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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魔医,师父请下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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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成说,我最在意的就是我的儿子,只要带着我的儿子,我一定不会躲得住的。”

“可怜我的天儿,就这样被你们这狼心狗肺的两口变成了筹码,最后惨死在他亲生父亲的刀下。”

北宫馥终于划开了岑可慧的肚子,血喷涌而出,流了一地,她却还是用唯美动人的声音继续道“你放心,你最爱的男人,很快就会去地下陪你,你不会寂寞很久的!”

北宫馥说着,已经从她的腹中取出了一团血糊糊的东西给她看“这就是你们的孩子,当初我的孩子,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变大,出生,然后开始会叫我娘亲,会叫你婶婶……”

岑可慧看着那团血肉,已经痛到麻木,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再也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北宫馥终于不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隐去,只是镇定地接下绑在腰间的匕首皮套,绑到岑可慧的腿上,然后再将匕首塞到她的手里,扎了她的穴道,让她紧紧握住。

接着,她扶起岑可慧让她靠墙而坐,让她握着匕首的双手放到自己肚子上,看着她的血慢慢流出来,一点一点,一直到浑身冰凉,完全没有了气息为止。

北宫馥这才站了起来,她的身上,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沾到,血水从她的脚边流过,一丝都没有沾到她的鞋上。

她最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到岑可慧的脑门之上,很快就隐于无形。

“你这样的人就不要再去投胎了,只会害了别人!”她说完,径直走出牢房,将牢门外的铁锁锁上,慢慢走了出去。

看守地牢的两个男仆睡得正香,北宫馥将地牢的钥匙重新挂到其中一人的腰上,对他道“睡个好觉吧,明天一早,你会发现一切都是崭新的!”

翌日一早,沈夫人还没出门去岑府,就听到地牢那边传来看守惊慌失措的喊叫。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看守一边喊叫着跑进沈夫人所住的沁园。

沈夫人看着他“发生什么事?”

“世子妃……世子妃好像是自杀了!”

“什么?”沈夫人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又怒道,“自杀就是自杀,什么叫好像自杀?”

那看守有些迟疑地挠挠头“因为世子妃死得实在太惨,所以小的不敢肯定!”

“很惨,是什么意思?”

“世子妃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你说什么?!”沈夫人睁大眼睛,犹豫了一下,“快,带我去看看!”

“是!”看守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不过夫人,你可得想清楚一些,世子妃死得确实极惨,小的怕她的模样会惊了夫人。”

沈夫人想了想“我有数,先带我去看了。”

“是!”

冰凉的牢房内,岑可慧靠在墙上,双手握着匕首放在肚子正中央,肚子上深深的一刀,竖着剖开着,肠子流了一地,地上都是血,已经干涸。

沈夫人一进牢房就看到这样的景象,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她竟然真的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她难道真的疯了不成?”

她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就忍不住扶着牢门呕吐起来。

沈夫人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看守看着她道“夫人,要不要先去外面?”

沈夫人惊惧地点点头,腿都有些发软,由身边的丫鬟扶着赶紧到了地牢外面。

一到外面,沈夫人再也忍不住,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夫人……”两个丫头赶紧拉了她一把,沈夫人摇摇手,急道“去,快去告诉老夫人知道!”

“是!”两个丫头飞快地跑了,这样惨烈的场景发生地,当然是离开得越快越好。

沈夫人看着那两个丫头,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都想赶紧逃离这里,但她是当家主母,就算再想离开,不能走,必须要硬撑下去。

老夫人坐着软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一下轿子就对两个看守怒道“怎么回事,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侯府的工钱真是白给你们了!”

说着,她又瞪了沈夫人一眼“看你找的好人!”

说完,她又往地牢里去看了岑可慧一眼,不一刻便脸色惨白地走了出来。

“老夫人,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沈夫人已经被太夫人骂习惯了,为今之计,还是先想个解决的法子才是。

太夫人想了想“先去告诉岑家老爷知道,虽然是他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在先,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女儿,要不要报官还是他自己决定吧。”

沈夫人点点头“媳妇这就去一趟。”

马车都是现成准备好的,本来今日她就是要去岑府讨个处罚的主意,不过如今直接变成了报丧就是了。

不到中午,岑家的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到女儿的惨状,岑清正顿时老泪纵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岑夫人抹抹眼睛,拉着丈夫的手道“可慧也是不想丑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但她也不需要用这么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岑清正摇头,忽地转头看着太夫人道,“太夫人,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没看住她,竟然让她这样惨死?!”

