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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晓无嫌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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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

“罢了,”皇后沉吟半晌,方道:“这次你姑且做的不错,有赏。他的事,你以后不必管着,非但如此,还要想方设法帮他和苏府的丫头搞好关系,其他的,本宫自有打算。”

红香仓慌的答应,起身低着头退出,这才惊觉出了一身粘腻腻的冷汗,摸袖里又不见常日珍视的金线绣花帕子,越发提心吊胆,跟在宫女身后,赶忙出了皇宫。

迈出道道宫门,回首一望,红香只觉,那片雄伟轩昂的大殿,像猛兽张开的巨口,点点烛光,蒙蒙血迹。

第9章 留得残荷送佳人(一)

自上次苏小晓去了男孩府上,媣云便严加看管,不愿让她外出。爱残颚疈苏小晓不欲惹媣云担忧,亦不想私自溜出去,便老老实实待在院里。她年纪尚小,只一个奶嬷嬷贴身照顾,没有自己可以支使的人,无法和男孩联系,只得暗自牵挂,郁郁的窝在屋里看书。

这日,快到苏丞相寿辰,媣云去了大夫人屋里,商量贺寿筵席的事,留着屋里几位丫鬟照看苏小晓。

前几日夜里正下了夏日第一场暴雨,空气湿润,混着泥土的清新,透着一丝凉意。

苏小晓不喜窝在闷热的书房,便请丫鬟帮忙搬出一张躺椅,垫上软褥,放置在院中葡萄藤下。清风习习,捧一本小词,悠悠扬扬的摇着,细细品读,惬意至极。

时间如流水飞逝,苏小晓看的有几分忘我,醒回神时方觉浑身酸软,起身舒展筋骨,复又躺下,时辰接近晌午,正有一分困乏,便用书盖住眼睛小憩。

立侍在一旁的两位小丫鬟以为苏小晓睡熟了,一人朝她努努嘴,另一个人见了,忍不住暗自偷笑。

苏小晓只着件五彩薄纱裙,躺在宽敞的竹躺椅中央,正似一团娇小粉嫩的彩霞。淡黄的书页比脸还大的多,敷在面上,遮得严严实实,袖里别着的淡红丝帕滑落在扶手边。

两人哧哧的笑了会儿,见四周无人,又悄声谈论起私话。苏小晓睡觉最喜安静,被丫头打搅的有些恼意,正要呵斥,忽听的一人道:“据说这些日子,侧门外总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另一人笑道:“哪里是莫名其妙,分明是故意有人放那儿的,我呀,倒听说是个浅蓝衣服的小毛孩。”

浅蓝色衣服?苏小晓一惊,睡意全消,瞬时清醒,她忙止住动作,依旧躺着假寐,耳朵却噌的竖了起来。

小丫头捂嘴偷笑:“嘻嘻,不知是看上府里哪一位姐妹,姐姐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是找你的吧。”

“好呀你,拿我取笑,看我不揪掉你耳朵。”

两人嘻嘻笑笑的打闹起来,惊动了屋里收拾东西的大丫鬟蕙儿。她停了手上的活,赶出来呵斥道:“夫人不在就如此放肆,小姐若有了一点闪失,仔细你们的皮肉。”

蕙儿是媣云的陪嫁丫鬟,忠心耿耿服侍媣云,至今不愿出府嫁人。媣云房里的事,多是蕙儿掌管。两位小丫鬟见蕙儿出来,早就止住玩笑,低眉敛手,怯弱的站在椅边。

苏小晓只一心想着方才丫头的一番话,抬一只小手掀开书,揉了揉眼,装出一副才苏醒的睡眼惺忪模样,涩着嗓子问道:“蕙儿姑姑,你们刚说的什么送东西?”

