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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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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承佑带着的两千死士,很快就与上官永平的千余人马汇合。三千人用着最快的速度朝皇城门移动。

三千人,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三千人快速向前奔跑的时候,发出的巨大闷响,震动了始伏大街,仿佛惊雷一样,将居住在这里的重臣们惊醒。

韦景曜、萧厚仁等浅眠之人早就披衣而起,他们还以为这是春雷滚滚。可是随即,他们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始伏大街之上,满是火光映照,就如白日一样。

在始伏大街街口,两王的三千人马,与早就等候在这里的五千金吾卫士兵相遇!这五千金吾卫,最前面的,手里拿着弓箭,以半蹲的姿势等候着,那箭簇锐利的光芒,在火把的照耀下,更显森寒。

弓箭兵的后面,则是拿着长缨枪的士兵,一排排肃然静默,就像一张早就铺好的网,等候着鱼儿的闯入!

见到这样的情况,上官承佑和上官永平便知道,他们这一次起事的谋划,早就被人知道了。这样的事情,露密必死!

可是此刻,上官承佑和上官永平心中,并无半点畏惧,反而无比亢奋!

“诸将们!冲啊!今日,不是生,便是死!奋力一搏尚有生还之机,退职则死无葬生之地!”上官承佑瞠目大吼,手中的利剑,直直往前一指。

“立功立勋的时候倒了!诸将冲啊!”上官永平也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带领着士兵,不要命的往前冲,想要越过这一道道布防!

冲在最前面的死士,用盾牌挡住了金吾卫的弓箭,一步一步,将双方的距离尽量缩至最短。尽管如此,仍有众多的死士不断倒下,后面直冲上来的人,只能踩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往前冲去。

破损的盾牌、折断的弓箭、还有不断倒地的尸体,汩汩流出的鲜血,散布在这长长的始伏大街。这些死士和金吾卫士兵厮杀,争夺着那一丝生还的希望。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了,始伏大街两旁的桂花树见证着这一场杀戮,他们鲜血流进了大街旁的人工溪流,最后将这溪水都染红。

宫中的紫宸殿内,灯火通明。已经是子时三刻了,景兴帝却毫无睡意,反而饶有兴致地临摹着太祖的御书。他总觉得,太祖的一勾一画,看着简单,气势却非同一般。

临来临去,都不满意。或许,是因为隐隐传来的喊杀声,让他心神不宁。

“唐密,外面情况如何了?”终于,景兴帝将笔停了下来,问着一旁侍奉的唐密。

“回禀皇上。五千金吾左右卫早就等候在始伏大街街口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刻,想必事可定局,只待金吾中郎将张戈来汇报战况。”唐密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传朕旨意:除了二王,降或不降,格杀勿论!”景兴帝打了个呵欠,终于感觉到略有睡意,却还是下了这一道指令。

敢抢夺他的皇位的,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必定诛杀之!这是他在含元殿登基之时,就告诉自己的。

二王的性命,必定要留着,但是他们的那些爪牙,必定要剪个一干二净!胆敢谋反的,那些人,早就不是他的子民,而是他的敌人。

唐密领命而去,这一道指令,以最快速度传到了始伏大街,而这个时候,始伏大街中的战况,已经到了尾声。

从始伏大街街口看过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尸体。这些尸体,有二王死士的,也有金吾卫士兵的,他们,都是大永的子弟。

“主上!战局已定,我们掩护你逃走!快走!留得青山在……”一个死士挡在上官承佑前面,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倒下了,他的胸前,插着一支利箭。

若是苍天有眼,必定垂泪。

这些生死相博的人,都是大永的军士。若是他们战死在沙场上,殒命在对外入侵中,这定是大永的福祉,他们必将千古留名。可是如今,非是御敌,而是为了争权,他们在京兆这里,在以太祖名讳得名的始伏大街之上,国民相杀,何异于骨肉相残?

对于一个王朝而言,最悲哀的,不是国土被侵,而是,那本该对着外敌的箭簇,却射到了自己人的身上。不管为了什么原因,这一夜,京兆有厮杀,始伏大街血流不止……

当厮杀之声停止的时候,韦景曜和萧厚仁等重臣,才巍巍颤颤地打开府门,浓烈得粘稠着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们的府门前,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都是大永军士的尸体!

见到这一幕,韦景曜和萧厚仁忍不住老泪纵横,心里觉得有什么“哐当”一声碎掉了!

