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姬四环 辞宫-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皇上,西域使节姬先生献来贡品,您看……”徐公公看到皇上与娘娘如此,是进不得退不得。
西域是天启属地,每年都会奉天启之诚向夜莲进献珍珠,而今年的节度使是姬先生。此次前来,也算是代表天启,皇上自然要亲自接待,可恰在这当口,徐公公因此事必须打扰皇上的兴致,这让风玉霖有一刻的恼怒,可又迅速平稳了心绪。
久闻姬先生大名的风玉霖有些意外这姬先生的到访,毕竟这位孑然一身的清高学者能来此进献,那绝非易事,风玉霖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开始好奇了。
“清点一下,送去庄妃那儿,朕这便过去。”
冷书月就如此被推开了,她忽然意识到,风玉霖是皇帝,他有很多妻子,他要权衡宫中的各个势力,送去庄妃那里,一方面可以让庄妃感到皇上的恩赐,再者还是表明了庄妃的地位,由庄妃分发下去,再合适不过,毕竟,玉妃与自己近日来太得宠,是要平衡一下了。
方才,只是一时的错乱而已,她自嘲的动了动唇,始终,他们是形同陌路。
可是,为什么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姬先生,那个在她心里尘封已久的名字,她侧头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与之相比,她只是这片天地间的一颗尘埃,在这朗天碧云下,这偌大的皇宫只是圈禁她的牢笼,阔华天地,在这牢笼中,她就是一个点,如此而已。
再抬眼时,他已不再,那么,自己是不是该回月华宫了,只当今日一场虚幻,可是,事实告诉她,有些错觉是会永远错下去,交织成网,无法摆正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下人们瞧她的眼神有多种,谄媚的,怯懦的,皇上如此一来,谁都知道冷书月是被皇上疼着的,因为,没有哪名妃子可以与皇上共游御花园。
凉妃,开了先例。
被冷书月看到议论的下人们瞬时鸦雀无声,而冷书月只是一笑置之,淡淡然离开了。
想起姬先生到来一事,她面上不动声色,可是,要传递消息给冷书傲,那就难了。该怎么办呢?
很快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让她想到了对策。
“娘娘,今晚奴婢为你好好打扮一番吧。”身后的冰玉忽然说道。
冷书月坐在镜前,任由冰玉为她梳妆,据冰玉说,皇上要宴请姬先生,而自己也被列入席内。
略施粉黛,娥眉轻扫,这是另一个自己,带有几分华丽的清冷,最后一笔就是那眉心处的金钿,其中还嵌入三颗夜莲稀有的彩晶,是一种透亮的石子,细小就同沙粒一样,遇到光亮便会闪动起淡淡彩亮,增添了几许属于女子的妩媚。
席地的鹅黄宫装,是她较为喜欢的,不似那般妖娆的紫色华丽,却显轻灵的恬然,配上那只自己最为喜欢的蝶翼玉簪,别有一番纤柔之清雅。
她回眸看了一眼冰玉,饶是浅浅一笑,“我们走吧。”
倒是冰玉愣了愣,是啊,凉妃何时笑过,这一次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冰玉这才会如此诧异。
设宴,自是有重臣相陪,不过不必太过于隆重和铺张,虽然西域是代表天启,只是,西域是西域,只是一个附属地,那么,对于小小世外之属地的节度使,也就不必大肆宴请,小宴即可,再有重臣把酒言欢,也不失夜莲国之体面。
端坐好,开宴。
只是在冷书月与姬先生眼光相触时,一个微微颔首,一个点头略有退避,自然,冷书月身旁的人也看出几分意味,只猜是他们认识,但心底仍掠过了一丝不悦,却也面不改色。
