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晓无嫌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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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些破东西就能轻易放弃，走啊，你走，别玷污这个小姐耗费了几日功夫一点点收拾的房间。”

“我可告诉你，你别昧着良心再去做那些对小姐有害的事，就算小姐日后念着你们的缘分，心地善良不舍得处置你，可我到了天涯海角，也不会饶恕你的。就你那点伎俩还能挡得住小姐，做梦吧，凉泱，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出了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小姐一定不会饶恕你的。”

柳月扶着桌子，喘了口粗气，手抚着胸膛，气的上下波动，抬手将茶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终于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

凉泱终于有机会说话，他看着柳月，认真得道：“柳月，听着，我不是要害小晓。”

“我答应过小晓了，我要她乖乖的在苏府等我娶她。”

“我要堂堂正正的娶她，我不希望她心里有一丝不快。”

“我要给她一场真正的婚约，有父母之媒的婚约，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我不要小晓有任何遗憾。”

“柳月，你会懂吗？”

凝视着那双黑眸，目光坚定，却不加一点私欲，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柳月忽然明白，这个人，为何值得小姐寻找十年。

懂了，怎么不懂，这便是真正的爱吗？他愿为了小姐这份暗藏心中不曾道出的渴求，在这里留下，一脚踩入京城这滩忘不见底的泥潭。

这样的爱，如何不叫人动容。

“也许，凉泱，我该相信你。”

机密都些。凉泱心里略微放松，能取得柳月的帮助，再好不过：“等我一天，柳月，明天一过，我会给你答复，如果不能成事，再按照小晓的计划来也不迟。”

第56章　初登大殿请赐婚

道路结着薄冰，马车小心翼翼的驶向皇宫，车厢中，凉泱闭目养神，指尖紧紧攥着一块红布包着的东西。爱残颚疈红布外，隐约露着一红色丝绳。

帘外，街上，恍惚中有人的喧哗声，凉泱却仿佛睡着一般，静静靠在软垫上，白净如玉的面庞一片澄明。

心里，却犹如小舟独自漂泊在一片浩瀚的大海，茫然的无所依托。

马上，就会见到那个人了，不是紧张，即使那个人尊贵无双，也不值得他的尊重；不是仇恨，即使那个人从小没有理会过他，即使曾经有多么痛恨他的不理不睬，现在长大，也都放下了；不是惶恐，即使他是来做一个交易，即使这个条件，他不会直接答应。

只是无尽的茫然。

隔了十几年的空白和曾经缠绕噩梦不眠不休的记恨，这个人，他该怎么面对？

马车颠簸着，终于来到皇宫门前。

凉泱扶着小仆人的手，下了马车。一身淡蓝的衣服，冷艳孤傲，挺直身躯立在皇宫门前，抬头仰望。

灰蒙蒙的天空下，金色的琉璃瓦依旧绚丽，庄重的正红令人不自觉的俯首称臣。

可是，不包括凉泱。

他一步步，向重兵把守的宫门走去，仿佛没有看到，面前那一排排锐利的矛尖。

“站住！”一只长矛笔直的刺出，停在凉泱胸前一寸的地方，逼着他脚下一顿，站在原处。可是，凉泱没有胆怯的颤抖，平静的表情，反而令侍卫们心中一慌。

这是何人？竟有这么大胆子，在皇宫门前撒野。

凉泱毫不退缩的站在原那里，任矛尖直指胸膛，打开手上的红布，举起包裹着东西，冷声道：“闪开！让爷进去！”

一块纯净无暇的白玉，不，是一条精雕细琢的玉龙，栩栩如生，在雪的映照下，静静散发着光辉。

白玉显然是极好的材质，手掌大的一块，却没有一点瑕疵，即使在皇宫，也是少见的，这东西，不是要谨献给皇上的，就是从皇宫流传出去的。侍卫队长心中一思量，不知这人虽看着眼生，但气度应该是大家公子，不一定是他惹得起的。

他顿时放下长矛，客气的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来皇宫何事？小人能否代劳？”

凉泱将玉佩举高两分，扫视一圈周围，大声道：“见御赐之物如见皇上，汝等还不跪拜！”

侍卫的目光，从手上的那块玉上终于珊珊不舍得移开，转到这个公子的面庞，仔细打量。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却一眼便愣在原地，只剩呆呆的瞧着凉泱，浑然忘了自己还在执勤。

美而不媚，妖而不娆，倾城的容貌与冷冽的气势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只瞧长相，或许会误以为女扮男装，但对上那双乌眸，自觉浑身一震，连灵魂都仿佛被席卷其中，难以自拔。

