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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凤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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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咳咳……你……你故意的……咳咳!”正在喝茶的凤洛歌一听,不由得被口中的茶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哈哈……就是故意的!”云浚大笑,爽朗的笑声在整个大堂回荡。

客栈内的客人都羡煞般地巴望着他,真好……能这样肆无忌惮地逗那美人儿开心,想起方才那美人儿扫视他们的冷冽眼神,他们更是仰天长叹,果然男人长得俊俏点比较受美人青睐……

说话间,小二将两人点的饭菜送了过来。

当小二摆下饭菜后离开时,他蓦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尖锐的视线,缓缓回头,他的心跳顿时停住,吞吞吐吐望着凤洛歌道:“姑……姑娘,我有做错什么吗?”她为何死瞪着他……

“没,觉得你背影挺好看的。”凤洛歌依旧瞪着小二,弯嘴说道,只是弧度朝下,明明是她先来的,为何是一起上的菜?

“姑娘谬赞……小的退下了,有什么事再吩咐小的。”感受凤洛歌那样‘火辣辣’的凝视,店小二不禁耳际发红,额角冒汗……这‘美人恩’也要吃得消才行啊!

待店小二走后,云浚扑哧一笑,望了眼窗外的街道,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雨停了,待会儿用完膳可要出去走走?”

凤洛歌看了云浚一眼,脑中自动过滤他的问题,低头喝起自己的清粥,她与他不熟。

“难得有缘,洛歌姑娘为何不给个机会,让在下与你做个朋友。”

“……”凤洛歌蹙眉,抿了抿唇,干脆道,“不想给。”

“你还有其他事?”云浚不死心地再次问凤洛歌。

“啪——”凤洛歌忍无可忍,放下碗筷,抬起头不耐烦地看向云浚,只是这一瞥,她却透过云浚看到从客栈大门前经过的一抹白影。

逸尘?凤洛歌蓦地站起身,追了出去。

此时,大街上的小贩都已将货摊摆了出来,叫卖声此起彼伏,凤洛歌远远的隐随在逸尘身后,见他与一名女子走得亲近,便没有走上前去,反倒渐渐的慢了脚步。

那女子一袭淡紫色轻帛纱裙,面上蒙着一层白纱,看不清她的样貌,可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却凸显着女人的柔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更别说她与逸尘站在一块,两人天造地设,仿若天作之合。

“在我看来,你比那风华楼的倾城姑娘更胜一筹。”一直跟在凤洛歌身后的云浚突然出声,上前与凤洛歌并肩而行,低头盯着凤洛歌道。

凤洛歌停住脚步,抬头淡淡地瞧了云浚一眼,重复了他方才的话,喃声而语:“风华楼的倾城姑娘?”

“她是风华楼新来的舞姬,舞技超群,风华绝代,自从她来了风华楼后,风华楼的生意可是更进一层,锦上添花啊。你瞧,连甚少出面的风华楼老板都为她出动了。”

云浚双手抱臂,见凤洛歌停下,于是轻轻斜靠着路边的货架子,满目玩味地与她说起话来,优美的唇线轻扬,云浚瞟了一眼快要消失在人群之中的那对绝代璧人,挑眉对凤洛歌问道:“你认识他?”

“认不认识与你何干?”凤洛歌未再往前看,而是转身朝客栈的方向走了回去,她现在只想快点会客栈洗浴休息,将这几日的烦恼暂时抛之脑外。

可是人要摆脱自己的心魔,谈何容易?即便她脚下的步伐再快,拂过耳际的风力再大,她的心思依然沉重,新来的舞姬……绣帕……凤军印……逸尘,一切联想在一起,让她觉得内心一片杂糅与压抑,呼吸困难。

在凤洛歌急切烦重的脚步之后,云浚无声无息地尾随在后,极有风度地保持了沉默,不出声扰乱凤洛歌的沉思,只是一双温雅闪烁的俊眸却忍不住眯起,脸上荡漾着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们的身后,两名貌美女子从他们刚才所在的货摊对面的布衣店走了出来。

“青莲姐,那不是洛歌丫头吗?为何她回来了也不通知咱一声?”其中一名女子说道。

“因为她看到谷主与那倾城姑娘在一起。”叫青莲的女子叹气回道。

“青莲姐,自从倾城姑娘来了以后,你有没有感觉到谷主变了……”

“……我们走吧,有些事不是我们该管的。”青莲望了眼洛歌离去的方向,重重说道。

“可……洛歌回来了……我们是否要告知谷主?”

