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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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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交给你了。”冷面忽然把自己手里那些还未分发下去的糖果倒进无天的怀里,转头,急切的朝内喊:“二弟、三弟,锦书往乾德门去了,快走!”气贯丹田,这一声吼震得树叶刷拉作响。
廿朝安正躲在屋内的某处角落黯然神伤,每一个转脸看见锦书幸福洋溢的笑脸,就觉得一支支的芒刺捅进自己的心窝里,血流不出来,干疼干疼的。可是,为了不在锦书的成亲礼上露出哭丧的脸,他强忍住几欲抓狂的冲动,在锦书和行云准备去敬酒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内堂的某处角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揉着憋的难过之极的胸口。
结束了,这一切来的太快来的太突然,他还没有想好对策,他还没有时间去争取,就这样结束了。从此以后,她是她,你是你,永远不会再由幻想了,希望就像自己吹起的肥皂泡一般,曾经五彩斑斓,曾经光彩夺目,也曾一度让他信以为真,可如今——真的只是一个美丽的憧憬。
人前强颜欢笑灌进去的几杯水酒,此刻翻来覆去的搅动着肠胃,一股股的化作梗在咽喉的苦涩,咽不下吞不掉吐不出移不走,硬生生的憋的他难受。
“哇——”终于倒出来了,空空的,剩下的生命都是空空的。
晚秋蝉站在离廿朝安不远的地方,他是跟着廿朝安进来的,这个三弟多情时风月欢场纵情声色,如今痴心起来却是无人能及。
虽说他也喜欢锦书,他曾经想过要全力争取,他曾经想过总有机会去争取,可摆在眼前的事实还是让他彻底的明白了,锦书是真的要成亲了,没有半点犹豫,所以,他不会执迷不醒——很明显的区别是,他对锦书的占有欲并不那么强烈,他的付出也还没有那么多。锦书,是一个适宜放在心里的永远被当成美好向往的存在,只要她在就好。无论她与谁成亲,无论她身在何处,只要她踏实安静的在某一处地方展露出自己的真实笑容,假面的内心就会接收到一种安稳的信号,那是他的的“寄血追魂”的玄术所赋予他的特殊的能力,因为这个,他不在乎,不在乎她在谁身边,不在乎她选择哪一个!
他只在乎一点,他仍能感受得到她的安然,他永远能与她产生着这样的心有灵犀。足够了。
呛鼻的酒气和呕吐物的污秽气味传过来,直钻进晚秋蝉的鼻孔,惹得他一阵干呕。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去说点什么,劝解一下三弟?他们几个人里,可能心里最难过的就要数他了。可是,说什么呢——似乎说什么都是软弱无力的。
廿朝安、晚秋蝉,两个人就隔着一道墙,听着外边热热闹闹的欢闹声。讨喜的人们一句句的说着吉祥话。
“新郎喜娘白头偕老——”
“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天设地配才子佳人——”
朴实们的百姓们知道这一对成亲的年轻人定是不凡的人物,突然空降到这个地方,三两日内就宣布成亲,排场大场面足,因此,连对他们说的贺喜词都是从戏文里听来的文邹邹的戏词——却也表达着他们最良好的心愿最朴实的祝福。
忽然,大哥的一嗓越林狮吼破空传来——“二弟、三弟,锦书往乾德门去了,快走!”声音里搅动着急切、不安和恐惧,沉稳内向的冷面何曾流露出过这样仓皇急迫的语气?
又是三条身影窜上房顶,追着前边的三人的身影眨眼不见。
原来,这个院子的人们都喜欢玩飞人哪——刚才还在眼前的人,一转眼就上了房顶不见了。院子里没了主人,成亲礼上却先跑了新娘后炮了新郎,那还成的什么亲哪?客人们自然无趣,反正也已吃饱喝足了,打道回府是正经事。
红灯摇摇晃晃的挂在两边的柿子树上,一院子十几张桌子上摆满着的残羹冷饭,刚才还满满当当人仰马翻的,现在空空荡荡,再无一点生意了。
无天望着这场面,一只手还捏着一兜冷面交给他的糖。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怎么他刚来,这里的人就一个个都玩离家出走了?有没有人好心的来跟他解释一下?
