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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饶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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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骗你这傻丫头老夫有什么好处?该怎么说你才好,丫头你怎么就听不懂老夫的意思呢?难以相信你竟然真让那枚丹药给吃傻了。唉,无刃这娃真是造孽,当初救人同时更害了人呐,这脑子都不好使了再怎么长生不老又有个屁用,造孽哟!”

听他嘀咕的内容,白泷脸色骤冷“袭殇,不准说无刃的坏话”

他高抬下颚,神色傲慢“哼,老夫偏说,你能怎样?实话告诉你,你那情郎中的‘毒’惟有女人能解,既然你不想救他就给老夫滚的远远地,这都丑时过半了,你不睡觉老夫还要睡美颜觉呢!真是麻烦……哦对了!明日必须为那孩子换眼,你准备准备”

“………明天?”

“哈——(哈欠)怎么,害怕了?嘁,又没人强迫你。若不是听无刃提及你与那孩子有最亲的血缘关系,老夫才不会找你商量这等麻烦事。哼哼,既然你害怕不愿意……行!等你们一个个养好了伤,哪儿滚来的给老夫再滚回去,看见你们老夫就嫌碍眼!”

“给我”她张开五指接道。

“什么?”他一愣,忽然反应,却暗自偷笑,故作不解。

“……给白泷喝的药水,不管有没有毒,我喝!”

男人眯起眼吹着口哨打量她的神色,却无法从那张再无表情的脸上窥出任何情绪。

他撇嘴“呐呐,提前说好,喝了这瓶药,你们的事老夫概不负责,老夫可都是在帮你们,事后绝不准苦着一张脸回头怨人”

女子一口闷下瓶里的药水,再不理会男子的唠叨,转身一刻不停的飞身离去。

“哟,还给老夫脸色看,明儿老夫就找无刃那小子评理去。哈———睡觉睡觉……喝!老夫的门!!!!!”

且不理医圣大人的房门最终的命运到底如何,另一边的情况,可谓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四季之冬,依然冰天雪地。

时值夜深人寂,寒池里的冰层只开了一口小小的窟窿,而一个男人,泡在冰冷刺骨的池水里已有半个时辰。

远远跑来的女子,面上仍挂着苍白的霜色,未见她犹豫,便踩上薄薄的冰层立于男子身前。

少顷,二人才谈了几句,乍见男子的面色又红了几分,即又见他拧眉冷酷了面容,突然合眼沉入水中,再不瞧女子半眼。

望着沉入水下的男子,女子的眼,渐渐染上几分寒意。她默默的站着,忽然抽出腰上的软剑,几个呼吸,即见冰层裂开数块。

寒风割着娇嫩的脸颊,丝丝生痛,而她却毫不在意。当即,只见轻轻一跃,池水顷刻自腿淹及头顶,吞没一切恼人的思绪。

雪,逐渐融化。

天,已近黎明。

梅林深处,八角石亭。

风铃轻唱,雏禽呢喃。

雪白的发沿着雪白的脖颈露出雪白的肩臂,单薄的衣物凌乱的垂着臂弯现出胸前一对丰盈香酥的雪团。修长的腿,嫩白而诱人,随着一阵阵难抵的激情,于褶碎的裙裳中隐隐颤抖。陌生的快感,令红肿而紧闭的唇齿间哼出一丝丝压抑却羞人的声息。

香汗弥漫,娇躯颤栗。

乌黑的发贴着乌黑的眸子搅着乌黑的密睫,红润的面孔淌着炽热的汗粒粗喘着闷热的灼息埋首于双峰之间。邪佞的笑容,俊而妖冶。齐整的白齿,偶尔恶意的舔咬摩啃着丰腴上一对饱满鲜嫩的葡萄,登时,激得身上跨坐的人儿吟出更为勾魂的呼声。

她看他,看出那眼中始终存在的愧疚和渐渐高涨的欲望。他不语,凝视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以及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神情。

