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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十年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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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懿旨,因重月私自拥兵,居心叵测,又念其护驾有功,为保我大汉出得一分绵力,着即将其打入天牢,待日后审查后再定!接旨!——”太监刚念完,就惊起大片惊呼,堂中姑娘不可置信得站起来,看看传旨太监,又看看祭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大片小片的惊呼挡不住侍卫上前收押祭月的行动,白羽毫无犹豫得站在祭月面前,如一座厚实的山一般将她护在身后。要捉拿祭月,先把他打趴再说!有他在,没有人可以动祭月一根毫毛!

这是本能也是坚决。

季汝下意识得也想上前站在祭月身边,也许他什么都做不了,但站在她身边也总是好的。然而他的手臂却被人拉住,绿水对着他摇摇头。

绿水明白季汝的心思,如果自己不是置身事外得旁观,如果自己再年轻十岁,他也许会和季汝做出同样的选择。但这些年岁月赋予他更多的智慧和理性。

“你是要抗旨吗?!”传旨太监翘着兰花指叉着腰尖叫道。

“是有如何?”白羽凉凉得嘲讽,手指一翻便手握一把软剑。

“上!——”传旨太监涨红脸气愤道。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就该杀了!当然,他还全然不知前一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大逆不道的男人已经被封了一个王。白羽死了,十个太监都不够抵命!恐怕还远远不止……

祭月既无吃惊也无生气,一只手握住白羽的左臂,她相信他懂她的意思,别乱来!

侍卫已经冲到眼前,白羽甩开祭月的手臂,上前与他们周旋,硬是将这么多侍卫挡在了前面。

季汝急忙挣脱绿水跑到祭月身边,却没想到换来一声怒喝,“你过来干什么!”

“我陪你啊!”季汝急切又有些委屈。

祭月扶额,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喝道,“别站在我身边,危险!”

“不!”季汝一脸坚决。

祭月深深得看了季汝一眼,出乎意料得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记得给我剥松子等我回来,你刚才答应我的。”

就在季汝愣神这一会,祭月一声娇喝,跟着上前冲入混战。

绿水走到季汝身边,柔声道,“你现在站在他身边,只能拖累他,这便是我阻止你的理由。”

季汝呆呆得转头看向绿水,绿水抚了抚他微微凌乱的黑发,道,“但是年轻,总是有冲动的理由不是吗?如果我是你,或者他是那个人,或者我也会和你做出同样的行为。有些人就是这样,有一种神秘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周围的人,让别人愿意为了他们舍生忘死。你若真想陪着他一起走下去,就快点让自己成长起来,现在的你还太稚嫩。”

“如果有一日,他将要上刑场即将死去,那个时候你再站在他的身边也不迟,对不对?”绿水的声音很柔和,暖暖的温泉似地能够流进人的心底。

季汝如同醍醐灌顶,重重点了点头,现在他兀自跑到祭月身边只能让她多分心罢了。

战斗很快结束,除了打翻一些桌椅茶具,地上没有一丝血迹,白羽被擒。原因很简单,因为擒住白羽的就是祭月!

“放开我。”白羽盯着祭月道。

祭月依言放开,“我跟他们走。”

传旨太监和众侍卫松了口气,这两人可真厉害,差点就全军覆没了!

“为什么?!”白羽吼道,这是第一次,一直沉默的白羽如此气愤得看着祭月,用近乎责问的语气质问祭月。他的双手微微发颤,一种从骨子里升起的恐惧让他不知道怎样能够让祭月回心转意。

祭月面无表情得陈述道,“你能够打败这里的侍卫,难道能够打败陵城所有的侍卫?这一批来过还有下一批,永无止境。不要去麻烦魏都他们,因为我一个人将事情弄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以至兵戎相见,牺牲更多的人,这不划算。”

这个道理,白羽怎么会不懂,他只是装作不懂,所以能够挡在她的面前,能够选择抗旨。而祭月却将话说了出来,将他推入死境,不能选择糊涂,“魏都他们若是知道,他们不会不管的!我了解他们!”