而从景泰大街匆匆赶来的沈华善和左良哲等朝臣,看到始伏大街的惨烈情况,也都惊呆了。

沈华善一向和善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眼泪。他由孙子沈余宪搀扶着,死死地盯着那些尸体,眼泪不止,身体却越发直挺。这一整个长街的尸体,都是大永的军士百姓!

国之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大永虽久,却艾杀其民,国失瑞,德沦丧!370

第三百七十一章 最终目的

四月初五夜,庸王和悯王反,集死士三千,在始伏大街和金吾卫激战。这一场杀戮,差不多持续两个时辰,以始伏大街为激战中心,波及到周围的景泰大街、新安大街,死伤将近五千人。

庸王和悯王的死士,绝大部分被击杀,剩下那些弃械投降的,也被愤怒哀伤的金吾卫士兵斩杀——因为在此次激战有,有千余金吾卫士兵被杀。

也不知道是在谁的鼓动下,在击杀庸王和悯王的死士之后,杀红了眼的金吾卫士兵,更是冲进了庸王府和悯王府,将两王府打砸一通,更有好些金吾卫士兵,见到人就杀,两王府的仆从侍女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没了命。

一时间,呼喊声、哭救声不绝,这两王府瞬间成炼狱。就连匆匆赶到的金吾卫中郎将张戈,都无法阻止这些士兵的恶行。直到他斩杀了数名金吾卫士兵,其余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杀的,竟然是手无寸铁的大永百姓!

然而混乱已成,激战之中,法不责众。等到最后肃清军纪的时候,张戈根本就不知道当初是谁下的手,这一晚的混乱也就没有人追究了。

这一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永生都不能忘。京兆的普通百姓在晨早起来之时,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再见到从始伏大街那里流下来的血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庸王和悯王谋反,落败被擒,此刻正关押在大理寺牢狱里面,等待景兴帝最后的发落。一同被关押在大理寺牢的,还有庸王妃、悯王妃和他们的子嗣,至于两王府那些家臣,早就在混乱中被杀了。

紫宸殿内,景兴帝脸色阴沉,压抑住怒气问到:“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见了?”

唐密瑟缩着,小心翼翼地将金吾卫的汇报说出来:“早前金吾卫士兵冲进两王府之中。王府一片混乱。到最后清点的时候,才发现少了庸王的嫡长子。庸王妃已经自裁,奴才刑求了庸王及侧妃简氏,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唐密说的,正是庸王府中的事。跟在景兴帝身边几年,唐密自然清楚知道景兴帝的心思。如今,庸王和悯王及他们的子嗣都在大理狱中,可是没有想到,独独少了庸王的嫡长子上官恒!

虽然皇上从来没有说过,会对庸王和悯王赶尽杀绝。但是唐密深知。不说。并不代表着不会做。起码,庸王府和悯王府的子嗣,必定要在大理狱中。可是如今,出了这样一个大纰漏!唐密都不知道怎么向景兴帝交代。

他怎么都想不到。在金吾卫严密控制之下,庸王的嫡长子竟然不见了!漏了这么大一条鱼。他是怎么不见的,现在在哪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必定还在京兆之中的!庸王的势力,已经尽全了!陈家早就离开了京兆。他不会躲到哪里去的!给我暗地里搜!一定要找到他为止!”景兴帝皱着眉头,这样吩咐道。

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不用学什么帝王心术,景兴帝都知道。如今出了这个意外。景兴帝总觉得,有什么挣脱了掌控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情况。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宫外面的动乱。后宫中的妃嫔,是不用关心,她们也不在意。她们更多在意的是,皇上最近去了那个宫中,皇上最近对谁的赏赐多一些,然后想着,怎么样才能让皇上注意到自己,怎样能够吸引皇上多来自己的寝宫。

这是景兴帝的妃嫔所在意的事情。至于长泰帝的妃嫔们,就连这一点在意,都没有了。在长泰帝驾崩之后,那些年轻的妃嫔们,早就被送去寺庙道观礼佛参禅了,只有高位的妃嫔们,才能继续留在宫中。

只不过,长泰帝高位的那些妃嫔,都死得七七八八了。深宫之中,除了两宫皇太后,就只有早就精心礼佛的德太妃和慕太妃了。

本来这两个太妃,早应该搬进慈安宫享老的了,但是慕太妃因为有兄长卞之和,仍然居住在朝暾宫。德太妃,根本就是被人遗忘了的,谁都没有在意过她。

只除了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关注着德太妃的情况,等待着,最终报仇雪恨的机会。

“太妃娘娘,延禧宫那边,有回音了。宫外果然有消息递了进来。那个地址,奴婢已经知道了。是在秀山附近的安道巷。是不是立即通知舅老爷去找到他们?”朝暾宫内,慕太妃的大宫女青鸢这样说道。

