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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饶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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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约海

然而如今不同,这位尚书小姐不仅有一个行侠仗义的江湖梦,更有一股不输男儿的心性及毅力。既然如此,他考验一番千金的诚意又有何不可?

回想白泷当时听了他建议之后所现的神态,实在是憨态可掬叫人恨不得在她的脸上咬下一口!

倏地一阵风来,偏首已见那位白衣女子立于身旁。

宇文元丰才想开口,却先闻到一股浓重的腥气从女子身上飘来,他登时惊起“怎么了?”

“渴……”平静的声音随着她饮茶逐渐消去。

抓起她的右手细看,圆润的指甲逢中依然可见少许赤色,他拧眉睁大了眼“你做什么去了?”

经他这么一问,原本无神的双目顿时黯淡“宇文,南宫玉不守信用,他回去找老头了”

“什么老头?你刚才去哪儿了,这才出去半日就带回一身血气……”

“南宫玉走了,他不守信”她打断,扁起唇显示自己的委屈,但配上这张毫无表情的脸孔,实在难以看出其中的失落。

宇文元丰尚在担忧白泷的情况,一时有些跟不上话题“走了?南宫……哦,走了不正好,他与你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他和我一起来东虞的,怎么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宇文你不懂!”

“你……这么说吧,白泷你年纪还小见识又不够多,心思难免单纯,所以根本没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骗你。南宫家世代经商更是奸商,而他南宫玉又是个道士,修道之人能有几个会在乎世间的儿女之情,他是奸商之后又是道士,你也太把他当回事了!”

“白泷的年纪不小,老太太说白泷有三十岁了!”不管是老是小,她总算能确定自己的岁数,这是让她自豪的事之一。

“………三十?”他眯起眼再一次端详女子的容貌,对老太太的话深表怀疑。

话说当年,那位倪姓表姑母出嫁时他才六七岁。对此,他早已记不得甚至没半点印象。而凭一些难以确凿的证据,就肯定眼前这人就是当年那位没死的姑母?再看外貌则完全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可实际却已有三十岁?这……这叫他如何相信?

“南宫玉一直待在山里,才没有和奸商接触。他是老头的徒弟没错,但老头看起来不像坏人,南宫玉又那么好看,他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这世间的好人坏人岂是你白泷说了算的。原来就因为他好看所以你才喜欢?你怎就如此……如此笨啊!他是你能喜欢的吗?他的家族他的姓氏他的一切,你能接受适应得了吗?”

“宇文,你很生气?是不是南宫玉走了所以你也生气了?那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他突然扫落一桌的茶点,只见满地的碎乱,如他心底崩溃的伦理之墙。

听见或听不见,那堵墙都已破裂,开始……迈出第一步。

24。…第二十四回

白泷不明白,她有很多的事都想不明白。

尊主为什么要派“绝杀”护送她来东虞?

无刃为什么不回复她派白隼送去的信笺?

东虞的老太太为什么总要与她回忆当初?

东虞皇帝为什么总要找她诉说儿时的事?

老太太和皇帝为什么总喜欢问她的经历?

皇帝为什么要派人隐在暗中四处跟踪她?

为什么南宫玉回太岳不事先告知她一声?

而她上门找时,南宫玉的爹爹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什么是身份差距?希望她谨慎行为,莫害了自己与南宫玉,这又是什么意思?

回宫的路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杀手追她?

为什么杀手逼她交出她根本没有的东西?

为什么呢?白泷不明白,她想不明白啊。

“师父!您鞋子上沾的是什么?”一声尖叫唤回二人的思绪。

当尚书千金与丫鬟奔来,宇文元丰已先一步收敛神容恢复平静,但袖内却使了劲捏起双拳,一时难消心头之愤。

白泷抬脚查看,只见靴子边缘果然一片未干的血渍。她眉儿轻蹙,立马嫌弃的脱了“……真脏”

见那双只着了白袜的小脚突然出现,程凌璃顿时瞪起眼,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平日她是不得不尊照大家小姐《文》的规范行事,这会儿《人》又无外人,见了江湖儿女不《书》拘小节的一面,反倒自个先《屋》惊讶了。唉,只怕自己是受那些礼教荼毒太深,实是无奈。

“莫非师父又去做那行侠仗义之事了?”程小姐忽然抓起白泷的手满目崇拜“师父,鸡都已让我捉完了,您何时教我武功?”