一遍一遍的刺撞,任她纠结埋怨于他故意的规律,不缓不急,磨着她的耐性与渴望,直喘得她内心深处想将他一口吞没。

伴着下体一声声暧昧而淫泆的声响,幽丛深处紧密的触擦,逐渐强加的速度,凶猛的叫人为之癫狂。

骤然降临的快意令尚还清醒的思绪顿失理智,泪意渐渐渗出眼角,痛快的触感使人生幻。

细长的指尖扣着汗湿的衣背,妃色的娇躯瞬间颤乱于颠峰,清泪凝聚,尖声唤过,双目放空久久未能回魂。

乳白的浊物,沿着胸前深陷的沟壑,一许许滑落,顺着腹脐,再次滋润了乌密的花丛,粘连着那片依然交贴的禁地。

沾一点儿,含入口中,舌尖绕齿,抿化其中无法言语的口感。

复杂的滋味,尚未来得及蹙眉困惑,泛着水光而娇艳的唇,又再次让人霸道的撷去,夺了气息掩了话语。

然而,不过是再一次加重了唇上肿涨的程度,像是一道小小的惩罚,看形势,似乎并无继续的打算。

匆匆拾衣裹起她半裸的身躯,又迅速理好自己那一身不过稍显褶皱的外衣。闷声轻笑,抱起人儿飞身不带起地面一丝雪物。

阳光普照,美丽的尸谷又迎来新的一日。

可爱的花呀,可爱的树。可爱的鱼呀,可爱的鸟儿。

一声碎响,打破今晨的安宁。

立在桌前的少年震惊的听着一名男子口传的消息,顿时失手扫落一副小巧的餐具。半晌,气氛死一般的沉寂,无法睁眼的少年愣愣的淌下每夜早已偷偷流惯的泪水,最终终于打开封闭了许久的嘴巴,却激动的问不出一句完整的疑虑。

“春域”以东,一座独门小院。院口有牌:闲人禁入。

本该借宿他人锦帐赖床迟起的女子,此刻却静静的躺在竹榻上眯眼望着耀眼的阳光,手里玩转着一枚拳大的金珠。

她淡淡的看着,淡淡的举起珠子向着阳光照了又照,又淡淡的盯着珠子的纯质,淡淡的勾起唇淡淡的笑了。

端起一碗正散着热气的汤药,特制的麻沸散,气味果然如那男人所说,单是闻就将仅有的一点食欲驱散得荡然无存。

一口一口小抿吞咽,似在品尝美味的汤羹,饮完了还不忘咂巴嘴,是在回味不成?

浓重的困意逐渐笼罩,涣散的意志,迷糊的脑子控制不住回想起今日昨日前日,前日的前日,许许多多没来得及回忆的“前日”。

昏暗中,似又见到了少年明亮的笑容,那对如珍珠一般漂亮的大眼,她是不能忘的,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珠子?”

“珠子不理白泷了么?白泷想和‘珠子’说话!”

“珠子,无刃说袭殇会治好你的眼睛,一定能够治好的!”

“珠子,等你的眼睛治好,一定要来找白泷玩啊,你这样每日不理白泷,白泷其实也会伤心,只是伤心的不够明显……”

“珠子,珠子……珠子还记得白泷的眼睛么?它的颜色,它的模样,如果珠子可以再次看见,记得要告诉白泷,一定噢!”

手中的金物突然掉落滚向边上的花丛,榻下的花叶瞬间掩去它的光影。

院子的门,轻轻开启,又轻轻阖上。

49。…第四十九回

尸谷外的气候即将入冬之时,谷里始终四季并存。

一行人中,原本伤势较重的已渐转好,而身体健康的似乎也过的十分舒坦。众人并不急着离去,依然无耻的赖在谷里坚持免费吃住,但代价却是偶尔让那位医术了得的医圣大人抽疯似的对他们进行“惨不忍睹”的摧残式训练,而说是能强身健体的免费诊疗。

