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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蓝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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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常欢,常欢?”是韩端的声音。

“呃……”呼出一口气,脑侧闷痛,蓝兮缓缓眯开眼睛,想抬手遮亮,却觉浑身酸痛,右手臂被何物压着无法抬起,身边软软似有东西,蓝兮还没彻底醒过神来,左手掀被子向里一瞧,眼睛猛地睁大,惶恐低道:“欢儿?”

常欢整个人都蜷进被子,缩在他的臂弯里,脑袋埋在他胸前,长发披散在二人只着了亵衣的身上,右手右腿紧紧缠住了他,此刻还在沉睡。

蓝兮慌得忙将手抽出,被子一掀翻身坐起,腾腾退到墙边,惊骇得不能言语。

“常欢?”门口韩端还在唤着,蓝兮扫眼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丫头的房中,若是被人看见……他一时失措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常欢感觉到凉意,哼哼唧唧伸手四处摸着被子,听见了韩端唤声,连眼睛也未睁,便大声答了一句:“没起!”

门口默了,半晌脚步声远去。蓝兮从惊愕里缓过神来,长腿一伸越过常欢就欲下床,没到床边,衣服便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瞧,常欢闭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满脸困意道:“师傅你要去哪?”

“我……我……”蓝兮瞪着她,脑中一闪,蓦然出现了一些零碎的场景片段,苦闷醉酒,屋外等候,娇躯柔唇,火热纠缠,越回忆脸色越白,刹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颤着声音道:“去……吃早饭。”

常欢嘟起小嘴,从身后环上蓝兮的腰,脸颊贴住他的后背嗲道:“不等我一起?”

蓝兮一震,下意识猛地拽掉常欢的手,斥道:“不要胡闹!”

常欢揉了揉眼睛,再看向蓝兮时就带了疑惑:“怎么了师傅,一大早就发火?”

蓝兮忙站起身,床尾捞起外袍快速穿好,稳住心神,正了脸色对常欢道:“师傅出去,你不要跟来!”说罢走向门口。

人已到了门前,常欢忽然叫道:“师傅。”

蓝兮脚步一顿,心中惊慌,却装作无表情道:“什么?”

常欢赤脚下床,散着头发走到他前面,反身往门上一靠,沉着脸道:“你昨晚喝醉了?”

蓝兮抿抿下唇,僵硬的点点头。

“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蓝兮良久没有说话,看着常欢的眼底冰起,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心里微疼,张了张嘴,却见常欢冷笑一声:“我就知道!醉酒的人可以说话不算数的。”

蓝兮垂下眼帘:“我说什么了?”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着他一脸不准备认帐的表情,常欢连愤恨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忽地用手按住胸口,满脸痛苦之色。蓝兮急道:“怎么了欢儿?”

常欢一摆手,撤开身子,艰难道:“出去吧,我不会跟着你的。”

蓝兮望着她苦涩的模样没有动步。常欢却觉得心里痛得要死,原来想要维持自己那一点小小的自尊,付出的代价竟会这么痛。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一股陌生而奇异的热流从胸口抽上鼻腔,还没来得及冲上眼眶,忽听蓝兮低低一句:

“我记得。”

热流倏地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常欢眨眨眼睛,看着蓝兮面泛潮红,听着他再次说道:“我记得。”

“师傅!”常欢脸色顿时阴雨转晴,连顿也没打,嗔叫一声就扑进了蓝兮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娇笑道:“你不能再吓唬我了。”

蓝兮静静站着,心中酸柔并起,半晌抬手拍拍她的背,轻道:“不要光脚站着,快上床去。”

“等我一起去吃饭。”

“师傅还是先下去为好。”

常欢坏坏的撇嘴一笑:“师傅怕别人看见我们一起?”