白泷眨了眨眼,再次拒绝“我不会教,我背口诀心法给你听,你自己学”

“师父!您别这样,徒儿根本听不懂也看不懂那些东西,徒儿希望您亲自来教”说着便泪眼汪汪,很是可怜。

“我不是你师父”白泷冷然提醒。

千金泪眼婆娑“师父!您是徒儿的师父呀。就算昨天不是,今天以后就是了,您现在就收了我吧?!”

“不要,宇文的功夫也足以教你,你可以找他”白泷真诚建议,她觉得女子这双眼睛很吸引人,和那些珠子一样漂亮!

听白泷提起自己,宇文元丰皱起眉,正巧与尚书千金的视线撞了个面。刹那,二人心中无比反感,各自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本王是什么身份,岂能为那些柔弱无骨一触便折之人降了身份损了气度?”

“本小姐乃是尚书千金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德才兼备,又岂能与某些虚有其表爱装风流之士相提并论?”

“嗯,知书达理?日后可别意外出乖露丑反遭了人家笑话议论”

“再高贵之人也难免有一两回的无心之失,再说,敢当面笑话本小姐的也得有那资格!不似某些人,总流连莺莺燕燕的温柔怀中奢靡烂醉,遭人笑话倒是其次,怕只怕损了自个的脸面,羞了自家的颜面”

“程小姐,本王风流倜傥没碍着你吧?还是说本王即使选野花也不待见你这只尊贵的花瓶,由此让你对自己很是失望?”

“多谢殿下美喻!本小姐再怎样当花瓶,也是京城第一。本小姐可不屑与某些粗杂卑微的花儿争艳,殿下看上她们是殿下自愿降低了自个的身份,本小姐管不着。不过,这也正好让殿下更能发扬亲民之举,本小姐替殿下高兴都来不及,又岂还会不识大体的妄加腹诽?!”

“恩,如程小姐这般心胸豁达性情豪爽堪比男儿非一般女子能够企及的气度,反倒显得本王小家子气失了礼数。既然小姐如此开明,本王在此道歉,还望程小姐莫往心里去才是”

“哪里哪里,我乃白师父之徒,又岂会对殿下这样举止做作思想虚伪之人心怀芥蒂”

一个彬彬有礼的拱手,一个端庄大方的掩嘴轻笑,只不见那背后的神色到底如何。

白泷端起书雯为她沏上的新茶,只听婢子口中不忙念叨: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无视无视无视……

“宇文……”她搁下茶正待起身,但看脚上未着靴子,想了想只好撩起裙裾将血渍擦去,将就着穿上“你记得告诉宇文澈,刚才他的下属都让人给杀了,不过放心,白泷已经替他们报了仇。不用急着谢我,你只要提醒他记得将那些珠子全都送去寰竹山庄就行。你们一定可以查到寰竹山庄,那是白泷的家,珠子都送去那里自然会有人接收”

“等等……”他开口。

却叫千金打断“师父!您这是要去哪?您不要徒儿了?您都还未收下徒儿呢师父!!!”

白泷盯着那对红彤彤的眼眶,眼中还有水光闪烁。她欢喜的摸了摸那颗脑袋,安慰道“不哭,白泷以后教你武功”

“师父!!!”程凌璃惊叫,猛地扑入白泷的怀里“师父!您终于肯认徒儿了!”——潜词:本来就有师徒缘分,可师父不认她。

程凌璃神情激动的抓着丫鬟又是笑又是蹦,只把人家书雯纤弱的身子板晃的差点散架。

瞧那高兴的模样,宇文元丰无趣的挑了挑眉,回头盯着白泷“这件事你最好当面与父皇讲清楚,我不了解情况,无法……”

“白泷才不要见他,他总提过去的事,我听了头疼。你若不想告诉他那就算了,他有时候就跟老太太一样,很罗嗦”

“……你真打算去找那道士?”宇文元丰自动略过这“罗嗦”一词。

“师父您要找人?亲自去找么?派人去找不是更方便?”

