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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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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嗟呀一片,赤花宫远在北方,如今一出手就盖住了中原各家,也不由得不让人另眼相看了。
“赤花宫主太客气了,安夕多谢厚意。”安夕微欠身。
“琅琊炼庄古道基送青风剑十把、落雪剑十把、问情剑十把。”未等赤花归位,一人从赤花的下首位置走出,刚才赤花越过了他,他还没有献礼。
青风、落雪、问情,皆为女子用剑,女子用剑的锻造要求极讲究,一要分量轻,但不能太轻;二要刃口好,三要长度适中;琅琊庄,本是天下兵器冶炼的地方,特为博情宫女子炼制的宝剑想来也是极其宝贵的了。
古道基——
头顶白色方巾,一条朴素的墨色头绳扎住发髻,面色微黑,国字方脸,声音中沉,怎么看怎么不像坏人啊?
锦书偷眼看着流行云,见他双目蕴上了极深刻的仇恨,本来抚在膝上的手紧紧的攥成两个拳头,关节泛白。双唇紧闭,匕首一样的目光投向古道基。
看来,人不可貌相,面相这么儒雅的一个人怎么就成流行云的仇人了呢?哎——复杂啊复杂!
唱贺礼的已经全部唱完,唯独只剩下了锦书他们这一桌没人出去献礼,他们又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任谁也看的见,他们还没出贺礼!
锦书赶紧偷塞给流行云一张纸,“行云师傅,该我们献礼了,快去!”
流行云无奈,只得走出自己的位置,学别人样上前唱礼。
“墨门流行云携弟子丘锦书献——”流行云瞪大了眼睛,再看那纸上数字没有错——硬着头皮念下去“黄金一两。”
第九十六章 剑拔弩张
丘锦书的名头比流行云的名头大的多,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官府中人都知道丘锦书和锦绣书局,地方纳税上银的大户哪个父母官的心里不是门清啊!而最重要的一点还有,丘锦书是个女人,这早就在风烈国里传开了,但凡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所耳闻!如今,堂堂锦绣书局的当家就献出了一两银子作贺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流行云此语一出,当众哗然。
已经安坐在自己位置的赤花和古道基不知道锦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个人死盯住对面的几人。
锦书卖的什么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看赤花送了那么多稀罕东西,把全体贺喜的人都比了下去,心里生气,可是又不能和赤花比礼物的贵重,那就干脆来一个比心意好了——俗话不是说的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安夕和锦书,曾经是要好的姐妹,如今贺喜来又何必整的那么俗气,只要表露心意就行了。再说,礼越重或者说明人的心机也越重,谁知道送礼之人背后都打了什么算盘呢?
锦书打的什么主意?她就是要故意惹人注意。
安夕欲站起给流行云还礼,才起了半个身子又忽然坐下去了,她知道于礼不合。如果因为流行云是自己的老师她就如此礼遇,甚至都完全不顾那很招人非议的一两金,那倩宫主这些日子对她的授意就全白费了。她的老师她可以放在心里,但世上人并不知有这个老师,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要学会藐视一切的胸襟和胆量。
“丘掌柜的好大的手笔,锦绣书局生意兴隆,大约就是丘掌柜如此经营的结果吧?”倩宫主,面带讥讽。“若只是墨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一两金还请墨笔书生带回去自己花吧!”
底下有人暗笑。
流行云被当众为难,心里却猜不透锦书为何突然出此一招,只得自己揣摩回应:“夕宫主、倩宫主,流行云还有下情。”他抬头,目光直视着安夕。“锦书是我徒弟,但一月前她受了奸人所害,中了一种幻药,名叫‘极幻’,现在神智不清,不辨是非。经人指点,我们方知博情宫中有这种幻药的解药,这才一路赶来,不想正逢新宫主即位,我们来的仓促不曾备礼。但,锦书与夕宫主情同姐妹,相信夕宫主也不会以礼单论人情吧?”
