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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晓无嫌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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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起身时,不知从那干扁的紧身衣何处,摸出一个小包裹,放到凉泱面前的桌上。

“少主,从贤王府搜出的几件违禁物品,当如何处理?”

“那些东西都是何物?”凉泱淡淡的问,就着月光打开包裹,看去。

几个禁卫军的令牌,还有……半块兵符。

他举起兵符,对月仔细观察一番,冷冷一笑:“闲王还真是大胆,这种东西,也敢放在其他地方。呵呵,既然他送我们这一份大礼,理当好好利用,这些东西,去送给太子便是。”

只是不知,这厚礼,太子,我的好哥哥,你敢不敢收?

偷盗兵符,就算贵为王爷,太子,也会是死罪。

无常领命,正欲退下。

“且慢!”凉泱忽然想起一事,忙叫住无常,“等等,还有一事,明日一早,便派些人在街上宣传,一是说朝廷丢失的兵符,在太子手上。”

这也是个一石二鸟的法子,既能将昨夜的事推给太子一方,隔岸观虎斗,又让皇上对太子起了疑心。牵扯到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利,皇上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这兵符不是太子的吗?

贤王,今夜现给你留些纪念,游戏才刚刚开始,可莫要让我失望。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我不会让你和苏小晓有什么牵扯,哪怕只是订婚。

还有,太子啊太子,证据确凿,明日早朝,我倒要看看,看你如何申辩。

“第二件事,最为重要,一定要多派些人。”

“记着说贤王府失火,是因为贤王的命与苏府小姐的相克,上天不容许他们在一起,才会降下天火,以惩戒贤王。”W8SH。

小晓,我可不会看着你的名誉白白受毁,你我不在意流言蜚语,不代表贤王不在意。

贤王此人,太过重视权利,就算只是猜测,他也会心生不安。能让他主动提出退除婚约,那就再好不过。

第47章 笑里藏刀意难测

这点小算计,无常一听,便明白的清清楚楚。爱残颚疈此时若是给无常画一副漫画,定是一翻白眼,满脸黑线。

他收起包袱,重新放回身上,点头行礼而去。

这一关,若是太子躲不掉,只有死路一条。至于苏小晓,呵呵,他从来不会担心,以少主霸道独尊的性格,哪里会容卧榻之旁他人酣睡。

虽然貌似,现在少主才是那个卧榻旁窥探的人。

一夜,飞逝,几多人愁,几许暗笑……

早早便醒来的苏丞相,在二夫人的伺候下穿上朝服。夫人整理着腰间的玉坠,轻声嘱咐道:“老爷路上小心些。”

不说还好,这二夫人一说,苏丞相顿觉左眼跳动,似乎这几日不很太平,临走前,还特地烧了柱香,保佑今日平平安安,千万莫要再出什么差池。

可是轿子一出苏府,苏丞相便深深发觉,每一次坐轿子上朝,都是一场灾难。

今日的天阴阴沉沉,仿佛铺盖着厚重的棉被,连带着心情,都有一丝莫名的压抑。轿子摇摇晃晃,闷得头晕疼,苏丞相掀开轿帘,刚想透口气。就听得一阵清晰的谈话声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据说那块丢了的兵符在太子手里。”

“嘘,这种事可不敢乱说。”

那人似乎撇了撇嘴,又道:“还有一件更离奇的事,昨日皇上才颁布了圣旨,贤王爷和相府五小姐将在半个月后成亲,本是喜事,不料昨晚,贤王府就离奇失火,听说伤了不少条人命。”

“唉,这事我也听说了,贤王和那小姐情深义重,也没算上一卦,谁知道会命星相克呢。”

那人一声叹惋:“啧啧,这下可成了苦命鸳鸯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两人八字不合,还能怎么办?万一这执意成亲了,岂不是冤家,凑合着过日子,老天看不下去,贤王府哪里经得起这样三天两头点火,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那个小姐。”

“说的也是,哎,你说那女人会不会克夫啊!”

