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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婉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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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妃!”两个仆妇应声领命。

“王妃,王妃!请您大人大量,放过……唔……”清霜被巴姑姑拖开,嘴巴也被紧紧捂住。

戚姑姑又走了过来。婉媚缓缓闭上眼睛,右手探上了左腕。她还在犹豫,到底是用血玉手镯还击,还是躲进随身空间装晕?

“住手!全都住手!”门外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婉媚倏然睁眼,惊喜地看向门外!“夫君!”是应大人!她的夫君!

巴姑姑也松开了手,清霜喘了两口气,面露欣喜,含泪喃喃道:“大人,大人……”

“参见大人!”一众仆妇使女通通矮了下去。曹思琴和司马繁星低着头,掩去了面上的尴尬。

应啸天冷冷地扫了一圈,这才躬身施礼,“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端王妃面上淡淡的,远远地瞪了一眼门首的使女,责怪她们没把应啸天拦下。这熙春阁从来是她的天下,她说谁有错谁就有错,她想罚谁就要罚谁,被罚的人也只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现在应啸天闯进来了,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果然应啸天长袍一撩,跪地匆匆道:“母妃在上,儿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如果是儿子媳妇的错,还请母妃看在儿子的面上,姑且原谅她这一回!”

端王妃沉默半刻,终于还是轻叹一声,重新坐了下来,“好吧,既然天儿开口了,我也就不好计较了……但是天儿,我少不得再提醒你一句,这娶媳妇,务必要擦亮眼睛!”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婉媚,又看了看曹思琴和司马繁星,眼神从嫌憎转为温柔,“唉,想当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那蓬门荜户里出来的女子,终归比不上大家闺秀……可你非要一意孤行,放着身边可心的人儿不要,老这么得过且过!”

“多谢母妃告诫!儿子一定谨记于心,务求夫妻和顺,内宅安宁!”应啸天态度恭谨,答得模棱两可。

“罢了,这原是你紫竹轩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了。忙了这一早,我也该歇歇了,你们都下去吧。”端王妃面带倦意,搭着仆妇的手,懒懒地站了起来。

“是,儿子告退!”应啸天从容应道。

他命人将清霜姑姑送回紫竹轩,自己则拖着婉媚的手,一路走得飞快。

“夫君,你这样拉着我,该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婉媚摇着应啸天的手,开始撒娇。

“生气?你做了什么?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应啸天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嗯……我去讨好母妃,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还不知死活地跟她论理……”婉媚神色腼腆。

“论理?你觉得自己有理?”应啸天在心中给了她一记爆栗。

婉媚微微嘟着嘴,“难道不是么?我是夫君的正妻,可是新婚第一天,母妃便……如果我对此无动于衷,那么不仅我,就连夫君的脸面,也会荡然无存!”

应啸天想起她先前的模样,不禁失笑,“怎么,你为了坚持心中的‘理’,当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婉媚吸了一口气,绽放一个明亮的笑容,“是!……”

应啸天仰天无语,终于还是用大掌包住她的小手,“婉媚,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不管你做什么,要先保全自己!”

婉媚深深地看着他,那俊美如天神般的面容。是的,无忌,我当然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其实我一点儿不怕,真的!我运气很好,一向逢凶化吉……再说,我还有你……”她眨眨眼,笑得有些促狭,也有些感动。

“呵,你先知道我会来救你?”应啸天的笑容无奈而宠溺。

“嗯嗯,谁让我们是夫妻呢?自然同体连枝,心意相通……”婉媚故作娇柔,抑住那份隐隐的酸涩……

曹思琴和司马繁星远远地落在后头,望着他们亲昵的背影,若有所思。

“星儿姐姐,我走得不快,你怎么也不追上去?”曹思琴收回目光,恢复了温柔的轻笑。

“呵呵,我跟妹妹一样,不想自讨没趣!”司马繁星慢悠悠道。

曹思琴停下脚步,“姐姐何以如此淡然,难道你并不紧张夫君?那你又何必嫁给他呢?”