小宴只有凉妃入席,自是代表了一国母仪。
席间,大有人赞赏凉妃,问一句姬先生,只是他笑而不言。
却不知是哪位不长眼的大臣要求凉妃献艺。谣传凉妃色艺俱佳,才使得风玉霖夜夜留宿。不过,这不是重点,而是大臣们知道冷书月没有任何背景,多少还是有些看法的。此次,也是一种挑衅。
“凉妃,你可愿意?”风玉霖握了握冷书月的手,以示献艺。
冷书月顿时有些石沉大海的绝望,她终不过是一颗棋子。
她不是艺妓,绝不会让人这番品头论足,她明显的不愿,可是,风玉霖的表情自是要让她去的,那是国家颜面,绝不是她冷书月想如何清高就能随意驳了大家的兴致,损了风玉霖这皇帝的尊严。
酒过三巡的大臣们迫切的想一揽凉妃的才艺,而姬先生却大步走向台面中央,不卑不亢,还是那素来的沉静与波澜不惊的雅然。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虽是大雅,却也大俗。”他噙着那与生俱来的气度,令人不自觉的折服于那双内敛而不卑不亢的眼眸。
“姬先生可有高见?”风玉霖挑了挑眉,勾唇一笑。
“陈于流俗,不求新。”冷书月平静的接了话。
姬先生似是满意一笑,点头赞一句,“娘娘果然冰雪聪明,说的极是。”宫殿上的姬先生那墨纹衣衫与之气度相得益彰,谦谦君子,却言语间不失力度,语气措辞间,也似是贬了在座的每一位臣子。
“据闻姬先生见多识广,不若姬先生来出题吧!”
风玉霖这下马威给的不容拒绝,目光中含着邪气,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样子,只是被那完美的笑容给遮掩了。
只见姬先生坦然对风玉霖道了一句,“拿笔来。”
众臣闻言立即开始窃窃私议,却被风玉霖的一声轻咳立即打断。
第14章 第十四话:错失不知之争执
姬先生信手将纸张铺展于桌案之上,不足一刻,便写得行云流水两句诗,继而在众人的不以为然中,气度翩然走入中央。
的确,写诗在座的每一位都会,而他却在此时,直视凉妃。
“娘娘,接下来就有劳你了。”
冷书月似乎了然于心一般,淡笑着离席。
乍一看,最为默契的就是姬先生与冷书月自然的对视,那种明了一切的表情,让龙椅上的风玉霖嫉妒的不可救药,他当然知道姬先生是西域的名士,而冷书月也是西域的人,才子佳人,似乎自己有些局外了。
不由得,他已然手握成拳。
在众人瞩目凉妃的同时,中央处传来洞箫的幽幽曲乐,而这一方,冷书月提笔凝神在纸面上左右开弓。
姬先生轻轻闭眼,似乎思绪追随至很久之前,一袭黑色绣边长衣透显出他的气度与沉敛。浮光掠动,催动那唇边一抹笑意,眼底的光影碎屑浅浅散下,优雅无双。
曲音辗转,那是名为《琵琶语》的痴缠,恋恋曲动,哀怨而凄美,转而深情而静谧。
桌案上,冷书月潜心走笔,淡然的目光中有几分飘渺,几分冷情。侧影随着一身华美服饰更显高贵,只是那气韵渐渐飘出那高洁的冰凌。
一笔一划,随着姬先生的曲音时轻时缓,收放自如。
最终,画纸由上而下,左边诗句已然隽永而落,恰右方的山水墨画也一气呵成,笔停同时,姬先生的曲干净收尾。
千山云海自悠然,
独傲回首忆明月。
风影帘动莫需言,
寸草浮露寒不惧。
诗句看似松散无形,却也让人有些触景感怀,画面远山长河几笔勾勒,但绝不失那烟云暮霭的意境,近景处,明月当空,寒舍小窗,只一根青草,上面还有雨痕露珠,似乎风雨过后的样子,但仍旧不惧风寒,直挺而立。
这时,重臣如同炸开了锅一样,惊讶的,赞赏的,怀疑的,什么眼神都有,互相讨论,也有探寻的凝望。
总之,在所有人脸上都看到了一样,那就是不可思议。
“曲音停,画笔落,不差一分一毫,这简直不可能。”
“不,不,不,诗句等同一人所写,这才奇怪。”