满头黑线的无天就这样对着满院子的残席,等着某个突然回来的好心人来给他解释解释,然而他在没有等到有人回来。
此时的太阳从头顶斜过西边。天空是秋季的干净的蓝,午时已经到了,这一刻没有一丝的风。
在皇宫的乾德门外,搭着一个五尺高的台子,台上摆着两张桌子,台子的两侧都有台阶,这里正是监斩台。对面一个高台上,有一人被缚了双手,绑在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桩上,手镣脚铐都没有。此人就是锦书的父亲,今日要被处决的醇王爷——风之音。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早已是人山人海,风烈国,很久没这样公开处决过重要犯人了。围观的人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只是众人都被禁卫军拦在数丈开外,不得靠近。这样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那么儒雅温厚,怎么也会被处死呢?处决的方法也不是以前的砍头,而是被绑在木桩上,用绳吊死,叫什么绞刑。听说是皇帝开恩留了全尸,意图行刺皇帝,要谋反——这个罪名可不轻,皇家的儿子们生下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年老有辈分的人感慨着。
风之音神色坦然,平静的目视前方,目光中丝毫没有赴死的恐惧和悲伤,相反,只隐隐有着一些担忧。
锦儿会来吗?但愿她不要来吧?希望那几个男人记住了他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能尽力控制住她的情绪,不要为自己做无谓的牺牲。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二七章 法场饮恨
一把九曲黄罗伞撑在一辆人力推动的龙撵车上,两侧包着铁皮渡了金水的木质车轱辘“咕噜噜”压过乾德门的街道。影帝坐在撵车上,身后带了数百名侍卫,早有开道的兵丁在前边开出了足够宽的道路,人们知道是皇帝亲自来监斩了。
杀自己的亲弟弟,皇帝亲自来监斩,肯定是怕有人劫法场。亲眼看着夺皇位的威胁者断气,皇位才坐的安生,自古皇权都是如此巩固的。
一道踏板放下,影帝从撵车里探身出来,转过身扫视着早已经跪倒在地的黑压压一大片人群,影帝邪魅的笑起来。丘锦书,你若是不来,那可就错过了我的精心安排,我要看一看,你的心是否还如曾经那样冷硬无情?
监斩台是临时搭建的,虽然皇帝来监斩,但真正要执行职责的是两位副监斩官陆南侯、董澜青。
两个人跪在监斩台上,耳听影帝让跪在周围的百姓平身,随即大步跨过他们的身边坐下,“两位爱卿也起来吧——”抬头看了看天,头顶的太阳恰巧钻进一片薄云里,“时辰快到了吧?”
“是,臣这就宣布放追魂炮!”
第一声追魂炮响过了,影帝的视线和即将被行刑的风之音的视线碰在一起。
三弟,认赌服输,你没有怨言吧?
生死于我,早已看透,故不嗔不怨。
可还有什么遗愿,只要不过分,我愿意满足你!
请皇上不要再为难我的女儿了,放过她,于你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错!三弟,如果你的女儿就是我要找的人——那我这辈子再不会放过她。
那么,请你善待她吧。
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能找到她,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
风之音闭上眼,耳边已响起第二声追魂炮。三声炮响,自己就将魂归西天,这大概也是好事。如现在这样活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比行尸走肉没强多少,死倒真的是种解脱。
眼前忽的又晃过一张脸,起初是平凡的黑黄脸膛浓眉虎目,后来便渐变成一张妖冶蛊惑的艳颜,对着他展露开真诚的笑脸,那是赤花绝色的脸庞。赤花,怎么自己还会想起他?或许,他在那边也感觉到孤独了吧?他本就是个绝世孤独的人。
催命的三声炮响过后,陆南侯站在监斩高台上,高喊:行刑!
喊声落下,高台上行刑的刽子手将一条三丈长的白绫对折,然后中间挽做了一个扣,麻利的套在风之音的脖子上。
侩子手一左一右扎好马步站定,双臂用劲狠力拉扯白绫,直到套中人断气,并经探指查明确无呼吸,方才算行刑结束,这便是风烈国百姓们还不熟悉的绞刑刑法。
“不——”远远的,一声凄厉的呼喊被躁动的人群掩盖住。锦书拼劲全力从外城赶过来,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她听见那最后一声炮响了,脚下运力提气的频率,已经是极致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只来得及看见最后一个画面。那位曾经与她同在皇宫用过御膳的陆相扔下了死刑判令,父亲扬起的头在一道白绫的缠锁下低了下去,低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父亲朝着她微笑了起来,那样轻轻的淡淡的一笑,似有似无。
不!不!不!
