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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女配求欢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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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海终于扔了芝麻,开始捡西瓜了。温小婉的手心,却冒出一层的冷汗。

在嘉嫔娘娘轻轻一笑地挥手道:“即是别的宫都已经搜完了,永孝宫也没有什么可例外的,林公公请吧,赶着天亮前,您还能回去圣上面前复旨。”

嘉嫔并不知道温小婉卧房里发生的事。林长海是奉旨而来,她没有理由阻止,而且她觉得只要林长海的注意力,别在纠结温小婉是否私自出宫这件事上,她永孝宫里面,处处都是清清白白,不怕被搜的。

黄沛莺这句说完,温小婉心里大呼不好,求神拜佛都来不及把她的忐忑分解下去,只愿她屋里那个妖孽已经趁着他们这针锋相对时,化为尘埃,跑掉了。

但温小婉比谁都清楚事实,那丫的,一定还在——她的屋子除了正门和正窗,没有别的能跑的地方啊。

就在林长海下令‘搜’的时候,温小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永孝宫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对于温小婉来说,如蒙大赦的传喝,“圣旨道,嘉嫔娘娘接旨。”

温小婉耳尖地立刻听出来,那是与她有着深厚革命友情的战友小福子。

NND,聂谨言,你总算来了,快收了你的妖孽师弟吧,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温小婉不知道聂谨言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看着温小婉把林长海气得头顶冒青烟的模样,他很是欣赏,最最欣赏的还是温小婉周旋其间的底气——那是来源于对他的信任。

让他忽地觉得,他这趟永孝宫没有白来,他这趟圣旨没有白请。因着这人的底气,他做的这些总是有意义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章更完,因用的是存稿箱,我设置的时间分隔开了些,最后这一章,更得晚了些,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也谢谢大家一如继主的跟随,某鑫会继续努力的。

PS:推荐好友心蕊的作品《杀死玛丽苏》

☆、25作风规整

每个成功的奥特曼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挨打的小怪兽。对于聂谨言这个奥特曼来说,林长海就是那个时常挨打的小怪兽。

不提永孝宫这次,只说以往;每当林长海以为,他快要抓住聂谨言的把柄时,总能被聂谨言一拳打回原型;还要从头开始再次修炼。

其实永孝宫这一次;林长海并不知道永孝宫的事;与聂谨言有关系。

目前,依着林长海手上掌握的线索;他还想不到聂谨言那里。他只是觉得他布置在永孝宫这里的眼线消失了;永孝宫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不管永孝宫与哪一方有联系——只要不是他这里的;他都可以借题发挥,好好利用。

林长海没想到他这一利用,利还没有摸到,就被人家用上了。

小福子的一声传喝过后,聂谨言一身白色锦袍,负手身后,扯破这黎明前的黑暗,大步走来。

小福子双手托着金漆木盒,里面呈着晋安帝龙耀新下的圣旨,俯身垂腰紧紧跟在聂谨言后面。

“聂司公,”林长海这一声招呼里,尽含着不可思议,好像走夜路撞上鬼,有那么点可能又绝对不应该的意思。

聂谨言从容许多,他那双比正常人略显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林总管,本公是该对你说声夜安,还是说声早安呢?”

这话很是讽刺了。

林长海从昨天晚上忙到今天早上,确实有点昼夜不分,殚精竭虑的意思了。可惜成果不丰。刺客到现在没有搜到,还丢了一个探子。

林长海面色一晒,却马上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嘴,“聂司公说什么安,咱家这就是什么安了,不过……聂司公你也起得忒早了啊,还是和咱家一样,压根就没睡啊……”

聂谨言并不在乎林长海话里有话,他仍是一派面无表情的表情,淡淡道:“不及林总管有心,本公携圣旨而来,晚与早的,总是正当时候。”

林长海继续他的皮笑肉不笑,聂谨言这是说他总也赶不上时候呢。

好,他到要看看,他这次赶没赶上时候。

“聂司公说得对,咱家也觉得现在很是时候,咱家奉圣旨搜查各宫,这个时候刚好搜到永孝宫,聂司公你说,是咱家先搜呢,还是你先宣旨呢?”

