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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幽冥志-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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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就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然而三颗鬼头四散跳开,躲过她的拥抱,下巴一抬,还端起架子来。

“要我们罩就去见老大……”

“收你当二小弟……”“不是小弟是小妹……”

小絮立刻黑了脸二话不说抬脚就向大头踹去——“几天没收拾你们胆子大了啊!?”

然而这一脚出去,她才发觉自己对大头的攻击好似鸡蛋碰石头,大头完全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是自己的脚触电似的猛缩回来。

——丫这怎么回事!?

看着三颗鬼头狂妄的笑成一团,小絮终于意识到,身为灵体,无论她是真的死了成了个新鬼,还是一时灵魂出窍连鬼都算不上,都是打不过这三个据说也算小有时日的老鬼。

虎落平阳被犬欺!小絮痛心疾首,立刻搬出杀手锏——“别忘了我可是你们老大的夫人!”

三颗鬼头停止了笑声议论道:“跟别人拜了堂也算大王夫人吗?”

“红杏出墙?”“不对,是改嫁!”

“改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大王不是去拦了?”

“大王晒了太阳死回来了……”

大汗一滴,对,她早已经把被太阳晒得几乎飞散的苍瑾忘记了。倒也不是没担心过,只是美色当前,无心旁顾。而她,隐约也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伤得了苍瑾。

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死了和活着似乎没多大区别。没准儿,他若真死了,会比活着过得更逍遥更排场呢。

但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点点愧疚的,愧疚之余,她有理由相信跟着鬼头去见苍瑾,没她什么好果子吃。三个鬼头是摆明了已经不把她“前大王夫人”的身份放在眼力了,而她过去拿它们“绑气球”的余威也因为自己现在的弱小完全不具威势,至于苍瑾,谁知道他现在是“苍瑾”还是“鬼王”。

是跟它们走从此被藐视欺压,还是留下来继续彷徨等看看自己还会不会活过来?

一回神便看见三双眼睛都直直的盯着她,在等她早做决定赶紧跟他们走,小絮咬了咬牙,憋了一肚子气,可她就是害怕就是彷徨就是无助,就是没胆子留下来面对不知会怎样的生死。死了若能一了百了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当了鬼还有生计问题呢?

她也只能抬头,闷闷道:“还看什么看,跟你们走啦!”

三颗鬼头眉飞色舞,绕着小絮上下颠飞,引着她便往屋外去,还不等离开房间,就听房门外龙珏的声音响起,“娘,她没事吗?”说话间人已经推门而入,奇怪的是,三颗鬼头竟然迅速消失,连小絮也感到龙珏越走近,自己的魂魄越飘忽不定,被一股气流将她往自己的身体引去。

龙珏的阳气还真是旺盛到连小鬼也怕三分。

“没事?没事你个大头鬼!你这个不孝儿子,老大不小也不成亲,好容易找个媳妇回来,你居然拜堂当天把人打伤!?啊?发疯发够了你?这会儿想起来关心人家了??我说你们老裘家也就你还算有自制力,怎么这弦儿就断的这么不是时候??”裘妈念念叨叨,气得往椅子上一坐,继续道:“看出来你不怎么待见这丫头,可这丫头怎么了?人长得不差,脾性又好,单纯点活泼点那是她的优点!整个跟你似的整天板着脸不说不笑的就好了?老娘我还吃不消呢!人家小絮喜欢你,是你的福气,这人也是你答应娶的,你自个儿答应了却又不愿意,关小絮什么事?她有什么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家,就这么被你打伤了?你自己好好给我寻思着,这是不是爷们办的事儿!”

裘妈念叨够了,起身甩袖走了出去,留下龙珏自己照看小絮。

从方才被吸引回自己的身体时小絮已经醒了,听着裘妈的话,她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她来到这里这么久,追了龙珏这么久,总算有人帮她说句话了。

好吧,虽然,裘妈这么帮着她说话,她听着反而有一滴嘎心虚——就那么一滴嘎而已,可以忽略不计。

听着龙珏走到床边,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声音大得都怕龙珏会听到。会不会被龙珏看出她在装睡?她该什么时候“醒来”才合适?天知道不是她想装的,实在是刚好赶上裘妈念叨龙珏,她醒的太不是时候。

“你伤着哪里了?”龙珏开口问道,声音不似往日冷冽坚硬,似乎有些愧疚,还有对于轻声说话的不习惯,和因不习惯而显出的迟疑。

他突然这样问,小絮也不知道该不该睁开眼。

似乎有细不可闻的叹息传入耳中,龙珏继续道:“我知道你醒了。”

