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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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文晴站起身，弯腰抱起了委屈万分的素素离开。

才到了外间，慕文晴目光一扫，停了下来，低声对巧香道：“你让红儿和绿儿分别去……”

巧香应了声“是”，就去吩咐两人。

慕文晴回到院中，沐浴的用具早就备好，凝香提了温水过来，站在一旁伺候。

慕文晴笑道：“这两日在院中如何？可过得习惯？”

凝香低着头道：“多谢二娘子关心，奴婢过得很好。”

“今日守福守宁过来，说是你那个刘大哥挺机灵的。”慕文晴任由巧香宽衣，状似无意道。

凝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刘大哥本就很聪明。”就再也不肯多言。

慕文晴也不在意，只宽衣沐浴。

第二日天才亮，巧香就已经悄悄摸进。

“二娘子，果然如此。”巧香在慕文晴耳边低语。

慕文晴在床上坐好，神色冷清，冷哼一声道：“急色就是男人的本性。”

巧香闻言，霎时觉得有些困窘。

“二娘子，您还是个闺阁女孩儿。”巧香有些扭捏，显然对于慕文晴如此评价自己的父亲，有些惊世骇俗了。

好在则天圣武皇帝之后，对女子束缚降低，观念也开放，这些话只让巧香觉得有些不合适，却并没有大逆不道。

慕文晴就更不理会巧香的话语，只沉思了一阵，才道：“玉香就让她在云娘子处多呆着几日。只此时此刻，又有一项非得去做的事情。”

巧香疑惑道：“莫非是担心夫人？”

慕文晴愣了下，沉默下来，说实话，她刚才倒是真没想到燕夫人的反应。刚才听了巧香的话那一瞬间，她除了对慕仁的鄙视之外，更多的是对自己策划这事儿成功后那种隐秘的喜悦。

“阿娘，昨日睡得好么？”

巧香摇头道：“倒没有听兰香姐姐多说什么，想必昨日夫人应该是没事的。”

正文　047　二级

慕文晴思虑一番，想到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是不要让燕夫人知道的好，而且燕夫人的身边没有年龄大些的人，想必于慕文晴想问的事情无益。

任由巧香摆弄穿戴好了，“你让孙五娘即刻过来。”慕文晴想了想开口。

巧香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即刻就出了门，一阵功夫就带来了孙五娘。

慕文晴也没有避着巧香，她的身边不能没有信任的人，巧香身世清白，又一直跟在燕夫人身边，性情也算耿直。既然要有人做事，本身就是一场考验，一场赌博。慕文晴自忖如今的眼力不比从前幼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还不能完全做到，但边用边观察，这是绝对必要。

孙五娘不大明白慕文晴意图，垂手立在一旁恭敬等候她吩咐。

慕文晴手指弯曲敲着桌面，轻轻道：“你也算是慕府的老人了，算是见多识广。我问你，你可知道有什么药物能绝了人生养？”

孙五娘身子一颤，颤声道：“二娘子。”

慕文晴抬眼扫了眼孙五娘，干脆闭目养神。

孙五娘心提起来，不知道是喜是忧，喜的是如果能再同慕文晴多做事儿，自己地位就将要更加稳固，忧的若是失败，结果……想到了昨日阿郎过来，燕夫人身子好转，孙五娘咬咬牙，拼了，反正自从那事儿之后就已经是上了慕文晴这条船，想要后退也是无路可退。

“二娘子，奴家倒是听过，只要……”她凑近了慕文晴耳边。

慕文晴唇角微微勾起，睁开眼，目中晶亮晶亮。

直到孙五娘说完了，慕文晴这才站起身来，点点头道：“你即刻去办。”

“二娘子，奴婢有话说。”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巧香突然开口。

慕文晴刚才一直故意不看巧香，无论她接受不接受，这事儿她必定要做。

此时听了巧香开口，她转过头，淡然看着巧香道：“说吧。”

巧香咬咬牙，像是思索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二娘子，其实，我们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慕文晴扬起眉毛，不置可否。