“……”

“我不怕。”

“……地上很凉,听话,快上床。”

“噢。”常欢答应着手却不松,仰起头痴痴望着蓝兮英俊的面容,倏地踮起脚尖蹭上蓝兮嘴唇,轻轻那么一下 ,脸立刻红成了煮熟的大虾,掉头就跑,跳上床捂进被子里,再也不敢露出头来。

待蓝兮反应过来,丫头早已埋身被中不见人了。发了一阵呆,蓝兮拂上嘴唇,无奈蹙起了眉头,脑中乱哄哄的自己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只揣着满心慌张出得门去。

整理洗漱完毕,又乱思半晌,蓝兮才下了楼,竟见常欢早已打扮的清爽干净坐在桌边,正与韩端说着话,不知说了何事笑得合不拢嘴。见蓝兮下来,忙招手道:“快来,师傅,等你吃饭呢。”

蓝兮未坐下,先向韩端施了一礼,歉道:“昨日情急之下伤了韩公子,还请公子原谅。”

韩端冷淡道:“伤我何由?”

常欢冲蓝兮使个眼色,插嘴道:“都与你说过了,我师傅不知真相,以为你要杀龙天,这才出手嘛。”

蓝兮未作声,韩端斜睨常欢一眼,“不知者当不为罪,我并非小气之人,只想听蓝公子真言。”

“什么真言?这就是真言啊!”常欢一脸的理所当然。

蓝兮微笑,又抱拳道:“龙天与在下交好多年,实不能看其有难不帮。”未提核心,不算假话,自然言无漏洞。

“对对对!就是这样。”常欢连连点头,眼睛眯成了两轮弯月,欢喜的看着蓝兮,笑得一脸春风。

韩端见常欢维护师傅,也不想让她不高兴,默了半晌道:“此事罢了,不过在下很想知道蓝公子使了何种迷药?”

蓝兮一怔,“此药对人无碍,更不影响内力,不过使其晕厥乏力一段时辰而已,韩公子可以放心。”

韩端摇头:“我只想知道此药何名?”

“呃……”蓝兮略一犹豫,还是诚实道:“雪神孤。”

韩端拧眉思索,“没听过此药。”

蓝兮撩袍坐下道:“家母自创,未曾流出千山。”

韩端喃喃:“怪不得……原是新药……”

常欢歪着脑袋向蓝兮咯咯笑着:“师傅啊,韩端他什么迷药都不怕,可厉害了,偏偏被你的迷药给治住了,哈哈,那药……也给我一点。”说着朝韩端挤了挤眼睛。

蓝兮轻扯了下嘴角,算作回应,便低头用起早饭来。韩端再睨了常欢一眼,忽觉她今日有些不太一样,一扫前几日愁苦郁闷多过开心的神态,眼睛晶晶闪亮,满满盛着笑意,秀鼻时不时皱起,更添了几分俏皮,脸蛋愈发光洁白净,嘴唇愈发红润鲜嫩,整个人脱胎换骨般的光彩照人。两人眼神一碰,韩端立刻避开,直觉再多看她一眼,都会透不过气来。

吃完早饭,套马上路,两车赶上大路,韩端特意坐上车架左侧,空出右边留给常欢。见她一蹦一跳的拎着包袱跑了过来,隐隐有些开心,低咳了一声道:“快些,要走了。”

常欢拍拍车架,嘿嘿笑道:“今天不坐你的车了,我师傅要给我说说绘像,我坐他的马车。”

韩端心里一僵,面上未露神色,淡道:“随你。”说罢甩鞭催马前行。

常欢骇得忙缩回手,向后退了两步,见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愕然道:“急脾气也不是这个急法啊。”

这边嘟着嘴,那边掉了脸又笑嘻嘻,跑去蓝兮车边,爬上马车挨着他坐下,先抱着胳膊腻了腻,接着高声叫道:“上京!”蓝兮回了她笑脸,胸口却闷闷的如堵了团棉花。

一夜歇过,两车疾驰上路。路中常欢说笑不断,即便蓝兮不应,她仍有本事自娱自乐咯咯笑个不停,这扰人心神乱人定力的娇脆笑声不但未使两个男人速度放慢,反而一个比一个马鞭落得更急,傍晚时分便赶到京城,马儿已经累得奄奄一息。

时值太后懿寿前夕,熙州城内挂灯挑彩,一派喜气洋洋。蓝兮寻到上次住过的客栈将三人安顿下来,嘱常欢好好休息,自己马不停蹄赶去宫务阁安排入宫事宜。

常欢放好包袱,去蓝兮房中将床铺铺好,转出门来,见对面韩端房门开着,他背手站在窗口一动不动。

“韩端。”常欢走进唤道。

“嗯。”

常欢走到他身边,偏首看看他,见他一脸凝重表情,心知他正为季凌云担心,轻叹口气道:“季大哥不知怎样了。”

“凌云吉人自有天相。”

“嗯,不过……那个龙天跑了,你想去哪里寻他们呢?”