太夫人原本还有些愧疚,但听得质问不由心里有了几分气“一个人若是一心寻死,又有多少人可以阻拦?你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在先,神智错乱,所以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是人之常情!”

“神智错乱?!”岑清正忽地盯着她看,“这事不是太夫人一句话就可以算了的,我女儿到底是不是清白的,是不是被冤枉的,到时候还要验过才能证明!”

太夫人冷笑一声“大夫我已经请了,帝京名义吕先生,德高望重,想必岑老爷也能信得过。”

岑清正愣了一下,想了想,点点头“好,让他来看!”

吕安仁是帝京数得过来的名医,听说皇上曾经几次三番请他入宫当太医,甚至以整个太医院相托,他都没有答应。

岑清正没想到太夫人竟然能请得他出山,当下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对了。

吕安仁看完岑可慧以后,对众人道“世子妃确实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可能是她神智有些不清,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不贞洁的妇人,所以才想剖开肚子来证明她的清白。”

岑清正脸色都变了,岑夫人看着他劝道“如今人都已经这样了,依妾身之意,不如就给咱们女儿留点面子。”

太夫人听得此言,见岑清正还在犹豫,于是上前道“岑老爷,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定安侯府还是会以世子妃之礼为她发丧!”

岑清正沉默了,女儿死都已经死了,而且死得也不是很光彩,红杏出墙,传出去岑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如果答应太夫人的话,到时候不止岑可慧可以风光出殡,岑家的面子也可以保住,而且岑可慧不用沉潭之余,还可以葬入北宫家的陵园,不用当孤魂野鬼,不用被划出族谱。

怎么算,这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好,太夫人,我女儿死得这么惨,葬礼一定要办得风光一些。”岑清正深吸口气,终于艰难地点下了头。

“这个请放心,世子妃在北宫家暴毙而亡,北宫家自然应该做些事情补偿的。”太夫人说得很是客气,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么回事一样。

岑清正又转头对吕安仁施礼“吕先生是明白人,此事就当吕先生没有见过。”

吕安仁笑道“岑老爷放心,今日我没有来过定安侯府,也从未见过各位!”

说罢,他转身告辞离去。

听雨轩,北宫馥盯着窗外,笑道“这蒙蒙细雨从下午开始下好似没有要停的意思。”

月恨水看着她的背影“事情都解决了,是该下场雨冲刷一下了。”

“是冲刷掉一些罪孽么?”北宫馥转头看着月恨水。

“这个世上本就没什么罪孽不罪孽的,若真的是,也不过就是因果轮回。”

北宫馥点点头“吕安仁那边还需要师父去安抚一番。”

月恨水笑起来“你放心,他说过以后都不会跟我们有任何往来的,他欠我们的情,就当一次性还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单方面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北宫馥话中含有深意,“不过吕先生真算是个君子,总算我们当年没有救错人。”

北宫馥九岁那年,刚刚在紫霞山待了一年,吕安仁便到紫霞山拜师求艺,但他与紫霞山无缘,最后被席九思等一些师兄弟逐个拒绝。

不过北宫馥不忍见他伤心,偷偷地拿了紫霞山上的两本医书送给他。

这件事算起来,吕安仁做得也不算光明磊落,但他也因为有这两本医书而成为京城名噪一时的名医。

“吕安仁是个君子,有恩必报,有债必还,能还这一段情,他自己心里也好过。”

北宫馥笑“有些人,是要报恩的,有些人,是来报仇的,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下午那边灵堂都设好了。”月恨水看着她,“你回来以后,定安侯府丧礼都办了两场了,恐怕太夫人以后见到你会更不高兴。”

北宫馥笑得越发灿烂“这不是第一场,自然不会是最后一场!”

二人正说着话,却见如雪跑了过来“小姐,岑老爷跟二夫人在灵堂吵了起来,岑老爷说,他要跟二夫人断绝兄妹关系。”

北宫馥看着她,月恨水早就消失不见了“意料中事,不过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吵翻了。”

“二小姐要去看看么?”如雪看着她,迟疑着问了一句。

“不用了,还不到时候!”北宫馥摇摇头,“此事我们不要管,明日一早去拜祭就好,今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如雪愣了一下,“还有什么事要做么?”