林长海这点子手段,逼迫温小婉还凑合着用,到了聂谨言这里,根本不够看的。

聂谨言眉头一扬,很是宽容地说:“既然林总管先来,亦是奉旨搜查,那就等林总管搜完,本公再宣旨吧,如此这样……也安全些。”

聂谨言说得满不在乎,反到让林长海觉得有些无趣了。他摆摆手,示意刚才停下手的下属们,继续准备搜。

而温小婉在听到聂谨言让林长海继续搜时,却没有听到之前嘉嫔黄沛莺让林长海搜时的那个紧张劲了。

温小婉心里就有那个自信,哪怕聂谨言让林长海搜,林长海也搜不上的。

果然就如温小婉心里的那个自信一般,林长海这次还没有上次的时间宽裕。

上次他怎么说,还说出一句话来呢。这次他手刚挥完,永孝宫门口就传来一声,比刚才小福子宣喝圣旨的声音还要响亮的尖叫。

从永孝宫门口一路叫到永孝宫院里,“总管大人,总管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锦蓝小丫头没睡醒就被叫起,碍着林长海不敢吱声,本就压着一肚子的起床气,听到这老乌鸦似的叫唤,收紧秀气的眉头,上前一步,走到温小婉的身边,不爽地低声说:“这么一大早的,这是叫丧呢咩……”

锦蓝的话音还没落呢,真相就来了。

“你瞎叫唤什么啊?惊到了贵人,可怎么是好?”

哪怕林长海□手下的方式与聂谨言的不同,也实是不喜他的手下这么不稳重,在聂谨言面前跌了他的脸面。

于是,林长海那张驴脸拉得更长了,表情也更加难看,语气上更阴阳怪气了。

这个一路跑进来的穿青灰色布衣的小太监,在见到自己主子的脸快沉到胸脯子上面去了,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2B了,所以在跑到林长海身边时,他开始急转直下,竟要贴着林长海的耳朵咬起来。

当着聂谨言的面,林长海哪受得自己手下,做出这么没有礼仪这么鸡鸣狗盗的事。虽然背地里,他常做。

他没听清楚贴着他耳边的小太监咬得是什么话,只想着这个举动对他太不尊重,折损了他个人的风度,也太有失他平常□下属的水准。

忽然,他怒吼了一声,“有什么事,大大方方地说,依咱家和聂司公的交情,咱们还有什么需要瞒着聂司公的吗?”

这话说得……,聂谨言有点想吐,而他刚好瞧到温小婉那不厚道的丫头,在听完林长海的大声宣扬后,已经垂着头,无声地笑起来了。

那个正贴他耳边做小动作的小太监,哪受得了林长海的怒气,吓白了脸不说,直接竹筒倒豆子,十分听话地把咬耳朵的内容,大声喊了出来。

“回禀总管大人,刚刚在福华宫的侧门外发现了田三的尸体,田三的脖子被割断了,流了满地的血,身子都凉了。”

田三就是林长海按排在永孝宫这里的眼线,如今竟死在了福华宫的侧门外,林长海瞬间毛愣了。

“什么?走,随咱家去福华宫,”

什么风度、什么镇定,林长海都抛去爪哇国吹风了。他整个人陀螺一样转起来,带着人就冲向门口。

聂谨言还很好心地提醒一句,“林总管,永孝宫这里不搜了吗?你若不搜,我可就要宣圣旨了,再过一会儿,耽误了时辰,你我都担当不起。”

这时,林长海已经走上大门口的台阶了。他气得直磨牙,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说:“不用了,永孝宫这里有聂司公在,主子们的安全还能保证不了?刺客听到你聂司公的名头,也不敢留啊。”

说完他转身要走,脚跨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回身,笑得那叫一个猥琐,带着解恨的语气又补一句,“谁不知道你聂司公的绰号——鬼见愁啊!”