“……他们迟早会碰面的,今日的事,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吧。”

一缕轻叹,在这雨后的喧嚣街道,回荡着别样的惆怅。

第十七章 夜访风华楼

暗夜沉沉,寂静无边,垓州的百姓已然熄火入眠。

凤洛歌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裹住了她属于女子的玲珑身段,面上蒙着黑锦布,掩住了她绝艳而素雅的容颜,湖潭一般的明眸,无波无痕,不带任何涟漪。

推开客房的门窗,望着高悬的孤月,凤洛歌不由得哀声轻叹,她为何这般命苦……本可以好好休息的夜,为何要让她卷入凤军印、风华楼的寻思之中。

想必今日白天里见到的那位倾城姑娘便是洛叔口中持有凤印图帕的舞姬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凤洛歌无奈,今晚她如果不亲自去确认,怕是睡不好觉吧。

认命地翻身跃出窗框,凤洛歌踏过客栈的屋顶,在这人人酣然入睡的时刻,以流影一般飞快的速度掠过天际,不消一刻,定定地停落在风华楼的后院空地上。

环视后院周遭的楼阁后,凤洛歌蹙眉来回行走了几步,这……倾城姑娘住的是哪间屋子?

“快点快点……”

忽地,一道熟悉的催促声伴随着一阵着急的步伐声从院口处传来。

凤洛歌抬眼望了院子中的一株大榕树,陡地无声无息地跃上树干。

忙乱细碎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凤洛歌终於听得到她们的对话。

“玉娘,夜深了,为何还有客人?倾城姑娘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接客?她在待客事情上不是一向要求严苛?一到晚上都不表演的吗?”一个丫鬟带着朦胧睡意,迷糊地问道。

“严苛?那也得看人!”玉娘冷嗤一声,眼底带着一丝不屑,甚至夹着厌恶之色。

问话的丫鬟敏感地嗅出着话里的火药味,突然停下走到玉娘跟前,细细盯着她看,一脸狐疑说道:“玉娘啊,我瞧出来了!您啊,自从倾城姑娘来了以后就一直对她不满!她惹您啦?”

“没惹我!但是她不该缠着我们主子!”玉娘说得有些忿然,“比起我们洛丫头,她算哪根葱?天天勾引主子。”

“玉娘,洛丫头是谁?”丫鬟眨眼,好奇问道。

玉娘白了一眼丫鬟,挥了挥手,叹声道:“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快去服侍倾城吧,别让她等久了。我就陪你到这儿了,实在不想看到她与主子黏在一起的那副魅相!”

“哦,好的!”丫鬟没有多问,识相的听话走了。

待那丫鬟走后,玉娘摇了摇头,仰天自语道:“洛丫头啊,你再不回来,谷主怕是要被人抢走咯!这么好的姑娘,为何谷主就放你走了呢?”

凤洛歌躲在树上,哭笑不得地看着树下的身影,原来玉娘一直把她与逸尘想成是一对?

洛丫头……呵呵,久别的称呼,在这寂寞作伴的夜晚,听起来是那么的暖意。

玉娘是隐香谷的人,在谷里,玉娘对她极好,她为人精明,颇有生意头脑,凤洛歌便让她做了风华楼的管事,思及此,凤洛歌不禁开始自怜,她本是风华楼的创建人之一,为何现今要沦落到鬼鬼祟祟的夜访风华楼?