“非也,我看左右开弓这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说纷纭,姬先生不予理会,只是在大家诧异的时候,对着冷书月点头,示意她没有让自己失望,而同时眼光微微一敛,他还是担心冷书月的。
“放心。”快速的转身,冷书月手指一动,在画下做了手脚。继而施施然回到了座位。
身边的人回来了,可是风玉霖还是有些不悦,他分明看到冷书月对那人说话,而且这完美的配合,他非常不喜欢,那两个人的默契,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仅仅眼神交流,令他顿时集聚了一腔的嫉妒。
这曲子,他不知道是冷书月与姬先生常一起奏的。此时,他只知道自己无比恼恨方才发生的那一幕,但碍于面上,又不得不继续故作风度大方,实在是无法忍耐。
一场宴会,各怀心思。
在姬先生回去的路上,他却恰在宫门口看到穿着一身侍卫衣裳的冷书傲。
“老鸡,你等等我。”冷书傲还是习惯性那样弯唇一笑,如同暗夜的璀璨的星光,潇潇洒洒,坦坦荡荡,几分惬意,几许邪肆,或者说那股桀骜的飘逸。
他搭上姬先生的肩膀,非但没有注意姬先生凝神的样子,还不停的自说自话,两个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好长,徜徉在宫门的地上,是夜的黑影。
“老鸡,我告诉你,广言找我替他一个兄弟顶一会儿。刚好是你宴会的那里,听说有好戏看。说说,那个凉妃怎么样?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姬先生猛然一怔,又马上故作平静,拉开冷书傲搭在他肩上的胳膊,侧头道,“多才多艺。”
他眼睛里看不出一点褒贬,令人听着只是客观的一句评价而已。
冷书傲耸耸肩,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继续问,“我想皇宫里的妃子都差不多吧,勾心斗角的。还是老姐好啊,可惜……”与此,他似乎感到自己的失言,顿了顿,苦涩一笑,继而有些沮丧的样子。
梦里寻她,而他呢?朝思暮想,却也不过一场空罢了。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倒宁愿宫里有她。”喃喃的话语,冷书傲低头叹息着际遇的重重困境,却没有发觉身边的姬先生几次欲言又止。
他独自在前,脚步随着月光,一步一步的走。
忽略了渐冷的空气,忽略了身后的人,忽略了自己。
他们走着走着,似乎离宫里好远好远了,行至一条小河边上,冷书傲猛然对着潺潺流淌的河流不停的大喊,“老姐,你在哪儿啊!书傲想你。”
终是筋疲力尽,喊声划过长空,然后没入了漫天的星际。
“书傲,其实书月在……”背后传来的声音,使他更加无法压制心里的苦闷,他突然转身,落寞一笑,“再也不会回来?你不要说这些话来劝我放弃,也不要说她很好,我告诉你,如果她就在皇宫里,我马上就进去把她抢回来。只可惜,里面没有她,方才那凉妃如果是她就好了。”
越说越激动,他扔下手中剑,负气的靠在岸边的树干,半天不曾吐出一字。
清光散入他那桀骜的眼里,只可惜泛着的是隐隐的泪光,最终转为坚定不移,无坚不摧的信念。似乎万物都无法撼动那信念的一丝一毫。
姬先生深呼吸了一下,看见如此的冷书傲,还是犹豫了,如果告诉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他还是那样冲动。再等等吧,让南宫宁磨磨他的性子,待他们私下商榷好的日子一到,就按照计划救人,到时候冷书傲一心救姐姐,也不会怪他们隐瞒事实了。
的确是夜黑风高啊,树木,草地借着光亮只有大致的形状,黑夜里,什么都隐藏的不留痕迹,就如人心。
而姬先生背手面对冷书傲,劝声说,“回去吧。”
