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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天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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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她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观观姑娘,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干嘛把我捆在这儿呢?咱能不能好好说会儿话?”

观观“扑哧”一笑,一屁股坐到冼秉腿上,玉手一勾就勾住了冼秉的脖颈。

“秉哥,这个小姑娘真是太有趣了,我都舍不得杀她了。”

冼秉搂住观观,说:“谁让她自己要撞上门来呢?”

小玉心里那个悔啊,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没事干当什么狗仔队!逞什么能啊!早该知道狗仔有风险,偷窥需谨慎,她光明正大跑到罪犯家后门翻证据,真正是蠢到家了。

观观眯着眼睛,对小玉说:“你我无冤无仇?妹妹啊,你这话可就差了。这冤仇,还挺深的呢!”

小玉惊吓过度,此时却渐渐冷静下来了。眼看这对姘头很有倾诉欲,貌似想在杀人前来个剧情大告白——看来电视上演的还挺有道理哈,幕后黑手出场的时候往往都要来一番犯罪解说的,接下来就是把受害人解决掉——想到这一层,小玉就不寒而栗。不行,一定要拖延时间!

“为什么?”小玉故作天真的追问。

“因为你坏了我的衣食呀,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观观说。

小玉继续装傻:“我哪有?”

“你没有?”

观观站起身来,逼近小玉,小玉看着她素来笑嘻嘻的脸上结了薄薄的寒霜,很是害怕。

“绣心那小贱人的新奇歌舞,是你教的吧?早在七夕那天看见你,我就觉得奇怪……绣心一个人是玩不出这么多花样的,她背后必定另有能人。妹妹你看着是个良家,却原来也有这等狐媚手段呢!绣心把我的花魁名头夺走,还抢了我菊苑里这么多客人。连那些自视甚高的酸文人也老往她那儿跑,你知道这半年来我菊苑少赚了多少钱么?”

小玉干笑两声,说:“这个……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我年幼无知一时错手……”她被观观的表情吓着了,不由胡言乱语起来,反正能拖多久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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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玉尽量拖延时间的时候,宋潜和戚昇带着人赶到了花街。

戚昇明显比宋潜更熟悉花街,他站在孟夏白天等待小玉的地方,问孟夏:“夫人就是朝东走的?”

“是呀,夫人跑的可快,一下子就不见了。”孟夏说。

戚昇和宋潜朝东望去,笔直的一条宽敞大街,实在难以想象小玉是怎么样飞快消失的。

“如果是很快就看不见她了,那可能她钻了巷子。”宋潜推断说。

戚昇喃喃自语:“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跑呢?”他转头盯着孟夏:“你再想想,夫人当时看见了什么?是看到熟人了吗?”

孟夏拼命的回想:“夫人看见了……看见了……啊,她那时好像在瞪一个穿黑衣的帮闲汉子……”

一群人几乎要跳了起来,不早说?

“那人长什么样?”宋潜压抑住内心的不安,追问说。

“很寻常啊,不记得了……嗯……就是比常人黑些……”孟夏真的想不起来,又想哭了。

黑?

戚昇和宋潜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了那个来清心堂买药的人。

这下大概明白了,小玉一定是看见了那来买化淤丹的,然后追踪他去了。既然现在小玉失踪,那么……

“不好!”宋潜惊叫了一声,戚昇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那个人,是和冼秉有关系的!

也就是说,小玉很有可能落到了冼秉的手里。而冼秉,本来就打算杀掉宋家全家!

“天成,你先镇定下来!我马上去找时季峰,让他通知临安巡检来查这件事。现在光靠我们是不行的了!”戚昇心里也急得像火烧一样。

宋潜想到小玉生死未卜,实在是难以保持冷静。但是他不能先自乱阵脚,小玉还在等着他去救援!无论如何,他要尽全力去救她,就算付出他的生命……

“之问我们一块去!你们不用跟着了,全回家里去,牛彪,看好家门!”宋潜命令一下,众人匆忙领命而去,这下谁也知道大件事了,全都打起精神来应对。孟夏在心里默默祈祷,夫人,您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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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看着眼前的蛇蝎美人,继续和她扯淡:“观观姑娘,除了我教过绣心一些歌舞,也没招惹你什么吧?”

观观说:“你说呢,美玉坊的老板娘?”