听完流行云这话,锦书在心里叫好,不愧是行云师傅,太理解我的心思,就是要说出这番话来才对,看看安夕怎么说。
流行云停顿片刻,又接下去。“当然,锦书是锦绣书局的当家,她也并不是吝啬守财的人,若是博情宫能使她恢复神智,流行云担保她必会重新奉礼,以示诚心。”
这下大家听明白了,原来那丘锦书中了幻药,神志不清,所以才来博情宫求解药的,匆忙之间也没有备什么礼物,这就有情可原了。
仿佛为了印证,锦书忽然跳到桌子上,站起身,脸朝殿外嘿嘿傻笑,身后站着的几个男人赶紧把她拖下桌子,按在椅子上。
安夕听完流行云的话,明显吃惊不小,面有忧色的看看锦书,又看看流行云,再看看立在自己下首的倩宫主,“本宫知道了,解药之事我稍候再详细了解。”
“夕宫主,赤花有事要讲!”
“赤花宫主何事?”
“丘锦书,与我赤花宫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今天既是在博情宫这里相遇,宫主就作个见证,若是她得了解药,需跟赤花了解了恩怨再走!”
“啊?!”安夕吃惊,“不知赤花宫主所说的恩怨是何等恩怨,若是并无深仇大恨,赤花宫主就别跟江湖小辈一般见识了。”安夕说这几句话极有分量,涵聚了一宫之主的威严和气魄。
“赤花知道宫主与丘锦书有姐妹情意,赤花只要丘锦书随我走一趟赤花宫,至于恩怨大小,自有我们二人解决。”赤花当然不肯让步。
“既如此,不如这样吧,就请赤花宫和丘锦书留在这里,我们再作商量。其余客人随宫内执事到朋来殿用餐,餐后安夕送诸位回程。”
“琅琊庄古道基不能走——”流行云大叫。
古道基浓眉一凛,“我当然不走,琅琊庄和墨笔书生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消除些误会。”
正要退出大殿的客人听的琅琊庄又与墨门有了瓜葛,大部分江湖中人都好奇的留下来准备了解一二。
有一部分官府的人觉得这是江湖恩怨纠纷,与自己并无牵扯,便在执事官的引领下去朋来殿了,饭毕准备回程。
“古庄主以为是误会,可流行云却认为是一段血仇!”流行云退到座位,回身从黑子的腰上抽出流萤剑。“庄主大约还认识这把流萤剑吧?”
古道基看见那剑,倒吸一口凉气,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黑子。“你——你是何人?”
“怎么?古庄主没想到吧,当年斩草并未除根,今日便是你的报应——”流行云的声音高亢激昂,声声发自丹田。
古道基瞬间恢复了平静,“墨笔书生说的奇怪,什么斩草什么除根的,我不大明白。”
“无耻小人!你敢说你的琅琊庄的前身不是炼剑山庄,你敢说不是你用计图谋了炼剑山庄?”
江湖中一些资深的老剑客们听出些眉目来了,炼剑山庄确实是琅琊炼庄的前身,当时山庄庄主名叫唐成启。唐庄主古道热肠、剑术高超,江湖地位颇高。后来,听说唐庄主误食了一种丹药,人因此痴傻而死,当时,所有大门派还专门派人到炼剑山庄吊唁。
后来,炼剑山庄暂由唐成启的结拜兄弟古道基掌管,据说唐夫人当时身怀六甲,古道基承诺为完成大哥的夙愿,他一定好生打理山庄,等夫人产下男娃,他就将山庄完璧归赵。
可是,不幸的是,后来唐夫人难产,母子双亡。古道基厚葬了唐夫人,之后,炼剑山庄改名琅琊炼庄,其名气日盛。
说起这些,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冷面和廿朝安他们都不清楚这些江湖往事,但是,流行云的年纪并不大,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若说是古巨基图谋了炼剑山庄也要有证据才行。
“流行云,我念你是墨门弟子,我敬重墨门道长丘一才容忍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如今你肆意诽谤污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唐兄待我恩重如山,我敬嫂夫人如母,说什么图谋?”古道基声色俱历。
“恩重如山?!敬嫂如母?!你——”流行云气的话不成句。“那你见了流萤剑心虚什么?胆颤什么?成直——”流行云喊。
黑子踏前一步,与流行云站在一起,“今日,要为你的父母报仇雪恨。”
此话一出,众人在猜测:黑子莫不就是当年炼剑山庄庄主唐成启之子?这可是有的热闹了。
“无凭无据,血口喷人!”古巨基面对二人亮开的宝剑,依然面不改色。
“你要证据是吗?小老儿这里有证据!”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一个老人轻飘飘落在安夕的殿前。
第九十七章 证据
待那老人站定,先上前给安夕贺喜:“小老儿给夕宫主贺喜来迟了,不过,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博情宫今日可热闹的紧了。”
只见那老人白须白发,驼背弓腰,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烟袋锅,锦书一看,这个老人不就是在琅琊庄前给自己治病的那位老者吗?
