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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天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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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有人愁,赵杳的原配郭氏本来应该被封为皇后,但这位运气不好的郭氏夫人,居然就在赵杳被立为太子后重病缠身一命呜呼了。

谁也没想到,赵构居然会出“禅让”这一招——除了小玉。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誓不负卿

在镇江大捷之后,时季峰和虞允文双双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多亏了戚升的灵药,时季峰捡回了性命。说来也很巧,那天戚升正在从严州去临安的路上,半夜走到镇江就撞上了宋金大战。身为宋人,又是一个医生,戚升当然义不容辞的投入了救助宋人伤兵的队伍中。他当然早就知道时季峰在镇江镇守,一听到时季峰受了重伤,他马上就冲了过去。

也是时季峰命不该绝。要是别的大夫,开的药方再灵也难救他,因为他的气息几乎断了。幸好戚升内功深厚,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时季峰体内,激发他的潜能,又配以草药,才将时季峰的伤势控制住了。

等到时季峰能开口说话,已经是战争过后的第三天了。

也就在那个时候,戚升才将他如何去严州寻找宋潜,找到宋潜后又发现宋潜失忆的事情告诉了时季峰。时季峰也从未听过有人失去记忆,大为惊讶。但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他想的也开,便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还活生生的,比什么都强。他自己也说了,以前的事记不得没关系,只要从此刻开始重新记忆就好啦。总比缺胳膊少腿的强啊。”

戚升笑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我还是要尽快找到小玉让她安心。想来她该是回临安了。就算现在不在临安,如今兵祸已除,临安安全了,她很快就会回去的吧。”

时季峰点点头。他总是很少对小玉的事发表意见,但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有小玉——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在乎,才不想说出来。

真正爱一个人,是要放在心底的。

时季峰以前不知道什么事爱情。他读诗书看见那些浓词艳句,总是一掠而过,觉得蒋生命浪费在那些情情爱爱上还不如多看些兵书。但和小玉的邂逅改变了他所有的想法——

问世间,情为何物?

小玉的一句话时刻在他心间回荡。

“这回你该升官了吧?别老窝在这儿当个小通判,赶紧回临安,我还等着和你喝酒呢。”戚升说。

承戚升的吉言,时季峰的升迁很快就实现了,被调回临安任枢密院的枢密承旨。不过,任命他的不是赵构,而是新皇帝赵杳!

赵构已经做了三十六年的皇帝。

他从继位到今天,可是说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终日提心吊胆。此时的他,对帝王生涯已经非常非常的厌倦了。

而促使赵构禅让更重要的原因,是当年宋金和议中有规定,宋朝皇帝必须称金国皇帝位叔叔!

赵构已经快六十岁了,然而那个夺了皇位当上金国新主的完颜雍,才不到四十岁,正当盛年。

让年逾花甲的赵构去叫完颜雍“叔叔”,他怎么会甘心?

为了避免受到这种侮辱,赵构选择了退位。

赵杳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推让,坚决不接受王位。

谁知道赵构是不是又要考研他?赵杳可是记得,在他住在皇宫的二十多年里,一直受到赵构的各种考研。

嘉儿也为丈夫感到担忧。以她的智慧,也看不透赵构真实的用意。毕竟古往今来,禅让的皇帝太少了,除非是被人拉下马来那种。

“你若是不接这个皇位,就是不孝!”赵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的时候,赵杳知道父皇这回事认真的了。

举行禅让大典那天,大雨滂沱。天空像是穿了个窟窿,哗哗哗的直往下掉水,有大臣讨吉利彩头,偷偷说着:“风调雨顺,风调雨顺!”

大礼完成之后,赵构把皇位让出来,就要迁往德寿宫。

赵杳见父皇要走,赶紧追了出去,就那样将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扶着赵构的轿子送行。

赵杳就这样在暴雨中扶着轿子一步一步往外走,有太监来给他张伞和举盖,都被赵杳挥手赶走了。

谁都无法阻止这位新任皇帝送走自己的父皇——不,应该说是父亲了。出了宫门的时候,赵杳已经淋成了落汤鸡,可是他还不止步,要一路将赵构送到德寿宫。

“陛下请赶紧回去吧,保重龙体啊!”现在轮到赵构称呼赵杳为陛下了,尽管这是他的儿子。

几番劝解,才将赵杳劝了回去。

坐在轿子上的赵构,慢慢湿了眼眶。

自己选对继承人了!