不知道原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因为……她不再相信她曾经相信的人了。

轻唇微抿,凤洛歌苦笑,世事毕竟不能尽如她掌控,许多微妙的变化都会引起情感的变迁。遇上了才知道,原来她对于感情,是一个多么苛刻的人,容不得一点点的隐瞒与欺骗。虽说别人待自己是那样的,但是她自己呢?又何曾对别人毫无保留的坦诚过?人总会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能过分的要求知道他们的全部,那是自私。

摇头甩去脑中的那些悲戚之想,凤洛歌从树上轻然跃下,朝那丫鬟方才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跟了几步,便听到一曲妙音,靡靡之音,传入耳中,缱绻不散,是逸尘的琴声。

凤洛歌停了下来,屏息隐身到一座假山之后,透过假山的缝隙,她见到长亭之中,一婀娜女子在逸尘的伴奏中翩然起舞,舞姿轻盈绝伦,犹如月下仙子。他们之间相望不语,似乎以曲舞交流,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他与她之间静静流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音符,一个舞步,他们已然听到了对方的心情,这一刻,他们仿佛相识多年的知己,漫漫长情,在皎洁月华下,缓缓悸动。

凤洛歌默默地看着,心头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微酸,微涩,掺杂着隐忍。

半敛水眸,她蓦然转身,背靠假山,无声蹲下。黛眉微蹙,她苦涩莞尔,曾经以为,她对他的情意,她能轻松对待,只是如今,在她看来是,这一场感情是那么的不如意。

凤洛歌埋首,她告诉自己,他与那女子不过是虚假情意,是这样的,明明可以看得出,可这心里……却撞进了那死角里转不过来。

琴音瑟瑟,如珠落玉盘,随着逸尘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快跳动,倾城的舞姿愈加曼妙动人。亭内两人琴舞相合,亭外凤洛歌与长石相伴,幽幽感伤。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渐笼,大雨伴随着闷雷不期而至,发梢的雨水滴落手背,凤洛歌微微蹙眉,哀怨抬头,这雨也下的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吧?老天……她夜行没有带雨伞啊!

“啊——秋——”

一声没有预兆的喷嚏暴露了凤洛歌的行踪。

“谁?”

长亭之内,逸尘的琴声戛然而止。他微微抿唇,伸出长臂,铺开掌心,接住从亭顶落下的一滴雨水,食指微弯弹出一缕劲风直袭假山之后的黑影。

轰轰雷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照出凤洛歌受伤的瞬间,那湿淋淋的黑锦布之下,凤洛歌吃痛地咬紧双唇,一双水眸溢出泪花。身形一晃,疼痛难忍,清醒之余,她飞身疾奔,在最短的时间内,闪身逃离了逸尘的视线。

离去之时,她懊恼地暗咒了声,又是该死的失误,这是今晚的第三次,一次没有带伞,一次打了喷嚏,还有一次,她没有见到那块绣帕。

老天让她白忙活了……这夜,她注定是个悲剧。

第十八章 风吹雨滴落

在风华楼负伤后,凤洛歌忍着疼痛一路疾驰回到客栈,关紧门窗,转到屏风后开始脱去衣服,察看自己的伤势。

岂料,刚将外衣脱去,再要脱中衣时,她眼神蓦地一变,黛眉微微挑起,目光敏捷地射向屋顶。

有人!谁?难道是逸尘追来了?

摇摇头,凤洛歌马上否定内心的想法,她很清楚自己逃离了风华楼,也很确定逸尘没有追来,或许只是个偶然路过的江湖人?

凤洛歌侧耳又细细聆听了一会儿,确定那细碎的声响已经离去,这才继续脱衣服。

取来干布,凤洛歌擦去浑身的湿意,扭头费力地瞄了眼背后的伤势,凤洛歌低声咒骂,这逸尘下手也太狠了吧?要不是她离得远,说不定现在见阎王了。

看那一片布满淤血的肌肤,凤洛歌将干布沾了些凉水想冰敷伤口,刚将贴身的兜衣取下,就又听见屋顶上的动静。

凤洛歌的眼睛立即警觉的眯了起来,又来一个?今天是什么日子?这瓢泼大雨的夜里,怎么都不待自己的屋内,尽学她往别人屋顶上跑?

