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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闺门札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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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闯郑家库房,柳嵩窃走的不是别物,正是郑家老祖产中的一张地契,位置在肇县附近乡下。
第一回拜访霍怀勋时,柳嵩便从对方口中得知,岳河郡王瞧上肇县近郊一块地,一如昔日,假着他人名字去访问地主,想要买过去,谁想地主咬死牙关,任是漫天高价,也坚决不卖出。
柳嵩心水清的人儿,一听就知霍怀勋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讲这个,一问那地皮具体位置,地主正是自家姐夫郑济安。
那姐夫不卖这块地儿的缘由,柳嵩晓得约莫有二。
一来那块地如今被郑家使来当香圃,请了几名乡下老农当园丁管理着,自种自栽花草香卉,既可买卖,又可当成香粉铺的原料,自给自足,算是郑家取之不竭的财源之一。
二来倒是至关紧要,这块地是郑家几代祖传下来,从未离过手,据姐姐讲,原本是郑家祖上受人恩惠,承担下来的一块地,有些渊源情意成分在,故家训中有立规矩,不到万不得已,郑家子孙不得出让这块地皮。
那姐夫哥就是个死心眼儿的,以孝为大,怎会忤逆了祖宗遗训?自然是天价也抱了不放手。
现如今这年月,地契分为白契与红契,红契是经过官府验证的正规契据。
白契则相反,是买卖人之间私下立的合同,不经过官府手续,契书上只需买卖当事人双方,再找个街坊亲属当见证人,一起签字盖章,也不须找官府纳税银,故此在衙门那头并不备案,契书仅在两名当事人各保留一份。
红契麻烦,买卖双方得去衙门购买专门的买卖合同,合同不便宜,完了再去缴纳契税,税率更是不低,办理这些手续的同时,还得给胥吏可劲儿塞红包,递好礼,否则还拖着不办,将你地皮和契约都压着拖死你。
一般两般的人家,都懒得去走那过场,要走也走不起,长此以往,民间私下立白契的,还是居多。
立白契的坏处是若是纸契掉了,活该你认栽,谁捡了都能去占你良田,纵是打官司也是他占理儿。
故此,哪家哪户都将契书找个家中牢靠地儿,锁得蚊子苍蝇都飞不进去。
好死不死,郑家这块地皮正是立的白契。
如今对方那卖家,早已人去楼空,根本寻不着踪影了,也就是郑家手持一份。
这一拿出去,乡下那块地,就彻底的成了别人口中的肉,与郑家再无瓜葛。
霍怀勋晓得柳嵩精明,也不担心他糊里糊涂说溜了口,满意点头,又将此次来的目的说了,为表嘉许,给了一笔大买卖的机会,说是皇帝老头儿酷爱玩灯,宫里头一个月得费十几万斤的黄蜡,弄得如今京内蜡源紧俏得很,供不应求,连京城里的百姓臣子家都难得用蜡了,这信儿还没传到外地,提前跟柳嵩放个风。
这商机价值胜过万金,柳嵩一听就明白了,喜得差点儿俯身下趴磕头。
两人夙愿都满足了,又成一路人,自然多说了几句。
霍怀勋借柳嵩这郑家内鬼,在郡王面前再加一功,心情极好,不免俊眸斜挑,打起趣儿:“你那脸是被你婆娘抓的?这回发了财,亲都来不及,再舍不得挠你了罢。”
柳嵩心情正是亮敞,将这校尉当作再造父母一般供奉着,也就讪讪一笑:“浑家尚在家乡,没一道儿跟来,我这伤啊,是被个小野猫给抓了,这爪子也不知是不是有毒,这许多天还不好。”说着举手去抚。
霍怀勋见他摸伤竟摸得情意绵绵,道:“什么野猫,是你相好吧。看是哪家的妇人,竟敢伤了如今郡王下头的功臣,待爷拿了,给你出口熊气。”
柳嵩这才粗着脖子热着脸道:“这回待草民做出些眉目,光耀了祖宗,不用霍爷出手,草民自个儿也得将那小猫拿下,指不准那猫儿还自个儿爬草民身上,赖了不走。”
霍怀勋笑话:“爷高估了你,原来还没得手啊!”