赵杳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比起亲生儿子,还要孝顺。看来以后的国事,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赵杳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为宋金大战善后。他与金国皇帝完颜雍谈判,派出了虞允文作为使者远赴金国。这次谈判,形势对南宋有利得多,南宋在绍兴和议中约定给金国的赔款少了许多。由原来的银绢各二十五万,减少到了银绢各二十万。

新天子登基,当然也免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

他将自己的亲信都任命为重要的大臣,第一个升迁的当然就是他的老十史浩。而远在外地的时季峰和宋潜,也没被他忘记。

时季峰被召回京城,任命为朝议、奉直大夫、枢密承旨、太子少詹事。

而宋潜,则被任命为临安府通判!

宋潜要回临安了!

小玉是在宋潜的信上得知这个消息的。

这两个月来,他们一直鱼雁往来,从小玉单方面的相思,变成到后来宋潜也开始写一些饱含情意的诗句——

宋潜还是没有想起和小玉生活的情形。

可是他对这个只活在信笺里的妻子开始越来越想念。

她长什么样子呢?会不会有一头如云的秀发,铺散在自己的膝盖上,娇嗔说“教君恣意怜”——

她的声音是像黄莺出谷,还是低回婉转如同清悠笛音?

他越来越想见到小玉,甚至有种冲动,在下次十旬休假的时候快马到明州去见她——

居然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回临安的任命?

同僚对他极为艳羡,认为他真是好运。也有人信息灵通,知道宋潜是“从龙有功”,在赵杳还是普安郡王的时候就跟赵杳有来往,酸溜溜的说:“人家早有预见”——

他想了又想,还是提起笔来,写下了这封信。

小玉接到信笺的时候,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太荒诞了。

三个月前,自己冒险从临安冲出来找宋潜。现在亲爱的夫君找到了,只能两地传书已经够苦,居然——

居然他要调回临安去——

临安和明州隔了一片海,坐船不过是两天的距离。

可是秦春雁告诉她,她最好不要冒险,因为怀胎五月的她实在不适宜出海。

更何况,海上还有那么可怕的海盗——

小玉的脑海中浮现出纳野蛮而英俊的海盗头子烈焰的模样。

现在该怎么办?

宋潜的信中说,他先回临安,等她生下孩儿,再回去不迟。毕竟,她的身体吃不消!

小玉摸着隆起的肚子,她苦笑着说:“孩儿啊,你可知道因为你的缘故,爸爸妈妈又要有很长的时间见不了面了么?”

赵杳新帝登基,正式用人之际,很快的就催着宋潜上任。

知州大人领头给宋潜设了送别宴。

宋潜和同僚们一一饮酒作别。他就是在这里失去了记忆,现在他要回到他完全陌生的临安去了!

“宋大人,家信!”从宴会会场回来后,宋潜又接到了门子送来的家信。

宋潜打开一看,是那首著名的数字诗——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

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是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

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言千语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红胜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这是司马相日进京考取功名后,产生了休妻的念头,于是就写了封信给卓文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万千百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意为我们从头开始到仙子,可环境变了,我们应该从现在回到起初的样子。卓文君伤透了心,就以他的信的内容展开回了封信,可谓是经典之作。司马相日阅信后大为惭愧,打消了休妻的念头。

小玉是害怕他变心吗?

她如果知道自己这个夫君现在不但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会不会伤心欲绝?

宋潜提起笔来,写下了四个大字:“誓不负卿!”

第一百五十章:贼人掳劫

等小玉收到宋潜“誓不负卿”的家信时,宋潜已经启程到临安去上任了。

小玉将那四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把那信笺轻轻捂在胸口,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甜。

两情若在长久时——

天成,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心!

连海棠和青争都听说了宋潜要回临安任职的事情,携手到庄园里来看望她。小玉笑着说:“真难得!怎么都到这儿来看我了,难道我是稀世奇珍么。”

海棠见小玉笑颜如从,一颗心稍稍放下,忙挨着小玉坐下说:“姐姐,我们怕你在庄子里待得无聊呀!青争姐姐说你爱看些‘传奇’、‘说话’什么的,我们去书局里搜罗了一大包给你带来。你看看可合意?”

