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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魔医,师父请下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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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有勇气,你就一辈子走不出这个房,就要在这里刷一辈子的马桶,被总管嬷嬷打骂一辈子,你甘心吗?”北宫馥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极其强大的诱huò力,让人心动极了。

她当然不甘心,她怎么会甘心,被毒哑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在这里呆了整整六年,如今她已经十八岁了。

她以为六年已经磨平了她的性子,学会了逆来顺受,再也不会去抗争了。

可是眼前这位仙子一样的少女,一下让她燃起了强烈的希望。

如果她真的可以说话,她就可以指证那个人,她不要在这里面对这些臭烘烘的马桶一辈子,她才十八岁,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

仙女的you惑【2】

“如果你做了,我可以保证,以后你再也不用做这么污秽的活儿,你会和其他十八岁的姑娘们一样,穿漂亮的衣服,戴好看的头花。”北宫馥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染力却格外强大,甚至她手中真的就拿着一朵粉色的绢花,递给她,在她鬓边比划了一下,然后将花放到旁边的矮墙之上。

小眉盯着那绢花看,如果她指证了那个凶手,就可以戴这么漂亮的绢花吗?

看着水桶里面模糊的倒影,脏乱的头发,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过。

她不过才十八岁,她也跟所有十八岁的姑娘们一样,有一颗爱美的心。

于是,她洗干净了手,颤抖着慢慢伸向那朵粉色的绢花。

她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感觉着绢花上丝绸的滑腻感觉,北宫馥摊开手心,掌心一个白色的瓷瓶跃然其上:“药在这里,吃不吃随你,想不想走出这里,也随你!”

说着,她将瓷瓶放在小眉脚边,转身已经飘然离去。

小眉仿若没有听见一般,眼中只有那朵绢花,北宫馥却很肯定,她一定是听到了。

果然,她走了之后没多久,小眉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把那绢花捏在了手里,然后在自己的头上比了一下,弯腰捡起地上的瓷瓶,拔开盖子,就一饮而尽。

翌日中午,北宫政就收到了各大药铺送来的红花记录账目,侯爷一开口,要这些东西还是非常轻松的,不过两日多的时间,都已经等级检查完毕。

众人再次齐聚东府。

“没有侯府的人去买过红花?”北宫政皱了一下眉头,“那秋姨娘房中的红花,难道还是自己飞来的不成?”

北宫勤冷笑一声:“咱们府中有人手眼通天,连着宫里呢,难道大哥不知道么?”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指向沈夫人了。

沈夫人刚要说话,却听得外面有人大叫:“老爷,冤枉,老爷冤枉啊!!”

北宫政皱眉:“何事喧哗?”

立刻有东府的下人过来禀报:“是个倒夜香的丫头,本来是个哑巴,不知道为啥,今天听说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东府,发了疯一样地冲进来,还忽然会说话了……”

北宫政看看北宫勤:“居然有这种奇事?”

北宫勤皱了一下眉头:“最近小弟府上似乎怪事挺多,大哥的意思是……见一见么?”

北宫政想了一想:“既然闹到了这里,想必这丫头有天大的冤枉,不如叫她进来听听看,不然外头的人听了倒是说咱们北宫家苛待下人了。”

他当然有自己的考量,如果东府再出事,说不定可以吧矛头再指回这里,红花一事说不定就不了了之了,他的面子也算保住了。

是沈夫人干的

小眉很快被人带了进来,一身衣服应该是换过,倒也算干净,只是头上插着一朵粉色的绢花,格外醒目。

她先怯生生地看着屋里的主子们,随即很快“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老爷,二老爷,奴婢冤枉。”

北宫政抿一下唇:“你且说来听听。”

小眉点头:“奴婢本是拢烟阁的丫头,六年前,奴婢十二岁,因为看到了一桩不该看的事,被人毒哑送去了倒夜香。”

北宫勤皱眉:“我府中居然有这样的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眉看看岑风欣,又看看沈夫人,迟疑了一下:“那日大夫人来东府串门,我见她目光涣散,疯疯癫癫的样子,往当时刚刚怀孕的月姨娘碗中下药……”

“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沈夫人急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北宫馥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母亲别急,事情总要问清楚,不能光凭她一面之词。”

小眉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馥小姐,奴婢看到的都是真事,为了这件事,大夫人将奴婢毒哑,发配去倒夜香,这件事当年有记录,二小姐可以去翻查!”