忽地,凤洛歌发现有一人停在了自己的屋顶。

紧张时刻,凤洛歌快速地拽了件屏风上悬挂的干净外衣随意地裹在自己的身上,轻悄悄地跃入床帐内,盖上被子,闭眼状似假寐,浑身的注意力却专注在屋顶上的砖瓦是否有被揭开的迹象。

打量了许久,屋顶的人一动不动,倒是她屋内的房门被轻轻戳了一个细缝,迷香的熏味从那洞口开始蔓延进屋内。

采花贼?凤洛歌的脑海中乍然浮现这一名词?会有可能吗?

不动声色地屏住气息,漆黑之中,凤洛歌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

只听得“吧嗒”一声,似乎有人倒下,紧接着她的房门被一股大力从外面撞开,凤洛歌忍不住皱眉,在那一刹那飞身躲到屏风后,隔着屏风她见到一个黑衣倒卧在她的门边,却又有一名青衣走进了她的屋内。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凤洛歌趁着那青衣望着空荡荡的床帐发怔时,出其不意从他身后袭向他,那人身手灵敏,身体一侧,躲过凤洛歌的攻击,并反手欲还凤洛歌一掌,却在见到凤洛歌的时候,生生刹住。

“啪——”青衣手下留情,凤洛歌却翻脸无情,一个巴掌脆生生地刮在那人身上,为这月黑风高夜打响了前奏。

“啊……是你?我……我以为你是采花贼?”幽幽明光之下,凤洛歌瞧清了眼前的青衣,原来是白天缠着她的云浚。

“你……找死。”云浚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俊眸凛冽,他好心为她打退了杀手,她竟将他当成采花贼儿?

凤洛歌缩回手,讪讪赔笑道:“怎么会?呵呵,我想活!大侠,那是误会!”

“误会?你有见过我这样……的采花盗?”云浚瞪着凤洛歌扬手比划了自己,以他的样貌条件,他需要那样委屈自己?

“这不是屋里被放了迷香吗?我以为进来的会是采花贼。所以误打了你,大不了明天请你吃饭当做道歉,成么?”看着云浚微微红肿却依旧风采翩然的玉脸,凤洛歌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眼前的冷峻美男若真是采花大盗,恐怕女人们都会睁一只眼,偷乐着被采吧。

“哼,便宜你了。”云浚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凤洛歌的赔罪,而后斜睨了一眼方才被他放倒的黑衣,挑眉问凤洛歌道,“你不知道有人要杀你?”

凤洛歌摇了摇头,抬眼又看了下屋顶。

“屋顶上的人早就跑了,你还是先看看屋内的这个吧!”云浚走到窗前,推开窗门,散去这一屋的迷香味。

凤洛歌蹲到倒下的黑衣人旁边,细细翻找了他的全身,发现一无所获,重重叹了口气,她抬眸望向倚在窗前的云浚,苦笑道:“看来以后我要多小心了。”

“呵,洛歌姑娘似乎淌了浑水。”云浚看向那黑衣人,抬步走到凤洛歌身边,同她蹲到一块,指了指黑衣人身上的青绿色腰带,继续道:“有没有看到上边的菱形图案?这是青衣楼的标志。能请到青衣楼的杀手,看来你惹到了不可小觑的人物?”

凤洛歌盯着黑衣人的腰带拧眉深思,许久,她点了点头,喃声道:“不愧是武林盟主,知道得真详细,也许这些杀手是冲着你来的?而我不过是受你连累?”

听到凤洛歌的话,云浚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他帮她指出杀手的底细,她思索了良久竟得出这样的结论?

“洛歌姑娘……还是趁着天还未亮快点休息吧。”云浚站起身来,望了眼窗外深沉潮湿的夜色,瞥了凤洛歌一眼,又道:“明早我来找你,吃饭的地方由我定!”

说罢,云浚将地上的黑衣人只手拎起,拖出了凤洛歌的屋子,并好意地为凤洛歌合上门,门关之前,他若无其事地盯着凤洛歌松垮的衣领处,撇嘴凉凉笑道:“虽然夏天到了,但夜里还是起风的,洛歌姑娘还是多穿衣为妙,着凉了可不好。”

凤洛歌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雪白的胸脯由于随意着衣的关系而若隐若现。

“啊……”凤洛歌连忙抓紧衣领,防止春光外泄,望着已然紧闭的门垮下了双肩,埋头羞愧道:“呜……他刚才到底看了多少?丢脸丢大了!”

