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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陪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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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曹丕本不可能有任何联系,但喈儿的出世拉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小玉说的没错,喈儿需要一个健全的家,稳定的成长环境,良好的教育条件,这些都是曹丕能给的。
那么除了孩子的缘故,我自身又有什么理由要留下?若是留下了,又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他?
原先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摆设家居又是我熟悉的样子,曹丕不让任何人进我的屋子,是想保留它的原来面目?他一直都在等我吗?在我玩得乐不思蜀的时候,原来还有人如此记挂着我。。。
翌日,睡到自然醒,小玉伺候我大致擦拭了身子后,派人去通知曹丕。
枕靠在床上,感觉一身臭汗还在,命小玉在屋内点了熏香。
曹丕如约抱着儿子来见我。
只要见着宝宝,我也忘记了曹丕给人的压迫感,发自内心地笑着,看着他。
“娘说,喈儿和我刚出生的时候很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曹丕的声音暖暖的,带着雀跃。
孩子刚吃了奶,满足地又睡了过去,小小的脸蛋露在襁褓外,睡到尽兴时还会伸出小舌头舔舔胖嘟嘟的嘴唇。
“婆婆很喜欢他?”不自信地发问。
“当然,孩子的虎皮褥垫就是她昨夜连夜缝制的。”
听小玉说,宝宝睡的是黑色的软床,用的是虎皮褥垫,小婴儿床上白天罩着轻薄透气的罗帷,晚间下人会换成厚实的幔帐。偌大幽静的一间婴儿房,竟然配备了七八个丫鬟,这排场也太大了吧。不过,曹丕和大家都喜欢宝宝,那我倒放心了,开始还担心我的身份会让孩子不被重视,看来还是有人疼的。
“辛苦你了,生孩子不容易。”一直一来把女人视作传宗接代工具的他也会设身处地地替我着想,有些受宠若惊,转念一想,昨日惊天地泣鬼神的场景大概也震撼到他了。
抱得手有些麻,一旁的乳娘在曹丕的一记眼神下,接过孩子抱了回去。
屋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得难受,我假装累了好摆脱这样生硬的局面。裹紧被窝偷偷瞥了曹丕一眼,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竟然像刚谈恋爱的男生一般羞色。
不过最终他选择了缄默,伸出大掌在我发际和额头处轻轻磨娑。我闭着眼,这样的感觉为何似曾相识?
突然忆起几年前在城外见到长大后仓舒的那晚,我做了一个梦,随即在梦中我哭得凄惨,被不明身份之人搂在怀中,那个人举止轻雅,不但替我拭泪,而且还用温暖的掌心来回抚摸我的靠近发的脸,那样的手势那样的力道——是曹丕!
恍然大悟,开始回忆之前我和他的种种,他对我的态度是从打了我之后骤然变化的。是的,小产那次以后,他对我真的无微不至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偶尔还是会有小摩擦和吵嘴,但是身为贵公子的他还是会纡尊降贵地向我这个草根阶级投降。
以他一贯的处世作风以及向来孤傲的心态,背离他的我下场应该如同甄氏,但却被轻易宽恕了。只对我才有的,那样的包容那样的胸襟,究竟需要多深的感情多强烈的爱,才能做到?
我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一个女人,更多的是一个尚未足月男婴的母亲,他对孩子好,对我不计前嫌,也就够了。
曹丕拉开门欲离去,我睁开眼叫住了他:“等一下!”
那个有些没落孤寂的背影转过身来,很快地以期待掩饰方才背着我才有的疲态。
坐起身,我对上他的眼,格外认真地开口:“我想了一个晚上,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忘不了——”
“是吗?”几秒的一愣,难以掩饰的失落,难以自处地定立在原地,保持着仅有的风度让我把话说完,答案已经了然于胸。
但是他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愿意让时间来冲淡一切,和你重新接触试试看。”我们是夫妻,也有了共同的孩子,为了孩子,也为了我的将来。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但我似乎被这个男人打动了。虽然我的心中一直有个人,曹丕不可能取代,但作为他的女人、孩子的母亲,我会尽力与他磨合,也许我最终能回应他的爱的,是一种类似亲情的牵绊。
“当真?”他的表情转变之快令人始料未及,小跑着来到我身边,“你不走了?”