她不要父亲死,她还没有向父亲谈起过自己的爱人,她还没有好好的享受与父亲在一起的快乐——她本来以为她和父亲还应该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聚首,她为以后做了很多的计划,……
声嘶力竭,肝肠疼断,那么好的父亲,那么亲的父亲,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父亲就这样又一次失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揽住她的腰,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本来欲前去法场刑台的身子被人带着朝后飞起,锦书怒了,嘴被捂住,不能出声,“呜呜”着扭动抗议。
“锦书,不能去——那是皇帝的圈套。”流行云早已看出皇帝身边带的那些侍卫都暗藏利器,而围在法场周边的百姓里也有皇帝的人,这绝不是只单纯的要杀醇王爷,这根本就是皇帝为锦书设下的圈套。
流行云这一句话,锦书果然不反抗了。想到那个她一直忽略掉的带着苍白笑意的皇帝,她才想到他,是因为她从来都以为那个皇帝只是对她有些移情,只是对她产生了新鲜感,她从来没以为一个皇帝为了要得到一个女人,竟会采取这样卑鄙、恶劣的手段。
可是,只要他想要,这个国家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属于他的,只要他张口,他可以直接撒下天罗地网来找她,让她无处逃无处躲,这些他可以办到。
却为什么?他不那样做,他却要这样——夺走自己的亲人,让她连后悔都来不及,突然其来的恨意染进瞳孔——
那声凄厉尖锐的喊声早已惹起影帝的注意,见两团火红的身姿相携向城门而去。锦书,怎么短短三日,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成亲了吗?那个男人是你的相公?他来救你的?很好——他来的很好。
再望过去,两团火红的后边又紧追过去是四条人影。罢了罢了,这么多男人保护你——锦书,朕还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出挑。看来,你还是和你的前世一样——有本事让男人为你疯狂。可惜,我不会给你机会选择的。
锦书,即使这一世的你,还是一样的冷硬绝情,我也还是要你。
“启禀万岁和两位监斩官,醇王爷已经升天了。”两名侩子手垂首站在台下复命。
“两位爱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朕钓的小鱼儿出现了,我得亲自去抓。”影帝对着陆南侯和董澜青吩咐完,突然整个人腾身而起。
人们只看见,刚才还晴的干巴巴的,半空里突然出现一席黑色的浓云,漫天卷地盖住头顶,就像一只巨大的鸟儿张开了它黑色的羽翼。
霎时,昏天黑地黑漆漆一片。失去阳光的法场陷入一片黑暗中,恐慌无措的人群立刻开始了无方向的乱窜,一时之间,哭喊乱叫声不绝于耳。因为突然陷入黑暗,乾德门这日的法场变成了很多人的葬身之地。人们对于黑暗的恐怖化作巨大的伤害力量,一场史无前例的严重踩踏事件被记入了风烈国历史。各种版本的传说都有,而从那场踩踏事件中幸存的一批人却三缄其口,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勇气提起那日的恐怖。
哭爹喊娘,乱成一锅粥。
人群外,一个拄着破竹竿的老乞丐哆哆嗦嗦的点着劈裂的竹竿,丝毫没被这黑暗影响视线,独自一个人朝外走,口中念念有词:
狂澜骤起,朝堂巨变;死生缘起,地覆天翻。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二八章 浴血乾德门(一)
黑暗从法场那一片天开始,很快蔓延到乾德门,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的视力陷入盲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速度也不得不慢下来。
黑色漫染的头顶,所有的墨色都集中到了一起,迅速团成一小团,刹那又尽数散去,无踪无影。太阳重新抖擞起精神。从漆黑一团到光芒万丈,人的眼睛在黑暗与光明的瞬间转换下,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以致久久不敢睁眼。
待双眼终于睁开,锦书和流行云等人已经站在距离城门数十米的位置,前方是风烈国的皇城守军守卫的乾德门。在锦书他们几个人来的时侯城门是打开着的,此刻却是双门紧闭。站在对面最近位置的是影帝一个人,一个人对着六个人,孤零零的影子斜在右前方边,炯炯的双目扫向对面。
目光来回的巡回在两个人身上,丘锦书和流行云,同样鲜红的颜色,同样搭配的礼服,流行云红色的新郎礼帽一对黑色的羽翅颤在脑后,因为是从宴席上直接奔向法场的,所以他的穿戴式正宗的民间新郎官的打扮,七分喜庆,三分戏俏;而锦书的新衣长袖、窄腰,前身大面积的用彩线绣了两朵并蒂莲,更衬托的人妩媚娇柔。再看,流行云和锦书身后的几个男人,均是一副如临大敌,鱼死网破的决绝,影帝不自然的笑了。
“锦书,我的史官,怎么离宫也不请旨?擅离职守可是要担罪责的?”