“不会吧,传言她可是旺夫相呢,就是和那贤王不般配,贤王真是可惜,京城第一才女放到面前都无福消受。”

两人一阵唏嘘,轿子里的苏丞相掩面长叹。庙堂之上钩心斗角多年,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可近日这些事……这确是第一次觉得有些疲倦。才五十岁,竟觉得精力不济,也许真该考虑考虑隐退。Wb8Y。

不过念及那个狂傲自大,胸无点墨的太子,苏丞相还是吩咐轿夫:“起轿走吧!”

轿子被缓缓抬起,转过小弯,从两个毫不起眼的布衣平民面前,施施然走过。

苏丞相无奈的想:贤王相比太子,还是能成熟稳重许多,否则这先皇基业交到太子手中,太子只贪图享乐,梁国便会被虎视眈眈的黎国吞的,一点骨头渣都不剩了。

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怎么也要将太子除去才是。

轿帘外,未有人看到,那谈话的两人,渐渐止住声音,目送小轿远去,消失在街道尽头。

而后,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尽显奸诈。

下了轿,苏丞相一抬头,眉头紧锁。

天空沉积着,似乎紧紧压着头顶,喘不过气来。才下了轿子,迈步向皇宫里走去,忽然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雪。盐粒般的小点落到朝服,顷刻便隐去踪迹。

拉近衣襟,只顾埋头走路,身后很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叫喊声。

“丞相?苏丞相?”

几声渐进,终于将苏丞相的魂唤了回来。他猛地抬头,神色颇不自然的道:“哦,是杨大人,何事?”

杨大人是皇后娘娘的大哥,总是皱着老脸褶子,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心里想的却让人琢磨不透,再想到太子的德行,对杨大人,苏丞相越是看不大习惯,不过看在他是国舅爷的份上,苏丞相还是止住脚步。

客气而疏离的行过礼,看着杨大人怎么都觉得不怀好意的笑容,苏丞相终于先开口道:“杨大人如果没有事,本官便先走一步了。”

拂袖,正欲开步,却被一声轻笑止住。

“呵呵,苏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吧。”

苏丞相回头,微微皱眉,厌恶的看着他卖关子,板着脸直接道:“杨大人说得是有关小女的事吗?那些只是妄言,本官自然会与贤王爷说清楚,此事算是我苏府的家事吧,还不劳杨大人费心。”

“家事?”杨大人冷笑,伸手指着苏丞相的背后,“我可看不出,闲王爷和您有何家事啊?”

他上前一步,目含同情的拍拍苏丞相的肩头:“苏大人还是小心些好啊!莫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落得一身腥。”

说完,便抽回手,扬长而去。13865864

苏丞相回头,只见贤王爷从道路的另一边,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似乎根本没有来打个招呼的意思。隔着宽阔的白玉板路,站在蒙蒙小雪中,任雪越来越大,一点点在肩上堆积。

苏丞相心里沉重的想:不论那传言之事是真是假,杨大人想挑拨离间,却是成功了一半。于白听晓。

这好不容易定下的婚事,贤王不会真要改主意吧。不过想到那个传言,还好,总算将来若真撤了婚约,不会完全怪罪到苏小晓头上,害得她孤零一生。

最近,不太太平啊!早朝上,不知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他跺了跺雪靴,顶着寒风,继续向大殿走去。

气氛诡异阴沉的厉害。早朝前,几乎没有人交头接耳,只是毕恭毕敬的等候着皇上的来临。皇上却迟迟没有出现,亦没有太监前来宣布皇上龙体有恙,似乎大殿众人,完全被皇上遗忘。

等候的百官间,终于开始骚、动。

苏丞相忐忑不安的抬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金色的皇位,空着的感觉,亦是威严而冷漠。他忽然想到早上听得那段谈话,一句一句的回想,终于意识到,在担忧苏小晓的时候,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捂起嘴,轻声咳嗽了几下,遮住方才的失态,只是在陡然安静的大殿,越显清晰。

