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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十年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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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再也不会傲然骑在红雪背上在满天霞光的晨曦中回头对他微笑。

她走了,再也不会使了劲折腾他然后露出狐狸一样狡猾而满足的笑靥。

她走了,再也不会对月喝酒唱歌吟诗作词于广袤无垠的原野的夜晚把心事深埋心底,淡淡发酵。

她走了,走了!走了!

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走了!深埋地下再也不会相见!

走了!今生今世永远得失去了!

走了,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雨水顺着额头湿了睫毛,整个世界一片模糊,谁又知道那雨水中是不是又渗透了其他东西?

“兄台,快去躲躲雨吧!”好心的书生冒着大雨跑到白羽身边,拉住他的衣袖想让他跟自己走,可是对上那双空洞的只剩下死寂的眼神,书生愣住了。连衣袖从手中离开都没有感觉,只是在大雨中目送这个狼狈落拓的男人渐行渐远。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无边的痛苦,仿佛压抑了一生的悲哀,最终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寂静,连绝望都没了。行尸走肉,也许说的就是这样的人。落榜的考生来年还可以继续考,丢失的钱财日后还可以继续赚,这个世上有什么是不能度过去?为什么会有如果令人胆颤的眼神?

书生不知道,当一个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或物失去后,他可能会失去曾经的信念和奋斗的目标。而最可怕的是,他不仅失去了一次,当再一次获得的时候他将面临再一次痛彻心扉的失去!他将亲眼见证刚刚竖立起来的信念和目标再一次的崩溃和坍塌!这样的痛,这样的苦,谁又能够明白?

死,白羽不在乎,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必定要失去她,那么现在让他自刎盐城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他死了,重病的重月怎么办?重家怎么办?手底下那些粗手粗脚的手下能照顾好她吗?他能够放心吗?所以他不能死,所以他要死也要死在重月之后!眼睁睁得看着她虚弱下去,再一次体验剐心之痛!

当祭月从重老爷那里回来后在听雨阁楼的二楼教重星认字习文,可惜水平不够,一些偏僻的生涩的词总是弄的祭月头疼脑涨,她教卡卡不行,教重星也不行,事实证明,她的确不是个当先生的料!重星和祭月的矛盾仿佛在无声无息中化解了,她们没有再谈起那件事。重星依旧叫祭月二姐,祭月真心把重星当自己妹妹看待,而这件事对重星未来的影响有多大,祭月不知道,但绝对已经改变了重星的心智,她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的无知的小丫头了。

想到那个离开重家前被罚的夜晚,想到两个人吃吃喝喝唠家常的夜晚,总觉得太远了,远得再也抓不住。人,会改变,会长大,祭月阻止不了……

重星在一旁书桌上练字,临摹的是大书法家徐文成的徐体,字迹端正秀气,落笔却铁画银钩,一柔一刚结合得完美无缺,让人赏心悦目,被后人广为流传。祭月的眼神落在远处,看风景,看心情,看时间点点滴滴得流过,看自己一点一点死去,她宁静得仿佛跳脱尘世,于云端俯视人间流转变迁。

可惜,她终究不是隐士,她食五谷杂粮,是个俗人,所以见到远处大雨倾盆里的那个黑点时,她骤然站起身,拿起伞跑了出去。重星吓了一跳,走到窗口,正好看到二姐行色匆匆得走出听雨阁,跑到那个据说是王爷却落魄得跟个落汤鸡一样的男人身边。

“在大雨中漫步很好玩?”祭月皱眉,神色不悦嗔怒道,“你从哪里来的?就不知道先去避避雨?或者派个人来接你?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先回去洗个澡换身干燥衣服,我让人去煮姜汤。你身子骨一直没好透,落下病根就糟……唔……”

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任何的预警,白羽突然握住祭月撑伞的手腕,一手环住她的腰,俯下身,于沙沙的大雨声中,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低头,轻轻吻住她。

的唇畔,一个吻,缘定终生。

第四卷 叶落归家 022  不靠谱的八卦男们

祭月坐在书房怔怔望着窗外,那个吻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祭月完全呆愣住没有任何反抗。口中似乎还残留着雨水和唾液混合的味道,祭月垂下眉眼,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那个时候的祭月能感受到围绕在白羽身上无尽的哀伤和沉痛,仿佛在见到她的一瞬间陡然爆发,所以几乎用尽全身力量一样深深吻住她,祭月来不及反抗,没办法反抗,也没有反抗,因为在那个瞬间,她知道白羽已经非常非常脆弱,像一个孩子迷茫绝望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为什么会这样?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祭月的疑问当看到书房里的秋兰时便知道了,上面已经被动过手脚。那么白羽知道了吗?自己又该怎样向他解释?祭月一阵头大,可是这个秘密又不能说,想到远在京城的姑姑,祭月失笑,最终摇摇头,还是保持沉默吧。