“我也了解他们。”祭月笑道,“所以我需要你留下来。”

白羽紧紧抿着唇,上前什么都不说用力环抱住祭月。祭月的肩胛都被勒得发疼,她却依旧笑着一声不吭,“信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嗯,我自然是信的。”祭月轻松得说道,完全没有一个要下天牢的模样。

“你一定要……活着,请你……活着!”白羽用尽心力压抑住心底翻涌上来的恐惧不安,一字一句道。

祭月拍拍白羽的后背,当年自己的死究竟给他造成了多大的痛苦……

“好。”祭月轻声应道。

“我也去!”一声微寒而稚气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小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一头耀眼的银发随风而动。

这小子跑来凑什么乱?!祭月那个头疼啊,一个一个,每个都不让她省心!“你当是去玩儿啊?那是天牢,可能一进去就出不来了,你懂不懂?!”

“我懂。”卡卡一脸鄙夷,骄傲道,“我每年都去牢里蹲过好几个月!”

“……”这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祭月无语。

“天牢不是那么好进的。”白羽开口道。

“那怎么样才能进?”好问宝宝一枚。

白羽想了想,卡卡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让他跟着祭月一起去,陪她作伴也未尝不好,指着当中蓝布衣的传旨太监道,“袭击他!”

“什么程度?”

白羽估量了一下,“半条手臂,敢吗?”

“有什么不敢?”卡卡顿了顿道,“这样一定可以入天牢吗?”

包括祭月在内的所有人都傻傻得看着这一大一小旁若无人的两个人对话,有这么教育孩子的么……别人都是想着法子出天牢,就没见过这么想着法子进天牢的!

传旨太监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惊恐得急忙往后躲。

就在白羽肯定得点头下,卡卡二话不说转身就抢过白羽手中的剑,直逼传旨太监。侍卫都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更不上卡卡的速度。卡卡的灵活性绝对不一般,凭着自己孩子的身体灵活得闪过一个又一个,当他面对传旨太监时,还不犹豫得举手,一剑斩下!

……这绝不是一个孩子!

看着那传旨太监蓬勃而出的鲜血,所有人如此想到。如此冷血,如此毫不留情,又如此镇定得没有犹豫,手也没有抖一下。这还是孩子吗?他就没有第一次杀人的惊慌失措?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害怕?

这样的心性也正是日后他生杀无数被人冠以银魔少将的重要因素。

“啊!——”随着传旨太监一声哭叫,半截手臂掉落在地。

因为卡卡第一次使剑,所以手法难免缺少精度,他有些懊恼,正想再上前,周围的侍卫早已经扑上来。开玩笑,真让这么个孩子在那么多侍卫眼皮子底下把一个传旨太监杀了,他们也甭混了!

面对如此情形,祭月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责怪又有些无奈得看了白羽一眼。

白羽撇过头,装作没看见。

“把他抓起来!抓起来!”传旨太监尖锐叫道。

卡卡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侍卫架住自己,传旨太监疼得几乎满地打滚,见到被抓住的卡卡又生气一股恶气,爬起来想要整治卡卡。

这一刻,一把剑分毫不差得插在传旨太监脚前,擦着鞋边深刻刺进。如果再后挪一小寸……左脚一阵冰凉,传旨太监吓得不敢再有所动作。

祭月冷眼拍了拍手,冷声道,“走吧。”

事已成定局,卡卡这孩子真是想不带都不行了。

“得罪了。”两个侍卫上前对着祭月轻声道,如果个人而谈,他们对于眼前这个公子是敬佩的。

祭月点头,任他们将自己双手缚住。

望着远去的黄色马褂,白羽走出天仙楼一路目送,手指紧紧握成拳头,他一定,一定要安然无恙的救出她!

太后,祭晓,即使玉石俱焚,我也要与你争一争!

季汝揪着自己的衣襟,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祭月离去。

绿水站在季汝身畔,昨日风光今日衰,祸福难料人间事。这话果然不错,古人诚不欺我!