在冷书傲转身的那一刻,他扔掉了手心里冷书月给的字条,因为这个足以扰乱他的心,不如丢弃,让他冷静的去想如何去救。
那字条他在冷书月放在画纸下面的那一刻,其实看得出,简单的几个字,兴许是报平安吧。终归是不愿去想,去猜,索性跟着冷书傲回了香雨楼。
可是,有时候,一个决定,也许就可以改变他人的命运,譬如说捡到字条的人。
夜深人静,可月华宫却静的可怕。
风玉霖悠闲的坐在桌边,自斟自饮,当然是茶。
一杯一杯,余香飘渺。
怎么说呢?有的时候,发怒,或者吵闹,至少可以看得懂人心的想法。而就是如此,像风玉霖这样,悠闲中有些异常的压抑,可从面上又是无迹可寻。但,也有一句话叫做,一物降一物,所以,如果你耐得住性子,便可以轻而易举知道对方的想法。
风玉霖手中的杯子刚刚放稳,冷书月就极有闲情逸致的拿起一本陈旧的书,还是早前让小环拿来打发时间的,只是,小环的死,她现在都不知道。
冷书月揉了揉眉心,旁无杂念的翻着,仿佛桌边的那个人与己无关似的。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终究,风玉霖还是按耐不住了。
“我,解释什么?”冷书月抬起头,随意看了他一眼,倒似他没什么特别,复又低下头接着翻书了。
“千山云海自悠然,独傲回首忆明月。风影帘动莫需言,寸草浮露寒不惧。你这是给谁传情呢?”可见,风玉霖还是看得出那诗里的几分意味,否则,也不会误解。
这诗句其实只是姬先生开了头,傲,自然是说冷书傲。很明显,他告诉冷书月,冷书傲很想念她。而后两句是冷书月的回答,告诉他,这里无论如何凶险,自己都会自保,化险为夷。
说来,也是报平安。
可是,这话到了风玉霖那里就不是那般想了,冷书月告诉姬先生自己的境遇,这明摆着是不喜欢这里,他倒认为冷书月与那姬先生眉来眼去,尽是暧昧。
想到他们默契十足的样子,他就有股堵截的火气,只是还未发泄而已。
“你说,那诗是对他写的吧,传情达意,当朕瞎了吗?”他语气陡然狠厉起来,那表情就如强大的气流,瞬间将房内的气氛凝固。
“你终究还是不信我。”冷书月脑中百转千回,这个男人果真就如一场梦一般,变幻莫测,前一刻的温柔体贴,在下一刻兴许就是暴风骤雨。
冷书月此刻不自觉的将冷书傲与风玉霖做起了比较,呵,自己当真糊涂了,书傲是弟弟啊!
“你要朕信你什么?今日你们眉目传情的样子,你要朕如何信你!” 风玉霖将冷书月拽入自己怀里,凤眸如同针芒犀利。
流散在腮边的发丝好似也有些闪躲起来,微微随风有些浮动。冷书月平视他,道:“我们只是契约关系。”
“你!”风玉霖一时气结,居然连半个字都无法反驳。
是啊!的确,他们只是契约关系,冷书月在宴会上也给足了自己面子,只是自己咽不下这口气,他就是看不惯冷书月和那个姓姬的眉来眼去,而且他的妃还对着那家伙笑,虽然臣子们没有注意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陷入僵局的二人皆是不言,直到最后,风玉霖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
“玉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小动作!”太后还是那一贯的风情慵懒,她靠在凤颀的怀里,丝毫不介意让玉妃欣赏。
玉妃俏容明媚,笑得无邪,“母后,玉儿都是为了你,其实,玉儿想这凉妃是母后的一根刺,所以才做了点小动作。而玉儿也知道,母后您不会坐视不管的。母后最疼玉儿了不是吗?”
皇太后向来对玉妃格外宽容,宠溺的笑笑,嗔了一句,“还跪着?莫不是想对霖儿抱怨母后罚你?”
玉妃忙起身,水灵灵的大眼一眨,“人家才没有,母后再这样说,玉儿可不理你了。”
“呦,玉儿生气了呢!”皇太后调侃道。
“玉儿才不要打扰母后的雅兴,玉儿是为母后好,哪里敢生母后的气啊!”