岑风欣从小眉刚走进来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不过听到她说完,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笑着对北宫勤道:“老爷,此事我也是知道的。当初这丫头得罪了大嫂,惹得大嫂很生气,所以我问大嫂意思该如何处罚,看她的意思,该是重重处罚,我便罚她去倒夜香,至于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哑巴,我就不知情了。”

北宫勤冷哼一声:“大哥,我东府的婢女,妾侍,到底哪里得罪了大嫂,竟然让大嫂下这般的毒手?”

北宫政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对身边伺候的人道:“把六年前存档的丫鬟名册和调动去拿来。”

“是!”

很快有人匆匆忙忙将丫鬟名册送了过来:“老爷,真的此事,此事是大夫人二夫人的意思,当年小的们就照办了。”

北宫政的脸色越发难看,盯着沈夫人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北宫馥皱着眉头盯着小眉,小眉始终低着头,良久才道:“馥小姐,奴婢知道你心善,那日路过下房的时候看到奴婢不会说话,便给奴婢开了方子让奴婢抓要吃,可做人要有良心,奴婢真的只是实话实说。本来这些话奴婢应该烂在肚子里的,可……可听说又有姨娘受了害,所以奴婢这才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好一个站出来说话!”北宫馥似乎气极,狠狠瞪着她,“我就是这样治好了一个白眼狼,你当初根本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馥儿,她是如何跟你说的?”北宫政有了疑惑。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1】

“她说她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所以被主子毒哑,我……我一直以为是,是婶婶。”北宫馥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不是的馥小姐。”小眉连连摇头,“是……是大夫人,是大夫人。”

“够了!”北宫政大喝一声,转头看着他的结发妻子,“你还有何话说?”

沈夫人悲哀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二十年的夫妻,他什么时候又相信过她?

“我冤枉,我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为何要毒害二弟的子嗣?”

岑风欣看着她:“大嫂,这件事我也帮不了你,或者你觉得世子不争气,如今侯府已经有成儿跟他争宠,怕咱们太学士府又多了几个儿子出来,到时候你就更加没有地位了。”

“你……”沈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手都在发抖。

北宫政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你还有脸说话,本侯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老爷,我没做过,没有做过!”沈夫人气冲冲地盯着他看。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脸叫屈?!”北宫政叫道,“我要休了你这不贤不德的践人!”

沈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北宫馥缓缓抬起头,盯着小眉看了半晌,忽然道:“父亲且慢,此事还有疑点。”

北宫政皱眉,有些厌恶地看着她:“难道你还想狡辩?”

“不,此事只是女儿心中的疑问。”北宫馥盯着小眉道,“一个倒夜香的丫头,怎么戴得起和太学士夫人一样用上好的丝绸折成的绢花,还缝了珍珠在上头?”

北宫政一愣,小眉头上的绢花确实十分醒目,不过之前他们不过当一件普通的装饰,经北宫馥一提,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放到了这朵绢花上。

小眉急急忙忙摘了下来:“奴婢……奴婢随便戴的,你们,主子们……”

北宫馥走上前几步:“这是聚宝斋今年刚刚推出的新样子,只做了三朵,用的是细粒珍珠串在边沿上,又需要折二十八个褶,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做工非常复杂,所以卖到了三十两一朵,而且这个世上,只有一朵。”

她说完这段话,目光盯着岑风欣一字一顿地道:“婶婶,馥儿说的没错吧?”

岑风欣细看那朵绢花以后变了脸色,听到北宫馥相问,忍不住有些心虚地道:“我……我怎么会知道?”

北宫馥笑道:“如果馥儿没有记错的话,婶婶正巧是那三朵绢花的主人之一,不知婶婶可不可以拿出你的珍藏,来对比一下这丫头的绢花到底是不是聚宝斋出品呢?”

北宫政听得这话皱了一下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弟妹,既然馥儿说了,不如你拿出绢花让她长长见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2】

“这……”岑风欣抿一下嘴,转头道,“荷香,去把我的绢花拿来。”

荷香退后一步,咽了一下口水,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恕罪,那朵绢花……绢花……”

“怎么了?”

