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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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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吓我,没门。”

她一把将那鞋子提起来,然后对着监视器喊道:“放这双鞋子做什么?想吓我要用一点好方法。”

监视器没有动静,她感觉到身后有人,一回头果然有人站在自己边上,她仔细一看,居然是洛婉,洛婉低着头,直接站在她身后。

沈玑气得哈哈一笑,然后说:“你有本事!装神弄鬼地一边和我在值班室里说话,一边跑这里来,你到底想怎么样?”一边说,一边拿着皮包开始没头没脑地抽打洛婉。

值班室里的洛婉,在监视屏幕里却看到电梯门开了,沈玑从外面提着一个人头进来,对着自己喊:“想吓我,没门!”

那个人头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眨巴眨巴地望着镜头,头发很温柔地散开,洛婉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要窒息了。

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头在上次撕开的那些油画后的玻璃器皿中见过,是楚樱边上的那个泡在液体中的女子的脸,这张脸是美丽的、绝望的、残酷的、娇艳的、所以才过目不忘。

洛婉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特别像沈玑,她和沈玑的眉眼非常的形似,一个念头猛然冲进她的脑子。

“替死鬼,这个女人是想找沈玑做替死鬼!”

念头一出,洛婉的心就拧在一起,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话筒喊:“快跑,沈玑快跑!”

沈玑正在抽打着洛婉,忽然听到电梯里传来这么大的声音,而且清清楚楚是洛婉的声音,她看看摄像头,又回过头看看自己在打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的洛婉。

她怔住了,如果洛婉在值班室里,那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洛婉又是谁呢?她的手还是停不住地在抽打着洛婉的头,那小包击中了那个洛婉的头。

由于太过震惊,沈玑都忘记了逃跑,她一动都不能动,那个头像被活生生地用刀削断了一样落了下来,如同一个玩具娃娃被人扯掉了头,血喷涌而出,电梯中央如同多出了一个人血喷泉。

没有头的身子还是那样呆呆地站着,沈玑站在血雨中,一头一脸都是血,浓浓的血腥味让她窒息,她依然保持着那个挥动着手臂打人的样子,已经完全吓呆了,所以,居然没有昏倒过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头一落到地上,头发就开始疯长,长长地黑发像有生命的黑色藤蔓类植物一样开始沿着光滑的电梯壁蔓延,电梯很快就被长发给包住。

那人头却像已经得到了自由的八脚鱼一样,靠着头发的支持,慢慢地悬挂在半空,在离沈玑几厘米的地方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个人的脸是那样的熟悉,沈玑想,多么像自己啊!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就是这样自恋的表情。

那头发如有生命力的小蛇一般,一股一股,黑色扭动着,慢慢蚕吐茧一样一层层地围住了沈玑,从脚面开始,再是小腿、腰,沈玑现在感到那样无助,脖子已经被缠住,就要透不过气了。

窒息,空气好少,什么也吸不进来,好痛苦,肺要炸掉一样,沈玑恍忽中仿佛来到了水中,在水里什么也呼吸不到,死亡原来是这样的痛苦。

就在这时,有只手伸过来,那手腕散发着无数道金光,像是刀子一样,切断了这些扼在自己脖子上的头发。

新鲜的空气传来,她弯下腰,大声地咳嗽了几声,一只手轻轻地拍她的脸,然后说:“醒了没有,醒了没有?”

沈玑抬起头,正是洛婉一张通红的脸,她往后一退,倒在地上,捂住脸说:“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洛婉看着她那个样子,知道是受了惊吓:“没事了,我是洛婉,刚刚我在下面看到你呆立在电梯里,就跑上来看看,我看到你好像透不过气一样,只好拼命地拍你,好在你醒过来了,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洛婉很诚恳地望着沈玑,她急着跑上来,好在赶得急。

沈玑却一直都捂着脸,不愿意说话,她已经吓惨了,但那样的惊吓居然转化成一股浓浓的恨意,都是洛婉的计划,是她故意把电梯停在这一层,而且看她的表情,好像什么都知道。

沈玑的手指僵硬了,她感觉到一种无法言明的恨,而她的目光落到了洛婉的手腕上,那是一串不起眼的黑色佛珠,沈玑知道,那是上官清那老家伙送给洛婉的,刚刚救自己的就是这串佛珠吧!万道金光割开黑暗,都是因为它吧!虽然看起来那样的不起眼,而且很一般,不漂亮甚至还丑,但上官清曾经骄傲地说这个佛珠有倾城的价值,那么,如果自己有了这串佛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洛婉安静地陪着沈玑走楼梯下楼,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沈玑的目光已经贪婪地落到自己的手腕上,洛婉心里着急着赶到车边去,上官流云与李大路这时可能已经在焦急地等自己回来。