“你哟!小丫头片子,还是如此调皮,以后记得多来陪陪母后才是,几日不见,母后想的紧呢!”
“母后想的是谁玉儿都知道。”于是,玉妃暧昧的朝皇太后和凤颀眨眨眼,施施然行礼就轻快的退了下去。
见玉妃出了门,遗留在唇边的笑容忽然一僵,皇太后冷嗤一句,“量她也不敢再有大动作,利用我,胆子还不小!”
凤颀勾住皇太后那若柳细腰,在她耳边递送暖风,“她还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至于这次也是为了自保。不过借刀杀人,她倒是做的不错。”
热流涌动,皇太后的脖间被温热覆盖,继而涌至全身。
风情一笑,她抱紧凤颀,轻喘道:“真正被利用的人不是没脑子,况且有我给兜着,凤颀,这游戏越来越好玩儿了,喏,一个凉妃搅得后宫鸡犬不宁。还是你最得我心!”最后那句话语柔声一毕,化为了无尽呻吟。
第15章 第十五话:茶楼滋事之暗许
“老姐!”冷书傲猛地惊坐起身,一场梦障似乎魇心压迫,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大口呼吸着,而梦中的景象还残留在他的意识里,焦急不褪,让冷书傲喘息着痛心。
方才梦里,他朦胧看到冷书月伤心的向自己求救,而他眼前始终一片混沌,只有他老姐那悲绝的嘶喊声清晰无比,一遍遍充斥在空气中属于冷书月的凄哀,让冷书傲心急如焚。
这一切就如预兆,不期遇的闯入,冷书傲焦心灼灼。
他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众星同耀,“老姐,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书傲一定会找到你的。”
本来这些天他是要去茶馆查访,因为姬先生告诉自己被跟踪一事,那么从这里入手应该比较容易。只不过,最近南宫宁这里滋扰不断,他走不开。
而这一梦,他打定了主意,明日一早必须去一探究竟。老姐的事不能再拖了,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后果是他无法背负的。
第二日,冷书傲一改往日习惯,早饭都没吃就溜去茶馆了。
这家茶馆生意还挺红火,人来人往,客盈满门。老鸡说的就是这一家。冷书傲提剑迈进大门,恰看到一说书先生正在讲西域白岑寂的事迹,而这时恰好说到美食,金钩挂玉牌就是一桩。
冷书傲斜眸扫了一眼,觉得无趣。西域何时让人这番点评,还是个初来乍到的说书先生。
在夙津,冷书傲可是熟客,逛街,喝酒,打抱不平,他做的事儿多了去了,数都不数不清。所以呢?谁是新来的,可不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金钩挂玉牌说来倒是有一段趣事,话说有一个国家的科考……”说书先生说的绘声绘色,台下的人也听的津津有味。
懒于理会这些是非,冷书傲找到二楼一处僻静地,叫小二弄了一壶茶,然后坐等老鸡所说的那个知情的商人。上次老鸡告诉他,是无意间和一个在天启做生意的老伯谈起的,说来也巧。这老伯听过姬先生的大名,也认得姬四环,如此一来,也必是见多识广,并非普通的商人。
老鸡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坦诚相告,冷书傲一直在怀疑。
他知道,老鸡和南宫宁已经想到办法救人了,只是,他不能忍受漫长不知期限的等待,他想见冷书月的迫切,就如万蚁噬心,一刻也等不了。
抬眼看了看四周,各自饮茶的人倒不见一人是经商的样子。
右边一桌,是一个书生,文邹邹的,不对不对。
再旁边的一桌,两个姑娘家,倒是像那家府上的丫鬟,打扮什么的也不赖,肯定是跟了得宠的主。
“老爷说了,小姐一定有办法的。”绿衣姑娘说得倒似铁定了一样。
而坐在那绿衣姑娘对面的粉衣姑娘怎么看都是憨厚的样子,似懂非懂的晃晃脑袋,又点点头。
绿衣姑娘一看她的反应,泄气似的,闷闷喝口茶,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不知道就罢了。这宫里的事儿啊,给你说了也白搭。”
冷书傲这一瞧,差点没笑出来,真是有意思的俩人,鸡同鸭讲啊!