“真的?”小玉大喜,接过秋岚手里那一大包书看了起来:“嗯,《南柯太守传》、《柳毅传》、《李娃传》——还真齐全!谢谢你们。”她这正闲得无聊呢,又不擅长绣花裁衣啥的,每天就是抄写诗词解闷。不是她自恋,嘿嘿,最近书法大有进步啊——天成的字那么漂亮,她可不要差他太远。

青争又递过一包衣裳:“这是我给宝宝做的衣服鞋子。”

小玉对青争的巧手那是信心十足,知道出自她手的必属精品。果然!

“好可爱的虎头帽啊!”小玉惊喜的拿起那顶好看地不像话的小帽子,这简直就是摆设的艺术品嘛!给小屁孩戴在头上,真是暴敛天物。

海棠兴致也很高:“你看看,还有这双小鞋子,精致极了,就只能放进两个小指头,嘻嘻——”

三个女人一台戏,连带惠娘秋岚在内,这房里可有六个女人了,笑语声声直传到外头树梢上,连雀儿也像是和她们产生了共鸣似的叽叽喳喳欢叫起来。

小玉还是关心海棠的生意:“和苏家谈的如何了?”

说到这个,海棠脸上微笼愁云:“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秦春雁和小玉齐声问道。她们远在郊外,多日不去海棠的绸缎庄,不太清楚她近日行程。不是让杜掌柜和苏家当家谈判去了吗。

说起来,苏家对青争高超的印染技术当然感兴趣,可是两家在具体操作上有分歧。海棠和青争想让苏家购入她们染好的成品,可苏家算盘子打得贼精,却是想让青争去给他们家染布,这样就不是合作,而是海棠青争给苏家打工。

海棠自然不肯答应。去帮他们染布,让他们掌握了青争的技术,然后就好把她们一脚踢开?想的好美!

做生意的,果然没有一个不奸猾的。

小玉听了海棠的说法,凝神一想,计上心来。

“海棠,苏家贤字有恃无恐,就是仗着你求他们,先找了他们合作。这样,你们把苏家丢下,去找林家吧。”

林家也是做海上丝绸贸易的大商家,实力不输苏家。不过海棠当初选择找苏家合作,就是听杜掌柜说他们和市舶司熟悉。现在又去找别家?

小玉微微笑着,一语道破:“很多时候,身价,是要抬一抬的——”

海棠、青争、秦春雁脑子都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小玉的意思。

你苏家嚣张是吧?我还就不找你了,我找别家合作去。到时候看看是谁损失大!反正我们染出来的布受欢迎、能卖出高价,你不要我有的是商家要呢。

就是要摆摆架子,才显出自己的身价!

“行,那我回去就和杜掌柜商量去。和这苏家扯皮了这么长时间,我也好烦了,不干酒不干!”海棠咬了咬银牙,甩出句硬话来。一个多月了,还是不肯给句爽快话,这苏家的人算的太精刮,真要合作不成也就算数了。

小玉忽然想起一事:“那个阴毒的大夫人没找你麻烦?”

提起朱氏,海棠心情就更差了。她说:“她暂时没找我麻烦,不过秋岚听外头的人说,那女人说了我不知道多少坏话,把我说的——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再嫁人,随她编排去!”

想到秋岚转述给她听的那些肮脏话,海棠的气就顺不下来。说什么她生意好是因为有了老相好的帮衬,又说她勾搭店里的伙计,连杜掌柜这样的老头儿也不放过,好像在绸缎庄里养了三千面首天天大被同眠似的!

海棠在出嫁前也是个清清白白的清倌人,虽然挣得了青楼花魁的名头,却是地道的黄花闺女。她无奈出身乐户人家,父母都是吃这行饭的,才被迫在花街中谋生,可向来洁身自好,哪有有那等肮脏事!

“你管她呢,她是嫉妒你年轻又漂亮,我也还嫉妒啊——”小玉故意耍宝将自己的脸捏成个大饼,“你看我多丑怪,能不嫉妒你吗,美人儿!”

“扑哧!”

几个人被小玉逗乐了,笑得前俯后仰,秦春雁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小玉姐姐,你那个样儿——”

小玉见大家都在笑,故意将脸吹得涨涨的,怒瞪杏眼,众人一见更是笑得停不下来,连惠娘和秋岚都笑了。

回绸缎庄的路上,海棠和青争坐着一辆马车。海棠说:“我还以为今天是来安慰小玉姐姐的,谁知道反而要姐姐来安慰我。小玉姐姐真坚强!”