正文 第十三章〓夜访

上官清的葬礼极为朴素,一点也不张扬,没有那种豪门奢侈的风格,倒是上次上官流云带着去见的那个神仙爷爷也出了场,出场得极不容易,用最好的车子去接来,光接他的排场就已经大到吓死人了。

洛婉悄悄地问上官流云:“那神仙老头什么来历?”

“不知道,好像年轻的时候和我奶奶认识,听说是道家一把手,现在年纪大了,就退隐了!”

“叫什么名字?”

“我们都叫他善清爷爷,别说话了,人已经来了。”

只见那神仙爷爷在小女孩的搀扶下,慢慢地下了车,走到上官清的灵堂前,也不弯腰行礼,只是呆呆地望着上官清的遗照,轻轻地说:“你看,你比我还小,我都老成这样了,都还不肯走,你却先走了,唉,旧人都上天入地,留我一个又有什么意思?”

洛婉虽然在一旁听着,但那些话语入耳却感觉到一阵无边的悲凉,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繁华景色都是过眼云烟,而望着善清爷爷那一张皱纹密布的脸,那时光都这样从那些皮肤中流过。

她心里的苦闷仿佛去掉了一半,死不过是极平常的事情,只不过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上天或者入地,而自己要寻找绿门,却也很难找到,见到善清爷爷也不过隔了一日,却感觉他苍老了很多很多。

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过一些少年心思,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人都死去,而那些情怀却还是那样挥之不去,成为心头的痛。

上官流云忙着招呼善清爷爷,洛婉站在一边,不远处的李大路正在呆呆地看着小暮,看样子李大路复明之后,就爱上了男色了,看着男人流口水也不嫌丢人。

善清爷爷与小暮擦肩而过的时候,似乎意味很深地看了小暮一眼,说了一句“一切因缘都有定”就淡漠地进小屋里去了。

小暮的身边站着那个哭成泪人的女孩正是沈玑,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又打动了正在伤心中的小暮,成功地穿着黑衣,在那里装成是悲伤过度,引得来宾对她指指点点,以为已经是内定的小暮老婆。

小暮一直都呆呆地站在角落里,世界的繁华好像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阳光洒在他的肩头,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像天使一样的纯净,洛婉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男子有小暮这样的超凡脱俗。

洛婉走过去,想安慰这个看起来如此可怜的男孩,但是,一道目光射了过来,刀一样地让她不敢前进。

善清爷爷要拿走上官奶奶的骨灰,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异议,他捧着小小的象牙盒子出来,小女孩跟在他后面,他走过洛婉的身边时,站了很久,忽然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寻找到绿门,只不过要牺牲掉很多人,你是否愿意?”

“那就算了,我不找了。”洛婉一口回绝。

“不能算了,怎么找?”李大路刚好在边上,忽然伸手拦住善清爷爷。

善清爷爷抬起头来,细细地看了李大路几眼,怔住了,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扭过头来对洛婉说:“很好,你的身边有天目者,看来天不准备亡你,你不要太担心。”

“天目者?他?”洛婉用手指着李大路,嘴巴张得老大。

“天目者,是曾经驱魔一族里非常优秀的一派血统,天生就是瞎子,靠另一只天眼看东西,所以,看到的东西与我们平常人看到的不一样,他们能直接看到鬼怪,少了很多捉鬼手续。”

李大路张大嘴巴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捉啊!”

“用你的心去捉,本来传说天目者已经绝迹,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我也不懂天目者的捉鬼方法,但我想既然是天生灵者,自有直觉会告诉你。”

李大路陷入了沉默,他遇到洛婉之后,总是反复地做着一个梦,一个不能和洛婉说出内容的梦。

难道那就是救洛婉的方法?