“如若玉香真的有了身孕，这最着急的人想必不应该是我们。”巧香缓缓道。

慕文晴愣了愣，孙五娘复杂的目光落在巧香身上，啧啧，还真没看出来，她竟也是个善于思虑长袖善舞之人。

慕文晴思索片刻，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有道理，她这么着急做什么，担心玉香会逃离了她的控制么？她一个奴婢，就算是有了孩子，也得放在夫人门下养着。如若她足够聪明，就该知道谁才是她的靠山。

这样做纵然云娘子会有不满，但只要稍加安抚，应该不是问题。

慕文晴筹谋好了一件事情，算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小石头，看看天色还早，心就已经落在外面一片小林子中。

“巧香，我去林中转转。”慕文晴起身就往小林中而去。

“二娘子，天边有些暗淡，又起了点风，该是快要下雨了，今日就别去了。”巧香赶紧跟上劝道。

慕文晴抬头看了眼，有淡淡乌云飘了过来，虽然有些风，但是很小。

“我很快就回来，没事。”

巧香没劝住，知道慕文晴最近的脾性比以前坚定，决定的事情不同以往容易劝阻，也只好随着慕文晴，她就自个儿守在林外。只心中纳罕，这竹林有什么舒畅的，她看只有清冷孤寂，偏偏二娘子总说那儿连呼吸都轻松。

她远远望着，果然发现慕文晴在林中跑跑跳跳，很高兴的模样。只无奈笑笑，果然是小孩儿啊。

这接近十日的时间，慕文晴也习惯了甚至是喜欢上了这种舒畅的感觉，她的耳力眼力体力都比往常要好，走起路来也觉得轻盈而敏捷。她心中甚至在想，若然这样发展下去，她会不会变得非常的厉害，也成为另外一个虬髯客。

玉竹仍旧同往常一样，可以探测任何她要探测的食物成分，慕文晴也渐渐习惯了那些听不懂的名词，甚至有时候还能猜测出部分意思。另外有一项进步的就是，如今不用直接接触食物就可以探测了，只要她集中精神，在脑海中对玉竹下达命令。当然这食物必须是近在咫尺的。

也不知道它所谓的解毒程序需要多久才能真正完成。这才是慕文晴最近最关心的问题。不过玉竹并不能给她回答，每次慕文晴问到了，它只会千篇一律的告诉她：超过权限。

权限，权限，要如何才能达到权限呢？

慕文晴很疑惑，莫非要到那个什么所谓的二级探测系统，甚至三级，四级，更高级？

要如何才能达到？多晒太阳，还是多呆在这竹林中？

慕文晴摇摇头，把脑海中这些疑问统统赶走，大步踏进竹林。

竹叶子如同往常一般点头致敬，竹枝伸出手来调皮的拦阻慕文晴。

一切如同往日。

只渐渐的慕文晴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胸口处开始慢慢发烫，一旁的竹叶子开始了反常的颤抖。簌簌簌簌簌，叶子响个不停。

慕文晴停下脚步，蹙眉思索，是玉竹的原因？

把手抚上了胸口处，清晰的感觉到了升温，心砰砰砰跳得猛烈起来，手掌处如同捏着一个活生生的心脏，可以清晰看到它跳动的幅度。

慕文晴呼吸急促起来，她感觉到了那热度开始蔓延，从胸口处呈辐射状，蔓延到全身。

发烧？发烧了么？

慕文晴猛地扯住了那红色的丝线，把那玉竹拉扯出来。

淡绿色的玉竹，晶莹剔透的玉竹，此时此刻，那圈呈现文竹状的光芒中竟然隐隐现出了一圈儿红色。这红色如同发狂野兽的眼，越来越红，开始和绿色光芒分庭抗礼。

慕文晴喘气了大气，她觉得头有些发晕，理智告诉她，现在要迅速扔掉它。

可是，如果扔了它摔碎了它，那阿娘的毒怎么办？

慕文晴这一犹豫，那红色的光芒已经趁机占据了主导位置，只听到外面巧香一声惊呼，一阵狂风吹来，本来轻微颤抖的竹林陡然都吹响慕文晴的方向。锋利的叶片猛扑在她的脸颊身躯，她只看到眼前红光一闪，天空炸雷一般，霎时黑暗下来，手中的东西猛然滚烫过滚水。