小玉猜不透观观要说什么。突然她想起美玉坊失火的事情,戚昇和宋潜都怀疑是冼秉亲自下手的,这么说——是她的美玉坊妨碍了观观的生意?

“那天美玉坊里的火,是你们放的?”小玉明知故问。

观观格格笑着,说:“我倒还没想到去放火呢……是秉哥看我苦恼,自个去放的。其实呀,小妹妹,我一开始也不想杀你的,但是谁让你们的手伸的太长?抢了我菊苑的客人,又来坏我脂粉生意……”

小玉明白过来了,这么说起来,观观确实还挺郁闷的,两手生意都给自己黄了。可是商业竞争也没必要上升到杀人放火的高度吧?听观观的话,她起初也没打算杀她,看来是她身边这个大盗干惯了杀人营生,动不动就想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虽然万分不愿被他们干掉,但小玉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在她昏迷的时候就把她给解决了,还专门等她醒了来说上这么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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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的时季峰第一时间通知了钟布衣,钟布衣带着几十个捕盗一起赶到了花街。

但是小玉究竟被藏在哪里了呢?

宋潜、戚昇、时季峰、钟布衣再把孟夏说的线索过了一遍。小玉失踪的时候,天还没全黑。凶手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手而不被发现,那么她一定是在僻静处遇袭的。

他们把附近的几条巷子都找了一遍,没看出什么端倪。距离她失踪已过去两三个时辰了,说不定很多痕迹都已消失。

突然,戚昇在一条后巷里发现了一团小小的毛纸。虽然是在黑暗中,他仍是眼尖的认出了是自家清心堂包药的毛纸。

戚昇飞快的把纸团捡起来,几人凑到他身边,戚昇把纸团展开,看见了上面的点滴血迹。

“这是清心堂拿来包药的毛纸……上头的血迹……”

宋潜心脏剧烈跳动几乎得快要跳出嗓子眼,钟布衣看了一眼,说:“血迹已经发黑,起码过了一天了。宋夫人才失踪几个时辰,这肯定不是她的血。”

宋潜大呼一口气,定下神来,问:

“之问,你看这纸是不是包化淤丹的?”

“是。”戚昇点点头,“这上头的药味是不会有错的。咦……”戚昇把毛纸拿近鼻端,使劲嗅着,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

“怎么了?”几个人同时追问。

“除了化淤丹的味道,好像上头还有些别的药味……是荷叶?”

宋潜心念电转,猛然想起孟夏说过,夫人手上原来拿着两瓶冰雪粉,后来突然塞给她……“之问!”宋潜低呼一声。

“这个纸团,应该是小玉拿过的!她出事前手上一直拿着荷叶粉的瓶子!”

众人皆惊,钟布衣熟悉附近地形,沉声说:“这里……是菊苑的后巷!”

没有人不知道菊苑名妓观观。难道说,小玉就在菊苑里头?

六十五章:我成全你

观观端详着小玉,忽然叹息一声。

“妹妹,其实我很佩服你。从七夕那天起,我就在调查你的行踪,你每一步的行动我都看在眼里。你怎么就想得出那么多点子来做生意?”

明明人家在夸自己,但小玉只感觉到一阵寒意。

观观周围有一种很奇特的气场,从第一次见面小玉就已经感受到了。她看起来对人很亲热,很和善,但就像……和周围的人隔着一层玻璃。

青楼的女子,必定有着比常人多出无数倍的血泪往事。要经历过多少沧桑,才会变成她现在的模样?

观观看小玉在木然盯着自己,还以为她吓傻了,也不以为意。

事实上,把小玉抓来,绝对是个意外。小玉在菊苑前门打量的时候,就被观观的心腹丫头小情看见了,小情回来跟观观一报告,观观才想着出来看个究竟。谁知她刚想从后门出来,就看见小玉在翻垃圾,还像是找到了什么证物似的。情急之下,观观抄起后门的门闩就把小玉打昏了,又让冼秉把她给拖进来。

她说:“妹妹,我也不是非杀你不可,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我们,等我们平安出了城,就放你走。”

冼秉说:“东西收拾好没有?”

观观回应说:“都收拾好了,什么都不用带,带交子就好。我已经让管良升送店里的余款过来。等天亮以后我们就走。”

管良升——那不是丽香坊的二掌柜?小玉对于同行对手的资料知道的还是很齐全的,也听说丽香坊的大老板身份神秘,想不到居然就是观观本人!