下边很多人开始骚动,有认出老人的江湖中人出声叫道:“这是江湖第一神医千佛手,原来他还活着!”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头就是神医千佛手!流行云朝着老人鞠了一躬,“老人家说有证据,可是当真?”
“娃娃,我可不学那道貌岸然的人,扯谎半辈子都不脸红一次——”老人把烟袋锅子别到后腰上,将随身带着的一把木匣拿出。他开启机关,木匣盖子自动弹开,里面是一把长剑。一用力,银光一闪,寒气逼人。
“巨阙剑!”江湖中人对于兵器都有着十分的钟爱,这宝剑一亮相,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已看出这把宝剑就是巨阙剑。
“巨阙,乃是炼剑山庄的镇庄之宝,为炼制此剑,唐庄主耗费了十五年心血,其心爱程度可想而知,唐庄主便是死也不会将此剑交与他人之手。这把巨阙剑,当年古庄主曾承诺说要与唐庄主作陪葬的,可为何如今还好端端的呆在琅琊庄的密室里?”老人晃了晃那把巨阙,问道。
“你——你如何盗了我庄内之物?”古道基见巨阙剑都被人偷拿了出来,气的脸色发白。
“偷盗?!小老儿可不敢当啊——倒是古庄主的手段比偷盗高明多了。”那老人说着,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件丝绢,是一个尚未绣完的绢绣。老人扬了扬手中的绢,“这丝绢上有唐夫人亲绣的两个红字:杀——古!这副绢绣本是唐夫人送给自己的儿子的,哪知被唐庄主得到了,只是当年你派去追杀小公子的刺客并未告诉你,那孩子没有被杀死,而是被人救走了。那些杀手只捡了这块丝绢给你作信物,你就信了。小老儿想,古庄主爱慕唐夫人多年,如若不是夫人生下孩子后一心求死,庄主又怎么会将唐夫人这这唯一的一件遗留之物视若珍宝,可笑的是,这丝绢上边还绣着她对你的仇恨——‘杀古’,多模可笑啊……”老人怆然长笑。
古道基看见突然出现在千佛手手中的绢绣突然间失去理智,“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怎样?她不爱我,不爱我就去死吧——”
“古道基,你承认就好,你看好了,这位就是唐庄主的公子——唐直!唐庄主给其夫人锻造的流萤剑始终配在他身上,这就是证据。而你,用‘极幻’夺取了唐庄主的心智,然后杀了他,随后又霸占了唐夫人,夺取了巨阙剑。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欠了帐都是要还的。小老儿多年来隐居在琅琊庄外,就是为了找到你害人的证据,苍天不负我的苦心,终于被我找到了——并且,我还看到了唐庄主有后。古道基,你说这是不苍天有眼啊?”