“我自有打算。”

常欢见他不愿说,无奈道:“你一定要小心点,无论怎样,保住自己性命最要紧。”

韩端不语。常欢再叹口气,转身出门。刚到门口,忽听他道:“若拿我命换凌云,我愿意。”

常欢惊吓回身,又奔到他身边:“什么换命?你不要乱说吓我。”

韩端仍盯着窗外,缓声道:“他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

常欢愕然:“原来季大哥是高手?”

“武功尔尔。”

“比你呢?”

“差些。”

常欢不明白了,“那他怎能救你性命?”

韩端转身面向她,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低道:“你不会懂的。”说着从胸口抽出一封信,“常欢,我能否求你一事。”

常欢呐然:“不必说‘求’,你我是朋友,我能做到一定帮你。”

“好!”韩端面色一凛,认真道:“如果我后日卯时还未回到客栈,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一个人。”

常欢呆住,半晌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回不来?你为何不自己去交?”

“帮是不帮?”

“帮……帮一定帮,可是……”常欢急了,“你不能去涉险啊……我不想你有事。”

韩端站的笔直,眼睛不眨的望着常欢,倏尔露了一丝微笑,轻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只不过若事情难办拖延了时辰,怕耽误了送信。这信……与此事无关。”

看着他自信的模样,常欢还是很不放心:“还不如去报官,我很怕你……你……”

“我说了无事便无事,”韩端将信往常欢手中一塞,“拿好。”

常欢苦着脸嘟囔:“交给谁啊?”

“云楼萧盈盈。”

失复销金

翌日,对面房间人去屋空。韩端不知去了哪里,不知去寻何人,除了那封信,再未留下半点线索。常欢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心里既期待又担心,期待着他能顺利救出季凌云,担心着对方意欲不明,韩端此去是否遇到危险还是个未知之数。望着空屋子,不知怎的又想起谭傲来,他也如韩端般,模糊地留了些只言片语便消失了,直到现在也没有露过面,事情有没有办好,为什么还不来寻自己?

她扶着门框叹了口气,忧心忡忡转过身来,见蓝兮出了门,想笑一笑无奈情绪不允,勾了勾嘴角道:“师傅,睡得好么?”

蓝兮见她笑的勉强,关心道:“怎么了,不高兴?”

常欢嘟嘟嘴,“没有不高兴,不过韩端走了有点担心。”

蓝兮疑惑:“他去哪儿了?”

“去救季大……季庄主了。”

蓝兮突然闷咳一声,眼睛别开常欢的目光道:“去哪里救?”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蓝兮点点头:“那他定是有了线索,你莫要担心了,我们去吃饭。”

常欢听他口气温和,心情陡然好了起来,上前挽住蓝兮的胳膊,笑道:“师傅今天要做什么?”

两人一近身,那诱人清香就传入鼻间,蓝兮心神一动,潜意识想要后退,又见她笑容灵俏,眸光纯净,一副孩子模样,不禁又想起从前山中时光,师徒二人近来矛盾重重,好不容易缓和了关系……虽然这缓和可能来自于前夜酒醉后的荒唐情动,想到这里,蓝兮俊脸微热,昨晚彻夜难眠,想了一整夜也没有想出该以何姿态面对常欢,但总算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若自己再对她一味斥教,只怕二人关系会又陷僵境。

放松了胳膊任她抱着,道:“唔……去买些精细的笔墨,明日要进宫了。”

“我和你一起去。顺便逛逛京城,上次来都没有玩过。”

“昨日赶了一天的路,你还是再多休息休息。”

“我不累。”听他体贴之语,常欢甚觉熨耳,笑得愈发灿烂,“师傅带我去逛京城!”