他抬头,看着缓步走近的太监一步步跨上台阶,手中的拳渐渐攥紧。

太子,太子若真是偷去了兵符,只怕,会是再无翻身之时了吧。

若是真事,这对贤王爷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无数眼睛聚集在太监身上,太监手上没有拿着圣旨,只听那个尖利毛躁的嗓音大声道:“宣苏丞相及杨尚书进殿参见。”

苏丞相扭过脖子,正对上杨大人略带诧异的眼神,安下心,行礼后,便随着太监一同向后殿走去。杨大人跟在身后,每一步走的沉重拖沓。

苏丞相略微放下心,看来此事,杨大人也不是事先知情。

绕过几道宫廊,不经意一瞥,雪已经将地面掩盖上薄薄一层白色,美的不忍亵渎。可是长廊内的地面上,却混着沾染过泥水的鞋印,有些凌乱。

太监停到御书房外,轻轻叩门:“皇上,苏大人杨大人到。”

御书房里分明有人,却不听见半点动静,大概是外面的风太大,灌注了耳朵。多了许久,才终于听到一人开口:“进来吧!”

苏丞相推门,低着头跨过门槛,跪地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杨大人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可皇上沉默了一会,却只道:“苏爱卿请起吧!”平静的,将杨大人视作无物。

苏丞相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一举一动一句话的喜怒哀乐,早就琢磨的透亮,听到皇上这样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都来看看,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一块牌子从龙案,甩到杨大人面前,蹭着光滑的地板,顺溜到他的膝盖边,打了半个转,停住。杨大人的眼睛缓缓抬起,只看了那东西一眼,身子便如栓糠般开始抖动,一贯镇定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不稳:“皇,皇上给臣看的,是军队的,军队的半块兵符。”

“似乎还正好是丢失的那半块,杨大人说,是吗?”

头低的越下,杨大人没有回答,他至今还有些迷茫,这半块兵符,究竟与自己有何关系,他是最不起眼的工部尚书,又不是兵部的人,皇上为何偏偏叫他过来。

一声冷哼,皇上看着匍匐的人,道:“杨大人就不想知道,这半块如此重要如此宝贵的兵符,朕是在何处找到的吗?”

杨大人不知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只得继续保持沉默。

“这东西,是在朕的好太子那儿发现的,来人,带太子上来!”

杨大人惊愕的抬起头,只见一个熟悉的,略微发胖的身子,被麻绳捆绑着,被两位皇宫侍卫护着,从门外夹了进来。

彭的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音,一想被皇后捧在手心娇生惯养的太子,顾不得重重跌倒时,膝盖隐隐的作痛似乎返青,忙向父皇跪着攀爬过去,哀嚎道:

“皇上,饶命啊!儿臣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在门外不知冻了多久,嘴唇都微微泛紫。

第48章 情势陡转心慌乱

可惜有着麻绳的束缚,这种无谓的挣扎,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白色大虫在蠕动。爱残颚疈土黄色的绳子嘞的越紧,太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不知是因为喘不上气,抑或是激动抑或是羞愧。

全身只穿了白丝里衣,看来尚在梦中,便被侍卫拽了起来,眼睛浮肿,涕泗横流,狼狈不堪。

“是吗?”皇上的声音冰冷的没有温度,“太子,现在给朕解释,为何丢失的兵符会出现在你的卧房枕下?”

太子惊慌失措,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父,父皇,父皇饶命啊,儿,儿臣真的,的不知道啊!”

伏地而拜的太子,身下一滩水渍。他没有看到,他的父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轻蔑。

皇上将头转向杨大人:“杨尚书,太子此事,你可知情?”

杨大人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面色虽然惨白,却已经勉强有几分镇定:“皇上明鉴,兵符这样重要的东西,就算太子真将之盗来,又岂会随意置于枕下,由此可见,太子是被人冤枉的啊!”