“你要做戏却找错了对象,你这冷心绝情的人如何坐的天下?”
“若论冷心绝情,朕倒认为,朕不及你。你是不是以为我杀了醇王爷,就是杀了自己的亲弟弟?错——他本不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是他的哥哥,你听明白了?”影帝突然变了声音,不再是沙哑黯沉的音色,而是带着十足男子气概的高亢声。“我杀他,那都是是因为你。直到最后那一刻,我也没听见你喊他一声爹爹呢,真是遗憾。”
原来,他真的不是,不是父亲的兄长,不是她的大伯!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她从赤花奉命抓自己开始就在思考到底谁在指使赤花,后来,父亲说是皇帝要抓她。她也就没再深入去想。后来,博情宫与赤花宫竟都是一伙的,他们听命于一个主人,锦书又开始推测了,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拥有者神秘力量的人到底会是谁?
她怀疑过,她怀疑过会是皇帝,但是她没有充分的证据来为自己的怀疑作解释,一个皇帝,已经脚踏万里河山了,没必要再涉足江湖之中,即使曾经涉足,现在也应该退出了。那么,也可能是另一个神秘的组织。
后来,有那么一段日子,她又开始怀疑了,那份怀疑开始于玄极子的丧殡,明明皇帝与颜公主近在咫尺,可是二人却谁也没有相认。是故意不相认,还是根本就认不出来了?后来,她又自己找了理由想通了。颜公主一身道服,皇帝怎么会想到是自己的妹妹呢?所以,可能皇帝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在丧殡仪式上出现和尚道士,那是再合理不过的,道服下的颜公主掩去了男女之别,根本引不起任何注意。而颜公主自然也是不愿意认这个哥哥的,一是因为她高傲的自尊心,二是因为相认的意义本已不大,亲情疏淡,徒留一层血缘,根本无济。所以,兄妹二人才见面之后彼此如陌路之人。只是可怜了锦书的小脑袋瓜,愣是为了这个问题考虑了一天一夜,终于决定放下自己的推测,相信眼睛看到的。
可是,如今看来,她的怀疑和推测都是对的。也许,她一开始就应该坚信自己的潜意识,她总是被那张酷似父亲的脸颊所迷惑,觉得生长的这样形似的两张脸若不是亲兄弟那会是什么?
于是,她选择相信看到的、听到的。如今,才知道,她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如若早就知道,或许她可以避免来到皇宫;或者她可以提前告诉父亲这个情况,让他逃避开皇帝……
“那么,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锦书冷冷的问,既然他本不是皇子,这江山定也是窃取来的。
“现在不能说,你跟我回宫我会全部告诉你。”皇帝说。
“你想的美——既然你承认自己不是皇子,丘锦书有资格代表风烈国皇室祖先捉拿你。”
将怀中的血如意轻轻甩出,随着长袖如风的劲道,人三个起纵到了影帝的眼前,从上掼下,劈腿就是一个窝心脚。
锦书突然动了手,后边的五个男人也都亮开了家伙。
这场男人之间的恶战不是由影帝直接来打的,而是由早已聚集在影帝身后的数千名兵丁来打。皇帝出现在城门处,乾德门的守门将军哪敢怠慢,立即调集了自己全部的手下护在皇帝身后,只等着皇命一声令下,就让前边几人粉身碎骨。箭在弦,刀出鞘,就差影帝的一句话了。
影帝的手微微超前一摆,“向前去——朕这里不用你们!”数千的兵马就奔流行云他们几个而去。锦书的窝心脚没有突袭成功,此刻,突袭不成,带着愤恨的血如意一式银蛇出洞同时猛点影帝的左右瞳仁。
“噗、噗”很骇人的动静,锦书眼见那血如意的毛尖插破了一双眼,顺着眼眶流出来的是紫红色的血,两颗玻璃球样的能生动注视万物的眼球就那样被击破了。锦书惊呆,她根本没想到这个皇帝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本以为——
她本以为,她很多的本以为怎么如今都是错误呢?