侧身不远处,他看到一位身着藏色衣服的人,背影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但是,又一点孱弱的样子也没有。话说回来,南来北往要经商,没个好身子骨肯定不行。
那人默默饮茶,长须被光线一照,还透出点儿光来,真让人恨不得揪过来研究一番。冷书傲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长的胡须,自然有几分好奇了。
“水杨,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自己走出来,否则,有你好看的。”
茶楼之雅此刻被这么刺耳的一声给划破了,说话之人的嘴脸,冷书傲并不陌生。
就是当日大闹香雨楼的下流之人,长相一般,也没什么特色,就是色胆包天。淫靡,下流都写在脸上,一目了然。
转眼分神,待冷书傲再一回首,饮茶的老人已然不见了。他将这一层楼都找了个遍,也没看见刚才那个老人,自己弄得有些糊涂了,感觉一切都像是幻觉。
不多时,一名婉约的姑娘被方才那自以为是的男人从角落里拎了出来。小姑娘看上去年纪有十五六,有些半瑟缩,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怯懦,此时,正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右手拇指都快被左手捏烂了似的,而对面的那厮,也就是夙津的凌家大少,一把将女子捞进怀里,愤怒尽显。
这凌家少爷在夙津早已是臭名昭著,为何?哼,强抢来的女子不少啊,不然家里十几房妻都是哪儿来的?况且家庭暴力,闻者皆叹呐!
若问官府又怎么不管,嗨,凌少家税可没少交,而且这抢来的女子,也是有“真凭实据”的明媒正娶,官府也没辙。上次抓了一次,没少挨打,但还是要放,毕竟,还不至废了他,若出了篓子,陆广言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如果没听错,这女子该是叫水杨吧!也不知又怎么成凌家的人了。
“胆子不小啊!洞房花烛竟跑了,我可花了不少银子为你葬父,卖身给我还想抵赖不成?”凌少对在场茶馆的所有观众那是毫不在意,家务事就在这儿让大家免费观看。
他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水杨胸前的衣服,让水杨贴近他,如此鼻息而入,简直就是老鹰捉小鸡式。
水杨一句也不吭,抗拒着,但也不敢与凌少直视,低着头似乎奋力在回避什么。
如此这般,茶楼里围观的人也多多少少挤了三层,就想栅栏一样,让这对男女主站在中央,大家私语,议论着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地板也似乎闷沉的将阳光反射的更加晃眼,那中央的水杨颊边红的滴血,也不知是被这光反射的,还是羞得,更贴切的说是被羞辱的。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细若蚊蝇的声音,还是将水杨的心声吐露出来,“当日我并非要卖身于你,是你硬来的,我哪里阻的了。”
弱弱的娇泣,也难免在场的人同情了,倒是有人站出来,道了一句,“我看算了吧,人家又不愿意。”挺身而出的还是一姑娘,清逸潇洒,落落大方。
“少来管本大少的事儿,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正说着,凌少的目光开始搜索般的游移,好像发现了好玩儿的事,暧昧一笑。于是,死性不改啊,的确这姑娘很标致。
一声脆响,当然不是骨折,但也差不多,凌少被抡了一巴掌,而声音的源头是因为他的牙被打断了,好吧,没有那么夸张,不过,的确那一巴掌的声音已经很脆了,干净利落的收手,女子吟吟一笑,“今儿,本姑娘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不待大家反应,小女子已经不见了。
今儿茶馆奇人可不少啊!
可为何那姑娘不去救呢?因为,她转身时对冷书傲示意般的笑了,这笑容如三月微风,似乎带着淡淡花香般芬芳,却又似潺潺流水般清澈,谜一般的女子。
抱着双臂在胸前的冷书傲也看了半天热闹了,轻蔑一笑,走入人群,脑子里海闪过那女子的笑容,是的,那女子算的奇女子。她想来是知道自己名震夙津“月公子”的名号。看来啊,这残局非自己收拾不可,陆广言啊陆广言,今儿可没法闲着了。
可不,此时在刑部的陆广言莫名打了一个喷嚏,暗自一想,该不会冷书傲那个臭小子又给自己找事儿干了吧!
