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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女配求欢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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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转过一个月亮门,温小婉才反应过来,她不能一走了之啊,那边温室花房里,还唱大戏呢。

“小喜子,”温小婉停下脚步后,小喜子连忙上前,“奴才参见温婉郡主。”其实他更想叫温小婉司公夫人的。

“起来吧,你一会儿找个小太监去花房温室,知会嘉妃娘娘一声,就说我乏了,就不等她了,先回去了,”

如遭雷劈之后,温小婉哪还有心情去瞧那群女人的嘴脸,她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聂谨言,她要把这份危险第一时间通知聂谨言的。

睿王龙麒之所以敢这么直白地与她讲了‘梦’这回事,应是断定她也是做过‘梦’的。

为了梦里可怕的现实,放弃了当初爬龙床的决定,而是转投了得势的宦官怀里,力求保命,而在睿王龙麒以皇后之位,向她许诺之后,她必然会有所心动,就是暂时不帮着睿王龙麒,也不会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告诉给别人的,更别说是告诉给聂谨言。

但是,睿王龙麒实在是太自信了,温小婉冷笑,老娘根本不是就地重生,老娘是外来人种,好不好?皇后什么的都弱爆了,远远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小喜子恭顺地一一应着,他能及时出现在九曲回廊那里,自然不是一种巧合,而是聂谨言故意按排的。

在温小婉随同着嘉妃黄沛莺进了皇后小薄氏按排的戏宴场所后,他就一直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守着。

眼瞧着温小婉一个人出来,连着之前带进去的阿满和阿园都没跟着,他在温小婉先走了一段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直到温小婉迷路,走进了九曲回廊,又遇到了睿王龙麒,他都是看得清楚的。只是没有听到温小婉和睿王龙麒说了些什么。

等他看到睿王龙麒一把拉住温小婉的手时,再也站不住了,他是得了聂谨言的严令,不许任何人欺辱温婉郡主的。

他虽然分不清楚睿王龙麒一把拉住温小婉的手,算不算是欺辱了温小婉,但他肯定这点绝对是欺辱了他家司公的。

是以,他才快步走了过去的。

“你们聂司公在哪儿?你带我过去,我急着要见他。”

温小婉看着是平静了,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聂谨言俨然成了她的主心骨,她必须快点见到聂谨言,喝了这碗定心的茶。

小喜子是聂谨言派过来的,自然知道聂谨言在哪里,他点头应着,前头带路。

他带着温小婉拐过月亮门的一条小路后,看到一排小太监,他随手拉了一名小太监,把温小婉之前吩咐他找人知会嘉妃娘娘的事,让这个小太监去做了。

等着那排小太监走远后,他向温小婉解释着,“那排小太监是咱们慎形司出来的,办事稳当,郡主放心。”

温小婉点点头,她现在哪还有心情想这个,她心乱如麻,一会儿想到睿王龙麒说的那个弥天大话,要是她一直躲着一直不应,会不会找人来把她杀了灭口,一会儿又想着她要如何和聂谨言解释这‘梦’以及她身份的事。

小喜子带着温小婉进了慎刑司,到了聂谨言的门口,小喜子正想着要与站在门口守门的小禄子说一声,让他里面通传一下。

温小婉哪里还能等得起,她现在是一分钟都觉得漫长了,她一把扒拉开站在门口的小禄子,更不理身后的小喜子,很有抓女干劲头地推开聂谨言房门的大门,抱着一肚子的委屈大步跑了进去。

聂谨言的房间,简单得一目了然,连个遮挡都没有,温小婉进来后,一眼就瞧到了站在房中央,正一脸讶然地看着她的聂谨言。

她的眼泪也不知怎么的,在见到聂谨言后,竟这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好像满心满腹的愁苦事,终于找到了泄洪点,一下子有了着落。

聂谨言没想到温小婉会在这时闯进来,他微拢了眉头,一眼就瞧到了温小婉难看的脸色,心口瞬间疼了起来。也顺便瞧见了跟在温小婉身后,门口一边一个,满脸要死似的小喜子和小禄子,已经双双跪在门槛边,哆嗦成一团了。

