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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晓无嫌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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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送你的伤药,只要挑一点抹上就好,小伤也要在意些。”
男孩看向那只小手包裹的药瓶。小瓷瓶不过一寸长,青白花纹,典雅细致,瓶口镶着晃眼的金边,竟是皇家的赏赐。
他盯着盯着,忽然浅笑:“没想到我今日还有这般福气。”
苏小晓知道定是男孩见到过,只怕是无缘享用,便被婢女瓜分了去,忙将瓷瓶塞在他的手中,道:“快收着,抹一两次,若再不好,便叫府里的大夫看看,放心,这里没那种事。”
男孩晃动两下,亦未再推辞,将小瓶收入怀中,点头道:“我用完了还你。”
柳月在一旁,瞧这两人熟络而又旁若无人的对话,退后几步,悄然避开。这样温馨的氛围,她怎能忍心破坏呢?
第14章 伤到深处终成泪 二更
既然来了,索性将要说的话说完,苏小晓拉扯着男孩在小凳上坐下,回道:“这个随你。爱残颚疈对了,我们既是朋友,我能否冒昧的问一个问题?”
朋友,一个多么陌生而温暖的词,自私的他,配吗?
男孩心寒的想着,自然的点点头同意。
苏小晓想了下措辞,这才犹豫的开口:“我方才听柳月说,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孩没有答话,忧郁的眼神却清楚的写出了答案。苏小晓心头一颤,艰难的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重新请人起一个名字,毕竟男儿立世,将来定要用的上。”
她瞅着男孩面无表情的脸,轻声道:“胖厨子既然已是你的师傅,也就算你的长辈,请他为你起个名字,你看如何?”
男孩继续沉默,眼神幽深的猜不出想法,苏小晓敛下眼睑,道:“你若不愿意,也就算了,将来还会遇到更有学识的人,那时也可以。”
冰冷的气氛越来越僵硬,苏小晓生怕男孩因为自己的冒昧而生气,也不敢再随意说话,心里满是担心牵挂,口舌便十分笨拙,哪里还有昔日驰骋商场的半分潇洒。
男孩直直的坐了许久许久,终于开口道:“苏小晓,我有名字。”
“那你为何……”
苏小晓的话尚未说完,男孩便犹如在睡梦中一般,声音飘渺的道:
“我姓凉,名--泱。”
苏小晓惊讶的起身,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男孩,她终于明白,男孩的冷冽,悲苦和备受歧视来源于何处。
凉泱--凉殃。
殃,寓意死亡。
这是多么恶毒的诅咒,起这名字的人,用心歹毒,可见一斑。
这种人,才是该死。
苏小晓的心狠狠揪成一团,扭曲而痛苦,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有这么强烈的渴望,想把男孩紧紧抱住,永远不再放开。
即使,现在她能给的,只有瘦小身躯散发的温暖。
她像入了魔怔,慢慢地,恍惚中慢慢走上前,将男孩搂入怀中,两个小人,在这片寂静的独处的空间里,紧密相抱。
男孩的身子开始轻轻颤抖,这个阴霾在内心笼罩了三年,从两岁开始,他的生活只有黑暗,从未遇见阳光。这一刻,沉重的乌云似乎慈悲的挪开了一道细缝。
他将头埋在苏小晓的肩头,两颗灼热的心相互碰触着,一瞬间,迸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直射内心。
苏小晓闭着眼,嗓子眼像被堵着,难受的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拍着怀中人瑟缩的身躯。
眼眶,却早已湿红。
她就这样静静地,听着男孩的呼吸声,细碎的,脆弱的,似乎随时会中断。
他一直在将心门关上,锁一道沉重的枷锁,任何人都窥不进他为自己包上的厚茧,就像他一直在竭尽全力,背负着不应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苦难。
两人簇拥着,不知时光流转,带走多少回忆与悲伤,苏小晓终于缓过来,伸手抹掉泪水,这才哽咽的道:“好了,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五岁的凉泱,这一刻,终于彻底放开心怀,嚎啕大哭。
自两岁起,三年压抑的艰辛和说不尽的苦难,猛然爆发。
泪水,冲刷着过去的一切。
今日,此时,男孩仿佛是个疲惫的旅人,刚经历过无尽的艰苦的长途,找到自己的归宿,这才终于放下包袱,软弱的,像个真正的孩子。