“真不累?”

“不累!”

“好,我们一起去。”

吃完了饭,常欢迅速奔回楼上房间一阵捣腾,蓝兮慢悠悠地喝着茶等她,半晌后方见眼前白影一闪。

“师傅,我们走吧。”

“去拿了什么?”

常欢扬起手里物什晃了晃,赶紧又塞进荷包呵呵笑道:“我想知道倾城楼的商号里有没有卖笔墨的。”

“有。”

“有没有卖衣裳的?”

“有。”

“哈哈,那就行了。”常欢故作神秘的一摆手,“师傅跟着我走吧,半两银子也不用带。”

“为何?”蓝兮疑惑间已被她拉出了客栈。

师徒二人走上大街,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和煦阳光笼罩熙州古城,街上热闹非凡,车如流水,行人如织,各色酒楼店铺比赛似的迎来送往,吆喝声此起彼伏,比起雅致清净的万州来,更显国都繁华之貌。

街边摊点上吃食玩赏各类货品皆有,常欢亦步亦趋地跟在蓝兮身边,目光时时落在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上,不住道:“师傅你看那个真好玩……还有那个!”

蓝兮缓步前行,看着常欢好奇便道:“若喜欢;师傅就给你买。”

“不要不要。”常欢摇头,“浪费银子买回去也无用处,看看就好了。”

想起她一惯的抠门作风,蓝兮的唇边漾起了微笑。

常欢边走边偷偷瞄着蓝兮,阳光之下的他,气质愈显飘逸挺拔,脸色虽略有苍白,但五官的俊美早已为他招来不少路人目光。常欢心里欢喜,悄悄向他又靠了靠,垂头望着他的手,探出食指轻触了一下。

蓝兮微微一顿,状似未觉,却将双手自然地背在了身后。常欢偷笑,师傅紧张了,别老以为自己不懂事,当着满大街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与他牵手的。吭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师傅啊,进宫绘完像后你作何打算?”

蓝兮偏首:“呃……去倾城楼的新画院看看。”

常欢抿嘴轻笑:“若合你心意,是不是要留下任师?”

蓝兮呐然:“未必。”

“未必就是还有可能喽?”

蓝兮仔细观了观常欢的侧脸,发现她唇角轻扬,眉梢带笑,没有不快之色,便道:“答应他们来此签下契约。”

“拒了吧。”

蓝兮愕然:“已让送贴人带话,既来却拒,未免太不尊重他们。”

常欢依然笑嘻嘻的:“那好吧,师傅就留下任师,我过几日独自回万州去。”

蓝兮无奈低下声音:“且去看看,就算寻个借口,拒言也得当面说才是。”

常欢转过身倒退着步子,哈哈笑出声来:“我的意思是,若师傅留下任师,我便回万州辞了张先生,来陪你啊。”

蓝兮好气又好笑的瞥她一眼:“那岂不叫张先生伤心?”

常欢嘟嘴:“我不管,师傅到哪我到哪。”

蓝兮蓦地心头一暖,面上便露出笑容,看着常欢还退着步子,嗔道:“好好走路,当心摔了。”

话音未落,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人,对着常欢后背猛推了一把,蓝兮大惊忙伸臂去接,那人手在常欢腰间一蹭,掉脸就跑。

“无事吧欢儿?”

“哎哟!”常欢站立不稳跌入蓝兮怀中,转身怒瞪,见那人边回头看她边跑得飞快,心觉不妥手便摸上腰际,不顾蓝兮关切询问,一跺脚喊道:“还我的荷包!”拔腿就向那人追去。

蓝兮忙道:“欢儿!莫跑!”

一时间常欢已跑出丈余,蓝兮急了,撩起衫袍跟着追去。

前面小偷飞奔,后面少女大喊,路边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这场女子追贼戏。偷儿脚底抹油,道路熟悉,绕来绕去钻进一条巷中,倏地不见了。常欢还在老远处拼命喊着抓贼,蓝兮很快追上了她,将她按定道:“跑那么急会跌倒的。”

常欢乱蹦一通:“师傅,那人偷了我的荷包!”