他火一点即旺“程小姐,看天色也已不早,本王尚有要事与姑母商议,你先回去可好?别叫尚书大人与夫人为你担忧”

“殿下,师父好不容易才收下本小姐,您就不能先安静片刻好让师父为我讲讲武学之道,您为什么非得挑这么个时候议事?”

“程小姐可得讲点道理,白泷先是本王的姑母后才是你的师父,本王与姑母议事莫非还得先请你这徒弟批准不可?”

“殿下都说要讲道理了,那么您更该明白,师父是您的姑母您早已相熟,而本小姐与师父相认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难道您不认为应该先让师父了解她徒儿的资质,好叫将来深知该为徒儿选择怎样的武功教导?您到底是何居心,竟这般与本小姐作对?”

“天大的冤枉,程小姐!本王的姑母既已答应收你为徒就是早已看透你的资质,你又何必急于一时非得在这事上争执?”

“殿下的意思是说本小姐对自己还不够自信?您哪只眼儿看见本小姐气馁过?本小姐这是在与殿下论理,可是您有理么?”

一个微微眯眼,气息很是危险;一个柳眉大怒,捏起粉拳仰颈示威。二人越看越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克星,就该灭了更好。

“这……奴婢,奴婢能插嘴说一句么?”

“闭嘴!”太子命令。

“不行”千金拒绝。

“……可是白师父早就已经离开了”书雯讪笑着遥指某位女子离去的方向。

刚还想继续争斗的二人赶紧回头寻找,一时间各自磨牙暗恨,心头一怒,恨不得将对方揉成一团当蹴鞠踢得远远的。

…………

日子飞快流转,已是又一日的夜幕降临。

静寂的野外,篝火燃现。凝听上等宝马的低嗤以及林子深处鸱鸺的嘀咕,吹着夜风,火堆前的人翻看火上的烤肉是否已熟。

火堆不远,静静淌开一圈血溪。

尸堆不远,缓缓走近一名男子。

男子灰衣,飘散乌丝,背负一把流光古剑。

“怎么还不离开?”男子问。

女子头未抬“饿了”

男子盯她半晌,绕过尸堆朝另一方向走去。

“大隼在哪个方向?”白泷抬头,望向连带着她一同迷路的白马。白马似有所感应般立刻偏首,羞愧地仰起马颈无奈的望天。

“直走,总能到”男子右手向前一伸,直指林子深处。

白泷点头,闻了闻已经烤熟的蛇肉,又问“你回去告诉他,我真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再这么下去我就生气了”

“你是忻刹楼的人,你不死命令就不会解除”

“忻刹楼那么多人武功都那么好,你们教主和那些属下怎么忙得过来?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如此肯定白泷有那些东西?”

“你毋需明白”

“你为什么都不动手?是不是嫌累?你们教主对你真好,换作我们楼里,谁偷懒不干活,尊主一定会重重的惩罚他们,但除了白泷之外!”

“………”

“现在,白泷也看过许多人,但还是觉得尊主最美。其实你长得也很好看,你们的教主漂亮么?他是不是也很喜欢你?”

“………”

“尊主喜欢白泷的头发,喜欢白泷的眉毛眼睛,喜欢白泷的鼻子嘴巴,还喜欢白泷的耳朵……喔,原来喜欢的有这么多!”

“………”

“你也有很多先生教你武功么?你的轻功也很厉害,那日突然‘嗖’的一下就出现在白泷面前,但你不出手我觉得很没意思”

“………”

“你认识南宫玉么?白泷觉得你和他长的一样好看。不如你跟我走吧,我有很多珠子!以后可以分给你看,但不会送给你的”

“………”

吃饱喝足,她咂巴下嘴“你为什么都不说话,你不喜欢说话么?为什么不喜欢说话?”

“你叫白泷?”

“我是白泷!”