神游了许久，终于回过神，一下子转开脑袋，不再去看凉泱，家里就他一根独苗，娘亲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在传宗接代这种大事上有什么别的想法的。

他忙敛下心神，跪地伏下身，领着众位侍卫朗声拜道：“吾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凉泱转过手腕，漠然的将玉佩收进红布中，点点头，大步向皇宫里走去。

没有人阻拦，直到身影愈来愈远，在白玉道无尽处终于缩小成一颗黑点，这才听到一位侍卫惊呼：14054423

“我知道他是谁了。”

侍卫们重新执起兵器站好，耳朵却都竖着，好奇的瞅着他，等待此人的下文。

“方才那个人的眉心有一颗浅黑的痣，我看得一清二楚，绝对错不了。”

“你们还记得七皇子，那个出生之日就被诅咒的孽童吗？”

一片哗然……

沉默后，接着是七嘴八舌的议论。

“完了完了，我们怎么把他放进去了，他一定是找皇上的，皇上若怪罪下来，我们岂不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哎呀，你们说这次皇上那个龙体微恙，会不会就是因为他害得？”

“嗨，这下糟了，我们岂不是也要被他牵连。”

“你们！”一声暴喝打断嘈杂的议论声，“在这儿还敢交头接耳，要不要你们的狗命了！”

忙立正站好，不敢看那个发怒的人，将军发怒时，何人敢挡其锋芒？只是挤挤眼，一撇嘴，暗自交流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传言没有错误，碰到孽童，就不会有好事。

皇上被两位太监搀着，坐上龙椅。

昨日，朝堂上，皇上拖着病体上朝，转眼就罢免了苏大人和贤王爷的官职，之后又降下圣旨，两人更是性命不保。今日还有幸站着的众人，问安时都有些忐忑不安。

一眼望去，又有几个人，消失了，估计也是与贤王企图篡位一事有关的。大殿之内，忽然觉得站的地方宽广了很多，分明燃着壁炉，却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还会发生怎样的事。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人站了出来，跪下身奏道：“皇上，臣认为苏丞相和贤王爷两人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理当尽快处斩，绝不能姑息，若让两人再有暗地谋划的机会，只怕会再带来动荡。”

皇上低头，浑浊的龙目眯起，看着地下跪着的杨大人。这只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他还能不知道吗？只是这朝廷的权利，万万不能落到外戚手中。

能与杨大人抗衡的，也就是苏丞相的小队伍了。一旦太子登位，大赦苏丞相等人的罪过，以苏丞相的性格，定然会尽释前嫌，从此尽心竭力的服侍太子，苏丞相虽有些死脑筋，对认定的人却极为尽心竭力，有苏丞相的帮助，即使太子没什么大出息，也不会很快将梁国毁去。

只需要眼下，他办个黑脸，到时候太子办白脸便是。

只是，目光转向神色恍惚面色苍白的太子，轻轻几乎不可闻得叹了口气。这太子真是窝囊废，这么好的时候，出来说两句话，就会将人心都收买了。即使没有牵扯到此事的官员，也会赞一声太子心胸宽广。

靠软驶宫。蠢货！蠢货！

皇上失望的回头，对着杨大人，淡淡的道：“杨爱卿先起来吧。”

他咳嗽几声，捂着的帕子再次被鲜血浸染。毫不在意的卷住丝帕，放在一旁太监端出的盘子上，皇上接着说：“此事不必再提，朕自有定论，敢偷盗兵符的人，朕不会轻饶的。”

杨大人脸色变了三变，隐约有些猜出皇上的意思。

哼，不过，皇上想的未免太简单了，就凭太子，还有能力在他们口中分羹一杯，想的真好，陛下呀，您还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就凭太子，根本不需要他们费一点力气，太子就会将江山拱手送给他们杨家的。

太子站在排头，只是满目忧心的盯着太监将手帕送到大殿后，似乎血里已有些变黑，没有听到皇上惨烈的咳嗽，就这么轻易的喷出血，父皇的病情，不会又加重了吧？

直到皇上叫了三遍太子，他才回过神，仓皇的跪下请罪。皇上闭上眼，抽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道：“罢了，起来吧，从今天开始，跟着朕学习政事，不许再去其他地方。”