盯着眼前眼窝塌陷,血流两注的皇帝,锦书的心里别扭,她收起血如意,预备上前去将皇帝绑了。
抻开自己的束腰丝绦,锦书用丝绦紧紧捆住了影帝的双手。谁知,就在她的身子贴近影帝身边后,忽然觉得脖颈处一丝冰凉,身子站直,头仰起,再看去——
影帝的那双眼精光闪烁,明亮晶莹,哪里还有被毁掉的影子——而他的左手正轻轻抚摸着锦书裸露在外的脖颈。
刚才她明明把影帝绑的死死的,紧紧的,怎么才一放下,他就解开了绳索——
锦书的大脑再聪明,此时也想不明白,愕然而惊恐的呆住。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二九章 浴血乾德门(二)
愕然而惊恐,锦书的脖颈像有一条冷血的蛇爬过,凉气伴着恐怖的感觉一点点的出现。低头看,腰身上那条七彩丝绦早已重新被围上,似乎从来没有被抽离过。
再要开始第二轮的攻击,已经不能了,她的整个人都被影帝的一条胳膊紧捆住。他只拿一只胳膊,就如同钢索铜绳般缚住了锦书,她全身上去还能动的地方只有双腿和头。
锦书不停的用力后踢,脚上,却传来一股股被硬物挫折的疼痛感。
“乖,不要乱动,否则受伤的可是你自己呦——”身后,影帝的声音让锦书浑身发麻,她所有的功夫根本还没有施展开,她怎么就这么大意的被擒住了?
“不要妄想离开我,此生都不要妄想。”影帝贴在她的耳边说。明明是这么残酷霸道的话,影帝说出口的语气却柔情似水,仿佛他在对锦书表白自己的情意似的。
“想不想看看热闹——”嘴角抽搐一下,牵出一个莫测的笑。
话说一半没完,影帝整个人已慢慢的腾起,裹着锦书缓缓的向半空升去,锦书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坐了热气球一般的速度,缓缓朝上空升腾。
双脚离地,越来越高,心下又是一惊,扭头看去,那皇帝并没有长出翅膀,也没有什么助飞的器物,这——如何解释?
她难以置信!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不再动了。就那样稳稳的浮在半空,人礽被圈在影帝的怀里。影帝悠闲自得的看着她,又低头,朝地面指了指,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地面,围攻流行云、黑子、廿朝安等人的几千官兵,已是死伤无数。血,早已蜿蜒成河。尸首遍地,残臂断肢触目皆是,哀鸣声不断。
武功精绝的几个人,在一群普通士兵的围攻下,就如虎入羊群,只几个冲锋就倒下了无数的尸体。
流行云奋力向外搏击,一心想努力向着锦书的位置冲过去,可是,满眼都是兵丁,层层将他们几个人围绕着,无休无止的纠缠。仿佛一群蚂蚁,不知死活的冲向他们的刀口。
向左冲,人倒下一排,然而能够杀死的也只有那一排;倒下之后,补充上来的人则更多。重又向右冲,倒下一排,人群就涌过右边来。
五个人,不同方向的冲杀皆是如此,杀不完的人,杀不尽的人,杀不绝的人。那些兵士,没有人怕死,没有人退缩,踏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坚决的执行着命令。这是一支有着钢铁纪律的训练有素的军队,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或者,流行云、廿朝安、冷面会为自己的国家有这样钢铁般的军队而高兴的。
“啊——锦书——”廿朝安惊呼出声,他手中那把檀香扇挨了就伤,打上就死。这时,他一个旋身踢倒围过来的数人,眼见他们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身子即将要落下的时候,眼朝着锦书的位置瞟过去,这一眼,就发现了锦书被影帝制住了。
他这一喊,几个男人的目光都向锦书与影帝的方向看过去,锦书的落败他们看见了,只这一个回合就败下来——
各人心里如火焚一般急切,手上挥舞着的兵刃再不留情,惯了十足的内力打向敌人,都欲朝着城门打出一片通路,救出被皇帝拿住的锦书。
看见锦书被影帝圈在怀里,拳打脚踢的欲脱身而不得,流行云怒火燃胸,锦书——今天是他的新娘,别的男人若想夺走——那是万万不能,皇帝也不行!他的锦书是如此的冰清玉洁,别的男人怎么可以碰?