温小婉听到这三个字,刚垂下去的头,立刻扬了起来,直觉就要往聂谨言那边看,但她怕死的第六感关键时候救了她,她及时板住了扭脖子的冲动。

同时,她敏感的耳朵,也适时地听到了聂谨言握着的手,传来了咯嘣咯嘣,骨节松动的声音。

等林长海的人都走远了,温小婉迅速张罗着全宫的人,一起迎接圣旨。

这是他们永孝宫解冻以后,第一次接圣旨,全宫的人都热血沸腾,群情激愤啊。

尤其是嘉嫔黄沛莺,两个小宫女搀着她接旨,她都抑制不住兴奋地颤抖。

这是外时空来的温小婉,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被一个男人抛弃遗忘了那么久,伤心断肠的,只因这个男人肯再次施舍点宠爱,立刻就春光灿烂了——哪怕这个男人是一国君主的皇上。

这得多大的心啊,怪不得宫里的女人,多少都有点心态扭曲、精神失常。

温小婉溜号的功夫里,聂谨言已经宣完圣旨了。

聂谨言宣的圣旨,却没有亲自把圣旨递到嘉嫔的手里。他着小福子把圣旨递到嘉嫔的手里后,说:“恭喜嘉嫔娘娘,这可是份好差事啊。”

黄沛莺的心思是九转千回的,怎能不懂聂谨言的意思,连忙道:“劳聂司公跟着受累了,婉儿,你帮本宫招待聂司公,锦蓝你服侍本宫速速梳洗着装,我们五更头上赶去菩蒂殿,勿要误了吉时,辜负了圣上的信任。”

与婉儿招待聂谨言的差事相比,锦蓝去侍候嘉嫔娘娘,简直要乐起来了。

其实林长海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没有错的,聂谨言确实挺‘鬼见愁’的,何况人乎。

等着锦蓝带着两个小宫女,搀扶着黄沛莺回了主堂后,温小婉与永孝宫首领太监张公公,通了一下气,张公公带着其余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开始整宫收拾起来。

等着别人都活动走,院中只剩下聂谨言和她时。

温小婉这才笑嘻嘻地先给聂谨言福了一个礼,柔声说:“宫里忙乱着,也没有什么地方好招待聂司公的,不如请聂司公去奴婢那里坐一会儿,奴婢去张罗些早膳来,聂司公……也没吃呢吧!”

后面几个字,温小婉柔柔地打了一弯的同时,用眼神示意聂谨言后,把示意聂谨言的眼神瞟向她自己的屋子,然后袖子下面的手,慢慢探出来,做了一个划‘一’字形的手势。

聂谨言没三秒钟就反应过来,双眉差一点拧成个中国结,却一点没失态,还没忘记点头道:“呈婉儿姑姑的情了,本公先过去了。”

聂谨言大步奔了温小婉的屋子,温小婉则带着那边缩成鹌鹑状的厨娘和掌勺太监,直奔了厨房。

温小婉不管一会儿敬的是哪尊菩萨,给谁做亡灵超度的白事,她这里吃饭最大。

“你们两个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对食这事,几朝下来,哪宫哪殿没有,这不算什么,都是人之常情,”

温小婉一边指挥厨娘和掌勺太监快点起火准备早膳,一边拿出掌宫的身份模样安抚他们,“这事,我会替你们和主子说的,就算报备下来了,平日里,人多的时候多注意检点些,背地里,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别失了咱们永孝宫的脸面就行。”

两个人对着温小婉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温小婉不在意地摆摆手。

她就知道聂谨言不会把个没有缘由的掌厨掉来的,估计着这一对的‘女干情’早就有了。不可能这三天没到,就能凑一起去啊。

聂谨言那人,真是什么都知道,洞若观火啊。

说完该说的,温小婉开始因公就私了。

“帮我蒸碗鸡蛋羹吧,最近这胃总是不舒服。”

温小婉提的要求不算过份,厨娘和掌勺大厨连忙应着,迅速打起鸡蛋来。

“做得润滑些,”

聂谨言熬了一晚上的夜,天没亮又奔他们这里,很亏元气的。

虽然她自己也一晚没睡,还被莫绯漾那个妖孽折磨了半宿,但只要聂谨言能迅速把莫绯漾那个妖孽解决掉,她这一晚上流失的精气神,就都补回来了。

聂谨言进去温小婉的屋子时,莫绯漾还横躺在床上,以手撑着下额望着门口呢。

他似乎早就猜到进来的人会是聂谨言,一身雪白的懒肉都没有动一下,只有长长卷曲的眼睫,轻轻眨了眨,冲着聂谨言抛了一个粉艳艳的大媚眼,还贱兮兮地叫了一声,“师兄,别来无恙!”

