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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天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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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季峰低声问:“情况如何?”

戚升只能一直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玉见宋潜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呼吸微弱,知道他不是得了大病就是受了重伤。她嘴里发苦,死死盯着那张自己想念了多少个日子的面孔,喉咙又干又紧。好半天她才吐出一句话:“天成——还有救吗?”

她不想知道宋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想知道是被谁害的。她只想让他醒过来!

戚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即使是重伤欲死的时季峰,他也有把握将其救回。因为时季峰当时外伤虽然多,但都没有击中最要害之处,那是他的危险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只要止住了流血,输入真气,时季峰自己根基又厚,当然能慢慢恢复过来。

但宋潜不是时季峰!

更何况,宋潜的伤在头部。他外伤看起来没什么,内伤却是极为严重,若不是戚升输了一些真气进去激发他的潜力,宋潜此时可能已经一命归西了。

“天成的伤太重——如果他能醒过来,就有救。醒不过来——”戚升不能再说下去了,在小玉乌亮眼睛的逼视下,他不忍的将头撇过一边。

小玉想哭,可是发现自己的眼睛很干很干,一滴眼泪也没有。

她想大喊大叫的发泄,可是身子发软,头脑发昏,连呼吸都变得那样的困难——

她想总的做点什么吧——但怎样才能然天成醒过来?连戚升都没有办法,难道要请太医们来医治吗?

想请,也没有资格啊!

小玉站在床边看着宋潜沉睡的面容,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沉睡不醒

小玉感觉到一双柔嫩的小手儿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依依呀呀的发出些不明意义的声音。

是明儿醒过来要找妈妈玩了吧?这个孩子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总是半夜不睡觉,越是深夜闹腾得越欢。小玉又不愿像一般的大户人家一样请奶娘照顾孩子,自己撒手不管。她坚持要自己带孩子,和孩子睡在一张床上,宁可辛苦些。

“明儿——”小玉睁开眼睛,果然是儿子趴在她的身上来找她玩。小玉缓缓坐起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摇晃。“明儿乖,明儿快睡睡——”

“咯咯咯——”明儿反而更精神了。也许是陌生的环境然他觉得很新鲜吧?

“哎呀,小少爷怎么醒过来啦啦——夫人,把小少爷交给我吧,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惠娘听见声音推门而入,伸手接过明儿。

小玉也不推辞,将明儿交给惠娘,却没有继续睡下去。

她翻身下床,看到窗外仍然是黑漆漆的天空,问道:“什么时辰了?”

惠娘边哄着明儿边说:“过了未时了。夫人再睡会吧?”

小玉没接这茬,却问:“老爷情况如何了?”

“还没醒过来——”惠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避开了小玉的眼睛。她实在不忍心看见女主人悲伤的表情。

小玉却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件事,吩咐惠娘也去休息下。“你跟着我颠簸几日,早该累了。把明儿给家里人照看下,你也睡一觉吧。明天你睡起来——到秦家请春雁姑娘来一趟。”

“哎。”惠娘抱着明儿往外头走。小玉走到水盆前拿手巾抹了一把脸,对着盆中倒影发起呆来。

若这是个噩梦,就快些醒来吧!

但她当然知道这并不是在做梦。她日日盼着见到宋潜,这下子终于见到了,却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来不及问时季峰宋潜是怎样受伤的,她便昏了过去。据说人体有着自我保护的能力,遇到极度不想面对的事情时就会突然间昏厥过去,让自己能够得到暂时的休息。若不是方才那么一昏倒——她会不会心碎而死了呢?

小玉甩了甩头,将悲观消极的想法通通甩出脑海。

当她走出房门时,表情已经变得平静许多。她现在首先要想办法将宋潜救醒过来,还要弄清楚,他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虽然是凌晨时分,宋府的许多下人也还没休息,照着惠娘的吩咐轮班看守在宋潜身边,万一宋潜突然醒过来没人照应可怎么是好。对于惠娘的细心,小玉一向是极为赞赏的。

小玉走进宋潜卧室的时候,坐在床边打瞌睡的宋华忙站起来向她行礼。小玉淡淡的点了点头,走到宋潜的面前俯视着他沉睡的脸。

他——瘦了。

大半年不见,宋潜好像又多了几分男子气概。原先疤痕遍布的脸早就恢复了光滑,而且五官变得更加坚毅,是因为在朝廷中做事的缘故吗?那种书生气淡了许多,眉宇间多了几许英武。

如果是在寻常的情况下相见,他们一定会凝视着对方的容颜舍不得移开视线吧?