微微含笑点头:“恩,不走了,子桓。”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字,男人本就柔和的表情笑得更为灿烂,嘴角边若隐若现的酒窝看得人心生倾慕,原来他也可以笑得那么好看。
“你叫我什么?”他也意识到了我对他称呼的改变,喜上眉梢。
“子桓。”靠入他怀中羞答答地再一次叫了他。
我想还是稳定下来吧,对谁都好。
摸到他胸口的突起,皱眉从他怀里脱开:“是什么?”
他的脸一下红透,小心翼翼掏出别致的一环翠绿,翠绿上耀眼的金片在阳光照射下格外闪亮。
惊讶于他揣在离心口最近位置的,本是我贴身之物的镯子。
“不要走了,也不要再拿下它,可好?”
待我颔首,他格外珍惜地牵起我的手,将镯子套上,随即在手背深情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是不是觉得很温馨?瓦要最后虐一次。
仲雍
虽然还在月子期间,但因忍受不了多日不碰水的我在生产后的第八日下了澡盆。
子桓知道要我乖乖躺床上是不可能的,也就格外开恩准我曹府内到处走走。
一眨眼过了一个月,今儿个是喈儿满月的日子,方才的晚宴,曹府座无虚席,喈儿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睡得安稳,他可是主角呢,怎么能那么早就不奉陪?宠溺地看着那张熟睡的笑脸,随即对上孩子父亲的眼,两人心领神会的一笑。
曹操大人、卞夫人、子文子建,还有曹丕其他的兄弟全都送了贵重的礼物给喈儿。当然白天我也私底下收到来自孙氏与仲达的馈赠。
孩子满月,自是值得喜庆,但端坐在曹丕另一边的甄氏却维持着一贯的容姿,从容不迫地笑对任何人。而她身边的睿儿,眼巴巴地看着曹丕抱着喈儿哄他逗他,眼内写满了赤 裸裸的妒忌,那也难怪,他只是个孩子,又怎会隐藏自己的感情呢?
一场华丽热闹的宴会过后,子桓随我先将喈儿抱回房交由乳娘看管,随即搂着我的腰同我回了西院的屋子。
他信守承诺,辟了很大的一块面积给我和喈儿,我由原先规格普通的小屋搬到了离东院子桓房间不足几百步的大间。
春天的夜晚有些凉,床上的我们两人只着贴身的单衣。子桓像小孩子一般枕在我的大腿上,毫无防范地闭上双眼思索着什么。
“子桓你累了?”柔软的指尖拨弄着他的青丝。
没有睁眼,鼻中带出一声“恩”。
有些心疼地撅嘴,知道累了还要和那么多兄弟拼酒,酒喝多了伤神不知道?坐在床上伸手放下帐子:“不早了,歇息吧。”
“好!”他爽快地挪了挪,将身体调整到与我平行的位置,“你说仲雍这个字如何?”
难不成方才若有所思是在替孩子想成人后的字?
“不错的名字。不过喈儿才一个月大,夫君是不是快了些?”
“哪里的话,我的儿子将来定是独当一面的人才,比任何人都出色,成长得快,学东西快,掌控事物快。为夫巴不得现在就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有些孩子气地侧躺对着我。
“我只要他平安健康就好了。”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期望,不过从子桓的话可见,他对孩子的成长很是期待。
“你呀,小女人。”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
满足地闭眼,仍由他将我搂紧,乖巧地缩在他的怀里。
原来我们可以相处如是。
福祸相依,看似糟糕的不一定最坏,看似美妙的不一定最好。
失去不一定一无所有,我失去了双亲,得到了丈夫和儿子。
逃避不一定能躲一辈子,离开了子桓,冥冥之中兜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得到不一定能长长久久,和仓舒一起的岁月很平淡很真实,原以为他能一直这样照顾我和孩子,但是注定了有缘无分。
强势不代表不寂寞,子桓看似不近人情,但却外冷内热,看似不经意冷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对妻儿呵护包容的心。
投降不一定算示弱,从来没有想过会宽恕他,但是真的定了下来,却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宽心。
错过不一定是遗憾,我为自己和仓舒的无奈而惋惜,但是也许我们本就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
仲雍满月后又过了将近二十来天,本是见着仲雍就会喜笑颜开的子桓突然有了心事,而这心事恰恰也是因孩子而起。
孩子在乳娘充足的奶水喂养下一天天成长着,虽不明显,但毛发日渐清晰亮泽,只是那渐渐清晰的月牙小眉毛和头发的颜色竟然是淡淡的鹅黄!