“聂谨言,我好想你,聂谨言,我好怕……”

温小婉没等聂谨言开口,已经满满地投怀送抱过去,紧紧地搂住站得笔直的聂谨言。

不说一把鼻涕一把泪,只说刚才还张口说想聂谨言的嘴,来不及闭合,一下子重重地吻到了聂谨言的腮边处,吞吮着那块微凉的肌肤了。

那抹红,从聂谨言被温小婉吻着的脸颊,漫延到整张脸,还有被衣服包裹着看不到的周身,顷刻如煮熟的大虾,红得惨不忍睹了。

☆、086人生情痴

聂谨言的房间门口;平时里;基本只有一个他贴身得用的小太监把门。

在聂谨言觉得,就算是有那么一天他倒台了,也没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闯慎刑司的大门后,来闯他的房间。

是以他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而等他意识到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时,他已经整体烧熟了。

温小婉如此奔放的投怀送抱;惊喜了聂谨言,也震惊了除了跪在门口处的小喜子和小禄子,还有屋里坐在墙角处的某人。

那人看到这样一幕;纯属意外。

除了偷听壁角;做高密度监视的有些人,谁也没有想到聂谨言和温小婉,会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毕竟聂谨言是宦官,而对食之所以叫对食,大体只是对着吃饭罢了。

温小婉带着紧张害怕以及激动的心情闯进来的,哪还能注意聂谨言的房间里,是不是有人,她在受了惊吓后,只想在聂谨言这里求治愈求安慰。

温小婉小猫似的扒着聂谨言的肩膀,不停地吻着聂谨言的腮边,连聂谨言高高的领子也一气扒开了。与其说温小婉这是吻,不如说温小婉这是又啃又吮。

温小婉如此火辣热情,聂谨言也不舍得推开她,但屋内……

聂谨言虽然一个眼神能谴退小喜子和小禄子,并让他们退出去的时候,关好门,但屋内贴壁角的那位显然不太好对付,而且那位还颇没有公益心,瞧着这样一幕,很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几乎要翘起二郎腿、喝茶嗑瓜子,边吃边看了。

聂谨言简直想要飞身过去戳瞎那个和他爹一个属性、惟恐天下不乱的混蛋了。

聂谨言忍不住轻咳一声——温小婉的手,已经要去扒他的衣服扣子以及腰间玉带了,这个时候,聂谨言的双耳尖,放只鸡蛋都能烤熟的。

听到聂谨言不住地咳嗽,温小婉上下齐手的激情被打扰了。

这不是聂谨言的风格啊,自从两个人从小刑村有了肌肤之亲,到如今,每当自己主动送上门,聂谨言都是照单签收,还会打包赠送,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也受了刺激不成?

温小婉这才下意识地去往旁边四处瞧去,只一眼就看到坐在没有窗户那道墙的阴暗墙角处,一脸似笑非笑、眼神百般玩味的靖王世子龙骏。

这人抛弃以往道骨仙风的模式,改走痞子路线,见着温小婉在火辣激情的投怀送抱后,终于注意到他并一眼望向他后,扯出一抹无赖的笑。

温小婉刚刚吻聂谨言时,额头上已经蹭下一排的刘流,这时垂在额前,就好像一排粗粗的黑线,囧里个囧。

温小婉一时受不了这么大刺激,竟在发现龙骏、龙骏还没有来得及与她打招呼时,她忽地眼前一黑,在聂谨言的怀里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的那一秒,温小婉顺嘴还不忘记诅咒偷看她上演激情戏的龙骏,“OO你个XX,咒你一辈子被人压。”

可惜能听懂她这句话的人,一个都没有。

其实被人偷抓到亲密镜头,温小婉不至于这么没有承受力的,主要还是之前受睿王的刺激比较大——怎么说呢,穿越和重生吧,总是有区别的。

比如她在书楼不小心穿越进婉儿小宫女的身体后,对原主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共鸣,也就对曾经在原著后期陷害过婉儿小宫女的嘉妃黄沛莺以及顺王龙啸,没有多少恨意,至多是提防了些。