只是目中，那份曾经的疼爱，早已被他的荒唐消磨带光，只剩下一点点无奈和轻视。

太子正欲说话，忽然被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断。

一名身披重甲的护卫大步迈上台阶，铁甲的摩擦声令众人心中一跳。护卫抱手禀道：“皇上，七皇子闯入皇宫求见！有御赐之物，臣不敢拦。”

皇上，太子，所有站在大殿的人都愣了一瞬。

七皇子？那是何人？

百官不自觉的回头，和皇上一起，向大殿外看去。

一道蓝色的笔直身影，一步步沿玉阶而上，墨色长发，迎风飘扬，衣袍翻飞，恍惚间，一张倾国玉颜，迷了双眼，惊艳冬日。

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此人走到大殿外，直视着高高在上的宝座，深沉的目光，浸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和冷漠。

跪地，磕拜。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WYcf。

声音清冽的像徐徐荡漾的寒池，死寂的不带半点温度。

盯着那个乌发头颅，良久，皇上忽然哈哈大笑，满脸皱纹，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十指，紧紧扣着茶杯，指节生硬，唇粉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是你，凉泱，原来是你来了！”

“真是……报应，哈哈，报应！”

大臣被这凄绝的笑声从梦中惊醒，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七皇子，究竟是何人，纷纷倒退了一步，忌惮得望着他。

太子看着凉泱，反而上前一步，伸出的手指颤抖着，气急败坏得道：

“大胆，七弟，你不知自己身份吗？怎可贸然进宫，污了皇宫重地。”

凉泱漠然抬头，盯着龙座上，手忙脚乱擦着嘴边溢出血的男人：“父皇龙体健安，怎会惧我这点污秽？”

他昂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陌生人：“儿臣今日来，有一事请求。”

“父皇，请赐婚，儿臣愿娶苏府庶女”。

他重重的叩响头，声音在空旷寂寥的大殿上回荡：

“请父皇恩准！”

第57章　国师突现命运转

一霎那，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请赐婚？他个孽童居然还想要成亲？

杨大人刚被皇上驳了面子，嘴上虽不说什么，依旧笑呵呵的，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听了凉泱此言，正欲呵斥，脑子一转，忽然明白凉泱想要娶得人究竟是谁。爱残颚疈

苏府庶女，尚未成亲的只有一人－－五小姐，苏小晓。

心里忍不住乐开了花，哈哈，苏丞相，苏老贼，我们斗了半辈子，没想到最后你苏家却毁在孽童手中。去吧去吧，老臣支持你，去祸害苏家吧。

皇上簌过口，放下茶杯，神色复杂的盯着凉泱。要不是他自称是七皇子，手中有拿着那块证明每位皇子身份的玉佩，自己一定不认识，他是那个自小被送出宫的弃子。

连他出生时，都未曾瞧上一眼，便被定为孽童，可是如今，十几年来父子第一次见面，却是这般光景。

那孽童的风采气度，竟是没一个皇子及的上的，而自己，却在这里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让自己的妃子生了一个孽童不够，还要让孽童毁了他的一切。他的出生，带来国家的动荡，眼下又再次出现，是要告诉自己命不久矣，我大梁国即将毁灭吗？

“老天啊，你为何会这样惩罚朕？”皇上仰天长啸，余音很快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远远地看着那张帕子上的血色，凉泱的瞳孔猛然一缩，这种毒，和曾经害死奶娘的一样。

凶手居然是同一人。也是，也只有她会这么做的，为了一切不择手段。

凉泱无视掉太子想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目光对着憔悴的皇上，正想说话。

就见到大殿后，有一人转出屏风。冬日，手里摇着一张黑色大羽毛扇子，一身白色锦衣，翩然如仙，淡然的气质瞬间充盈着整个大殿。

这是何人？他的情报，甚至柳月的情报中，都未出现过这个人呀。

百官下跪，连皇上都被一旁的太监搀扶着起身，哆哆嗦嗦的转向此人。

只有凉泱一人，直直的站在大殿门中央。对上那个白衣人拂开头发，缓缓抬起的的眼睛。

那双眼，太可怕了。一黑一白，黑的如墨染，白的一片空无。一股寒气窜入内心，凉泱不只不觉的打了个寒战。

皇上蹒跚着走下台阶，对着白衣人合掌施礼：“给国师请安！”百官跟随着皇上，一起大声拜道：“给国师请安！”