小絮的睫毛抖了抖,被子被慢慢拉高,遮了小絮的半张脸,从被子后面露出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眨啊眨。

龙珏对她这副乖觉的模样哭笑不得,就好像看到一只猴子非要把自己装成羊。迟疑了半晌,他终于咬咬牙,在她床边坐下。这一个动作让小絮受宠若惊,龙珏肯来看她已经够让她吃惊,却没有只是站在一边远远看两眼说几句话就走,而是肯在她床边坐下——她被子也忘了拉,露出一张张大的嘴巴。龙珏轻叹,果然猴子就是猴子,再装也不是羊。

“这次的事情确是我的不对,不管之前是怎样的经过,这次你没有任何过错,我却伤了你。喜堂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解释,以后你大概会明白缘由。我的过错,我会反省,你安心养伤,等你伤好,是要重新拜堂,还是直接就这样定了名分,都由你。”

“嗄?”小絮愣住,虽然她能听得明白,但是却有些消化不了……介个,龙珏对她好声好气的说话,她脑子里好晕,好不习惯哦。(乃这不犯贱么……)

见她没听明白,本来不想把话说太明白的龙珏只能无奈,他也是糊涂了,怎么就能指望一个猴子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呢。于是道:“过去确是我的过错,既然在明知道你是什么性情的情况下同意了娶你,自然就该有所准备,而非一味只责怪你。我的过错我会更正,既然娶你,就算不能妇唱夫随也至少相敬如宾,往后我会好好待你,希望你也不要做出有辱裘家脸面之事。”

小絮愣愣的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事——龙珏竟然说他要对她好?他不再只是不情不愿的娶了她完成承诺,而是要试着和她相处!她是不是在做梦?还是摔坏了脑袋产生错觉了?

龙珏看着她乖乖点头没有再闹什么突锤,虽然算不上满意也总算差强人意,总不能一味只挑她的毛病,能够如此他也该知足。于是正要离去,被子底下却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向他靠过来。龙珏把不准这只手是想干嘛,若是要来握他的手,他自然也没有那种主动伸出去先握住她的热情,他能做到的,只是将手继续放在腿上,没有挪开,没有闪避。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小絮的手伸过来,落在他的手,旁的腿上,然后在龙珏惊讶和不解的目光中,狠狠地给他拧了下去。

——以龙珏的修为,自然不会做吃痛大叫这般失态的事情,他只是紧紧拧起眉头,缓缓吸一口气,然后略略不悦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絮好似没听到他的问话,顾自喃喃哀道:“完了完了,果然是在做梦,龙SAMA都不痛也不发火的……可是这个梦好好哦,拜托不要醒,让我再多做一会儿……”哇啊~拧龙SAMA大腿这种事情,她本来做梦都不敢想的哎……那不如再多拧几下,做个梦也做够本……

拧啊拧,拧啊拧……龙珏的脸越来越扭曲,在这痛与忍的边缘,他充分意识到,会认为这猴子还有救,他真是疯了!

消失的残念

“乖徒……师父来看你了……”小晚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絮一个人坐在床上傻呵呵的出神,一张嘴咧开就没合上过,哈喇豆子都快要顺着嘴角淌下来。小晚怔了一下,他不过是想吃湛城有名的花蒸酿而离开了两天,回来之后就听说自己的乖徒受了伤,但只是摔了一下,摔得不重。

他担忧的对着小絮看了又看,心道给小絮看伤的是小迦楼罗,她的医术完全得自迦楼罗的真传,没理由会误诊——可是小絮真的不是摔坏了脑子?

“那个,乖徒……”

“咩?啊,师父,你回来啦~”小絮总算意识到他的存在,从傻笑中回过神,突然想起什么,“啊,师父你回来就好了!我要去看竹逝,你帮我……”

小晚缓缓点点头,“原来你脑子还没坏啊……”

“师父……”黑线……怎么说你徒弟呢。

小晚暂时放下对小絮傻笑原因的思考,“也是该去看看那小子了,他的伤不好,小青冥总是摆着个脸色怪吓人的——我不在这两天,小青冥和小乱华还好吧?没打架吧?”

——打架?小絮再黑线,在小晚眼中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天真美好啊……||||

“没有,他们没打呢,教主大人哪儿会跟我那‘主子’一般计较呢。我说咱们还是先去看竹逝吧!”