“千佛手,我和唐成启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古道基阴沉着脸,恨恨道。
“跟我是没关系,不过,当年唐老弟他中了幻药后,趁着短暂的清醒用信鸽送信给我,说他若有不幸,乃是你所为,要我想办法保住他的妻儿,并揭开事情的真相。我曾经欠过唐老弟一个很大的人情,他临死之前的嘱托,我怎能不管。”千佛手垂头,默然片刻,环视周围:
“不知流公子与唐庄主是何关系?”老人忽然问流行云。
“唐夫人——便是我的姐姐。”流行云压抑着的嗓音透出哽咽。
原来,流行云是成直的小舅舅,原来成直是炼剑山庄的少庄主,原来,琅琊庄与他们是有着这样的刻骨仇恨。锦书终于明白了。明白是明白了,她同时也知道,这甥舅二人根本早就已经相认了,却把她严严实实的蒙在鼓里。
父亲曾说,他是无意中救下了被杀手追杀的一个孩子,当时那孩子才出世不久,被一妇人抱着,遭到三名杀手的围追。
父亲救了二人,那妇人当时重伤倒地,却坚持要父亲把孩子和剑带走。可是,当时,父亲还抱着不到一岁的自己,为了方便行事,父亲就把那孩子暂时寄养在了一处山野人家,直到他四岁时才把他带回山谷。
那小孩子就是成直。
这个古道基,真是个人面兽心之人,比赤花还可恶。
形势突如其来的变化着,赤花宫要拿锦书,流行云要杀古道基,千佛手自然与锦书他们一伙,而面对同样的敌人,赤花和古道基联盟也是肯定的。
一时间,大殿之上风起云涌。只是,在博情宫的地盘,又是新宫主登基的喜日子,谁也不能当着东家的面造次。
锦书在心里揣摩,关键是要看博情宫到底是什么立场了,如果只是安夕,锦书心里就不那么担心,可是,现在还有那个倩宫主,安夕也还要尊重她的意见。新旧交替之际,权力并没有完全移交。
“夕宫主,倩宫主,‘极幻’的解药可否现在就拿给我们?”流行云镇静下来。
安夕已经被刚才这一番的唇舌大战震动,听流行云忽然提到解药,忙问前边的倩:“倩,我们可是有那种解药吗?”
“有是不错,可是——也不是谁要就能给的。”倩一副高傲的神态。
“你,要多少银子?”假面阴语。
“银子,呵呵——”女人冷笑,“我们多的是!”
“倩——”安夕觉得倩太过分,脸色也沉下来“救人危难乃是江湖人的本分,难道我们见危不扶吗?”
新宫主的面子,女人还是要顾及,在这么多江湖人面前,她也不能摆老一辈的资格。“宫主,我的意思是,他们三方现在有很深的纠葛,此刻我们若是把解药给丘锦书,是不是就说明我们博情宫是帮向墨门和锦绣书局的——请宫主三思。”
思你个头,锦书狠狠的咒骂着那个女人,她那一说,明显是逼安夕要保持中立的立场了,就是说,博情宫要保持坐山观虎斗,若是丘锦书有命打的赢那就有解药吃,若是短命的话,她们就连解药也省了。
安夕知道,倩的话说的是有道理的,在全体江湖人的注目下,对于这种仇怨纠纷,除了双方各自找来的帮手和至亲挚友,任何第三方势力最好是保持中立,所以博情宫是绝对不能有偏袒的。锦书在来此之前是一个弱智之人,若是在博情宫被救,恢复了对敌的功力,那就是博情宫帮助墨门增添了一份抗敌的力量——这便是偏袒!