夜,恢复了它的静寂无声,隐隐作痛的后背,青衣楼的杀手,还有……风华楼的倾城,凤洛歌怅然蹲坐到冰凉的地面上,默默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已然泛白,屋外的大雨却依旧滂沱,凤洛歌缓缓地站起,走到窗前,伸出双手,让自己的手掌接触这漫天的落雨,眼角陡然有股湿意。

风,拂过脸颊,眸中冰凉的东西随风而落,一直流到唇角,凤洛歌伸出舌头,微微一舔,淡而无味。

抬起头,淅淅沥沥的水珠迎面喷洒,她轻笑,眸底浮现一丝自嘲,“原来,真的下雨了。”

第十九章 晨曦不相识

晨曦为垓州添了一层暖意,拭去了雨后的潮湿,仿若一层白纱,让一切显得柔和而美好。

市集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凤洛歌嘴角轻扬,她喜欢这样的热闹,普通却不单调,能在一夜风雨的落魄后享受这样温馨的清晨,她的内心有种小小的满足感。

抬眸望去,街角的尽头是家小面馆,凤洛歌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一碗阳春面。”凤洛歌冲着小二淡声说道。

“好嘞!给这位姑娘来碗阳春面!”小二朝里面高喊一声。

点了面食,凤洛歌习惯性地选择了店里的角落,临窗托腮,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面很快就送了上来,凤洛歌拿了筷子准备开动,这时,店内突然进来了两名官差,一老一少,引起了凤洛歌的注意。他们浑身湿淋淋,模样疲惫,看上去有些狼狈,一进店里便都迫不及待地趴坐到长椅上休息。

“张大叔!李大哥!这么早出来办事啊?”小二热情地迎了上去,样子似乎那两个官差有些熟络。

“哎,是啊。官道那边又出现劫匪了,天还没亮,我们就冒雨去了,现在才回来。快把爷们给累死了!快给我们都上一份大碗的!面多放点!”较为年轻的官差气粗道,他应该就是小二口中的李官差了。

“两份大碗阳春面!”小二一愣,即刻帮他们喊了面,而后皱眉问道:“我听说还出了人命了!这回又杀了谁?”

“谁?哼!是苏员外一家,他们昨个儿去外地做客回来,命不好碰上了劫匪!”李官差拍桌而起,愤怒道:“你没看那个惨状!苏员外那未出嫁的女儿死前还遭人强暴了!气死老子了,要是让我抓到那群野戎羔子,我他妈的非活活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哎呀!这天杀的野戎,欺负我们月桑国没人吗?”

“是呀!这么乱了,这垓州还有哪天太平啊!朝廷怎么就不派个大将军去灭了野戎啊!”

“大将军?哼!自从平宁王走了后,我就没瞧过哪个大将有那迫力!能将野戎在一举歼灭!”

“那怎么办?这野戎都快把我们垓州活活吞了,朝廷难道让我们坐着等死?”

“……”

顿时,店内沸沸扬扬,众人表情均忐忑不安。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口!都还没确定是不是野戎做的案,大家不要这么早下定论!发生了命案,衙门自会处理,大家议论归议论,但不要危言耸听!不然我一个个抓回衙门处理!”年纪大点的张官差瞪视了周遭一眼,大声呵斥道,而后愤怒地扫了眼李官差,骂道:“官差要有官差的样子,你这是做什么?唯恐天下不乱?赶快吃完面!回衙门报到!”

“……”一时间,所有人望着张官差噤了声去,表情微怂。

店内变得十分安静,静的有些僵滞。

“小二,一碗阳春面,送到靠窗的那位姑娘那里!”