“我为何嫁给夫君,原因我很清楚。所以,该行的礼,我一定会行,该敬的茶,我也一定会敬!”司马繁星笑得云淡风轻。

“你……”曹思琴蹙起眉头,顿住了脚步。

她略一思忖,却又匆匆追上司马繁星,极其灿烂地笑道:“是了,还是姐姐说得对!我们身为侍妾,自然要好好地侍奉夫君,还有这位……不容小觑的苏姐姐!”

053 爱妻

回到紫竹轩,菊篱、采薇忙忙来报,说是“也不知大人和夫人是否用过了早膳,已从大厨房里取了一些回来,一直在火上温着”。

婉媚一时也顾不上用膳,见应啸天涵养甚好,并没有急饿的样子,便命荷衣准备伤药,又命菊篱去请大夫。

不多时清霜姑姑便被送了回来,采薇、荷衣、银屏等人见她脸上带伤,俱是吃了一惊,忙将她扶进下房安顿,等大夫前来医治。

婉媚心中歉疚,亲自沏了一盏茶水,先给应啸天奉了一杯,再端一杯去下房,给清霜服用。这茶水中加了空间中的灵药粉末,可以镇痛解乏,恢复精神。

清霜自是不敢接受,挣扎着又要行礼,婉媚按住她的手道:“姑姑是为我受的伤,我心里过意不去,些许小事,聊表心意,还请不要推却。”清霜连道“不敢”,这才接过来喝了。

婉媚从下房出来,只见应啸天端坐在正厅饮茶,曹思琴和司马繁星也已经回来,低头跪在下首。

婉媚从容走到应啸天身边坐下,微笑道:“夫君这是做什么,怎么让两位妹妹如此跪着?”

应啸天先对她笑道:“夫人这茶,甚好。”然后才放下茶盏,敲着案几,慢慢道:“曹氏、司马氏,你们入府半月,我忙于大婚,一直未曾相见,今日一见,有言在先。你们既已委身为妾,人前人后,还请唤我‘大人’。我妻苏氏,明媒正娶,名正言顺,日后紫竹轩一应家事,皆由她主理,还望你们执夫人之礼,好生侍奉。素闻你们出身大家,谦恭知礼,万望安守本分,免生事端。”

婉媚惊讶地望着应啸天,一时难以置信。他与侍妾刻意保持距离,实在令她猜测不透。

曹思琴和司马繁星二人头低得无以复加,恭谨应道:“是,大人!”声音微微有些不稳。

应啸天点点头,“好。正好这里有现成的好茶,你们便借花献佛,向夫人行过敬茶之礼吧!”

二人于是又道:“是,大人!”

接下来的事情,婉媚只觉得顺利得不像真的。曹思琴和司马繁星恭恭敬敬地给她敬茶,诚惶诚恐地领了她的赏赐,又规规矩矩地侍奉她和应啸天用膳,开口闭口皆是“大人、夫人”,而且完全不敢往她和应啸天身上偷瞄。

早膳过后,应啸天自去书房看书,婉媚命菊篱捧了名册,传了紫竹轩所有下人来见,陪房兴庆家的也在其中。众人拘谨地叩了头,婉媚随口问了几句,着意记住了曹思琴的使女溶月、香雪,以及司马繁星的使女雁翎、凤翔,又命荷衣一一给了赏赐。她出手大方,下人自是欢喜。

她看看时近晌午,忙又向应啸天问明了田侧妃的伤势,回房点检了几样活血散瘀的药物,准备前往烟霭楼侍奉。烟霭楼也是西路院落之一,从紫竹轩过去,倒也十分近便。她想着侍药时多用些心,弥补自己的过失,好教田侧妃早日康复。

她一直忙进忙出,浑不知应啸天就站在门边,口角含笑,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

“夫人,你这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他随手拿起一盒粉末,“嗯,闻着像是千年首乌……”看来岳父大人确实富有,这陪嫁之物一点不含糊。

婉媚赧颜一笑,“是了,用首乌冲茶,可以养血益肝、乌发、美肌。”其实她这里既有怀仁堂的名药,更有她自己从随身多宝仙山上取来的灵药。但是灵药毕竟不同寻常,她怕出嫁之后取用不便,又怕被人识出异端,特意研成了粉末。