小玉现在却不愿再看下去,越看,她的心就越痛。

她不能倒下!小玉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她若是也倒下了,明儿怎么办,宋家怎么办?

“戚大夫怎么说?”小玉问。

宋华是个稳重的老家人,当下便回答说:“老爷是脑后受了两棒重击,导致昏迷不醒。戚大夫说要疏通他脑中的淤血,才能让老爷清醒过来。可是他也说脑后放血太过危险,一个不慎,老爷不但是醒不过来,还可能——”宋华的后半句没说出来,但小玉已经明白了。

脑部,从来都是最脆弱的地方。在后世医学那么发达的情况下,开颅手术依旧被视为极危险也是极困难的手术,成功率也不算太高。何况是在外科技术非常落后的中国古代?

但只要宋潜一息尚存,她就不能放弃希望。戚升不敢试,那秦春雁呢?

次日匆匆赶到的秦春雁,同样让小玉失望了。

戚升和秦春雁一起会诊,由秦春雁为宋潜施针,可是宋潜依旧没有醒过来。

她只能用金针奖他几个命门护住,让他能再拖延一段日子——

汤药、真气、金针,都没能让宋潜恢复神智。唯一的方法还是脑后放血,但是这种手法只在医书上看见过,戚升和秦春雁从未听说有人能够成功完成这项手术。

风险太大了!

小玉面临着两难的抉择——要不要搏一搏,让他们来试试给宋潜脑后放血?

但是——

她虽然不畏惧人家攻击她趁机谋害亲夫,但戚升和秦春雁呢?她能让他们两个一起来承担“治死”宋潜的罪名吗?

这是个人言可畏的社会啊。

她被庞大的压力压得透不过气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去向家人了解这件事的始末。

临安知府黄礼书此刻的心情也不好过。

要不是他将宋潜推到前台,让他去当那个两面不讨好的调解人,或许宋潜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哪能料到那孙家跋扈至此?

这事情说起来,也是他们的不是。你看了田地后多日没回音,中介的牙人不能只伺候你一户人家吧?人家也得吃饭呀。

不过要是吴良带下一户人家去看田地前先和孙家打个招呼,也就免了这场争吵了。

孙家的人原来确实真心想买地来着。回应迟是迟了些,不过是他们习惯了被人伺候,没想过那伺候他们的人还要去伺候别人。到了后来,却是争个面子了!

我们孙家是好惹的吗?孙家看中的地方,哪能让别人给抢去了?

抱着这种心理,孙家二话不说给告到了临安府衙。而那一天,代表临安府衙上门的宋潜,一开始还是受到了孙家的盛情款待的。

谁也没想到后来的变故!

第一百六十六章:看破迷局

孙家的大小姐,是参知政事高典的原配夫人。高典出身豪族,也是当年的科举考试后中了探花,被大地主孙家“榜下捉婿”招为东床的。孙家那时可是倾尽所有,用了不知多少嫁妆才将这探花郎的婚事定了下来,还花了许多钱给他打点仕途。高典果然没辜负岳家的心血,一路高升升到了参知政事这个高位上。

参政是当时朝廷最高政务长官之一,与同平章事、枢密使、枢密副使合称“宰执”。有了这么一门高戚,孙家的人也抖起来了,高傲得不得了。现任家主孙望是参政夫人的胞弟,有了这个姐夫的照顾,在临安城里虽然不说能横着走,起码也是少有人惹的人家。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通判官儿竟然不买账,要让他们将到口的肉吐出来?

宋潜也没打算和孙家硬碰硬,他的措辞还是比较委婉的。

身在官场,谁不明白借力打力的道理。他点出了对方是吴太后家人这一事实,隐晦的告诉孙望再争下去谁也讨不了好。

可听在已经横行许多的孙望耳中,却是他孙家比不上吴家了。

要不然,这官儿怎么不去劝吴家放手,而是来游说他孙望?孙望却没想到是自己理亏在先——他压根就觉得自己没错,我是要买又不是要抢,还能不让我买了?

宋潜一走,孙望就告到了姐姐高夫人的面前。

高夫人听见别的尤可,一听到宋潜的名字就火冒三丈。

这说起来还是当时宋潜参加科举殿试时结下的梁子。本来高典打通了礼部侍郎金忠的关节,要让自己的儿子高中前三甲的,这说出去父英雄儿好汉多得意啊?偏偏冒出宋潜、顾爱生、时季峰三个人,将儿子的风头硬生生给抢走了!