此一时彼一时,这里不是古云,她不仅是安夕,更是江湖上赫赫一方的博情宫宫主。姐妹之情要让位于江湖规矩,而在她刚刚掌位的第一天,更是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否则,后果——不仅就不仅是她个人的惩罚。
接下来赤花、古道基对流行云、黑子、绝世三公子、千佛手,就要当众见输赢了。
番外 流行云:姐弟情深
没有姐姐就没有长大成人的流行云;没有姐姐,就没有武功高绝的墨笔书生;没有姐姐的死,就没有流行云这一腔刻骨铭心的仇恨。
往事一点一滴,在流行云迷蒙起水雾的眼中逐渐浓缩成晶莹的一滴水珠——滚落,姐弟相依的那种幸福,随着姐姐身死的噩耗摔碎,眨眼就碎成无数的玻璃渣,扎着他一颗鲜活的心鲜血淋漓。
三岁:
破窑洞里,光线昏黄。
流莹莹身边的小笸箩里放着一打上好的绣花布,她正在一针一线的往那布上绣着各种花草鱼虫。
光线不好,她努力的沿着针脚走着线,一边不时回头看一眼土床上熟睡的弟弟。
时间就这样默默的点点流失。绣花的活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姐姐,你怎么天天要绣这些东西,你不要绣了,咱们出去玩会吧——”流行云无聊的揪着姐姐的衣襟,强烈的想让姐姐陪他玩。
“行云听话,姐姐绣完这些,拿去给张老爷的姨太太们,才能换银子,我们才有饭吃。”流莹莹看着弟弟,手放在他头顶上摩挲了一下,“行云自己到门外玩一会吧。”
四岁:
年仅十二岁的流莹莹带着四岁的弟弟,背着一个大包袱,离开了自家的破窑洞。
“姐姐,我们去哪里?”流行云问。
“不知道,哪里好就去哪里!”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家?是不是那个张老爷要欺负你?”小小的男子汉的心里突然的产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姐姐,你别怕,我以后学武功,谁也不敢欺负你。”
古云郡,郡侯府。
“姐姐,我不想离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面对着那位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仙风道骨的老者,发誓要好好学武功的流行云突然退缩。
“……”流莹莹拿起身旁的一把剪刀,“刷”的一下剪掉了自己的一绺发,用一块布包好,一句话不说,使劲塞进流行云的手里。“道长,带他走吧——”
将弟弟推到门外,流莹莹的泪水夺眶而出。自己在郡侯家当了丫鬟,虽说郡侯是好人,不会计较,可她怎么能再带一个幼小的孩子在这里白吃饭呢?
既然来郡侯府做客的丘一道长看中了他,那就是他的造化,她还有什么不舍得不放心的。抹了抹眼角,她重新打开门,弟弟小小的背影跟在那道长身后,消失在了郡侯府的大门外。
十二年之后。
流行云回到古云郡侯府,却被意外告知姐姐已经不在郡侯府了,而且去向不明。十六岁的少年当即和玄极子郡侯翻了脸。
姐姐给他去过信,明明说在郡侯府很开心,还暗示说她要和郡侯成亲了,字里行间都洋溢着找到归宿的喜悦,怎么,却一下子就不知去向了?!
玄极子痛苦、无奈的那些解释的言辞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重回到师傅身边的他整天魂不守舍。
直到后来,他又接到了姐姐的信,说自己现在已经嫁给了练剑山庄的唐庄主,说她过的很好,夫君待她也很好,让他放心。
她还说,她会在年底给他生一个小外甥,想到姐姐孕育的一个新的小生命即将诞生,流行云万分激动,拿着那封信对着师傅念了一遍又一遍。
他征得师傅的同意后,决定要在年底去一趟练剑山庄,去看望姐姐和还未谋面的姐夫。
然而,就在三个月后,姐姐忽又捎来一封信,让他十日内务必赶往练剑山庄北面五十里的八仙亭,务必等到一个怀抱婴孩的妇人,然后带她们速速离开。那个婴孩就是他才出生的小外甥。
流行云一刻不再耽搁,给师傅留了张字条,就奔往练剑山庄的方向去了,他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姐姐虽然没在信上说明,可是,刚出生的孩子就要让他带走,这绝不是寻常的事情!