“绢花昨日不见了,奴婢怕……怕,见夫人最近也不常用,所以……所以没有告诉夫人,以为找两天也就找到了。”

“混帐东西,这种事情为什么也敢瞒着?!”岑风欣大怒。

北宫馥冷笑一声,慢悠悠地道:“婶婶真是好演技,这头有个丫头戴着绢花来指证母亲下药,那头婶婶的绢花就不见了,还是下人的过失,是否太巧合了一些?”

这下北宫勤的脸色不大好看了,自己妻子的手段他多少还是清楚的,这也是他一直不大肯回府的原因。

如今这么一朵昂贵的绢花戴在一个倒夜香的丫头头上,而她又拿不出其他的来证明她的清白,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岑风欣在丈夫的目光注视下,终于有些坐不住了:“馥儿,你少血口喷人,你的意思是,我收买了这个丫头来诬陷你母亲?”

北宫馥无所谓地笑:“有没有收买,是婶婶说的,不是馥儿说的。”

“你……”岑风欣颤抖着手指指着她,竟然半点都说不出话来。

“够了!”北宫勤大喝一声,转头看着小眉,“你说,你这绢花到底是哪里来的?”

小眉摇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朵绢花,随即有些慌乱起来:“我……奴婢,奴婢不能说,奴婢不知道,二夫人,你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帮你去买药,奴婢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你放了我弟弟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不停地给岑风欣磕头,把额头都磕出了血。

岑风欣吓一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又何时抓了你弟弟,你弟弟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知道……”

小眉抬头,看看岑风欣,忽然爬过去抓住荷香:“荷香姐姐,你说话啊,你不是说我弟弟在二夫人手中,只要我乖乖听话指证大夫人,你们就放了我弟弟?”

荷香赶紧把她推开,急道:“我只说抓了你弟弟,让你乖乖听话倒夜香,什么时候让你诬陷过大夫人?”

此话一出,在座各人脸上的表情都格外好看,岑风欣第一个反应过来:“荷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荷香吓得一下捂住自己的嘴,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人。

这件事,是六年前的事了,如今说出来,倒像是她刚刚昨晚做的一样。

现在纵然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北宫政看向北宫勤:“看来本候也该告退了,想来是二弟自己的家务事。”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3】

北宫勤忍不住怒气冲天,等着岑风欣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风欣一脸迷茫:“老爷,妾身真的不知情啊。”

说罢,转头等着荷香:“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说漏了嘴,荷香也有些绝望了,看着岑风欣的架势,是不会救她了,所以只能自救。

但是怎么自救呢?

说是主子指使的,她有证据么?

岑风欣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也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被扳倒,如果想要活命,恐怕只有先保住主子,让主子知道自己的忠心,所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荷香闭上眼睛,终于缓缓地道:“六年前,是奴婢毒哑了小眉,因为她看到奴婢在月姨娘的饭菜里下了红花。”

红花,又是红花?

“你为何要这么做,受何人指使?”北宫勤盯着她。

岑风欣也盯着她。

荷香一个激灵,赶紧磕头:“没有人指使奴婢,只是月姨娘进府以后,就深得老爷宠爱,奴婢心疼主子日夜伤心,就想着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不会这么受宠了,老爷就会想起夫人了。”

岑风欣松了口气,北宫馥却飘来一句:“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为什么这当口还要来诬陷我母亲?”

荷香再看看岑风欣,再次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红花是奴婢前些日子偷偷进ru秋姨娘的房中放进去的,奴婢跟那个药铺的伙计认识,让他进货的时候给带了一些,只说是平日月事来了肚子痛得厉害,用点便不痛了,所以并没有登记在册。”

北宫馥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丫头倒是个聪明人,明明是有人做手脚改了账册,她居然一股脑儿揽在了自己身上,还编得挺圆的。

“奴婢本来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发现了,奴婢心头慌得很,偏偏这个时候小眉又会说话了,所以奴婢让小眉来冤枉大夫人,都是奴婢干的,跟别人无关。夫人,求您看在奴婢忠心耿耿为你着想的份上,你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岑风欣一脚踢了过去:“你还想有下次?这些阴险恶毒的事儿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做过,你自作主张,还险些把我也陷我于不仁不义!”