据医徒明月明告诉,白姑娘与小公子已开始接受医圣袭老前辈的治疗,任何人都不得前去打搅,待治疗彻底结束,才能相见。

于是,留待谷中的另几人过得那是心安理得无拘无束,而少了医圣的蹂躏,活得那是平安惬意。

书丫鬟见自家小姐与未来姑爷都无去意,便仗着自个天真活泼清纯可人的外表,装作不谙世故的模样,厚颜留下,该干嘛的继续干嘛。卓侍卫见主子与未来主母都如此……率真,毫不做作的姿态,于是仗着自个忠诚憨厚的外表,更加厚颜的陪伴主子留下。

程大小姐暗自发誓终有一日要让宇文公子对她刮目相看,至此,大小姐除了每日专心练功,专心吃饭专心请教,余下的时间便是专心纠结于往后该如何在宇文公子面前,更加完美的体现出自个的内在与外在美。苦苦思来,真真是任重而道远矣!

其实,宇文公子也非常纠结,他暗恨武林阴险无耻狡诈,鄙视正派与魔教勾结,又嘲笑正派与更多的所谓正派暗中联合打压魔教。回想古国地宫所现的一幕,真真是让人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些武林教派揉成一团切成数段碾成碎屑,踩在靴底磨成粉末。

炎炎夏日,荷花满池绽放。

羊肠小道,竹林小筑。

一壶香茗,一盘棋局。

黑白两立,二人对弈。

“南宫少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失礼了”

泉水清冽,涓涓细流,灌溢了竹笕,竹笕击石发出脆响。

浅池清粼,细泉自竹内流出,一时拨开丝丝涟漪。

“在担心白姑娘?”

“让明月公子见笑了”

“世间有情有义之人最是珍贵,实该祝福”

“不知明月公子可也是该祝福之一?”

“明月从未去过巫山之外,自然无法得来这份无价的祝福”

“巫山雄峻大漠辽阔,缘分难以闯入,明月公子该出去走一走才是”

“身有责任,未经师父允许,明月不敢自作主张。不过倘若真的遇见,或许……确实该不计后果的去把握”

“……如此,在下预祝明月公子能得佳人垂青”

“……这般,在下也祝南宫少侠能坚持到最后”

“拭目以待”

“彼此彼此”

气质同是澹泊温润的二人相视微笑,执黑子一方继续沉思下一步,执白子一方漠然遥望碧空,心中深念那位已多日未见的佳人。

青白的雀鸟欢声掠过,跨区域远去,将思念送至春季。

春域,桃花依旧,芳草鲜美。

小小的庭院里,罩一身宽松白衫的少年正端着一碗闻不出气味的汤药缓缓饮用。少年的鼻梁极挺,细小的鼻翼规矩而不张扬。薄嫩的唇,似乎更像父亲,粗粗一看,薄的竟有些冷酷。皮肤细腻,唇红齿白,许是才喝了药的缘故,双唇看着更显红润。

然而,惟一美中不足的,却是少年的眼。

他的眼,看不见。

药用的白纱,一层覆着一层,细密严实地将少年的视线遮掩。

少年似全未在意此时的缺憾,他一日胜一日的期盼着,等待紧闭的眼睑再次开启的那日。

“小孩儿,该换药了”

随着一声呼唤,少年身姿端坐,静待这位专门为他治眼的医生。

少年从未见过他,眼睛无法目视是原因之一。单听声音,这似乎是个不坏的男人。脾气古怪,但医术却非常厉害。

“今日是不是也乖乖的坐着没有随意走动啊?”

“……嗯”

“倘若每日都这么听话,老夫就给你糖吃,保你喝完药一点儿也不觉得苦”

“……先生”———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总称自己老,听声音分明是个年轻人。

“干嘛?”

“我年纪不小了”———别整日哄着。

“哈哈哈,害羞啦?可是在老夫眼里,你确实极小”铺开一叠药纱,拨着药膏往上均匀涂抹“所有人中就你最乖,他们想老夫的糖吃老夫还偏不给呢,哼,你该知足了哟!”

“先生,白泷她怎么样了?”

男子眉头一挑“怎么一个个都去关心那丫头?没良心的,老夫为你们累死累活,你们反倒不闻不问。哼,哼,哼!”