应啸天用手指卷起她颊边的一缕秀发,似笑非笑道:“哦,难怪你这般颜丹鬓绿,神采奕奕……”

婉媚嗔笑地看了他一眼,“夫君有天人之姿,在你面前,我可是自惭形秽……”

应啸天笑一笑,“那我就步下云端,与你同流合污好了……”他只一把便将她带进怀里,就着那天然嫣红润泽的唇瓣,慢慢地俯下身去,细细地啄了半刻。

婉媚贴在他怀里,既慌乱又娇羞,偷眼看了看卧房的门,还好门是关着的。

喘息过后,她红着脸睨了应啸天一眼,走到镜前整理鬓发,左看右看,“唔,夫君好坏……我这模样,怎么好去见侧妃呀……”

应啸天嘿嘿一笑,“侧妃那边有父王陪着,未必愿意见你呢。”

婉媚想想也是,歪着头促狭道:“这么说来,侧妃可还要谢谢我才是!”

应啸天微笑着摇摇头,“呵呵,你呀!其实父王的心意,岂是我们所能妄断的?我从前也想错了,今日却听父王说,他遁世太久,也该出来理事了,以后不会再幽居忆仙坊……而侧妃受伤之事,恰好是个台阶罢了。”

婉媚心生惊讶,原来男人的世界这般复杂。她很想问问端王爷要理的事是不是“册立世子”,但还是忍住没说,只觉得眼前的夫君,比从前轻松了些许。

二人卿卿我我一阵,应啸天便放婉媚去烟霭楼,他自己则着手准备隔日进宫谢恩之事。

婉媚见过了田侧妃,只见她右足裹着伤药,微笑着在榻上歪着。桂阳县主果然陪在她身边,原本笑容甜美,一见来人是婉媚,面上顿时有些生气。田侧妃自己却没说什么,客客气气地接受了婉媚的道歉,并收下了婉媚的药物。

婉媚微一打量,只见田侧妃这房里原本有些寒酸,许多物事都是用旧了的,想来从前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如今却有一堆仆妇使女潮水般进出,搬来好些新鲜东西,说是王爷的赏赐。

田侧妃并未要她侍奉,她陪着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一出门,却见应啸天在楼前站着,身边跟着菊篱。

“夫君怎么到这里来了?”她难掩惊讶。

“呵呵,我想带你去一趟芙蓉浦。”应啸天微笑着牵起她的手,依然是十指相扣的姿势。他先前已经解释过了,说是应千柔抱恙在身,不能前来拜见大嫂。婉媚想起千柔的姿容性情,知道这位小姑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也就不以为意。

知道他特意等候,她回以感动的一笑,“好,多谢夫君!”这个男人,真真是不可思议的温柔……可是为何从前二表哥却说他“时而是天神,时而是修罗,总之让人捉摸不透”呢?还有,他为何这般宠溺自己?是因为自己的性情、色相,或是别的?

应啸天晃了晃她的手,“在想什么呢?唤你也不答应。”

婉媚回过神来,“啊,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镜湖太美了,真可谓‘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应啸天看看湖面,叹了一声,“是么?我倒觉得苏园更好,若耶溪虽然小,却也清澈见底,泠泠有声!”

婉媚看着他伤感的神情,知道他又想起了生母文侧妃。她不想看他难过,于是俏皮地一笑,“夫君想看苏园的景致么?正巧我出阁前画了一幅长卷,可惜我笔力有限,画得不尽人意……等后日回门,我再陪你在苏园一游!”

应啸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感激她的体贴。“呵呵,夫人有心了!既是苏园的长卷,先前倒该一并拿了来,与柔儿一同赏鉴!”

“原来丹阳郡主喜欢赏画!”

“岂只是赏画,她还喜欢作画。她画的《丹鹤芙蓉》,栩栩如生,堪称一绝!”

“啊,郡主不止容颜绝美,而且还是丹青圣手!”