“银子不多不要了便是。摔了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行!”常欢一声大吼,“那荷包,我不能丢掉它!”

蓝兮见她确实着急,心道荷包里或者还有别物,便点头道:“你在此处等着,师傅去替你追。”说完斜冲过路,也闪进了一条巷子。

常欢跟了几步,踮脚在巷口张望,不见偷儿也不见师傅,气得是又跺脚又卡腰,见路人还在指指点点笑着讨论,怒叫道:“天子脚下,盗贼如此猖狂,竟当街抢人钱财,还有王法没有?”

“谁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抢天下第一画师的钱财?”

常欢其实只为发泄,并未想过有人回应,忽听低柔人声,惊得转过头来,见身后停了一顶大红软轿,轿边四个姿色不俗的红衣女子,修长手指挑着帘子,红润薄唇扬出微笑。唇上……是张紫色软锦面具。

常欢一怔,倏尔记起他来,忙施礼道:“是萧楼主?”

红唇笑意加深:“常姑娘被人抢了银子?”

常欢尴尬道:“不是银子……是……是楼主上次送我的牌子,被那贼人抢去了。”

面具内的黑亮眼睛一闪,“哦?可是进了这条巷子?”

“没错。”

“风霜雪月。”

轿边四女抱拳异口同声道:“奴婢在。”

“去瞧瞧吧,把牌子拿回来。”

“是。”

眼睛只那么一眨,四条红影便窜进巷内,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转瞬消失在巷道深处。常欢张口呐然道:“好……好厉害的功夫。”

萧倾城轻笑道:“倾城楼的东西没人抢得走,姑娘不必担心。

常欢嘿嘿,高手出击了,想必能抓回盗贼,那买物不用钱的好东西落到别人手里确实亏了。

萧倾城又道:“姑娘与尊师上次不告而别,可让我悔了好一阵子,不知是不是有何处招待不周啊?”

常欢忙摇头:“不不,楼主厚意还未来及感谢,岂有不周之说,是……我和师傅有要紧的事情去办,这才失了礼,还请楼主见谅才是。”

萧倾城那日明明见了他二人吵架离去,却并未说破,只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常姑娘此次来京城是为了……?”

“与我师傅一同来的,他接贴入宫为太后绘像。”

面具内的眼睛明显一亮:“尊师也来了?”

“是啊。”

他略一沉吟,笑道:“不知尊师是否接到倾城画院的师贴?”

“呃……接了,不过……”

“欢儿!”常欢正斟酌着语言,突然听到蓝兮声音,忙回望,见他手抓偷儿后领正从巷中走出。

常欢兴奋起来,几步蹦过去,“师傅你抓到他了!”一把揪住偷儿前襟:“我的荷包呢?”

偷儿年纪不过与常欢差不多大小,衣服脏兮兮的,苦着脸摸出荷包递上:“还你就是。”

常欢拉开一看,牌子果然还在,舒了一口气笑对蓝兮道:“好在没丢。”

蓝兮早看见了萧倾城,见他笑唤:“蓝公子。”只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常欢嗔道:“以后走路小心点,不可再没形没状。”

“知道啦。”常欢将荷包牢牢栓在腰上打了个死结,拍了拍笑道:“这下我看谁还拽得去!”

那偷儿不住求饶:“行行好,放了我吧,莫把我送官啊,家里卧病老娘等着我养呢。”

常欢板起脸对着他扬了扬拳头:“不去寻些正当事做,走这歪门邪路,你娘知道了会不骂你?”

偷儿敷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常欢瞪眼:“我才不信你,定要把你送去衙门。”

偷儿软了膝盖,放声大哭道:“小姐行行好啊,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后不敢再做,把我关了,我娘就没饭吃了。”

蓝兮不语,萧倾城不语,似乎都等着常欢发落。看他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状极可怜,常欢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就饶你一次,下次再让我碰见你偷东西,定让我师傅好好教训你。”

偷儿敬畏的瞄瞄蓝兮连连点头,蓝兮一脸无奈道:“放了?”