突然,一道儒雅好听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化解了这一刻的尴尬。

“欸!好的,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小二马上回道。

其他客人开始议论起了其他话题,店里恢复了平常。只是,却苦了凤洛歌。

她嘴里正吸着一根面条,然在听到这一声音后,瞬间岔了气,剧烈呛咳起来。

她抬头一看,轻蹙眉角,梦魇啊!这云浚怎么每次都能在不适当的时候出现,然后成功地扫了她吃东西的兴致!

“吃面条也这么不小心?”温柔干净的声音近在咫尺,云浚慢条斯理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凤洛歌绝望的叹气,捂着发疼的喉咙嗟叹道:“你若没出现,我会吃的好好的!云浚,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啧?你还敢说?你昨晚说要请我,今早我去找你,你却出门了!不厚道的人是谁了?”云浚冲着凤洛歌露出一脸委屈,眸底却显着兴味十足。

“咳咳……”凤洛歌再度咳起,欲罢不能,满面通红。

“啧啧,快喝口水。你看你,呛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云浚倒了杯水摆到凤洛歌面前,并伸手轻拍凤洛歌的背,帮她顺气,却好巧不巧碰到了她背上的伤口。

“啊……痛!停手……别碰我!”凤洛歌哀叫,她能感受到背后的那一片瘀伤在那一瞬抽了她的神经一下。

“你受伤啦?”云浚惊问。

凤洛歌哀怨地用眼神控诉,瞪着云浚,拉长了脸。为何他一出现,她总没好事!

读懂了她眼中的讯息,云浚摇了摇头,状似感慨地表示:“这只能说是巧合,证明我与你有缘!”

无耻的男人!凤洛歌闭眼平复呼吸,而后埋头吃面。

“客官,您的面。”小二将热腾腾的面端上来。

云浚从桌面的筷桶中抽出一双筷子,开始吃面。

凤洛歌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只剩下几片菜叶的碗,连忙打筷一捞喂进嘴里,然后胡乱喝了几口汤,将面碗往前一搁,招呼小二道:“小二,结账,连他的份一起算!这顿我请了!我们两不相欠了!”

云浚有些僵硬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凤洛歌一眼,扯唇道:“你就请这个?”

“对啊!”凤洛歌回答得理所当然。

“那等我吃完!等会我们一起去逛街!”云浚扬唇一笑,对凤洛歌的狡诈行为表示宽容,而后主动提议道。

“不了,我没空!”凤洛歌扬了扬手,欲转身离开。

“很快的!”

谁知云浚一把抓住了她,将她重新拉回座位上,凤洛歌继而甩开他的手,两人这一拉一扯中,云浚已然两三口将碗内的面解决了。

他抬头对凤洛歌扬了扬眉,笑道:“我说很快的!”

“那你还不放手!”凤洛歌恨恨道。

“我们一起不好吗?我看他们也是拉着手一起逛街的。”云浚看着凤洛歌,笑得意味深长,眸眼似有意无意地撇向了窗外。

凤洛歌随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赫然看到了逸尘,自然还有那舞姬,倾城。他们站在一起,倾城亲密地将手搭在逸尘的胳膊上,逸尘亦拉着倾城的手,两人之间俨然如一对璧人,惹来不少行人的注视。

身体一滞,凤洛歌怔怔然地望着,一时忘了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也许,众多的关注中,逸尘感受到了她强烈的视线,没有意外的,凤洛歌等来了逸尘的回眸。

隔空的相望,他愕然,但只是一闪而逝,她莞尔,却仅是礼仪笑容。

凤洛歌转身要走,云浚却是依旧死死地拉着她,定定地看着凤洛歌,出声说道:“你就这样逃了?”

凤洛歌摇了摇头,淡声否定,“不,我去跟他们打招呼。”

“可要带上我?”云浚眉开眼笑,让凤洛歌有种狂扁他的冲动。

甩开他的手,凤洛歌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敢过来我就杀了你!”