北宫馥指指桌上的信函“你忘了,刑部尚书大人一早送了一封信过来。”

“对哦,什么事?”

“他不送信过来,我都差点忘记了这桩公案了,没想到莫尚书竟然从未放弃过这桩案子。”

如雪点点头“是哦,当时那个侍卫的死闹得挺轰动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怎么竟然无声无息了?”

北宫馥摇摇头“我比你更想知道,所以我已经让人备了马车,在门口等了。”

如雪点点头“我陪小姐去。”

主仆二人出了定安侯府,不一刻就到了莫尚书府上。

“听说莫大人有新发现?”北宫馥看着他,“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么?”

莫尚书看着她“下官也是因为实在没了办法才请郡主过府一叙。”

北宫馥有些不明白“莫大人有话请直说。”

“不知当时慧敏郡主去东宫,是谁的主意呢?”

北宫馥想了想“当时萧家二小姐君琦小姐不小心弄脏了我的衣衫,她觉得不好意思,就拉我去东宫太子妃房中换衣服,她说她经常住在那里,所以有她的衣服让我换。”

莫尚书又想了想“那当时究竟是萧小姐先看到的死者,还是郡主先看到的呢?”

北宫馥仔细想了想“当时我在房内换衣,就听到君琦在外面叫有个黑影,所以我就急急出门,带着她去假山后面看,真的分不出先后,应该是同时看到的。不过君琦胆子小,闭着眼睛不敢看,所以真的要算谁先看到,那也应该是我。”

莫尚书眯起眼睛“你确定,但是萧小姐是闭着眼睛的么?”

北宫馥一愣“大人这是何意?”

“下官知道郡主是学医的,所以见个死人相对于萧小姐而言,对郡主的震撼没有那么大,但当时郡主真的看到萧小姐因为害怕过度而闭上眼睛了么?”

北宫馥摇摇头“当时我的目光都被死者吸引走了,虽然听到君琦的尖叫,但肯定无暇分心去看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莫尚书陷入沉默,北宫馥盯着他的表情“莫大人莫非是有什么发现,还是……大人是怀疑君琦?”

“下官知道郡主与萧小姐还算投缘,这件事,郡主可否不外传?”

北宫馥忙摇头“大人放心,我与君琦那次只是第一次见面,之后在宫里住了一晚就没见过面,交情只是泛泛。”

莫尚书听得此言这才松了口气“其实这件事,皇上已经让下官不要再查下去。”

北宫馥不解“这是为何?”

“皇上说,这件事的目击者是两位千金小姐,断不可能让两位小姐以千金之躯到大堂之上抛头露面作证,所以让下官三思而后行。”

“那大人为何又重查此案呢?”

“下官一来是担心皇上和各位娘娘,皇子们的安全,二来,是李家的人从未停止上告,下官既然当得这父母官,自然要为民解忧,如今明知道有冤情发生,却要装作不知情,只是于心不忍。”

北宫馥点头“莫大人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只是大人这样查案,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郡主放心,因为李家人连日来上告,皇上日前已经召下官入宫,让下官重查此案了,不过……”

“不过什么?”

“皇上还是跟下官提了几条要求,一是郡主和萧小姐不可抛头露面,毕竟还要考虑到定安侯府和虎威将军的颜面。二来,就是只可秘密探访,每一步都要亲自上报给皇上知道,不可将事情再传出去闹大。”

北宫馥眯一下眼睛“皇上顾虑到两大家族的颜面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桩案子曾经引起过朝野上下的轰动,皇上怎么会下令不让查?”

莫尚书摇摇头“天威难测,这件事就不是我们这些为人臣子可以揣测的了。”

“大人所言甚是,若是大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馥儿效劳的,便让人到侯府告知一声便是。”北宫馥点点头,“为民效力的事情,我虽然是女子,也应该尽一份力的。”

莫尚书点头“慧敏郡主真是高风亮节啊。”

北宫馥从尚书府出来,如雪看着她“公事不去公堂,怎么到尚书府上啊?”