“先生……”

“得!别给老夫露出一脸的委屈,不清楚的还以为老夫抢你糖吃。放心,她好好的,暂时是死不了”

“先生!”少年摸索着扯住男子的手,恳切道“求您,求求您救救白泷,您一定能救她的,求求您!!!”

“哎哎,别给老夫掉金豆子,药还敷着呢!”忙将跪在地上的少年扶起,仔细为他拭去眼角泌出的泪液,磨牙“老夫都还没判她死刑,紧张个屁啊!她的病又不是普通的发烧头疼,你以为那么好治?仅靠几斤几两的稀有药材和老夫的医术是完全不够的,时间!时间你明白么?必须得慢慢熬,等她熬出了头,这病……也差不多就能根治了”

“多久?还要熬……多长时间?”

“看情况呗!”他随口应答。

“白泷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哟,小孩儿你真想知道?”

“不好说么?是不是很严重?”

“严重?何止!那可是一不留神就能要命的!”

“……到底是什么病?”

看他一脸的苍白,男子兴致忽高“小孩儿,虽然那丫头与你关系非浅,但你肯定不知她当年的事,可惜老夫也不知!”

“当年?事……”

“等你治好了眼,回去问问你的……喔!你那爹还健在的吧?总之你回去问问他,当年他对白泷到底干了什么缺德龌龊的事,回头千万要写信告诉老夫,记得将信寄‘无人村’无人客栈去。老夫就想知道,这丫头怎么就给毒成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儿了呢”

“毒,中毒?”他口舌顿时结巴。

“哎呀,说漏嘴了!呐呐呐,这是你自个耳朵听到的,不关老夫的事呀!”他忙点着手指撇清关系。

“先生,白泷中毒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啧,告诉你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但你不准喊是老夫说的,等丫头醒了,你要敢揭发老夫,老夫……老夫以后再也不给你糖吃!”他狠狠的威胁。

“……先生”他狠狠的无奈。

“哦重点,听重点!”他故作深奥的摸着光滑的下巴,深思“这毒,大概已有十年之久,虽然当初已解去不少,但仍有余毒残留,且还是最厉害的部分……噢,说起这事儿老夫就想起另一件事,倘若不是这毒,白丫头也不用吃那枚药,脑子就不会受影响,性格也肯定很温柔,哪里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真是白长了这么副好皮囊。哼,老夫绝不是嫉妒,绝对不是!”

少年低着头没有回应,而男子却越讲越多,越讲越火“香蕉他母个巴拉,蘑菇他母个雪梨!倘若没有(文)那下毒的畜生,这丫头也(人)不会中毒,更不会害(书)得老夫徒孙浪费了一颗世间(屋)仅有两枚的丸子,那可是老夫炼了半世赠给仙儿的信物啊……仙儿,仙儿,你为什么不等老夫?为什么不相信老夫对你的真心?你怎能如此狠心弃老夫孤单一人存活于世?”

少年无语,男子忽然抽出衿里藏带的丝绢,一甩一甩,抹了抹双眼,继续痛呼。

“仙儿,仙儿啊,你为什么宁死也不肯吃下那颗药,不是说好了永远在一起么?老夫为了你这个愿望,日夜研究炼制长生不老丹,可是为什么?药都亲自送到你手上了,为什么不吃?不吃也罢,可为什么要传给你徒弟?传给你徒弟也就算了,但为什么最后却便宜了外人?仙儿,那丫头现在来欺负老夫啊,老夫的好药全给她吃了,无刃那没孝心的娃竟然还嫌老夫小气,世态炎凉啊仙儿!”

