兴帝勒令在家反省!

河内道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大暴动,是因为河内道的大干旱,导火索却是河内道的备荒粮。河内道百姓知道备荒粮仓竟然全部是空的,朝堂根本就没理会过他们的死活,这才绝望而暴动。

备荒粮的储备,备荒粮仓的监管,是户部最重要的职责之一,河内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除了河内道官员贪腐侵浊之外,更重要的是户部监管不力!这么多的备荒粮仓全部是空的,户部怎么可能会没有发觉?

这当中,肯定有猫腻!这当中,定是户部尚书失职失责!不然,就不会有河内道的暴乱,就不会有大永的这样的大灾难!

户部,是户部尚书江成海的主场,这一切,当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这一日,御史大夫龚如熙就奏请,免了江成海户部尚书一职,以安抚河内道的百姓,对河内道百姓有一个交代!

“先贤有云:畜种菽粟不足以食之,大臣不足以事之,此乃国之大患也。臣以为,户部尚书江成海忝居其位,不尽其责,才招致河内道暴乱,当是河内之乱的首恶!故臣以为,当免江成海之职,将其下狱!同时追究河内道其余官员的责任……”

御史台有监察文武百官的职责,龚如熙这些奏言,是职责所在,况且他说的,合情合理,朝官们一时沉默。

随即,国子祭酒卫复礼出言道:“江大人就任户部尚书期间,兢兢业业,户部之财有极大增益,此乃大功劳。备荒粮一事,乃河内道官员上欺,与江大人所责不大。况且户部侍郎张段身殒,户部元气大损,若是江大人不能坐镇户部,当此平乱之际,臣恐有变。”

随即,鸿胪卿穆修己也说话了:“有贪腐之事,此乃国之大蠹,当宜早除之。正是因为平乱之际,军需粮草的供给最为重要,若是再出现了问题,那就追悔莫及了。再说了,这样,才能对河内道百姓有交代,或许能助招讨使平定河内道暴乱……”

景兴帝端坐在銮椅之上,听着龚如熙和卫复礼的奏言,觉得他们说的话语都很有道理,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只是听着穆修己的话语,他心中就有主意了。

能平定河内道暴乱,这句话,令他心神一动。河内道的暴乱,已经成为他心头大患了。

当他下旨将江成海下职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所信者不忠,所忠者不信,这才是灭国之患!

第四百零四章 运筹

江成海跪在宣政殿上,听着景兴帝的最后处置结果,叩头请罪,心中闪过了然。

备荒粮的事情,最后会牵连到他,这他早就预料到的,也早就作好了应对的安排。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首先出面弹劾的,会是御史大夫龚如熙。

龚如熙之后的上官棠和穆修己,正是去年在西宁道矿藏上出面保李家的官员,不知道李家倒台之后,这两人有怎样的损失。看来,他们是把这损失算到自己的头上了,不,是算到了自己和沈华善的头上。

他们弹劾自己在备荒粮一事上失职失责,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是沈华善领命前去去平乱之后才说,这么急着将自己从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搬开,是为了什么,这都不用说了。

果然是如沈华善所猜测的那样,通过备荒粮追究自己的责任,不是为了将自己治罪,而是为了五万兵马粮草的供给!而是为了不让沈华善顺利平定河内道!

想到这里,江成海的心中闪过火烧冰裂一样的怒意。

朝中的倾轧,无日无之,他一朝身为朝官,早就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顺应着这种倾轧的规则。不然,他不会在户部盘桓十余年,还做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可是,倾轧到了这种程度,可以拿招讨司五万士兵的性命来作棋,可以拿河内道将近三百万百姓来做注,就是为了这朝中的恩怨权力!