那个夜晚,姑姑用自由向祭月换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学会怎样做一个女人,另一个是服用黄泉土。祭月答应了,因为从这两个条件中她深深知道姑姑心中的矛盾是何其惨烈。她一方面希望完成祭月的心愿,让祭月远离朝堂,远离京城,做一个平凡的女子,一方面又不甘心让祭月如此离去,用黄泉土威迫祭月一日日看着自己下毒,看着自己衰弱,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在自己铺就的黄泉路上。她是如此强大又如此矛盾,薄暮的残阳里挣扎在楼兰的国度,千古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书房门推开又被关上,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的白羽站在门口望着窗口下安静坐着的女子,那个人离自己如此近又如此远,让白羽追逐了一生。

“祭月,重月,冥冥之中是不是真得有神明存在?”没想到白羽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而这句话隐喻着问,祭月和重月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现在的白羽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任何的忧思疑虑都抵不过看着祭月一日日伤害自己逼着自己走向死亡。

祭月点头,坦然道,“我是祭月。”

答案明了,白羽忽然感到一阵轻松和哀伤,尽管他心中早已有答案,可是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答案是否定的,那也意味着变数的存在。而现在……她终于承认了……可是,她却在慢性自杀……

“我告诉你们我刚才看到重月拿伞冲出去迎接咱白将军呢!而且他们还在大街上接吻来着!”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道。

“真得?不会吧?”没见到精彩画面的其余人捶足顿胸。

另一个人立马补充道,“真得!真得!我也看到了!白将军太帅了!先是一记苦肉计,然后二话不说低头就吻!我看咱们的将军夫人八九不离十了!”

“哇!将军迅速啊!”年纪最小的一枚以绵绵不绝的崇拜赞美道。

一群闲来无事的八卦男聚在一起津津乐道,八卦上司隐私,八卦上司恋爱,各种八卦,各种兴奋。各人各抒己见,七嘴八舌,交换平时听到的小道消息,比如什么什么时候看到白将军亲自煎药,比如谁在哪里看到白将军为重月英雄救美,比如那个谁听到传闻白将军曾夜入重月闺房……各种流言,各种不靠谱,此时都成了上好的八卦经典,每次都能引起一大片议论。

过了很久很久,腿都麻了,假山后面的树丛里探出一个个萝卜似地脑袋,瞅了瞅紧闭书房的大门。

“这都两个时辰了……啥话还没说完啊……”他们等得都心焦了!

“你们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不会和耐久度有关?”年纪最小的一枚眼冒精光揣度道。

“不是吧?能坚持两个时辰?!太逆天了!不愧是将军!”直肠子最没心机块头最大的汉子惊讶道。

“什么将军,现在是白殿王!叫王爷懂不懂!”

“哎哟,别打别打!这不是叫惯了么!叫将军熟悉亲切啊!”

“唔……那倒也是。”

书房紧闭两个时辰,一群八卦男八卦了两个时辰,这时房门推开,白羽从里面走出,看了一眼假山后一片飘黑的发顶,沉默得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我怎么觉得气氛不对呀?”看那阴沉的眼神,都能出黑水。

“好像是有点不对……白将军脸色不大好看……”粗眉大眼的汉子皱眉道。

另一人忧心忡忡,“不会吵架了吧?”

“不会吧?这两人的性子能吵得起来?”有人发出惊疑。

“很困难,除非遇到什么大事……”曾经常跟在白羽身边的老兵摸着下巴琢磨道。

“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啊?难道我孤陋寡闻?”

“莫非是重月气恼将军骤然吻她?!”年纪最小的一枚爆料猜测。

“有道理!”一人附和,众人纷纷点头,兴奋得仿佛挖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的答案,“肯定是这样!”