心急如焚,一路不停不歇的赶路,终于赶在第八天到了八仙亭。
然而,即使他提前到了两天,也还是晚了。
八仙亭外已是血渍斑斑,透着一片打斗过后的狼藉。
一个昏倒在地的妇人被他救醒,当得知他就是前来接孩子的人后,妇人痛哭失声。“那畜生连刚刚生产完的夫人也不放过,夫人怕是——表少爷,小少爷被人救走了,那帮狗奴才认钱不认人,当初老爷何曾亏待了他们——”
妇人姓钟,是练剑山庄多年的管家。
流行云红了眼,拿起宝剑就要冲向庄内报仇,被妇人死死拉住。“表少爷,你不要去送死啊——那古道基人面兽心,心狠手辣,你断不是他的对手。夫人说,为了确保你和小少爷的安全,让你们前去古云投奔玄极子郡侯。夫人还说,郡侯念在当年情意,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们。要报仇血恨,一定要忍住这口气呀!还有,小少爷现在还不知人在何方,以后还要表少爷多方寻找打探,这样,夫人才能瞑目。”
八仙亭上,流行云和钟婶面对面熬过了五天。
眼看着人来人往的送葬人群,眼见着白幡招展的山庄,耳听着唢呐琴弦的安魂曲,流行云始终一语不发。
五天之内,仇恨已经疯狂的掠夺走了他体内的一切,仇恨的力量冲垮了所有他对人世间温情的向往。
此后,心门紧闭,此后,仇恨满胸。
还要什么证据,还要什么说明,根本就不用去找。一个活生生的疼爱着自己的姐姐就在古道基主掌练剑山庄之后不久逝世,这难道还用证据吗?
姐姐为什么要自己投靠玄极子?当年的情意?什么样的情意?
玄极子和姐姐,为什么最后没有成亲?
如果当初是他和姐姐成亲,姐姐就不会发生这种不幸,可是姐姐还让自己去找他?
那好——他就去看看,这个玄极子到底是不是曾经负了姐姐?
古云郡,又是十年。
当每一次寻仇都被古道基击败后,师傅给了他墨门传世之宝——墨如意,传授了他修炼墨门功夫的最高心法,并说他若能找到得意弟子,修成墨练行云,击败对手才有胜算。
此后,他的目标就是墨练行云。
五天是他的徒弟,是他报仇的棋子;
锦儿是他的徒弟,也是他报仇的棋子;
如今,面对仇人,片刻的激动后,流行云反倒真正的平静下来了。
姐姐,今天,弟弟就会为你报仇了,你能含笑九泉了吗?
你的儿子——我的小外甥,他叫成直,我四年前就找到他了,你看见了吗?
泪,再一次无声滴落。
第九十八章 混战
博情宫大殿外,赤花宫的绿、蓝、白、黑四色死士已经亮开兵刃,赤花、古道基站在二十八名死士的身后,将流行云、黑子、冷罗煞、晚秋蝉,廿朝安和千佛手围在中间。
锦书乖乖的站在一边。
安夕和倩在外围站着,而更多的观战的人们则站的更远,把中间空旷的场地留了出来。
“今日之战,由我博情宫作中证,双方死伤概不追究,在我门内不得有异议。”倩高声宣布,
声音冷而尖锐。
七名绿衣死士率先发动攻击,七把长剑在空中并成一个圆弧,剑气森森,朝着立在当地的六人突袭。
六人丝毫不惧,各自摆开兵刃招架。
绿衣一动,蓝、白、黑纷纷出手,二十八柄长剑,剑剑封喉,漫天银光,犹如撒下了一道剑网。这次,赤花宫所剩的二十八名四色死士全部出动,赤花势在必得。
这是一场凶险异常的比斗,双方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是你死便是他死,哪里有第二条路?什么公开比斗,也只是说说好听的漂亮话。流行云的墨如意灌注着他的仇恨,黑子的流萤剑凝结着父母的屈冤,仇人在眼前,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二人同一个目标攻向古道基,甚至完全忽略掉那随时可能砍向自己身上的长剑。
激烈的生死搏击,刀光剑影下,已经不断有人受伤,无论是赤花宫还是锦书他们这边,眨眼之下每个人都挂了伤。
锦书在旁边观战,心里是干着急,赤花也没有参战,他站在外围,在古道基被流行云逼入战局之后他也没有动,锦书是她的目标,他得时时刻刻的看住她,尽管她如今被‘极幻’封住了心智,可他还是不放心。
锦书知道,她不能动,否则这场戏就白演了,她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确定,装也要装下去。瞟一眼赤花,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这个男人,是父亲的领导呢——想象不出来,父亲在这样的人手下,怎么工作?