小玉把听来的想到的资料通通集中起来,脑子急速运转,顿时恍然,把这段日子的事情那前因后果理出了个头绪来。

事情的发展其实并不在观观的预料之中。观观一开始调查自己,只不过是恨绣心夺走了她的地位,影响了她的收入。后来美玉坊卖开了脂粉,丽香坊生意变差,观观两次被自己破坏了好事,自然就想着要对付自己。

她的情夫冼秉带着一群贼人在临安犯下数桩大案,被临安巡检追捕,便藏身于菊苑之中。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冼秉听到了管良升向观观汇报美玉坊抢了丽香坊的生意,于是想凭着他强盗头子的行事风格来帮助情人,就跑到美玉坊里头放火烧货。

恰好此时清心堂和济世堂正在明争暗斗,人人都以为是庞一兴做的手脚,却没人怀疑丽香坊。而冼秉一不做二不休,还想着要把她美玉坊的人都杀掉为情人斩除后患,却被巡逻的戚昇和时季峰发现,受了重伤。

观观和冼秉害怕巡检的人找上门来,可是这时自己却傻乎乎的追踪过来,被他们发现了!唉,真不该亲自出马啊,现在怎么才能脱身呢?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打算收拾家当远走高飞了。也是,自己这么一失踪,天成和戚昇肯定是要出来寻人的,总有一天会找到菊苑来。到那时,他们想跑也跑不掉啦!

小玉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还不杀掉自己,原来是打算拿自己当逃跑时的人质。至于观观说的安全以后就放了她这句话,小玉直接无视了。以为她是三岁孩童?后世一般电视剧里坏人对人质这么说的时候,百分之两百是要毁约的,经典动作就是人质被放开后撒开脚丫子狂奔,坏人在他身后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然后扣动了扳机……不行!她才不能让自己死的这么难看呢!

天成啊,你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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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潜的心焦委实不在小玉之下。

他们无法确定小玉是否在菊苑里头,还是说只是在这儿被人抓走。

钟布衣脸色阴沉,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查案,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异常。如果真是菊苑里的人干的,那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有所警觉了!”

“我要直接进去找人!”宋潜突然说。

戚昇说:“天成,刚才钟巡检还说着怕打草惊蛇,你竟要闯进去?”

宋潜看了戚昇一眼,说:“我不是要闯进去,我是要走进去!当菊苑的客人!”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一直没出声的时季峰说:“我和你一起去!”

最后的结果,是宋潜和时季峰两人一起到菊苑里去。由于戚昇本身就是花街的常客,钟布衣身为临安巡检也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两人不便进去。钟布衣把便衣捕盗解散,让他们装作是寻芳客在街上流连,实则监视菊苑的大门。他和戚昇两人则在暗处守着菊苑的后门,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出入。

宋潜平生只去过一次青楼,那是应顾爱生的邀请到翠雅园去。但他想不到时季峰连一次都没去过,比他还初哥!

两个人本来就心事重重,面容森冷,在菊苑门口迎客的嬷嬷们一看这两位客人就心生疑惑:这哪像是来找乐子的?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不过宋潜和时季峰外形不错,尤其是宋潜治好病以后,已经恢复了原先翩翩书生的风采,怎么看都不像歹人。几个嬷嬷还是满脸堆笑的迎上来问:“客人来找哪位姑娘啊?有相熟的没有?”

宋潜说:“随意。”

时季峰更是一言不发,他微微低头跟着宋潜走近菊苑里头,实则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在扫射四周,把周围的环境一一记在胸中。

一个中年美妇将他们领到一间雅室中坐下,两人也无暇去管房中摆设是否高雅,茶点是否精致,和来陪他们的两个姑娘应酬了几句,宋潜就起身说:“姑娘,在哪儿方便?”

那笑容可掬的美人儿赶紧起来说:“公子,我领你去吧?”

这时时季峰也说:“天成,我也去。”

美人带着他们走到院子里,绕过一座假山,甜笑着说:“就在前面了!”

时季峰点点头,说:“好的,谢谢!”

突然他右臂一扬,那美人还来不及叫出声来,就已经被他一掌击中后颈昏倒在地。

宋潜有些担心:“她……不会有事吧?”

时季峰摇摇头,把昏迷的女子拖到树影中藏起来:“我控制了力道,她大概会昏迷小半个时辰。快走!”