“私事。”北宫馥简单回答,“回侯府之后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莫夫人有点女人病,找大夫看不方便,所以才特意找的我。”

“原来如此!”如雪恍然大悟。

岑风欣中风

定安侯府世子妃风光大葬,就在她下葬没多久,有个传说在帝京大街小巷流传开来。爱睍莼璩

定安侯世子妃红杏出墙被抓,太学士夫人岑风欣为保住自己在侯府的地位,也为了不让岑家丢脸,让人连夜杀害了自己的亲侄女。

这条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几日就在帝京的角角落落流传,自然很快就传入了岑家人的耳中。

大润规矩,人死后逢七要阖家拜祭直到七七四十九日,头七出殡之后,二七则要重新再聚首,做道场,再拜祭。

已是正月底,岑清正和岑夫人再次登门,不过两个人显然都没准备被岑风欣好脸色看辂。

之前为了怎么打扮丧礼的事,岑清正和岑风欣就起过激烈的争执,后来虽然在太夫人的调解算是和好了,但如今城中起了这样的谣言,岑清正和岑夫人脸上肯定也好看不了。

岑风欣自然早就听到了谣传,此刻也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哥嫂“大哥,你看二七咱们是办得隆重一些呢,还是留到七七五七这样的大日子再大办?”

“哼,你倒是想省钱!”岑夫人冷哼一声,“横竖不是你的闺女,也不用心疼。孀”

岑风欣赶紧道“大嫂,这是什么话,这不是跟你商量么?”

“商量?!”岑夫人冷笑一声,“可慧死的时候你可没跟谁商量。”

岑风欣忙道“可慧的死谁也没想到,虽说她原本就该沉潭,可谁也不想她竟然会用这种惨烈的手段来结束自己的命。哥哥,嫂嫂,我知道最近京城有不少流言,可那也只是流言,你们可千万不能当真。”

岑清正看她一眼,冷冷地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当初你能助纣为虐骗可慧嫁给定安侯世子,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原本岑可慧还是世子妃的时候,岑清正夫妇还要考虑到女儿在夫家的生活还要依靠岑风欣这个姑母,所以只能跟她连成一线。

但如今,岑可慧人死如灯灭,岑风欣手上再没有其他王牌。

岑风欣是个聪明人,她当然知道当初岑清正夫妇跟她合作完全是看在岑可慧的份上,她以为,岑可慧这么年轻,一定会长长久久地待在定安侯府,这样,他们的合作关系一定也是巩固而长久的。

没想到,这小妮子不争气,竟然背夫偷汉,最后还搞得疯疯癫癫惨死的下场。

这下场,她也是不想看到的,她手上最大的一张合作的王牌就没有了,而她和岑清正之间的兄妹之情早就不复存在,如今唯一的利益枢纽也消失了,她这是要失去岑家全部的支持。

“哥哥这话怎么说的,这谣言之事日日有,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不有句话叫谣言杀人于无形么?还有一句,叫谣言止于智者,哥哥,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呢?”岑风欣此刻只能好言相劝,希望他们的合作关系不要就此破灭。

“你的意思是,哥哥是个愚蠢的人?”岑清正大怒,“岑风欣,哥哥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自问待你也不薄。你在侯府风生水起的时候,我没来沾你一分光,知道你落魄了,病了,第一个跑来探你。而你呢,回报我的又是什么,骗我女儿嫁给一个活死人,现在又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岑老爷,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世子活得好好的,怎么变成了活死人?!”一旁的太夫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要教训妹妹是你的事,但你女儿红杏出墙却是事实,你自己也清楚,也认可了她是自杀,她就算那一晚不死,第二日依我们北宫家的家法也应该沉潭,终究难逃一死!”

岑清正被气得不轻“老夫人,我家可慧这么做,还不都是你们逼的。一个骗,一个逼着,说到这件事,老夫人你也有份,个个都逃不掉!”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京城中的谣言,说姑母杀死了自己的侄女,火爆脾气一上来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

太夫人用拐杖敲着地“岑老爷,你搞清楚,封可慧当世子妃的可是当今圣上,圣旨还在房中供着,你大可以自己去看。你女儿行事不检点就是你们为人父母的教女无方,怨不得别人!”

“好,好,你们一个个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我今日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兄妹之情,什么世家的交情,全是狗屁倒灶的东西,你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岑清正气喘吁吁地指着一干人等,脸色铁青。

岑夫人赶紧扶住自己的夫君,劝道“夫君,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会遭报应的……不,她们已经遭了报应了!你瞧芍儿还没出嫁就守了寡,焉知不是她母亲缺德的事儿做多了,报应到女儿身上了?!可惜了,芍儿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可惜,这孩子不会投胎,投到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肚子里,这种人,连佛祖都不会保佑她的!”