聂谨言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十多年、将近二十年没见,这人怎么还是狗改不了□,一副青楼妓子还没从良的浪荡样。

“别来无恙谈不上,”聂谨言身子闪进来后,快速把门带好。

他一眼瞄到莫绯漾躺着的地方,愠怒地说道:“你能不能从床上给我滚下来,那是你躺的地方吗?”

莫绯漾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出来,好在这人开怀笑时,还懂得用内功控制一下,传不出屋外面去。

聂谨言的脸色,在莫绯漾的笑声中,更难看了。

“好了,师兄,你别气了,你我师兄弟近二十年没见面,见面你就吃醋,这多不好,要小师妹知道会伤心的。”

那朵绯云在笑完后,终于肯从床上移驾,飘身过来,还一手捞了一把椅子。

其中一个递给聂谨言,另一个他顺手就放到他站着的地方,坐了下去,像没有骨头似的,软软地倚在椅背上。

聂谨言接过椅子后,坐到了莫绯漾的对面,对于莫绯漾提的故人旧事一句没问,开门见山地说:“你来会我,到底何意?”

莫绯漾绝不会凭白出现在温小婉的屋子里的。

那天寿宴之上,自己出手确实露了马脚,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莫绯漾曾与他一起生活过五年,虽后来分开将近二十年,但人家都说三岁看到老,越小的时候流露的越是真性情。

莫绯漾杀那么多人,自己都没有出手,独在他奔去温小婉那里时,才出的手,莫绯漾应该已猜出些头绪了。

而那时,如果自己不出手,依着莫绯漾的性情,一定会挑了温小婉的脖子的。

像莫绯漾了解他一样,聂谨言也了解莫绯漾。

莫绯漾是前一刻还和你笑着,后一刻就能对你出手。把你杀了,你死不暝目,他还能吻你死瞪着他的那双眼睛的人。

“师兄聪明,绯漾也不和你兜圈子,师父让绯漾带话给你,当年的那件事,最好从勤王查起。”

聂谨言的眼睫垂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说:“劳师傅还惦记着谨言,只谨言如今废人之身,当年之事也已盖棺定论,实无心再查了。”

莫绯漾差点没叫聂谨言这句话气得噎到,吞了几口口水,才说出话来,“师兄,你这自欺欺人的话,骗骗别人还好,说给绯漾听,太笑话了吧。”

聂谨言纤长的手指从身侧,慢慢攀上膝盖,最后手掌整个覆盖住膝头,久久地沉默。

就在莫绯漾有些忍不住想要开口时,聂谨言才说:“你这次进宫,实在太冒险了,只敲山震虎,不觉得没什么意思吗?”

莫绯漾笑笑,无所谓地说:“那个软骨头连升都招了吧?没根的……”瞟了一眼聂谨言,吐了吐舌头说:“就是靠不住。”

聂谨言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最后却只轻叹一声,“你不用刺激我,我在这深宫之中也有二十年,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听过,其实细想想,说得也没错。我本来就是……”

莫绯漾急得阻止,“师兄,你……”

聂谨言一抬手,“别说了,趁着嘉嫔一会儿去菩蒂殿,我叫婉儿给你找身衣服,你易个容,跟着混出去吧。”