下人们私底下广为流传着一种谣言,那是足以让我们母子万劫不复的闲言碎语。
子桓虽是毒打了几个空穴来风的源头堵住了悠悠之口,但自看到孩子的胎毛后,便一直闷闷不乐。
“子桓,你要相信——”夫君抱着仲雍,目光再度定在孩子的两股眉上,我忍不住开口。
“我相信你!”子桓知道我恨被人冤枉,他将仲雍抱到我这边声音酥得让人陶醉,“你看,这双眼生得像为夫,鼻子像为夫,薄唇也像,单单毛发的颜色不能说明什么。”
他这话是说来安慰我,也是说来让自己更为坚信的。我知道他愿意相信我,况且仲雍实则也是他的骨肉,但这样的事实多少令人担忧。
“仲雍真偏心啊,明明是娘怀你而且那么辛苦生下你的,怎么没有像娘的地方!”就算知道孩子听不懂,但忍不住就碎碎念。
“有!”他很肯定,带着挑逗凑近我,附着耳边小声,“他的耳垂和夫人很像!”
讨厌!听闻他的话,脸就像熟透的番茄。
将仲雍托付给乳娘,子桓挽着我的手去后花园散心。
春日鲜花开遍整个园子,轻风拂过带来浓郁的芳香。
惬意地走在一起,他一直未放开我:“为夫想一直牵你的手到老。”
偷偷瞥他一眼,男人没有看我,只是神情泰然表情顶真地正视前方。也许他的脑海中早就显现出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手牵手漫步在田间。
“会的,我们还有仲雍,一家三口会永远一起的。”停下脚步,靠上他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好让他能看清我眼内的真挚,“阿直不走了,阿直会一直在子桓的身边。”
子桓瞳孔中央明亮起来:“除非我死了,不然绝不离开你!”男人感动地将我搂进怀,激动地声音发抖。
双手攀上他宽大的背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不在乎过往下人不解的目光,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在意的?
终卷:缘起缘落
星陨
卿卿我我地甜蜜了很长时间,曹府也绕了个遍,已是晚饭时间,我们形影不离地像往常一样去膳堂。本是打算用了晚膳后去看孩子然后到子桓的书房下盘棋,不料丫鬟哭着跑到东院见到我们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公子,夫人,奴婢该死。”
我认得她,仲雍房内的丫鬟!
知道会与仲雍有关,颤抖着开口:“仲雍怎么了?”
听闻孩子的名字,那个丫鬟更是哭得大声,带着慌张与不安低头不敢看我的脸回话:“小少爷——小少爷没气了!”
“你说什么!”先反应过来的是子桓,他怒喝,嗓音大得吓人。
而我一时尚未反应过来,只是呆站在原地,等夫君吼完,我才缓过神来,拉住他的袖子:“去看看!”
丫鬟边一路紧随边述说着经过,乳娘想给仲雍喂奶,但是发现孩子一动不动,这才发现孩子手脚冰冷没了心跳。
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婴儿房门口的,只知道还没进屋就听到一帮子女人的啼哭。鼓起勇气推开门,丫鬟们带着惧意给我们让了道。
一路上子桓始终拉着我的手,借由他大掌内渗出的汗水,我知道他的心也同我一样,几乎快停止跳动了。
襁褓内小小的孩子,还是那样闭着眼睛。只是不再像以前睡得香甜舔舔嘴唇,那呼气的小嘴也不再张翕。
一脸严肃,子桓伸出手放在孩子的鼻子前。
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孩子,悬于半空的五指良久未放,他在等孩子的鼻息。可终究无力,手臂重重下垂在体侧晃了晃:“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子桓渐渐泛红的双眼,不顾一切地推开仲雍身边的女人们:“仲雍,别开玩笑了,你不喜欢她们,娘来抱!”
将小东西贴在我的怀里,即使拥得那么紧实,我却感觉不到孩子的生存感!以前总能感觉到他小小身体随着呼吸轻微的动静,但是此刻我却像似乎没有抱着他一样。
“仲雍——”不自察地泪水打在孩子的白皙嫩滑的脸上,慌忙替他擦去,仲雍是我的小天使,他的脸上怎么能有泪水,娘会宝贝你,不让你哭,你只要朝娘笑就可以了,“仲雍,你看看娘啊,你看看娘!”
“阿直!”子桓示意我冷静下来,“把孩子给我!”