许多女子也跟着一起出来送祭月,前一刻刚被封了王,后一刻就关入天牢,这样的大起大落,实在让人感慨唏嘘。而那人面对这一切却又如此从容不迫,坦坦荡荡,受封时无喜,押解时无悲,这样的人,当真绝世难寻。

所有的身影都在这个暮气沉沉的傍晚渐渐模糊,淡去,红红绿绿青青蓝蓝紫紫,最终只剩下黑沉沉的黑色。

第三卷 谁主沉浮 048 交心

屋子里的东西摆的整洁而有格调,青青翠翠的盆景摆在窗沿上,桌子上,架子上,整个屋子都充满一种蓬勃的生机。这样的生机又不显得欢腾,静静得如同这个屋子的主人,温柔闲适,又有一种天高地远的不可捉摸。

也只有这样的屋子才配得上这样的人。季汝刚走进就生出这样的感慨。屋子两侧摆着各种乐器,书画,针织等等,一点也不显凌乱,更是添了一份高雅之气。

旭日东升,冰雪消融,一点一点释放出新的生机的泉水从山间沿着曲曲折折的路潺潺奔下,晶莹的水珠在坚硬的石头上迸溅出闪亮的光芒,碎成无数细如尘埃的水粉,淡淡的消散在空中。流畅而轻灵的乐声从指尖跳跃而出,让人生出心平气和的安详感。

原本焦虑的心情也在这样的乐声中一点一点静下去。

“如何?”拨下最后一个音节,绿水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季汝不懂这些,羞红着脸,呆愣得点点头,“很好听。”

绿水浅浅笑着起身给季汝倒了一杯绿茶,以他的身份做这样的事情,让人受宠若惊,“你来找我一定听说了我以前的事情吧?”

季汝双手捧着茶杯,这个茶杯和外面的茶杯不同,没有手柄,椭圆体,只能用握或者捧,他点点头,“听过一些。”

绿水坐到湘潭木椅子上,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和高贵,三十多岁的沧桑只留下淡淡的影子,成熟稳健的魅力最终化为深厚的祥和融入这屋子的没一个角落。季汝从未想过,也从未看过哪一个人的宁静气质能和眼前这个人相比,恍若乌云惊雷惊涛拍浪之后澄澈到没有一丝云彩奠空,干净得仿佛凝固了时空。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绿水明知故问,却也不让人觉得反感,仿佛就该如此。

季汝望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忽然抬起头,面对这个才见过一次的男人,也许是那种神秘宁和的气质,季汝有一吐为快的说话,只想把所有的事都倾诉给他听,“我原本只是一个小山村里患病的男人,家里和和美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没有平王的征兵,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娶村子里一个平凡的女人安安静静得过一辈子。但是事实很残酷,我的父亲,哥哥们都被征兵征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当我也被发现要拖走,娘差点被人糟蹋时,重月出现了,是他救了我和我娘,还让我手刃那些凶手。然后我娘避免我再次被征,让我跟着重月一路来陵城。”

季汝简单得叙述着过去,三言两语将自己所有的挣扎,困苦都深深掩埋。今日,当他回顾过去时,不知为什么,自己口中的那些事为什么他会觉得离自己那么远。明明才没有多少日子,一个月都不到,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绿水没有打断,淡淡的微笑给了季汝说下去的。

“到了陵城,我才知道自己和这里的人差距有多大。我什么都不懂,我会为一个铜板斤斤计较,雄不已,看到几千两的银子频频咋舌;我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只为博人一笑;我困惑得学着别人教给我最基本的生活道理和知识。重月说我很美,可是,我除了一张脸其他什么都不行……”想到自己和重月白羽他们之间的差距,季汝的心就惶惶然得坠下去,坠下去,坠到很深很深的深渊。一直以来,他用笑来掩盖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很纤细,一丁点的好就能让自己感动,一丁点的厌恶就能让自己察觉。这样的自己,所以才更明白自己和重月他们之间的鸿沟有多大,有多深。

当他看着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得谋划着什么,激烈得争吵着,他会适时得给他们上点心,或者送壶醒神茶,然后笑着离开,他会给白羽小心涂药,包扎伤口,会押着卡卡去洗澡,但终究到底他什么都不会,他会的是任何一个丫头小伺都等代替自己的杂活,除了美丽,他再没有信心能和别人比什么……

所有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如此出色,即使是年纪最小的卡卡也能帮得上忙,只有他,只要他什么也不会!

他的心中藏着深深的羡慕和自卑……

一只手搭在季汝肩膀上,绿水平波细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明白你的感觉,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困惑迷茫。当他还没展露锋芒时,你待在他的身边感觉不到明显的差距,当他一朝化龙,翱翔九天,你会突然感到迷惘,原来自己和他们的距离是那么那么远,对吗?”