顾爱生和时季峰的父亲与自己同朝为官,虽然没什么来往,但是输给了官宦子弟高典还没觉得太丢脸。这个宋潜不过是个知县之子,而且父母双亡,亲族破落,就这身世也来和自己儿子竞争,偏偏还入了皇上的眼将他钦定为状元!

高典和夫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将爱之安抚下来,要知道那骑马游街风光无限的人本来该是他啊!他费了不少心思给儿子安排了给肥缺,才让儿子消停下来。而当宋潜自爆娶婢为妻的时候,高典是落井下石最卖力的一个,要不然当时的皇帝赵构也不会讲宋潜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说到底,还是为了向这个朝廷重臣做出妥协。

现在宋潜又不识相的来叨扰自己家人,高夫人心中暗恨,交代弟弟说:“这个人你姐夫也看不上眼,不用跟他客气!”

孙望得到姐姐的支持,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心想,给点苦头这个小官儿吃也好,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也趁机敲山震虎,削削吴家的面子,让他们乖乖的将那块地吐出来!

这些内幕,宋府的家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所知的不过是宋潜遇袭的事情。

事情发生的那天,宋潜和往常一样离开官衙回家。他只不过是个通判,也没有卫士护送的风光,就带着自己的书童小庆就那样悠然的走在大街上。

忽然宋潜被一个邋里邋遢的人狠狠撞了一下。宋潜身材也不算瘦小,那人撞的是很重,不过他还是晃了一下便站住了。但他一摸腰间就发现自己的荷包丢了!

小庆说,老爷脸色大变,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可是那人跑的很快,老爷发力追赶也难以追及。他人小力微,跑的就更慢了,眼看着那人拐进了小巷子,老爷也跟了进去,随后就听到“蓬蓬”两声似乎是木棒击打的声音!

小庆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当他追到那条小巷子的时候,宋潜已经背面朝上趴在了地上,脑后一个伤口在不停流血,地上还有一根染血的木棒!

“老爷手上还死死的抓着那个荷包,可是人却昏过去了——街坊们涌过来看见老爷受伤,又听我说是通判大人,便帮着我送到了戚大夫的店里——”

小庆抽抽噎噎的说着,满心内疚。要是自己力气再大些,和老爷一起追过去,那贼人就不会暗算成功了——

小玉听着小庆的叙述,美目紧凝,绣眉微皱,像在思考着什么。

秦春雁和戚升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这副模样,知道她定然又是想到些什么紧要事情了。每当小玉在思索重要问题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太奇怪了——”

小玉开始在厅里兜圈子。为什么这件事听起来这么古怪?小庆说,临安知府派出了许多衙役,也没有找到那个邋遢汉子。而知府给出的说法,是说那贼人见财起意,看到宋潜衣着光鲜便下手抢劫,见宋潜追着来心里惊慌便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棒打昏了宋潜逃跑。

“不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玉将所有的细节反复推敲,推翻了临安知府给出的答案。

“是的,我也认为事情不简单。”

时季峰在宋华的陪伴下走进客厅。他赞许的看着小玉,她已经想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小玉冲时季峰点头行礼,对一脸疑惑的秦春雁解释说:“这件事是一个局,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袭击天成!”

“局?”秦春雁大惑不解。

“对,是一个有着很多很多破绽的局。设这个局的人,并不聪明——“小玉叹息着,可是这个蠢人还是成功了。

“小庆,你说你和老爷从官衙出来没多久就被贼人撞了?”小玉再问一次。

小庆抹抹眼泪,用力点头:“是的,也就是走了半条街而已吧。”

“这就是第一个问题,在距离官衙这么近的地方抢劫,贼人不怕有衙役路过吗?而且,他应该是从天成出了官衙就跟在后面的。也就是所,贼人很有可能知道天成是什么人。”

戚升吃了一惊,若那贼人真的知道宋潜身份,明目张胆的袭击官员,可是重罪!

小玉接着说下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天降救星

“刚才小庆说,他跟在后头还听见了木棒声,证明天成刚进巷子就遭到袭击,这是不是太快了?更巧的是,这个巷子口就有一要如此称手的木棒?”

听到小玉的分析,众人也开始沉思起来。

“这一切结合在一起,真的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好坏就是——巧。更明显的破绽是,那个贼人居然没有拿走天成手上的荷包!”时季峰顺着小玉的话说下去,说出他最注意的一点。扒手的目的只是求财,为什么在击倒宋潜后不带走荷包呢?