“嗯。对了,当着她的面,你可不要赞她美貌。她和我母亲一样,一生都为容貌所累……”

应啸天含糊地说了这一句,并未多做解释。婉媚虽然好奇,却也不忍多问。来日方长,她有足够的机会来了解他们。

说话间,湖边路尽。婉媚望着水汀中的一处楼宇,这才明白,丹阳郡主竟然住得与世隔绝!菊篱招了招手,便有船娘过来,迎了他们上船,小楫轻舟,荡入芙蓉浦。

此时已是秋尽,湖面不再有层层叠叠的接天莲叶,却传来清甜的桂香。婉媚心中叹息,“折桂芙蓉浦,吹萧明月湾”,果然是一处清雅的所在!

应千柔领着双溪、画桥在岸边接住他们,口称“大哥、大嫂”,深深地拜了下去。

婉媚连忙扶起她,心中却无比惊异,千柔不是病了么,怎么看起来好端端的?

千柔一见了然,轻轻蹙着眉,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大哥定是又胡诌了,其实我的事也没什么,无需瞒着大嫂……”她言语行动之间,自有一种缱绻愁绪,让人见之生怜,只觉得所谓“西子捧心”,也不过如此了。

应啸天看到她们自然亲近,笑了一笑,眼中尽是怜惜。也罢,反正明日便要进宫谢恩,到时婉媚自会明白……

“大嫂有所不知,父王患有心疾,若是见到我,恐怕便会发作,性命堪忧……”千柔凄然笑道。

“啊!”婉媚忍不住惊呼出声。她看看应啸天,又看看应千柔,忽然心中雪亮——原来端王爷对文侧妃之爱,竟是这般刻骨铭心!

054 进宫

芙蓉浦景致清幽,内中的陈设用度却极为精雅。婉媚事后才知道,这里的物事,九成都是宫中的赏赐。

应啸天与婉媚坐了一个时辰,与应千柔相谈甚欢。千柔奉了一盏峨眉竹叶青,又命摆上桂花栗子糕、莲蓉甘露酥等各色小点。婉媚尝了几块,果然清甜不腻。

千柔取出一卷画轴,莞尔道:“大哥、大嫂,你们明日进宫,还请将此画转呈淑妃娘娘!”

应啸天点头说好,婉媚却眼前一亮,请求打开来看。

夫妇二人将画轴小心展开,原来正是一副《丹鹤芙蓉图》,画有盛开的芙蓉一丛、修竹两株、仙鹤三只,笔法细谨清丽,状物栩栩如生,画风妍雅并重,品格幽旷出尘。

婉媚细细看去,只见那芙蓉花叶分明,嫣然含笑,那仙鹤白身、丹顶、黑尾,有两只伸颈鸣叫,长啸太空,另一只则翘首顾盼,自啄其羽,色彩皎洁华美,姿态悠然自得。

婉媚一时爱不释手,应啸天却笑道:“妹妹,你画鹤一向只画一双,这一次却为何画了三只?”

千柔抿唇而笑,指着画作促狭道:“大哥,你就是明知故问了!这两只大鹤儿俪影成双,自然是你和大嫂,这一只小鹤儿茕茕孑立,便是妹妹我了。”

“唉呀,妹妹好不调皮!”婉媚这一下又是喜悦又是羞涩,见他们兄妹齐齐望着自己而笑,脸上的红云不禁漫到了耳根。可她心中还有一则疑问,丹阳郡主以鹤喻人,为何不喻指淑妃娘娘本人,却要暗指自己三人呢?这真是有些奇怪了!

他们带上画,别了芙蓉浦,应啸天立在船头,表情怔忪凄凉。千柔在岸边摇着手,也很依依不舍。同是一家人,住在同一个园子里,相见却这般不易。

往后的时分,婉媚也依然忙碌。忙完了田侧妃的汤药,紧接着又要侍候端王妃的晚膳。直到掌灯时分,她才回到紫竹轩,胡乱吃了几口饭。

应啸天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累么?”