莫绯漾不甘心,还要再说,温小婉就是这个时候端着新出锅的鸡蛋羹进来的。

温小婉进来之前,是给过提示的。

她轻敲了门边两下,屋里的聂谨言和莫绯漾都听到了,也都知道是谁来了,所以,也就没当有人进来,还是保持着原坐姿、原表情。

温小婉一下子就被室内这副苦大仇深的气氛,冻结了脸上的嘻皮笑脸。

她板正了表情,端庄了起来,把鸡蛋羹放到桌子上,走到聂谨言的身边,只伸出一根指头,捅了捅聂谨言的肩膀,“聂谨言,吃饭了。”

温小婉原本是想叫聂谨言‘相公’的,后来想到莫绯漾就坐在那里。

她和聂谨言的关系好,莫绯漾肯定是知道的,但好到什么程度,她实在没有必要叫莫绯漾这个怪胎妖孽知道了。

她还没有傻到,在不安因素面前,秀恩爱呢。

“我不饿,你先去吃吧,”堵在心口厚重的东西一堆,聂谨言实在没有心情吃东西。

莫绯漾却迅速抛弃之前的□脸,活泼起来,“师兄你若不饿,我替你吃。”

聂谨言懒得理会他,不代表温小婉会把他当个屁放掉,温小婉‘嗷’一嗓子,“吃你个头!”

四个字完美全释温小婉这个人的本质属性。

被‘吃你个头’惊住的莫绯漾,竟好一会儿忘记自恋耍浪,直到聂谨言说:“婉儿,你去给他找身太监的衣服。”

温小婉区别对待、变脸速度极快,她应着聂谨言的同时,又把那碗鸡蛋羹端了过来,小声嘟囔着说:“你从昨天熬到今天,肯定没吃饭,一会儿还有的熬着,你先吃了,我这就去给他找。”

说完,还不忘记凶莫绯漾几眼,莫绯漾觉得自己很无辜。

聂谨言抬头看了温小婉一眼,就看到温小婉微微噘起的嘴,红艳艳的,明明未涂任何唇脂,却粉红如盛春的桃花,好看得直迷人眼。

聂谨言就情不自禁地点了头,还接过了温小婉递来的汤匙。

温小婉高兴了,“我去库房里看看,我记得上个月我们宫里有个老太监一脖子吊死了,他的衣物好像还在。”

莫绯漾的俏脸,整张垮了下来,“你就那么恨我啊,非要找死人的东西来。”换个别人,莫绯漾会觉得是开玩笑,但温小婉就不一样了。

温小婉冲他很欢快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活人的东西我没法要,我作风规整,冷不丁的朝人家张口,要太监的衣服,人家还以为我怎么地呢。”

莫绯漾私下以为,‘作风规整’这几个字,用来形容永孝宫门口的那两个大青花瓷盆栽,都比用来形容温小婉,更贴切。

如果连着温小婉都能算作风规整,那么他这种……也勉强能算得了吧。

眼瞧着温小婉要出去了,莫绯漾连忙向聂谨言求救,“师兄,咱们师兄弟一场,你忍心看我穿死人衣服吗?”

聂谨言正吃完第一口鸡蛋羹,他空置一天一夜的胃,得了不少缓解,真舒服了不少。

听莫绯漾问他,他眼皮都没抬,“我觉得婉儿的提议不错,也提醒了我,等混出了永孝宫,到了菩蒂殿那边,你可以扮成死人混出宫,我不吝啬送你一张席子。”

被提议扮做死人的莫绯漾,“……”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保证日更。留言,票票,打分啊,都砸来吧!

☆、26普渡众生

做为一只默默挨打;却还一直没有被打死的小怪兽,聂谨言有他的杀招;林长海自然也有他的应对之策。

在得知自己按插的眼线;死在福华宫侧门;林长海大惊之后虽然带着他的人;慌慌忙忙地撤离了;却也在离开永孝宫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眼线;远远地观望。

他到要看看聂谨言耍得什么花招,又来宣的是哪出圣旨。只不过,这次活着回来的眼线,最后带回来的结果;有点令他失望了。

聂谨言宣的圣旨挑不出半点毛病。

林长海是皇上身边的近人,皇上心里想的什么,他也能猜个七、八分出来。

超度亡灵这事,皇上是放在心上的,下这样的圣旨,又叫聂谨言协理,完全在情理之中。

永孝宫在他走后,全宫上下忙乱成一团,紧着收拾东西,准备赶往菩蒂殿,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但林长海在失落之余,就是觉得不太甘心,仍是觉得这事太合情合理,反而不那么对了。