“子桓!你看看仲雍,他为什么不动了?”相信夫君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物,我将仲雍交个他,“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把仲达给我叫来!”他红红的眼内写满了悲痛,和我一样的被突如其来打击所产生的悲哀。
过了很久,仲达匆匆赶至,先是搭脉,随即看了孩子的舌胎,眼睛等部位,他有所顾虑地看了在场的丫鬟,子桓心领神会地让家丁将他们带到隔壁的房内严加看管。
屋内只有我们三人,仲达面色沉重:“小公子的确已经气绝身亡!”
在他说出这话之前,我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还有希望,仲达对我与子桓而言,是绝对的权威,他都宣布了孩子的死亡,那就是不可挽回的事实,但我不愿意接受啊!
“不会的——”摇头,很认真地看这仲达,“他刚才还好好的,为何半天的工夫就突然间,是不是睡得太熟了!这孩子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喜欢开玩笑,没事踢我,他是不是——”
打断我几乎叫嚣般的声音,子桓搂住我,不住地以下巴蹭我的额头:“阿直——”听得出他也在尽力克制,“仲雍去了,他已经不在了。”
“不!”双手一抬挣扎脱出他的双臂,“你们都骗我!你——”我指着仲达,“凭什么说他死了?他怎么死的?”
双手作揖,仲达眉头紧蹙,难以掩饰同情与悲伤地回复:“小公子是被毒死的!”
子桓一掌拍在案几上:“好大的胆子!若被我查到,定让此人生不如死!”
毒死?我的孩子是被人毒死的?是谁?子桓的仇敌?身为我竞争对手的那帮小妾们,还是地位岌岌可危的正妻甄氏?抑或是被谣言蛊惑子文的妻子孙氏?还是说其他的原因?
草木皆兵的恐惧感漫上心头。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无辜的孩子下手?他是那么小,那么弱,他会对谁构成威胁?
“阿直!”拖住摇摇欲坠的我,子桓将我抱回了屋子,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身为曹家的长子嫡孙,他不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落泪。
我被放置在床榻,小玉随身侍候。
整个晚上以泪洗面,脑中浮现的都是仲雍的画面,很难接受那样的事实。近凌晨的时候,哭累了的我总算是睡着了。
仲雍的死讯很快传到了曹操和卞夫人的耳里,昨晚他们已经来慰问了我,今日不忘再来关心一下。其他知情人也纷纷来劝我节哀顺变,交情甚好的子文和子建也来看了我。
可是他们来了我的孩子就能复活?我不要他们,我只要我的孩儿!
子桓和我一样,晚上都做着噩梦,但是身为夫君,他很好地克制住自己凭临崩溃的神经,细心体贴地守在我的身边。
“我不甘心!”靠在床头,狠命摇头,“若让我知道谁害了我的孩子——”
“会下地狱的事让为夫来。”子桓轻遮我的口,他会替孩子报仇的。
重拾希望的我突然找到了继续生存下去的目标:“找不到凶手我绝不罢休,不能让仲雍死得不明不白。”
点头,他拍拍我的肩头:“为夫发誓,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那群看护的丫鬟和乳娘,以及经常出入的下人已经被本公子拘禁盘问,你尚在月子期间,不要太操心。总之有什么为夫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几日后,曹家大大小小参加了孩子的葬礼,一抷一抷的黄土,很快看不到精致的棺木,那松松垮垮的泥土将我的仲雍彻底阻挡在了尘世之外。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好不容易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换来的心肝宝贝,好不容易开始的和乐融融的幸福生活,却一瞬间化为泡影!我做错了什么?孩子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将孩子从我的身边夺走?还没看到他长大后的样子,还来不及听他叫声娘,我的孩子就这样与我们天人永隔了。
仲雍,如果可以的话,娘亲宁可代替你去死!
心绪难平,喉间漫过一阵血腥,以为自己太过伤心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
“嫂子!”子桓同我一样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坟墓,身后的子文才早一步留意到我的异样,健步上前双手托起周身冰凉的我。
“子文——”话出口,带出粘稠滚烫的液体,以手擦拭,刺眼得红!
“阿直!”子桓瞪大眼,从方才一刻就忍着不让自己落泪的他终是爆发了出来,几滴泪珠顺着眼角滑出,顾不得擦拭,他将我打横抱起,“大夫!”
我又吐血了,而且又浑身发冷,那么接下来就是不省人事了吗?
双眼迷蒙,周围的人开始围着我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模糊。。。
决裂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暗淡无光,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小小的亮点,亮点周围的圆晕随即越扩越大,面前的东西渐渐清晰明朗。
“小姐醒了!”这个是小玉的声音。
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能够感觉到眼角因泪水干掉而产生的少许绷紧感。
“是梦吗?”我坐起身,激动地拉住小玉,“仲雍是不是还在?”