男子睁开眼冷冷的看她“到底是谁造的谣言,天下第一楼忻杀楼的第一杀手是个不苟言笑冷面无情的人物?”

“咦?白泷怎么不知道楼里还有第一杀手,他/她是谁?厉害么?”

“………”

“你叫什么名字?白泷也很喜欢你,和白泷做朋友吧?我们一起去大隼找人。那人长得很好看,笑起来跟花似的,武功还特别厉害!”

“………”

25。…第二十五回

“侠士,买支珠花吧?”

“……”

“您看您身边这位姑娘多喜欢呀,您买一支呗?哎侠士您别走啊!除了珠花这还有许多胭脂呢!”

强盛之国总不乏繁荣之城,繁荣之城总可见熙攘之市,熙攘之市总不缺热情的商贩。

白泷很高兴,左手提着满满当当的零嘴,右手抱着层层叠叠的礼盒。眉开眼笑惟独脸皮不笑,所以依然难见她的笑容。

“承竹,白泷饿了”

男子眉头一皱,瞥了她一眼,一同朝一栋酒楼走去。

男子说,他姓颜。

颜承竹心中讶异,向来冷静的他,当初怎么就一时头昏答应了她?

这一路,他不断的提醒自己,这女子是忻刹楼第一杀手,绝不可能像表面所现的那样简单,必定是在藏拙,必须谨慎应付。

他听她讲述那位武林魔尊如何吃饭如何睡觉如何走路;听她独白自己多么喜欢那个太岳弟子多么喜欢那个燕国“珠子”(或许他该派人查探那“珠子”的真实身份)。又听她埋怨东虞的老太太何其唠叨,皇帝何其罗嗦,太子何其易怒,太子妃何其喜武。

他见她买下那些他早已看腻但极其昂贵的名珠美玉;看她莫名其妙的闯入一座寨子,只为打劫几颗所谓会发光发亮的小珠子;看她一脸满足的对着太阳铺晒她的珠子们,看她满目思念的盯着一枚拳大的珠子静静的沉默;看她,又看她……

后来,他开始不断的怀疑,这女子是忻刹楼第一杀手?真如表面所见,这样……单纯?莫非消息有假?还是真相就是如此?

雅间内,一阵筷子触碰碗碟发出的声响轻轻的传开,如一首愉悦的乐曲,传入男子的耳内,不免叫人食欲大动。

“你怎么不吃?这些都很好吃!”

他平静的扫视桌上的狼藉“你这脑袋里除了珠子和吃的,可还有其它?”

“其它包括什么?”

他不答,闷闷的替自个倒了杯酒。

“承竹,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南宫玉不在太岳而在倚天堡?”

“自有消息渠道。你想找他,我帮你不好?”

“承竹很好,比宇文还好!你们都长的那么好看,可性格却不一样呐。白泷只要一提到南宫玉,宇文就会生气。还是承竹善良,只有你才会帮白泷找南宫玉。呵,白泷终于也有了很要好的朋友!”

男子以为她早就知道,倚天堡堡主五十大寿,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或是无门小卒都会前去祝贺,如太岳必定也有收到请贴,而那位太岳弟子南宫玉身为掌门关门弟子,则该代表太岳前去赴宴。此事只要稍稍分析就能知晓,但意外这女子竟毫不知情。

先与武林魔尊有情有意,又与太岳弟子互生暧昧,再是东虞太子对她的心意……或许还有许多,可这女子竟还能“单纯”至此不曾明白?周旋于众多男子之间,难道是第一杀手独特的乐趣?不过,她与东虞又有什么关系?

“你肚子疼吗?”白泷见他一脸的古怪,眼中难得的露出了关切之意。

“没有”男子猜她又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脸色便有些发暗“完了,饱了吗?”

“嗯……还好,饿的话路上可以再买些吃的。走,我们去找南宫玉!”

他的视线掠过窗子,问道“为何非要找那男人不可?你不要那位尊主和燕国的‘珠子’了?”