慕文晴身子一颤，人就缓缓倒下。

耳边听得一个声音温和道：“吸取雷电能量，聚能充足，二级探测系统启动。”

正文　048　作用

“二娘子，二娘子……”是巧香，刚才一阵惊雷，一阵狂风过后，天气仍旧阴沉沉一片，下雨的前兆，但是竹林中却看不到慕文晴的影子了。

巧香急匆匆往巧香先前的方向跑，小林子不大，不过十几个呼吸间，巧香就已经跌跌撞撞靠近，见到倒在一丛竹子下的慕文晴，她吓得赶紧凑近，伸出手指头在慕文晴鼻端探了探，微弱的鼻息喷在手指头上，她这才放下心来。

“二娘子，您怎么样了？”巧香尽力扶起慕文晴，拖着她往外走，快要下雨了，要是再有惊雷，竹子丛中是非常不安全。

慕文晴有些晕晕乎乎，适才似乎一阵惊雷贯穿身体，让她全身上下好似被马车碾过一般，身体的力量在瞬间就被抽空。

“滴滴，是否启动自动探测系统？”慕文晴身子颤了下，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行黑体字，下面甚至还有两个框，一个写着“是”，一边写着“否”。

启动探测系统？

这意思就是以后只要遇到了东西就会自动探测成分么？

不行，她不给吵死啊！

慕文晴想要点击“否”，意识到了“否”字边又停了下来。

若是不点击这个自动探测系统，以后她想要探测什么成分，会不会很麻烦？

这一犹豫，那声音又继续问了一遍。

“滴滴，是否启动自动探测系统？”

邵娘子这一次失败，以后若有什么行动，必然会更加隐秘，说不准她就会一个不小心疏忽了。

烦就烦点好了，毕竟阿娘的病重要。

慕文晴咬咬牙，点了“是。”

“滴滴，请选择探测种类。”

温柔声响后，脑海中出现了几行字体，慕文晴聚神望去，发现每一个选项之前都有一个框框。

植物，动物，金属，气体，液体、固体、稀有物质、特殊物质……

慕文晴迟疑了，毒药是属于哪种？

她试探落在第一个植物，就见植物前面那个框框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勾勾。接着又出现两项：种子植物和孢子植物。

慕文晴这会儿真的疑惑了，既然不知道，那就每一样都试试好了。

她大胆点击了种子植物，接着不出所料，出现了被子植物和裸子植物。

继续点击裸子植物，松树、杉树、柏树、苏铁树、银杏、竹……

慕文晴松了口气，终于有认识的东西。她飞快点了“竹”。接着出现了散生型、丛生型和混生型。

丛生？散生？慕文晴目光落在旁边一丛丛竹林之上，点了丛生，接着又出现小琴丝竹、凤尾竹、佛肚竹、凤凰竹、青皮竹、黄竹、孝顺竹……

慕文晴只看得眼花缭乱，整个脑海中都是竹名字，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种类的竹子。

她顿了片刻，点了“小琴丝竹”名字，这后面不会还有什么选项吧？

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没有了反应，慕文晴皱眉等了等，难道还要选择一个不行？她又多点击了一个凤尾竹。还是没有反应，慕文晴意识一扫，就发现最下角有两个字儿：确定。

按下去，一行字出现：返回上页，退出。

还未来得及选择，慕文晴脚下一崴，腿就往地上跪去。

“二娘子，您没事吧！”巧香慌慌张张拉起慕文晴。慕文晴苦笑了下，专注于脑海中的事情，却忽视了脚边。

脑海中自动选择了退出，即刻那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来：“滴滴，自动探测方圆五米范围，目标小琴丝竹出现。”脑海中霎时出现了一副竹林图，方圆五米内的竹子都在清晰现在眼前，还在面前闪着红点。