“放了。”

手松人跑,钻进巷子三拐两拐又没了人影。蓝兮摇头:“此人非有心改过。”

常欢笑道:“我知道!不过他一个男子哭成那样真让人难受,看在那眼泪的份上……”倏尔抿了抿嘴低下声音,“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师徒二人说着话,红衣四女面无表情的从巷中走了出来,对萧倾城抱拳道:“奴婢无能,叫那偷儿跑了。”

萧倾城颔首:“无妨,蓝公子将他抓到了,东西未丢就好。”四女又无声的闪到了轿子四角。

蓝兮冲他抱了一拳:“与楼主后会有期,我们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蓝公子。”萧倾城仍在轿中,又将窗帘子掀大了些,微笑道:“在下曾与常姑娘说过,想收藏她为你绘的那幅画像,不知公子可愿?”

蓝兮瞥了常欢一眼,见她吐吐舌头缩到了自己身后,便明白那时丫头说“无论楼主说什么也不要答应”是何意思了。默了半晌,有礼道:“谢楼主的抬爱,不过那像已被我毁了。”

萧倾城明显一惊:“毁了?为何?”

蓝兮淡然,“只因欢儿不遵师命,比试时胡乱涂画,我一气之下便将它毁了。”

萧倾城眼光略黯,口中低道:“可惜,可惜。”

“我们告辞了。”

萧倾城定定望了蓝兮一阵,红唇再弯:“好,想是不久就会再见,蓝公子请便。”说罢放下了帘子。

蓝兮与常欢并肩远去,红轿却还在原地未动。良久,轿中低柔声道:“为何没找到偷儿?”

四女之一:“因为奴婢发现了蓝兮。”

“做得好!”

“谢楼主。”

“去查查蓝兮哪日进宫。”

“是。”

那厢红轿起行,这厢师徒俩就走进了文房四宝斋。常欢还没从刚才的事件里缓过劲来,仍处在兴奋不已的状态。

“师傅,你真的会武功!”

“不会。”

“那你怎能伤了韩端?袖子里又是何物?”

蓝兮不满的嗔她一眼:“防身之用。”

“那你怎能抓到那个小偷?也是用了迷药?”

“他跌了一跤。”

“啊?”常欢先愕然后大笑,“他还真是倒霉,若是他知道自己偷了何物,定会恨死自己的笨拙。”

蓝兮挑了几只毫笔,卷了十余张上好的画纸,交于掌柜结帐,淡道:“究竟何物让你如此紧张的非要追回?”

掌柜道:“公子,一共十一两四钱。”

蓝兮刚欲掏银子,常欢伸手一拦,荷包里拿出小牌,往柜台上一拍:“用这个付!”

掌柜定睛一瞧,忙堆上笑容:“原是贵客光临,怪小人有眼不识。”

蓝兮纳闷,常欢得意,“能不能付?”

“能,能,您尽管再多挑些,全都不收现银。”

两人卷好物品出得店来,常欢叹道:“真是宝贝啊,买什么都不要钱,师傅我们再多去几家店里试试。”

蓝兮皱眉:“牌子哪来的?”

“萧楼主送的!”

“为何事送你?”

“因为我得了唯尊啊,还有三千两银子我没花呢,这都是励赏。”

蓝兮眉头越聚越紧:“励赏?历届唯尊独有三千银,从未听过有人得销金牌,为何单单你有?”

“呃?”常欢呆了呆,“这个牌子叫销金牌?不是人人都有的么?”

“韩公子也有?”

“没问过。”

“买物不用银子,岂不等于直接送钱给你?如此贵重之物倾城楼怎会随便送出?”