“不,白泷都非常喜欢!但南宫玉是不同的”她拾着一碟由核桃烹制的糕点往自带的油纸上摆,面上已然喜悦地弯起了眼儿。

“模样生的确实不错,气质非凡风度翩翩,难怪…”男子自窗户望着楼下的街景,偏首又问“他哪里不同?是真心喜欢?”

“真心?”白泷顿了顿手上的事,抬头看他,渐渐拧眉深思“喜欢就是喜欢,不是都一样吗?”

男子无声的笑了笑,率先走出门去。

白泷一人犹在思考,想了一会脑子却开始疼了,晃了晃脑袋,跟了上去。

酒楼门口络绎不绝,白泷自伙计手中牵过白马,顺手将一堆东西扔上马背。待要转身去看男子,却感觉头上一重,一顶帏帽。

“戴着,别总招人眼球”男子为她在颚下系上丝带,又见白泷正盯着他的面孔不移视线“看什么?”

“你真好看”她诚实回答,勾了勾嘴角,似乎想笑却又笑得不够自然。

他双眼浅眯,将她脑袋上的帽子压了压,牵起马朝前走去。走在白马左侧的白泷,好奇地撩开半边掩了视线的薄纱,仰望沿街种植的樱树,心神忽然很是雀跃。许是因为马上就能见到南宫玉了,她很开心!许是找到了第一个朋友,她很满意!

益州临安又称樱花之乡,而之所以有此美誉,只因一到四五月便满城可见樱花盛开,也因此樱花之乡又是游览胜地。此地隶属大隼南部,气候温暖湿润景色优美怡人。而当三月料峭至四月中旬,漫天飞舞的花瓣便在世人的期待中纷纷飘落!

此时花期未过,还能见一片片绯红的花瓣似一块块柔软的云团,落入手心又飘向大地。她凝神屏息,调皮的吹开落在鼻尖的团瓣。双眉舒展,玩心渐起,伸手弹开一片又去触另一片,最后三片四片摇摆离去。她弯眼笑出了声,似乎对此正是兴头。

凝望她的笑容,男子微微失神,竟不由自主的握住那只高举在半空的手。而待牵入掌心,却又莫名紧张着立即偏首不敢回望,装着无视女子犹疑的目光及天真的笑容。

蔚蓝的天,同是樱花幕下,走远的身影如此和谐,却叫人错乱了心神。身着墨色道袍的男子望着那一身白衣慢慢走远,远的乃至这段并不算长的道路,中间似隔了层朦胧难散的雾。他看不清她,她已看不见他。然而他依然遥望,不曾移开半目。

“怎么了师兄?”

回看身旁的少年,他低头轻笑“……无事,走吧”

一行五人随男子前行,其中的少年好奇的回望,探究片刻仍不解方才师兄看的是谁,最后俏皮地吐了吐小舌跟上远去的队伍。

江湖有传:倚天堡,铸神剑。传闻或许夸张了些,但倚天之内确实能出宝刀名剑。江湖兵器千奇百怪,人人都知千奇之中一半尽出倚天,百怪之内一半也出倚天。然而惟独剑,外行不知内行尽晓,倚天之名震慑武林,倚天神剑盛誉江湖!

倚天堡堡主五十大寿,盛况好比每届的武林大会牵动各路江湖。听闻,堡主为表各门各派对倚天堡的重视及支持,趁寿辰吉日,特将珍藏多年的宝器赠送那位得堡主赏识的能人志士。宝物共有三件,器名属性不详尚还保密。

且先不提这三件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只说前段日子,一则毫无根据却早已疯传的谣言先已轰动江湖震惊武林,而这一消息足以让江湖为此血流成河,叫武林如临大敌。

江湖第一楼,忻刹楼楼中藏有【长生秘籍】,而忻刹楼第一杀手更有【不老绝情丹】。

忻刹楼,人杀人,佣金足,千军灭。即便看似言辞夸大却足见其势力武力是何等的可怕!