“来来来,那就让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帮白将军追夫人吧?”猴头露出奸笑,兴致勃勃,摩拳擦掌。众人集体裂开笑容,眼冒寒光,朝着书房的门望去。

第四卷 叶落归家 023  面目全非

祭月到重日屋内服侍重日,尽一个女儿应尽的孝道。重星端正坐在听雨阁练字读诗学八股,这是重老爷子的命令,也是重家子女必做的一件事。重老爷子是个商人,但骨子里透着点文青的味道,所以他要求自己的孩子必须知书画懂礼仪,温文尔雅。奈何二女儿曾经沉浸春花秋月而变得内向木讷,现在却是管不住,而三女儿却是活泼好动一刻停不下来,对书画一点不感兴趣。这以后怎么嫁人?哪家婆婆能容得这样的儿媳?重日操心啊!

“你大姐可有消息了?”重日的身体渐渐恢复,与祭月坐在凉亭品茶。

“有点消息,那日大姐在城外遇难,后被两个侠客所救,曾在云峰歇息过一晚,当夜争吵声很大,但无受伤,想必那两人也是君子之士。”祭月点到为止,为了让重日安心,她没有把那条路是通往边疆战场的事情说出来。

重日笑着点头,轻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边凉亭闲聊,祭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书房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猴头跳上跳下指挥,“这采的什么花?又小又难看!要那些大的!越大越好!颜色鲜艳得插花瓶才好看!去,重新再采!”

“诶,诶!这东西不能放这边!碰倒了怎么办!这是借来的!要还的!”

“白将军的字帖怎么能放这里?!当然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要不然重月看不到怎么办!笨死了!”

“说你呢!说你呢!弄好了没有!饭没吃饱啊!”

猴头嚣张得大声指挥,其他人也愿意听从他的指挥,他们这些人里鬼主意最多的就是猴头,什么《泡妞十八招》、《手到擒来七十二技》等等,从风流公子哥那些人里挖过来的资源,就属他吃的最透,用的最拿手。

祭月从重日那里回来,走到书房门口脚步一顿,从屋内传出的隐隐花香让祭月鼻翼动了动。

“阿嚏!”祭月猛地打了个喷嚏,她不记得她书房里有放花呀?!而且她放也不会放那种又大又艳俗,香气刺鼻的佝偻花!祭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捂着鼻子疑惑得推开书房门,顿时祭月愣住了,眼前的一幕完全闪瞎了祭月的眼睛,她难道走错地方了?她一定走错地方了!

祭月看看书房门口的匾额,再看看自己的书房,这真的是她的书房?捂着鼻子心惊胆战得朝里面走了一步,地上的佝偻花厚厚一层,完全淹没祭月的鞋子。她说味道怎么这么重,屋外都闻得呛鼻,祭月猜测是不是盐城方圆一百里的佝偻花都在这里了?

味道实在太刺鼻,祭月想要打开窗户。经过书架时,左边书架上的画卷刷的一下挂下来,吓了祭月一跳。这是李岩的画卷《早上春》,笔墨婉约清雅,春日早晨古老的石板桥上一个农夫扛着一把锄头远去。然而现在祭月所有的目光都被画卷上农夫头顶一个粗大的爱心吸引,爱心里面笔走龙蛇得写着几个字,祭月仔细辨认,然后深觉自己才疏学浅,她愣是没看出来这一大坨墨汁到底写的是什么。不过画者似乎也很用心,担蝎单调,把周围空白的地方都点上大滴大滴粗犷的墨点,其实他是想要画轻飘飘的是吧?可是为什么那么像寒冬腊月的大雪呢!把一副上好的早春图化成大雪纷飞的冬天,这是有多高的水平啊!?

“那是我画的!那是我画的!你们看见没,重二小姐看得多认真!嘿嘿,看来我画画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一个汉子嘿嘿直笑,很是得意,“说不定如果我以前不参军,现在都是一个书画大家了!”

“去,那还不是我主意好!要不哪里有你表现的机会!”猴头不服道。

“别吵别吵,快看!她走过去了!”

只见祭月离开书架,刚走了两步,一声炸裂,惊得祭月后退两步,踢到一张小椅子,椅子倾翻,椅子脚上的细线骤然拉进,哗啦啦得三排书对着祭月的头顶砸下。祭月闷哼一声,捂着头坐在地上。花瓶碎裂散落在地,里面的柳枝和花朵淹没在地上的佝偻花中,书籍七零八落掉在祭月身边,祭月咬牙切齿忍痛闭上眼,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有什么深仇大怨非要把他好好的书房改成这般模样!面目全非!面目全非啊!有木有!

躲在假山后的一群人不忍目睹得集体双手捂住脸,他们不是故意的,真得不是故意的……两根手指分开,露出两只眼睛的缝隙,颤颤巍巍看着书房里面跌倒在地的祭月。和椅子绑在一起的细线是控制画卷的,没想到会把三排的书给拉下来,这绝对是操作失误啊……

“哪个混账东西干的!”猴头回头怒声道,他费了好大心血安排的事情,怎么会出那么大篓子呢?!本来多美好的一个场景,全被这帮粗人糟蹋了!