那么睿王呢,他死得那么惨,他绝对不只是‘防备’两个字就能解决的。

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去,而她一定已经被睿王龙麒列入到了报复步骤中,最重要的那一步了。

——被看似天使,实际是恶魔的人,盯上的感觉,真心的不好受啊。

眼瞧着温小婉委顿在自己的怀里,聂谨言之前烧红的脸色,瞬间转成了苍白随后铁青,瞪着龙骏的眼睛,眼刀无数,像是可以剐了他似的。

龙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不应该啊,瞧着自己义妹刚才激情奔放、大胆超然的样子,怎么可能在看到自己之后就晕过去了呢?他有那么吓人吗?还是这丫头羞涩的情感,在豁然看到娘家人时,会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聂谨言杀死人的目光中,龙骏也不敢在从墙角那里偎着了,连忙起身去外面吩咐小太监,拿他的名贴去御医院叫太医过来。

聂谨言一把抱起晕沉沉的温小婉,直奔了床榻边,把温小婉平放到床榻上后,扯过了被子,给温小婉盖好。

躺在床里的温小婉,一点儿不像是晕过去的,反而像是睡着一样,纤细的睫毛垂落下一片阴影,平日里粉白的小脸,此时略显雪白,只是嘴唇没有什么血色,像张沾了水的宣纸,看得聂谨言一阵心疼。

聂谨言坐在床边,拉着温小婉的手,叫来了之前他派去暗里照顾保护温小婉的小喜子。

小喜子一进聂谨言的房间,扑通一声,直接就跪下了。

他这趟差事没办好,指不定惹了司公大人多大的气,挨罚是肯定的了,倒霉啊,回去以后一定扎个小人,把睿王千岁扎上一万遍,好不好的调戏他们司公大人的夫人做什么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小喜子膝行到聂谨言坐着的地方,重重地三个头磕下去,哭音都带出来,“司公大人……”

他的拉长请罪音,还没等完全喊出来呢,就被聂谨言冷冷地打断了,“说,发生什么事了?”

温小婉的性子有多乐观和坚强,他还能不知道吗?一般小事,可能让温小婉激动得投怀送抱不说,还就地晕倒吗?

聂谨言直觉是温小婉受了大欺负。

小喜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里,因为刚才的一串头磕下来,已经有些青肿渗血了。

对着聂谨言,小喜子不敢有半点隐瞒,温室花房里面的事,他不知道,只从他见着温小婉一个人从温室花房出来后,说到九曲回廊里,睿王龙麒对温小婉动了手脚。

聂谨言听到温小婉一个人从温室花房里走出来,就觉出不对来了,但这段他可以暂时忽略,他也不打算问温小婉,不是还有温小婉带过去的阿满阿园吗?

那都是他派到温小婉身边的,别说温室花房里的事,能一个字不漏地给他学出来,连哪位主子放个屁,都能指出是谁。

令聂谨言没有想到温小婉竟然会在九曲回廊那里碰到了睿王龙麒。睿王龙麒竟还敢拉住温小婉的手……,这就叫聂谨言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

那里跪着的小喜子,越说越不敢抬头,整个人都屈成了一个O型了,尤其是说到睿王龙麒拉住温小婉,意图对温小婉不轨时,汗如雨下。

他森森地感觉到,他们家坐在床上的司公大人,已经要怒到可以生吃人肉的地步了,好可怕啊好可怕。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着,“奴才离得远,没听清楚睿王千岁与温婉郡主说什么,奴才远远瞧着睿王千岁拉住温婉郡主的手,奴才就连忙走过去了。郡主好像很激动,一把推开了睿王千岁,还与睿王千岁争吵了起来,等奴才走到的时候,郡主已经往奴才这边来了……”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重点了。