尚未缠上纱布的眼,缓缓开了一条缝,可惜视线非常模糊,模糊的看不清男子的面孔,只清晰的听见男子不断干嚎的怨恨。

少年激动的眨着泛出泪光的眼,抬头望天,呆滞的高举右手,睁大了眼,可是看不清楚,始终看不清一切。

看不清熟悉的过往是否真实,看不清熟悉的人是否真切,而渐渐似乎也已看不清自己的心,是否还能像今年从前一般,那样天真善良。

50。…第五十回

冬天即将过半的时候,留待谷中已有数月的众人,该离开的终于离开,而坚持留下的,则继续等待治疗中的人能够康复现身。

宇文元丰早作了离开的打算,之所以停留至今,一是因为白泷的病,二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如今,却是万不得已必须离开了。自从进入尸谷,他就再也没有与宫里那位递过消息,现今再不走,只怕会闹出更大的动静。虽然极不甘心错失地宫里的东西,可眼下实在没有法子,思来虑去,惟有回去再作更详细的安排。但多少也已猜得,那东西假如没有落入魔教手中,必然也不会让那些所谓的正派夺去。至于三国朝廷,最终能否吃进去,看的却是谁的速度更快手腕更有力,谁的胃口最大肚皮最厚。

关于白泷与那名少年,他已从明月明口中得知,二人的治疗已进入非常时期,起码要等过了年关才知真正的结果。医圣的名号和医术都是毋庸置疑的,他也从未怀疑,只是无限愧疚自己无法再留下继续等待。而叫人意外的是,南宫世家的那位南宫公子竟然也会选择离开,虽然只是暂时。哼,离开的好!待哪日他将这号最大的情敌彻底打败,他心仪的人儿还不是只属于他!

程大千金程凌璃虽也想留下,但左思右想,她深知再不回去,家中父母定会将她的丫鬟罚的遍体鳞伤。宫里那二位虽不会明说什么,但暗中也会问起她的事,一旦清楚了她的劣行,对她的印象必然大打折扣,日后定少不了给她父母脸色看。而最主要的,因为她的关系,或许还会连累到各家亲戚,祖父外祖父那儿不好交代,舅父叔父那儿也不好交代,父亲母亲这儿更不好交代。

直到真正开始关心在意,那些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有可能牵连涉及到的人与事,她的脑袋就晕的厉害,一阵一阵,真的是一团糟了。她准备先回去解决自个犯下的过错,等师父一好,再寻宇文元丰帮忙,与他一同来找师父。反正这位宇文太子定会出宫探望他的白表姑母,而若万一太子殿下不答应,她再偷偷跟来就是。

得知主子要走,身为贴身丫鬟与近前侍卫的书雯与卓武,那是二话不说赶紧回屋收拾行李,深怕主子一个反悔,再想走都不成了。然而饶是如此,二仆心中依然忐忑彷徨,这逃婚的二位当事人,回去之后,面对上头那么多不好惹的主子,又该如何应付?

南宫玉没什么话要留,除了白泷的事,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

回去,只是想对那位他最敬重的师父表明决心,往后,江湖武林他不会再牵涉其中。至于东虞家中……早在跟随师父那日起,他与那座深府大宅就已慢慢脱离了关系,惟一还连着的也只是血脉。那地方不适合他,不管是气氛还是人,他都无法真心喜欢。其实早就明了,他不想回去而也回不去了,无论身或心。所以当初,从学成乃至下山历练,他有意每隔三五年才回一趟,那所谓的家。

虽然未能理清师父当日执意要他下山的举措,但师父那份心思,他却是懂得。只是他资质尚浅,比他优秀的师兄也有许多,不该是他,至少现在不是。他已无法离开,无法忘记,无法心静,又如何再成为师父及众师叔心目中那独一无二的人物?

最后,留下的人就是那个整日笑的没心没肺的尤小六。众人临走前的那一刻,他的肩上瞬间抗下许多沉重的责任,有宇文公子的,有程大小姐的,有书姑娘的,有卓大哥的,还有南宫少侠。而凝集成一份,无疑就是照顾好白师父,还有那位小公子。虽然没人关心他,但没关系,习惯了。而那两位身份一看就知不平凡的公子小姐已亲口许诺,待师父安全归回,就是他尤小六发达之时。这奖励挺好的,算不算安慰?

来时匆匆,去亦匆匆。

软红十丈,皆为过客。

谷外新岁来临的时候,谷内桃花开了一次又一次,败了一次也一次。

日复一日的光阴,在这片已无四季之分的谷里,早没有了岁月匆匆的沧桑感。除了白昼与黑夜的交替,尚能让人知晓时间仍在迅速流逝,剩余的感知便是麻木的觉得,每日都好象在重复过一遍昨日的生活。昨日又昨日,每天都是昨日。

“无刃!无刃!无刃你在哪儿?”