“皇上,况且太子也没有理由,去盗取那兵符,不知是何人告诉陛下此事,此人居心叵测,还请皇上查明,还太子一个清白啊!”

越说越是激动昂扬的语调,锐利的视线却猛地转向皇上身畔下座的一人,其义昭昭。

此人,便是京城侍卫首领,本应绝对忠于皇上的人,不知是被何人收买了!

太子的性格,他在清楚不过,花天酒地还有那点胆子,可若要让他盗取兵符,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皇上会怀疑,自己和此事有关,看来皇上心里也清楚,太子的懦弱不堪,只怕就算此时了结,皇上对太子也无法再宠爱如初了。

杨大人低低叹气,总觉此事有几分蹊跷。

苏丞相垂着头,暗道:这太子虽然庸俗不堪,但杨大人还算有几分急智,而且他说的也在理,但如果此事并非太子所为,那陷害太子的人,又会是谁?13865886

侍卫首领一扯嘴角,优雅一笑,起身道:“国舅爷,发现此事的人是卑职的手下,只是不知,此事若非太子所为,手下又怎会从太子口中得到消息。”

“国舅爷有所不知,太子这是酒后吐真言呐,昨夜卑职奉皇上之命带人去捉拿时,太子还在醉春楼喝的烂醉如泥。这不?被寒风吹了一路,又吐了几次,才有些清醒。”

“大人可以亲自问问太子,人证物证俱在,大人又何必替太子隐瞒呢?”

杨大人回头,看着太子堆着肉的脸上,满目茫然,显然是在极力的回想昨日夜里的事,他无奈的默然流泪,一咬牙,手揣向袖子,摸摸里面的的东西,似乎下定决心的道:

“皇上,臣已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

皇上眉尖一挑,等着他接下话。

“偷兵符的不是太子,而是--贤王爷!”

三个字敲下去,顿时让苏丞相一震,抬起头看着杨大人。

这只老狐狸,究竟想做什么?

皇上似乎隐隐一笑,忍不住露出一点讥讽,身子向后重重一靠,手扶在椅上,幽幽的道:“呵呵,朕的皇子,这可是越牵扯越多啊!”

杨大人不敢擦额上的冷汗,只是低垂着脑袋,似乎很坚定的道:“皇上,臣绝不敢冒然诬陷皇子,只是此事,臣亦有证据!”

从袖中掏出几张黄色薄纸,只是那只手,汗津津的,略带一点颤抖。冬天能热成这个样子,也实在难得。

皇上发出一声清晰地冷哼,手轻轻一摆,拦住想要上前呈上东西的太监。

“朕不必看,先宣贤王爷过来吧。”

“今日,就在这御书房对簿公堂,朕倒要看看,你们瞒着朕,一天天都干了些什么。”

正殿里,等候的不耐烦的众位朝臣,正三三五五聚做一堆开小会,谈论的内容,无非是贤王爷和苏小晓离奇古怪的婚事,那丢失的兵符一事,很多人尚不知晓。

作为被八卦的中心,贤王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发话。

他还在犹豫……

虽然明知道,昨夜的事情,与苏小晓并无关系,但一想到传言的命格不和,心里不免有几分动摇,即使对那个特立独行又狡黠聪明的女孩有几分兴趣,但那又能如何?万一真是冥冥中无缘,岂不将大计毁于一个女子手里。

这样愚蠢的事,他可不会去做,贤王抿唇,下定了决心,只是苏丞相这边,还有几分过意不去。现在的他,虽然有了一些实力,但很多事上,还不免需要苏丞相的帮助。

他清楚的知道,苏丞相只是看重他相比于太子的成熟老辣,苏丞相如此深明大义,为了梁国,应该不会太过不满吧。

将来再补偿那位小姐,给她寻门好亲事便是。

可惜,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贤王正在琢磨之时,一位太监进来,霎时打断了大殿里的喧哗。