凉泱的心猛地一跳，死死盯着这人，他就是梁国那个装神弄鬼的国师吗？故意扮作这副模样，还真能将所有人唬住。

国师甚至没有搭理皇上的问候，扇子转到右手，左手捏出一个诡异的指法。

皇上惊慌的看着国师，忙问道：“国师亲自前来，是有何事吗？”正听为成。

他清楚的记得，国师只有两次离开那片修炼的仙府。

一次是凉泱出生的时候，国师亲自来到妃子的院子，拦住他想要进去慰问的脚步。“皇上，此地阴气颇重，止步，这个孩子，似乎有些不对。”

国师说完，掐指一算，摇头答道：“皇上，这个孩子必须杀死，他是孽童，他的出生会给身边的所有人带来灾难，甚至……死亡。”

看着皇上将信将疑的目光，国师的白眼一眨不眨的望向远处，声音飘渺的像幽灵的细语：“皇上再等半日，便知道了。”

半日后，他接到两封密报，一是梁国战败，黎国要求割地求饶，二是南方突发水灾，这又将是一个灾年。

后来，是皇后仁心宽厚，派人抚养这个孩子，说皇上龙体，一定能镇压得住他的邪气。

而现在，国师再一次出现，又是这样眼睛不眨的盯着凉泱。皇帝看向国师的眼神，竟然有一丝忌惮和担忧。

凉泱冷冷一笑，声音里的嘲讽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哟，国师大人，您这是准备怎么降伏我这个孽童啊？来让我瞧瞧你的降、妖、大、法啊。”

国师目不转睛，白色的眼睛想要看透凉泱的灵魂：“你不是妖，只是出生时带了死人的孽气。”

他的手指放下，终于将头转向皇上：“皇上，这孽童在外，又吸收了不少死气，应该是近期才回到的京城，京城有皇上龙身坐镇，正不压邪，但孽童身上的死气太重，挣扎时不免传给了皇上，眼下有一个法子，可保皇上龙体安康。”

皇上的眼睛闪过一丝急切，忙问：“国师大人请说，究竟是什么办法？”

国师看向凉泱，眼眸深处划过一道嘲讽，飘然的声音轻轻道：

“让孽童娶妻，孽气将会全部转移到他妻子的身上。”

“这个妻子，必须是孽童自己选定的。”

每个字，都像砸在凉泱心头，他的鼻息渐渐粗重，若不是练武人多能克制自己，他早就上去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国师一刀砍了，再看他怎么装神弄鬼。可惜，这不是解救的办法，这样，只会面临天下的追杀喊打，他必须静静的等着，等那个可以给幕后之人一击致命的机会。

皇上的神色多了一点犹豫，这样，一定会遭到苏丞相的记恨，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是，如果自己的身体好了，再多活几年，只要几年，就能将太子手把手的教导好，几年的功夫，也足够他再栽培一个可以与杨家抗衡的势力。

这样的选择，似乎很明确呐。皇上捂着嘴，又咳出几条血丝，望着那触目惊心的颜色，皇上淡淡的，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这样难受的日子，他受够了，能多活几年，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一个苏家而已，死就死吧。

“凉泱，起身吧，朕允了你的婚事，尽快成亲。”眼中狠狠的厉色，夹杂一点期盼，一字一字的咬牙道：

“朕等着你的好日子！”

凉泱终于直着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父皇－－你想要害小晓？

眼睛蒙上浅浅的血雾。呵呵，父皇，本来还打算给你治病的，不需要了，不需要了，就让你看着我成亲，然后，等你一点点的呕血而亡吧。

转身，决绝的走出大殿，这种令人恶心的地方。阴气这么浓厚，不知隐匿了多少冤魂，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没有叩谢，没有告辞，凉泱在心里默默的道：

“父皇，看来我还是心太软，可是你大错特错了，你怎样对我，我可以一笔勾消，但你这样想置苏小晓于死地，我们走着瞧，看看最后死的，究竟是谁？”

赐婚的圣旨，转眼就到了苏府。已经幽闭的府门，竟然再一次打开。

十几个人听到响动，起身向门口扑去，却被几只长矛拦住。这些衣衫华丽，却皱巴着灰头土脸的人，顿时哭天呛地。

“皇上，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和苏家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官老爷，饶饶我们吧，我们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呀，我们不是苏家的人，让我们出去啊！”

两位侍卫冷眼看着这些人，长矛锐利的尖峰让他们不敢多走半步，只是大声的哭嚎。他们专门负责抄家，早就见惯了这种事情。

不用想，定是那些苏大人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在他得势时死皮赖脸的住在苏府，如今失势下马，最先背弃的一定是这些人。还不如那些忠心的仆人呢，良心都不知道喂哪了。Wb8q。