柳嵩见他面上不无嘲讽,虽不敢得罪其人,到底是个男子,禁不起这奚落,愤道:“霍爷不晓得啊,那猫儿好生厉害,”顿了顿,也不知该不该将欢娘撞见自己夜闯库房,才能威胁自己不得行蛮的事说出来,想了想,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不能讲,咽下去,吞吐道:“……总归,就是厉害得紧。”
霍怀勋见他支支吾吾讲不出个名堂,嗤一声,正值此际,堂外有店铺长工来隔门相禀:“二掌柜,家里的袅烟来了。”
柳嵩疑忖新单据前日才叫袅烟拿回去,怎这么快就抄誊好了?站起身,挥挥手:“叫她找掌柜的去领,我这边还有事儿。”
那长工却不走,嘴里道:“袅烟说,有事儿找二掌柜。”
柳嵩奇怪,却也只叫人将袅烟唤进来,请霍怀勋同窦小凤在堂内先坐会儿,自己后脚出了门。
袅烟一见柳嵩,行过礼张嘴就道:“舅老爷,那单子恐怕有些纰漏,欢姨娘叫婢子来讲一声。”
柳嵩一讶:“什么纰漏?”
袅烟倾前两步,将袖内纸条送上。柳嵩接来一看,是一张送货单,正是送给县太爷刁大人家中的两房妻妾。
单上写得分明,大太太那边儿订的脂粉内有几盒茉莉金桂粉,二姨太则有几盒桃花香脐粉。
柳嵩一时还不明白,反倒是好笑宅内妇人稍微揽点事儿,就小题大做:“是哪儿有纰漏?白纸黑字的,说得清楚明白,写好了单据,即时就能发货。”
袅烟遵着欢娘的话,凑近低语:“刁大太太素来有狐臭之症,这事儿举县都知,茉莉与桂花气味素来在脂粉内是数一数二的烈,她一贯就不用这类浓香,而那二姨太正身怀六甲,桃花活血,香脐催产,都是众所周知的影响孕体的发物,又怎能用得了桃花香脐粉?”
柳嵩放在心上,马上去前店一对比询问,方知两房太太订购的脂粉有几盒恰恰弄反了,正好就是袅烟刚刚说的茉莉金桂粉与桃花香脐粉,赶紧差店徒换过来,才算免去一桩可大可小的过失。
将袅烟打发回去,柳嵩捏着那张出了差池的货单,刚是转身,见霍怀勋正倚在门角槛子内,呐呐开口:“霍爷怎出来了……”
霍怀勋走出来,将柳嵩手内纸条儿抽出,夹在指间,瞥了几眼,牙齿一磕:“果然就是那猫儿!”
柳嵩恍了会儿,才猛然记起,这霍爷跟欢娘因为郑绣绣在后院见过面,非但见过面,欢娘第一日来郑家,还闹过一场风波,被喝得烂醉的霍爷戏弄了一回,不觉呐道:“霍爷还记得我家这姨娘啊……”
霍怀勋冷笑:“已经嫁了你家啦?难怪还有婢子使唤跑腿儿。”
柳嵩不知道这霍爷为何很有些记恨欢娘似的,见他脸色不好看,道:“那欢姨娘如今正帮香铺料理一些事务。”
霍怀勋阴了眸:“这还了得,当下人时便有些派头,当了个半拉主子,更是拿大起来。”
柳嵩晓得这霍七郎是个阴狭之辈,别说一个弱质女流,就算一条猫将他得罪了,也得将那猫剥皮拔爪,忙道:“那欢姨娘倒也还好,并没怎样拿大,不过是个寡位的小妾奴而已,守着夫婿牌位过活儿,连个倚仗都没,老爷至爱我那外甥,家里人尊敬,才叫一声姨娘,不然跟个丫鬟也没甚区别,哪里又拿得了什么大?”