蕙儿自然是明白,剜了丫鬟一眼,笑着哄道:“五小姐,蕙儿抱您进屋,再睡会儿吧,夫人一会儿才回来呢。”

苏小晓不满得哼哼两声,一咕噜翻身坐起,趴在软椅边,眼巴巴的瞅着蕙儿,口里直嚷嚷:“姑姑,带我去嘛,我要看。”

蕙儿素来疼爱这女孩子,看她不依不饶,绝不罢休的势头,也只得半哄半就的应了。

苏丞相为官清廉,府里伺候的人虽不多,却也不至失了礼数。这偏门角几间平房,&;#160;正是婆子丫鬟等人住的。

因媣云专门叮嘱过,蕙儿并不敢擅自带苏小晓出府,央不过苏小晓恳求,只好令门子开了偏门。

偏门是常日仆人轿夫出入的,不过三尺宽一扇旧门。苏小晓迈步出门,沿石阶而下,四周张望一番。

偏门外是一条小巷,并不见行人踪影,侧门几节石台阶两旁,各卧着一头石狮。石狮下粗糙的石墩上,放着几片墨绿的叶子。

苏小晓走近细看,却是两片残荷。

第9章 留得残荷送佳人(二)

“蕙儿姑姑,那个蓝衣服的男孩,有这么高吧。爱残颚疈”苏小晓指手画脚比划一番,蕙儿笑道:“五小姐,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约摸是四五岁的年纪。”

苏小晓会心一笑,知是男孩特意送来,答谢那日的药钱,心里更是感动。男孩虽看着面冷,又受过不少苦,却依旧知恩能报,心地之善良,着实难能可贵。

说是残荷,不过是因夏夜暴雨,生生打坏的,但叶脉清晰,色泽碧绿,光润,看着依旧新鲜,淡淡清香缭绕鼻尖。

苏小晓最爱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意境之旷达,读来一扫雨季凄凉。如今残荷在手,想起男孩身世凄苦,愈加怜爱。

苏小晓心情愉悦,脸上笑意盈盈,不禁念叨:“也不知前几日,他送的是什么东西?”

蕙儿正疑惑小姐怎么会看上这寒酸东西,只道是小孩子没见过,心生好奇,听她问话,忙道:“听说,不过是些面饼之类寻常人家自己做的吃食。”

苏小晓听了,知道是男孩亲手做的,跌足叹惋,连呼“可惜!”

她举着半人高的大叶子,细细端详半晌,这才交到蕙儿手上,在路边地上摸索一遍,寻到一块粘着泥土的小石子,捡在手里。

蕙儿忙撇了手里烂叶子,掏出帕子,欲擦拭苏小晓乌黑的指尖,轻声责备道:“小姐,快扔了石头,看这才下了雨,地上脏的,都是泥巴,手都黑了。”

苏小晓却不肯撒手,紧紧抓着石头,讨好的看着蕙儿:“等等,我画个娃娃再回屋洗手。”

她不待蕙儿答应,便蹲在路边,用石子在泥地上画起图来。

一笔,两笔,三笔……

大脸盘,狐狸眼,三角鼻,四根毛,小摆裙,筷子腿,金莲脚,鸡爪手……一个“可爱”的大娃娃跃然泥上,

最后一笔,添个笑意盎然的弯弯月牙嘴。

苏小晓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看着自己的大作,眨着眼笑了笑:“大功告成!”

蕙儿站在一旁,忍俊不禁的问道:“恕蕙儿冒昧,小姐画的,莫非是自个儿?”

苏小晓点头称是。

蕙儿盯着画里那副铜锣大眼,那张血盆大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苏小晓心疼的捡起残破的荷叶,摸出帕子,仔细擦去泥点,抱在怀里,一抬头,看蕙儿笑弯了腰,不解的道:“我画的不好吗?”

蕙儿好容易才止住笑,擦着眼角的泪珠,点头回道:“好看,真像,真像,小姐画的怎么会不好呢?

想那男孩怎么也还是个孩子,苏小晓这才画的卡通版。

她无奈的叹口气:唉,老古董,果然没法欣赏现代的漫画艺术。

苏小晓任由蕙儿揪着,指尖擦的发红,终于干净,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从偏门回了苏府,终是没瞧见那男孩的身影,死了心,扭头转弯回院了。

却不知,男孩竟就窝身盘坐在不远处。

他待在街道对面那户大宅的屋角,坐在块掉了角的青石板上,小身板佝偻着,完全埋在墙壁的阴影里,正避开火辣的阳光。

身后,靠墙夹着的,还是两片残荷,叶子破损较送与苏小晓的更为厉害,半边沾染淤泥,却是他留着,这两日做饭当蔬菜用的。

他一直看着,直到苏小晓的背影消失,这才抿唇,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第9章 留得残荷送佳人(三)

男孩起身,直直的走过去,蹲在苏小晓方才的位置,伸出一指,呆呆的,沿着娃娃的痕迹,在泥里,一点点,一点点描绘……

粉白的指尖在弯弯嘴角反反复复,留恋缠绵……

刻在泥里,刻在心里……

“这样绚丽的笑容,是要送我的吗?”