小玉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摇头,低头不回话。
双臂无力下垂,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仲雍死了,我的孩子没有了;而我则在他的葬礼上失去了知觉。
不多久,子桓被人通知我已醒转,立刻赶来看我。
无力地倒在他温暖怀里,任由厚实的大掌抚着我的发,有气无力地带着哭腔:“夫君你一定要帮我查出真相,我恨死那个人。”
“你——”他愣了一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你很恨那个人?”
情绪难以平复,我脱出怀抱,直视他:“当然,夫君也很恨那个人,不是吗?”
“是!”薄唇微启,他只说了一个字。
仲雍就像是一闪而逝的流星一般,带给了我梦幻般美好的日子,昙花一现之后空留不甘、失落与悲伤。
太过悲伤影响情绪的我,犯了几年不曾复发的旧疾,那是悲痛过度造成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子桓最近来我这的日子不算多,我知道他很忙,除了要忙曹操交办的事宜,还有仲雍。
仲雍是五月底中毒身亡的,炎炎夏日一过,已是九月,这么些日子我将自己关在房内,足不出户,除了按时给我诊治的大夫以及偷偷混入府替我诊脉的仲达以外,什么外人都不见。默默地忍了三个多月,不哭也不闹,我知道子桓也是身心俱疲,所以从来不曾给他施加压力。但是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我的孩子究竟是谁害死的?子桓为何一点头绪都没有?
十月,子桓被立为魏太子,一切就照着历史走向,无一例外,我的夫君长期努力,最终得到了他想要的,而他所有的女人,也比其他公子的妻妾在府中地位高上了一等,丫鬟和家丁,是这个时代最实际的生物。
人前故作精神奕奕的夫君过得并不潇洒,只有来我这里休息的时候,才毫无防范地显露出担忧疲劳的神情。虽然他比以往更忙了,但是总不忘闲暇时刻抽空来看我,陪我聊天。时不时有谁送了什么好东西或是皇帝赏赐了什么珍品,他都不忘捎上我那一份。
“阿直——”呆呆地枯坐在凉风亭内,不料夫君已经外出回来,天气转冷,在我不留神的当口,他已然弯下腰杆替我批上了一件披风,“又在等为夫了?”
凉风亭是离正门最近的亭台,而它又正好在通往子桓书房的必经之路上。百无聊赖的我每日都在这里打发时间,等待着子桓的归来,好让他进门第一个能看到的就是我。
温顺贤良地站起身行礼:“阿直没事可做,只要想着夫君就很满足了。”
男人充满疲态的眼内被方才我的话带出了欣喜,强打起精神将我打横抱起。
“夫君?”歪头不解。
“后院的菊花正开得浓烈,我们去看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建议道,“夫人如果每日觉得无聊,为夫想办法把让甄氏将睿儿过继给你?”
仲雍猝死以后,我就没有心情出外游玩,他知道我思念仲雍而且喜欢小孩子,再加上和睿儿甚是投缘,才会如此建议的。
只是这样又陷甄氏于何处境呢?
我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贴着他小声道:“谢夫君好意,但阿直觉得不妥。仲雍才出生两个月就早夭,阿直已经痛不欲生,更何况那么多年与睿儿相处下来的姐姐呢?虽然那不是生离死别,但同样身为母亲,将心比心,活生生拆散睿儿与姐姐,阿直于心不忍。”
“你呀——”他一定又觉得我太过为他人着想了。
“夫君——”之前好几次欲开口但都话到嘴边又咽下喉咙,这次顺着谈话内容,我顺水推舟地发问,“仲雍的凶手夫君可有眉目?”
抬头,对上他的眼,为何我在他的眼内看到了逃避的倾向?
脸上的暖意顿时凝固,子桓将我放下,双手按在我的肩头,带着商讨又无奈的口气:“阿直,这件事情就算了。。。”
“为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夫君不查了,这是为什么?”难以克制的冲动,我的嗓音也高了几分。
我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在他的料想内,他只是注视着我,什么都不说。
“你告诉我呀——”抓住他的袖口,“子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不顾仲雍了?”
闭眼摇头,看似决绝的神情,他是铁了心要放弃?