“怎么了?”

“白泷的后背又痒了,你快给抓抓!”

“………”默默忍受。

“无刃!无刃!”

“又怎么了?”

“白泷渴了,要喝莲子绿豆汤!”

“………”默默服从。

“无刃……”

“你到底还有多少要求?喝了又喝吃了又吃,这德行为什么总也改不了!!!”顿时爆发。

“明月明,明月明!”

“白泷又想做什么?”

“无刃刚才喊的好大声,白泷的耳朵好痒,连脑袋都疼了!”

“唉……无师侄,特殊病人的要求都该尽量满足,更不该大声喧哗影响病人休息,同是医者,你该更能明白这个道理”

“明月明说得对!无刃你要乖乖听你师叔的话,白泷想吃什么你就得尽量满足,更不能影响白泷休息!”

花园里,一名全身裹着白色绷带的女子如古墓里的一具“粽子”,僵硬的躺在竹榻上,同样缠了白纱的眼虽然无法看见,但她的态度却十分诚恳严肃的对着榻旁的其中一名男子喋喋不休。阴沉着一张脸的男子继续磨切着双齿,额上却已渐渐暴出了青筋。

白泷自病榻上醒来已有一周,这一周的时间里,她听无刃在背后谴责医圣袭殇的恶行已有千万遍啊千万遍。也同时,她被无刃痛心疾首的目光(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感应到)及愤怒的口水秒杀淹没了无数回啊无数回。

天可怜见,她是多么勇敢坚强的抗下了无先生滔天的怒火,无刃生气的态度果然可怕,好可怕啊好可怕!

明月明见男子面色不善,眼儿一眯,上前一步“今日探望到此为止,无师侄你该替师父去为那孩子换药了”

听此,白泷对着虚空急道“无刃!‘珠子’如果问起白泷,千万别告诉他白泷已经醒了,不然他会急着来找。他的眼睛都还没好,你可不能再让他伤心难过,你如果惹哭了‘珠子’,白泷事后一定会找你算帐!”

等了半晌也未得到回应,白泷知道无刃已经走远。虽然眼睛无法观视,但耳朵与感觉,却依然清晰的很。

“每次都要听你重复一遍,无刃的双耳想必都已出茧了吧”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他轻笑。

“珠子是白泷最宝贝的人,是最最特别的,白泷绝不能再让任何人欺负他!”

“最最特别?”他垂眸斜睇女子,卷起女子一缕银丝,笑问“既然白泷认定那孩子是最特别的存在,那么南宫少侠呢?”

“南宫玉也很特别,是无法取代的人!”她诚实地点了点脑袋,偏首面向男子站立的位置。

“无法取代?”他将唇贴着银丝,轻叹“在白泷心中他是无法取代,可是在他心里,却未必如此,你难道就不怀疑?”

“不!南宫玉心里想的肯定与白泷相同,白泷那么那么喜欢南宫玉,南宫玉肯定也是喜欢白泷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真正的红尘俗世可是极乱的,你难道不担心他离开了就会将你慢慢忘记?”

“明月明你不懂,白泷喜欢的人和你喜欢的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不会理解白泷和南宫玉的事,就像尊主也同样无法理解”

“嗯?你怎知我喜欢谁?”

“白泷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南宫玉,南宫玉是白泷的,就算你想现在开始喜欢,也不能从白泷身边将他夺走”

“你这小脑瓜子,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他愕然低笑。

“不知道白泷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让南宫玉等太久不好。明月明,南宫玉走的时候真的没有给白泷留任何话吗?”

“嗯,他与另几位小友似乎都有些急事赶着去办,走得实在匆忙,也未来得及留话”

“………南宫玉肯定是回去找老头了,宇文和小程她们肯定也回家了……唔,幸好还有‘珠子’留下陪白泷!”