男孩自小见到的人,哪个不是对他横眉冷眼,视为异物,如今竟有人待他和善,心里未免生了一两分依赖。爱残颚疈

等了这么多日,终于见那个女孩亲自收了东西。

他摸摸额头,提醒自己不该因放纵而忘记噩梦,污浊的手指随意在蓝色长袍的下摆蹭蹭,拿了荷叶,转身,离开这处不属于他的街区。

苏小晓抱着残荷回屋,珍重的放在桌上,便借口饿了,支蕙儿去膳房拿些点心,屋里只剩下那两个小丫头。

蕙儿临走前,刻意叮嘱道:“小妮子们,用心着点,小姐还小,莫让她碰到磕到。”

两个丫头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苏小晓爬上椅子,丫头在两旁小心护着搀扶,直叫道:“小姐,下来吧,危险呢。”

苏小晓不顾,站在椅上,来回翻看荷叶,越看越是心动神驰,情不自禁从案头笔架上抓过一只细毛笔,掂了掂轻重还算顺手,蘸墨,执笔在叶上提道:

留得残荷听雨声

苏小晓三岁夏收

写毕,放了笔,看着荷叶上歪歪扭扭的狗爬字,摇头苦笑:“毁了,毁了……”

两个丫头不懂,只是笑嘻嘻的赞道:“小姐真是聪慧,这么小就会写字了,夫人知道,一定高兴。”

苏小晓吹干墨迹,拍拍手:“罢了,你们知道哪有箱子,替我寻一个。”

两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商量道:“立柜上便有几只夫人的檀香木箱,还不易生虫。”

“不行,那可是夫人陪嫁的东西,我们怎能随意翻动。”

“还不是给小姐用的嘛,夫人一定会同意的。”

“那也要禀报夫人才是。”

苏小晓忙打断两人争执:“不用那么名贵的,能装东西便好。”

若要动用夫人屋里的,少不得要汇报,苏小晓直摇头。小丫头无奈,磨不过她,只得取了自己一件箱子。

苏小晓回送小丫鬟一件小巧玲珑的镶玉挂坠,又请她们取出一卷红锦缎软垫,仔细垫在箱内,箱角放一丸驱虫冷香丹,将荷叶舒展,置于箱内。

箱子被三人合力,推入床塌下,藏在角落。

苏小晓挤着眼睛,调皮的笑道:“姐姐们可要替我保密哟!来来来,拉钩拉钩。”

丫头们都才进府不久,十一二岁,尚是小孩子脾气,贪吃爱玩的年纪,媣云性子看着软弱,不大立规矩,从不拿院里的丫鬟示威,没人害怕。苏小晓小孩举动,正和了丫鬟心意。她们瞧着小姐一双漆黑明若宝珠的湿漉漉的大眼睛,也禁不住居劝诱,伸出小指,拉钩发誓。

三人如此合计,便一同将箱子的事瞒了媣云。

大概谁也未曾料到,这个普通至极的木箱,多年后,竟被悬于凤銮殿金碧辉煌的高阁之上,尊贵无双。

第10章 两小幽会传信物(一)

苏府虽是大夫人管理各处事物,但逢苏老爷四十的整寿,毕竟是件大事,媣云身为三夫人,少不得要劳心费力。爱残颚疈

晚膳过后,媣云又被大夫人的贴身丫鬟请走,如此,苏小晓便被托付给忠心耿耿的蕙儿。

小丫头收拾残羹,奉上一盘甜点,苏小晓尝了一块,便道太过甜腻,令将剩下的包上,留着明日饿了再吃。

一宿多梦……

第二日,苏小晓早早起身,梳洗打扮,用一点牛奶蒸糕,同媣云向大夫人请过安。媣云尚有事,苏小晓便辞了媣云,随蕙儿回了小院。她一进屋,就扶着小丫头,巴巴的攀上书桌。

桌前,是镂花雕刻的三尺木窗。

苏小晓懒懒得趴着,书页随意翻开,枕在下巴,无心阅读。她微微仰头,数金色阳光透过窗上的淡色云纱,一寸寸移动。

快到昨日时间,苏小晓终于耐不下性子,向怀里揣了昨日留的那包点心,轻轻一跳下了木椅。

蕙儿“哎呦”一声,忙上去扶着,直道:“我的小祖宗,可不敢再这样。”