“是否启动自动检测程序？”

“是。”

“请选定目标。”

慕文晴随意点了一株，即刻声音响起。

“综纤维素95％、多戊糖0、5％、木质素0、08％、苯醇抽出物0、03％、竹叶黄酮0、4％等……”

慕文晴大跌下巴，终于明白探测与检测程序的区别。

这么说来，只要身边出现了选定的目标，在方圆五米范围内就会自动提醒。

如果她设定了迷梦，那么不用她去用玉佩试着，脑海中就会出现迷梦的地点。这可是个好方法，她已经厌烦了每一次吃饭的时候都要把外人轰出去，然后把所有菜式都夹出一些，把玉佩放上去弄得都是油渍。

不过，迷梦在哪儿呢，她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选项傻眼了。一个竹子都有上千的选项，她找到迷梦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二娘子，瞧你一身的泥，快些换了衣服，别凉着了。”巧香高声唤了绿儿红儿去打水，拉着仍旧有些混混噩噩噩心神不在一边的慕文晴道。

绿儿红儿跑过来见了慕文晴一身泥，唬得赶紧跑开。

巧香觉得慕文晴有些奇怪，心中有些焦虑，莫非适才伤了。

她把慕文晴拉到了床沿边坐下，伸手去解衣衫，慕文晴木呆呆仍有她摆布。

“二娘子，二娘子……”巧香把手在慕文晴眼前轻摆，见慕文晴仍旧目光呆滞，不由着急了。

“二娘子，您别吓我，莫非是刚才这声惊雷吓着了。”巧香站起身，想要去找兰香竹香来看看。

才到门边，慕文晴从满脑的名词中回神过来，赶紧道：“巧香，我没事。昨晚上没睡好，我躺会儿，你去做你的事儿。让绿儿红儿等会儿才打水过来。”

巧香抹了把汗水，见慕文晴说话清晰，果真无事，又同她把那脏衣服拿出去，这才关了门。

正文　049　挖地

慕文晴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停的试探，直到头疼欲裂才停下。

最终死鱼一般躺在床上，她试了很多种类，譬如金属类别中的金银，点击确定之后，脑海中就不停的出现“滴滴，自动探测方圆五米范围，目标XXX出现。”她算是明白了，方圆五米范围内，只要有一点金银，这滴滴声就不会停止。

另外方圆五米的范围，经过试验，原来就是两丈三尺左右。

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把这个功能关闭。

毕竟慕府中大大小小丫鬟婆子，什么人的头上手腕耳朵脖颈多多少少都点金银之类，如若有目标就会鸣叫，只怕她脑海中就永远没有个清静的日子。

好在通过她一阵捣鼓，终于发现了如何关闭。

脑海最右下角有两个很不起眼的字，“编辑”，她开始也不明白意思，当她点击这个词语之后，就发现了一个功能选项，继续点击，里面就有一个取消和全部取消。

最想要找的选项却没有找到，这让慕文晴有些心烦意乱，觉得在升级之后功能纵然多了许多，却也鸡肋许多，竟然没有符合她目前需要的。

正自闷闷不乐，午餐也没吃，只推说有些不适想睡觉。好在下午时分终于让她找打了实用性的东西。

在“编辑”选项中，终于让她发现了一个自动搜寻框，她试探性的想了迷梦的名字上去，两个字就清晰出现在空白处，接着又提示性问询，搜索范围选择，暂时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方圆五米，一个是方圆两米，她选择了五米内。

为了安全起见，她干脆写了个“毒药”两字，接着出现无数选项：鹤顶红、风信子、曼陀罗……其中迷梦也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慕文晴看完这些毒药名称，果然觉得天下之大，如同“原豚素”之类看不懂的特别多，若不是后面紧跟着打了个括号，标注了两个字“河豚”，她绝对想不到有人吃了河豚中毒，毒素名字叫做“原豚素”。