霍怀勋浓森森的两条英眉一扬,面上浮上一副为民除害的神情:“没人教的?成,我隔两日公务妥了,你到时领她来香铺,爷勉为其难,费些精气神,教教她这不知上下尊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来了
欢娘晓得那货睚眦必报,可也没想到瞪个眼珠子就叫人记恨上了,更没料到招惹了怎样的人物,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停着,正迷上了手头活计。
守寡妾侍的身份,就算开心,也只得咽肚子里去,屏声静气垂头丧脸地过活儿,架不住欢娘这一世就是个大马哈性的没出息,再苦的日子都捱了,如今暂且有个归宿,更是懒得去搞那些伤春悲秋,这些日子心情愉悦,就算不摆出个笑脸儿,也是粉颊透酡,玉腮含喜。
别人倒没多注意这角落里的小人儿,只腊梅自从晓得舅老爷那一回趁家人不在,私入东院的事后,多少上了些心,见欢娘入了郑家,不见萎靡,短短辰光,反是容颜似玉,日日被雕琢出形,心头不免气恨,看那副样子,有什么好穷快活的?不说还当是郑家讨来当少奶奶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这副精神劲头,免不了在自家小姐耳朵边嘀咕几句。
郑绣绣跟自家那异母哥哥没什么感情,又是个不理家务的内院闺女,自然对于欢娘如何守寡,是否循规蹈矩,没有任何情绪,反倒听腊梅念叨,生了好奇。
她自生下来到现在,除了丫头们,身边就没个同龄人,心中总还是有几分苦闷,前段日子见家中添了妙姐,还会画画写字,总是跑去妙姐那边,却发现对方寡言少语,压根不睬自己,去了两回,也没讨出个什么意思,如今又来了个活泼许多的欢娘,巴不得她话多事多呢,听腊梅说东院那小寡妇成日对着花草书本拾掇,便趁老头子卧床养伤,嫡母姨娘都围着团团转,日日跑去东院那头,见欢娘采花摘叶,蒸捣窨香,也就在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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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在常春馆里,了解香脂粉料属于妆容技艺之一,也是瘦马平日要学的。
田六姑说过,女体媚香,甚至胜过容颜美貌与骨肉均匀。
一夕欢愉,灯一灭,男人起来拍个屁股,算不着连你什么样儿都忘了,可香味却最是直接,给人的观感,保持时间最久。
只那时,哪学过配料制作那么深入,不过就是熟悉哪个熏香能催|情,哪个脂粉能壮|阳罢了。
现下每日对着单据上的香料名称,欢娘陷在内宅没处发的热劲头,倒是有个宣泄处。
不期没几日,欢娘去书楼做打扫,一日往常翻那些藏在里头的书。
根据经验,越是宝贝的新奇书,那小公子越是藏得紧,藏得深。
这段日子,但凡能扒到的传奇话本,欢娘也算看了个齐整。
想这古人编故事,也着实没个新意,鬼狐魂仙得道升天已经算是这年代的异类,哪里现代那么多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题材,看多了,来来去去无非那几样,才子佳人的便是经历万千波折最后花好月圆,英雄豪杰的则是侠肝义胆为国捐躯,旧瓶装新酒的,没多大个意思。
这天仔细翻找了里头,欢娘找到几本《香谱》、《桂海香志》、《名香录》,扉页泛黄,边角卷皱,似是压了许久没动过,看名字不像诗词话本,足足一尺高的一摞,沧海遗珠般,被杂书掩盖,再一翻看,全都是调香制香的书籍,想必是因为郑家祖产中有香铺,才有这些私下收罗。
这倒是惊喜。
读了几册,欢娘上了瘾,每日给亡主奉香祷经,给郑氏夫妇晨昏定省后,若无其他闲事,镇日埋在书楼。
打从那日看出县太爷家两房妻妾的脂粉调错之事,柳嵩对这小姨娘有些刮目,别的不说,心思细腻,还有些天赋,也就松动了一些。
乡下的郑家香圃庄园,隔三岔五就会送些新鲜花卉到香铺这头,袅烟得了允可,每次赶上了,还能拿些样品回家,越发是叫欢娘多了些资源,比对着名字,一个个通熟,颇有些无师自通的造化。