泪水沾染肩头,滴湿衣襟,潮凉的感觉,将凉泱的理智渐渐拉回,现实依旧是如此残忍,他的命运像一位无情的刽子手,用利刀在心头割下一块,那道口子即使愈合,也再无法恢复如初。
他纵容自己圈窝在苏小晓温暖的怀中,声音低沉的近乎死寂,心一蹦一蹦的疼。
“你相信吗?我不愿改名字,因为给我赐名的,是我的父亲。”
一刹那,苏小晓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她含着泪摇头:“凉凉,不要想他,他不配做你的父亲。”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舍得如此糟践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个本应是人间天使的孩子,在这份坚持里,背负了多少一次次破灭的希望。也许他一直在期颐,有一天,父亲能重新出现,告诉他……
“凉泱,相信我,你是世间最好的孩子。”
苏小晓搂着他,像个姐姐一样低声劝慰:“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他不能代表神灵,记住,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你要活得精彩,你要活给他看,你要让他知道,他有多么愚蠢。”
两个赤诚纯洁的心灵,在此时此刻,抛弃身份,抛弃荣誉,抛弃一切价值和和算计,抛弃世俗万物,只是单纯的,因为共同的心跳,真正融为一体。
凉泱猛地直起身,泪眼朦胧,水花斑斑,目光却一扫孤寂。他执起袖子擦干泪水,狠狠点头:“苏小晓,你说得对,我要让他永远后悔!”
就算我叫凉泱又能如何?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都因这个魔鬼般的名字而颤抖!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15章 梦回儿时忆往事 三更
凉泱送走苏小晓后,独自在膳房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胖厨子不放心进来看时。爱残颚疈
胖厨子一挥帘子,就见小徒弟好端端的坐在小凳子上,唇角挑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绚丽俊美地让他无法直视。
他打断了凉泱的思绪,粗声粗气的道:“我瞧见五小姐哭着出去的,你小子没欺负人家吧。”
明明是担忧,却被他说得理直气壮。
凉泱莞尔一笑,起身道:“劳师傅费心了,我们两个好好的说了些话,勾起些许伤心事,不过已经没事了。”
胖厨子仔细将凉泱打量一番,这才明白方才自己的怪异感来自何处,这个男孩,变了。
不知是为何,男孩笑容明媚的胜似春光。胖厨子奇怪得问:“你是怎么啦,感觉心情好了许多,莫非是有了喜事?”
凉泱微微一笑:“哪里,只是托五小姐的福,被她一开导,想明白了些事情。”
胖厨子两手一拍,乐呵呵的道:“你这样笑着多好,真是比女孩子还好看,小小年纪,不能老掉个脸。”
凉泱略带羞涩的一笑,娇艳胜花,邪魅入骨,妖娆到倾城倾国。
一代妖孽,就此涅槃重生。
胖厨子终于放下心,帮拿凉泱起包袱,领着他来到一排小房,指着其中空出的一间,对凉泱道:“这里就是你以后的住处,做工的时间我已与你说了,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你年龄毕竟小,若有什么难处,不要自个儿吞了,说给师傅,也能替你出出力。”
凉泱接过钥匙,深深一拜,谢过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师傅。
今日凉泱第一天来,要整理房间,胖厨子特地许了他下午休息,家务事对他而言,真是家常便饭,用不了多大功夫,凉泱就完全收拾好屋子,将房间打扫干净。
半日,似梦非梦,他躺在软和的床上,一幕幕场景滑过眼帘。
大概是两岁那年吧,就是从那天起,他被迫开始记事。
因为那一幕,即使他想忘却,也永远不可能。院子里的女人尖刻的话语,在一刻不停的提醒他,你是个混账,你是个……扫把星。
在他正式被宣告可以断奶时,奶娘收拾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回家探望亲人。当奶娘兴高采烈的跨出那间旧宅的大门,他就站在门里,看那时像真正的妈妈一样,唯一对他关怀呵护的奶娘,跨出门槛第一步,缓缓倒下。
七窍出血,不治而亡。
这一幕就像慢动作,一次次在梦中回放。
天空霎时暗淡。
世界,在这里,轰然倒塌。
没有人会再对这个瑟缩在门边的孩子露出微笑。
叫喊声,指责声,咒骂声充斥在耳边,混乱嘈杂。那些话分明是对着男孩说得,男孩却仿佛被隔绝在另一空间,他没有勇气反驳她们的话,因为这一切都是事实。
一个女人声音尖利的喊道:“是你咒死你的奶娘,是你!”
