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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千金不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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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好几十岁,颓然坐在龙椅上,一脸呆滞。身边的总管太监轻声提醒道:“皇上,大臣们都来了。”

昭帝恍如未闻,忽然低头喃语:“那时候治儿才那么丁点大,居然还晓得宽慰我,见我为国事锁眉,便跑过来爬到我身上去抚平我的眉,对我说父皇,你不要担心,等我快快长大了就帮父皇挡住所有不开心得,咱们只留下开心的。”总管跪在一旁不敢做声,这个向来多疑狡诈心狠的帝王,也有这么软弱的一天,但也不是他们宦官能够置噱。

“朕看他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丁点。朕将他捧在手心里,那么小,朕生怕他活不了,朕那时候就在想,朕这一生做了这么多错事,若是上天有什么孽报要降下来,全让朕一人承担就好了,朕只愿他平平安安成长。谁知不久以后这孩子真的就有问题,那么小的人儿,有时候忽然发病的浑身青紫,那小鼻子小眼睛活脱脱就是朕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朕看他痛,只觉得自己浑身也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进了殿中,纷纷跪拜。也惊醒了昭帝,昭帝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嘲弄道:“万岁?这世上有谁能活万岁?呵,万岁,你们倒是弄个万岁来给朕瞧瞧!”昭帝忽地将桌子上所有的折子一股脑儿全推在地上。

众大臣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秦简岚随着秦帝师跪坐在大臣最前方,其中一个折子跌落下来的时候还砸在秦简岚的额头,可秦简岚身披麻衣孝服,一声不吭。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额头划过眼睛,划过鼻子,划过嘴巴,然后“吧嗒”一声滴落到地上,像怒放的火莲,用生命在燃烧。

昭帝一眼看过去,然后扔了一道圣旨下去:“拿去,这是治儿为你求得封号,长安郡主,呵,好好一世长安,莫辜负他。”

秦简岚慢慢爬过去将圣旨抱在怀中,低声道:“是,臣女,谢皇上隆恩!”

外面一声凄厉的哭声划过:“治儿,治儿——”

是丽妃,这个中年丧子的可怜女人。几个宫人跟在丽妃身后,只见丽妃蓬头散发,跌跌撞撞来到朝堂,然后跪下使劲叩了几个响头道:“皇上,皇上,你要为治儿做主啊!治儿的病明明已经好转,神医都说了治儿还可以活一段时日,怎的突然就去了,皇上,请您务必为治儿做主啊,一定是有人暗害治儿!皇上——”

丽妃叩得用力,头上都血肉模糊成片。却还在一个劲儿叩头,朝臣们不忍,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拉开丽妃。

“皇上,臣妾查到有人换了治儿的药,皇上,请您为治儿做主啊皇上——”

此话一出简直震惊朝堂,之前听闻八皇子忽然病重本就奇怪,这又忽闻八皇子病逝,原来是有人下药。

沈琛之听言眉头一皱,八皇子得心疾一事被昭帝隐瞒下来甚少有人知道,究竟是谁还在这关头暗下毒手?

昭帝阴森森开口:“你可有证据?”

丽妃慌忙回道:“有的有的,臣妾一抓到那人就将人拿下锁在臣妾宫中。”

昭帝眼一沉,指着总管道:“你去,把人给带上来,若是让朕查出来究竟是谁暗害了朕的治儿,朕一定叫他全家来陪葬。”

很快那人就被带了上来,一经询问之下那人说自己原是八皇子殿中的宫人,因一时贪财偷了八皇子的东西被惩罚后怀恨在心,因此这才暗中换了八皇子的药来报复。

丽妃恨恨的一巴掌扇过去:“你说谎,我儿素来心慈宽宥下人,他殿中的宫人无一不对他敬爱有加,就算你曾偷过他什么东西,他也不可能重罚你什么,你必定是受人指使。”

昭帝双眼一眯,站起身慢步走下去,浑身被一方寒气笼罩:“你不说?”然后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长剑,拖着走近那宫人,长剑划过青石地板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看的人心惊肉跳。

就只见昭帝一剑挥起,随即那宫人一声惨叫,左手小拇指就被割了下来。昭帝阴森森凑近那宫人面前,又问:“说是不说?”