两人匆匆离开庭院一角。一般人家的庭院有一定的规范格局,前厅后宅也都差不多,或大或小而已。两人很快判断出菊苑里头大部分的房屋都是用来接待客人的,那儿肯定藏不了人。如果冼秉长期藏在菊苑里,肯定有一处僻静的房子是专供他住的……他们必须要尽快找到这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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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观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包袱。

“秉哥,小情去管良升那儿把钱拿回来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天亮就能离城了。”观观在桌边坐下,并不避讳小玉在场,打开包袱点起交子数目来。小玉心想,也许自己在他们俩心目中,和死人也没什么差别了吧?

冼秉就着观观送来的水吃了包药,咳嗽两声,看着观观在点账,突然说:“草儿,都是我太鲁莽了。”

“嗯?”观观从钱堆里抬起头来,嫣然一笑:“秉哥,你说这些干什么。”

“唉……你置下这么大的家业不容易。十年心血一朝付,就这么跟着我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草儿,我真不该回来找你。”冼秉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观观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走到冼秉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脊,柔声说:“你悠着点……秉哥,我一点也不怨你。你去做这些,还不是想帮我?我们之间,又何必说这种话呢。”

小玉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说话,心里竟有丝感动。不论冼秉是何等穷凶极恶的歹徒,但他和观观的感情,显然是非常深厚的。观观红透临安,居然要抛下一切繁华跟着冼秉远走高飞,这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但现在显然不是感动的好时候,她该怎样才能脱身?

“哎哟……观观姑娘,我肚子好痛,我想上茅房。”小玉说的也不算假话,从傍晚被绑架到现在,她还没上过厕所呢。

观观看了她一眼,说:“这个嘛,我可帮不了你了,呵呵。”她笑得很和善,但全然没有让小玉去方便的意思。

小玉恨的是咬牙启齿,有这么对待俘虏的么?连厕所也不让上,太不人道了吧!

“我说观观姑娘,现在离天亮还有那么久呢,你总得让我方便一趟吧?”小玉又不是古代妇女,不懂“害羞”两个字怎么写,虽然房里有个大男人,但是性命交关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冼秉和观观根本就不接这个茬。不过小玉对他们也没抱什么幻想,早知道这对铁石心肠的贼男女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她只是需要一个闹事的借口而已。

“喂,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小玉激动起来,虽然她被反剪双手捆着,但脚上可是没束缚的,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冼秉眼睛一眯:“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想早点去见阎王?”

他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这句话说出来可不仅仅是恐吓。在这个世上,他只会对草儿一个人心软,其他人在他眼中和只鸡也差不到哪儿去。

“我就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受够了,我要回家……快放我回家!”小玉又哭又闹,冼秉眉头一皱,呼的一下站起来想将她劈倒,谁知小玉歪着身子一撞,把桌子撞倒了!

“啪”,烛火掉到地上,桌面上的交子也四处飞散,观观“呀”的喊了一声,忙着去捡烛台。

小玉一撞成功,回身就想跑出房门,才动了一下脚步,头发就被冼秉一把揪住!

“本来还想留你到出城的……”冼秉阴森的声音在小玉耳边响起:“既然你这么心急要去投胎,我成全你!”

冼秉凝气于掌,高高扬起就要往小玉后背心拍去,小玉极力挣扎,放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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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紧赶慢赶终于赶出来了!今天实在太忙……话说回来我哪天不忙呢?无奈了……收藏涨的好慢好慢啊,亲爱的们,看在娆娆天天认真更新的份上,帮忙收藏下吧……)

第六十六章:情为何物

“轰!”

紧锁的房门被一阵劲风轰开,一条黑影快如电闪直向冼秉扑去!

小玉尖叫声未落,房中便响起另一声尖叫,刚捡起烛台的观观看见冼秉遭袭,情急之下不禁失声惊呼。

小玉只觉头皮一痛,冼秉就这样抓着她的头向后一拉,左臂奋起直挡住对方一击,两人被彼此气劲一震,嗖的分开,又飞快的缠斗在一起。

冼秉重伤未愈,手上又抓着个人质,当然比不过对手灵活。他眼角一撇已看见敌人就是两次重创他的那小子,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下手更重,每出一掌都是阴损之极,招招冲着对方的要害而去!