说着,她转头看着北宫勤:“老爷,这丫头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应该重重处罚才对,只是……此事终究还是与我有关,这丫头也是为我着想,我终究也有个管教不严的罪过,还请老爷一同责罚!”

她跪在北宫勤面前,神色一脸的毅然决然。

真是好演技啊,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北宫馥真想鼓掌赞美一下。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4】

北宫勤冷着脸看着她,又转头看向一脸看好戏的北宫政:“大哥以为如何?”

“此事与我侯府中人无关,是二弟的家务事,还是二弟自己做主吧。”北宫政立刻推得干干净净。

北宫勤想了想:“毕竟差点冤枉了大嫂,如今风欣她身子又不大好,大嫂一并帮忙处理着东府的事,此事就由大嫂来定夺吧,也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他倒好,推得干干净净,既不落人话柄,又做了个顺水人情,还真是两面光。

这个所谓的读书人,可不是个书呆子啊。

北宫馥觉得应该对他刮目相看,倒是沈夫人,此刻所有难题全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明明她也是受害人,有了难题却还要她出面解决,这群大宅的老爷们,还真的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沈夫人垂眸,想了想:“自己的丫鬟自然应该由弟妹自己做主惩罚,至于弟妹管教不严一事,我看就罚月钱半年,闭门思过一月吧。”

这算是轻判了,但她又把球踢给了岑风欣,岑风欣倒成了左右为难的人。

她是想保荷香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断然包庇不得了,怪只怪这丫头嘴太快,留在身边也迟早是个祸害。

“残害老爷的子嗣乃是大罪过,但念在她忠心护主的份上,死罪可免,获罪难饶。”岑风欣毕竟是曾经的当家,那份泼辣劲儿依然不减当年,“杖责八十,打发出去卖了吧,这样的丫头,留在府中只会是个祸害。”

沈夫人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

北宫政起身:“本候衙门中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看看,本候先走一步。”

那意思是,没有跟沈夫人一起走的意思,却是带着蔡姨娘一同去了。

沈夫人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忿忿不平:“一个个都是宠妾灭妻的主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的话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北宫勤的耳中,他脸色微微一变,却终究没有什么有力的话语来反驳,最后只能黑着脸从他们身边走过。

北宫馥看看沈夫人:“母亲要去看看婶婶么,想必她心情很不好。”

沈夫人想了想:“唉,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也不知道这件事她到底有没有参与。”

北宫馥淡淡笑笑:“去探探口风也好。”

沈夫人点点头:“好,听你的。”

北宫馥盯着她看,她的母亲不是一个笨人,或者她的心肠不够阴狠毒辣,或者她还有一些过分善良,但平常人能想到的事情,她也一样不差能想到。

母女二人边说边行至拢烟阁,门口已经摆了一条长凳,荷香被押在上面,脱得只剩下亵裤,由执行家法的嬷嬷一棍子一棍子打在上面,旁边还有数数的丫鬟。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5】

岑风欣让人搬了把椅子,亲自坐在院子里,看着荷香行刑。

“婶婶可真是个负责的主子,丫头行刑,也亲自看着?”北宫馥微笑盯着岑风欣看。

难得对方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也笑着看着她:“那是自然,毕竟是我房中的丫头,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应该尽心尽责的看着。”

北宫馥拉着沈夫人往前走了一段,笑道:“母亲,看来婶婶心情还不错,不过有些话馥儿想跟婶婶借一步说,不知道方便么?”

岑风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想了想,点点头:“馥儿要说,我便洗耳恭听。”

北宫馥慢慢走过去,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婶婶,你知道你这次为什么会失败么?”

岑风欣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因为你做了初一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十五了,别想着跟我斗,你斗不过我的!”

说着,北宫馥依然笑着站直了身子,看着岑风欣的眼中简直就要喷出火来的样子,她只是慢慢挽住了沈夫人的手:“母亲,我最近在学刺绣,刚瞄了个花样子,可以帮我去看看么?”