青争点头赞同,说:“她从来都是个极有主意的女子。寻常人怎会挺着个大肚子出来寻夫?也只有小玉做得出这种事!你还不知道她对着那些海盗的时候多威风——”

听青争说起小玉面对海盗时还能面不改色的骂“无耻”,海棠吓得替她捏了把冷汗。

这位姐姐,胆子也太——太大了!

“幸好青争姐姐你没被那海盗抢走,不然我又少了位好姐姐——唉,要是小玉姐姐、青争姐姐你们都回临安了,我会孤单得要命的。”海棠想到和这几个姐妹分离的那一天,不禁黯然。

青争说:“你也还会有人陪你过下半辈子的。这么年轻,别因为那老姑婆说些废话就耽误了终身!”

虽然一女不事二夫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可是社会上寡妇改嫁仍然是常事,远没有明清时代那般严格。

海棠幽幽叹息,说:“先夫对我太好——不会再有人像他那样疼我。”

陈继汉比海棠大了十几岁,可是跟海棠在一起却极为温柔体贴,从来不因为她出身卑微而对她有半丝鄙夷。若不是和陈继汉感情那么好,海棠又怎会愿意忍受大宅门里的枯燥生活。

陈继汉死后,海棠心如死灰,每天既不打扮也不玩乐,但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流言蜚语的侵袭。

海棠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痕,强笑说:“要不青争姐姐你以后若是有几个孩子,就过继一个给我好了。”

青争想着安慰海棠,没想到海棠说到了自己身上。她也不解释只是托词说:“我还有热孝在身呢。再说年纪也大得很了,给人当填房都不要,还嫁什么人?你要是也不再嫁人,咱姐俩倒是一块儿过算了。”

“不行不行!”海棠自己不想再嫁,但青争还没嫁过人,哪能这么悲观?

哎呀,可惜自己不是本地人,没什么亲戚,不然找个人来给青争做个媒多好——

马车到了城中绸缎庄,已是晚上,家家户户都点起灯来。一到入夜时分,绸缎庄附近几乎就没什么行人了。秋岚扶着海棠下车,又来扶青争。青争才下车,突然从绸缎庄旁边阴影里冲出两个乞丐打扮的汉子,一人一边夹着青争就走!看那动作分明是练熟了的,估计就是积年老手!

事情发生得太快,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那两人一人捂着青争的嘴一人抱着她的腿将她扔上路边停好的一辆马车里,那车夫已经扬鞭喝马要逃跑了!

“来人啊,掳人啦,掳人啦!”海棠和秋岚才反应过来,店里的伙计闻声飞快跑了出来,原来载着海棠她们的马车夫如梦初醒,也赶着马追了上去。

海棠和秋岚是裹了小脚的,根本跑不了步。两个伙计倒是快步追着上去,但人哪里跑得过马?只有原来的马车夫追的较近,但那贼车夫显然功夫更高,很快就拉开了两个马身的距离。

这时路边的店铺也纷纷打开了门探出头来,海棠还在喊着:“掳人啦,快救人啊,我姐姐被人抓走啦!”

两个扮成乞丐的贼人用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将青争捆了个严严实实,连嘴巴也堵上了。

“嘿嘿嘿,好个水灵灵的小娘,就这么杀了有点可惜呀。”

“可惜也没办法啊,人家主顾吩咐了的,一得手就要沉到海里去。老七,我劝你还是收收色心,做了这一票的钱够你找多少天姑娘的!”

饶是青争素来镇定,也忍不住恐惧起来。这两个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她?

突然,马车陡然一震,马儿嘶鸣,车身猛的倾倒到一侧!

“妈的,麻老三,你会不会驾车!”其中一个贼人的骂声未停,车子又更激烈的颠簸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二见钟情

“绊马索!”

被叫做麻老三的贼车夫尖叫一声,但也控制不住马上倒下的颓势,只能放弃拉起马儿的努力侧身先跳下了马车。黑夜中绊马索发挥的作用是惊人的,马儿刚才冲的那么快,突然被一条绳索一绊轰然倒地,可能摔成骨折了!

里头的三个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且不说无法行动的青争,就连那两个身手不弱的贼人都摔得够呛。好容易车子终于停住了颠簸,两个人还是满头星星晕乎乎的。

但三个贼人同时都意识到,这次的行动可能要遭!