这一声声犹如索命女鬼的尖叫,盘旋在他的脑海,夜夜惊梦醒。
那时,从这些女人的口中,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个被父皇抛弃的皇子。
一个被慈爱的皇后宽容救济的孩子。
一个被亲生父母诅咒短命的孩子。
一个额中长有不详黑痣的孩子。
一个在出生之日就被国师预测,会给身边所有人带来灾难的孩子。
一个注定孤独一生无依无伴的孩子……
无论如何,他还是两岁的个孩子呐。
奶娘的死证实了国师的预言,没有人再敢靠近他,从那一天起,诺大的宅院似乎只剩他孤身一人,自己洗衣做饭,自己捡拾菜叶,甚至,自己乞讨……
从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再笑过,没有抱怨,没有流泪,似乎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活下去,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虽然他很茫然,这样的没有资格活着的自己,究竟为了什么如此辛苦的苟且存活。
“凉泱”,这个名字,是他终生要背负的教训,是他心里的死结。他甚至曾想过,为什么父皇不把他这个孽子直接赐死,也许,都比为他起这个名字要好得多。
他渴望阳光,又是这样惧怕它,就像为了那句“朋友”接近苏小晓,最后又会害死她。
恨神明,恨命运,都不如说,凉泱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
今日,伤疤被重新掀起,毒液流出,似乎又长上一层粉白的新肉。可是只有凉泱清楚,就像一只丑陋虫子,终于破茧成蝶。只不过蜕变出的,不是蝴蝶,而是一个外表天真善良的恶魔,血脉里流着黑色的脓液。
“苏小晓”,凉泱在梦里轻轻嘟囔着,仿佛情人间的厮磨耳语,“就算做恶魔又如何?我欲与天斗!我要在神的手中抢下你的命!”
第16章 寿宴一语惊四座(一)
苏小晓怎么被柳月带回得屋子,是背是抱,她不记得了,心情激荡,精神疲惫,只觉恍惚中,似乎听到惠儿一声惊呼:“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眼睛都肿成核桃了。爱残颚疈”
而后,丫鬟们一阵手忙脚乱,又是拿热水又是拧手帕,一片温热罩上眼睛,身心疲惫的苏小晓,在黑暗中沉沉睡去。耳畔,隐隐还传来惠儿训斥的声音。
梦里,男孩俊美的笑颜,深深镌刻。
一觉不知醒,再次睁开眼,就见媣云神色紧张的坐在床边,端着一碗乌黑的中药,手执小勺,专注的轻轻搅拌。
惠儿站在一旁,见苏小晓的睫毛闪动,继而睁开眼睛,惊喜的道:“夫人,小姐醒了。”
媣云忙转头,看着苏小晓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疼的问:“怎么样?还难受吗?”
苏小晓茫然的眨了眨眼,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渐渐苏醒,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忙问:“娘,我睡了多久?”