娘娘猜得没有错,不管德太妃怎样静心礼佛,都始终断不了那一份骨血牵挂。她所作出的事不关己,只是为了最后的挽救而已。

如今,宫外递来的消息,就是最后的明证。想不到,庸王妃会将嫡长子托付给德太妃,当年,她们的关系,并不是太好的。

“庸王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能够护佑上官恒的,除了他的嫡亲祖母,不会有别的人了,况且德太妃这些年静心礼佛,所有人都忘记她了。谁会想到,庸王府的血脉,会躲在她哪里?”慕太妃笑着说道,即使身着孝服,她当年的容色,仍可见十分。

“可是……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去护佑这一点血脉!还要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血脉,最后是拢在了我手中,受我拜服,敬我信我!这是她欠我的!”慕太妃随即说道,眼里像是淬出了毒汁。

当年,德妃给她下药落胎,让她绝嗣,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如今,她就要将德妃的血脉夺过来,留作以后大用!这是德妃欠了她的!

“把那个地址速给舅老爷送去,一定要在德妃的人去到之前,找到他们两个人。庸王的血脉,兄长定必有大用!如果这个孩子没有找到,那么谋划了这一场,就没有了意义!”想了想,慕太妃这样说道,吩咐青鸢下去办事。

这一场谋划,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庸王府的子嗣,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且不说紫宸殿和朝暾宫对两王谋反的种种在意,在京兆朝堂之中,朝官们则是一片静寂。昨晚发生的突变,不少官员是到了早上才知道,庸王和悯王竟然反了,那些死士,那场激战,罪证确凿!

君亲无将,将则必诛!

这是大永的铁律,朝臣们对此事没有任何仪论,不能不必不敢!

两王回京致祭,到如今的集众谋反,只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短短半个月来,先后发生了皇后落胎、庸王被圈、两王谋反这样的大事,震得朝臣们的心肝都在抖啊抖,他们只能以局外人的心态,看着这接踵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能融入其中。

只有韦景曜、沈华善这样朝臣,在老泪纵横之后,才感受得到那几乎要压顶的危机。这几件大事,就是因为发生得太快速、太顺理成章,反而让人觉得不对劲。

景兴帝刚刚登基,就颁下召两王回京的旨意;到重华殿设宴,出了皇后落胎的意外,然后庸王被圈;再到两王召集死士,在京兆谋反,制造了京兆流血夜;然后是两王落败被擒被囚,大局落定。

这一切,仿佛在有人操控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景兴帝参与其中,事情最后的走向,也对景兴帝极为有利。有谋反一事,两王的势力倾尽,他们必不能保存性命,这样一来,几个分封王都没有了,景兴帝登基之后的威胁,就没有了!

最得利的,就是景兴帝了!然而,事情的真实状况是这样吗?沈华善对此表示怀疑。景兴帝甫登基,就做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自己作为顾命大臣,竟然没能提前收到一点消息,这令他感到万分诧异!

从长泰三十八年开始,沈家就开始接触十二皇子,到现在,有六年多的时间了。这六年里面,沈华善也看着景兴帝做了很多事情,也知道景兴帝时不时会犯抽,但是,那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是,景兴帝登基之后,做的这几件事情,却让沈华善一次次感到意外。计算的周详精密、办事风格的狠戾、做局谋事的决杀,都超出了沈华善对他的理解。

究竟,是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景兴帝,还是帝王心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抑或,景兴帝的背后,另有高人坐镇?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华善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窒。高人?是什么高人?敢以帝王为子,敢以朝局为棋?所谓的,又是什么?是为了辅助帝王?还是为了什么?

种种未知,让沈华善的眉头紧皱。他忽然发觉,这京兆的朝局,混乱得自己都看不清了,看不清,自然什么都做不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想到西宁道和岭南道的谋划布局,沈华善心里在想,京兆如今的情势这样,必须要做出改变了,不然,只能被动地看着这一切而无能为力,这是沈华善不能容忍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华善匆匆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叫来了沈余宪,吩咐道:“将此信速送去岭南,让他们回来吧……”

布局,得重新调整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妖孽出

庸王和悯王谋反落败,被关押在大理狱中。如何处置庸王和悯王,成为了景兴帝要思考的大事,朝臣们也都在观望着,这个事情的最后结果,会怎样。

大永有铁律:君亲无将,将则必诛!