“呀!呀!”麻老三突然惨呼呼连连,两个贼人也不迟疑,顾不上青争的死活,赶紧打开烂了半边的车门想爬出去。

“哇!”第一个想爬出去的贼人突然被一只脚踩住了头眼,然后被人提着扔出了车厢重重的摔在地上!先前的撞击加上现在这一摔,那贼人顿时五内倒腾,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还带着两只牙齿。

另一个才想缩回车厢里挟持青争当人质,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提起来,当头就一拳!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汉子连声讨饶。这时原来的马车夫和绸缎庄的两个伙计也赶过来了,几个人将那三个受伤的贼子用力按在地上。旁边店铺里看热闹的人也走出来了,还有好事的跑着去叫捕快。

“青争姐姐,青争姐姐!”

 海棠一路呼着青争的名字跑了过来,钗横鬓乱,满脸焦灼。

 当她看见那救人的男子将被五花大绑的海棠从车厢里抱出来时,才两腿一软伏倒在地。

 “小姐,小姐。。。”同样跑得气喘吁吁的秋岚见海棠倒地,忙过来扶起她。

 “别管我,去看看青争姑娘!”

 海棠催促着秋岚。

 秋岚忙撇下海棠跑到青争身边。这时青争身上的捆绑已经被解开,嘴里塞着的布块也被拿了出来。比起海棠主仆,被掳掠的青争表现得可以说是非常镇定,但是不停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再淡定,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面对死亡的威胁不可能不害怕!

 “青争姑娘,你怎样了?”秋岚见到青争没受什么损伤,心叫万幸。青争姑娘就是厉害,居然没哭也没叫,要是换了自己啊,现在肯定要哭成一团了。

 “我没事。多谢这位大哥。”青争往救人的男子那儿一指。

 这时大家才注意力集中到那男了身上。、

 “咦,三叔。。。。怎么是你?”

 救人的竟然是继汉的弟弟陈文武!

 海棠终于在秋岚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对陈文武的出现充满了惊奇,这个见面不多的小叔子和她年纪相仿,所以两人一直避嫌没怎么说话。听说他的绸缎庄也被那女人打压,就要关门大吉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嫂子,”虎头虎脑的陈文武打人的时候是一把好手,真正和小嫂子说起话来却羞涩得紧,不敢多说半句。

 他偷眼看着站在一边的青争,她。。。真美。在陈家老宅子的时候,从人人都说这位小嫂子海棠是个绝顶的美人儿,但在陈文武看来,海棠虽然靓丽,却比这恬静的姑娘少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什么事什么事?”几个皂衣捕快闯入人群,一眼就看见了被众人按在地上的三个贼人。“麻老三?你小子又出来做买卖了,得,这回别想走了!”

  原来这三个贼子都是捕快们的熟面孔,就在赵昚登基大赦天下那会才放出来的。本来只是几个偷鸡摸狗的小贼,这回居然还干起掳人的勾当来了!

  海棠、青争和陈文武以及店铺里的伙计都被请到衙门去问了许久,直到梆子打了三更才从衙门口出来。

  “嫂子,我送你们回去。”陈文武提议说。

  她还想和这位神仙似的姑娘多相处一会。。。。

海棠却打消了他的绮思:“多谢叔叔有心,不过夜已深,叔叔你孤身男人家送我们,可要让人说闲话了。有伙计和两位差大哥送我们回去,你就放心吧。”海棠指了指店里的伙计和两个负责送她们回家的衙役。要是送别人,这两个衙役不一定乐意,但送两个美人儿嘛。。。那是绝对没问题啊!

  陈文武方正的脸上难掩失望。他也不多坚持,向海棠拱拱手就要

  “等等!”

  青争叫了一声,陈文武的脚后跟就像被钉住了似地一动不动。“陈大哥,请稍等。”

  “不,不用。。。”陈文武彻底晕菜了,连话都说不清楚,眼睁睁看着青争走上了官衙的马车,还舍不得收回视线。

  他。。。他他他。。。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陈文武二十二岁的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喜欢”。没错,他肯定是喜欢上她了,不然为什么他一看见她就脸上发烫身上燥热?

  老天爷也在帮他吧,不然怎么就让他无意中救了她?

  老天爷,我太感谢你了!