前世精油风靡一时,欢娘也算是跟风迷过阵子,还报名上过国际芳香疗法师的专门课程,兴致勃勃时,专门弄了个熏香台,抱回一套熏香工具。
这些日一接触,那点儿兴趣瘾又勾上来,在院内叫韩婆子翻出一些空置的瓶罐香炉,擦抹干净了,将郑家香圃里采摘下来的新鲜植卉,照着书本,依葫芦画瓢地琢磨配比,饶有兴致地打火扇风,研磨晾晒,浸泡密封,总算是有个寄托。
韩婆子就看着这姨娘成天穷思量慢鼓捣,倒不像是个安分守寡的,面上虽是遵着她意思,并无责难,私下却免不得去柳倩娥那边儿抱怨两句。
主母叫自己监管这新来的挂名姨娘,就算对方没个错,也得寻个不是出来,才显得自己尽忠职守,没疏于岗位。
柳倩娥听了韩婆子告状,忖毕竟是自己答应胞弟叫这姨娘帮手香铺事,见欢娘再如何也是关在自己小院内,加上正烦着郑济安伤病未愈的事儿,也并没多余精神寻欢娘的由头,暂时先记了心底,压下不表。
几日下来,欢娘也能拾掇出些成品,郑绣绣看着稀奇,叫她给自己用凤仙花汁水染了指甲。
袅烟手上倒刺厚茧多,刚好手头材料算齐全,欢娘又将杏仁磨粉调和了蜜,制成香膏给她用,里头还熬了些玫瑰花瓣儿,尽是润泽开化,活血活气的东西。
袅烟倒不觉得这妇道人家随手研弄出的香膏真能管什么用,只看见膏体晶莹剔透,里头还嵌着瑰丽的花瓣丝子,别的不说,还挺赏心悦目,也就道了谢礼,接过去了。
一轮辰光下来,柳嵩为了叫欢娘那边心底有个数,得些甜头,先私下拨了一笔银资,托心腹转到欢娘手上,说是薪给。
工资方面的问题,欢娘当时只想,能有个攒私房的渠道就很好了,并没过细问,眼下拿到手了,不多不少,按着辰光,刚巧半吊铜钱,合计了一下能买的东西,虽少,总算比瘦马馆那边要快捷得多,去小公子的书楼上,找了个废旧的坛罐,清洗干净了,将钱存在里头,放在床板子下面。
头天夜晚,枕着铜钱睡,欢娘觉得胸里那口心都像是踏实了不少。
半夜半梦半醒,发了梦,梦见自己正大光明攥了卖身契,去衙门卸了奴籍,走出了郑府家门,搭了个房子,开了小饭馆儿,还招了个良婿,生了两个胖娃娃,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那些世情小说看多了,正过得甜美,剧情一转,又梦到恶霸来了,砸了饭馆,打死了夫婿,抱走了娃娃……梦里欢娘抡拳哭着就要上前跟那恶霸拼命,脚直直一蹬,正踢到床头柱上,疼醒了。
欢娘坐起来,抱住脚丫子,嗳哟,疼,真疼,可好像也不止是脚疼,再琢磨过劲儿,只觉小腹也是坠坠胀胀,像是潮水涌退,褪裤一瞧,果然,姨妈来了。
这是欢娘的初潮。
这副身子如今十四,差不多也是来月信的时候,可一直没个动静,欢娘原本想如今的营养不比现代,晚个两年也是正常,并没防着,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拿了钱,兴奋了,受了刺激。
这没出息的。
下床,换裤,换床单,天明一些,又去推醒韩婆子,打热水,沐洗身子。
第一次来癸水,也不知怎的特别的疼,疼得欢娘一两日都面青唇乌,没个力气,想起前世这痛经毛病虽偶尔有,却不像现在这样,疼得大汗直冒,几乎下不得床,口里发馋,想要吃碗红糖鸡蛋
韩婆子只瞥她一眼:“鸡蛋,那可是荤物呢。”
欢娘见这婆子压根不将女人病当成一回事儿,反倒嫌弃自己娇气,再多两句,人都不见了,也没法子,想来想去,见桌子上还剩几片玫瑰花瓣,用沸水冲泡了饮下,才稍缓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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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柳嵩见欢姨娘那边没个声响,恐怕已经过了危机,不会将自己事情乱宣扬,也是暂且松了口气儿。
可这边松口气,那边又吃紧了起来。
当天那校尉大人叫他将家中小姨娘领去香铺,柳嵩只当是随口一说,隔了几日,也没个音讯,更只当就此一笔过去了。
谁想再过两日,窦小凤上了门,门帘一闭就来问罪,说自己全没个诚心!