小晚又看了看她,“你身子……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小絮掀了被子就从床上坐起来,虽说直起身子的时候还是疼得直抽气,但是这点小痛,早在龙珏来看她的时候就不放在心上了。她现在的心情好得很,有了龙珏的那几句话,她的生活和谐和谐的,唯一的心事便只有竹逝。

有小晚保驾,他们直接未通报东方青冥而进了竹逝养伤的阁楼,浓浓的药味儿一进入大门便可以闻到,小絮心里微微惊了惊,对于竹逝的伤,她的确太乐观了些。即使知道他伤得很重,知道他可能会死,但是竹逝在她面前一直平静淡然,从未显露过脆弱的一面。因为见不到,就不自觉的照着自己的期望,往好的方面想,此刻却发觉,自己并未亲眼见到竹逝治疗时的情形,也就越发的没有真实感。

她轻轻抓了抓小晚的衣袖,迟钝如小晚并未察觉她的不安,回过头来,“怎么了?”

小絮勉强扯了个笑,摇摇头,“没事。”

“那就快点进去吧,如果被小青冥知道,他脾气上来,我也拿他没辙。”

小絮心道你拿谁有辙啊?叔侄仨儿站一块儿,最没地位的就属你了。

然而他们还没等找到竹逝的房间,已有隐卫出现在他们面前,道,“晚爷可以不必再往前走了。”

幽冥教的隐卫都是东方青冥来到这里时带来的,并非小晚留下的属下,他熟悉的,也只有少少一两个,与此人见过几面,算不得熟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自来熟加“赖”字功。

“我们只来看看就走,你就当没见我们来过,小青冥不会知道的~”

“不,晚爷误解了在下的意思,请晚爷止步并非因为禁令,而是里面已经没有人,晚爷没有必要再进去。”

“没有人?竹逝搬去别的地方了吗?”小絮忍不住从小晚身后站出来,急切的问道。那隐卫从先前就一直只看着小晚,好似根本没有小絮这个人,此时才瞥了她一眼,随即看也不再看她,虽然在回答,却是对着小晚道:“他不在这里,也没有搬到别处。教主说,您若问起便告诉您:教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别处也不会再有这个人。”

小晚怔了一怔,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说竹逝死了。但是又似乎不那么确切,即是说即使竹逝还活着,也已经油尽灯枯,要他只当他已经死了吗?

他还在想着,小絮已经急了,“不可能!一定是东方青冥把他藏起来了!他如果不想让我见,我不见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说竹逝!我才不信!”她的声音虽大,底气却不足,好似这提高的声音,却是为了说给自己听。

隐卫的脸色阴暗,终于将视线挪到她的脸上,盯住她的眼睛问道:“人是你伤的,你会不知道他的伤有多重吗?柳、絮!”她的名字,几乎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小絮不信,也不想信的。她情愿相信是东方青冥的气没有消,是他把竹逝给藏起来,故意不让她见的。否则,为什么他还不来找她算账,不让她给竹逝偿命?对了,他不是有那个什么邪法,要用她的命给竹逝血祭,来为竹逝多换得一些时日吗?如果竹逝快死了,东方青冥怎么可能放过她?

可是,眼前这个人的憎恶,却又是如此真真切切。

她该信什么?

不,也许“事实”她知道,因为结局是注定的,只是她自欺欺人而已。

那一瞬间没有悲伤,心里好似若有若无的“咔嚓”一声,有什么碎了,就从此不复存在。小絮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过去每一次听到见到竹逝时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痛消失了。属于另一个人,留在这个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执念,在那一刻,死了。

小絮有种感觉,好像这个身体一直以来都是两个人的,第一次,完全属于自己。

她不痛,她不伤心,可是,很难过。

空落落的,是为着从此消失的一缕残念。低闷闷的,则是为了至今也说不清对于自己来说算什么人的竹逝。

她想,柳絮应该是爱着竹逝的。

爱竹逝的是柳絮,痛的也是柳絮——难道她和竹逝相处的那段日子,就什么也不是吗?

“乖徒啊……你没事吧?”