沈夫人非常欣慰地拍拍她的手:“难得你肯静下心来学这个,女孩子嘛,总是需要会这些东西的,将来嫁人了以后还可以给丈夫做。”

“知道了,母亲,我会好好学的。”北宫馥点点头,二人越走越远。

岑风欣看着母女二人的背影,几乎把银牙都咬碎了,整个人端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没法动弹。

“夫人。”有丫头过来叫,“已经行刑完毕了。”

岑风欣这才回过身来,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因为浑身肌肉僵硬用力过猛居然已经麻了。

“扶我起来。”她咬了咬牙,那丫头赶紧来扶,却见她踉跄了几步才走到荷香面前,见她白色的亵裤上面早已是血肉模糊,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带她下去敷药,等伤好了,找个合适的人家,把她打发卖了吧。”

荷香已经奄奄一息,听到这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她以为发卖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她抗下了所有的罪责,结果还是要落到这么凄惨的下场!

“荷香,你也别怪我。”岑风欣似有些不忍的样子,“你犯了错,我又开了口,只能照办。你放心,我一定会亲自挑选人家,再贴你一些嫁妆,让你风光嫁人的。”

荷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咬了一下刚才忍痛已经咬破的嘴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不错了,她也知道如果没有岑风欣罩着的下场可能更惨。

只是为什么,她不过就是个打下手的,却要遭这样的罪,而罪魁祸首反而依然可以不动如山这样坐着?

诛心【1】

“岑夫人应该会被你气得发疯的。”月恨水靠在听雨轩的墙边,一脸招牌式的微笑。

他只是在讲一个笑话,一个故事,一个和他们无关紧要的人。

“这就是我想要的。”北宫馥也是同样的笑脸,“人一带被逼急了,只有两种结果,急中生智,或者狗急跳墙。”

“你觉得她会是哪一种?”

“我那婶婶不是个蠢货,应该说,她能将这侯府打理了十几年,保持着井井有条的现状,可见她的能力还是十分强大的。可她在能力强大的同时,却同样也有强大的贪心和过分的自信心。”

“怎么说?”

“她是商人之女,十分贪财,又不能接受丈夫有别的女人。前者或者还能让人接受,但后者,在这个宅子里,是不允许存在的。”

月恨水点点头:“传宗接代对他们来说是大事,又怎么会允许她轻易改变?”

北宫馥叹口气:“算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呢。”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那个时候,她也不过就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偏生在这个时代,却是那么难。

“她不能跟你相提并论。”月恨水拍了一下她的肩,“她要的是权力,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恐怕她是不会在意的。”

北宫馥点点头:“我明白,至少,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去毒害别人的孩子,如果真的要跟人抢丈夫,我也会抢得光明正大。”

“所以,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不同。”

“当然。”北宫馥仰头看着他,“如果是我,我应该会先把男人杀了。”

月恨水大笑起来,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才是我认识的北宫馥嘛,足够霸气,也足够……凶残!”

北宫馥忍不住跺脚,刚要反驳,却听她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小眉?”

北宫馥愣了一下:“她弟弟和母亲确实被荷香控制了,不过并没有囚禁起来,所以我们找到他们并不难。她被卖进侯府的时候她弟弟才三岁,如今是九岁了,母亲派人去照顾他们母子了,还送她弟弟去私塾上学。”

“被逼为之,是可以被人原谅的。”

“所以,她说要伺候我母亲,为她所作的错事赎罪,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从开始到结尾,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么?”月恨水拉着她的手,“从你母亲送了花瓶过去,其实你就已经想到小眉这个人了,所以一切就由得她去做了。”

北宫馥在他面前是不可能有任何隐瞒的,只是笑着点点头。

月恨水搂了一下她的肩,忽然问道:“累吗?”

北宫馥摇摇头:“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不累,也……不能累。”

诛心【2】

月恨水却用温润的声音轻轻地道:“不,你必须懂得在累的时候休息一下,因为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累坏了自己。如果你累了,就找师父,你说过,你在为师的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北宫馥也忍不住笑起来:“小时候说的话,师父还记得?”

“为师眼中,你从来不曾长大过。”

北宫馥真的就拉着他坐下,然后整个人坐到地上,将头靠在他腿上:“师父,人是不可能不长大的,不过,在你面前,我愿意永远都当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纤长的睫毛窗户斜射入屋内的阳光下煽动了一下,仿佛误闯入内宅的蝴蝶,扑闪着翅膀一般美丽,然后终于安心地合上。

月恨水轻轻抚摸着她丝绸一般的长发,低喃一句:“睡吧,我知道你回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吧?”