一个小太监施施然的走进苏府大门，大声道：

“圣旨到，出来接圣旨！”

一句话，惊动了一座座死寂的院子，喧哗声顿时四处响起。等一小会儿，就见到大夫人和一位小姐，搀扶着苏大人一步步走出。

若不是面容依稀有几分以前的模样，小太监简直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是曾经朝堂之上叱诧风云的丞相。

背佝偻着，身体消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眼皮耷拉，雪白的头发没有簪起，随意散在脑后，身上穿的，还是病人宽大的长袍。

早听说传圣旨是个肥差，小太监还是第一次送圣旨，看到曾经的苏丞相落魄成了这个样子，不禁想耍耍威风，眉毛一竖，厉声道：“大胆，苏大人，你就这样不恭不敬的接圣旨吗？”

真是，颇有成就感呢。

不料苏大人微微抬头，困难的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似乎才看到面前人的太监服，勉强一笑，像一阵被吹散的烟云：“宣吧，命不久矣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圣旨上的内容，一定是赐自己死亡的吧，就是不知道是那种死法，希望皇上看在以往的薄面上，能给个体面的，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血溅三尺，他就感恩戴德了。13865830

小太监气的一哼，却终究有些心虚，忙打开圣旨，只有短短几句话，他扫了一眼，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赐苏府五女苏小晓与七皇子凉泱成亲，本月十五乃吉日，两人订婚。”

“因苏家乃皇亲，先前一切罪名可免，抄家没去府宅，降为布衣，皇恩浩荡，成亲之事，尽快责办。”

“布告天下，钦此－－”

苏大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刷的转向右手臂扶着自己胳膊的小晓。

一瞬间晕糊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晓和贤王订婚的圣旨还在香前供奉着，转眼又要嫁人。

一妻二夫吗？皇上是不是病的糊涂了？

第58章　表露心迹应婚事

最后一句，苏大人忍不住念叨出声，苏小晓听了，噗哧一笑，无奈的摇头，一妻二夫？爹爹还真是开放，想象力竟然如此丰富，什么都敢说出来。爱残颚疈

只是不知为何，皇上会将允诺贤王的亲事忘了呢，贤王也被软、禁在贤王府。莫非昨晚贤王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事，皇上才会如此退让一步。

可若是这样，也不会将她配给凉凉啊，皇上心里，大概早就忘了那个儿子吧，即使有，也不会愿意承认的。

看来今日朝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被许配给心上人时，突如其来的欢喜心情，很快被疑惑和担忧冲散了些许。

示意一旁的丫鬟扶好老爷，苏小晓款步走到小太监面前，将一点碎银子塞在小太监手里。小太监掂了掂，熟练的换上一副笑脸，问道：

“小姐还有何事？”

大夫人在后面，不满的瞪着苏小晓，家道落寞，还敢这样乱花银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苏小晓凑近了，小声问道：“这位公公，今日是不是早朝有什么事了，皇上怎么会突然将那个五小姐许配给凉凉……喟，七皇子呢？”

小太监抬头，似乎颇为古怪看了苏小晓一眼：“原来小姐还不知道。”

他似乎这才想起苏丞相被软、禁，已经不去上朝，忙解释道：“这可是七皇子向皇上请求的。国师说如果七皇子与苏府五小姐成亲，皇上病体就会痊愈，我梁国将国运昌盛，为了我们大梁国的安危，也就请这个小姐牺牲了。”

苏小晓一时有些茫然，小太监又笑着道：“不过皇上也未亏待那位小姐，苏家不是因为此事才赦免罪行的吗？自古不是有什么什么大义凛然救父救母的，这五小姐自然也该愿意……”

不是幸灾乐祸，却也不是同情，仿佛这位小姐自然就该为了一家人这样做。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一声暴喝打断。

苏大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了搀着自己的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小太监身前，将方才接过的圣旨砸在小太监身上。　“回去！告诉皇上，我苏某不会做这种事的！”WYcx。

苏小晓急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又是忧心又是感动得道：“爹爹，何必这样？快来人扶着。”

玉轴狠狠撞到肚子，小太监捂着抽痛的肉团，惊骇之下跌倒在地，苏小晓安顿好爹爹，忙上前两步，也不避讳什么，伸手扶起小太监，而后捡起从他肚子上砸落，掉到地上的圣旨，打开查看。

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圣旨，完好无损，也未蹭上什么污渍。否则这爹爹头上，又要加上一项罪名了，还是死罪。