小晚将小絮送回她的房间,担心得不知道该不该离开。乖徒跟竹逝的感情不是很好的吗,他以为小絮会哭,帕子都偷偷从口袋里拿出来准备好了,但是小絮却只是一脸茫然欲泣,眼神混乱,一滴泪也没有。

“师父,你说东方青冥怎么没抓我去血祭呢?其实,他是骗人的吧……结果还是他把竹逝藏起来了对吗?”小絮低着头,好似愣愣的,根本不知道在看哪里。小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嗯嗯唔唔的含糊应对,推了她躺下,拉拉被子,“你,你还有伤呢,快休息吧……”

小絮点点头,抬眼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几乎想落荒而逃的样子,暗叹师父还真是笨……难怪被两个后辈治得翻不了身。但是师父这样也好好哦……好像都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伤心难过似的。

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小晚就真的逃了。

他这样是很好……就是忒没义气。

身体里始终有一种违和感,小絮忽略掉它,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入睡。

梦里不再有那个亲切的身影,没有了那只温暖的手。似乎有微微的风拂过头顶,她在恍惚间想起窗户没有关,想要起身,身子却又软绵绵轻飘飘,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她。小絮吞了吞口水,缓缓回头,果然看到此刻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自己……

那A安纳……

她招谁惹谁了,这皮子跟里子怎么变得这么容易脱离啊??

“嗨……”

转头,大头得意的笑脸就飘在她的旁边。

呜……她好想哭……

人不怕走霉运,怕的是天生是个霉人。

就算难得有好事发生,也有那个福,没那个命享——龙SAMA才刚刚决心要好好待她,她的幸福日子就要到来了,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己莫名其妙的出了这种毛病呢?这一次要多久才能回去啊?

神秘的小跟班1

“走了走了……大王在等呢……”

“不要,我不去。”如果第一次灵魂出窍还因为不知所措想要抓住可能出现在眼前的任何一根稻草,那么知道自己还可以回到身体之后,她怎么还可能跟大头走,去受这三个过去被她欺负的鬼头的欺压?

“反悔~想反悔~?来人~带走……”

小絮被它这一句小小的唬了一下,只是话音落下,趾高气扬的大头身后依然冷冷清清。

“大头……”小絮都替它感到尴尬。

大头的脑袋360度旋转三周,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叫出任何“人”,顿时火冒三丈,头颅颠飞,露出一对鬼牙:“小跟班……!你是怎么当小弟的!?再不出来叫大王打得你魂飞魄散……”

难得有了个跟班跑出来显摆,却被人摆了乌龙丢了脸,怎么叫它不发飙?

它吼完半晌,半空中才浮出一团黑影,渐渐凝成人的形状,却看不清面目。

小絮抖了抖,压下喉咙里的一声“鬼啊——”往后缩了缩。

——是鬼!货真价实的鬼!(你丫看到的哪个鬼不是货真价实的?)

鬼她见了不少,群魔乱舞百鬼夜宴,但那都是“大庭广众”,没有一回是在她的屋里面对面!

“大,大头,你弄这么个东西来……干嘛?”

大头得意的扬起下巴,很高兴看到自己跟班的出现造成的影响,“怕了吧~怕了吧……”它在半空翻了个跟头,立马改了原来强行绑人的主意,吩咐道:“你留在这里跟着她~她不去见大王~你就不走……”

小絮黑了脸,不用强的,改成精神虐待?要她精神崩溃,痛改前非自愿投入鬼王麾下,这比强行带回去还狠!这丫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只是大头可不是别人,小絮一直就觉得它那脑子里的筋都是一节一节的,想起一阵是一阵,说完就乐颠颠的拖着脖子飞走了。小絮看了看那团被留下来的黑影,扯着脸皮笑了笑,无奈那团黑影不动也不应声,她也只能悻悻收了笑容。

这“跟班”到底是什么来头?不是大头从哪里捡来的游魂野鬼吧?这要是个心术不正的邪门鬼可怎么好啊……

在屋里游晃了半晌,小絮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眼睛却不时偷偷看向那团人形的黑影——从接到大头的吩咐之后,那团黑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

小絮看看床上自己仿佛睡死的身体,想起现在的自己既然跟鬼没有两样,也就是说她可以随便去什么地方而没有人可以阻拦她!虽然有些未知的危险,但她实在不想在这里跟一个面目不清身份不明的鬼大眼瞪小眼。

意念一动,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向门口飘去,而那团黑影,也不远不近的跟了上来。

小絮选择忽略掉他,只当是自己多了一个影子。她在想,如果没有了任何限制,她此刻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龙珏那里她一定要去的,偷窥也好,观察也好,能够尽情的把龙珏看个彻底而不被丢出去的机会对她来说十分的重要。但是,现在她有更想去的地方。

幽冥教的总坛对她已是熟门熟路,没有了被人发现的顾忌,她更是畅通无阻。

只是来到总坛之后,她却茫然了——东方青冥的房间,怎么走?