语毕,凤洛歌毅然踏出店门,向逸尘走去。

第二十章 笑逍遥往事

凤洛歌走过去,笑盈盈地看着逸尘,而他身边的倾城姑娘则紧紧地拉着逸尘的手,蹙眉看着她,模样楚楚,别样动人。

凤洛歌细细打量了倾城一眼,人如其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凤洛歌忽然想起一句诗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样的赞美来形容眼前的妙龄女子怕是不为过吧。

哎,年轻真好,这倾城姑娘看上去多嫩啊,十三四岁应该有吧……明明还未全发育好,为何她身上已然凹凸有致,尽显风骚了呢……反观自己,只是多了一两年的年轮,却已是心思重重,城府难掩了。

“这位姑娘,有事?”逸尘静静地盯着她,冷淡而有礼,语气带着疏离。

凤洛歌愕然,怔怔然了良久,忽地问道:“那个,公子,我想问你……我们认识吗?”

这下,换逸尘凝滞了下,他的眸底扬起兴味,唇角微扬,意犹未尽地看着凤洛歌,笑道:“我是风华楼的楼主,李逍遥,姑娘与我见过?”

“李……李逍遥!?”凤洛歌蓦然瞪大双眸,吃惊地大声道,在看见逸尘眼底的笑意时,不由得轻笑,而后转入低音,喃喃道,“原来公子叫李逍遥……”

“姑娘若没事的话,我们走了。”倾城忽然抿嘴不悦道,急忙地拉着逸尘离开凤洛歌。

凤洛歌没有追上去,而是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俊不禁,痴傻笑了许久,李逍遥……他叫李逍遥。昔日的记忆随着这名字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与逸尘在隐香谷的望月崖沐浴阳光,闲趣而悠哉。

“洛歌,你可有喜欢的男子?”逸尘突然问她。

她看了下逸尘,转眸思虑了一会儿,点头道:“有!不是喜欢,是欣赏。”

“哦?他叫什么?是什么样的人?江湖人士?权贵子弟?富商大贾?”她看见逸尘的眸色深了几许,神色变得凛冽,继而开口对她说了一连串的猜测。

她听后捂嘴笑了片刻,然后道:“他叫李逍遥,原本是个流氓地痞,可是后来成了一代仙侠,是个多情但却不滥情的英俊男子。”

“是吗?我怎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事迹?”他瞪了她一眼,悻悻然道。

“你当然没听过。”凤洛歌好笑地看着他,耸肩可惜道:“他只是故事上的人物。”

“什么故事?我怎没瞧过?”他依旧有些吃味。

“你当然没瞧过,叫《仙剑奇侠传》,故事很美,爱情很长,让你隐隐的感受着那一份凄凉与甜苦。”她望着望月崖陡峭的崖壁,陷入了上一世的沉思,在这个时代,谁又能了解她曾经所处的世纪,那种荡气回肠和生生世世的爱恋于人们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故事的幻想。

逸尘没有再看她,只是“噌”地起身走开。

“你去哪?”她唤了他一下。

“晒的那些草药已经干了,我去收进药房里。”

逸尘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样子十分洒脱,可凤洛歌还是听到了他细声咕哝了一句,“李逍遥?哼,有我好?”

“哈哈,有,比你好太多了!哈哈……”那日,她为了逸尘这一孩子性的率真表现,笑了一整天,直到晚膳时分,面对着逸尘,她依然是抖着手忍着笑意,将饭吃了下去,菜却已然洒得桌面四处都是。

……

“那么撇脚的搭讪,你也能笑得出来?”

云浚的陡然出现,将凤洛歌从往事中拉回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他双手叉胸,半敛着俊眸,略带鄙夷地低眼看着凤洛歌,她不过与人家聊了几句,就能开心那么久?

凤洛歌回神,嘴角仍挂着弧度,浅浅的,是那种温馨美好的笑容,如春风般,笑得人心暖暖的。

“他叫李逍遥。呵呵,他叫李逍遥啊……”凤洛歌看向云浚,眉角飞扬,满目神采,仿佛知道了不一般的事情。

“你不是与他认识?怎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风华楼楼主叫李逍遥?”云浚一脸木然,望着街道的尽头,带着几许深沉。

“呵呵,以前又没问过,哪晓得?”凤洛歌同时望向街角,抿了抿唇,淡淡莞尔道。李逍遥?逸尘是在告诉她,即使没做逸尘了,他也会做那个让她喜欢的李逍遥吗?只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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