媣云扶起苏小晓,惠儿忙上前在她背后塞一个软垫,让她能靠的舒服点。媣云将药碗送到苏小晓唇边,勉强笑着说:“这都快晌午,你睡了整整一天,又没有好好吃饭,身子都虚了。来,先把这药一喝,再吃点东西。”
开春苏小晓生病时,媣云就知道女儿怕苦,不愿受一勺一勺的折磨,索性将药一次递给她。
苏小晓接过,那浓烈的苦味随弥漫的白气在空气中散开。她皱着眉闻了闻,一撅嘴,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娘,我真好了,不喝药成不?”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苦味了。
媣云看着柔弱的孩子,细声劝道:“中午就是你爹的寿宴,你这样,不但娘不放心去,你也要乖乖地待在屋子里养病。”
苏小晓一听,这还得了,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见识苏府一大家子人,还有古代的宴会,这可不容错过。她忙咕嘟咕嘟几口,将药灌下肚子,从床头取了两粒糖含着,迫切的道:“都不早些叫我,爹爹过寿,我怎么能不去能。”
媣云怜爱的摸摸苏小晓的脑袋,哪里明白她心中的小算盘,笑着道:“你还真是孝顺,休息一会,如果不难受,娘就带你去。”
这些天对孩子关注的太少,苏小晓都生了病,惠儿派丫鬟去叫她,这才知道,不禁心底十分愧疚。
苏小晓歪着躺了会儿,看媣云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笑着推她道:“娘,真没事,就是贪睡了会儿。”
柳月此时将府里的大夫请来,老中医诊过脉,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中医术语,这才道:“夫人放心,已经没有大事了。”
苏小晓一听,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欢呼雀跃。她拉着媣云的手,笑嘻嘻的道:“怎么样?我说没事吧。”
媣云看她精灵鬼怪的模样,一皱鼻子,气狠狠的道:“还笑,都让娘担心死了,下次不许再这样胡乱跑出去。”
苏小晓咧咧嘴,答应了,眼珠一转,心里想些什么,却是无人得知。
第16章 寿宴一语惊四座(二)
过了小半个时辰,苏小晓起身,柳月和小丫鬟服侍她穿上一身簇新的花衣裙,带上金锁手链,梳理头发,发花也是常日不太带的珍珠镶饰,精致的像个假娃娃。爱残颚疈
柳月要为苏小晓上妆扑粉时,却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古代的化妆品,她还真是不敢用,再有个铅超标呀什么的,不是自毁容貌吗?
媣云和惠儿进了另一间里屋,等了许久,帘子被惠儿打开,苏小晓突然眼前一亮。
一位白衣美人,款款走出。皮肤白皙显光润,弯弯柳眉藏柔情,杏眼微挑含妩媚,唇若红缨衬艳美。乌发高盘,不加缀饰,手链叮咚,勾人心魄。
好一位绝世佳人。
苏小晓直直的看呆了,直到耳畔银铃笑声,这才勾回神,跑上前一把抱着媣云:“娘,你真是位大美人。”
媣云捏捏苏小晓的脸蛋,笑着说:“我们家小晓以后也不差。”
不差,好吧,苏小晓勉强接受了,要长到凉泱那种妖孽,还是很难的。
宴席摆在苏府的大花园里,今日天气倒好,明而不艳,花园青山相依,绿水环抱,草木葱茏,百花斗艳,真是好去处。
三位夫人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媣云携苏小晓来到花园时,只见树木草木新修,桌椅具已摆好,花团锦簇,焕然一新,又兼戏台新建,张灯结彩,乐音靡靡,满目琳琅。
大夫人正指挥小厮搬些小盆景,见媣云走来,扬起调子讥讽道:“妹妹终于肯来了,中午好呀。”
她见到媣云精心收拾的衣着,冷艳如兰,算来年纪又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岁,正是妙龄,语气不禁更酸:“呦,妹妹,我还以为要等老爷入座才能见到你呢。”
苏小晓看着大夫人一身浓妆艳抹,华贵大气,笑着跑上前行礼:“大娘,你今天穿了真漂亮,跟这花似的。”
大夫人回头一看,苏小晓指的,是一朵花开正艳的雍容红牡丹,嘴角微扬,心情霎那间多云转晴:“好了,五小姐,先歇着吧,宴席马上就开始了。”
客人们陆陆续续被仆人领到园子,大夫人对身旁的大丫环吩咐几句,又招手令二夫人过来,吩咐道:“两位妹妹先招呼客人,我这就去请老爷。”
苏丞相敬香献神后,身侧挽着言笑晏晏的大夫人,身后大夫人的两女一子,随众多丫鬟嬷嬷一起,浩浩荡荡的向大花园走来。
这边仆人急忙报给两位夫人,媣云整理衣着,拉着苏小晓站起,侍立在主座边,嬷嬷惠儿柳月并两位小丫头,立在身后。苏小晓远远看着那两道相依相偎的身影,再瞅瞅媣云笑容妍丽没有半丝不快,心里微微有些难受,这样三妻四妾的日子,自己只怕是过不来。
这算是家宴,来的都是苏小晓不认识的亲戚朋友,气氛欢愉轻松,几盏祝寿酒过后,苏丞相面色泛着潮红,兴致一来,伴着悠悠小曲,又兴高采烈的谈起诗词。
行令吟诗,酒宴愈发热烈,苏丞相本是大家,朋友也是博古通今,苏小晓正听得津津有味,不料苏老爷考过大少爷诗词,叹了句:“狗屁不通,毫无长进。”
大小姐眼珠一转,话题就到了苏小晓这里。
“早听爹爹说五妹聪慧,不过三岁已能通读经书,今日也献诗一首,给爹爹助兴,如何?”