脚踏人群的头顶,流行云奔着影帝站立的方向而去。就在他离锦书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却看见,皇帝和锦书如被吊起似的,轻缓的升向半空。心中更是大急,再若升高些,他便就触不到她了。
脚下生风,呼啸前去,可还是来不及了。
“锦书,你瞧,他想来救你,真是自不量力!”半空中的影帝弹手一挥,一团黑云在流行云的四周升腾起来,围住了那道跃起却还未落下的红色的身姿。
黑色羽翅的红色新郎帽从那片黑云中落下来,飘忽着落在人群中,很快被无数双足靴践踏。黑云稍后即散去,流行云飘絮般的身体失去了依托,笔直的向下落去。面色灰纸一般的流行云已然受了重创。
那片黑云是带着强劲的力道的,如一座小山般挤压住他的身体,五脏六腑都被挤的到爆裂的时候,黑云的压力撤去。
倒栽下去的流行云暗运一口气,想调过身形站定,只稍一提气,只觉得胸中咸腥之气呼呼上涌,鲜血如瀑布般喷涌,他的心脉已被摧毁。“锦书——”喊出这一句,流行云的头直直的栽在地上,吸了血的墨如意感受到主人的心绪,那红色耀眼的光环蓦然出现,而半空中突然横向飞过来的血如意直直的穿透无数人的身体,与墨如意重又融成一体。
双如意,嗜血的如意,头尾相接旋成越来越广阔的光晕,那光晕那不是杀人的剑气,只是一道道的金光,却毫不留情的穿透所有敌人的身体。
金色光芒,烁着双眼,所有围在他们身边的兵士,根本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就已经倒地而亡了。
流行云,身子斜拱在一具无名的尸体上,掉了新郎帽,头上的发髻不散,人一动不动了。那一身鲜艳的红在一片铜黑色的士兵衣着中如此的醒目。
“行云——”锦书看见流行云被那一团黑云所困,然后毫无还手之力的栽到地面了。
她也听见了他的呼喊,那呼喊声中藏着多少的不甘——
不甘心!
不甘心!
他明明看见幸福在招手了,他明明触摸到美好的明天了,在放开心胸放心去爱的时候——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爱她的时候,他不得不这样走——他能甘心吗?
周围没有了鼓噪的兵丁的进攻,也没有了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流行云倒下去,此刻,他早已五脏俱碎,呼吸全无——可他听见了,听见了锦书的呼喊了。不再带着师傅的称呼,锦书称呼他为行云——那一声呼喊让他终于安然的闭上了眼。
锦书,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你记住了吗?
如果有来世,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仇恨之心,和你重新开始!我不会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守着你,爱着你,疼着你,宠着你,一生一世,只有你!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三零章 回宫了
秋夜,风凉了。锦书站在窗前,任夜风吹卷起自然垂下的发,一丝丝狂乱的发在额前和脸颊乱舞。一身单薄的寝衣,浑身已被那冷风吹起了无数细小的疙瘩。可她,仍不觉得冷,不但不觉得冷,反而感觉到胸膛内有着异样的东西在燃烧,越燃越烈,三日来,她一刻不曾睡着,每日夜里就这样站在窗前直至天明。
今天,是她回到皇宫的第三天了。
三天,她呆在沁心阁里,一步未出。
春晓、雨柔、香雪,对于锦书的归来都分外的欢喜,欢喜到当日看见皇帝身后跟着的锦书时,三人便只看见了锦书,连向皇帝跪拜行礼都忘了。
“皇上请回吧,三日后再来。”锦书头也不回,将几个婢女的欢喜淡然收进眼里,望着他们跪倒下去,她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忽然转头,直望着影帝。“皇上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春晓,伺候沐浴!”一身大红的嫁衣还穿着,眼光每触及那红,就仿佛氤氲在眼前的是鲜红的血迹,带着体温的暖,撕裂她的心伤。
机灵而懂事的春晓觉出了锦书的变化,森冷的语调,决然的表情,周身布满寒气,她知趣的不再多话。
浴室,热腾腾的冒着水汽的浴桶。锦书安静的一个人走进去,一件一件的缓缓的脱去身上的衣裳,将头埋进水里。让汹涌而出的眼泪融入这一小片汪洋里,悲伤无声无息的被水淹没。
她还是回来了,回到这个牢笼里来了,被一股强大的可怕的力量所迫,她不得不回来。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毁灭一个人,就像他根本不用拳脚兵器就能杀死了流行云一样,他对地面上那几个还站立着的男人也充满着杀气。
而锦书赤红着双目,直接面对着影帝,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住手!你快住手!拼命抓住他扬起欲动的手臂。
我回皇宫,我立刻就回皇宫去。放过他们,不要杀他们。
影帝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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