如今,皇上会遵照这个铁律行事吗?还是……会看在长泰帝新崩的份上,对这两王网开一面?

朝臣没有想到,他们在观望的事情,最后会兜转落到他们手中。

早朝之上,景兴帝发话了:“诸位爱卿说一说吧。庸王和悯王谋反之事,如何处置?”虽则庸王之前就被褫夺了封号,已经被贬为庶民了,但是景兴帝自己都口误了。当然,没有朝臣会指出他这一点。

如何处置庸王和悯王?朝臣们面面相觑:这不是皇上要做的决定的吗?依铁律而行还是论亲情而做,作为臣子的,哪里敢对这样的事情置喙?

是以诸臣,无一人敢率先出列,生怕说出来的话语,不合景兴帝的意思。如今两王已经被囚,在朝臣看来,威胁全无。可是帝心难测,他们怎么会知道景兴帝心中所想?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

见到朝臣这样的表现,景兴帝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颇为满意。当年长泰帝教给他的帝王心术中,就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永远都不要让臣下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要这样,他们心中才会惊惧,帝王之尊威,才能极致。

尽管他心中对如何处置两王,早有决断,但是他还是要把这个事情拿到朝堂来说,一是为了帝心难测,二也是为了知道朝臣的风向。

对于庸王和悯王,他们是持什么样的态度?

沈华善站在宣政殿上,微微低着头。景兴帝对两王是什么样的态度,早就明示了。无非,是为了所谓的仁名而已。若是景兴帝想要两王的性命。在始伏大街的激战中,这两个人早就被金吾卫士兵杀了,如今怎么还能在大理狱中?

沈华善正这样想着,忽而听到景兴帝直接点他的名字了:“沈大人,对于庸王和悯王,你以为如何?”

听得景兴帝这么说,朝臣一下子将目光都移到了沈华善身上。

沈华善是曾经的太子詹事,又是长泰帝留下来的顾命大臣。对于皇上的心意,他必定能知一二的,某种程度来说。他的奏言。就代表着皇上的心意。知道了皇上的心意。那么就好回话了——这是绝大部分朝臣的心思。

听到景兴帝这么说,沈华善心里“咯噔”了一声,忽觉有一种危机感,虽然他能猜得到景兴帝的真正心思。但是在朝堂之中说出来,这是绝对不能轻忽的事情。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会留下什么把柄。

想到这里,沈华善踌躇着说道:“皇上圣明烛照,所虑所思非臣等所能知道。谋反之罪,定必诛之。对于庸王和悯王的处置,臣定当遵照皇上的旨意。尽心竭力,敢不辱命。”

他这一番说辞,听得户部尚书江成海心里默默称赞:说得真是漂亮!表面上回到了皇上的疑问。实则什么都没有说。御前应对的最高技巧,就是这样啊,说了等于没有说!

而景兴帝,听了沈华善这一番言辞,心里却是不满意。如今。他就是要沈华善在朝臣面前表一个态度,不然,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没有个台阶下。

“那么依沈大人之见,究竟如何?”景兴帝这样问道,他的语气沉了下来。这就表示,他要从沈华善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了。

在景兴帝看来,沈华善就是他选中的一只棋子,棋子的作用,就是执子者想让它移向哪里,它就必须移开哪里。如今景兴帝要借沈华善的奏言,把自己无法直说的话语说出来。

景兴帝想要仁名,他不能在朝臣和百姓中间留下逼杀手足的恶名,是以一定会暂时留着庸王和悯王的性命。但是,他不能直接这样做,因为两王犯的是谋反的大罪,若是他不追究,朝臣和百姓必定会想着效样,这对于他的威严来说,是一种损害。

所以他才迟迟未有对庸王和悯王进行处置。帝王遇到这样的两难,当然是要臣下从中调度了,沈华善,就是他选择的最合适人选。

只要臣下陈情,以皇家骨肉至亲之名、又以先帝新崩之名,他才能顺着台阶下,才能留下善待兄弟的贤仁之名。

帝王心术,不仅仅体现在和稀泥,更体现在这种应对处置之中。

景兴帝语气中的不悦,沈华善听出来了,自然也清楚知道,景兴帝这是什么意思。看来,蒙混过去是不行的了,皇上想要听的,不是他之前的那一番说话。

于是,沈华善说话了:“臣等以为,庸王和悯王其罪难饶。虽则有将则必诛的铁律,但是亦有亲亲相匿之义理。天家有骨肉亲情,加之先帝七七祭奠刚过,朝中不宜再见白事。臣以为,将庸王和悯王终身囚禁大理狱中,以为是。”

这一番说话,是景兴帝想要听到的说话,沈华善说了出来。然而说出来之后,他却觉得心在微微颤抖,那种危机感迟迟未有散去。

沈华善这一番话语刚下,景兴帝的脸色便平静了,带着愉悦的语气问道:“诸卿之意如何?”