“你啊,心里只有那孩子。其实你不知,还有一人坚持着不肯离去”

“小六子?”

“想起来了?呵,就是他”他轻笑,对白泷取名的水平不敢恭维。

“明月明为什么早不告诉白泷,白泷也可以找他说说话”

“咿,这还是我的错了?你治疗那阵子,小六子与你另一个徒弟的武功可都是我在旁边指导,我还以为你现在会感谢我呢”

“真的?明月明你有这么好心?”

“……原来我在白泷心里,竟是个恶人?”

“袭殇那么坏,无刃也很坏,白泷还以为明月明你与他们一样坏。喔,你别伤心,现在白泷知道你是个好人也不迟啊”

他轻轻一点她的额,埋怨“那么我是不是该向你道一声谢呢?白泷对我还是这么生分,你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么?”

“恩,白泷和明月明是好朋友,除了承竹,你是白泷第二个好朋友!”———尊主、无刃、南宫玉、宇文……意义都是不同的。

“成日听你嘀嘀咕咕的在背后念叨,改明儿我真得去瞧瞧那当第一的人到底生得什么模样,让白泷如此惦记”

白泷静静的听他说笑,忽然想起颜承竹这人。虽然他始终不肯同意放她离开,而若不是南宫玉,她现在或许已被囚禁在隶属阎罗教的海岛上。不过,还是应该原谅他的,毕竟他从未伤害过她,也怪自己没能早一刻发现他的身份,二人起了误会才至分手。

“明月明,外面到底怎么样了?白泷好担心他们呐”

“……唉,真不该告诉你我能够获取消息的事”他摇头无奈“你放心,这次领头绞杀魔教的门派不是太岳,你那位南宫少侠还活得很好。南宫玉虽然身为太岳掌门关门弟子,但太岳之中师父众多,而内外弟子更是不计其数,就算这次除魔太岳也参合一脚,带队的也未必就是南宫玉。如今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外面的一切已与你无关,难道你还想以现在这副模样再出去掀一阵风浪不成?”

“明月明,魔教……是不是指忻刹楼,和阎罗教?”

51。…第五十一回

“长生不老?”男子抽眉搐眼。

“恩,长生不老!”女子颔首肯定。

“秘籍?放他娘的狗屁!老夫穷尽半辈子心血才炼成的丹药竟然叫外面这些蠢货借口衍变出这么多的混事!!!”

据外界传言,忻刹楼第一杀手手中有长生秘籍和不老绝情丹,而第一杀手,不巧就是区区眼前这位白姑娘是也。

据医圣所言,【长生秘籍】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而所谓【不老绝情丹】,绝情绝爱,却是长生不老丹真正药效的其中之一种情况。这两件江湖人人渴望的宝贝,合着其实就是一枚药丸子。至于什么秘籍,恐怕另有不可告人的隐密。

“袭殇,白泷的耳朵又没聋,你不用大喊!”

“香蕉他母个苹果!老夫的绿洲和丹药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这帮孽畜竟然还敢窥到老夫头上来,这还了得,这还得了!!!!”

白泷看不见男子全身颤抖的模样,只感觉那一阵阵火热的鼻息似乎已顺着风朝她的脸上扑来。

“袭殇的药很珍贵?可是无刃说那只是一颗很普通的药糖,吃下去白泷的病才能克制,难道无刃当初就骗了白泷?”

“………师门不幸呐仙儿!仙儿,当初你为何不将老夫一并带走,如今只留老夫一人忍受那不孝徒孙的精神虐待与折磨,仙儿啊!!!”男子再一次干嚎出肝肠寸断的怨怒,可惜演戏的仅有他一人,剩下的旁观者却是位眼盲的女子,而这女子此刻正津津有味的啃着一只香梨无动于衷。

“袭殇,白泷的病,差不多该好了吧?”全身都已经拆去绷带的女子,隔着眼睑和药纱,眼中的世界只有无尽的黑暗。

呼吼的男子突然顿音,转而奸笑着挑了挑眉“怎么,你怀疑老夫的医术?给你这丫头吃的全都是好东西,若再不好老夫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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