如今这副模样,连找人问一下路也不可能,找个鬼来还差不多。可奇怪的是,纵然是白天,这地方也不至于连个鬼影儿都见不着。

她正徘徊不定的时候,原本跟在她身后的黑影却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移到她跟前停了片刻,似乎招了招手,便向某个方向走去。小絮微愣,它是要带她去东方青冥的房间吗?它又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迟疑了片刻她还是跟上去看看,有个方向,总比她自己到处乱找好多了。

走走转转,深深暗殿中挂着重重帐幔,暗绿的颜色,好像深林中幽暗的苔藓。想起东方青冥一贯的喜好她并不怀疑,这里的确是他的寝室。她正待往里走,突然一道光射来,却是门上一个八卦镜,她甚至来不及惊叫,只觉身上火辣辣一片,便是天旋地转,直哀道小命休矣——难怪这鬼地方不见半个鬼影!刹那间那团跟班的黑影已经冲过来一把推开她,被那道光摄走,小絮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她以为这回自己完蛋了,果然魂魄离体不是好玩的事,不了解的事情还是不该莽撞去试的。可是旋够了转够了,一睁眼,自己既没有魂飞魄散也没有看到什么修罗地狱,眼前是熟悉的床梁,她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小絮?小絮?你可醒了,喊你半天也没反应,我担心得不得了……”

一转头,就险些被晃了眼。落日的光从窗户照进来,打在裘妈身上,映得一身珠宝黄金灿灿发光。小絮忙眯了眼,起身道:“没事……就是睡得沉了些……”

手脚还有些不利索,仿佛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出现了偏差,迟钝如小絮这时候才回味过来,不禁一身冷汗。——她可不止是睡得沉了些,搞不好就一觉不醒,不知魂归何处了呢。想到那个面目不明的跟班,虽然之前有些害怕这个来历不明的鬼,但它却救了她,让人感到有些愧疚和担心起来。

小絮茫然了一下,怎么自己不是一向没心没肺的吗,什么时候也知道愧疚和担心了。

“小絮,想什么呢,来先把汤喝了。”

裘妈端了汤来,热心的想喂小絮喝下去,她忙接过来,自己咕咚咕咚一气灌了下去。

“别急,饿了吧,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饭菜,一会儿就给你端来。我先去看看你公爹和龙珏那边,你好好歇着,昂~”裘妈挂着一身金灿灿,美美的扭着走了。

裘妈对她的好,小絮茫然的接受着,可是心里怎么就拧不过一个劲儿来。——公爹,婆婆。这两个身份让小絮一个哆嗦——多么现实的两个称呼,这可不是在过家家。她怎么之前就一点也没觉得呢?

就好像她之前一直只有一半的心思在这里,另一半不知道飞去了哪里,让她做什么事情都欠思考,也欠良心。

良心啊……她挠了挠头,是真的不想再去招惹东方青冥,可是怎么着也得去探一下那个跟班境况如何,被打散了也就罢了,若是还在,至少也要去看看有没有救出来的可能。魂魄离体的时候她会怕那个八卦镜,这真身实肉的,她还怕那个干嘛,要怕的,是东方青冥和那些守卫们。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叹气,但愿东方青冥还在睡觉没有起来吧。

天色已经昏暗大半,这种逢魔时刻本来就叫人心慌,小絮更心惊的发现幽冥天里的游魂野鬼似乎有成倍增加的趋势。她努力装作和其他人一样看不到那些飘来飘去或聚集成一堆的家伙,匆匆跑过一个个院子,直奔总坛。

视线一角忽然看到前面一坨坨野鬼聚集在一起仿佛开大会,一堆又一堆,禁不住疑惑小小的扫了一眼——冷汗一把,那一堆堆一坨坨中间上下飘飞滔滔不绝口水乱喷鼓动人加入“组织”勇当小弟的,不是大头它们还会是谁。

……丫什么时候这里也时兴搞传 销了么……||||… …

当做没看见,赶紧走人~

神秘的小跟班2

玩忽职守一向是幽冥教的特色,守卫们该吃饭的去吃饭,该喝酒的去喝酒,小絮熟门熟路的摸到教主房间外,谨慎的左右看了看。

她这张脸,在教主亲属隐卫众人那里,绝对是不待见,直接拉入黑名单的。

她知道就算守卫们都去偷懒,隐卫却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这点三脚猫的轻功,能不能瞒过隐卫的耳目。眼睛已经能够看到门楣上被帐帘半掩的八卦镜,远远的定睛瞧去,那看似死物的八卦镜中,竟有无数人影影影绰绰,叫嚣着要从镜中出来。

小絮心里发寒,没想过遇到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办。看来那跟班倒是还在,可是镜子里那么多被困住的鬼,砸了镜子都放出来那不得群魔乱舞了?