“你说什么?!”岑风欣原本还想维持和岑家的关系,毕竟有个强大的娘家当后盾,这对她在北宫家行走有很大的益处。

但是北宫芍这件事一直都是她心头最痛,这段时间以来,她看着女儿从鲜活的少女变成一个望门怨妇,整日闭门不出,茶饭不思,整个人蔫了一般,当年的哪有心中不痛的?

如今岑夫人一番话,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一时间,岑风欣只气得双手双脚都在发抖,再也顾不得什么和谐关系,指着岑夫人的鼻尖就跳了起来。

“怎么,我有说错了么,平日做得缺德事多了,如今都报应在女儿身上,真正是活该!”岑夫人一见抓到了她的痛处,哪里有轻易放过的道理,对方暴跳如雷,她就偏要再踩上几脚。

女人之间的吵架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她们都最清楚女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最痛,所以抓住了痛脚就不会放过。

“好,好,我平时做的缺德事多了,好歹我的女儿冰清玉洁,不似有些人的女儿,勾搭了戏子,珠胎暗结,也不知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岑风欣也是个吵架的能手,现在被对方说得火起,顿时也不相让。

“岑风欣,当年你自己看上太学士北宫大人,央着你嫂嫂我帮忙做媒,就你这不要脸的性子跟你女儿也有一拼。那武德王世子根本就不想娶你女儿,所以一直迟迟未归,现在是就算死都不肯娶你女儿,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一切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

岑夫人也不是弱者,两个女人顿时你来我往在灵堂前吵得不可开交!

太夫人戳着拐杖连连摇头,连叫了两拨丫头前去劝架都是无功而返。

两人是什么伤人说什么,岑风欣只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太夫人赶紧叫了沈夫人这边安抚了岑夫人,一边叫了和岑风欣交好的蔡姨娘将二人分开,这才勉强平复了这一场激烈的争吵。

等蔡姨娘扶着岑风欣出了灵堂,她才发现刚才因为不想输了气势一直站着,其实双腿早就发麻了,一时间竟然瘫倒在了地上。

“二夫人!”蔡姨娘惊呼,赶紧让几个丫鬟帮忙将她扶了起来,“二夫人,怎么样了?”

岑风欣摇摇头“许是站久了,回去歇歇就好,那女人太不讲理,真正气死人了。”

“二夫人莫气,世子妃自己红杏出墙,哪里怨得了别人?”

“是啊,这事我也无法左右,最可恨就是他们居然宁可相信市井流言也不肯相信我这个亲妹妹!”

岑风欣一边恨恨地说着,一边让人备了软轿,先去厢房歇了下来。

蔡姨娘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了。岑风欣刚让几个丫鬟揉了一下腿,就听外面传道“慧敏郡主到了。”

岑风欣奇道“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身边的丫鬟笑道“该不是又给夫人送什么吃的来吧?”

岑风欣想了想“这丫头最近倒是不停讨好我,不过她做的东西确实好吃,这会儿受了气,理应大吃一顿才能平复我心中怨气。”

“那奴婢就去叫她进来吧?”

“去吧!”

北宫馥在丫鬟的带领下急匆匆走到屋内,岑风欣见她空手而来不由奇道“馥儿,你怎么过来了?”

北宫馥叹口气“婶婶莫怪,我这是帮我母亲办一件难办的事……”

“难办的事?”岑风欣满脸不解,“你母亲……她你不是去劝我哥哥嫂嫂了么?”

“唉,就是为这事,你也知道母亲性子,她一向最见不得别人有什么不好,偏生如今亲家老爷要让她办这样一件事,你说她怎么说得出口。我见母亲难做,便打算帮她做了……”

岑风欣被她说得心中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婶婶看了这个就知了。”北宫馥将一封信递给她,一边在她耳边小声道,“岑老爷说,要跟婶婶断绝兄妹关系。”

“什么?!”岑风欣差点跳了起来,这才发现双腿一直发麻竟然从来没好过,只是急匆匆用发抖的双手接过信来看,果然见上面清楚写着本人岑清正,自今日起,与岑风欣断绝兄妹关系,自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这这……”岑风欣死死抓着那信纸,挣扎着就要下床,“我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一定要问清楚,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砰!”一声,岑风欣挪动双腿未遂,上半身竟然嘴一歪,就翻下床去。

“夫人!”