柳嵩刚在着手黄蜡生意,预计打捞一笔,本钱有限,正是托霍怀勋的人脉关系,在县内县外的腊商中左右逢源,借钱生钱,更有一名巨贾是霍怀勋外公家的表亲,这会儿哪敢得罪,吓得连声追问窦小凤到底什么个情况,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祖宗爷还在等着自己个儿给他递时辰,同欢娘见面呢。
郑济安那头自顾不暇,将寡室内眷弄出宅的事,好瞒天过海。
姐姐那边,柳嵩也是不敢吐露半个字。
柳嵩清楚姐姐与那昭武校尉是个什么关系,只心内咄骂霍怀勋,这郑家的女人,你一来就是风卷残云,旧的新的老的幼的都是不放过!也不怕吃杂了坏了肚子!
说是如此,这日支开了韩婆子,柳嵩还是叫铺内一名心腹小厮良哥来家中接人,只说铺子内新货单据杂陈,得要分类,可能须欢娘亲自过去整理,再拿回宅内誊撰。
欢娘这会儿正还疼得厉害,勉强捧着肚子,算是走得动路。这青天白日的,也不疑有他,只始终对柳嵩不大放心,说要带人一道去,韩婆子不在,便喊来袅烟,陪着自己一起去香铺。
作者有话要说:
☆、血染风采
到了香铺,已经是日中,良哥将欢娘和袅烟主仆二人迎到里间的天井,先去通传了。
等了半会儿,不见回音。
欢娘进来时,见两名郑家老长工和小学徒正吃着午饭,只当柳嵩等人也在午间小憩或被事缠住了,又等了半天,还是没反应,见日头越来越猛,晒得头晕脑胀,肚子疼也没减轻,也不干站着傻等,拉了袅烟跑到一边儿廊下坐了。
一名老长工给前头柜台的熟客送冰片茉莉,见是郑家的人,还好心好意特地留了一壶下来。
欢娘二人道了谢,坐在廊下,一边品茶,一边唠嗑,肚痛稍好了一些。
里边窦小凤翘着屁股隔着窗户瞅,甩了个脸回头哼唧:“小娘子还挺不会委屈自己!”
霍怀勋叫她暴晒,就是想先给个下马威,凑近过去看,只见多时不见的那名小人儿正坐在天井对面的廊柱下。
他眼皮子一动,立在了窗格子前。
廊下那人一身月白裙褂,腰上绕了个缃色丝结束带,挽了个斜髻,插一根素钗,这么些日子没见,好像还养得油光水滑了一些,眉是眉,眼是眼,这会安安乐乐坐着,像一头皮肉丰…满、颜色盈足,正在晒太阳的娇慵小宠猫,与边上那丫鬟有说有唱的,竟然还享受起来了。
这严重违背了霍怀勋的本来意愿。
他压下刚刚那么点怪异出格的心神,头也不回,朝柳嵩挥:“去去去,将那蹄子给叫进来。”
柳嵩虽早有预料,一听霍怀勋要室内亲见这姨娘,还是心里揣个兔子似的慌得紧。
这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事儿,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半点都不敢忤逆校尉大人,只得出去。
欢娘见柳嵩终于现了身,带了袅烟过去,福了身道:“舅老爷交给妾身的活计可备好了?妾身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怕家里人说,该早些回去了。”
柳嵩心里有鬼,脸上自然也正常不到哪儿去,支吾:“你先进去在里头誊吧,大部头的难得带回去,遗失了更麻烦,家里那头用不着担心。”叫袅烟在外面守着,催了欢娘进屋去。
欢娘虽晓得柳嵩对自己生了忌讳,再不敢做出当天那种昏了头的事,却还是半天不跨槛:“舅老爷,这于理不合,虽是帮衬家中铺店,奶奶却没叫我在外头料理,奶奶到时不满,罚的是我,可不是您。”
柳嵩见这小人儿屁事多,想得还不浅,急了:“我的小姑奶奶,您进去,我不进,您就放一百个心,成了把!”只怕她要走,就着手一搡。
欢娘一个踉跄跌进槛子里去,背后哐啷一声,门闭了,闩都落了下来,晓得不对劲儿,转身就要捶门,却听里间一声半傲半气的声音喊:
“凤,把她给捉进来!”