但小玉现说下去,连时季峰都忍不住惊讶了。

“季峰,你说的没错。但是有一点也是容易被人忽略的。。。我认为凶手不止一个人!”

“不止一个人?”

众人一齐惊呼出声。小庆禁不住反驳:“可是,夫人,那时候真的只有一个汉子啊。。。。。。”

小玉不慌不忙的说:“去撞天成的当然是只有一个人。但是他的同伙,就在那条约定的巷子里手拿木棒等着天成。。你们想想,天成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会那么容易就被人一棒打倒吗?”

她推测,应该是那贼人进了巷子以后故意停住脚步,引得宋潜去夺他手里的荷包。这时潜伏在暗处的同伙扬起了手中的木棒。。。。

要是天成不去追那个荷包就好了!

时季峰是去看过现场的。回想起现场地面上凌乱的脚印,他也就认可了小玉的说法。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

“到底是什么人想杀天成?”戚升躺倒里的血已经热了起来,他真想现在就知道真凶是谁,去找那人算账!

他长途跋涉千辛万苦将宋潜从山坳里找出来,却让这等宵小之徒这么容易就将宋潜打成重伤,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小玉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就是我一直想的另一个问题。。。也许他们也没想过要杀死天成,只是想将他打伤而已。一时错手,打得太重。。。。应该是这样。”

众人讶然,小玉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解释道:“要真是想杀天成,应该会用尖锐的武器来袭击他才对,比如刀剑匕首之类。。。可是他们用的是木棒。木棒带着很重,又容易被人发现,其实不是袭击人的首选。。。匕首就轻便多了。”

她顿了顿,总结说:“所以这次找天成麻烦的,应该是一些想警告一下天成的人。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可惜我不在他身边,没有——”

时季峰忽然插嘴说:“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谁?”

小玉好奇的看向时盘账。

“临安知府,黄礼书!”

找始作俑者算账,毕竟不是眼前最紧要的事。宋潜依然昏迷不醒,他已经昏迷整整两天了。

这两天里,全靠戚升、时盘账,秦春雁轮流给他输入真气,再用金针定住命门求一线生机,才没咽气。但能拖多久呢?

戚升连祖父戚祖申也请来了。戚祖申淫浸医道数十年,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但碰到宋潜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摇头兴叹。

“只有放血一途了!”戚祖申最后说出这句话。这也是原来秦春雁和戚升一起得出的结论。宋潜脑中的流血不放出来,他就不能醒来。

在这个没有呼吸机的时代,一个昏迷的人是撑不了多久的。小玉何尝不知道?

戚升做着药材生意,货源充足。他将家里最好的老人参给煎成汤药,灌宋潜喝下。古人传说参汤能吊命,小玉也是听过的。她感激戚升盛情,可是参汤也只能起一时之用。最关键的问题不能解决,再多的参汤也救不回宋潜的性命。

现任宫廷卫士长的曾懋,替深宫中的嘉儿来探望过宋潜一次,也送来了一支宫内珍藏的人参。小玉默默领下嘉儿的关怀,要是宋潜没有遭遇这件事的话,此时她也话能抱着明儿到深宫去探望嘉儿了。。。。

惠娘已给明儿请了一个奶娘,现在的小玉也没精力打理明儿的琐事,虽然很不情愿,也只能暂时假于人手了。她一天要给宋潜擦三四次身,惠娘劝她不要那么辛苦,她却说:“长期卧床的病人要好好擦身才行,不然会长褥疮的。。。我可不想天成醒过来又长了一身的脓疮,他会难过。。。。”

惠娘听了这话心酸不已,再也不阻止女主人了。

老爷还能醒过来吗?连戚大夫和春雁姑娘都毫无办法了。。。

入夜,小玉又捧过一盆温水来,细细的替宋潜擦遍身上每一处肌肤。她用细软的布巾沾了水拧干,一根一根的擦着宋潜的手指——好纤长的手指,握笔处有着明显的茧子。他一定每天都在写文章吧。

小玉握着那微冷的手掌,终于忍不住鼻端一酸,掉下泪来。

天成,你一定要撑住,因为我快撑不下去了。。。。

她的眼泪滴,两滴,滴在宋潜的手掌中,绽开一朵又一朵的泪花。

而宋潜的面容始终安宁无比,毫无一丝醒来的迹象。

她埋头哭了一阵,终是强忍着支起身子,拿起木盆想要走出卧室。

忽然她看见宋潜枕后露出一片红锦,便好奇放下木盆伸手将那红绵抽出一看,原来是他的荷包。

他就是因为这个荷包而遭了暗算。。。

奇怪,平日里宋潜也不是在乎身外物的人。为什么一个荷包被偷了就那么紧张,非要追上那贼人不可。

小玉打开荷包一看,里头的东西也很寻常,不过是些零钱和几张交子,一条汗巾,还有。。。。这张小纸处是什么?