他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思来想去,却一时间想不到从哪里下手才好。既不惊了聂谨言,又能抓到聂谨言的把柄。

菩蒂殿位于中宫靠西侧的位置,整个院落种满佛门名树,院中正殿供奉着一尊从西番进贡而来的千手千眼木制大佛,全身包括底座,皆由白色檀香木所制。全国仅此一份。

这尊千手手眼木制观音大佛,整体高二十六米,底座也有一米多宽,巍然坐在大殿之中,香火缭绕里,宝相庄严。

时过三更后,夜班上岗的那些个尼姑和僧人们,已经在殿内围坐,不间断地诵颂经文了。

这间原本是宫中最清静之处的大殿,从今天早晨开始,因着嘉嫔黄沛莺的携旨而来,清静不在。

嘉嫔娘娘为了显示她对佛祖虔诚的尊重,和对皇上一腔信任的感恩,竟然整整一个白天都跪在佛祖前面,诵经焚香,最后终于不出温小婉的所料,累晕过去了。

温小婉不是说什么,她家这位主子生就一副林黛玉的身子骨,还非要拿出薛宝钗的行事作风,就算软件支持,硬件也跟不上去啊。结果稍稍超荷负一点儿,主板就烧起来了。

根本不用装,累趴地的时候,白眼都快翻出来了,弄得温小婉十分糟心。

她不是心疼黄沛莺,她是担心自己在宫里这条路,还没有铺到头呢,路基就TMD因为太过豆腐渣,坍塌了。

不过嘉嫔也没有白白晕死过去,当晚,因着今天是初十五,本就应该按皇家惯例来菩蒂殿的晋安帝龙耀,比以往每次的初一、十五来得都早,并且来了之后,直奔了嘉嫔休息的偏殿而去。

一般有这种好事的时候,温小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地把这好差事,推给一直很有上进心的锦蓝小姑娘,她自己则退居二线。

这世间众生百态,众生有众所求,神佛无可阻挡,何况她这个凡人乎呢。她知人事、尽天命地非常愿意成人之美。

今晚比之昨晚明朗了不少,夜幕垂下时,天空之中,没有半分墨云,月光皎洁,清辉柔润,三更的夜幕,看起来也不显一点黑。

因着与锦蓝换岗,温小婉从可以休息的偏殿,换到了需要陪守尼姑和和尚的正殿来。

温小婉拿着手帕的手,摁在嘴边,掩着接连打出口的呵欠,困得似乎走路都能睡着了。

整整一白天,主子都累晕了,何况他们这些打下手的宫女太监们。

温小婉做为掌宫,在永孝宫首领太监张公公留守永孝宫看家的前提下,几乎一切事情都压到了她的头上。

她忙里忙外,张罗了一天。本想着晚上能睡个好觉,没想到皇上还驾临,她这个陪睡在嘉嫔黄沛莺侧房里的宫女,只好跟着让位出来了。

她之前想这次超渡亡灵里,暗藏着晋安帝龙耀生母的名头,龙耀怎么也得在十五当晚,去大殿里跪着诵几页佛经、掉几滴眼泪,意思意思呢。

真没想到啊……

温小婉一路走到大殿,想着尼姑和尚念经都低着头,没有人会注意她。她一会儿就找个殿角的地方,倚着墙角眯一晚,也没有人能发现得了。

说起来,温小婉对于菩蒂殿还是很亲切的。

这里,是她和聂谨言第一次相识的地方,去往芙蓉亭的那条小路,颇有纪念意义。可惜,她白天的时候,一直没有得空去一趟,这时想纪念也找不到怎么走了。

在正殿所座落的院子里,西北角处有一片松柏长青。绵长的月光,把这片树林拉出斜长折叠的影像,影绰斑驳,有些晃眼。

温小婉却还是在那一叠影像里,一眼瞄到一个瘦高的身影。

在那片树荫下,一身素白原是显眼的,却被月光轻抚,与周遭的墨色,完美地融合进一起了。

今儿一早,这人把他们送到菩蒂殿后,就一直没有出现。温小婉几次想找他,却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这人把没把他那个妖孽的师弟安全送出宫去?