忻刹楼建成十年,十年间毁于此楼的亡魂不计其数。江湖只知楼中分绝杀与细杀,只要雇主给出的酬金合理,不论天涯海角,不出三日必定完事。而若酬金丰厚,楼中给解决的事务就越是干净利落。至于有多利落,惟有那些亡魂知晓。而关于这座“楼”更详细的情况,江湖中竟再无人清楚。如今,这座人人为之骇然的忻刹楼突然传出这么件事……江湖风雨,只怕凶多吉少。

趴在桌上正玩一颗珠子的白泷无趣的听着临桌低声探讨的话题。长生秘籍?不老丹药?

忻刹楼有这些东西?她怎么从未听尊主提过?难道这只有无刃一人知道?哦,他是先生知道很多事!也或许那其实都是无刃的私藏?他之所以不想告诉尊主和白泷,是因为他想用这些东西炼制某些更难吃的丹药?

至于秘籍,她也曾看过背过许多,现今只要一看见书籍,就想将它撕个粉碎。从前,一旦她忘记几句口诀,尊主就不给她饭吃,只让她喝粥吃药。粥里还吝啬的只漂着几朵小花,那味道淡的跟白水似的。而那碗药,则漆黑一片腥臭无比。当时无刃竟还强迫她硬灌下去,尊主竟也无动于衷的冷眼观看。那么苦的一碗药,喝了吐,吐完还得继续喝。

现在回想,白泷觉得她的尊主和无先生其实都是极坏的人,后来定是看她武功强了才不敢动她。不然为什么出了山庄之后,没见识过她武功的人却依然对她极好?他们都会给她好吃的给她送珠子。虽然偶尔有一两个罗嗦的人,但都长的那么好看,罗嗦点她忽略就是。

“白泷”

“承竹刚才去了哪里?”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牵起她出了茶摊,边道“快走,不然就赶不上堡主寿宴了”

白泷踩上白马好奇道“堡主寿宴?他是谁?为什么要去参加他的寿宴?南宫玉呢?”

他不答,骑上另一匹马扯着缰绳看路。

“寿宴好看吗?有没有比武?去年武林大会,白泷就是在那儿见到南宫玉的!”

任她在一旁聒噪,而聒噪的内容尽是玉啊玉,南宫南宫又南宫。他忽然觉得,这“南宫”与“玉”的字眼,竟是如此惹耳。

二人骑马慢跑,一路可见车辆马匹行人众多,行人中各有各的面孔,但看着装打扮几乎尽显隆重富贵或是整洁得体。

眼下,白泷的打扮该是最朴实寻常的装束,但她的一头白发若无帏帽遮掩,却又是最显眼奇异的人物。白泷不喜打扮,但有许多衣物,尽是尊主命人为她缝制。而她的衣物不管亵衣裙裳多是白色,偶有几条粉色底裤,却很是稀少。尊主喜欢她着白衣,说是这样看着就好似又看见了当年他二人相遇之时那般美丽,动人心弦。

她当时就非常困惑,初次与尊主相见,她一身是血的醒来,那模样竟也是美?

不过后来渐渐的,她也喜穿白衣,喜看白色。而关于那所谓的“初见”疑论,早已遗忘不知何处。

“你们说,那些宝贝真只是单纯的赠给英雄么?我猜定是与那位殷五小姐有关,各位师兄认为呢?”

“都茂,你不觉得很嘈么?”一位师兄开口。

少年咧着齿讪笑“嘿嘿,南宫师兄一路都不说话,我不就想找些话题活络活络气氛嘛!”

“呵,就你最闲不住!倘若南宫师兄正在沉思大事,岂不都叫你给活络乱了?”

“南宫师兄从昨日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我也是担心……”少年的声音越说越轻,偷偷拿眼角去瞟某人。

另四人经他一说,这才回想注意起这位师兄从刚才就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莫非是在忧心那件事?

现今关于那则“长生秘籍不老绝情丹”的传闻已将江湖闹得人心惶惶,就连掌门真人及各位师伯师叔都在密切关注。眼下看来,此事确实非比寻常!