  今晚陈文武出现在那条街口还真是个意外。当时他才关了自家绸缎庄的门想往这边路上的大染坊走,去看看自己前些天送染的布匹可曾染好——那是自己最后的存货了。

  明州染坊和绸缎庄较为集中,都在差不远的两三条街道上。他才走到一条街口,就听见一阵喧哗,隐约是马嘶之声和女人的哭喊,好像是在喊着“救人”!

  陈文武因为是庶出之子,从小就被族中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欺负多了,爽性就自己跟着护院练习武艺,没学啥深奥神功,不过打架什么的也少遇敌手。他也好个打抱不平,在街上有个诨名叫“火里炭”,就是说他心肠极热的意思。

  这下他一听可能是掳人,马上留心上了,远远看着马车要过这个路口,就将他随身带的一匹送染的粗布扯了在路两边扎牢扎成个绊马索,果然就将那些贼人绊倒了!

  至于为何要掳青争,那些贼人一口咬定是要将青争掳了卖到海上去。青争明明知道他们是说谎,但是她也不点破,因为她猜到了一些内情。还是回家以后再跟海棠商议吧。

  这是有些人坐不住,胡乱出手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春思萌动

海棠听到青争的猜测,不觉一怔。

“你说,是那女人下的手?”

青争坐在客房的床沿边,手托香腮,若有所思的说:“每个人做事总有他的理由,不会有人那么巧的待在我们绸缎庄门口掳掠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们的行动时经过操练的,而马车则是早早停在了极容易开动的地方。连驾车的马夫都是个好手,跑动的又快又稳,要不是陈三少爷设下了绊马索,还真是难追上这帮贼人。”

青争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海棠,我在明州不认识任何人,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我的存在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比如——染布。”

海棠真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对着她温和微笑的大夫人连掳人灭口这种狠辣事都干得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海棠问。

青争轻笑一声,说:“我们啊——应该沐浴,更衣,休息,好好睡个觉!”

“睡觉?”海棠对青争的答案感到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了,我们该好好睡觉才是。若你的推断是真的,那今晚有些人可就睡不着了——”

她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今晚对于朱氏,确实是一个难眠之夜。

她还没那么通天的眼目,能够知道救了青争的人就是陈文武。但是她知道,行动失败了!

现在的朱氏不禁深深懊悔自己为什么会做出掳人这么愚蠢的行为。

她是被最近听到的消息冲昏头脑了!

听说那贱女人的生意越来越好,绸缎庄里的绫罗绸缎简直是供不应求,又和绸缎大商家苏家谈起来了生意。在这样下去,那女人可真要抖起来了!

怎可能让她得意?

不可以,朱氏的内心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才会昏了头,让四嫂去给她联系几个泼皮光棍,许下了重酬,要他们想办法将青争

掳到手以后扔到海里去淹死。只要那个会染布的女人不在了,海棠的生意肯定就一落千丈!

四嫂试探着问:“要是直接将那jian女人掳走不是更好吗?”

朱氏却说:“不,我要留那jian人一条命,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绸缎生意变成一片废墟!”

这下好了!

“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四嫂心中的恐慌并不下于朱氏。她可是出面去联系那些泼皮的人,要是人家反咬一口掰扯起来,她可是要判个重刑的——自己不过是个下人,那海棠是好是坏跟自己根本没关系,犯不着为她惹上一身官司的呀——怎么就没想到!

两个女人在房里兜来转去想不出个法子,朱氏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唉——希望那几人嘴巴严实点,幸好当时没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人——”四嫂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朱氏烦躁的说:“你以为哪jian人猜不到是我们的手笔吗?”

“啊?那——那到底怎么办啊,夫人!”四嫂快吓得瘫过去了!

朱氏好四嫂一夜无眠,青争睡得却很香。

早晨起来时,她对着铜镜梳妆,甚至发现镜中的自己在微微的笑着。

自己怎么也开始爱笑了?一定是被小玉感染的吧。

青争梳了个简单的双鬟髻,看了看镜中的花颜笑影,又有些淡淡的伤感。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不知怎的,青争莫名的想起这首短诗来。花儿虽美,自开自落,也难免寂寞呀。

青争虽然出身平民人家,可是父母极为疼爱,也曾请过秀才先生给青争开蒙,让她学几个字。她学的不多,唐诗倒还是较熟悉的。怎么今儿自己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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