那宫人被骇得连连后退,另一只手捂住这只手很是惊恐的看着昭帝,见昭帝又慢慢朝自己靠近,心底也是崩溃大叫:“我说,我说,我说——“

然后门口侍卫进殿大喊:“报——八百米军情,大周五十万兵马来犯,现已包围凉州。”

整个大殿瞬间死一般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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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

昭帝手先是停顿了一下,复又靠近那宫人:“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那宫人哆哆嗦嗦道:“是五皇子,五皇子,陈王李恪,他指使我的,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

昭帝垂下眼帘一脸阴狠:“敢欺瞒朕,朕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遂转身大喝,“来人,传陈王觐见。”

那侍卫愣了愣,转而又喊一声:“皇上,凉州告急。”

昭帝飞快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侍卫心口:“告急告急,朕知道告急,可再大的事情也不上朕的儿子被人害死朕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百官先是静默,复同声道:“恳请皇上以国事为重,恳请皇上以国事为重!”

昭帝不由怒从心起,连连踹了好几个大臣吼道:“国事为重国事为重,难不成你们都没有儿子?”

百官静默不敢去触昭帝霉头,独秦帝师一人移动膝盖到昭帝面前叩首道:“恳请皇上,国事为重。”

昭帝笑了,笑的阴悚:“那你说,现在当如何?”

秦帝师作揖道:“请陛下先行处理凉州之危,点将出征。”

这时百官里面勤亲王绕过百官到昭帝跟前:“父皇,儿臣请命出征,定叫那大周有去无回。”

沈琛之瞧了勤亲王一眼,在人群中叩拜朗声道:“臣沈琛之,随父镇守边塞五年,而今已是本事初成想着报效家国,恳请皇上赐臣三军统帅一职,圆臣征战沙场之愿!”

百官们在下面窃窃私语,觉着沈家从军多年,本就有自己的沈家军,而今又是沈家少将军请军出征,总比得这在汴京养尊处优的皇子要稳妥些。

于是百官们纷纷附和:“恳请皇上准沈千夫长所求。”

“恳请皇上准沈先锋所求。”

沈琛之素来被人称作少将军,但官职只是七品千夫长。众人私底下叫声沈少将军,却不敢当着昭帝面前乱叫。

勤亲王不甘落后:“父皇,儿臣自幼就想着征战沙场扩大我大秦国土,成为像父皇一样的人,因此日夜熟读兵书,恳请父王让儿臣出去历练历练。”

“皇上——”

“皇上——”

昭帝揉揉眉心,很是不耐烦,这些人就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真真吵得他头都要炸了。

“好了,朕自有主张!”昭帝大吼一声,百官瞬间静默下来,他们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帝王才是真真的上位者。

昭帝看着勤亲王不做声,又深深看了眼沈琛之,道:“浦儿,沈琛之,今日朕就分别赐封你们两个为东征大元帅和西征大元帅,各自领军三十万从东西方向分别出发夹击大周兵马,谁能以少胜多先进入凉州,谁就是主帅!”

边关告急已经路经三天,只怕眼下凉州已经落入大周手中。两人谁能先攻占回凉州,谁就交出余下三十万兵权。

“臣沈琛之领命。”

“儿臣领命。”

昭帝怒笑:“这下,可以让朕去处理朕的家事了?”