“……”

蓝兮摇头道:“此牌不妥,不可再用,若有机会见面,将此物还给他罢。”

常欢苦下脸:“师傅,我还想买几件新衣裳呢。”

蓝兮粲然一笑:“师傅有银子,想买什么只管去吧。”

常欢还是不高兴,小声嘀咕道:“那怎么能一样,用师傅你的钱我……我也心疼啊。”

师徒二人在城中吃过晌饭,又闲逛了好一阵,还是遂常欢的心愿去了衣裳店。她在店里足足挑了一个多时辰,试遍了店中所有女装,待老板跟在后面笑脸已挂的僵硬,待耐心的蓝兮已等得快变成了耐心的石头,她终于豪爽大方的买下了……一套衣裙。

晃悠回客栈又赶上了饭点,常欢嚷着肚子不饿,要回房洗澡睡觉。蓝兮便一人用了晚饭。吃过饭他总觉得丫头不吃便睡不是办法,吩咐小二装了几样小菜,盛了米饭送到常欢房中。

天色已暗,蓝兮洗了脸,燃上蜡烛,桌上展开新买的画纸,预备试涂几笔。听得叩门声:“师傅。”

“进来吧。”

身后脚步声轻轻的,蓝兮未回头,蘸了浓墨挥下一株梅枝,腰际忽地一紧,手抖墨散,梅枝乱成了一团乌黑。

“欢儿……”蓝兮声音微颤,“放手,师傅在试笔。”

“噢。”常欢听话放了手,转到桌子侧面,冲蓝兮转了一个圈嘻笑道:“怎样?好看么?”

蓝兮抬眼,呼吸一窒,欢儿……穿上了新买的浅兰色长裙,纤侬合度拢住可人儿,侧腰收入曲线优美,白皙脖颈露半,几缕黑发还未全干,垂在娇嫩的皮肤上,模样清新诱人。

常欢眯眼一笑,撑着桌子倾身向蓝兮:“衣服好不好看呀?”

“好……看。”蓝兮几乎说不出话来,刚沐浴完的她那清香味道实在好闻,仿如置身千山冰雪消融之际,梅花盛放之时。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蓝兮想挪开目光,却身不由心。

常欢将颈侧头发拨到肩后,嘟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

蓝兮目光一顿,她的脖子上……忙侧头细看,“欢儿,这处怎么了?”

“哪儿?”常欢摸摸脖子。

“这红斑……”

“红斑?”常欢的手在脖子上摸来摸去,“不知道,不疼啊。”说着跳去门后挂镜子的地方,左右照了照,忽然红了脸,回头嗔道:“怪你!”

“我?”蓝兮有些恍惚,茫然看着常欢一步步靠近,看着常欢牵起自己的手,看着她将唇瓣贴上自己手背,感觉她的舌尖轻轻舔过,撩起一阵又一阵麻酥。忽然牙齿咬住皮肉,唇齿紧紧吮吸,蓝兮猛震清醒,欲将手抽回,无奈常欢咬得死紧,只得无力慌道:“欢儿……不要这样……”

吸咬了好大一气,常欢松了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笑了,抬到蓝兮眼前:“瞧,红斑就是这样出来的,我小时候也吸过自己的手,哈哈。”

蓝兮愕然明白过来,看看手背,再看看常欢的脖子,感觉烧热腾地溢上了面颊,半晌一言不发,实是尴尬到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师傅明天进宫?”

“嗯。”

“我不能陪你去了吧。”

“嗯,只允我一人入宫。”

“那正好,明日我也有事。”

蓝兮抬起头,“什么事?”

常欢顿了顿,还是没说,转身道:“瞎逛逛呗,师傅快休息吧,明日早些回来。”

拉开门退出,冲蓝兮皱鼻一笑:“我的衣服应该不会比美人的差。”

蓝兮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心还沉浸在方才的亲密接触中怦怦乱跳,看着她愈见成熟的玲珑身姿,一刹那间竟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

挟命救人

蓝兮出发进宫后,常欢一人心神不宁的在韩端房中转悠,一阵探出窗外看看日头,一阵又将那封了口的书信拿出来左右端详。卯时一过,又等了三刻,果然还不见韩端回来,匆忙向小二打听了几句,便直奔云楼而去。

云楼立在熙城中心,黑砖红瓦,雕花展檐,廊下挂了八只牡丹灯笼,入门台阶是由黑玉砌成,共有三层,日间关门闭窗不做生意,到了晚上却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只因天下第一美人萧盈盈在此楼坐镇,另有许多绝色美女卖艺不卖身,丝竹琴筝入耳,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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