苏小晓跺跺麻木的双脚,吐吐舌头,调皮的做个鬼脸,牵着蕙儿的手,拉着她又到了偏门。

今日,苏小晓可是特地提前赶到,为见那个每日送东西的人,不料等了许久,一个人影都未瞅到。

蕙儿看苏小晓一副抓耳挠腮,胡蹦乱跳的猴急模样,逗趣道:“那人瞧小姐发疯抓狂的样子,可是不敢现身了。”

苏小晓一听,连忙立直了身子,乖乖站着,待看到蕙儿偷笑,这才明白被耍了,直跳脚,懊恼的道:“姑姑瞧我着急,何苦打趣我。”

蕙儿止了笑,正色道:“小姐,这时辰都快要开饭了,那人今日想必不来,小姐不必稀罕他的东西,想要吃什么,叫膳房做便是,我们也该回了。”

“我不是喜欢东西,……唉,说不得。”苏小晓可怜兮兮的偷想:我只是好奇他的厨艺。

太阳当头,苏小晓又站了片刻,不得不承认,实在是缘分不到。她只得掏了点心,放在石墩上,还是昨日那处位置。

而后,便被蕙儿强行拉扯着,磕磕绊绊得走了。

身后,木门被门子“砰”的带紧,合上大铁锁。

蕙儿回头,看着身后垂头丧气,慢慢腾腾,不情不愿,拖拖踏踏,磨磨唧唧小步跟着的苏小晓,招呼门子:“大哥,托你件事。”

苏小晓仰头,期盼的看他,门子点头哈腰的道:“五小姐和蕙儿姑娘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照做。”

蕙儿微微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若门口还有那孩子送的东西,你送到三夫人的院子便是。”

门子连连应下,苏小晓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屋。

目送两人远去,门子回了看守的小房,就见自家婆娘坐在床上嘀嘀咕咕,脸拉的老长,仔细一听,却是道:“一个小姐,还和我们奴才抢什么吃的,真好意思,唉,难得那么美味的饭……”

门子想着,口水连连,也不禁惋惜。

不远处一株枝繁叶茂的古槐树中,隐约露出一片蓝色衣角。男孩听到门锁的声音,从枝叉跳下,一步步走到石狮前,指尖徘徊,磨砂着浅褐色纸包。

第10章 两小幽会传信物(二)

男孩踌躇片刻,缩回手,向怀里摸去,掏出块干净的蓝色旧丝帕,连同包裹的两个花卷,一起放在纸包旁。爱残颚疈

苏小晓回送的点心,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拿,还是不拿?

他头顶烈日站了许久,直到门锁又一次响起,才惊觉自己竟饿着肚子,磨蹭了这么长时间,若是不拿,岂不白白便宜他人?

他抓了纸包,扭头便跑,真似做贼一般。

身后,门子推开门,见那个熟悉的蓝色背影,激动地不断喊着:“小公子,等一会儿。”

门子追了几步,看男孩分明听见,却置若罔闻,只得停下脚,无奈的叹口气:想拜托男孩多送点好吃的,还真不容易。

他只得回了门边,拿起石狮脚边的丝帕,打开,是两个发糕似的花卷,层层叠叠的像半开的百合花骨朵,间杂些碎菜叶,青青白白,甚是诱人。他举到鼻尖嗅了嗅,清淡的面食香气习习飘来。他扁扁嘴,不情不愿的托着,送到三夫人院中,交给蕙儿。