冲进来的人影不用说当然是时季峰。论实力,其实他和冼秉在伯仲之间,不然上次也不会和戚昇联手还让冼秉跑了。现在冼秉虽说处于劣势,可是小玉就在他手上,时季峰投鼠忌器也不敢逼的太近,一时两人战不出个结果来。

“嘭!”

一团烟花就在房外朝夜空绽开。冼秉骤然变色,不好!

这种烟花并不是观赏用的,而是江湖和官府中人都常用的信号弹。他们不但被人发现了,而且即将有更多的人来参与围捕!

观观已经在捡起烛台的时候快速把交子全揽进了怀里,她冲冼秉喊了一声:“秉哥,不要和他纠缠了,拖着那女人,我们走!”

冼秉和观观心意一致,正要用尽功力将时季峰逼开好带着人质和观观逃走,却听得房里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放开小玉!”

时季峰和冼秉手上同时一滞,冼秉趁机向后一跃和时季峰拉开数步,却发现观观被一个男人紧紧扣着咽喉!

宋潜站在观观身后,整整高出观观一头,他并不算粗壮的手臂死死卡着观观的身体,一只手捏住她的喉咙,眼中血丝绽出,低声喝道:“你快把小玉放开!放开!”

“天成!”

小玉只觉得无数委屈涌上心头,叫声里顿时带上三分哭意。他终于来了!

冼秉的黑脸变成了酱紫色,这个男人竟敢挟持他的草儿!

观观的脸色倒是很平静。

“秉哥,别管我,你带着那女人走!他们不会杀我的……呃……”观观被宋潜卡住喉咙,话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你别碰她!放开我的女人!”冼秉嘶吼着,对观观的话置若罔闻。

“你先把我的女人放了。”宋潜并没有像冼秉一样吼叫,可语气中的坚定并不输于冼秉。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时季峰再度出手!

这下时季峰不是正面攻击,而是冲着小玉去的。他一掌打在小玉肩上,小玉痛呼一声向旁一晃,冼秉被带着摇摆了一下,空隙来了!

时季峰飞起一脚,似有万钧之力般重重踢在冼秉心窝上,冼秉“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旧伤新创一起发作,连耳鼻也流出血来。

观观终于失去了冷静,烛台失手掉落。“秉哥!”

时季峰动作极快,就在冼秉受创时双手同时出拳攻他上盘,冼秉终于承受不住放开了小玉。时季峰把小玉一拉抱在怀中,又再踢出一脚,这一脚却踢中了冼秉的面盘,冼秉整个人飞了出去!

观观像疯了一样要挣脱宋潜的钳制,宋潜见小玉被夺回,也不再扣着她,放她去了。

“天成,呜呜呜……”小玉扑到宋潜怀里,两人紧紧抱做一团。

观观跌跌撞撞的跑到冼秉身边,冼秉口中不停地吐出血来,血的颜色越来越暗,他眼中神采渐渐淡了下来。

“草儿……”

“秉哥,秉哥我在这里啊。”观观紧紧握住冼秉的手。

时季峰和宋潜救出小玉,惊魂未定,突然看见房中火光闪闪,原来刚才观观掉落的烛台飞出的火星点着了幔帐,火苗正在呼呼窜起!

“快出去!”

时季峰一声大吼,宋潜抱着小玉跑出房门,正好和外头冲进来的戚昇等人撞在一处。

戚昇看见小玉无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对时季峰说:“钟巡检带着人把外头的老鸨客人都拦住了,我和这几位兄弟进来接应你们。怎么样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那间房子已经冒出熊熊火光,小玉惊叫:“他们没跑出来!”

“谁?”戚昇问。

“冼秉和观观。他们是情人!”小玉说。

“他中了我两脚,已经凶多吉少了。那女人……怎么不跑?”时季峰皱了皱眉头。

被困在火场里的两个人,却脸贴脸依偎在一起,全然放弃了逃脱的想法。

“秉哥……你还记得吗?我们老家的样子……”观观的脸被火光映得艳如桃花,可冼秉已经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

冼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我们跑到野地里去挖春菜吃,你嘴馋,老也吃不够,像头小猪似的。所以啊,我跑掉以后,就老在想,你有没有挨饿……”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到我的,不管我被卖到哪里,我都想着,你一定会回来找我,我们不会再分开……”观观深深的埋进冼秉的怀里,闭上眼睛,听着冼秉的心跳渐渐变得微弱,最后慢慢停止了。

“秉哥……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唱歌给你听呀……”

外头十几个捕盗提着水桶,来回扑着那房子的大火。但由于这间屋子处在菊苑最隐秘的角落里,离水井太远,一时也扑不了太快,火势还是越烧越旺。

菊苑里的粉头客人们都被捕盗们带到大堂去了,因为来菊苑的多是达官贵人,捕盗也不敢太过怠慢。人们纷纷询问出了什么事,捕盗们只说在搜查一个重要的犯人。

“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忽然有一个少女要冲向火场,被一个捕盗拉住了。“你疯了,那儿烧的正旺呢!”