百官闻言纷纷叩首不敢做声,惟有秦简岚一人,脸上还带着鲜血,却美得异常:“皇上,请,带上臣女一起。臣女——”

昭帝撇了一眼秦简岚,随即大步迈出去:“走吧。”

秦简岚欣喜叩首俯地:“谢皇上隆恩。”

待昭帝走远以后百官们这才敢起身,纷纷向沈琛之和秦帝师道喜。不过最值得道喜大概只有秦帝师,看秦简岚和八皇子这缘分,再想想八皇子生前多得帝心和死后牵挂秦家千金的情形来看,只怕昭帝日后还得照拂着秦家。

不过秦帝师素来宠辱不惊,只淡淡点头,临出门又朝沈琛之颚首算作打招呼。

沈将军和沈琛之直至上了马车才落得清静,这时沈将军才问道:“不日我们即将回到边疆镇守,你这时候和勤亲王抢兵权是个什么意思?这不是凭空惹的圣上猜忌?”

“不,”沈琛之指指天,“皇上不会放心把兵权交给任何人,就算是他的儿子也不例外,更何况是日前最惹他猜忌的勤王殿下。我这么做正是为了降低皇上对我们沈府的戒心。”

若是此刻明哲保身,反倒叫皇上对他们沈家起了疑心。怀疑他们沈家韬光养晦,若是此刻站出来为君分忧,皇上只顾着衡量如何均分军权想着如何打压日益增长的勤王气焰,才不会怀疑沈家。

沈将军叹了一口气:“如今剩下的老臣只有沈家和秦家,冷丞相一家惨死,曲家隐退,秦家书香门第皇上自是不担心,独有我们沈家一直握有兵权。孩子,若是我们一朝不慎,很可能等来的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沈琛之俊眉一跳:“难道我们小心翼翼昭帝就不会对付我们?别忘了当初是谁在我重伤的时候趁机想下毒手,尽管杀手不是他派来的,可他也默许了不是吗?”

沈将军默然不语,的确,有时候不是忍让就会安然。就像那时琛儿出事,尽管经查证是勤王派人下的毒手,可那些禁卫军全城搜捕,不给他生路,这不是昭帝默许是什么?

“父亲,既然皇上已经怀疑上了,不如我们——”

“荒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国君尚在怎可存有此等谋逆之心,赶紧给我统统忘掉,不许再想!”

“国君不仁,臣子何忠?”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沈将军抿住双唇,久久不语,两人很有默契不再谈论此事,只是在将要到达沈府的时候沈将军还是丢下一句:“不可妄起心思。”

沈琛之叹了口气,懒得与沈将军再做计较。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千金听完沈琛之在朝堂上所闻,着实惊讶了一番:“竟有人暗害八皇子?”

心疾本就没几日可活,究竟是谁这么按捺不住?上辈子八皇子是被一杯鸩酒毒死的,莫不是李浦和敦淑贵妃下的毒手?

沈琛之“嗯”了一声,看看千金欲言又止。千金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沈琛之想了想,道:“我不日就要带兵凉州,你,你……”

千金皱眉,心道两个多月后宫中必定打乱,届时沈琛之不在,看来自己得想个法子带沈夫人一起避难!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打理好沈府上下,也会好生照顾你的母亲。”

沈琛之哑然失笑,这个郡主真是。“不是这个,我父亲过几日便会回边疆镇守,这次父亲打算带着母亲一块儿过去,两老也好互相照顾。我只是担心你一人——”

千金莞尔一笑:“原来是这样,没事,正好我父亲也要动身去江南隐退,我原本想跟你说说以后随父亲一起去江南。”

沈琛之猛地将瞳孔睁大,攥住千金的手臂道:“你说,你要走?那我打仗回来,还能见到你吗?”

千金不解:“怎的?”

沈琛之随即也意识到有些不妥,解释道:“此次我和勤亲王分别带兵三十万前往凉州与大周五十万兵马对抗,我……”

“等一下,你说你和勤亲王分别带兵?”上辈子这时候,李浦不是正谋略着怎么谋夺皇位逼昭帝让位,怎么这辈子居然自请出汴京?