分明是个男人声音,乍一听还有些说不出的耳熟。
一个阴阳怪气、白皮粉脸的男子撩帘出来,将欢娘两臂一架就朝内拖去。
欢娘还没稳回神儿,见着个脸庞熟悉的男子坐在室内仙鹤八仙桌边,身躯高大魁梧,虽是坐着,倒也比自己这小身子板儿低不了多少,乌金窄袖袍,上绣威猛蹲兽,精壮窄腰紧紧一收敛,束着一条犀牛菱牙腰带,脚踩缁色官靴,一身公服都还没脱下,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郑绣绣朝思暮想的命中冤家!
她傻了,不是装傻,倒是真闭了气,小腹内气血本就运行不畅通,这会儿因为紧张,更是堵得难受,痉挛起来,捂了肚子就弯下腰去。
霍怀勋得意自己长得威严,还没讲话,光见个面就把人唬着了,军营里的习惯来了,直接叱道:“跟爷立正了!”不对,民见官,得下跪,又重新叱:“跪下!”
欢娘想不通昭武校尉怎么会把自己给诱骗到郑家香铺,想来想去,无非就是上回在郑家惹了他。
她向来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眼看着上天入地没门,外间有个不知道是公是母的守着,柳嵩那帮凶也不知跑了去哪儿,只好扶着边上案几,缓缓屈膝,一弯腿儿,小膝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吻,哭丧着一张脸儿:“大人,民妇是哪儿得罪了你不成。”
外面柳嵩虽将欢娘一手推了进去,哪儿又敢走远,贴了窗纸听里头动静,隐约好似听到那娇娘的讨饶声伴着喘,心里头说不出的一震,既是懊恼,又是悲愤,更有三两分说不出口的兴奋,小腹都发了热,掌心攥得紧紧,流了汗。
可怜自己还没将这娇娘吃到口里,今儿竟是成了拉皮条的龟公,被迫将意~淫了百千遍的那小小儿送到了霍怀勋这豺狼嘴下,柳嵩急得爪子挠墙,耳朵却竖得越发直挺,又怕那欢娘不从,逼急了,生出些祸事,不好交代,准备随时救场子。
门窗里头,霍怀勋见欢娘还不知悔改,又见她摆出个丧夫脸,两抹粉艳艳的小□一蠕一蠕,两个颊儿也是汪汪透着红,心里刚才那一下子奇异感,不知怎的,又呼呼升起来了,还咯噔一下,绊了一声。
他突然振奋地发现自己怎么才能高兴了!
她哭,她痛,她抱着自己大腿求饶,他就快活!
欢娘偷掀眼皮,见这校尉大人脸上紫红难辨,半喜半激动,有一种摩拳擦掌的诡异神色,不知又在发什么白日梦……再不敢动嘴皮子骂了,只在心里埋汰了千遍,却见他将手边的窑瓷青茶杯当成惊堂木一磕:“不是喜欢用眼珠子瞪人么?不是喜欢骂人痞子么?来,今儿爷就再给你瞪个够骂个齐。”特地站起来,凑到欢娘跟前,将俊脸移近。
这不是生得贱吗?欢娘心底泛咕噜,还有上赶着叫人骂的。
霍怀勋见她不出声,也没哭没怕的,又朝前逼了几寸。
欢娘准备死守着牙关,见他越迫越近,一张脸越放越大,才有几分心惊肉跳,这货不是还想做些别的什么爱做的事吧……
想他第一回跟自己见面,虽然是因为醉酒神志不清才做了一把禽兽的事情,可这不能说明他不醉酒,神志清醒时就不是个禽兽啊!