她将纸片抽出来展开细看,居然是自己信手涂鸦的两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亻鸳鸯不羡仙。”

她自己都记不起是何时写下的了,仿佛是夹在某本书里当书签的。

难道,天成就是为了这张破纸。。。。

刚刚止住的泪水,顿时化作倾盆雨潸然而下。

天成。。。

小玉哭得正伤心,突然外头一阵喧哗,就听见戚升的声音在喊:“宋家的,宋家的!”

小玉忙抹了把脸慌忙迎出去,戚升也不顾礼数一下子闯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他的小店伙田小宝,还有——

一个和戚升有五成想像的中年帅哥施施然走进了厢房,本来挺宽敞的房间一下子窄了起来。

戚升见小玉眼红红的,显见是刚刚哭过,倒是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小玉却明白戚升匆忙闯进来必有原因,而且还带了个人来过,难道是个好大夫?

“戚之问,这位是?”小玉看向那中年人,那人潇洒一笑,自己介绍道:“宋夫人,在下戚风,是之问的父亲。”

“呀,原来是长辈!请恕妾身情急之中无礼,没能出门倒履相迎,委实抱歉。”小玉惊喜交加,这位居然就是戚升口中那个游历各地的名医戚风。戚升对父亲的医术推崇备到,认为父亲的医术犹在祖父之上,这是不是代表天成有救了?

“听之问说宋大人受伤难愈,叫我过来诊症。我医术浅薄,不过也许能有些不同意见,且让我看看再说吧。”戚风不愧是名医,说话虽然谦虚,仍透出一肌自信豪气。小玉忙不迭将戚风引到床前,让戚风仔细给宋潜断症。

“唔。。。。这样看来,之问的诊断倒是没错,确是脑中淤血。”戚风点点头。

小玉很着急,明知无礼也只好追问说:“请问他还有救吗?是不是要放血?”

“放血太危险。。。我倒有一个法子,只是不敢贸然尝试。”戚风傲气归傲气,但是身为医者,他同样有着严谨的心态。做医生最忌讳夸夸其谈信口开河,小玉见到戚风谨慎反而更添几分敬佩。

想着宋潜现在九死一生,纵使戚风的法子冒险些,也值得一试!

“戚大叔,就拜托你了!”小玉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戚风也不多话,跟小玉要两盆热水和干净的手巾。惠娘刚才跟着他们进来,一听戚风吩咐,忙不迭的去办了。

戚风让戚升将宋潜扶起来,他看着宋潜身上的金针,刚想开口,小玉忙告知是秦春雁扎上的。

“金针秦家。。。。”戚风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宋夫人,等尊仆将热水带来后,你们可否先回避一会。医治病人有旁人在,恐怕。。。。”戚风说了半句,小玉已明其意。确实,若是要动手术什么的,有个家属在旁边死死盯着,医生也难发挥水平。所以虽然万分不愿,小玉还是领着家中仆人退出了厢房。

将宋潜身上的金针拔去以后,戚风扶着宋潜的脑袋,闭着眼慢慢摸索,良久之后说出一句:“是这里了!”

戚升紧张的看着父亲的动作,忽然戚风伸出两指狠狠往所指的地方一戳!

第一百六十八章:龙颜大怒

在宋潜厢房外等候的小玉,一颗心就像坐在跷跷板上一样七上八下,站也站不稳,坐也坐不住。

“夫人,要不要先回房休息——”惠娘在看见小玉决然的表情后将下半句吞了回去。她知道女主人心焦,想来是不会独自回去休息的。

惠娘陪着小玉在厢房外站了很久,连她都觉得脚上发麻了,还没见戚氏父子走出房门。

房里一丝声响也无,更让人担足心事。

小珍抱着明儿走过来说:“夫人,小少爷好像有些发热啊?”