男孩一路奔回府中,扶着小院旧门喘几口粗气,摸了摸手心完好无损的纸包,这才定下心,悠悠回了屋内。

他将纸包放在炕桌上,虔诚的洗净了手,轻柔的展开纸包,心细如发,不撕破一处边角。

纸中躺着的,原来是七八块小点心,不过拇指大,金灿灿的油酥皮上,染着胭脂色的红点,小巧讨喜。

男孩的肚子忽然“咕咕噜噜”叫了几声,他捻起一块,阵阵浓香扑面,缭绕鼻尖,更觉得饥肠辘辘。

他数数还剩六块,送到唇边的点心又舍不得吃了,手停住,犹豫一瞬,复放回到纸上,又将纸包依原样叠好,推到小桌中央,不再扫它一眼,毅然起身,大踏步出了屋。

饿的发晕,也顾不得做什么山珍海味。

简陋的木板棚中,男孩在炉上架了铁锅,舀一瓢清水倒入,合上锅盖,点柴烧火。又取过一旁墙上撕了小半的荷叶,切下一片,连同清晨从集市上捡的几片烂青菜叶一起,洗净,剁碎,待水“咕嘟咕嘟”冒泡,忙揭了盖子,将菜扔到锅里。

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响动,男孩一惊,想到桌上的东西,恐是耗子瞧那儿没人,钻出洞偷吃,忙随意撇了手中的锅盖,剑步冲进里屋。

待拆开纸包,看到点心完好,男孩才放下心。

又思量着东西放这儿并不稳妥,上下巡视一番,寻一束长麻绳,去正屋搬来家里唯一一张木桌,一条长凳,用砖垫平稳,凳子搭起在桌上。

男孩摇摇晃晃地爬上凳子,踮起脚尖,一甩绳子,伸手将纸包挂在房梁上,绳子扎紧,打结。

战战兢兢下了桌子,脚一探到实地,男孩“呼”的吐了口浊气,从才察觉真是万分惊险。再看悬在半空的点心,竟有份无缘无故的欣喜自豪。

深吸气,忽然闻到空气中隐约一缕焦糊的气息。

男孩失色,猛的一拍额头:“哎哟,糟了,忘了炉子上的饭了。”

第10章 两小幽会传信物(三)

男孩跑到屋外,探头,看锅里一团漆黑分不出原貌的东西,蹙眉低叹。爱残颚疈若让苏府惦念他吃食的尝了,定不信这是出自同一人手中。

这边,花卷送到蕙儿手中时,苏小晓正用过午膳,和媣云在屋里坐着拉家常。

蕙儿想着夫人这几日忙,难得抽出时间陪小姐,不愿进去打扰母女,便令一旁的小丫鬟端了,送到膳房,吩咐道:“下午,若小姐饭前饿了,想用些东西,便把这个热过再送来。”

花卷可算是险险逃过一劫。

待苏小晓午觉苏醒,小丫鬟忙上去伺候,苏小晓接过绞好的湿润手帕,擦了脸,忽然问道:“你有听说今日有人再送东西吗?”

小丫头愣了一瞬,才明白小姐的意思,奇怪的看了苏小晓一眼,回道:“听说这两日,都是小姐拿的,小姐未看到吗?”

苏小晓“咕噜”一下子爬起身,睁圆乌溜溜的杏眼,一把拉住小丫头,急切的问:“东西呢?快送来。”

门口侯着的另一个丫鬟听见,推门笑道:“小姐才起来就饿了吗?今天送的是花卷,蕙儿姐姐命在炉子上小火热着,还软和呢。”

“嗳,姐姐莫说了,我真饿坏了,快取来让我尝尝。”苏小晓心里像有几只猫在挠爪爪。欶过口,花卷在苏小晓期翼的眼神中盼到了。

“啊呀,小姐,小心烫手。”

“噢哟,慢点吃,别噎着。”

小丫头们看苏小晓吃的那叫狼吞虎咽,忙又是抚背,又是砌花茶奉上。

苏小晓摆摆手,艰难的鼓着两个腮帮子,满嘴膜渣,呜呜的道:“尼玛也慈一下。”

一个丫头还呆呆的站着,另一个早反应过来,拿过剩的花卷,一分为二,塞给她手里一半:“笨蛋,还愣着干嘛?没听见小姐叫我们也尝一尝吗?”