“我,我,我……”一只大手哆哆嗦嗦从人群中升起来,下一刻被一旁的同伴痛殴得叫不出声,连手也看不见。这帮打架好手早就把那人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痛苦吧,冤枉吧,委屈吧,没人可怜你啊……快快祈祷还能见到明天但阳吧!

就在这时,一个汉子惊恐得看着一个身影翩然而来,他拍着猴头的肩膀,指着那人道,“来,来了……”

众人也不再理没干好活的笨蛋,扭头看去,顿时全身冷汗尽出,妈呀,这神怎么来了!这回完了!这回完了!这回他们要集体见不到明天但阳了!神啊,谁来救救他们吧!猴头带头,所有人学他样把脑袋往树丛里埋,看不到白将军,看不到白将军,他也看不到他们,嗯嗯,大家都看不到,眼不见心不烦,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众人自欺欺人得安慰自己。

第四卷 叶落归家 024 无妄之灾

听到书房传来一阵落地声,白羽前来查看,只见祭月坐在地上揉额头,地上一塌糊涂。他进去小心扶起祭月,“阿嚏!”白羽也被佝偻花刺激得连连打喷嚏,搀扶祭月出门。

“书房怎么回事?”白羽揉着鼻子问道。

祭月一笑,不吭声,眼睛朝一旁瞟了一眼。白羽顺着方向望去看到一座静立的假山,微微有些疑惑,这时它身后的草丛动了动,又动了动,白羽眯起眼睛,“出来!”

半响不见人,只是草丛起伏的动作加大许多。

“出来!”白羽沉声,原本他就做过将军,身上自有一股威严气势。众人知道白将军生气了。

啪得一下,一个人被三只不同的脚踹了出来,那人跌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泥。三只脚迅速缩回草丛,半空中一道黑影飘飘然飞过,最终掉落在白羽面前三米处,这是一只踢飞的草鞋。

“啊!我的鞋!唔……”草丛里传来一声低呼!迅速被身后的人捂住嘴巴。

猴头被踢出来当替死鬼,他连跪带爬得小心凑到白羽跟前,低着头,要多乖有多乖,要他往东绝不往西,要他站着绝不坐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猴头正好站在那只鞋的后面,想不看见都难!

“这个混蛋!”

“没义气的家伙!”

“回去再和他算账!”

草丛里传来阵阵低骂,猴头抬眼小心瞄着白羽的神色,继续低头服小,老实无辜得把那些骂声都回避掉,左耳进右耳出,心里却是大骂:有义气你们倒是让老子一个人来定罪?!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这一次白羽的声音冷得仿佛从百丈深潭里涌上来,吓得草丛里一片宁静,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挪着小莲步上身动都不敢动挪到猴头身边,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草丛里连拉带扯全都站了起来,排排坐得站到白羽面前。

猴头低头冲他们龇龇牙,要你们让老子一个人出来!哈哈,最后你们也出来了吧?

众人每人瞪他一眼,咱们稍后算账!

“这书房你们弄的?”白羽问道,才开了一个头,下面一片哀怨求饶。

“将军,我们错了!”

“将军,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们也想撮合你们啊!”

“是俺把这事弄砸了,将军要怪就怪我吧!”

“是我出的馊主意,小人愿一力承当!”

“……”下面七嘴八舌,东一棍子西一枪得解释着前因后果为自己声辩,一边说自己的好意,一边又害怕白羽惩罚;一边要义气得挺身而出,一边又担心罚得太重。白羽知道原因后头顿时大了,这帮人是闲得淡出鸟来了!

看着一个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们战战兢兢看白羽脸色行事,祭月噗得笑起来,以前她生气吓唬人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作为第三者来看却说不出的好笑。

“每个人绕院子罚跑100圈,今天晚饭取消!”白羽下了最后的判决书。

“不!”

“不要啊!”

“将军饶了我们吧!”