稍微走了走神,战局已经有了变化,赤花宫这边占着人数的绝对优势,流行云他们明显的占了劣势。几个人身边都是险象环生。
流行云以墨练行云将围攻自己的七名蓝衣击伤在地,可随后三名白衣的长剑从三个位置直插过来,流行云只得一纵数尺,躲开三把长剑;那三名白衣早已料到流行云会如此,长剑蛇一样弯曲向左,突袭正在全力对付两名黑衣的廿朝安。
眼见一把剑的剑尖已经没入了廿朝安的肩头,距离廿朝安两尺远的晚秋蝉突然扬手,几颗彩石叮当将长剑打偏,廿朝安肩头中剑,险险躲过这一击。
肩上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衫,然而,根本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喘气时间,那手中挥舞的竹扇再一次格开对手,此刻,他明白在为谁而战,即使已经千疮百孔也不能放弃。
千佛手老人的一根烟袋锅极其灵活的护住自己的身体要害,每一次的出击都能准确无误的重伤对手。
锦书的视线挪向黑子,目光之下,心中大痛,少年人头上的发髻已被剑削开,披散开了一头黑发,双目因为仇恨和激斗而赤红如血,浑身上下已有了多处伤痕,如若不是冷面和他并肩对敌,怕是此刻他已经被那些死士所害了。
心中突突的乱跳,因为隐忍而攥得有些僵直的手轻微的抖动。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赤花还没有动。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就忍耐不住了。
“行云徒儿——”就在锦书捏住血如意准备跳出去的时候,一道人影闪电似的踏过人群,丘一道长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突然出现,根本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加入了战局。
墨门丘一道长的加入,让明显处于劣势的流行云他们逐渐转了局面,而所有在围观战局的人们的心中也渐渐的发生了一点变化,从原来的事不关己到对墨门这边露出了些许的同情。
赤花拧眉,这个一向不爱热闹的丘老头还真是爱徒如子,这个时候居然也来凑份子。他一沉吟,不再犹豫,立刻跳入了混战中。
墨门、赤花宫、琅琊庄,代表江湖三大门派的江湖势力的掌门人都加入了这场战斗,江湖新生势力的绝世三公子,还有那个第一神医,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混乱让所有围观的人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站在上首位置的倩也有些出乎意料,安夕则又急又怒,她不会武功,她其实只是个文弱女子,这是她第一次亲历江湖的刀光剑影。
丘一的目光怒扫了一眼还呆站着的锦书,然后,他突然一掌拍在了流行云的后心上,流行云一口热血喷出胸腔,全部浸在了他手执的墨如意上。“喊她——喊她的名字,只有如意双飞才能解了今日之围。快,喊出她的名字——”丘一对流行云低喝。
“锦书——”喷溅而出的热血沾染在流行云的下巴上,一身白衣早已染透殷红。那一声呼喊像是发自于万里苍穹的一声响雷,含蓄着多少爱恨情愁。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叫一个女子的名字,悲愤里夹杂着深沉的哀痛,哀痛中又包裹着无尽的眷恋,这一声呼喊让所有在场的人们都感觉到了震撼,而锦书——从师傅那一声呼唤里终于听出了她一直曾经怀疑过的东西——爱!
伴随着这一声发自丹田的大呼,藏在锦书袖管中的血如意铮然脱手,自奔了墨如意而去,两根如意“一”字形连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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