“嗯,勤亲王自请出兵,于是皇上派了我们两个,谁先占领凉州谁就是主帅,另一人则交出余下兵权。”

可若是李浦志根本不在凉州呢?千金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若真是这样,只怕沈琛之亦会不敌大周五十万兵马死与敌手。而大秦举国忙着对抗外敌根本不会对趁机上位的李浦有任何异议。

呵,李浦真是好计谋!千金很是复杂看了一眼沈琛之,不论别的,单说沈琛之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就一定不能眼睁睁看着沈琛之陷入绝境。可自己要如何与他说?说了他又会信?

“那不知千金有何处能帮上忙,千金必定赴尽全力。”

沈琛之似乎很是有把握,成竹在胸道:“我只希望我大胜回来之日,你能在汴京城外,焚香弹琴迎接庆贺!”

千金讶然抬眉:“就这样?”

沈琛之点头:“就这样!”

千金思索想了想,便点头道:“那好,我等你大胜归来,到时再告辞也不迟。”

几日之后昭帝宣武门外点将派兵,沈琛之和勤亲王分别饮酒拜别君王,千金作为沈家少夫人自然到场送别。然而却意外看到几日不见得秦简岚的身影。

前几日千金几次去秦府求见皆被拒绝,她还想着只怕阿岚是伤心过度想要安静安静,怎的这一日竟然出现在这里?

秦简岚带着一丝怨毒和仇恨的目光看着勤亲王一闪而逝,千金心里断定,只怕阿岚已经知道是李浦下毒害的八皇子。只苦于眼下拿他没办法,唉,也是一个苦命人!

千金随即收回目光,走到沈琛之鞍马前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道:“这是我给你备下的香囊,若是太累或者遇到什么难题心有困惑,不妨打开此物,方解忧愁。”

沈琛之点头,且吩咐千金道:“此去江南,路上小心。你,好生保重。”

千金点头,待两军将士出发这才看向秦简岚。谁知刚才那地方哪里还有秦简岚的身影?这个阿岚,究竟想做什么?可别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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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乱

沈琛之大军出发后两日,千金随着一家人也动身前往江南之地。正好外祖母给的印章那门派的所在地也是在江南,千金遂起了探究的心思。

一家人连着几日还在船上漂泊没有靠岸,而曲夫人也不知怎的居然会晕船晕的厉害。

千金带着芙蓉这刚坐下听闻阿娘又吐了,便赶忙叫水仙备了些腌制的梅子带过去。曲夫人吐了又吐,只觉得自个肝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大抵是胃里再没什么可吐的,曲夫人终于舒坦了些,拿过宋嬷嬷递过来的杯子漱漱口,千金赶紧过去给曲夫人顺顺背。

“阿娘,怎的几日了还吐成这样?要不咱们到下个码头下船歇息歇息再上路?”

曲夫人摆手气息虚浮不定:“不必了,反正休息几日也还是要继续出发,没得为我耽误了行程。”

曲老爷站在另一边看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便自觉坐到另一边椅子上,无比心疼:“馨雨啊,要不咱休息休息,你这样不吃东西又把身体弄坏也不是个事儿啊?正好明日就到下个码头,我们不如去看看,如何?”

既然曲老爷都这样发话了,其他人岂有不遵从的道理?自然没有异议,待一夜好梦第二日清晨一靠岸,千金就扶着曲夫人下了船只。也许是连日都在船上漂泊,这日里见到人烟,不一会儿曲夫人面容终于红润了些。

千金喜在心里面上,指着前方的酒楼道:“阿娘,不如我们去酒楼坐坐,吃点东西?”

曲夫人却摆手看着曲老爷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每到一个地方那些大酒楼里面的吃食不一定好吃,反倒是街边的摊贩做的吃食口味正宗。多年来因为身份束缚我们许久不曾随意在路边上吃吃,不如今日去试试?”

曲老爷拊掌大笑:“难得夫人有这份心,甚好,甚好!哈哈!”