“皇上有旨,宣贤王爷进殿--”

在百官的注目礼中,贤王一步步向后殿走去,心中的疑虑渐渐升起:太子未来参加早朝,已是反常,那个哥哥虽然做事极其糊涂,但上朝这种事,从参政开始,做了这么些年,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不会随意不到的。而先是苏丞相和杨尚书被父皇宣去,眼下又轮到了自己。此事,恐怕是与自己和太子有关。

眉头紧锁,思前想后,却是猜不出来。

御书房的压抑和阴森,站在门外都能感受得到。贤王心中一禀,走入房间,撩起长袍下跪,口中直道:“儿臣参见父皇!”

屋里寂静一片,除了呼吸声,只能听得到太子时而的隐约啜泣吸鼻。贤王的心,终于被带动的,也有些忐忑不安。

皇上打量了片刻,忽然对下面跪着的,带着无数面具的几人有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恶心感阵阵在胸膛翻滚。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皇上有气无力的吩咐道:“杨尚书,现在你可以说了。”

对这正主那双绚丽的桃花眼,杨大人忽然鼓起了勇气,抬高声音:“贤王,老臣知道,兵符的事一定是你陷害太子的,早些交代。”

贤王的目光扫到杨大人身上,缓慢的,不经意的转移到他跪着的那片地方,看到金色的兵符,面色并无半点改变。

他抬眼看着父皇,平静的道:“兵符的事,儿臣半点不知。”声音坚定的,像铮铮誓言。

心里却突突的开始狂跳。

那个本应在自己书房暗格的宝贝,怎么会莫名奇妙的跑到了父皇手中,明明昨日还查看清楚了的。

杨大人嘿嘿一笑,皱着脸,几分胸有成竹:“贤王爷这话说得,未免太早了。有一样东西,王爷一看便知。”

几张被揣回袖里的纸,再次被拿了出来。

只看了一眼,即使雷打不动的贤王,脸也是猛地一抽,原先的镇定自若,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么熟悉的东西,不用看内容,他便猜出来了。他花费无数心血收进的军官,他秘密心腹的名单,他用来恐吓威胁一些大人的私密,尽在这几张薄薄的纸上。

只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几张致命的密件,怎么会到了杨大人的手里?

趁火打劫四个大字,清晰地出现在面前。

顺带着,密密麻麻的“杀”字,浮现在他的眼前,渗透着殷红肃杀的血气。他打了个哆嗦,拼命地告诉自己:镇定!镇定!

可是,已经晚了。

父皇一定知道了,再稍稍一联想,一定会知道,那兵符是谁偷得,他又有着怎么样狠毒的野心。完了,他的大计,尚未展开,便已完全毁于一旦。

看着那双桃花眼忽然直勾勾的,惨白的面颊像墓地中孤魂野鬼,没有半点生气,嘴唇微动,半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皇上轻轻地闭上眼,带着一丝浸透绝望的悲伤。

“来人!”

御书房的侍卫本就不多,原本架着太子的两人, 对视一眼,站到了贤王爷身后。看来今日,要倒霉的不是太子,而是这个被莫名其妙牵扯出的贤王啊。

皇上喘了几口粗气,道:“将贤王关押至死牢,隔日,咳咳咳,隔日--”

脸忽然涨红,一阵咸腥的气息上涌,皇上趴着龙案,手指死死的扣住桌沿,剧烈的咳嗽,撕扯心肺,干裂的的声音,在御书房上空回荡。

一丝血,从嘴角漫出,黑浊的颜色,触目惊心……Wb9k。

皇上动了动手指,指着贤王,再转向太子,一瞬间,便又无力的垂下。头一硬,直直的垂到书案上。

“皇上!”

“父皇!”穿无这是。

“皇上!”

几个人,同时惊喊。

太子蹒跚着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父皇,父皇!怎么了?”