大夫人急着扑过来，险些扭伤了脚踝，她站在苏大人身边，冷眼扫了下一旁的苏小晓，有些啜泣得对苏大人道：“老爷，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好不容易看你没事了，你又要我们全家陪你去死吗？你要去，我可舍不得我们的小孙子。”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出了声：“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话里暗含的意思，就是在告诉苏大人，她不过是个小姐，总有一天要嫁出去，为了个庶出的女孩子，配上一家人的性命，多么不值。

苏大人靠着妻子，眷恋的看了一眼小孙子懵懵懂懂的大眼睛，他才六岁的小孙子啊，以后或许再也看不到了。以前还指望着皇上没有立刻判决，或许能看在以往这么些年君臣的情分上饶他家人一命，现在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是，就算这样死去，他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孩子换取苟且偷生。

大夫人看着身旁人决绝的眼神，忽然明白了，抱起他瘦弱的身子，大声痛哭：“老爷，你怎么能这样让呢。小晓，你答应啊，你自己答应啊，你就这样忍心看爹爹惨死吗？你说一声话啊！”

允贤出开。苏小晓轻轻地闭了闭眼，对着站着依旧在打哆嗦的小太监，沉声道：“小公公，我相信你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14054441

又塞了一块银子到他手上：“这婚事我同意了，你可以回去禀报给皇上。可是记住，我没有问你任何朝堂上的话，你也没看到圣旨出了任何意外。如果爹爹出了什么事……”

“哼，”苏小晓阴恻的笑了：“我第一个就会让七皇子诅咒你。”

小太监咧了咧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却像要哭了的模样：“小、小、、小的知道了。”

一行礼，便撩开袍子，仓皇的跑远，一路出了大门。身后，像有一只索命鬼在不懈的追赶。

这圣旨送的，真是令人惊骇。

用凉泱孽童的身份，唬住这个小太监，看着他渐渐远去，没了威胁，大夫人挂着泪珠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笑容，苏小晓心里却只有无尽的沉重。

自己有真正关心她的媣云，爹爹，而他的身边，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只是一个虚无的名字而已，就令人这样惊骇。

他们走到一起，有多不容易，这样的感情，她怎么能轻言放弃？

转身，面对着苏大人，郑重跪下：“爹爹，这件婚事，我答应了，还请爹爹允许！”

苏大人虚弱的喘了几口气，道：“小晓，没事，先起来吧你先答应皇上了也就算了，离十五日总归还有些时候，我再想些其他的办法。”

声音随轻软，却刚强有力。

这是打定主意，要对曾经犬马效劳的皇帝阴奉阳违了。

大夫人纠结的竖着眉毛，冲苏大人使眼色－－好不容易她答应皇上，自己站出来了，你还瞎参合什么？

苏小晓依旧跪着，坚定的道：“爹爹，我愿意嫁给凉泱，不是因为我们苏府的灾难，不是因为大娘的劝化，不是因为皇上生病，更不是因为梁国。”

“我就是为了自己，我愿意嫁给他，不论他是不是真正的孽童。”

苏大人听着听着，似乎突然明白什么，惊愕的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小晓，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七皇子？”

苏小晓沉默了一瞬，可是苏大人盯着她的神色，却忽然明白了答案，两行清泪，从眼眶滑出，顺着干瘦的面颊流到下颚。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孽缘啊！”

大夫人气喘吁吁的盯着苏小晓，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是你！苏小晓！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爱往外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去会你的小情人了吧。苏府这样，都是你害得，都是你，你现在还嘉兴高兴的装什么好人，还不去死到你那七皇子面前。”

“我呸，你给我滚，不要站在我们面前，害得老爷身体更不好！”

这一刻的她，就像一个跳着脚骂街的泼妇。苏小晓淡淡的笑了……

苏大人拉回暴躁的夫人：“好了，雪儿，我的罪不是她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冷静些吧。”

大夫人喘着粗气，红着眼瞪着苏小晓，一边拍着苏大人拦住她的手臂：“你让我去揍死这个混账，你让我把她捧出去，我们苏家没有这样的人。”

苏大人摸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你不是想要救我们的性命吗？小晓必须要在苏家待到嫁人啊，要不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苏家。”

大夫人一听，顿时安静下来，就像变了个人，欢喜的抱住苏大人：“这可是你说的，老爷同意将她嫁给那七皇子，不能悔改了哦。”

视线迈过大夫人的肩头，苏大人看着苏小晓单薄的身影，轻声道：“是，是，我答应了，绝对不改。”

可是……

究竟是你的自私，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