“哎,谢小姐啦!”小丫头捧着,三两口吞下肚,心满意足的揉揉小腹,机灵的那个丫头还在托着细品,见状嘲笑道:“亏你总稀罕她们谈论的好吃食,到你嘴里真是牛嚼牡丹。”

苏小晓方才吃的高兴,一时口不择言说了那句话,话音一落就懊悔万分。只是看两个丫头兴奋,不好出尔反尔,只得眼巴巴瞧着另一块被两人瓜分的干干净净,连点儿渣都不剩。

苏小晓也慢下来,仔细品着手里仅剩下的珍贵的小半块,斯文地吃完,喝过茶,这下惶惶的心才静下来,咂巴着嘴,回味道:“不过是平常的东西,为什么他做的要美味许多。”

小丫头笑道:“小姐是吃惯美食的,若也觉得好吃,依奴婢看,这就不是原料的缘故,倒是做饭人用了几分心思。面里揉了几分情意,是吃的出不同的。”

小晓若有所思的点头:“有意思,这番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丫头浅笑:“奴婢也不太懂,只是瞎说的。”

苏小晓这才仔细端详这个小丫头,外表看似普通,眉目间却又透着股灵气,反应极快,又会说话,这种人,在后院里最容易生存。她留意了,问:“真是,我太粗心,竟不知姐姐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明白这是入了小姐的青眼,连忙一福身,道:“奴婢柳月。”

柳月看苏小晓的目光还在不住扫视着盘子,意犹未尽,眼珠一转,出了个主意:“小姐,听说厨房的一个小工生病请假,我们不妨试试,若能劝说那男孩进了府,岂不是日日都能吃到他做的饭菜?”

第10章 两小幽会传信物(四)

不等苏小晓说话,另一个丫鬟就急急拍手叫好。爱残颚疈苏小晓一眨眼,也有三分心动,想了想,终是为难的道:“我怕他并不愿意。”

柳月笑了笑,只道:“男孩送东西,定是为了一人,只要这人还在府上,估计他会愿意的。”

苏小晓忽然猜到:今日未见男孩,会不会是男孩故意躲着,不叫她碰上。

这样,倒有些麻烦。

苏小晓乌珠顾盼,将计就计,招柳月附耳,轻声道:“你现在去问问膳房还要人吗?如果要的话,明日,你……”

正赶上苏老爷过寿,要摆宴宴请亲友,膳房愁着人手不够,柳月来问话,真是瞌睡送上枕头,乐坏了厨子。厨子以为是柳月的哪位亲戚,满口应下,哈哈大笑,肥厚的手掌拍着她的肩头,道:“没问题,莫说明日,今日他若来了就能上工。”

柳月打个咧切,这才站稳,龇着牙,笑容扭曲的婉转道:“那个,大哥,他会做饭,就是年龄嘛,小了那么……一点点。”

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开,缩小了一点,想了下,又缩小了一点,又缩了点,只剩下不到一寸。

厨子看柳月两指比划的小小手势,蛮不在乎的道:“没事,男孩子天生力气大,多吃点苦没啥。”

柳月乐呵呵的一笑,放心走了。明日,人若真能带到他面前,那时,可容不得他推三阻四。

话说男孩自认做饭一事,颇有天赋,自两岁开始自己上厨,煮饭失败还是第一次。

男孩和着剩的两个花卷,挑些半黑半绿的菜叶加了,舌尖席卷的尽是苦气。不过一想到,也许女孩也正在此时,隔几条长街,在同一座京城,吃着他亲手做的花卷。

不禁,悠然一笑,蓝颜倾城……

草草了结一顿午饭,肚子垫了半饱,洗净锅勺,男孩回了里屋,平躺床上,看着点心悠悠扬扬的在空中晃着,顿时又觉腹中饥饿,竟似什么也未吃的样子。

男孩犹豫再三,终于翻身爬起,下床解开绳子,捧着纸包放到桌上,打开,捻起块最小的,咬一小口,细细咀嚼。

点心并不甜腻,五仁馅的,甚至有淡淡的咸味。正和男孩的口味。

一小块,品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

男孩吃完,又用手指粘了掉落纸上的碎渣,舔着指尖,一点不剩的吃了。这才拼命约束着自己的手,不再碰点心,而是整齐地合上纸包,重新挂好。

唇齿余香,点心的气息一直甜到心里。

他又躺下,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点心的味道仿佛生根发芽,在心里茁壮成长,开一朵小花儿,闹得心里痒痒。

一闭眼,再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对辱骂淡然处之的男孩,第一次,失眠了……

躺了不知多久,他终于耐不下性子,窜下炕,解了绳线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睡了。

午觉醒来,也不必费心准备晚膳。剩六块小点心,他吃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吃一口,品一口,吃一块,数一遍……