婉媚心中甜蜜,歉然摇头,“我不累,只可惜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夫君……”有纯元丹等空间丹丸的滋养,她确实体力不差。

应啸天嘴角勾出一个微笑,“你白天没时间,夜里能陪我,也是一样的。”

“夫君……”脸皮好厚!婉媚红着脸,投降了。

烛光中,她的粉颊特别柔美,应啸天有一刹那的失神。他笑一笑,继续打趣道:“我是说真的,你若还有力气,就来帮我洗身。”

“啊!”婉媚杏眼圆睁,脸和脖子都红了,香帕也掉到了地上。

“呵呵!”应啸天探身亲了她一下,“傻瓜,我逗你的!”不顾她呆掉的表情,闲闲地去了。

荷衣给她准备了玫瑰花瓣浴,她浸在馨香氤氲的浴桶中,止不住满脑子的遐思。

“夫人想什么呢,大人在等你,已经让采薇姐姐来催啦……”银屏笑着给她擦水。

她穿着一身浅色绣花的曳地寝衣,晕晕乎乎地走进卧房。依然是一室的红烛光亮,她的夫君身着中衣,悠然坐在床边,向她展开一个迷人的微笑。

“呵呵,美人出浴,娇慵无力,惹人怜惜……我的婉媚,比之明皇的玉环,不遑多让!”应啸天微笑着站起身,眼中流露出赞许。

婉媚心中欢喜,低头含羞道:“夫君此言,真让我无地自容……”

应啸天含笑执起她的手,“此言平平,怎比得过白乐天的诗——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婉媚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伸手掩住他的嘴,“夫君,我不喜欢这首诗,明皇和杨妃,情同夫妻,却是个悲剧……”

应啸天深深地望进她眼里,舔着她的掌心和手指,“好,你不喜欢,那我便不说……”

不知何时,他们双双倒在了床上,衣带渐渐散乱。情浓之际,她攀着他的脖子,终于问出了心底的困惑,“夫君,你,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他的眸光黯淡了一瞬,“因为以后,我可能不能天天陪你。”

因为你还有两个侍妾?她无声地询问,心里裂开了一条缝。

“傻瓜,因为三朝回门之后,我要回营办差!”他故作气恼。

“唔,夫君,不要啦……”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抱歉,微微地扭动身子,却把他逼得更紧。

“呵呵,不要什么?”他笑起来,动作渐渐狂野起来。

“啊!”她吐气如兰,配合地缩起身子,有痛苦,更有欢喜。

缠绵的一夜过去,婉媚在应啸天的臂弯中醒来,浑身酸痛无力。秋天的早晨有些寒冷,身边男子的体温让她留恋不已。他似乎早就醒了,一直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娇容,这时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便和她一起起身。

只因今日进宫谢恩,她妆扮得甚是隆重。应啸天凑过来看了看,指着几样钗饰,“夫人戴这几样最美,其余的不妨换下。”

婉媚一转念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钗饰都是淑妃娘娘的赏赐,但是宫里除了淑妃娘娘,也还有皇后和佟贵妃,他们不能顾此失彼……

于是打点车轿,来到宫门,只见宫宇巍峨,绵延无尽,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赫赫天家威严。

早有执事太监在宫门等候,对他们躬身道:“参见应大人、应夫人!皇上正在面喻众臣,皇后娘娘玉体不适,贵妃娘娘有孕在身,均已免了请安觐见,请应大人携夫人面谒淑妃娘娘即可。”

应啸天和婉媚点点头,“多谢公公!”便随着那黄门太监进了深宫之中。

婉媚牢记来时的嘱咐,如常行走,绝不左顾右盼。只是心中难免感慨,自己原是平民百姓,实未曾想有一日能踏足皇宫……

她曾听清霜姑姑说过,本朝太后十余年前便已仙去,内宫遂以皇后为尊,贵妃、淑妃多年盛宠不衰。皇后居坤宁宫,贵妃居雍华宫,淑妃居关雎宫。

“关雎”是《诗三百》之首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原是婚礼上的赞歌,既咏夫妇之德,也贺琴瑟之好,饱含对新娘的赞美和对婚姻的祝福之意。堂堂永瑞帝,将一位后妃赐住此宫,其中深意,颇费思量。