于是几人就寻了一个路边摊,问了摊贩各有什么好吃的。那摊贩长得很是忠厚,笑呵呵道:“几位贵客是外地来的吧?我们金陵吃食可多了,像什么鸭血汤、小馄饨、干丝、烧饼、小煮面、回卤干、卤鸡蛋、糯米藕、五香鹌鹑蛋、梅花糕、桂花糖芋苗、牛肉粉丝汤、蘑菇蒸饺、鸡汁回卤干、炒螺蛳等等”

那摊贩说话像说书似得十分顺口,向来是来来往往过路的人经常询问。千金看的很是稀奇,只可惜却是没记住几个名字,不过最后一个炒螺丝很是奇特,往常怎么没听过?

“这螺丝还可以吃?”从出生就是郡主,生长在王府的千金至于上辈子死后还是在汴京没有出去过,哪里会知道竟然也会有人吃螺丝。

那摊贩一笑:“看几位穿的富贵,想来定是很少吃这些民间吃食,这螺丝肉在我们金陵可是家家户户都爱吃的。不过几位可千万别认为我们做的不干净,这些螺丝可是我们一早捕获以后再在清水里面浸泡一日再反复洗刷最后才入锅爆炒,加之佐料香料炒出香味四溢,最后撒上葱花盛出锅里才算好。”

千金顿时来了兴致:“这么说你倒是个行家?那不如来上一盘来试试?”

哪知那摊贩说了这么多居然还拒绝了千金:“不,这东西啊只有晚间才有的吃,几位贵客要不赶时间不妨晚间再来吃吃?”

曲夫人便问道:“那你这有什么是现在能吃的?”

那摊贩一笑:“除了这个其他的我这都有,不知几位想要些什么?”

曲老爷向来大气,大手一挥:“把这几个样样给我来一份。”

曲夫人忙制止道:“不必不必,这么多哪里吃的完你看你,今时不同往日,哪里还能这么奢侈浪费?节省着过日子才好!”

千金却是明白阿爹的意思,遂解释道:“我们一家人难得这样安宁的过日子,今儿个是第一顿,怎的不能好好庆贺?况且这些个街边吃食价格也还公道,我们若吃不完,还可以给街角那些小乞丐端去。这岂不是又吃了也做了善事?阿娘,今日就且浪费这一次吧?”

见父女两个坚持,曲夫人一个也僵持不过,便只好同意。那摊贩也是个厚道的,个个均匀上了一点,然后减了一半的银子。待吃过吃食以后,街上的人烟逐渐多了起来,千金也是起了逛逛闹市的兴头。

跟曲老爷商量以后得准许,待芙蓉取了面纱递给千金覆在面上几人又逛去闹市,并商定这在这金陵过一晚上,几人边玩边走,日子好不快活。

跟汴京的泼天富贵不一样,这金陵感觉有些古朴安逸,虽然街道叫卖声吆喝声不断,却还是让千金感觉出一丝沉静的意味。亦或者是心静不同。

但千金忽又想起沈琛之临别前那深意的眼神,若是李浦真如自己所想那般,无论成或不成功,那么百姓连这唯一的安居乐业之愿只怕都要被那些嗜杀的上位者消磨殆尽。

若是……若是……千金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若是这天下换个人来指点,也许会有不同结局。两个月后宫里即将发生宦官之乱,眼下这时机只怕昭帝不能幸免,能否有个法子使得这场面更加混乱一点?

正在千金冥思苦想当口,迎面走来一个玄衣男子,直直与千金相撞,将千金连连撞退好几步。却又在千金即将跌落的时候将千金的腰身一把揽住。

古铜色的皮肤不似孙思邈俊秀,可那剑眉却是同沈琛之一样英气。一身气魄非凡,待人有礼,似是大家士族子弟。

那人将千金扶稳,又作揖道歉:“对不住小姐,在下心里忧急赶路,不成想冒犯了小姐,还请见谅。”

千金看此人气度非凡,也不想多生事端,只作害怕羞涩退了几步到曲老爷身后并不说话。曲老爷这才上前还礼摆手道:“无事,也是小女自己醉心热闹没有留意公子,无妨,无妨。”