能站在宣政殿上的朝臣,哪一个是愚笨之辈?何况景兴帝语气中的愉悦是那么明显!于是,这些朝臣纷纷出列附议沈华善的奏言。

顺帝心而为,就绝对不会错的。

见到朝臣们这样的表现,景兴帝表示很满意,随即宣布了对庸王和悯王的处置。正如沈华善所奏言的一样,景兴帝留下了庸王和悯王的性命,只将他们及王妃子嗣,终身囚禁在大理狱中。

因是谋逆之罪,故大赦亦不能出。

对于两王终生被囚禁这个结果,景兴帝表示很满意。从他戴着十二旒官站在含元殿前开始,他就在想着,一定要坐稳皇位,任何潜在的威胁,他都不会放过。首当其冲的,就是有封地的庸王和悯王了!

当日长泰帝封给诸皇子封王的时候,还曾赞扬过容贵妃不似史书中的栗姬一样,也笃信他的皇儿最终能够保存。可是他驾崩之后,只是两个月的时间,分封在外的两王,就已经落得这样的下场。

若是长泰帝今日仍在,他会不会悔恨?

不管怎么样,庸王和悯王谋反一事,已经盖棺定论。庸王和悯王,还有他们的子嗣,终身被囚禁在大理狱,这大永的朝堂,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皇位的最大威胁者,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上官恒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这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但是景兴帝的心情依旧很好,当雅妃来到紫宸殿拜见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景兴帝愉悦的表情。

“皇上,何事如此高兴?可否让臣妾也知一二?”雅妃依然穿着一身素服,容色依然令紫宸殿都黯然失色。

对着自己宠爱的妃子,景兴帝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况且,如果不是雅妃给他出主意,他还想不到能以先帝七七祭奠的名义,召两王回京,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虽然,在重华殿的时候,皇后出了意外,但是比起这个结果,那一点小意外算不得什么,他还年轻,皇儿还会少吗?所以他见到雅妃的时候,只觉得她是自己的福星,重华殿中的事情,又怎么会怪罪于她呢?

听罢了宣政殿中的事情,雅妃粲然一笑,然后好奇地问道:“沈大人的话语,怎么会这么契合皇上的心意?难道沈大人以为,庸王和悯王两人,罪不至死么?”

听得她这么说,景兴帝的笑容顿了顿。是啊,沈华善能够说出那一番说话,是因为他能够体察朕的心意,还是因为他本来就认为庸王和悯王罪不至死?抑或,他认为谋反之罪,也可以免了死罪?

恰在这个时候,唐密带着喜色匆匆来禀:“皇上大喜!皇上大喜!岭南传来捷报,韶县县令沈则高活捉了南越大首领,南越一族,分崩离析!困扰岭南十数年的南越隐患,平定了……此乃皇上洪福!恭喜皇上!”

听了唐密的话语,景兴帝的笑容再次扬了起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在他登基不久,岭南就传来这样的捷报,果真是大喜,大喜啊!

“唐密,吩咐下去,往岭南送去重赏,嘉表沈则高!同时,对沈家重重有赏赐!沈华善教子有方,重赏!”听得这样的喜讯,景兴帝吩咐唐密在吩咐唐密重赏沈则高、沈华善等人。

“爱妃,此乃天佑我大永!朕登基不久,就有这样的大功绩!朕定必会再创盛世,定不辱太祖之志!”在唐密离去之后,景兴帝笑着对雅妃这样说道。

“平定南蛮的功臣,也是沈家人吗?说起来,臣妾虽然在宫中,却也听说过沈大人的名字呢,宫中之人都在说吴越沈。臣妾也为皇上有这样的臣子之家感到高兴呢……”

听着景兴帝的兴奋,雅妃一脸的与有荣焉,微笑着说出了上面那一番说话。

第三百七十三章 见太后

景泰大街的沈宅,沈华善和沈余宪正在说着话。

“殿中省有消息传来了。后宫之中,皇上只是去过坤宁宫和永和宫。而前去紫宸殿的,也只有雅妃一人。皇上和雅妃在紫宸殿中说了什么话,不得而知。但是雅妃走了之后,皇上的心情不怎么好,就连先前吩咐的赏赐也暂停了。”

沈余宪说着从宫中得来的消息,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这个消息说的东西不确切,但是很明显,雅妃说的话,必定不利于沈家,不然这赏赐,也不会无缘无故停了下来。

雅妃给长泰帝上了沈家的眼药,这是为什么?