善清爷爷看着洛婉与李大路的神情,明白了几分,想走,却轻轻对洛婉说:“爱恨痴缠,不得超生。”

洛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那句话的意义,目光转到了李大路与上官流云的身上,爱恨痴缠,不得超生,现在的自己,无论爱谁都不得超生,无论谁爱自己,也都不得超生。

她下定决心离开,如果真的要死,最好自己去面对。

洛婉决定再回一次大厦,也许找不到楚樱的尸体,也捉不到凶手,但至少可以在大厦里对楚樱说一句对不起,希望她能听到,希望她可以安息,也希望她能去到天堂。

她从灵堂边上拿了一点黄纸,准备去大厦里烧给楚樱,手伸过去,忽然看到灵堂对面的李大路与上官流云,她静静地望着他们,目光没有焦点,善清爷爷的忠告还在耳边,她知道这两个男人对她的好,只是现在,她要选择离开。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想爱不能爱,想生存没有退路,想告别不能说再见。

洛婉神色黯然地离开,她在上车那一刹,李大路忽然眼前一疼,站立不稳,一阵不安涌上心头,虽然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李大路一回头,洛婉已经不在那边了。

洛婉来到大厦,虽然说是白天,可是这个大楼还是那样的阴气沉沉,她走到电梯边,想了很久,忽然改走了楼梯,电梯里发生的一系列不开心的事情,已经让她很伤神,有了电梯恐惧症了。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梯道上,大堂里又冲来一个人,正是李大路,他的眼前闪过一个女子正在洗脸的影像,那个女子并不是洛婉,却在那不停地洗脸,看得越来越清楚,似乎就在这个大楼里。

这个女子到底在哪里呢?虽然李大路说不明白这一切,但是,他却很清楚地知道洛婉有危险,而自己一定要找到洛婉。

他一抬头,看到了洛婉没有进去的电梯关上了门,而且直奔十三楼,他发疯一样地上了另一部电梯,以为洛婉在另一架电梯里,其实,那部电梯在监视器的屏幕上是是空无一人的。

洛婉走在梯道上,现在的人都坐电梯了,楼道里非常的僻静,整层楼都只有她一个人在走,高跟鞋打在地面上很响,似乎有回音又弹了回来,像有人跟在后面一样。

她就这样走着,拐着弯,似乎这楼梯永远没有尽头。

但还是到了,七楼,她办公的地方,从前和楚樱一起工作的地方,在这层楼的洗手间中,她看到过楚樱。

洛婉上了七楼,李大路却已经到了十三楼,而且一片荒凉,到处都是烧焦的残壁,空无一人,李大路跑了几圈,什么人也没有找到,只好绝望地大叫:“洛婉,洛婉,你在哪里,出来!”

洛婉刚走到七楼洗手间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在遥远的地方轻喊:“洛婉,洛婉。”她怔了一下,似乎是李大路的声音,她暗笑自己胆小,这个时候就害怕起来了,一定是太希望有人陪自己,她在门口怔了一下,就伸手去推,门在刹间变了色彩,绿色袭来,只是洛婉却看不见了。

此时的李大路在十三楼火灾后的现场里转着,忽然听到洗手间传来一声门响,像是有谁推门进去,他一转身就往洗手间那里跑。

洛婉一进门,虽然是大白天,但因为是双休日,所以大楼里也没有什么人。有一个女子弯腰在水池那里洗脸,可能是加班的人,洛婉感觉有点失望,暗暗希望那个女子马上洗完脸走开,自己总不能在这个地方当着别人的面烧纸吧!人家会误会自己是神经病的。

她待在洗手间里看别人洗脸也不礼貌,于是就进了洗手间隔内,忽然一阵肚子疼,需要方便一下。人最难堪的就是方便完了,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纸。

幸好那边水还在响,那个女人洗个没完,洛婉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有没有带纸?这厕所里没有纸了,而我又没有带。”

那女子似乎抬起头,已经没有水花声,只有水在哗哗地流着。

李大路一闯进洗手间,就看到墙下那洗手池里正在哗哗地流着水,不,那不是水,那是血,血水已经溢了出来,渗到这个厕所的每一块地砖上,李大路大惊,疯狂地推开那些厕所的隔位,狂叫:“出来……出来……洛婉,快跑。”

洛婉坐在马桶上,刚好顺手冲了水,虽然有声音钻进了耳朵,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却因为水声很大没太听清楚,细细一听,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李大路在十三楼的洗手间里,扭回过头去,一地的鲜血上却没有一个脚印,没有人,他惊奇地发现刚进来的那个没有挂镜子的墙上,忽然出现了一面大镜子,镜子里似乎有人在对着自己洗脸,正是刚刚不停在眼前闪现的画面。