众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得看着白羽,正想再叽里呱啦学唐僧说话拖延时间说不定有什么转机,就在白羽一声还不快去的暴喝声中,集体转身乖乖跑走。

众人欲哭无泪,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小白菜呀,地里黄啊,两三岁呀,死了娘啊……”远远传来无比凄凉萧条的歌声,歌声震耳欲聋,中气十足,足见的确是精力太多了。

白羽揉了揉额头,瞥见一寸绿袖,抬起头,装作不经意得握住祭月的手,眼睛却是不看祭月。祭月歪着头看他,看得白羽脖子都红了,逼得他不得不转过头来。

“陪我走走。”白羽道。

祭月挑了挑眉。

诸葛光神清气爽得走进院子,把林彤父女俩虐的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各种手段一遍遍实验,甚至把巫族的绿线虫都种在林彤身上,看着她每天都看自己的皮肤下面一根虫子爬进爬出,爬来爬去,一点点吸食她自己的生命就阴测测得笑起来。好久没那么放手实验了!这一次可真过瘾啊!

“咦?”诸葛光瞪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一众兄弟从远处奔跑而来,气势汹汹,高唱悲歌,这演的又是哪出?!

众人见到诸葛光就像狼见到羊,两只眼睛都冒绿光,一闪一闪,深幽渗人。不好的预感陡然而升,诸葛光想也没想掉头就想走,可惜他武力值逃跑值在这些莽夫面前的确差了一筹,跑了不到十步就被两个人架起来拉到队伍中间。

“干什么?!干什么!反了你们了!”诸葛光挣扎大叫,双脚乱踢。

众人集体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这怎么可以呢?咱们好兄弟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啦!”尤其是“有难同当”四个字说的格外重。

“我只要有福同享就行了,有难大家各自逃啊!”诸葛光挣脱两人,往外挣扎,可是四面八方都是强壮的人墙,诸葛光像个饺子一样被包在正中间,挤压着往前跟着跑。他哭啊,有没有这么损的啊!刚刚进来时的一片舒坦快感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份无妄之灾得悲叹……

多一个和自己受罪,感觉就是好啊!众汉子心中被罚的伤心顿时消散不少……

季汝从绿草从中走来,看到祭月和白羽紧握在一起的手,脚步一顿,转而疏离温婉得一福身,回禀道,“京城有人来,要见小姐。”

白羽眉头一蹙,望向祭月,祭月摇头,她也不知道谁会来,有什么事。

“来人是谁?”白羽问道。

季汝抿着嘴回道,“天仙楼的妈妈。”

祭月一惊,她怎么会来?妈妈是姑姑的传话筒,是天仙楼暗处的主子,是除姑姑外权力最大的人。她轻易绝不会离开陵城,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祭月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覆盖上她的心脏。

第四卷 叶落归家 025  亡故

“主子说,黄泉土不用再喝了,她走了,所以你可以放心得活下去。这是她临死前给你的信。”妈妈哽咽着说道,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祭月呆呆得接过信,喉咙喑哑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姑姑走了,连姑姑也走了……

“天仙楼现在如何?”白羽轻轻搂过祭月的肩膀,祭月微红着眼固执得推开,白羽叹了口气,手掌紧紧握住祭月的手,抬头问妈妈。

“天仙楼,妈妈把它传给绿水,他的见识、大局观等都很好,有潜力能把握住天仙楼的未来。以后他就是天仙楼的主子,这种事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主子说你应该需要知道。”妈妈抿抿嘴回答道。

“回陵城”略显沉重的声音坚决道,祭月怔怔得握紧手中的信,信纸都变了型。

妈妈惨然一笑,“不可以,主子说当你走出陵城的时候,她就知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你无法完成她的心意,所以她不要你来给她送葬,她不想见你,死了也不想见你!”

心口疼得仿佛要碎裂开来,不想见,不想见,至死都不想见……到底她伤了姑姑伤得多深,才让姑姑说下这样的重话!她知道姑姑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可是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她以为姑姑还是会这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得活下去,她从没想过每一次见面都有可能是诀别,她没有想过当初她义正言辞的决绝对姑姑而言是多么的痛心疾首。

“你把主子所有的希望都毁了,天仙楼不欢迎你,陵城不欢迎你,我,也不欢迎你!”妈妈痛恨得看着祭月,想到主子自那夜后每夜每夜大量吐血,每夜每夜哀伤而绝望得看着夜空,每夜每夜坐在轮椅上迟迟不愿睡去,她知道主子在等,等重月回来,等她改变主意,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回来,她带着她的人头也不回得离开陵城,她不会知道曾有一个垂暮的老人在远远望着她,望着她离开,望着她把希望一点点碾碎,妈妈一字一句道,“从今以后,你若敢踏进陵城一步,我就会把整个陵城都搅和得天翻地覆!”