那公子看千金一行也不想多作结交的样子,遂也再次致歉告辞。千金刚一转身却瞧见影卫留下的暗号,便转身对着曲夫人到:“阿娘,我想去前头买些糖葫芦吃吃,您走这么久想必也累了,还是和阿爹一起在茶楼里歇歇喝杯茶等我吧。”

千金指着面前的“碧螺庄”对着曲夫人说,暗中却朝曲老爷眨眼。曲老爷心领意会,便同意千金的提议,说自己正好也渴了想喝喝茶。

曲夫人颇为无奈,点了点千金额头道:“你这个丫头,都嫁人了还这么嘴馋,真是……好了好了,快去快回吧。”

千金和芙蓉掩嘴一笑,还俏皮朝着王妃吐吐舌头。等两人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到巷子里,影卫悄无声息落到身后。

“主子,孙思邈有消息了。”

千金蓦然转身,几步走到影卫跟前问道:“他在哪里?”

“属下只知道孙思邈突然又出现在孙府,孤身一人。属下已经派人在孙府守着以防又被人劫走。”

千金皱眉道:“查不出来孙思邈从何处回来的?”

“这——”那影卫罕见的有些迟疑,带着一丝不确定道,“属下还查到,孙府有一条暗道,似乎,似乎通向皇宫!”

皇宫?千金不解,孙家一向与世无争,没道理挖条暗道到皇宫啊!不知怎的,千金忽然又想起那天见到的那白发鸡皮的神医。莫非,那人真的是孙思邈。

千金复又沉声问道:“可看见孙府有其他人出入?”

“不曾,”那影卫忽然又加了一句,“整个孙府上下,只有孙思邈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千金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看来自己只怕不能安然将阿爹阿娘亲自送到苏州,反正没几日路程。但孙思邈,自己还是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吧!

千金点头,吩咐道:“将我身边的影卫拨几个给我阿爹阿娘护送他们平安到苏州,你再带一个人随我回汴京探听消息。”

“是。”

待千金买了冰糖葫芦和芙蓉回到“碧螺庄”的时候,临进门又一次和那公子撞了个正着。这次两人也都还好,只是一抬头看见是对方,那公子轻笑一声。

“小姐,真巧啊!”

千金垂了眼帘,芙蓉见势上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指着那公子道:“巧什么巧,你这人老是偷偷摸摸跟着我们,说,到底是何居心?”

那公子身后的护卫见此二话不说直接抽刀直指芙蓉,板着一张脸似乎随时要杀人的样子。

千金柳眉一竖:“不知公子这是何意?”

那公子笑了笑:“人若敬我,我必尊人,阿一,退下。”

千金眸子流转,语带不屑:“我以为,士族弟子不会如此粗暴且待人素来和善,想不到堂堂大齐苏家少主,也不过,徒有虚名尔!”

那护卫听言大怒,却被苏棠白拦下,不待他做出回答,门外忽然有人匆匆进来附到苏棠白耳边私语。

千金只隐约听见,李浦佣兵自立,沈琛之重伤,天下大乱云云,遂脸色大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更奉上的稍微迟了一点、别介意啊!

☆、险情

随即苏棠白转身大步迈开几步,忽又想起什么转而看了千金一眼。复又大步流星离开,美则美矣,过于尖锐。带刺的花儿,怕扎手!

芙蓉赶紧走到千金旁边:“郡——小姐,没事吧?”

千金摆头,心里却是一阵慌乱,事不宜迟,看来自己得即刻前去汴京。上辈子不曾发生李浦佣兵之事,这辈子既然被改,只怕,只怕……若是宦官之乱还会发生,兴许会提前也不一定。

这次千金却料的十分准确,此刻的皇宫里面果真一片混乱。原来那昭帝最宠爱的男宠小越儿竟然是那被秦国十几年前歼灭的楚国太子,忍辱进宫多年就是为了找准时机杀了昭帝,而今终于得偿所愿不知下落。

因着昭帝喜怒无常,自个玩乐的时候向来不许人打扰。所以待宫人发现昭帝已死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且那小越儿,不,应该是楚国太子楚乔早就不知所踪!