还真说中了。
一场闹剧,一场英雄救美的收场,也确实没什么看的。无非是英雄上前,大喝一声,将那强抢女子的凌少骂了一顿,然后救下女子,逼那人拿出卖身契,一切全部完美收尾,女子获救,恶人被惩。
只是有点不一样的是,换做冷书傲,结果惨了点,那就是被罚倒立,然后还要忍受皮肉之苦,一害自有一人降,月公子,闻风丧胆的名字,不知来自何处的俊美公子,又是一个不解的传说,也让恶人畏惧。朝廷不与江湖斗,不闻不问也是有原因的,那这凌家又哪里惹得起。
待陆广言没好气的笑言冷书傲给自己惹事外,其他的看客也差不多散完了。
官府的人来了,谁还敢造次,一言一行间,万一得罪了衙役,赏你刑部大牢与老鼠蟑螂作伴一日游,怕是谁也不想获得这么玩命的机会。想到那里还要鬼哭狼嚎的伴奏,其实是审讯的严刑拷打,不让人头皮发麻,也会四肢抽搐。
所以,此时也就剩下了这几个当事人。
陆广言也是在刑部有个好人缘,再者做事雷厉风行,却无丝毫差池,尚书大人很器重他,前些日子已经被举荐做内廷侍卫了。
也许等结束手中的一切事务,随时都会被调遣入宫,以后也少一个冷书傲这样的大麻烦。
“再给你记上一壶。”两人交错间,陆广言丢了这么一句。
踏出茶楼门口,冷书傲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老人,忙想追上去。
“公子留步。”细细的声音,带着几许娇羞。被救的水杨从冷书傲身后绕至他的身前,盈盈行礼,又好像觉得不妥,干脆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冷书傲一看这架势唇角抽动了一下,嗨,被冷书傲救过的女子太多了,若是这些女子有像被救的男子一样就好了,各个拖拖拉拉,跪地的,抹泪的,唉,无语凝噎。
再转头,那老人又不见了,好吧,他有那么点不悦。
“姑娘请起,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也并非是我救你,是那青衣女子救你在先,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着实看着可怜,冷书傲还是俯身扶起她来。
可这女子一下子抱住冷书傲的腰,泫然若泣,更是含情脉脉,“公子,小女子如今无家可归,愿以身相许。”
老姐,救命。冷书傲第一反应就是在内心如此哀嚎。
“姑娘,我已有妻室,况且,在下与你素未相识,实在无福消受。”冷书傲掏出身上的银两,交到那女子手里,笑言,“拿上这个走吧。”
按道理说,女子应该感恩在心,默默走掉,然后留下长长的背影,是太阳照的长长的。
可是,那女子搂着冷书傲不放,哭的一塌糊涂,“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苍天,冷书傲懵了。
他轻咳着掰开那女子的手,推开了水杨,手指轻摸下巴,勾唇邪恶一笑,道,“你不怕我是坏人,不怕我把你卖到妓院去?其实吧,你大概也值个十两八两的。嗯,我得想想。”
“你骗人,水杨知道你是月公子,以前就见过你,那时就,就……”水杨上前拉起冷书傲的胳膊,轻轻环入自己怀里,“人家早已倾心于你,今日又如此机缘巧合。况且,你根本无妻无妾,让水杨伺候你吧!”
娇滴滴的女子投怀送抱,冷书傲彻底受不了这样的死缠烂打,秉着最后一点怜悯,刚想说些什么,却一眼望见不远处的一抹倩影,顿时笑的更加邪恶,灿烂。
第16章 第十六话:握手言和之密谋
南宫宁从曼珠沙华回来的路上,一边摆弄手里刚从凤楚然那里得来的免费十字绣,本来脑中正在打算是不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