北宫馥仿佛已经进ru了深沉的睡眠,一点都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

这一觉,一直睡了一个时辰,正好是徐嬷嬷的授课时间,等授课时间一过,如雪便来报:“太夫人房中的寒香姐姐来了。”

北宫馥倒并不觉得意外:“请她进来吧。”

寒香身形高挑,鹅蛋脸,琼鼻杏眼,一张巧嘴能说会道,甚得太夫人喜欢。

之前因为红花事件,北宫馥在东府见过她两回,知道她是个懂得进退会办事的,便留了几分好印象。

“奴婢见过慧敏郡主。”寒香进来行礼。

“什么事要劳烦寒香姐姐亲自来一趟?”北宫馥对太夫人身边的人,永远都保持着客气的态度。

寒香笑道:“太夫人说这几日天气越发得冷了,让奴婢给夫人和郡主送了一些暖被和暖炉过来。”

北宫馥微笑:“这点小事还让寒香姐姐亲自跑了一趟,你差遣几个小丫头送过来也就是了。”

寒香忙道:“郡主有所不知,太夫人知道夫人和郡主在东府那边受了点委屈,所以托奴婢来给二位主子带个信儿。事情既然是个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东府这件事上,太夫人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只是派了个能干的丫头旁听,等到最后了,受委屈的哄一哄,干坏事的罚一罚,好人都是太夫人做的,丑人都是别人做的,太夫人这样做人方法,倒是高明。

“既然是误会,咱们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北宫馥笑笑,敷衍答话。

“对了,太夫人还把北宫家的家传玉佩给了大夫人呢,还说以后东府的事儿就归东府管,侯府的事儿,咱们就自己管。”

太夫人说这话,就表明态度,以后侯府的事,再也不需要岑风欣来插手了,等于就是默认了沈夫人唯一的当家主母地位。

诛心【3】

“话传过去了么?”清晨,北宫馥逗弄着月恨水不久前送来给她的画眉鸟,一边似乎不经意一般问着如雪。

如雪点头:“小姐放心,那些话应该一字不漏都传了过去,相信二夫人会记得够呛。”

“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北宫馥并没有被她乐观的情绪所感染,只是淡漠了又问了一句。

“听说那日小姐和夫人去看过二夫人以后,二夫人是被人扶着进屋的。”

“为什么?”

“说是进屋以后让人揉了半天的腿,其他的事情她都不肯说。”

北宫馥点点头:“也是,如果让人知道她身体不好,恐怕很容易让人趁虚而入,她的仇人又那么多。”

如雪有些好奇:“小姐难道发现她身子不好了么?”

“你不用多理会,多跟东府的丫头们走得近一些,要使银子要送东西,都来问我要,嘴甜一些没坏处。”

“我知道了。”如雪在她面前是不自称“奴婢”的,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显得似乎有些生分,“对了小姐,你的婚事已经迫在眉睫了,夫人早上来问还缺点什么,差点什么,赶紧让人去准备。”

北宫馥微笑:“什么都不缺了,母亲把一切都准备得很好。”

如雪点点头:“我这就去回大夫人知道。”

如雪一走,北宫馥对着眼前的画眉鸟轻轻叹了口气:“鸟儿,你不喜欢这金丝笼,可离开了这里,你却活不了。”

这是家养的画眉鸟,不是野生的,离开笼子,离开人类的喂养,它们恐怕很快就会饿死。

下午,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让沈夫人带慧敏郡主明日再入宫一趟,说是为了慧敏郡主的婚事,特地让她们进宫询问一番。

不过北宫馥知道,上次托人送入宫里的麦麸草已经用完了,本来皇后娘娘是可以派人传话让人再送进去的,不过很显然,她一来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如此依赖这麦麸草,二来,她可能也想彻底解决这件事。

一个当权者,最忌讳的就是在任何事上受制于人。

北宫馥听得这个消息微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线。

翌日一早,母女二人启程上路,北宫馥对如雪道:“你去把我房中的草编框子拿来,我放了一些东西送给皇后娘娘。”

“是!”如雪点点头,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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