“让我过去呀,我小姐是不是在里面?啊,是不是?”那少女哭的脸都花了,挣扎着要冲过去,被两个壮汉死死拉着。

小玉认得那是观观的贴身丫头小情,曾和观观在七夕之夜演过《长生殿》的。想不到她对观观如此忠心,死活要往火里跳。

屋子的木头被火烤的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寒风吹着灰烬直卷上半空,浓烟滚滚弥漫着整个后院,许多人忙着提水救火,现场乱成一片。可就在这样激烈的火场里,小玉竟听见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歌声。

不仅仅是她,很多人都听见,有一个女子幽幽的唱着——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堂。

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是观观的歌声。

小玉听出她唱的是《子夜歌》。那个叫子夜的凄艳女子啊,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的婉转歌谣,有悲有喜,有苦有乐。

观观是在唱他们的爱情吧?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随他去了,却还欢喜的唱着——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情切切,意绵绵,一字一句唱的那样美好。

宋潜发现小玉脸上缓缓流下了泪水,以为她吓着了,忙搂着她问:“怎么了?伤了哪里没有?”

小玉拼命的摇着头,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出。

宋潜着急了,追问:“你是不是哪儿疼?让之问帮你看看?”

时季峰和戚昇也注意到小玉的异样,围过来问她是否有恙。

小玉有些哽咽,说:“他们……虽然是罪人,但是对彼此的爱……很深很深。”

她望着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的火场,叹息了一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宋潜心疼的抱着她,说:“小玉,别想了,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时季峰和戚昇,听到小玉说出这句话,心里却像被大锤重重击打了一下,五内摧伤,再也做不得言语。

问世间,情为何物?

情为何物啊!

第六十七章:冬去春来

小玉被宋潜“关”在家里整整休养了大半个月。

虽说这次有惊无险,但是已经让宋潜担足心事,回来之后自然是狠狠训斥了小玉一番。小玉自知理亏,不敢分辨,只好乖乖听骂。

众人一致认为她受到这样大的惊吓,又中了时季峰一掌,应该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才是。小玉无力抵挡众人的好意,只得好好听话让戚昇替她疗伤,又像只熊猫似的被大家呵护着,困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

美玉坊里的事情,都交给了水清云打理,重大决定则由宋潜和戚昇来负责,总之是不准她操一点心。

众姐妹都来看望她,周嘉儿和司徒青争还算沉静,并没怎么激动,文娟却看见她就哭成一团——

“小玉姐姐,哇哇哇,我好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小玉无奈的看着在她面前文娟又哭又笑,叹息不已。唉,让大家为自己操心了,真不应该!以后做事一定要更加谨慎才对。

绣心和海棠来看她时,顺便给她带来了菊苑的最新消息。

观观私藏江洋大盗,本来就是重罪,但她人都死了,也无法追究再什么。不过菊苑和丽香坊都被官家没收了,菊苑的粉头们各奔东西,听说那小情不知着了什么魔,把一头青丝都剪个一干二净,做尼姑去了。

“唉,想起以前,老和她争什么第一……现在她人去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海棠语气沉重,她和观观在花街斗法多年,从她挂牌起两人就没停过角力。现在对手突然没了,海棠却也好像失去了斗志。争争争,争客人争名气争谁挣的钱更多,这些……现在想来,有如浮云一般。

绣心也说:“我倒佩服她的执着……死也要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

小玉和她们说过观观与冼秉的故事,她们当时听完都沉默了。其实小玉也并不清楚观观和冼秉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纠葛,但从他们所说的只字片语中也能猜出一二。

等到小玉软磨硬磨从宋潜那儿获得了重新出门的许可,已经是隆冬时节了。

宋潜最近对小玉管的很严,小玉屡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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