若是沈华善平乱不成。河内道的乱局持续,会对大永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江成海想到不敢想!天下动乱,人命草芥,人相食……

这都是无数次出现在史书中的事实!血淋淋的史实!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得逞!户部对招讨司的供给,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江成海心中想道,跪着的腰身。直直挺着。

户部尚书因为备荒粮之失,被长泰帝下职在家反思。因为江成海的下职,户部正动荡不已。

户部侍郎张段,已经在河内道殉职,如今户部尚书江成海又出了事,一下子少了两位主副官,户部的官员人心惶惶,不知道户部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江成海出事之后,户部能作主的。就只能是另外一个户部侍郎胡安了。胡安和张段一样,同是户部侍郎。但他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在户部的影响。远远不如张段。因为江成海对张段看重更多。

胡安也知情识趣,对江成海永远是恭恭敬敬,也绝不和张段争权夺势。就是这样沉默平静的一个人,突然间就变得受人瞩目起来。

如今江成海和张段先后出事,唯一有资格接上户部尚书之位的人,就是他了!

虽然只是暂代户部尚书一职。但也是一个足够大的馅饼。

胡安对于这个突然掉到手中的馅饼,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御史大夫龚如熙和鸿胪卿穆修己前来恭喜他的时候,他只是讷讷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既惊喜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胡大人,恭喜你了!掌管天下之财。实在是大喜事一件。”穆修己对胡安拱拱手,笑着说道。胡安的表情。 他看在眼内,心想道果然是如此。

江成海对张段更加器重,换句话来说,就对胡安有所看轻了。同是户部侍郎,却有这样的差异,胡安的心中,定不好受的吧?他对江成海,心中也必定有怨恨的吧?如果是这样,他们要做的事情就顺利很多了。

“在被龚如熙弹劾之前,我就胡安谈过话了。正是招讨司粮草供给的事情。他也答应了,绝对不会让这个事情出差错。这是他暂代户部尚书一职,所做的第一件事,他绝对不会让它弄砸了的。”江成海说道,向着对面的两个人说道。

坐在他面前的,礼部郎中张澍和应南图。在得知江成海被下职之后,张澍和应南图就来到了江宅,和江成海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张澍和应南图,一个是叶正纯的女婿,一个是沈华善的孙女婿,他们和沈家的关系,不用多说,江成海自然知道他们此来,是为了招讨司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户部尚书一职,对于目前河内道的粮草供给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只要户部在粮草供给上做些手脚,或是拖延几天,或是以次充好,那么招讨司的士兵,就会受到莫大的影响。

须知道,战场上,片刻都耽误不得。

“晚辈闻得外间闲言,道是江大人对胡安不甚看重。恕晚辈直言,胡安既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又怎么会对大人的说话如此上心呢?当中是否有诈?”应南图直接问道。

这个疑惑,或者说是担忧,是他和沈宁在得知江成海被下职之后,就出现了的。以前户部有江成海和张段在,如流处并没有对胡安重点关注。仙子,如流处的人员,已经进一步搜集胡安的资料,看看当中有什么可为的地方。

应南图听得江成海这样说道,心中颇为忧心。备荒粮的事情,会牵涉到江成海,这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情。以江成海的为人,早就应该作了应对准备的了,难道这应对准备,就是胡安谈了话,这会不会太简单了?

“此事我们早就作了准备。放心吧,不管胡安遇到什么,他都会不会在招讨司供给这件事情上做手脚的。你们没有在户部任职,所以不知道,我非是不喜欢胡安,而是先帝不喜欢胡安……”听到应南图的疑问,江成海笑了笑,脸上又露出了憨傻。

他将有关胡安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张澍和应南图两人,直到说道那封从秦川而来的书信,张澍和应南图才疑虑尽消,相信了江成海的话语,也相信了胡安绝对不会在招讨司的供给上做手脚。

与此同时,胡安正在京华楼,赴一场紧张而特别的宴会。设宴的人,乃是尚书右仆射卞之和,陪客的人,则有御史大夫龚如熙和鸿胪卿穆修己。

这是胡安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后,接到的第一个宴请帖子,这个规格,让胡安的心跳,加快了几下。

在此之前,胡安只是一个正四品下的户部侍郎。正四品下,就算京兆的官员多如游鲫,也不算小了,然而在这几个人面前, 还真算是小了。

官员,自然是分等级的,他所接触的官员,大多四品以下的官员,二品、三品的官员,那是上司主官,不是平时交往的官员。

如今,二品的尚书右仆射,在京华楼这里设下隆宴,连陪客都是三品的官员。胡安,当然会紧张了。

“来来来,胡尚书,请入座。今晚,我们宴酒尽畅,不醉无归!”招呼着胡安的,乃是穆修己。他是鸿胪寺卿,所擅长的,就是嘴皮子,虽然在这个技能上,他比不上当年的鸿胪卿钱同式,但是此刻让胡安感到热情亲切,不是难事。