完全忘了身上,还有紧紧捆绑的绳子,“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眼泪爬满脸庞,太子撑着身子,一点点向匍匐向前,袖子隔着麻绳,胳膊肘在地上蹭破了皮,可是此时,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父皇!”

他转头,对着太监嘶声嚎叫:“蠢货!快宣太医啊!还不快宣太医!”

声音急切的不成语调,血红的眼睛,浸着最真实的担忧,怵得令人不敢直视。

瞬时,御书房四乱!

第49章 欲教树静风不止

大太监忙奔走着,去宣太医,两个人小太监上前,将皇上抬到了龙床上,早有人替太子松了绑,太子扑到龙床边,泣不成语。爱残颚疈

苏丞相、杨大人、贤王爷并那两名侍卫呆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

可是,这贤王爷该如何处理,皇上尚未说完的那句话,关系着贤王的性命和朝廷的动荡。太医赶来,为皇上把脉,几人退到一边,就听杨大人说:“还不把贤王爷压到死、牢,这可是圣上的旨意,皇上一点小伤,你们就不会办事了吗?”

苏丞相上前半步,逼视着杨大人:“皇上的旨意尚未说完,你有何理由擅自揣度,你莫非眼下就想取而代之?”

“你!”杨大人一指苏丞相,转身对着龙床的位置抱手行礼,“臣绝无此意,但圣上的意思明明白白,关至死牢,隔日问斩,苏丞相莫要装糊涂,包庇贤王爷才是!”

苏丞相漠然道:“是吗?本官怎么觉得,皇上一指贤王爷,再一指太子,是欲让贤王爷成为太子呢?”

这边正在僵持,龙床边,太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医把过脉,焦灼的问:“太医,父皇如何?”

太医捻一把胡子,跪着对着太子道:“太子,还请众人会避才是。”

太子懊悔自己的思虑不周,摆手命太监侍女们全部退下,扫向门边对峙的几人,疾步走来。

苏丞相从来没有看到过太子如此盛怒,两眼通红的带着泡肿,面色阴森的仿佛要一口将他们生吞活剥。他莫名的打个寒战,忙弯腰行礼:“太子!”

记忆里的太子,永远是一副睡不醒的懒散模样,像一滩扶不起的烂泥,带着满身臭薰薰的酒气和不知哪里混来的胭脂香,面色苍白的一看便知是放纵过度,虚胖的身子僦缩成一团,唯唯诺诺的回答着皇上的问题,条理不清,没有胆魄。

若是普通人家或一般富贾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可偏偏投胎做了一国太子,内忧外患之时,如此庸才,如何担当重任?

可眼下,苏丞相不禁暗道,也许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

太子的眼睛似乎要喷火,直直的瞪着几人:“父皇病重,你们身为大臣王爷,就站在这里讨论这种白痴问题,好啊,很好,你们继续说啊,怎么都不说了,一会是不是还要把太子也定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心啊!”

声音愈来愈大,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哪里还有半点平时那个懦弱的影子。

杨大人的脸色难看,自己竟被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太子训斥了,这个人还是他的侄子,他正欲说话,就听太子又道:“滚,你们都给孤出去!这些话,要生活去外面说去,别传到父皇的耳朵里,父皇就是因为你们才被气出病的,现在你们还在把着这权势不放过,你们都给孤滚出去,不要污了父皇的地方!”

他扶着胸膛,虚弱的喘了几口粗气,被一旁的太医搀住。太医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苏丞相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太子忽然出声,拦住贤王的脚步,“孤做主,五弟暂时在贤王府闭门思过,死牢就不用去了,那地方不是人待得,如果伤了身子,父皇到时候,会后悔的。”

杨大人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可是看看太子的脸色,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贤王回头,诧异的看一眼太子,而后,薄凉的一笑:“太子莫要以为,这样随意卖个人情,本王就会轻易放手。”

太子疲惫的轻笑,看起来却更像讽刺:“五弟,孤说过了--”他的声音猛地锐利起来,“这种话,休要再让父皇听到!”