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前方不远是两匹马,马匹之上各骑一人,一名白衣一名黑衣。

白衣飘逸,背影引人注目。黑衣颀长,偶尔伸手牵回骑远的白衣。

那边的马匹与这头的马车,明明相距不远,竟也叫人错生出天各一方的怅感。

望着白衣,他闭眸轻笑,引得车内数人飞来不解的目光。

而对男子诡异的笑声,众人心底顿升起某种毛骨悚然的恶感。

26。…第二十六回

【三尖两刃刀】——刀尖分三支,呈“山”字形,中支形似剑状略高,两翼支稍低,两面开刃,刃长二尺,锋利无比。刀柄长约六尺六,柄为陌刀,刀分双刃,后端置一三棱形铁鐏,全刀重约五十多斤。刀法基本可分为支、拿、架、别、削、刺以用。

【陌刀】自斩马剑改炼。斩马剑利可斩马,两侧锻成利刃、中间厚背。然而斩马虽好,但冶炼技术相对粗糙,不及陌刀优良。陌刀分双刃,柄长四尺,刀刃极为锋利,柄可置换三尖刀刀柄。二者益合益分,各有所长。

【凤凰匕】俗称袖珍短剑,长约一尺二寸,铁制。柄身银亮剑身乌黑,可削金断玉,锋利无比!

一把旷世名剑两件奇门兵刃,三件宝物看似寻常,却叫听者俱是骇然震惊。

三尖刀或许鲜少人会用,但若使得巧妙,却是战场上最凶猛的兵器之一。陌刀,改自斩马,弃糟粕炼成精华。一刀双刃可使人死伤无数,方便携带,还可在战场上使用。而若三尖刀与陌刀两者相结合,则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了呀!

或许,都以为凤凰匕也就像它的名字那样仅仅是听着高贵,并无多大厉害之处。然而,若谈兵论器,寻常刀剑就是再名贵上等,只怕是远无法企及这一把小小的匕首。当然。这小小刀子,更多的则是适用于眼力疾身手快力量足的人。

白泷的眸子暗暗流转,盯着宝物之一“凤凰”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边的汤渍。

颜承竹余光一扫,迅速递上一块帕子,并在桌子底下暗示她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要那把刀子!”她筷子一挑,指向目标。

他眉头轻蹙,应道“看你的能力吧”

“南宫玉真的这儿?白泷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她咬着竹筷打量四周的面孔,却失望未见自己一心一意寻找的男子。

他忽然沉下脸色,夹起一颗丸子丢入那张聒噪的口中。

白泷觉得饱了,是真的很饱。这一桌东西摆的不少,才吃一半就已饱腹。而看同桌的几位及四周的来宾,竟只顾仰着脑袋去望高台上的老头。老头唾沫横飞喋喋不休,一堆废话多是她难已理解的词句。白泷认为这些人极傻,难得有美食竟不知珍惜!

于是,时间就在白泷的嫌弃与老头的唾沫中悄悄流逝。

席毕,来自各门各派的宾客谈笑着加入各自的圈子。人群中高声议论的内容,多是围绕堡主的生平事迹,以及今日的宝物最终将归属哪家就此展开探讨。而低声窃语的,则是对江湖现今人人都在关注的某条谣言的真实性开始疑义,又对忻刹楼第一杀手的性别及姓名进行猜测争论。

太岳代表席位设于贵宾席上首就座,但瞧宴席结束后,留下的除了几位同宗太岳弟子,竟不见南宫玉其人。周围一圈想与他话谈的长辈及同辈询问后才知,南宫少侠因不甚酒力已早早回去歇息。

南宫玉喝醉了?谁能确定?不过,这一消息却叫在场的许多未婚少女顿时心花怒放窃喜非常,但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得不装作文静矜持。一些轻浮或胆大些的便开始找理由借故离开,一边自得或羞涩于内心的想法,一边马不停蹄的朝厨房奔去。一时间,厨房的锅碗瓢盆争抢不断!

殷乐姗殷小姐是倚天堡五小姐,上月初刚满十八,上头有两位嫡亲的哥哥及一位姐姐,而另一位姐姐则是妾室姨娘所生,乃是四小姐。

五小姐与四小姐,二人感情从小就不亲厚,毕竟一位是嫡一位是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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