龚如熙也一反御史台官员冷峻严肃的表情,对胡安也是连声招呼,脸上带着熟稔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胡安是多年的老朋友,殊不知,他们此前连吃饭的次数也寥寥可数。

但这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今胡安暂代了户部尚书一职。

就连卞之和,也脸色愉悦地请胡安坐下。他作为设宴之人,当然让胡安感到宾至如归了。

“不敢当穆大人这声称呼,下官如今只是暂代户部尚书一职。还算不得是真正的户部尚书呢,这称呼恐有不妥……”胡安这样说道,然后带着感激和拘谨坐下了。

这几个官员为什么会找他,他心中自然清楚。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尤其是他们这几位高官,既然对自己这么礼遇,给足了自己面子,那么所求的,自然也非同一般了。

胡安端着酒,心中想着待会怎样应对,才算是恰到好处。京华楼的美食美酒,总不能辜负了就是。

果然,当酒席过半的时候,卞之和这几个官员,就进入正题了。

“不知道胡大人是否知道,江成海和沈华善,乃是铁杆好友的关系?”还是穆修己最先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种义愤填膺,让胡安可以感受得到。

“下官当然是知道的。还有张段,和沈家的关系也不错。”胡安淡淡地说道,语气中的愉悦减了不少。

龚如熙和穆修己对视了一眼。果然,胡安对江成海,是有极深的成见的,不然,不会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既然是如此。今日我们几个,就和胡大人谈一个合作吧?这个合作完成之后,我们几个担保,户部尚书之位,你坐定了,而不是暂代!不知胡大人可有兴趣听听这个合作的计划?”

卞之和开口了。他面容带笑声音沉稳,二品大员的威势,除了压迫,还让人有一种信任感。

“合作?不知道下官有怎样的荣幸,能和几位大人合作呢?”胡安的声音,讶异困惑,这是一种受宠若惊的讶异。

当他听完卞之和的话语之后,猛地站了起来,失声地喊道:“这,延误军情,这是要杀头的死罪!”

他的心,跳得比之前更快了!果然,老师说得没有错,卞之和他们所谋的,当真是招讨司的五万兵马!

第四百零五章 偿恩

卞之和他们看中的,正是胡安手中才有的调配补给之权,准确地说,是户部尚书手中才有的调配补给之权。

尤其是在国有动乱或战事的时候,这个调配补给之权,显得更加重要,它关系着作战军队的粮草供应,粮草若是不能及时补充,那么士兵拖着疲软的身体,怎么能够打胜战?换句话来说,这调配补给之权,关系着作战胜利是否。

就算平乱军队有再高深再奇巧的策略,若是粮草没能及时补充,都是没有用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乃作战首要。然而,军队将士数目有限,负重能力有限,先行的粮草,一般是十日到十五日之数,若是战事持久,关键是后期的补给。

就如这一次沈华善前去河内道平乱,户部会根据招讨司士兵行进的日程和战时的状况,安排这一路上的粮食补给,具体负责此事的, 就是户部属下的运转司。运转司会将一路上的粮食运输数目、人员、日程安排妥当,以保证这五万招讨司士兵所需。

这样,在运转司的筹措下,招讨司士兵带着十日到十五日的粮食,再有户部的补给陆续到来,中间就不会有延误,

运转司的官员做好统计汇总之后,会将相关文书呈送到户部,户部尚书核准这些文书之后,就会给沿途各路运转司下达相关调令,只有在接到户部的调令之后,各路运转司的官员才会动起来。

卞之和他们谋的。就是这个户部的调令。他们隆重宴请胡安,就是想知道,这一次为招讨司运送粮草的,会是哪几路运转司,中间会经过那些城镇。

也就是说,他们想通过户部的调令,从而知道这一次运送军粮的具体途径,从而阻挡这些粮草准时到底河南、鄂州一带。

胡安惊愕而出的。也正是为此。

阻拦这些这些粮草准时运抵,这不是延误军情是什么?