始终是顾不了别的,她砸了镜子就跑,小跟班自求多福,剩下的,留给东方青冥去处理吧。

想着,她就一个箭步冲过去,只求在隐卫出手之前砸碎镜子——

她的手已经够到了八卦镜,可是身后也已有一道疾风袭来,她来不及多想便一把将镜子砸向地上,几乎是同一时间隐卫便反剪了她,小絮看也不看抓住她的隐卫,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落向地面的镜子——

然而那镜子里地面还有半人高,便有一只洁 白莹润的手一把拖住。

东方青冥看了一眼手上的镜子,便抬头,向被隐卫抓着,一起落地的小絮看去。

只一眼,小絮便全身一寒,打了个哆嗦。东方青冥的眼太幽深,那是幽林深处不见天日的荫谧,从骨子里感到飕飕的阴冷。

小絮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勇气,便又去见上帝了。

她试着缩了缩头,可惜她没有乌龟壳,后脖颈还被隐卫拎着,等待东方青冥发落。

东方青冥半晌没有吭声,似乎有一个决定,他虽然没什么可犹豫的,却也端着拿着,无法下一个决定。

“竹逝是自己走的。”

“哎?”小絮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走?走去哪里?东方青冥说他死了,她却认为是东方青冥把他藏起来了,怎么这两个,都不是真实的结果吗?

东方青冥不管她听懂与否,也不再看她,只掂着手上的镜子,继续道:“他走前留了封信,我想你也不必看了。但是你该知道,他是为谁走的。”

小絮的思路显然跟不上东方青冥的话,他说到此,她的脑中才只回味过来——竹逝还没死。

“他真的还没死?”

东方青冥扫了她一眼,“离开的时候是没死,现在——若他继续留在教中,还能多活些时候。可是他却走了,哪怕找死也走了,没有留下任何找他的线索——只为了我不会在情急之下,抓你来血祭——”

小絮微愣,心里忽然便酸酸的——想到那个温柔的竹逝,便让她很难过。想到竹逝心里一心维护的那个早已不存在的女孩,她心里又难过。竹逝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的柳絮,在她险些亲手杀了竹逝的时候,已经“死”了,而听到东方青冥说出他的“死讯”时,连她最后一丝牵挂一丝执念,也从此湮灭。

可是,他却依然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而她,现在甚至已经有些想不起竹逝手掌的温度。那些刻在灵魂里的温暖,都是柳絮的,而她,不过窥探到了几分。

“你走吧,不管你是要当小晚的徒弟还是嫁给龙珏,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顺竹逝一个心愿,放过你。”

身后抓着她的人也松了手,小絮迟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安全了,但还不适应。过去也有竹逝保着她,但是竹逝总有病入膏肓的一天,到那一天,就算竹逝再反对,东方青冥都会抓她来血祭。而现在不会了,竹逝走了,一了百了的走了,从此断了东方青冥想要救他的念头。而他对她的保护,成了东方青冥唯一能为他完成的心愿。

她不用再为另一个柳絮所做的事,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她自由了吗?不,身上的枷锁只是断了一层,东方青冥可以放过她,东方乱华却未必。这兄弟俩的恩怨,迟早还会把她推到台面上来。

她愣了一下,原来自己的脑袋这么清楚的吗?傻混日子久了,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没脑子的。

东方青冥见她还愣着,不带半点温度的问:“还不走?”

“嗄,那个,”小絮回过神,看了看东方青冥手里的八卦镜,“那里面的‘东西’……会怎么样?”

东方青冥冷冷扫了她一眼,手一抬,一道黑影从里面被甩出来,那黑影在凝成人形之后停顿片刻,便移到了小絮身后。小絮侧目看了看那依然面目不清的东西,从他的举动上可以确定的确是那个小跟班。只是她不禁奇怪,忍不住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是这一个?”那里面可装了不少嗷嗷鬼叫的东西。

东方青冥不咸不淡的说,“当初他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不是他还会是谁?

“嗄?”小絮有听没懂,什么当初,什么一起走?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清楚,东方青冥显然已经不耐烦,对小絮身后的隐卫挥了一下手,她便被推搡着,轰出了总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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