上千种毒药让她叹为观止，最后她选择了全部，这样安全性能最高，范围设定为五米内。

完成了一件大事，她松口气，想到以后都不用担心通过食物药物被暗算，就心情舒畅。

后面她就随意点了些功能，譬如探测铁什么的，接着当她走出门口的时候，巧香松了口气，然后慕文晴就听到一个声音“滴滴……目标铁出现。”紧接着她脑海中就投射了一个画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只见一个红点闪烁，她疑惑了半天这黑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把这方圆五米都看了个通通透透，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在地底。

她惊讶地底都可以探测，又不知是否真实，于是让绿儿红儿拿了铁锹过来一直挖下去。理由什么的想不到合适的，她干脆懒得说了。反正绿儿红儿也不敢问。

挖了半米之后，绿儿红儿已经大汗淋漓，慕文晴都有些犹豫了，五米内都可以，若是在地底五米，那不活活累死她们么？

好在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叮一声响，果然撞到了硬物。

慕文晴兴奋一场，弄出来一看，却只有拳头大小一块烂铁皮。

真让人泄气，慕文晴又觉得这个很不实用。

能不能限制大小呢？

慕文晴又去查探，果然这玉竹升到了二级之后没有让她失望，还可以做更多的限定，譬如限定要探测事物的大小、形状、年代等等。

这让慕文晴激动异常，单就这探测功能来讲，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探测范围再大一点，她是不是可以去找金银铜铁各种矿藏呢？

她突然飞快往主院方向而去，好东西，她很想让最亲的人分享。

主院门口何三正一脸沉静离开，慕文晴愣了愣，拉了竹香道：“竹香姐姐，这人过来做什么？”

竹香淡淡道：“适才听他向夫人禀报昨日那两箱嫁妆的安排。”

“哦，如何？”慕文晴兴奋的心陡然凉了下来，她也学着竹香的口吻问道。

“换了银两，今日去购买粮食，明日施粥。”

慕文晴若有所思，这慕仁真这么大方？

她穿过厅堂往内室而去。

“阿娘，明日为舅父和外翁祈福施粥，我要亲自去做。”慕文晴边跑边说。

进门就见到燕夫人正站在窗前不知想着些什么，一身淡绿色，如同那水仙杆子身姿秀雅，纵然有些瘦弱病态，却也掩风姿。

“阿娘，就让我去嘛！整日呆在家中一点意思都没有。”慕文晴三两步跑近撒娇道。

燕夫人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施粥的场面可能不好控制，若是有刁民不识好歹……你还是不要去了。”

慕文晴拉着燕夫人的衣袖道：“阿娘，没关系，我就站在台阶上看看就好，挺热闹的，而且这些人应该感激我们才是，怎会闹事？娘，您就答应我吧！”见燕夫人没有松口的打算，眉头反而皱了起来，慕文晴赶紧扬起两手在额头边，道，“阿娘，我让巧香去，不如您也让竹香跟我去。我保证不会乱跑。”

燕夫人被她这般央求，也心软下来，叹口气道：“明日看看就回来。”又吩咐竹香让她看着点慕文晴，千叮万嘱才同意下来。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到兰香从外而来，脸上神色难看。

“夫人，玉香刚回来了。”

燕夫人眼角颤抖了一下，被慕文晴捕捉到，不由有些愧疚低头。

“夫人，您要见她么？”兰香低声问道。

燕夫人目光落在桌面，一个茶壶，却有几个精巧瓷杯。她闭了闭眼，轻轻道：“不了，她一个丫鬟，被妾侍借去使唤，有见的必要么？”

兰香声音更低了，“是，夫人说得有理。要见了她，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慕文晴在一旁不吱声，有时候却又有点后悔，担心自己是不是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赔了夫人又折兵。

兰香已经恨恨道：“这个云娘子，竟然拿着夫人房中的人去邀宠，这不是明摆着和您做对么？以后定然不能放过她。”

慕文晴在身后滴汗，她赶紧轻咳一声道：“阿娘，其实云娘子这做法，对我们未尝没有好处！”