“难道胡大人这么多年来江成海的手下,过得如意吗?难道胡大人不想出了这些年的恶气?江成海虽然被夺了职,若是沈华善平定了河内道,以他和江成海的关系,必定会出面保住他的,江成海一定难官复原职。至于到时候,你这个暂代尚书,在户部是多么尴尬的存在。想必胡大人都能想到一二了。”

卞之和说道。他之所以敢对胡安这些计划,是有根有据的。早在开始谋划之前,卞之和就将胡安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胡安。在郑濮存还是户部尚书的时候。就已经是户部侍郎了,原先,他和江成海是同等同职的。

难怪江成海成为户部尚书之后,对胡安一直不待见,反而器重资历比胡安浅的张段。

江成海就任户部尚书这些年,朝中基本就没有官员在意过户部侍郎胡安的存在。可见江成海将他打压得有多厉害。

如今胡安翻身做了户部尚书,虽然只是暂代,却有了足够的本事去对付江成海,也有了足够的资本去出这些年的恶气。

越是被打压得厉害的人,当手中有了可以反击的力量之后。对于原先打压他的人,必定会毫无保留地攻击。——这一点。卞之和深信。

就算此刻胡安畏惧惊愕,但他相信,胡安一定会全力配合自己的提议,这是双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按照他的计划去做,既能坐稳户部尚书一职,又额外赚了一大笔钱财,会有人拒绝这样的好事吗?

“这……可是若是军粮运送出了问题,皇上必定会追究户部的责任。下官暂代户部尚书一职,若是出了这样的大问题。还怎么能够坐稳户部尚书之位?各位大人莫不是在开下官玩笑?”

胡安惊愕之余,有了几丝不悦。若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自己这个户部尚书,只是被他用来做筏子,事后若是追究责任,户部的职责怎么都脱不了,还不是一样落入如今江成海的局面?那这样还有什么可为的?

“胡大人,您多虑了。这个事情,怎么都不会连累到户部。你的调令照下,运转司的官员按照调令严格执行,皇上怎么会责怪户部呢?况且有河内道的事情牵连着,户部已经连续失去两个主要官员了,皇上怎么可能还会怪罪于你?若真是这样,户部无官可用,御史台也会出面的……龚大人,你说是吧?”

卞之和问着一旁的龚如熙,龚如熙自然点点头,神情同样令人信服。

“这……真的不会影响到户部,又能出了这一口气?”胡安思考良久,语气终于松动了,踌躇着问出这一句话。

听到他这么说,卞之和的眼睛一亮,知道此事成了。

见胡安如此上道,他不介意再抛出多一个好处,同样是为了针对招讨司,却可以让胡安这个户部尚书大赚一笔。

“除了这粮草的调令之外。据我所知,户部也会划拨一大批棉衣送去招讨司。这批棉衣,会直接有户部从京兆送出,是不是?”卞之和这样问道。

胡安点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棉衣的运送,和粮食的押送运输不一样,中间不用经历这么多的周转,而是直接通过户部划拨,再由御史台检查核准,最后由兵部押送到河内道就可以了。

按照这样的程序,这几个部台的官员紧密配合,这一批棉衣,能在入冬之前,送到河内道。

卞之和建议,在这批棉衣上做一点手脚,这样,和粮草运转一事上,双管齐下,沈华善在河内道的平乱就不会那么顺利。

这做一点手脚,就是将户部那些厚实的棉衣,替换成装满秸秆的棉衣。这样一来,户部就能省下一大笔棉衣费。这笔费用,可是值得十几万两的。这一笔费用,当然会落入胡安等户部官员的口袋之中。

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户部和御史台的官员通力合作了。

户部和御史台的官员共同核准之后,就会贴上封条,以防止在押送的过程中,有人暗中偷换。兵部押送的官员,也怕担这样的责任。在这些棉衣到达战地之前,兵部押送的官员,绝对不会查看这些棉衣的。

户部划拨了有问题的棉衣,御史台有龚如熙在看着,绝对不会查出问题来。这中间偷换转移,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若是这批棉衣送到招讨司士兵手中,他们自然会清楚的。到时候罪证确凿,户部和御史台都脱不了干系……”胡安在想着,卞之和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瞒过那么多招讨司士兵的耳目。

难道当中有什么窍门不成?