怎么会这样?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忙于公事,所以放慢了调查的速度,可是今日他冷不丁告诉我,让我不要追究,难道他从很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子桓是否已经知道是何人害了仲雍?除非受那个人的身份或者其他因素所限,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子桓为何会放弃!牵扯出那个人,会牵连出什么事情?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对吗?”保持冷静,语调平淡地可怕。
“为夫——不知!”他的目光瞥向一边,故意不看我,“为夫之前也查过,只不过线索断了,不是那么容易水落石出的。”
“你怕麻烦?”皱眉带着不信任,他什么时候忘记了丧子之痛?明明为了小仲雍的诞生而欣喜,为了小仲雍的早夭而落泪的父亲,此刻竟然像在述说与己无关痛痒的事一样,“仲雍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呀——”
袖口几乎被我扯断,子桓只是呆立原地,不躲也不藏:“为夫会尽量补偿,只是为夫不会给你结果,仲雍早夭,为夫也痛,但是事已至此,活着的人不应被逝者所累。放下心中的包袱,不要在沉浸在痛苦中了。。。”
狠命摇头不愿意相信这话是子桓说的:“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会帮孩子报仇的,如今凶手逍遥法外,仲雍死不瞑目,你怎么可以反悔?你是孩子的爹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手臂使劲摇晃,子桓的上身被带得轻微颤抖,但他只是神情无奈,不再回话。
我哭,我抗议,但他全然无视。
良久,放弃动摇他的想法,无力地垂落双臂,他已经是太子了,地位权利绰手可得,如果一切真如我猜想的,进一步追查凶手,一定会对他的权利以及地位带来威胁,也只有名利才会让向来无往不利的贵公子放弃我们母子。而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地位,有权有势的他若喜欢,多的是女人肯为他生孩子,区区一个仲雍算什么呢?他会儿孙满堂的,自然不在乎我这样一个卑微女人所出的儿子。早已死掉的子嗣怎么比得上现在握在手中的大权呢?
他是孩子的父亲,更是一个残酷手段超凡的野心家,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他能狠心放弃,但我做不到!
心中不再有任何期盼:“怀仲雍的时候,我就吃了不少苦,临盆的时候更是险些送了命,他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不是说能割舍就能割舍的。”下了决心,我边说边抬起左手取下戴在右手手腕的镯子。
曹丕原先没有太大变化的脸出现了不解:“阿直?”
是的,我答应过不再拿下镯子,但是他也答应过替仲雍讨回公道!是他毁约在先的!
“那时候,我是真的想留在你身边,做你背后的女人,伺候你,守着孩子——我真的想定下来了——”将镯子狠命摔在地上,目睹着原本象征着不变誓言的价值连城的宝物有整化作残片,享受着那刺耳又干脆的破裂声缓缓开口,心如死水,“既然你说得出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从此恩断义绝,有如此镯!”
未来魏文帝的脑中,永远只有自己,而我却傻傻地等了他那么多月,死心塌地地相信他同我一样痛苦感伤。
“阿直!”先是不知所措地凝视地上的碎片,随即缓过神来,男人一把拉住转身欲离去的我,霸道又大力地将我带进怀中。
“你放开我!”这个拥抱对我来说太过沉闷,急于挣脱却不得法。
“为夫不会放你走的。”我在坚持,他也在坚持。
“我让你放手!”什么“为夫”?你不配作我的丈夫,更不配当孩子的爹!
“对不起!”他的唇内吐出了歉意。
不需要道歉,从今以后我不靠你,我会留在府中凭借自己的力量查出真凶!
两人情绪都太过激动,谁都听不进谁的。
歇斯底里大叫的我一时脑袋空白,急于摆脱男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意念的趋势,手臂上扬拔下脑后的发钗想也没想就朝他后背靠左肩的部位扎去。
“唔!”男人闷哼一声,松开双臂退后一步,眼内写满因突如其来袭击而不解的惊诧。
“来人啊!阿直夫人刺伤了大公子!”我们的争吵引来了下人的围观,我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旁观者已不在少数!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大概还有两章左右就完结了,瓦会在下周将此文完结。这样开学的同学们就不用追了。
赐酒
身份低微的一介女流伤了曹府的大公子,妾刺伤了丈夫,女人伤了男人,曹操和卞夫人甚为震怒,但子桓只是以一句“忆子成狂”草草带过,曹操自然不是老糊涂,他的儿子宠我包庇我他不是不知道,不过如果连子桓都说了是家务事,那么两夫妻之间的问题他也不方便多问,谅在我死了儿子尚不到半年,他也不再追究。
我被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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