整个秦国朝野陷入慌乱,群龙无首。哪知素日里向来喜好诗词的二皇子李策忽然复起站出来整顿朝纲,赢得一片支持声。因此现下整个朝野分成两派,一派以五皇子李恪为首支持二皇子李策登基,另一派则是以忠勇国公府为首支持四皇子李浦。然李策一派把握的整个汴京的禁卫军权,城外李浦的大军也即将过来,故两派也是僵持不下。

千金好不容易说服阿娘并在阿爹的支持下飞奔赶回汴京,心中只暗暗祈祷孙思邈安然在孙府等她归来。但在这之前,只怕她还是要先去看看伤重沈琛之,凉州。

凉州城外五十里处,沈家军轮换把守,守卫森严。灰扑扑的帐篷里,沈琛之一身完好的立在油灯下和军师商量着行军布阵图。

那军师听了沈琛之的谋略一脸佩服:“真真想不到将军竟然擅用兵法到如此地步,属下深感敬佩,服了,属下服了!”

沈琛之笑了笑:“这计谋,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那计谋是那日面临困境心中忧烦,想起千金郡主的话便将那香囊打开,谁知里面不是好闻的香料竟然是一张字条。那字条上只有八个大字“空城计唱,兵者诡辩”。

三十万对五十万,听起来似乎不大可能。遂在勤王李浦佣兵自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知竟然叫他得了这一妙计,真真是解了迎面难题。于是沈琛之故意装作被大周的探子刺成重伤,待他们偷袭时候再将其包围,如此反复几下那大周将领必然心生警惕,轻易不再上沈琛之的当!

那么接下来的事,一切都好办了!

两方兵马休整几日以后,两军对垒的阵营之外忽然又漫天的灰尘扬起和马蹄声疾走。似乎是大军赶来的样子,于是那大周的将领一听探子如此来报,暗叫不好,赶紧撤了围困住沈琛之的兵马并退出凉州成外往回大周路上逃窜!

军师听得如此很是高兴和沈琛之报讯:“将军,将军,那大周将领果然上当。”

沈琛之面上却无半点喜色:“只是暂时解了咱们的困境,不久大周就会落实勤王的叛变,我们只怕还有一场苦战!”

军师眉头一皱:“我们不如先行退去,再……”

“胡闹!”沈琛之怒斥,“你看看你身后凉州城里的那些百姓,看看他们一双双期盼欢喜的眼神,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解救他们了,不会让他们再水深火热。若是我们现在就退去,你看看,你怎么对得起那些一个个对你跪天谢地的乡亲父老?”

军师转身一看,那凉州城外果然城门打开,众多乡亲父老个个流泪吆喝拥抱在一起。很多人嘴里喃喃感谢沈家军解救了他们,其中有些小孩子还跑过来跪在沈琛之面前叩头谢恩。

“大将军,我一家人除了我都被那大周的人给杀光了,我要给大将军当手下,以后做一个像大将军一样的人。”其中一个粉面俊秀脸上略略带些黑灰,眼里却是十分灵动的小男孩仰头看着沈琛之道。

另一些小孩子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即便我们不能成为像将军一样神武的人,我也要做个前锋,将那些坏人统统打跑。”

“我也要我也要。”

沈琛之轻笑,示意身后的将领将那些小孩扶起来。然后问道:“你们知道从军有多苦吗?兴许几个月不能吃上一顿好肉,有时候连吃碗白米饭都是妄想,今朝不知明日生死,古来沙场多枯骨,何必呢?”

谁知那小男孩并不胆怯,扬起倔强的小脸眼神却亮的吓人:“就算不上战场,生逢乱世我们照样不知生死,与其顺应天命偏安一隅,不如用双拳去打出一片天下。我爹说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与其顺应天命偏安一隅,不如用双拳去打出一片天下?沈琛之默念这几句话,这才正色打量起那小男孩。身处险境不见丝毫混乱,这几个小孩明显也是以这个小男孩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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