季汝点点头。

“一个人的锋芒太盛,他自己不会知道,这会给他身边的人带来多么的压力。但如果你想要真正站在他的身边,就要学会成长,拥有足够的资本和骄傲站在他的身边。”绿水笑着道,看到季汝依旧没有振作起来,就知道他的心思,“别担心,重月公子没事的,他这样大富大贵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在皇宫里,太后虽然能只手遮天,但还是有很多人看着的。”

季汝再次点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他半张脸颊,细腻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中散发出朦胧的光晕,绿水看得也不禁产生一股莫名的冲动。回过神来在心中叹了口气,比自己当年还要美上三分,真真有祸国殃民的资本啊。只是……他还不懂得如何利用罢了。

“你知道吗?今日我本来就是专程来看看重月公子和你的。”绿水感慨道。

季汝疑惑得抬起头来,看重月他明白,但是看自己?

“天仙楼,我连做八年极品花魁,从来没有一个花魁坐得比我更长,你知道为什么吗?”绿水问道。

“祭将军?”季汝猜测道,因为先前他听花香说关于绿水的事情提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

绿水点头,手指不经意得瑟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暗淡几分,“看来你真得听了我过去不少事。你知道吗,重月公子和当年的祭将军很像,而你,和当年的我很像。这便是今日我为什么帮你的理由。”

季汝微微吃惊的瞪大眼睛,重月能和当年的祭将军相比?而自己……能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提并论?

“你现在苦于自己无能,对于救重月一点忙也帮不上,而且还深深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你有想过如何改变吗?”绿水问道。

“我,我……”季汝结结巴巴,脸色变得更加晦涩,“……我不知道。”

“相信他一定会安然无事,这就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全心全意得信他,以及信他身边的人。”绿水脸上渐渐带上一丝丝的严肃,“你还太弱小,不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在陵城也没有足够的声望和地位。如果你拥有我十年前的权力和广大的关系网,今日你就不会如此迷惘无措。你可以从你的酒客中套到你要的消息,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让即使下天牢的重月过得和在这里一样舒服,或者自己入宫去追查你要的信息,抑或团结一起要救他的人将她救出来,绝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觉得自己什么事也做不了。”

季汝……心动了,他深深得被绿水口中的权力吸引。他真得能做到那样的地步吗?他可以成为那样的人吗?“扑通”一声,季汝吞了口口水,有些紧张,有些恐惧,又有些想往,这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强大。那样的人……自己一定不会再自卑了吧……到时候在重月困难的时候,他也就可以帮上忙了吧……

“你能做的不是如何救重月,要相信白殿王,四大将军,骠骑大将军,皇上他们不会不管的。你做的就是让自己快快成长起来。其待得重月公子出狱的那一日,你已经能有足够骄傲的资本站在他身边。”绿水沉声道。

“我……该怎么做?”季汝的心活跃起来,相比进来时一团麻乱,现在有了方向,一切都清晰起来。

绿水笑了,雄又有些怜惜得看着面前这个稚气的少年,不答反问道,“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季汝点点头,示意他问。

“你觉得你是他的谁?”这个他,很显然就是祭月。

季汝一怔,这个答案连他自己怕也不清楚吧,“他说……我是暖床的……”

绿水摇头,“我问的是你,你觉得你是他的谁?”

季汝低头,手中的茶水已经凉了,水面上的叶子全部沉到杯底,他看到绿色的茶水里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我,不知道……”

真得只是简单的暖床人吗?可是从来没有主人会对一个暖床人那么好,是朋友吗?那个人总是调戏自己,看着自己气急败坏,他就特别高兴……

“那么,你对他是什么感情?他对你又是什么感情?”绿水的问题每一个都问在针尖上,刺得季汝摇头,连连道,“不知道。”

等到季汝平静下来,绿水才道,“最后一个问题,前面几个问题你都可以不回答,但最后一个你必须回答。”

“你问。”季汝静静等待着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做他的什么?”

风一下子从窗户外吹进,吹灭了屋子里的灯光,吹得季汝的脑子陷入了迷惘,一只萤火虫才外边摇摇晃晃得飞进,成为房间中唯一的光明。

这个夜晚,对季汝而言,注定是一场挣扎和自省,也许更是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他的前路究竟如何?