“这一点,胡大人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会为胡大人准备好这一批棉衣,届时胡大人就可以将户部的厚实棉衣转移出来了。我相信临冬了。大永的商人。是很乐意收到这样厚实的棉衣的。”

卞之和笑了笑,这样说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既然能想到偷换军中的棉衣,自然就能想到,怎样瞒天过海,他有把握。招讨司那些士兵,绝对不会发现当中的差别,那些士兵,怎么会舍得拆了那些棉衣,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过了几天。当胡安看到卞之和送过来的那批棉衣时,他终于知道卞之和当时为何会笑得这样自信了。这一批棉衣。从外面看去,和户部那一批厚实的棉衣,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摸上去,还是棉花特有的触感。

可是,若是打开里面一看,就会发现,只有贴着衣服的地方,有一个薄薄的棉花,棉花里面,全部都是秸秆。这样的棉衣,看着厚实,却是一点都不御寒,若是寒冬到来,士兵们穿着这样的棉衣去平乱,必定溃败。

轻轻抚摸着这些棉衣,胡安想起了那封从秦川而来的书信,想到了书信中那一句句严正的交代,胡安的心中在默念:老师,学生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陇右道属下的秦川,是前户部尚书郑濮存致仕之后,所迁居之地。从秦川而来的书信,正是郑濮存的手书。

胡安,是郑濮存的私淑弟子。他们虽然没有师傅的名分,却有师徒之实,胡安,私底下是称呼郑濮存为老师的,他对郑濮存恭敬信服至极。这一点,京兆没有官员知道。

沈华善若不是因为当年为了沈宁,为了沈宁对郑少宜全义,也不会知道这一点。在备荒粮一事出现之后,京兆的沈华善,第一封发出去的书信,就是送往秦川,送往郑濮存的手中。

当年沈华善因为沈宁之故,全了义,暗中为郑濮存求了情,使得郑濮存得以顺利致仕,可以从京兆乱局中抽身。

郑濮存感念这一点,离开京兆的时候,曾对沈华善许诺,若是有所求,他必定会还了沈华善这一番求情之恩。

沈华善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想到郑濮存,是因为郑濮存有过一个附加请求:“对户部侍郎胡安差一点。”

胡安是因为郑濮存的提携,才得以任户部侍郎一职的。长泰帝因为春熙宫之事,对郑濮存厌弃,自然,也不会对胡安有多少好感。

这些年来,江成海对胡安的不待见,是为了让先帝放心,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保护。不是所有的不待见,都是立心不良的。

也由此,沈华善才知道胡安乃郑濮存的私淑弟子。原本沈华善也没有想到会有再联系郑濮存的一天。

可是江成海受备荒粮之累,户部唯一能做主的就是胡安了。

于是才有秦川来信。

当年沈华善对郑濮存全下的义,由胡安来偿恩了。

一饮一啄皆有前定,这话的确不假。

沈华善怎么都想不到,当年的全义之举,会为他带来如此大的福祉。如果没有胡安居中调度,他必定和五万招讨司士兵,都折在河内道了。

第四百零六中 暗中交手

胡安是郑濮存的私淑弟子,卞之和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这一点,他也不知道当年沈华善和郑濮存之间的往来,所以此刻,他才会将那一大批做了手脚的棉衣,送到胡安的手中。

“已经核准无误了,装箱贴封吧。”御史大夫龚如熙带着御史中丞杨简锐等官员,核查了由户部划拨出来的厚实棉衣,这样说道。

杨简锐曾在太子詹事府做过右庶子,和沈华善的关系非同一般,为了避免露馅,龚如熙专门交代了胡安,由杨简锐检查的那几箱棉衣,全部都是真正厚实的棉衣。

见到胡安示意一切已经妥当的眼神,龚如熙看着那些贴封的箱子,心里感到满意。这一路上,兵部的官员都不会打开这些箱子了。

至于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发现这棉衣里面的真相,龚如熙一点都不担心。正如卞之和所说:“到时候沈华善吃了败仗,河内道的局势无法控制,谁会管这些棉衣的真相?只要御史台不究,还会有哪个官员在意这些事情?”