聂谨言在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已经气得五脏俱焚、六腑崩血了。

之前去门外吩咐小太监的龙骏并没有走,如今在一边站着,装木头人呢。

在听完小喜子回禀的这番话后,龙骏微微皱眉,叹道:“难道我家妹妹小婉儿的晕倒,是因为受了拥有晋安国第一美男子称号的睿王龙麒的调戏,而导致的?这说出去有点不太服人啊。”

龙骏特意把口气加重到了‘晋安国第一美男子’几个字上,聂谨言如何不明白龙骏是什么意思。

这是晋安国,不,不只是晋安国,应该是整个天下,列架子等着被龙麒调戏的女孩子,怕是能排出几百里地去。

不只如此,睿王龙骏这人,因着皇太后薄氏的严加管束,自幼饱读诗书,通晓礼仪,绝非一般皇族纨绔。

说句大不敬、诛九族的话,皇太后薄氏是按着帝王的规格来培养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直到睿王龙麒十八岁,府里才只有一位自小侍候他的通房妾侍,还是薄太后从宫中几经挑选的。

皇太后薄氏宫里混半辈子的人,深知女色害人,绝不许他儿子胡乱沾染。

睿王龙麒在这方面也比较自制,自幼虽收到无数爱慕挑逗以及脉脉含情的闺阁眼儿媚,他都有礼有节地拒绝了,怎么会突然间在温小婉这里出了这么一招呢?

靖王世子龙骏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了,必有内在隐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聂谨言却不想那么多,他狠狠地咬着后牙,目光都绽成蓝绿色了,一波波地杀意,连着龙骏也不好在旁边继续念叨风凉话了——虽然他说的确实都是极有条理、极为正确的。

要不是温小婉没醒,聂谨言实在不敢离开,龙骏估计着聂谨言应该要飞奔去砍人家的手了。

就在室内的气氛低到冰点,呼吸都有些困难时,小禄子带着御医院的张老御医救世主般地降临了。

张老御医在御医院服务几十年了,宫里什么风浪没看过,人情势利最是清楚。

小禄子找到他的时候,给他看的是靖王世子龙骏的名贴,他并未如何的担心,背起医箱,慢悠悠地从御医院里走出来,任小禄子催了几次,也不见他快。

直到小禄子说是温婉郡主晕倒了,聂司公很着急时,张老御医才拿出二十公里世界冠军径走的速度,小跑地跟着小禄子往慎刑司这边快赶。

开始小禄子这么说时,张老御医还不怎么信,直到发现小禄子带的路,真是往慎刑司这边来的,才不由得不信了,老心肝吓得噗噗乱跳,又加快了速度,简直要有博尔特飞起来的感觉了。

难为他老人家今年已经六十有七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御医院吃御医院,果然保养得不错。

聂谨言一见御医来了,立刻从床边大踏步走过去,拉着张老御医边走边道:“还要麻烦张老大人,帮着好好瞧瞧,郡主她为何会忽然晕倒?”

聂谨言周身的杀气,很难在一瞬间收敛下去,要不是他死死拉着张老御医,张老御医想躲也躲不了,他已经吓遁了。

即使这样,张老御医勉强撑着走到床边时,寒冬天里,一身衣服硬是被汗湿出新版地图来了。

龙骏算是彻底看出来聂谨言在宫里的淫威如何了,怪不得自己那位皇弟堂兄,一定要策反聂谨言,确实助力多多。

张老太医稳了稳心跳,长吐长出了两口气,才抬起还是有些颤抖的手,隔着一张素帕,搭到温小婉的腕子上。

龙骏觉得他有必要把聂谨言往外拉一拉,要不聂谨言站在那里,张老御医的压力太大,怕是会影响诊脉的。

龙骏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没有聂谨言吩咐,还跪在那里如一滩死泥一样的小喜子,示意他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别看龙骏是靖王世子,皇子龙孙,但在小喜子面前说话可不抵着聂谨言管用。龙骏踢完他,小喜子连头都抬,继续跪着。