“二夫人!”

两府的丫鬟都惊呼起来,七手八脚将她搀扶起来,却见她歪着嘴,流着口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小姐,你快帮我家夫人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岑风欣的贴身丫鬟急了。

北宫馥慢悠悠地走过去,看着他们将岑风欣扶上床,双手在她手上号了一下脉,良久以后才缓缓地道“看婶婶这个样子,怕是中风了!”

那几个丫鬟吓了一跳“二夫人……二夫人她正值盛年,怎么会中风?”

北宫馥笑道“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盛年之时就不会中风的?”

“那……现在怎么办?”一屋子的丫鬟没了主意。

北宫馥坐在岑风欣的床边“你们去告诉我母亲知道,你们两个去告诉老夫人知道,快些,这里有我和如雪就行!”

几个丫鬟赶紧做鸟兽散了,北宫馥微笑地看着岑风欣,她的笑容越盛,岑风欣眼中的恐惧越盛。

她的眼神分明是在问你……你要做什么?

“婶婶,馥儿什么都不做,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北宫馥笑着从她发抖的手里一点一点地抽回刚才自己给她的那封信。

岑风欣眼中都是疑问。

“婶婶一定很奇怪,这是岑老爷给你的信,又怎么会是馥儿的东西是不是?”北宫馥忍不住笑得越发开心,“婶婶真是急傻了,我说岑老爷要跟你断绝兄妹关系,你就急得连自己亲哥哥的字迹都不认得了么?”

岑风欣的眼睛倏地眨了一下,咿咿了两声,终究是说不了一句整话。

北宫馥从袖子里拿出金针“婶婶别怕,馥儿可是舍不得你死的,不过这几针下去,婶婶可能说话会更困难一些,放心,北宫家家大业大,别说婶婶只是中风,就是跟大哥一样的活死人,也有的是人好吃好喝伺候着你!”

岑风欣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由着北宫馥对着她的穴道将针一根一根地扎下去。

一边扎,北宫馥一边跟唠家常一样说道“婶婶,馥儿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平日里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不好,可你偏生就是不听。你看看你喜欢吃的,不是炖猪蹄,就是焖羊肉……是,馥儿知道你不怕发胖,可是那些油脂都堆积在你的五脏六腑之中你知道么?”

岑风欣的眼睛又睁得更大了一些,意思在问你既然知道,还三不五时给我炖这些东西吃?

“婶婶,馥儿也是心疼你,馥儿自己也爱吃,我最清楚喜欢吃的东西不能吃的心情了,所以馥儿才特意经常送些好吃的过来。你知道,炖那些东西可不容易,常常一顿就是三四个时辰,一晚上都不能睡觉呢。不过为了婶婶,一切都是值得的……”

北宫馥低头,在岑风欣耳边小声道“看到婶婶今日这个样子,馥儿觉得所做的一切真的都值了。”

说着,她直起身子,纤纤玉手将金针一根跟拔去“婶婶放心,你会活得长长久久,亲眼看着这幢你亲手打造起来的广厦华庭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倒掉……”

岑风欣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原来这丫头的野心根本是整个北宫家,她回来,就是要毁掉整个北宫家。

不止是让他们死,是让他们失去所有,亲自,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化为乌有。

死,在她眼中几乎算是最轻的惩罚了,她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地死去!

这丫头好狠辣的心肠!

“婶婶不要这样看着我,也不要觉得我狠辣。当你们将一个出生没有几天的婴儿丢弃在荒村之中,你们不狠辣么?当你们要我代替北宫静嫁给一个瘫子,荒废终身,你们不狠辣么?当你亲自将你的亲侄女嫁给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醒的世子,却又将一切罪责推到我头上,要置我于死地,你们不狠辣么?!”

北宫馥一字一句地控诉,让岑风欣心头一阵阵发凉。

忽地,北宫馥的笑容恢复了往日的正常,岑风欣心头正疑惑,却见太夫人和沈夫人匆匆赶了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太夫人看到岑风欣不再有往日的美丽端庄,取而代之的,则是歪着嘴,不停地流着口水,看上去恶心至极。

“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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