婉媚和应啸天一直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关雎宫前。这是一处金瓦红墙的宫院,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琉璃一般的瓦顶伸出花树之间,望着有些不甚真实。婉媚身在宫外,便已闻到椒墙和木柱上传来的奇异之香。

门首的宫人翘首以待,立时将他们请了进去。婉媚入内之后,只见满院花树挺秀,清风拂过,千万朵不知名的琼花悠然坠地,便如霜降、雪落,极是清丽神秘。后殿隐隐传来宝琴之音,像清泉滴落石上,脆然生凉。

进得殿内,更觉得如入云山幻海一般。白玉地、水晶杯、珍珠帘、绡罗帐,所谓的瑶池、龙宫,赫然陈列眼前。

饶是婉媚定力再好,也不禁面生惊异。应啸天忽然握了握她的手,面带苦笑,低声道:“一定记得我说过的话,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惊乱。”

她愣愣地点头,安抚道:“好,你放心……”

“是无忌来了么?”珠帘后转出一个神妃仙子,年三十许,柔声婉转,步步生莲。

婉媚咽下了一声惊呼。这位淑妃娘娘,明光荧荧,绿云扰扰,与丹阳郡主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非是亲生母女,才可能如此相像!

婉媚心中巨震,礼数却是不乱,随着应啸天深深拜了下去:“臣、臣妇参见淑妃娘娘!”

“好,好孩子,快快起来!”淑妃赶将过来扶起他们。

应啸天将淑妃扶到主座坐好,与婉媚对视一眼,婉媚了然地点点头,二人又齐齐拜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孩子!”淑妃含泪微笑,“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被如此美人召唤,婉媚却愣愣地不敢上前,直到应啸天将她轻轻推至淑妃身边。淑妃拉过她的手,笑得欣慰而和婉,“好孩子,你叫婉媚是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今日才得一见,果然既温婉又娇美,怪道我们无忌喜欢!”

“臣,臣妇蒲柳之姿,不敢当娘娘盛赞……”婉媚腼腆不已。

淑妃微笑摇头,“呵呵,本宫相信无忌的眼光,从来都错不了的!”

婉媚见她这般平易近人,心中的紧张渐渐消失,轻轻道:“娘娘,臣妇得夫如此,幸何如之!惟愿一生追随,白首不离!”她神色安静中带着郑重,倒让应啸天略感惊讶。

“好,好,好!无忌好容易有了你,又好容易安了家,本宫也总算放心了!”淑妃欣然而笑,脱下腕上的一对翡翠玉镯,“好孩子,这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你且收下!”

婉媚惊讶地看看她,又看看应啸天,眼中沁出了泪珠,接过玉镯,跪下道:“臣妇谢娘娘赏赐!臣妇愿为娘娘烹茶一盏,不知娘娘可否应允?”

055 皇亲

婉媚请求给淑妃烹茶,言下之意,要对淑妃执媳妇之礼。只因事实昭然若揭,淑妃便是应啸天的生母、从前端王府的文侧妃。

但是,文侧妃因何假死、变换身份、并成为皇宫中的正一品淑妃,这无疑是一桩宫闱秘闻,永远也不能提及。

是以婉媚提议烹茶之前,心中着实矛盾。她想让这位婆母得到实际的尊敬,但又担心大家的安全。

想想看,永瑞帝身为端王爷之弟,却疯狂地爱上了自己的嫂子,并且在登基以后,将她强纳为妃,全然不顾她与端王爷十几年的夫妻之情,也不顾惜她还育有一双年幼的儿女……堂堂一国之君,身陷不伦之恋,若是传扬开去,岂非有伤国体?