龙骏一噎,却也没有办法,他走上一步,去拉聂谨言。聂谨言纹丝不动,铁塔一般站在那里,表情像死了爹一样的凝重,他哪拉得动。

龙骏这回彻底噎住,一甩他那宽大的道袍袖子,转身自己坐回了之前他坐过的那个墙角处——他若也站在那里,估计着张老太医,也不用给温小婉诊脉了,张老太医自己都快交待了。

张老太医一边用袖子抹着额上的汗,一边诊了又诊,也不见他说些什么。

一旁的聂谨言连呼吸都渐渐有些抽紧了。生怕张老太医说出什么不测的话来,他会承受不住。

直到两刻钟过去,张老太医才松了手,聂谨言却连问都不敢张口问了。

“回聂司公,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在下给郡主开张安神的药方子,一会儿您让人小心熬了端来给郡主喝下,郡主安心休息几天,便会康复了。”

说什么受惊吓,在张老太医觉得,温婉郡主这明明就是……睡着了咩,看样子已经进入甜梦乡,会上周公了。

张老太医诊了足有三遍,才敢确定,说心里话,他给宫里的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们诊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小心过。

聂谨言的面色依然肃然,显然对张老太医下的这个结论不太满意。

只是受了些惊吓就能晕过去吗?他的婉儿可是随着他出生入死、大风大浪里,都没有吓晕的时候的。

“真的只是受了些惊吓吗?没有别的……”聂谨言不敢把不好的预想说出来,他怕他的防范不够严密,有人对温小婉下了毒手。

张老太医几乎要哭了,“真的没有了,司公大人若不放心,可以再请其他太医过来。”

张太医已经豁出去一张老脸不要了,向聂谨言力荐同僚。

张老太医的医术,聂谨言还是信得过的,人家都已经用医品担保了,他还能逼着什么呢。说了几句客气话,由小禄子代他送了出去。

小禄子深知聂谨言的心意,送张老太医出来的时候,特意往张老太医手里塞了小荷包。

谁知道张老太医平生第一次展示了,他在医德方面高贵的品格,打死也不肯收,还手快脚快地给小禄子写了方子抓了药,并委婉地表示,御医院里有一批中坚骨干、中流砥柱,正都是年富力强、医术正好的时候,下次慎刑司聂司公再有这事,请务必先请他们,而他……实在太老了。

弄得小禄子不停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手里这包药,想着要不要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他们司公。

张老太医走后,龙骏仍然坚/挺地坐在墙角的位置,继续讨人嫌着,直到聂谨言下逐客令。

龙骏不好再赖皮了,他原是想等着温小婉醒过来的,但瞧着聂谨言的模样,是绝不会允许他呆到那个时候的。

龙骏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飘飘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站住,说道:“聂谨言,你为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隐忍有谋,别犯着为了些小事,乱了大局。”

龙骏说完,抬腿迈过门槛,可他的身子,还没有完全走出去呢,就听到聂谨言说:“世子高抬在下了,在下半残之身,不知道什么是大局,婉儿是在下一生仅此的大事。”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或许,是对的吧,不是自己,谁又能与谁说得清楚。

龙骏没再多说,大步走了出去,奔了前面的乾清宫。

☆、087意想不到

龙骏走后;聂谨言坐到了温小婉的床边,拉着温小婉有些微凉的手,静静地看着温小婉出神。

温小婉睡得很安稳;偶尔会发出一声梦呓,也是在叫他的名字;他会极快地应声,温小婉就会安睡如初,嘴角还会轻轻地弯起;像是笑了。他也会跟着安心下来。

这丫头就似一只适应力极强的小香猪;拱在哪里;就能在哪里安窝;害怕就是害怕了;这害怕的阴影过去,又会没心没肺、欢天喜地了。

也幸好是这样的性格,才能和他在一起吧。

人人畏他如虎、视他如鬼时,这丫头偏偏觉得他哪里都好了,连着他忌讳的、在乎的那些,在这丫头的眼里,似乎都不算什么事。

这丫头每次提起毫不避讳,并不觉他少了块肉,就比别人少了些什么,扬着单纯有点傻的笑,明明不聪明,还要装作很伶俐的样子,偎在他的怀里撒娇打滚,带来一片无法言说的温暖如春。