贤王眯眼,狠狠打量着他的眼睛,想从那里面,读出太子真实的意思,可惜,除了一点担忧、彷徨和懊悔,一无所有……

御书房恢复了宁静,太子来到龙床边,跪地,扶着皇上的手,轻声道:“父皇,醒醒吧,儿臣把他们都驱除出去了,儿臣以后也不去花天酒地了,没有人再惹父皇生气,起来吧,您的天下,您不管了吗?交到儿臣手里,儿臣可管不好,父皇快醒来吧。”W8Yj。

是宣该到。“太子”一旁的太医轻声叫道,“太子请退步,容老臣伺候皇上服药,皇上还需要静养休息。”

太子拽过袖脚,随意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药试过毒了吗?”

“回太子,臣已命两位太监试过了,皇上可以放心服用。”

太子看着那张衰老的容颜,威仪犹存,眼前却依稀浮现出儿时的场景。

父皇牵着他的手,笑着对他道:“严儿,你是我们梁国的太子,一定要把骑马射箭的功夫都学好,日后要保护我们梁国。”

父皇的脸陡生怒气:“严儿,你怎么能这样淘气,朕怎么放心把天下交在你的手里。去,罚你跪两个时辰!”

父皇抱着他,背对着看不出神色,轻轻拉起他的长袍:“严儿,来,让父皇看看,这是清淤消肿的良药,抹上就不疼的。”

父皇眼中尽是浓浓的失望:“严儿,你居然做出这种事!”兵符甩到他的身上,“你就这么急切的想要这个位置吗?滚出去!去外面跪着,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太子缓缓的跪下,泪如雨落:“皇上,严儿错了,严儿只是不醉心钩心斗角,并不是想惹您生气啊,父皇!”13857515

门外,杨大人与苏丞相对视良久,终于一摔袖子,哼了一声走了。贤王低着头,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苏丞相轻轻叹气:“王爷,这两日多生事端,您看这会不会和小晓--恩,您看这婚事还要不要举行。”

贤王犹豫一瞬,眸底滑过一丝慌乱--诸多情势于他不利,苏丞相此言,莫非是看到太子出彩的地方,想要将他放弃,若此时再没有苏丞相的支持,不论父皇病好与否,他都会是死路一条。

这样想到,笑着抬头:“定下的婚约自然作数,否则五小姐的名誉受损,本王自然会过意不去,那些闲言碎语,不过是有心人的利用,岳父大人不必太过在意。”

苏丞相没有表情,心中却油然而生一股讽刺:尤记得清晨贤王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眼下又成了毫不在意。

罢了,自己当初看中的,不就是贤王的不达目的就绝不罢休吗?

这种性格,也许是一方霸主,却不会是千古明君。

只是可惜了,太子虽有一副真性情,却独独不适合称王称霸,这样,迟早梁国会被官僚大家族全部瓜分。

苏丞相迷惘的想:梁国,外有黎国虎视眈眈,内有皇子分庭争霸,实在危机,走到这一步,梁国究竟该怎么办?

大殿外,俨然是一个新的世界。

雪,将万物银装素裹,空气清新的让人顿时吐尽心中的郁气。苏丞相深呼吸,心道:罢了,顺其自然,总会有办法的。

“少主!这是今日早朝的密报。”无常鬼魅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屋中。凉泱放下手中把玩的小瓶,转身道:“拿过来吧。”

无常起身,将纸轻放于桌上,退后几步。凉泱拿去,阅览完毕,鼻子发出一声嗤笑:“没想到,最后遭殃的还是贤王。”

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活该!谁让你动我的小晓!

手指覆上信封,紧紧捏住,暗自思量:皇上生病了?也就太子会担心了吧。父皇,呵呵,父皇是个什么东西!

从他记事开始,奶娘,小晓,柳月,胖厨子,还有谁?那些菜市场恶毒的人们,那些担惊受怕的婢女,都算什么东西!

“父皇,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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