第三卷 谁主沉浮 049 决裂

整个房间亮如白昼,书卷的气息从每个角落传来,墨香和纸质独有的香气将这个房间浸染百余年,入墙三分。方形书桌上摆着厚厚一叠奏折,书籍,笔墨纸砚等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突然,从那高的看不见的书籍奏折后面猛然出现一个人头!他惊慌得睁大着眼睛慢慢聚起焦距,然后又疲惫得揉了揉额头。

夜深了啊,他竟是批奏章,批着批着睡着了。欧澈明想起刚才那个梦,仍然心有余悸,他梦见整个皇宫血流成河,猩红一片,祭月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然后看着他很失望很失望。她对他说,皇上,你没有守护好这个江山,没有守护好这个江山……然后平王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抱住他发出极其淫荡的笑声,他喊他叫,他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剑突然贯穿他和平王的身体!带着面具的重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笑着说,我要这片江山!

欧澈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一边揉着太阳一边平复着自己的悸动。烛花在空中爆出一声声响,将这个夜晚衬托得格外寂静。昭阳已经离开,整个皇宫真得只剩下他一个人苦苦支撑,并且将一直支撑下去。

“皇上,太后下旨把月王关入天牢了!”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得闯入书房,皇上曾有旨关于月王安危的一切都要及时报告!而底下那些不知情的人竟是隔了好几个时辰才把消息传过来!他真怕皇上一个动怒就劈了自己!

“什么?!”欧澈明惊得猛然站起,下一刻便火急火燎得冲出书房,朝慈宁宫赶去。太后!太后!你若敢动他,你若敢动他试试!

书房里但监擦着额头的冷汗出来,心脏的地方跳得杂乱无章,希望皇上不会降罪自己。

“皇上!太后已经安寝了!皇上!您不能进去!”

“皇上!这不和礼仪!”

门怦得被撞开,几个宫女太监拦不住发了狠要冲进来的皇上,只有垂首站在两边,歉意得对坐在妆台前卸妆但后道,“我,我们拦不住皇上……”

祭晓挥了挥手,房中的人全部退下。她看着欧澈明,即使他不是她也知道他的来意,淡淡道,“我是对你考虑,这个大汉能被叫做万岁的只有一个人!皇上,你可明白?”

“但这不是她的错!这是百姓自发叫的,即使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欧澈明怒道,简直是强词夺理!为他着想?她真会为他着想?笑话!

“但他有阻止过吗?”祭晓拔下头上最后一根朱钗放到盒子里,说道,“他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难道他会不懂叫万岁的意思?普天之下,自古以来,除了皇上,再没有能被叫做万岁的人!他是故意还是有意没有阻止,这暂且不论。就凭他现在的威望,如果他趁着这股势头想要造反,做第二个平王,到时候谁能阻止?他比平王可厉害多了。”

“他不会!”欧澈明吐口而出,毫不犹豫。

“不会?你怎么知道不会?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会变的。也许上一刻他不会,但下一刻他不一定还能坚决得说不会。况且你不是他,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与其将主动权交给别人,不如握在自己手心里!”祭晓朱红的唇畔在烛光中发出高贵而妖冶的蛊惑,吐出的字却一个个冷到骨子里。

“他不会!朕信他!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野心勃勃,也不要把每个人都想成你自己!”欧澈明恨恨得咬牙道。

“你放肆了,皇上!”祭晓说这话时,神色丝毫没有变化,这些年念佛完全养出了她处事不惊的鞋,泰山崩于眼前她也许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如果你敢动他一下,相信朕,朕绝对会更加放肆!”欧澈明怒红了眼睛,如同野外发了狠的狼。

祭晓了然得点点头,压下心中出现一瞬的吃惊站起身,出言提醒道,“没想到他在皇上心里这么重要,真是一个可以被外人利用的大好弱点……”

“不要像害死祭月一样去害死他,如果你敢,即使不做这个皇帝,朕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欧澈明盯着祭晓打断她的话,他已经失去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了,他不想再失去一个!他已经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人心很坚韧,有时也很脆弱,在感情面前,即使他贵为天子也如常人一样,会痛会伤,会失去所有星光的璀璨变得黯淡绝望。

他有他的责任,但他也有想要守护的人!并且可以为之拼尽一切!

“皇上,他已经功高盖主了。”祭晓平静得陈述一个事实,轻轻得叹了口气。

“那又如何?”欧澈明一字一句道,嘴角泛起冷笑,“他不过是得民心,真正功高盖主的人是谁?母后会不知道?”