自家里逢大难后,聂谨言从来不吃甜的,不是不爱吃,只是不敢吃。

这一味一旦沾染,想戒掉都难。温小婉如他,就如这味甜――早已经揉进了骨子,只能越浸越深,而没有一点可能拔除掉了。

张老太医的医术还是靠谱的,温小婉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因为睿王龙麒忽然的表白,受了些惊吓晕在聂谨言的怀里了,但随后她晕着晕着,也就没心没肺地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天,温小婉确实过得有点心力憔悴了。

早晨没有能如往常一般睡到日上三竿,严重打扰了她的作息规律,又被迫对着一堆的‘鲜花怒放’们,听了两大出别有用心的戏,以及一场专门用来挤兑她的‘黄梁梦’。

与之相比,风凉话什么的,她都可以忽略不计,反正,她也没有记清楚到底是谁说的。

本想出门透口气,连着贴身侍从都没有带,一个人出来,却夜道走得多遇到鬼,被个睿王龙麒好一顿惊吓。

梦个鸟啊梦,她只求这辈子都不要做梦了,任何梦都不要做,她现在听到‘梦’这个字就想吐。

只是温小婉没有想到,她做的梦没有让她吐了,却被聂谨言强着往她嘴里灌着的、苦掉渣的药,给弄吐了,连着整个人都呛醒了。

“聂谨言,你不爱我了,你趁着我晕过去,你就虐待我……”

刚醒了的温小婉,哭嚎着挣扎着,誓死与聂谨言手里端着的那碗漆黑漆黑的苦药做着斗争。

聂谨言没想到温小婉一醒来,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他愣了片刻,连忙把挣扎不休的温小婉搂在怀里,哄着道:“乖,这药一点不苦,我给你预备了蜜饯,你一口喝下去,含了蜜饯,不会苦的。”

聂谨言觉得他从来没有这般好的耐心,就是以前他难得抽出些时间,亲自教导他亲弟弟聂谨行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温言细语过――哪怕明知温小婉此时是有一点无理取闹以及胡搅蛮缠,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骗人,不苦才怪呢,我晕过去了,都能被它苦醒了,它还不够苦吗?”

温小婉紧紧地闭着嘴,打死不肯张口,她才不要喝那黑乎乎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一碗喝完,就地苦死过去。

聂谨言不知怎么哄才好,药不喝却是绝对不行的。这是原则,他如何再宠惯着温小婉,这点都不能通融。

他端起来药碗,自己猛喝了一大口,也不管温小婉如何震惊的眼神,他含着那口苦药,眉头都不皱一下,垂头下来,在温小婉还没有反应之时,板着温小婉的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聂谨言突发奇招,温小婉完全没有想到,一时应付不急,被聂谨言那颇具强迫性和侵略性的一吻,弄得药汁滚进嘴里胃里不说,连着眼泪都苦着呛出来。

温小婉更不愿意了,她本就一肚子委屈,原意想在聂谨言这里求安慰的,没想到聂谨言的屋子里,竟然会坐着个神棍龙骏。

这一惊一累一憋屈,气儿没倒匀,眼一翻昏了过去。想着她这一觉醒来,没有了别人,定要与聂谨言好好说说的,谁成想就是这碗苦掉渣的药在等她。

温小婉尽着她自己所有的本事,努力挣扎着,四肢乱蹬乱踹,在聂谨言的怀里,像孙猴子上身似的,一会儿功夫折腾出十八个跟头来。

聂谨言不管温小婉怎么折腾,任由温小婉那呼起来的四肢蹬踹在他的身,只双手用了力气,摁着温小婉的肩膀,板着温小婉的头,用这嘴对嘴的方式,硬是把一碗黑糊糊的药汤子,大半儿灌进了温小婉的嘴里。苦得温小婉整个舌头口都麻木了。

由于聂谨言的尽心尽力以及喂药方式的特殊,温小婉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在尘埃落定后,聂谨言的嘴终于舍得松开,并且往温小婉的嘴里塞了蜜饯。