难道洛婉会在那里?李大路走过去,只见那女子正在很精美的洗手间中洗着脸,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忽然抬起头,一张精美而漂亮的脸,只是目光是恶狠狠的。

那脸怔怔地看着自己,忽然眼角流下血来,口里也涌出了血沫,那女子像是很害怕一样捂着脸,但那脸皮还是一点点地脱离了她的人,最后脱离成完整的一张人皮。

那女子慢慢地转过身。似乎有人在说话,是洛婉的声音,那女子一转身,李大路发现她的后背烧焦得如黑炭一样。

这是一个被火烧死的女人,所以,脸皮才会脱落,死前一定已经被火烧到毁容了。

李大路很清楚地看到那女人身后的门上写着一个很大的数字——“七”,那是七楼,洛婉不在十三楼,在七楼。

他转身就跑,来不及等电梯了,走楼梯似乎更快一些。

那个洗脸的女子,似乎走了很久,才走到洛婉的隔位这里,洛婉有点不好意思地把门打开一条缝,手伸了过去,那人在包里翻了好一会儿,洛婉的心里忽然一凉,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落在手上,她很高兴地拿过来。

隔间的灯光总是有一点昏暗,但也不至于会让人看不清楚到底拿到了什么,入手如此柔软,温柔得像一个情人的吻。

这是一张精致漂亮的人皮,唇、眼睫毛、眉毛、鼻子都非常端正,漂亮无比,只不过薄薄一层,不仔细看,像纸一样,但是,这确实是一张人的脸皮,洛婉只看一了眼,就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她把腿慢慢地往上抬,抬离地面,抬到马桶上,眼睛从厕所门的缝隙中,看到了那个人的脚,血红的指甲,很时髦的凉鞋,结实而又光滑的小腿,那细长的凉鞋带子似乎陷在了肉里。

洛婉看到她的腿似乎在用力,有一个人头低了下来,外面的那个女人在找自己,她知道,从隔缝里可以看到蹲间的地面,但是看到不到马桶上面。

她在找洛婉的脚,洛婉尽量把脚踩在坐式马桶的两边,身子缩成一团。

她看到那个人影黑了一下,弯下了腰,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又朝另一个蹲位边走去,脚步声渐离自己。

洛婉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头顶忽然一麻,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她一抬头,只见一张没有人皮的脸正呆呆地从隔间的上面看着自己。

她从马桶上跌下来,拼命往后退。突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什么也没有,没有人影,没有人头,没有人皮,洗手间里安静得要命,除了自己外没有任何人。

洛婉往后退着,提上了裤子,退到了墙边,想站起来就跑,但是,只听到到自己身后的墙发出了响动。

她回过头去,半坐在地上,靠着墙,但墙壁里却有东西拼命想挣扎出来,一根手指从墙缝里拼命地抠了出来,指甲已经掉了一半,血还是新鲜的。

一只完整的手出来了,忽然是另一只手,像要冲破一张白布一样,在墙壁上,五官已经明显地印出。

洛婉想跑,但那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她,她挣扎不了半分,一个女人的半个身子从墙里支撑出来,双手轻轻地搂住洛婉,像是一个母亲在抱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执著,又如垂死的情人不肯放开恋人的腰。

洛婉半跪着,面对着墙壁,看着那个长发的女子慢慢地把头靠近自己,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一张就要露出在自己眼前的脸。

她忽然发现,那个女子的十指僵硬,无法移动,她用手去摸,却摸到一个戒指,这个戒指上有一朵小小的玫瑰花,从前是她送给楚樱的。

楚樱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自己亲眼看着她和奶奶离开,怎么又回到这里,难道是一直在等自己来吗?

她睁开眼,看到的正是楚樱那苍白可怕的一张脸,她像被什么力量往墙里拖一样,只好拼命地将脸凑到洛婉面前,但压力越来越大,这样下去,洛婉也会被拖回到墙壁中去。

那张脸伸出一根滑滑的舌头,轻轻地舔到洛婉的脸上,那种感觉真不好受,洛婉闭上眼,承受着这一刹,真希望马上就昏倒,什么也不知道,偏偏神志又这样的清醒,只好不停地在心里喊:“楚樱,怎么回事?救命。”

李大路已经到了七楼的过道,心里听到一个声音:“救命。”虽然耳朵没有听到,那声音却拼命地从心里传出来,他加快脚步,朝洗手间飞奔而去。

抱着洛婉的楚樱,却还在用舌头在洛婉的脸上画着,洛婉忽然感觉有点奇怪,这个楚樱像是在用舌头写一个字,不停地重复着,仿佛要告诉自己什么。

要告诉自己什么呢?洛婉的手跟着楚樱的舌头的划法一起动,一个字在地板上慢慢地成形,就快要成功了,洛婉心想,再来一次,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字了。

就在这时,李大路忽然冲了进来,看到发呆的洛婉,一把拖起她,大叫一声:“你有什么事吗?”