温小婉去往殿前的步子,不由得改到那边去了。

温小婉走到聂谨言的身边,并没有说话,而是陪他站在了一处。顺着他的目光,往他看着的方向,望去。

温小婉怎么也没有想到,令聂谨言看得出神,久久不能动的地方,正是供奉着千手千眼观音佛的正殿大门,更准确地说是正殿大门上方悬着的那块匾。

金漆黑底地写着,普渡众生。

佛家里,佛经无数,谒语无数,禅意无数。没有哪些字、哪句话,能够全面地概况‘佛’到底是什么,而惟有‘普渡众生’这四字,最是无边无际——可生心魔,可降心魔,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聂谨言,”温小婉生怕聂谨言看时间长了,走火入魔,连忙推了他一把,“相公?”

聂谨言怔忡间,转过头来,“什么?”他紧皱在一起的双眉,中间印出一道竖线来。

他虽然失神地瞧着别处,但有人走向他这里,他是知道的。温小婉熟悉的气息,被他自动默认了,若是换个别人,还能近得他的身?才怪。

是以温小婉叫他的时候,并没有惊扰到他。

“没什么,”温小婉甩了甩手里的帕子,在聂谨言的眼前晃了晃,“死人送出去了吗?”

死人指谁,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被人听去都不怕的。

聂谨言点头,“送走了。”

“噢,”温小婉也点头应了,再想与聂谨言说些什么时候,聂谨言的目光,又落回到了那块匾处。

温小婉从来都不是那种,你无视我,我就能无视自己的人。聂谨言深沉着不理她,不代表着她也能跟着聂谨言的深沉走。

聂谨言不是看着‘普渡众生’四个字发呆吗?温小婉就往这四个字上面说。

“相公,你信佛吗?”

温小婉毫无女人样的站着,把那条拎了一天的手帕子别在了腰间。双手抱肩,很闲散地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像一只伸着懒腰的乖猫咪,却并不难看也不失雅,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写意来。

“信些,”聂谨言惜字如金,并不太愿意深说。

“我也信些,”温小婉撇撇嘴,“但不信普渡众生。”

聂谨言诧异,“为何?”目光也终于肯从那匾牌上移下来,落到温小婉的身上了。

“佛祖太忙了,众生太多了,怎么好都麻烦佛祖,佛祖也管不过来啊,所以啊,事在人为。”

就说她自己,莫明其妙跑到一本小说里,做了个当炮灰的女配,还不是得自找出路,指着佛祖……嗯,大约已经在菩蒂殿里做粪土了。

“而且,佛家修来世、渡轮回,咱们这一世还没活好呢,想什么来世那么远的事情,你说是吧?相公。”

温小婉松了抱肩的手,拉了拉聂谨言冰凉的指,聂谨言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却还是被温小婉攥住了,“比如你想把你弟弟从倌馆里弄出来,长远地指着佛祖还是有用的,但短暂的……你弟弟得有那个命,能活着等到佛祖听到你的祈祷的时候。”

温小婉这么说,却不信聂谨言真是因为不开杀戒而犹豫,而想普渡众生的。

聂谨言被温小婉拉着的手指,快速地颤抖了一下,惊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温小婉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不爽地说:“你那个师弟就是毁你不倦的,你告诉我,他到底对你按个什么心?他是不是不把我害到守寡,坚决不肯罢休。”

莫绯漾以刺客的身份,直愣愣地闯进来,有一半是在打聂谨言的主意,否则,也不会在发现她和聂谨言的关系后,跑自己这里,说一堆有的没的。

聂谨言弟弟的事,温小婉相信聂谨言一定知道。

依着聂谨言的势力,不可能在触爪所及之处,不去寻找亲生弟弟的下落,而聂谨言的弟弟聂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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