温小婉含着蜜饯嚎啕出来,“呜呜……呜……聂谨言……你不……你不爱我了……,你个坏蛋……你对我太坏了……呜呜……”

聂谨言拿着空了的药碗,尴尬地站在床边,看着温小婉在床上扭来扭去,一会S型一会B型。

“吃了药才能好的快,你身体弱,不好忌病讳医的,这受的惊吓……”

聂谨言不说还好,一提到‘惊吓’,正在床上努力撒泼打滚的温小婉,立刻跳坐起来。

她一脸蛮不讲理相,嚷道:“你也知道我受了惊吓,我那惊吓要是喝这苦药好用,我拼了命找你做什么,聂谨言……”

小没良心的温小婉,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语气戛然而止,整张脸瞬间憋得赤橙红绿青蓝紫,双腮都鼓起来了。

尼妹啊,她实在不爽,只无理取闹了一回,聂谨言还没怎么地呢,老天爷就看出不公,要来惩罚她了。她这是作死的脚步咩?

聂谨言一时没能从温小婉的变化中反应过来,直到温小婉一边冲着他摆手,一边指着她自己的喉咙,“拍……拍……拍我……”

聂谨言这才意识到,温小婉是被他之前塞给温小婉的那粒蜜饯,给噎着了。

聂谨言连忙坐回到温小婉的身边,扶着温小婉,帮着拍温小婉的后背。

温小婉扒着床边,在聂谨言的帮助下,总算把那粒因她说话猛而卡在喉间的蜜饯吐了出来。她整个人却憋出一身汗来,重新摊在床上,终于不在折腾了。

聂谨言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脸懊恼,不敢去看温小婉,他这好心给温小婉塞蜜饯,却险些把温小婉卡死,这……这算什么事啊。

被憋出一身汗的温小婉,比刚醒起,一肚子的起床气算是撒干净了,吁出一口气叹出去,却叹得一下子的苦。

她想起聂谨言喂自己吃药的方式,嘴里定也是苦的。她双手撑着身体旁边两侧的床板,要坐起来。

挨着她的聂谨言意识到她要动,连忙探身过去,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听着这充满关心之情的温言细语,温小婉忍不住地弯动了眉眼,她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放在旁边的蜜饯罐子,张着口‘啊’了出来。

弄懂温小婉是还要吃蜜饯的,聂谨言的脸沉了下来,“不,不许再吃这个了,是我想的不周,没想到这东西会噎人,我这就着他们去冲碗蜂蜜水过来。”

聂谨言说着起身就走,温小婉也不装柔弱了,连忙从床上起来,拉住聂谨言的袖子,小小声地说道:“你走了,人家会怕的,刚才是我胡闹了,这回好好地吃,不会噎着的。”

聂谨言回头,就看到温小婉楚楚可怜地眨着大眼睛望着他,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他不忍离去了,又瞧瞧那蜜饯罐子,很是纠结。

“拿来吧,这回我嚼着吃。”

温小婉冲着聂谨言伸手,聂谨言就很难拒绝她了,犹豫着把蜜饯罐子,小心翼翼地递过去,眼神很是糟心。

温小婉抱着蜜饯罐子,示意聂谨言靠过来,他们一起偎在床头。

聂谨言搂着温小婉的腰,温小婉把头枕在聂谨言的胸口,侧着身子扒在聂谨言的身上,捏出一粒蜜饯先拿到聂谨言的嘴边,“相公,你吃,你也吃,你喂我的时候,也苦的。”

温小婉喂过来的东西,聂谨言怎么可能不吃,把温小婉喂给他的蜜饯抿进嘴里。一股浓浓的甜,漫在嘴里,迅速把原先在嘴里的苦,击退。

温小婉瞧着聂谨言吃了,她才跟着吃了一粒,吸取上次被噎着的经验,温小婉这次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聂谨言瞧着温小婉嚼得香,吃了嘴里这粒后,也随手又捏了一颗,“睡了这么久,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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