第16章 寿宴一语惊四座(三)
众多目光霎时聚焦在苏小晓身上,客人纷纷议论道:“三岁,奇才啊!”语气里,却是浓浓的质疑。爱残颚疈
大夫人眼角一瞥,瞧着媣云忽然难看的脸色,勾起红唇,凑到捻须犹豫的苏老爷身边,柔媚的笑道:“妾身也常听老爷夸奖五小姐呢,还说过什么‘可怜生的女儿身,不得科举搏状元’,今日老爷兴致这么好,也该让五小姐表现表现。”
客人们一片哗然,苏丞相素来严肃认真,能当得起他这番夸奖的,绝非一般的才子佳人,虽然这年龄有些令人不可思议,但总归是有些本事的。
苏老爷虽这样说过,也认为这女儿的确聪明踏实,却也不会天真的希望一个三岁孩子能做出什么好诗,可一听夫人这话,也不好拒绝,他只得道:“小女顽劣,胡乱读些书,登不得大雅之堂,小晓,你就随意做两句便是。”
媣云表面端庄的坐着,桌下早已将帕子死死扭着,指甲掐进掌心。这个大夫人,竟想让三岁的孩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苏小晓看在眼里,亲昵的拍拍媣云的手,笑着起身行礼,道:“献丑了,我还没正式学过,就是随便读了几首,做的不好,大家莫怪。”
客人见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气质文雅,又懂得礼貌,真是越瞧越喜欢,哪里还会唱反调。苏小晓略一沉吟,就道:“喜鹊登枝祝寿喜”。
“好!”朋友们一起哄,苏丞相也不禁微笑着道:“起句平实。”
苏小晓从桌上果盘取一个蟠桃抱着,下了椅子,送到爹爹面前,苏丞相笑着接过。
苏小晓长行一礼,道:“女儿献果传平安”。
对孩子而言,对的已是工整,寓意又是出彩,桌上是一片议论叫好声,苏丞相也是捻须赞许的点头。
苏小晓忽然抬高声音:“女儿亦有女儿志”。
四座主客登时悄无声息,这句话接的太过霸气,难以令人相信是出自一个小女孩之口。继而,有人大声鼓掌,大喝:“女中豪杰啊”。这句转得好,但和上句不大接,苏丞相好奇的看她,不知最后一句,会是什么。
苏小晓而后忽然转过大夫人,来到大小姐面前。大小姐做贼心虚,掩着面,脸刷的白了。苏小晓轻声一笑,结句却是:
“不学大姐困闺中。”
哼,我并未惹你,你却来挑衅我,不还回去,就不是我苏小晓,想给我挖坑,我倒要看困的是谁。苏小晓甜着嗓子,软软的叫了一句:“大姐,你看,如何?”