“你就不问你新主子的意思?”白羽不悦于妈妈对祭月说话的口吻眯起眼道。

“我只忠于的是我的主子,不是天仙楼。天仙楼于我何干?陵城于我何干?是主子在我快饿死的时候救了我,所以我的命是主子的!我只忠于主子的意志!如果她希望天仙楼长久下去,我就会为她好好打理天仙楼,如果她希望我为她陪葬,我也心甘情愿与她躺进同一副棺材。可是!如果有任何伤害主子的人,我也绝不会绕过她!”妈妈死死盯着祭月,咬牙切齿怨恨不甘道,“如果不是主子说过,那么这次来我带来的就不是黄泉土的解药,而是一副毒药了!”说完,妈妈如同祭月头也不回得离开陵城一样离开了盐城,马车在淅淅沥沥得雨中渐渐远去,灰蒙蒙奠空飘荡着哀婉的风声,犀利而萧条,肃杀而辽远,久久不散,唱的人心碎。

白羽默然,他明白妈妈心中的痛苦,因为曾经他也一如她一样怨恨着这个世界,怨恨得想要死去。大汉于他何干?百姓于他何干?他只想守在一个人的身边,看着她,照顾她,一辈子,生生世世。

祭月从白羽掌心抽回自己的手,指尖碰到信口就如触电般缩回,她不知道姑姑会在信里说什么,可是她害怕,她真得很害怕,曾经姑姑待她是那么好,总是待她和祭晓如自己孩子一般照顾,做错事后给她俩擦屁股,她也如一位老师一位智者,点亮她和祭晓的前程,而如今……她走了,带着对自己的怨恨和失望,带着楼兰空中楼阁的幻想离去了,自己再不会有机会偿还,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办法亲口再说一次……

白羽抱住祭月的肩头,雄得看着她呆滞没有表情的神情,“如果你很伤心,就哭出来吧,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我……是不是……做错了……”祭月抵着白羽的肩膀轻声道,她静静闭上眼睛,掩去眼角的泪水,脸上干净得没有一点泪痕。

“没有,你没有做错。”白羽肯定道,“你曾经和我说过,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所以每个人都要为她所做的决定负责。不要去后悔曾经的决定,因为每一个决定都是曾经的你选择了那时候的你认为最正确的答案,所以它们永远都是对的。”

“你怎么可以残忍得拿我的话来说我……”

“对不起,作为赔罪,任君责罚。”白羽轻声道,闷哼一声,脖子上传来,他没有退缩,他感到从肩膀传来的温热和吸力,如果这能让祭月心里好受一点,那么就这样吧。

祭月推开白羽,嘴角残留着红色的血液,她望着白羽,俊朗的面容,半百的头发,让他多了一份异域的美感。很久以前他陪伴在自己身边,很久以后他依然会陪伴在自己身边,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而她总是忽视了他。

祭月伸手食指抚摸白羽的脸颊,白羽一怔,他没有料到她的这个举动,更没有料到有一日她会对自己说,“谢谢。”

祭月把信拆开,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

第四卷 叶落归家 026 这个黑夜

深黑的夜晚,万里无星,低沉的云层压迫着地面,滚滚翻涌。

昏黄的烛光在窗前摇摆,一只细长的毛笔着在泛黄的纸上缓缓移动,一笔一钩都写得很慢,仿佛已经用尽了写字人的心血生命。

“孩子,也许你恨我,怨我,但是我仍然感谢最后的时光里能够听到你叫我一声姑姑。外面奠空很大,可是一个人都是要有根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像一根漂泊无定的浮萍,天下虽大却没有能让你安心的地方,现在你有了吗?”

老人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笔尖微颤,滴下一大滴浓黑的墨汁。手帕上泛着淡淡的红血丝,老人强自把喉咙里不舒服的血水咽下去,休息良久继续写,神情专注而严肃,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时光里她只想给那个女孩写一封信,认认真真得写一封信,然后自己可以带着遗憾离开。

“如果大汉是我的故土,如果我是你,也许我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所以我不怨你拒绝我,但是我无法不恨你。原谅我在最后的时刻还在逼迫你,你不明白我是多么想再一次回到故土,回到我的国度。我爱了它一辈子,念了它一辈子,可是最终我仍然没有办法再一次见到它,哪怕一个影子我也守望不到。好好守护你的大汉吧,它还存在,你还有机会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守护它,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安心的地方。”

写到这里,三十多年未曾留下过一滴眼泪的老人终于泪眼朦胧,微微启唇,干裂的唇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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