对于这个说法,龚如熙深以为是。当然,他更看重的,乃是卞之和不断送来的重金

。明年,就是景兴元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明年就要致仕了。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他要在致仕之前,尽可能多的敛财。

这是他心中早就有的打算,不然也不会答应卞之和去做这些事情。

想到姻亲卫良查致仕后的凄凉,龚如熙再一次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我致仕之后。哪管朝廷乱象横生!我只管我之家繁荣富足!在此之前,一定要准备足够多的钱财,这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官员在位之时,宾客盈门,门庭永远不会空虚;致仕之后,人走茶凉,门庭冷落,这是必然的情况。但是从卫良查的身上。龚如熙仿佛预见到了自己致仕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凄惨情况,这令他胆战心惊。

卫良查原是以二品河内道观察使致仕的,只是临致仕之前,河内道出了官员舞弊案,在长泰三十六年的考课中,被考功司和御史台的官员查了出来。

这样一来,卫良查就为长泰帝所不喜了,致仕之后的待遇。远远不如同时二品的尚书右仆射甘明泉。

龚如熙的孙女嫁入了卫家,因为龚如熙才会对卫良查的情况如此熟悉。卫良查致仕之后,少的。不仅仅是二品官的俸禄。还有隐藏在俸禄下面的各种孝敬,这才是卫家收入的大头。

卫良查致仕之后,子孙也没有多少出息,多是五六品的京外官,根本就没有子孙可以接过卫良查的荣耀,卫良查那微薄的赍银和每个月少得可怜的俸银。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卫家开支所需。

现在的卫家,已经是外强中空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入不敷出。

在龚如熙看来,卫家已经完全落败了。他想到龚家的情况,和卫家何等相似。他怕龚家会重蹈卫家的命运。他是三品高官,儿孙都是靠荫封为官的。在官场权力这一个层面上,他的子孙都不能接上他,那么为了家族以后的发展,就只有尽量敛财了!

只要有足够多的钱财,用来打通官场上的关系,就算儿孙辈做不了三品京官,但是在家族的供养滋润下,曾孙辈,总会有人接得上来的。这就是龚如熙所作的打算。

早在几年前,龚如熙就在不动声色地敛财了。他是御史台的长官,官员们所求他之事,当然是不少,这些年来,他敛到的钱财也不少了,但是这一次卞之和开出的价格,高到令他怦然心动。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况且还不会死呢,况且他还有三个月就致仕了,怎么会不答应卞之和的提议?

这才是他和卞之和同一阵线的原因。

“龚大人……”胡安的声音打断了龚如熙的回想,令他回过神来,他这才记得,他还在户部的库房里,还站着杨简锐等官员。

而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箱箱已经装好的棉衣。这些棉衣,将由兵部侍郎许慎行押往河内道,作为招讨司士兵的衣服补给。

胡安看着微微笑着的龚如熙,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龚如熙没有认真检查这些棉衣。不然,他就会发觉,这些装箱子的,是户部真正厚实的棉衣,而昨晚卞之和派人运来的那些有问题的棉衣,如今还静静地堆放在另一个库房之中。

当然,今晚,这些棉衣,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走,在有心人的眼中,这些厚实的棉衣,会转换成十几万的银票,放入胡安的口袋里。

“回禀主子,胡安手中那些棉衣,已经卖给了千秋钱庄,共得了十三万银钱。估计千秋钱庄,会转手赚得更多。看来胡安,胃口也颇大。这十三万,只拿出了三万,分给户部的其他官员,另外十万,则是他自己独有的。”

尚书右仆射府,有属下这样向卞之和汇报,他是负责监看胡安和那批棉衣去处的,如今将最后的结果呈送上来。

“贪婪,是人向上和搏杀的动力,这样不是更好吗?户部尚书掌管天下之财,只有他贪心,我们才可以这成事。”卞之和不甚在意地笑笑,心情不错地为属下解惑。

随即,他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便继续问道:“我让你去查的那件事查得怎么样呢?胡安给的那个调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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