这诗前后句词不达意,却是说得讽刺,还击了大小姐。后院的事,当由大夫人管理,苏丞相也不愿插手,掺和到苏府的家事,客人们心里都明白,可不能多说什么,嘻嘻一笑,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而令他们心惊的,只是这个三岁三岁女孩的话,志向非凡,或许他日,并非池中之物。这首诗,也让所有人记住苏府这个不起眼的庶出五小姐。
媣云还起身敬酒赔礼:“小女还小,不懂事,童言无忌,大小姐莫要生气。”说着,忙将苏小晓带回了座位。
不一会儿,杯盏交错,气氛又重新热烈起来,只是大夫人脸色灰白,大小姐也是面容扭曲,又坐了小半会,就告病回了屋里。
苏小晓倒是吃的心情舒畅,抿着小酒,尝着精美的饭菜,丝毫没有理会上座的老狐狸。
走得正好,空气都新鲜多了,不知粉抹了多厚,那身上的香脂味儿,蚊子都快熏死了,真难为老爹受得了。
第17章 居心叵测笑面狐(一)
大小姐一回屋,“啪”的一摔门,气的歪鼻子瞪眼,伸手就砸了两个珍贵的大花瓶,桌上茶杯烟台,无一幸免。爱残颚疈
“苏小晓,你等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跟着的几位丫鬟忙上前拉住劝慰:“小姐,您才是嫡长女,跟她置什么气啊,仔细身子,坏了可就划不来了。”
她正在气头,哪里听得进劝,伸手粗暴的推开丫鬟,又掀翻一架古琴:“滚开,谁让你动我,连你都没一点规矩,拉下去打,让你再欺辱我。”
一脚,又踢飞一个小凳,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贤淑。
丫鬟们算是明白,该让主子好好发泄一番,忙拖走这个倒霉撞在枪口上的小丫头,象征性的打了几大板子。
过一会,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停止了,近身伺候大小姐的头等丫鬟这才端着一杯刚砌好的茶,敲门进屋,就见大小姐斜歪在圈椅上,抚着胸口吐气。
她笑着上前伺候,待大小姐端起茶杯,轻声鬼鬼祟祟的道:“大小姐若想治一治那贱女人,杀杀她的威风,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
大小姐气撒了大半,吹着茶,慢慢吃着,抬起眼皮瞧着她:“哦?你说说,是何办法?”
丫鬟凑上前,细细说了,大小姐听了,嘴角挂着一抹狞笑:“这主意好,苏小晓啊苏小晓,你再怎么厉害,也才三岁多,我还治不了你了。”
晚上苏府的戏台唱到深夜,府里人难得这么放松,苏丞相也未多加干涉,对笑容明媚甜言蜜语的苏小晓,更是越发疼惜。
只是半夜,大夫人扶着两个丫头回屋时,却见自己女儿在门口等着,灯光恍惚,大小姐特意化过装的面容越显苍白凄凉,大夫人忙上前携女儿进屋。
“等了很久吧,来,进来说话。”
大小姐一攀上娘亲的手,眼泪哗的一下子汹涌而出:“娘,你可要为女儿做主,不能让那两个狐狸精欺辱完就了了啊,娘--”
身后的跟随的丫鬟不禁嘴角一抽,心里暗自诽、谤:刚才路上还有说有笑的,主子这演技。
大夫人忙了一阵子,本就身心疲惫,宴会却让苏小晓一搅和,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拉着女儿进屋,听她把那主意说完,沉吟一番,没有先答应,却是问道:“这办法是你想的吗?”