正文　050　发现

（昨天走亲访友，接着同学聚会，这一个个都衣锦还乡的，严重被打击鸟～回家过了十二点，下车时候还把俺的肥爪子夹了，呜呜～打滚ing要疼爱……）

燕夫人“哦”了声，抬起头盯着慕文晴，似乎要看出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慕文晴不敢直视燕夫人，只低垂着眼眸不出声。

“说来听听。”燕夫人淡淡道。

慕文晴迟疑了下，有些吞吞吐吐道：“阿娘如今身子不好，父亲大人自是爱惜，不敢打扰。云娘子又因着二郎的事儿被父亲厌弃，父亲大人宠信邵娘子，和邵娘子又是自小长大，感情非同一般。邵娘子此人心机深沉，父亲若是听信了她的话语，对我们自是不利。若是有了玉香，相貌和云娘子不相上下，又性情相较温和，父亲大人若是喜爱，对云娘子这举荐之人也会心存善意。邵娘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她出手，那我们就有了机会。”

下毒事件之后，事情被压了下去，却也因为死了几人，邵娘子暂时消停。若是现如今出现了对手，邵娘子的目标暂时转移，慕文晴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给燕夫人疗伤，培养心腹等等。

兰香皱眉道：“话虽不错，但怎知这云娘子不是另一个邵娘子。”

慕文晴道：“云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她身份摆在此处，内心深处必然对阿娘始终保有一份嫉妒畏惧，父亲大人与她感情并无那般深厚，对我们必然忌惮得多。”

燕夫人若有所思点点头。

慕文晴察言观色，看燕夫人在微不可查的黯然之后就恢复正常神色，看不出什么哀伤，心中只觉得松了口气。

“晴儿这些日子倒似懂事了不少。”燕夫人笑了笑。

慕文晴心中一个咯噔，她抱住了燕夫人，把头埋进她胸前，闷声闷气道：“阿娘，自从我做了那样的梦之后，不知怎的，心中似乎清明了不少。”

燕夫人叹口气，摸着她的发丝道：“晴儿，你这些梦，有些倒是确有其事，不过阿娘如今不也好好的。不要想太多了，梦境始终是梦境。”

慕文晴霎时内伤得想吐血。

“不过，该防备的人必然还是要防备……”好在燕夫人加了这么一句，尾音中似乎带有了一些苍凉的味道。

慕文晴静静退下了，出门帘的时候，她看到燕夫人脸颊上那带着些绝望而坚定的神情，很复杂。

慕文晴只觉得五味杂陈。

有些失魂落魄出了厅堂，院落门口却有个小丫鬟探进脑袋，趁着守门的两人不注意，对着慕文晴“嘘”了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扔在了门口，人就飞快消失。

慕文晴这一晃神就已经发现了，正是云娘子的身边人。

巧香若无其事走过去，一脚踩住那东西，和门口两人闲扯两句，才假作帕子掉在地上捡了起来。

两人慢悠悠往慕文晴住处而去，直到走远了，巧香才递给慕文晴。

慕文晴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张揉成了一团的纸条。展开来，皱巴巴一片，上面写了一行字：“后顾之忧？”

慕文晴明白了云娘子的意思，她开始就答应过什么的。现在云娘子担心中招，来催促慕文晴了。

慕文晴把纸条又揉了，递给巧香。巧香回了房中看着烧成了灰烬，这才灭了火烛。

巧香低声道：“二娘子，您需要向云娘子去解释一番么？”

慕文晴想了想，才道：“前两日才去了云娘子处，我就不去了，你给送个口信，只说这事儿我会处理，断不会有事。”

巧香应了声“是”，就走开了。

慕文晴沿着抄手游廊转去自己的小院落，这条路也可到东北角，不过要绕个圈儿，平日里少走。她眼尖的见到前面人影一晃，一个人从燕园后门无声无息进来，慕文晴想了想，脚步放轻，侧身往旁边躲开。就见到那人有些慌张的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别人，这才低着头快步往前跑。