但也许,这个故事中的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端王爷卖掉文侧妃从前住过的宅园,常年清修,不问世事。所以皇帝和淑妃待应啸天格外亲厚,以种种方式做出补偿。

但应啸天还是只能舍弃京中名媛,娶了商户出身的自己。因为他不能与朝中势力过从亲密,以免引起皇帝的猜疑……

亲生母亲被叔叔霸占,做儿子的却要一直忍气吞声,即使相见也不能相认……这十余年来,他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

而强留在宫中的淑妃必然也有许多心酸不易。纵然有无边盛宠,也化解不了她眉间的哀愁……

淑妃听婉媚说想向自己敬茶,面上似乎有过半分犹豫,但终于还是化作了欢喜的一笑。她正想开口说好,却有一个大宫女匆匆来报:“启禀娘娘,皇上来了!”

淑妃面色一变,应啸天、婉媚更是捏了一把汗,急忙在门边跪下,准备接驾。

一个黄衣人影快步走了进来,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龙诞香。黄门太监自觉地留在门外,尖着嗓子唱道:“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淑妃盈盈拜倒。

“微臣应啸天、臣妇苏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应啸天和婉媚以头触地。

“哈哈,爱妃平身!爱卿夫妇也都平身!”永瑞帝虚扶了一把。

“谢皇上!”众人齐声道谢,忐忑起身,连衣袍的悉索声都不可闻。

只因先已有了成见,婉媚对这位黄袍金冠的中年男子略有几分抵触。她怕自己言行间流露出不当的情绪,起身之后一直半低着头,不敢细看,只感到这位皇帝陛下身形微胖,一身贵气,不怒而威。

淑妃将主位让给永瑞帝,自己则坐在另一旁优雅坐下,巧笑道:“皇上忧心国事,还来看望臣妾,臣妾受宠若惊!”

永瑞帝朗声笑道:“正因为忧心国事,朕才更要来看看爱妃,也好解颐忘忧!”

淑妃双颊流霞,以袖掩唇,“现有外臣在此,还请皇上莫要打趣。”

永瑞帝大手一挥,笑得不以为意,“啸天不算外臣,他是朕的亲侄子!”

淑妃点点头,笑容未改,应啸天则一撩袍服,惶恐地跪倒在地,婉媚忙也跟着跪了下去。

应啸天叩首道:“启禀皇上,微臣托皇上洪福,前日已经娶妻,并得宫中赏赐无数,今日携内子进宫,特来向皇上和各宫娘娘谢恩!”二人又一齐道:“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瑞帝点着他,轻快地笑道:“好啊!啸天是我们京中第一美男子,如今总算名花有主了!朕可听说,从前惦记你的人还真不少,连皇后和贵妃都想给你做媒呢!”

应啸天惭愧道:“皇上圣明!微臣鄙陋之姿,得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记挂,实在不胜惶恐之至!微臣五月回京,无意间被绣球砸中,得与内子一见钟情,结为眷侣……想来也是天意使然,只是辜负了两位娘娘的一番美意!”

永瑞帝哈哈一笑,“好,好个一见钟情!爱卿的夫人,便是眼前的这一位么?举止果然沉稳大方!但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

永瑞帝的目光落在婉媚身上,婉媚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回答:“回皇上,臣妇出身西郊,娘家从商,家中只有父亲、继母和两位继妹。”

永瑞帝点头笑道:“素闻西郊风景秀美、人物清俊,倒让朕思及山水田园之乐!”

婉媚心中一跳,只觉得皇帝此言似有深意,莫非是暗指淑妃昔年长居西郊之事?

好在淑妃心思剔透,已是微笑着接过话头:“皇上一心为国事操劳,这才有万民田园之乐!皇上若是政事疲惫,臣妾愿陪皇上去御花园一游,解解困乏……臣妾久居深宫,深以为御花园的景致已是人间绝美,足可一观!”

永瑞帝欣然大笑,“哈哈,好,爱妃说得好!不过,御花园虽有名花无数,但还属关雎宫的琼花最为解语!”

淑妃娇羞地别过身子:“皇上……”

永瑞帝笑如春风,拍拍淑妃的手,“爱妃,你这里有客人,朕也还有别的事要忙,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又对应啸天和婉媚道:“爱卿夫妇也平身吧,朕的封赏,稍后便会送进端王府。”

“谢皇上隆恩!”应啸天和婉媚忙又叩头。

恭送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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