祭晓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冷,盯着欧澈明好一会才道,“皇上,你忍了那么多年,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是!”欧澈明上前一步,傲然而立,光影在他身上均匀得各投下一半,褪去了青稚的神色,有了一丝成熟男人应有的气魄,“朕忍了那么多年已经够了!朕已经成年,是时候把权利全都收回来了!母后,诚如您所说,普天之下能叫万岁的只有一个,朕希望您真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皇上,这多年情分您也不顾了……”祭晓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冷哼打断。

“情分?母后,您和朕真有什么情分吗?您非朕的生母,因为不能生才把我过继到您名下,为什么要过继?母凭子贵罢了!您现在得到您想要的了吧?太后啊,您已经是太后了!已经把天下所有女子都比下去了!可惜——您还不满足!”这个夜晚,许多很远很远地方的宫女侍卫都能依稀听到皇上愤怒的咆哮,似乎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压抑全都爆发一般。众人肃然。

“从您杀了祭月的那一刻起,朕就再也没有把你当母后看待!您害死了朕心中最重要的人!母后对朕有什么情分可言?您喂过朕一口饭吗?朕病了的时候,您来探望过朕吗?还是您对朕有过一丝一毫的教导之恩?”

“然。”祭晓深深吁出一口气,才道,“哀家也从没把你当孩儿看待。我们之间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皇上,哀家累了,要安歇了。”

欧澈明转身就走,决然毅然,就在他将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传来祭晓有些深重的声音,“皇上,哀家劝你不要擅自将他放出天牢。哀家念佛多年,不愿双手再沾上血腥。”

欧澈明双拳紧握,背对着祭晓磨牙,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你如此做,就不怕令天下人寒心?不怕四大将军谋反?”

祭晓冷冷一笑,淡淡嘲讽道,“群龙无首不过一盘撒沙,若不是你这些年阻挠,他们怎能安然活到现在?可惜,他们还不领你的情,皇上,你真是枉自多情了。”

“朕的事不用母后操心!”说完,欧澈明拂袖离去。

祭晓呆呆得看着敞开的门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铜镜中那个依旧美丽的女人,年近四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已经过完人生的一半。祭晓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抬头望向窗外明亮的圆月。皇上这一次不惜和自己撕破脸,捅破那张纸也要护那人周全,那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那么多人死心塌地得为帮助他?

她学了一辈子御人之术,让先帝对自己深深着迷,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让宫中的宫女太监敬畏自己,给他们足够的好处,赏罚分明,让他们从不敢背叛自己。可是,那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在短短的数日之间让四大将军为他是从,听他号令?让皇上为了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决裂?让从不入宫的姑姑为他踏入这慈宁宫?一夕之间,令得整个陵城所有百姓都信奉他爱戴他?

他难道不知道御人之术是最难学的一样东西吗?自己用了半生钻研,费尽心机才取得如今地位,他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祭晓嘴角浮起一抹异样的笑容,“重月啊,要害你的人可不是哀家,哀家也不过是一把刀而已……”

屋子里气氛凝重的吓人,四大将军分坐两侧,垂然不语,莫言少坐在了戴宏的位子上,戴宏的尸现在郊外,那个杀害他的年轻人也已经别处决。白羽坐在上座,良久道,“你们一定听说了太后那道懿旨吧?此番把你们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白副将军,只要您说,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没有二话!就是现在杀进宫去把重月救出来都没问题!”风清第一个表态,他忍太后很久了!真得忍她很久了!如今新仇旧恨,就一起了结吧!

北风耀拱手道,“白副将军,我们听您的!”

白羽挥挥手,“我已经不是副将军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将军。”

“难道您是让我们叫你白殿王吗?”风清小小开了个玩笑。

魏都对白羽道,“白副将军,您别推辞了,在我们心中,您永远是我们的白副将军!”

白羽默然,只好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好好商量一下。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太后,她是一个比平王可怕的多的女人,如果我们小看她,也许救不了重月,连我们都得搭进去!莫言少,你有什么想法?”

坐在一边始终没有发言一直皱着眉的骠骑大将军莫言少闻言摸着下巴道,“我在想,太后这一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中间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一,她真得是因为重月私自拥兵才把他关入天牢的吗?这显然只是一个借口,那么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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