慕文晴转出身形，看了看那后门，皱了皱眉头。

这后门外紧连着荒弃的园子，无论是去慕府前厅还是花园都得转上不少的时间，所以长久以来废弃不用。这锁也常年挂在此处，风雨侵蚀，也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

她迅速到了那门前去开门，却发现这门有些腐朽，门框很重，锁头锈迹斑斑，她开了一条缝隙望过去，只见到远处一个青色的身影渐渐消失。

青色？

慕府中只有男人的衣衫是青色。

慕文晴疑虑重重，却把那门依旧掩藏好了。也快步回院落。

“绿儿姐姐，这针线该如何走？”

红儿拿着帕子正歪着头靠近绿儿问。

绿儿放下手里的活计，低声同她指点。

慕文晴凑近了就见到绿儿手边摆放着一朵秀色牡丹，花瓣娇艳欲滴，惟妙惟肖，直如活的一般，慕文晴不由拿在手中，赞道：“绿儿好手工。”

绿儿红儿两人赶紧站起身，绿儿脸颊有些羞涩的红润，轻轻道：“谢二娘子赞赏。”

慕文晴笑道：“竟然还不知你有这般本事，以后我的帕子荷包有着落了。”

说起绣工，绿儿倒开朗不少，点头道：“二娘子要什么，只管吩咐就好。”

慕文晴想了想，笑道：“阿娘最近身子好了些，如今天气也和暖，闷了这许多日子，就在帕子上绣个风筝图，我送给阿娘，让她也高兴高兴。”

绿儿屈膝应了声“是，不过可要些时日才是。”

慕文晴也知道绣工难做，只摇摇头道：“这倒不急，什么时候都可以。”

说完了无意扫视一眼道：“怎不见凝香？”

红儿笑道：“凝香不知跑哪儿耍去，刚回来就去洒扫房间。”

除了贴身丫鬟总跟在主人身边，其他的小丫鬟做完自己的事儿，有时候就可以歇着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儿，譬如针线等，有时候趁着主人不在，踢毽子、荡秋千也会玩耍。

燕园中事情并不多，燕夫人也不是克扣下人之人，慕文晴这小院落就几间房，巧香贴身伺候着，绿儿红儿凝香三人收拾绰绰有余，只要做事儿的时候有人在，不让慕文晴找不到人就好。所以去了哪里也没人会在意。左右出不了燕园，燕园门口有两看门的妇人，她们不敢理会一等丫鬟二等丫鬟的去向，小丫鬟却不是能随随便便出入的。

慕文晴“哦”了声，往厅堂中而去。

正文　051　速度

她刻意放轻脚步，只见到前方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忙忙碌碌，凝香这几日面色明显好了不少，吃穿用度都比起流浪时候好了不少，可面上总有一股忧郁之色。

慕文晴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凝香擦拭干净桌椅，弯腰在木桶中清洗抹布，又站起身，往厅中高脚凳上的唐三彩花觚而去。

慕文晴从她偶然间的抬头中见到了她眉头紧锁，面颊上依稀有着哭泣过后的泪痕。

绿儿红儿欺负她了么？不会，慕文晴脑海中迅速闪过她以前的说辞，父母双亡，没有亲戚朋友，只和那刘小哥一起流浪，后来遇到翠喜。一起到了金陵。

算起来，来了府中这几日，只有那刘小哥和翠喜两人能够说些话。

刘小哥欺负了她么？

慕文晴为自己这个想法打了个寒颤。

“凝香，这几日在府中可习惯？”慕文晴想了想，决定开口直接问询。

凝香手一抖，身子一颤，花觚就从上面摔下。

这可是从她母亲的嫁妆中拿过来的，慕文晴想要抢救，却隔着小半丈距离，虽然已经快步跑去，速度定然是及不上花觚落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地面砸碎。

凝香已经吓得呆住，眼珠子动也不动只直盯盯看着它坠落，竟然连接都忘了去接。

慕文晴身随意动，人已经快速的往前跑，她已经可以想见花觚碎裂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