不知到了几更,天微微映见曙光的时候,男孩放下干净不留半点的纸,躺下,掩面睡熟了。

第11章 头破血流掩是非(一)

第二日自然起的晚了,男孩挣扎着起身,迷离地看着窗外上三杆的日头,猛然惊醒。爱残颚疈

“坏了,睡过头了。”男孩匆匆穿衣起身,略做梳洗,提着墙上挂着的小篮子出了门。

这篮子还是他向街口一位老婆婆学着编的,自个儿选的柳条纤细有韧性,编出的样式比女孩子家的更显精致细密。男孩就将篮子挎在臂弯,挤在菜市场一堆老大妈间,东张西望。

菜农们都认识这个每日必来的小家伙,相互传着传着,也都知道了他的身份。正议论着今日怎么未见,就看到他挎着小篮走来。

先发现的人一声吆喝,老太太们扭着小脚,如见瘟疫,纷纷避开,躲着他走路。菜农们起哄,讥笑着,谩骂着,扔些腐坏枯黄的菜叶子,砸到他身上脸前。

散发酸气的浓黄菜叶顺着黑色长发滑下。

男孩凄零的站在小路中央,揪下缠在发上的叶片,抖了抖,放入篮中。

“拿了快滚,别影响俺们生意!”一个瘦高的农民大声呵斥着捧人。

周围的人靠着自家架子车,看中间孤零零的男孩忍声吞气的拾起地上的菜,垂着头转身走了,异口同声地哈哈大笑。

瘦高个满脸讥讽,冲着蓝色背影吐了口唾沫:“呸,他个扫把星,还好意思再出现。我要是他,早一头撞死了。”

“就是就是!装什么高贵!”众人随声附和。

男孩平静的直直走着,似乎并未听见身后的声音,冷咧的眼神,比寒冰更加森然。

他回了小院,紧紧闭上木门,把自己隔在一个无人的世界,洗手做羹。

男孩用破了口的小瓷碗盛了半碗稀饭,趁热喝了。又挑捡些完好的菜叶,炸了两个菜盒子,金灿灿油酥酥的,用丝娟裹了揣着,再次来到苏府后门。

柳月一大早就奉苏小晓的命令,悄悄守在巷子口,正等的有些不耐烦,此时忽然见了蓝衣服小男孩拐进小道,忙赶上去。

男孩刚进了巷子口,就听的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

他回头,打量这个叫住他的陌生女子,亚麻色的衣服式样简单朴素,像是苏府一般的丫鬟。

男孩冷冷的问:“何事?”

柳月先前只是听说,还是第一次见他,好奇的看着傲然而立的男孩,笑道:“敢问公子,您每日送的东西究竟是给何人的?”

男孩扭头便走,竟似未闻。

柳月笑着问:“眼下有个差事,公子若想进府,正是机会,不知公子愿意吗?”

男孩停了脚步,不回头,沉声问:“为何找我?”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男孩自幼在众人冷眼中独自摸爬滚打,看惯人间事事沧桑,深谙此理。

“自然是因为,我家小姐看上了你的厨艺。”

苏小晓不许柳月提她的名字,男孩却猜了出来,必是那个叫苏小晓的女孩。

他挣扎着,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白人人道:“去吧,去了就能天天见到她了,说不定还能同她说话。”

另一个小黑人却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她对你这么好,你还要害她吗?如果她知道真相,一定会恨死你的。”

真相吗?男孩闭了闭眼 似乎下定了决心。

第11章 头破血流掩是非(二)

“我答应。爱残颚疈”

男孩不再犹豫,点头道:“好,何时入府?”

柳月又惊又喜,本以为会很为难的事,不料男孩竟一口答应,她喜出望外的急忙说:“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

男孩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柳月,道:“这给苏小晓,我回趟家再来。”

柳月看男孩跑开,掩嘴,藏着心里的惊讶。男孩居然知道小姐的闺名,原来他们早就认识,是呀,难怪小姐如此珍视他的礼物。小姐既然如此小心翼翼的避开夫人,这事,夫人恐怕还不知。

“侯门深似海”,自柳月进这苏府大门时就知道——多话者,不长命。

既然认准了苏小晓为主子,就注定,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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