“嗯?”小玉接过已经睡着的明儿,伸手在他额上一摸:“是有点热。没事,待会戚大夫出来了请他给开个方子吧,你先拿凉手巾给他捂捂额头。”才处世一两个月的儿子跟着自己奔波多日,不生病才不正常。这个阶段的小孩子,本来就很容易生病的。

不过他自落地以来就有秦春雁跟着身边照顾着,生病的几率倒是比别的孩子少了许多。如今水土不服,想来也是有的。

小玉抱着儿子轻轻摇着,感受怀中这个温热的小生命的重量,更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无论如何,她要好好呵护她和天成的这一滴血脉。

正恍惚间,房门突然被一下子打开了!

侯在厢房门口的小玉、惠娘和下人们都围了过去。戚升手里捧着方才那盆热水,可是方才的一盆清水变成了紫红的血水!

小玉先是一惊,后又狂喜——淤血被放出来了吗?

刚才神采奕奕的戚风此刻显得略略疲惫,对小玉说:“宋夫人,请跟我进来。之问,你先去处理好这些东西。”他一指戚升手上的水盆和染血的湿布。

小玉忙将明儿交给小珍,尾随戚风进来厢房。

今晚虽然是小玉首次见到戚风,但对气度不凡的戚风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位长辈能否让宋潜苏醒过来?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宋潜依旧躺在床上,只是姿势从原来的仰卧变成了俯卧。

她走进了才看见宋潜后脑处捆了两条布带,微微渗出血迹。

“宋夫人,宋大人脑后的淤血我放得出不多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在过去的一个多时辰里,戚风已经用尽了自己平生所学。

他能凭手感摸索到宋潜的淤血块在何处,而且这血块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恶化,本来他今晚若是不来的话,宋潜也撑不了十二个时辰了。

开刀放血,他不是做不到,是没有把握。

所以戚风改刀为针,先是将他无比精纯的内功运于两指之中,将淤血集中于一处,再用长针戳破该处放出淤血。

说起来很简单,步步却都是那么的艰难。这一针不能深夜不能浅,深了就是脑浆迸裂的结果,浅了淤血又无法流出。戚升在旁看着父亲动手,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戚大叔,天成他的淤血放出来了,怎么还不能醒过来呢?”小玉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也许是对戚风的出现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吧——

她知道生活不是电视剧,神医动动金手指打不死的小强主角就死而复生,可是她还是盼望着能出现奇迹。但显然,奇迹总是发生在别处,眼前活生生的事实是,天成依旧沉睡!

戚风说:“宋夫人,宋大人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淤血,而是昏迷得太久了。若是刚刚昏过去马上将淤血放出来,那他醒来的机会大概有八成——现在,只有一成八——”他不想讲话说得太绝,其实说一成都是太多。宋潜的伤若是不严重,他父亲戚祖申就能够解决,何至于拖到今天?

小玉也明白,宋潜是缺氧过久,生机欲断,难以维持了。若果时在现代,有呼吸机和营养液维持着,躺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但现在仅仅过了两天,宋潜就已几乎被判了死刑!

小玉强压下心中悲痛,起身向戚风深深鞠躬:“戚大叔,谢谢您深夜敢来替天成救治。妾身无以为报,改日再登门拜谢了!”

戚风连连摆手:“治病救人,医者本分,无须多谢。宋夫人,现在宋大人也不需要喝什么汤药——你好好照料他就是了。”

不用戚风说出来,小玉也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交给命运吧!

“什么时候临安的治安差劲到这样的地步了?”龙座上赵杳眉头紧蹙,一张国字脸不怒而威,上位者的威严透体而出,将地下跪着的临安知府黄礼书和临安巡检钟布衣压得透不过气来。

“臣下知罪!“两人被赵杳斥责,无法辩驳,齐声回答。

“知罪有什么用?一个朝廷命官,在离官衙不到一条街的地方被人袭击,现在还没醒过来。贼子何在?”

黄礼书嗫嗫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钟布衣启奏说:“皇上,据属下调查,这是一起又预谋的袭击!”

“哦?”赵杳面容微动,催促说:“何以见得?”

钟布衣将时季峰和小玉两人的推断一一报告给赵杳。时季峰离开宋府后马上就找到了钟布衣对他说明案情,因为作为维护临安治安的巡检官,钟布衣正是此案的直接查案官员。

赵杳怒道:“反了,竟设下圈套谋害宋卿!宋卿为人刚直,朕素来是知道的。黄礼书,宋潜最近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吗?”

黄礼书心知肚明,宋潜肯定是因为去调节孙家河吴家的争产案被人报复了。可是现在无凭无据的,哪能信口说出这件事?这两家,一个后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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