洛婉正在地上划,忽然有人大叫一声,周围一切都恢复正常,也没有那个钻出墙壁的女子了,没有楚樱的脸了,洛婉的的心往下一沉,一看是李大路,气不打一处来。

只要再写一次,她就可以知道杀楚樱的凶手是谁了,但在这个关键时刻,那个不知好歹的李大路却跑来,把这个自己等了这么久的机会给打乱了。

李大路看洛婉的脸色如此难看,以为她是受惊过度,还好言相劝,而洛婉气得半死,也不好出声,人家毕竟是一片好心,虽然好心老办坏事。

她一边随着李大路离开大楼,一边在手中划着刚刚楚樱在自己脸上用舌头写的字,楚樱并没有离开大楼,是什么让她如此执著,放不开这里的一些东西?

那个字是“莫”,莫什么?难道这个大楼有一个姓莫的人,就是杀楚樱的人吗?

唉,这个李大路只要晚三十秒来,自己就可以再让楚樱写一次了,一个“莫”字怎么入手呢?

正文 第十四章〓独处

洛婉和李大路一块儿打的回了家,一路无语。回到家,一打开门,只见李大路精心挑选的那个蛋糕还放在桌子上,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谁也没有来得及回家品尝,现在李大路已经复明,面对这个充满感情的蛋糕更显得难堪。

两个人关系最默契的时候,反而是在受伤的时候,最容易把脆弱的一面显示给对方,也愿意为了对方付出一切,可是,现在李大路似乎已经没有留在在洛婉家里的理由了。

他已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有瞎,视力很好,不用戴黑框眼镜,也就更不用住在一个女人家里睡沙发了。

而且洛婉的脸,一直都拉得长长的,很冷漠,已经没有了当时关怀他的那种热情,李大路什么也不敢说,他怕自己一说,也许当初那一夜长谈不过是洛婉的同情。【小说下载网﹕。。】

他不需要同情,如果温暖是因为同情,关怀是因为可怜,那么他宁可不要。

洛婉冷冷地说:“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好的?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李大路沉默了半天才说:“我答应了一个人做一件事情,但我答应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你不要问了?”

“你想瞎就瞎,想复明就复明,真是事事如你的意。”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李大路抬起头,脸色铁青地问。

洛婉拿起桌上的蛋糕,不屑地说:“用这个就能讨我好吗?我见过比这个大得多的蛋糕。”

李大路像不认识洛婉一样,退到门边,然后说:“我怎么会拿过期的蛋糕来讨好你,你现在想吃钻石的蛋糕也有人送。”

“你知道有人送,还不走?”洛婉厉声责道。

李大路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返身,退出了洛婉的房间,重重地带上了房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洛婉的头轻轻地靠在冰凉的铁门上,她拼命地咬住下唇才能忍住自己压抑不住的哭声。

她的眼泪一颗颗地滴下来,心里不停地对李大路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只能伤害你,因为我没有资格去爱,也没有资格去拖累你,请你原谅我!”

她很想冲出去告诉李大路,其实自己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是,这样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自己还要害死更多的人才开心吗?她摸摸自己眼角的皱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个时候,她多么害怕,多么需要有人安慰她。

仅凭一个“莫”字,又怎么能找出事实的真相,她的心里不停地对楚樱说着对不起,她无能,不能帮她找出凶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猛地拉开门,一脸泪地望去,却硬着嗓子说:“不是让你走……”

但门外却是上官流云,他的表情忧伤,静静地望着洛婉,一句话也不说,洛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刚刚失去亲人的上官流云,两人呆呆地立在门边,就那样对视着,上官流云没有问洛婉为什么一脸的泪,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他终于在奶奶离开后,知道人间还有一种东西叫痛苦。

他年幼时父母就因为车祸离开了他,是奶奶一手带大了他与小暮兄弟俩,而且宏儒集团也是奶奶一手撑着,才做成这样有权势的集团,他从来都过得非常幸福如意,但是,现在却感觉自己的心里像被什么给抽空了一样。