大小姐也知道瞒不过娘亲的眼,嘻嘻一笑,道:“还是娘了解我,是我身边一个丫头出的主意。”
大夫人问那丫鬟名讳时,小姐却是摇头不知。大夫人一声低叹,语重心长的道:“女儿,你也该到出嫁的年龄,以你的身份和你爹的地位,将来许配的,定是大户人家,还是正妻,少不得后院之争,没有几个体己的下人怎么可以。”
“娘--”大小姐脸一红,羞道:“什么嫁不嫁人的,我要一直陪在娘身边。”
大夫人摸着女儿的光润如瀑的墨色秀发,怜爱轻笑,眼角依稀有几道皱纹,她无奈的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娘就是担心,唉。”
大小姐一想到分别,神色也染上哀伤:“娘,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大夫人拭去眼角的泪花,强打起精神,眼中又恢复精明的目光:“今日给你出主意的丫鬟,你回去问了名字,明日禀报我,如果姿色中等,日后你出嫁,她就是你的陪嫁丫鬟,妻妾之争,不是做些得罪夫君的蠢事,高明的女人,既能博得贤良淑德的美誉,又能固守地位。不要争口舌之利,能做在暗处,就绝不在明地得罪人,你越恨的人,就要越对她微笑,背地如何,也轻易不会有人怀疑。”
大夫人眼中浮现一抹一闪而过的悲伤:“始终记住一点,男人的温柔,可以享用,不能依赖,你的地位,靠得可不是男人的宠爱。”
“都说女人是男人的温柔乡,但娘要你记住,女人,更不能沉溺在男人的温柔乡,那是一杯迷醉的毒酒。”
第17章 居心叵测笑面狐(二)
一字一句,俱是大夫人切身之痛,肺腑之言,大小姐听得却有些心不在焉,她还在算计,如果娘亲不同意,她就用些更狠毒的法子。爱残颚疈
大夫人看着女儿的思绪渐渐飞远,住了嘴,不禁替她担忧:“罢了,还有些日子,娘亲慢慢教你好了,至于五小姐的事,那个办法很不错,娘亲明天会替你做的。”
她眼看女儿一扫沉郁,兴高采烈的走了,被丫鬟伺候着洗漱睡下,合眼,却久久无法入眠。
夜很短,也很长……
第二日,媣云早早便将苏小晓叫起来,苏小晓睡眼惺忪的瞅一眼外面的天空,夏日天亮的早,可现在还是漫天星宇。
她嘟起嘴,窝在毯子里不满的哼道:“娘,这么早叫我做什么?这才睡了几个时辰。”
媣云从薄棉毯中将她扯出,柳月上前伺候穿衣,苏小晓呆呆的像个木偶任她们摆弄。还在睡觉啊,媣云无奈的笑道:“昨日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得罪了大小姐,今日也该早些起来,去给夫人和小姐赔罪。”
苏小晓用凉水净过脸,这才稍稍清醒,辩驳道:“昨日她既然敢当着那么多人落我面子,自然该承担后果,在说,我说的也是事实,爹爹都没说什么。”
媣云生性谨慎温和,不愿的罪夫人,理妆完毕,还是早早拖着苏小晓去了大夫人院子。
不料,在门口,两人竟被一位婢女拦下。
“三夫人,五小姐,对不起,夫人还没有醒,现在不见人。”
媣云好脾气的道过谢,随婢女到了客房,坐在椅上,慢慢吞吞的品着茶,苏小晓尚未吃饭,也用了两块点心。
媣云也明白大夫人故意晾着她们,并不显急躁,早些过来只是一个谦卑的态度,苏小晓也只当修身养性。这一等,就等到日上三竿。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请。“三夫人,五小姐,夫人正在梳妆,再略等片刻。”
这一下,又等了半个时辰,大夫人扶着丫鬟,身后伺候的小丫头若干,终于出现在客房。
媣云急忙起身相迎,行了一礼,苏小晓在媣云身侧,也做得规规矩矩。大夫人上前,也不做虚礼,径直坐在主座上。丫鬟倒茶奉上,大夫人慢慢品玩,许久,仿佛才记起屋里还有两人,一抬头,忙道:“小蹄子们,还不给夫人小姐搬座。”
她悠悠一笑,似乎满面歉意:“三夫人,你瞧,我昨日太累,这走了神,没注意到。”
说着,又将丫鬟们训斥一番。这分明是杀鸡儆猴,苏小晓撇撇嘴,她还不说正题吗?
丫鬟瑟瑟索索的搬来两把椅子,媣云和苏小晓刚坐了,就听大夫人忽然问道:“对了,怎么没见今早大小姐请安?这孩子平日最是孝顺啊。”
一旁侍立的一个丫头忙出列跪禀:“夫人,大小姐病了,在自己院里休息,托奴婢给夫人请安。”
媣云也反应过来,拉起苏小晓上前请罪:“夫人,小女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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