这是沈余宪想不明白的事情。雅妃一个后宫妃嫔,固宠乃是第一要事,按理说,要巴结拉拢皇上身边的要臣才是,怎么会谗言离间?况且沈家和雅妃从无交集,无仇怨无恩情,她为何要这样做?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让沈其想个办法,永和宫中的棋子,要进一步才是。”沈华善的脸色很严肃,这样吩咐着沈余宪。

沈其是从沈家思过处出来的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如流处,主理着如流处在京兆的间客这一组,在沈余宏和沈宁相继离开京兆之后,如流处的事情,等于是他在负责了。

沈华善虽然不知道雅妃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但这不妨碍他清楚知道一点:雅妃是敌非友!

在沈宁成亲之前,就将雅妃的前一世详细告知了沈华善。那个时候,雅妃还是东宫太子良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其就着手往雅妃身边送人了。

然而时间毕竟太短,人是送进了永和宫,但是尚近不了温氏身边,所起的作用有限。

当时把人送进去,只是为了预防万一。沈宁所知的前一世,和这一世有了太大的不同。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代表着一定会再发生。涉及家族兴亡,沈华善不敢有任何忽视,沈其才会安排人手。

却没有想到,这些预防真的要派用上场。不管雅妃背后的势力是什么,也不管她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沈家所能做的,就只有一点:犯而诛之!

“既然雅妃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理会朝堂之事,那么就让她忙一点好了。去让你母亲来一趟。先帝七七祭礼已过,这个时候。也可以往宫里递牌子了。去见一见太后娘娘吧。”沈华善笑着说道。

虽则他语气说得波澜不兴。但是隐含在话语中的怒意,让沈余宪略微一愣。

祖父这是生气了……

第二日,沈俞氏便往宫中递了牌子,求见寿宁宫中的容太后。给她请礼问安。这个请求,很快就得到了宫中的回复。容太后有口谕,召沈俞氏进宫了。

景兴帝登基之后,长泰帝的皇后蒋氏,被尊为母后皇太后,迁居慈宁宫;而景兴帝的生母,长泰帝的容贵妃,被尊为圣母皇太后,迁居寿宁宫。

这是景兴帝的两宫太后。朝臣也辨而称之为蒋太后和容太后。

从地位名义上来说,蒋太后要比容太后为尊,但是实则上,慈宁和寿宁两宫太后,分庭抗礼。

对于景兴帝来说。蒋太后和高太后,一个是嫡母,一个是生母,谁更重要,自然不言而喻。因而在朝臣的心目中,容太后比蒋太后重要得多了。

朝臣们认为容太后更重要,奉承巴结等种种,都是少不了的。在容太后这里,走的,当然是内宅妇人的路线。在先帝七七祭奠过后,往寿宁宫地递牌子的诰命夫人就多了起来,理由都是为了给太后娘娘请安。

对于这些诰命夫人的牌子,容太后是一律回绝的,她们的心思,容太后不会不明白;她也明白,这些诰命夫人的背后,是她要为自己皇儿拉拢的势力;但是她更明白的是,在自己皇儿刚刚登基不久,宜静不宜动,少做少见,才是最正确的。

但是沈俞氏,她接见了。

“沈夫人不必多礼,快请起。疏枝,给沈夫人置座。”寿宁宫中,容太后看着下跪的沈俞氏,这样说道。

容太后带着笑意看着沈俞氏。这些年来,沈家对她、对景兴帝的帮助,容太后心里清楚。从容嫔到如今的容太后,她往前的每一步,其实都少不了沈家在背后推助。不然,她一个身后无族又出身掖庭的人,怎么会有今日的尊荣?

容太后感念这一点,对沈俞氏颇为亲厚。

容太后的亲厚,沈俞氏感受到了,脸上回应了一个感恩甚深的表情,心里却是在叹气:容太后对沈家亲厚,可是她所出的景兴帝,为何会不记得这一点?虽然老太爷没有明说朝中之事,但如果景兴帝对沈家也似容太后这样,今日自己就不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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