原来他虽然已经这么大了,可是,心理上还永远都只是一个小孩,只要有长辈在,就可以永远赖着做一个小孩。

上官流云的脸显得那样的悲伤,带着一种无家可归的凄冷,洛婉看着他,上官流云忽然把洛婉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像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样,搂得很紧,不肯放手。

走道拐弯处,有一个男人静静地站着,刚刚他乘电梯下楼,那个时候有一个男人刚好走楼道上楼,一个电梯高速下降,爱重重地沉入地底;一个却抱着伤透的心,往自己心灵向往的地方走去,李大路与上官流云,就这样在同一个空间、不同的地点擦肩而过。李大路在电梯里没有出去,又思量很久,决定不放弃洛婉,再上楼,走到拐道里,刚好看到这一暮,他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地退,退到两人看不到他的地方,把头靠在墙壁上,鼻翼张开,紧紧地咬着牙,承受着心碎的痛苦,那种痛为什么比失明更让他生不如死?

李大路睁开眼睛,里面有泪光闪闪,他忽然挥拳重重地击在墙上,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也许这个富家公子才可以给洛婉更安定幸福的生活,而自己一定要找到绿门,让这个女人更好地生活下去。

洛婉在上官流云的怀里,想的只是悲伤的命运,两个被生活压倒的人在相互扶持,相互安慰,她在他的胸前啜泣着,一声闷响击醒了她,过道那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大路的脸在电梯缓缓关上的夹缝中,显得那样的虚弱,平静中带着祝福。

她追了上去,没有喊,却跑得很快,忽然脚上一绊,在电梯门关严的时候,她摔倒在地,整个身子都飞扑出去,她飞快地爬起来,又跑去,直到头靠着冰冷的电梯门才不动了,锥心的疼慢慢地从四肢传来,但疼得更重的也许是心。

上官流云看着她在过道上飞奔的那一刹,忽然明白了什么,那样奋不顾身的洛婉从来没有如此对自己,他与她之间有过争吵,有过笑容,有过甜蜜,但洛婉却从来不曾如此的紧张。

上官流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从过道的一边走楼梯下去,路也许早就被上天安排好了,人只需要慢慢地走。

洛婉回到小屋里,开始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地啃着那个蛋糕,吃得非常的卖力,甜到浓得化不开的奶油都塞满了嘴,脸上到处都涂得是奶油,像一只花脸猫。

她心里默默地对李大路说:“你这个蛋糕也许不是特别值钱,但是很好吃,好吃得泪都不停地流。”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样安静地望着她,表情纯洁无邪,爱怜地望着她。

是小暮,天啊!他怎么来了?

她站起来,反手抹了一把泪,然后笑着对小暮说:“这个蛋糕里一定放了洋葱,吃到了洋葱我就会拼命地流泪,你要不要吃?”

她把蛋糕举到小暮的唇边,忽然身子一软,就往后直直地倒去。

洛婉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李大路正走在马路上,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幻影,一堆溅开的血,还有洛婉的尖叫,他想到了那个脚步,那个声音,那个请求:“你帮我一个忙,我让你的眼睛复明。”他心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调头就往回跑,刚好碰到从巷子里出来的上官流云的跑车,两个人相遇。

李大路拍着车窗道:“洛婉呢?”

“不是去找你了吗?”上官流云脸板得很黑。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感觉到洛婉有危险,开回去。”

上官流云看到他那么严肃的表情,心里一惊,这个家伙从认识他到现在就没有过如此紧张的表情,车飞快地调头,车门一开:“你还在等什么?”

路边的李大路上了车,问:“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怎么了?”上官流云感觉到大事不好,车开得飞快。

“有没有看到有人上去找洛婉?”李大路追问。

“我走楼梯下来的,没有注意啊!”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楼下,狂奔至电梯,在电梯里两人都铁青着脸,不说话。

洛婉的门没有关,他们冲进去,屋子里只有桌子上那个吃了一半的蛋糕,两人开始找,却根本不见洛婉的踪影。

李大路跌坐在沙发上,心里叫着:“洛婉,洛婉,你去哪里了?”

“洛婉,洛婉。”在昏迷中洛婉听到有人在轻轻地呼唤她,她睁开眼,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出现在眼前。

“小暮。”洛婉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到处是野草,而且好似没有灯火。

“我这是在哪里?”她问道。

“我带你到山顶上来吹吹风,刚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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