欢娘低低咕噜道:“大人……香铺出门左转是万花楼。”
朝廷现如今对于官员嫖~妓也没个严禁明文,更何况天高皇帝远,又是个大红人儿。
霍怀勋本没这个打算,听她一说,目光一挪,放在了她鼓鼓两团儿上,斜睨一眼:“说是小笼包,小笼包都不服气!”拿自己当成没见过世面,见着个女人就坐不住的登徒色~胚子货了?身子都还没长齐的小童女一个,也亏她好意思觉得男人对她有肖想。
说是如此,一具伟岸长躯还是没停,朝前面人儿逼去。
对待一个有可能产生暴行的暴徒,欢娘跟他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体格力气,悬殊都太大,不在一个等级,没法以暴制暴,只能双臂往后一倾,撑在水磨石地板儿上,身子往后折,见他那张脸就快要跟自己零距离,赶紧好心提醒:“民妇生得丑陋,大人这样盯着民妇,晚上会发噩梦的……”
霍怀勋猛吸一口那小嘴里吐出的绵香气儿:“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大人是青天大老爷,顶罩皇气,脚踩祥云,手执金吾,不怕那些魑魅魍魉的噩梦!”
一说话,男子热气就往欢娘脸上直扑,一紧张,腹内绞痛更是加剧,潮来潮往的,感觉一股大浪淘沙的势头,有些撑不住了,脸上一白。
第一次用月事带,欢娘这方面多少保持了一些现代人的洁癖,看袅烟她们那些小丫鬟,月信期都是将裹了草灰的月事布条绑在腰上,堆得密密厚厚,走路都走不顺畅,一个周期才换洗一次,总觉得不够干净。
想着自己呆在屋子里的时间多,难得出去,欢娘便给自己缝制了几个轻薄的,一天换一回,便于走动做事,也卫生干净。
今日临时出来,想着只是拿了东西就回来,欢娘还是用的自制轻薄款的,也没来得及换,再加上这一身寡居的白衫裙,眼下这么一颠簸一闹腾的,估计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裙子下头绝对是成了血染的风采!
这要被人瞧着,可不得丢人丢到家里去!
霍怀勋见她脸色十分难看,红一块白一块,非但没怎么听自己讲话,反而去低头望裙子,不顺气了,将她下巴一捏,朝自己掰正了:“跟大人讲话,眼睛往哪儿放的?”
却见面前这小娇人儿喉咙管儿一松动,扬起一张脸:“民妇不大舒服……快撑不住了……大人先放民妇回去罢。”
放了?放了就是有去无回了。
霍怀勋兜住她脸儿,拇指揉她软兮兮的下颌:“撑不住了?得了什么大病,还撑不住了?”正琢磨着再怎么个吓唬吓唬她,外间传来不大不小的骚动。
原是柳嵩见着里头半天没动静,敲窗唤窦小凤,求起情来。
他倒不全为了欢娘,自己带个完整人出来,总得带个完人儿回去,再如何大胆,还没大胆到全然不顾那姐夫哥的颜面。
窦小凤正倚在窗炕边悠哉吃茶,见窗户被咚咚咚敲得响,挥挥手,安抚:“柳公子,别急,别急!等会儿,等会儿,我有经验,霍爷一般不会太久!”
柳嵩一听,更惊惶了,扯起喉咙就朝里头喊:“哎哟喂我的霍爷!人是草民偷出来的,爷省着点儿用啊,用坏了被家人瞧出纰漏可怎得了啊——”
欢娘隐约听见柳嵩的话,气极,本就又疼又紧张,这会儿两条臂就像灌了铅,实在支不住地了,朝下打着滑。
霍怀勋眼疾手快,下意识长臂一捞,将这小娇娘后腰一搂,又下意识朝下滑了几寸,还没曾有个动作,只觉手上黏黏糊糊,放了人;朝手掌一瞄,乌红鲜明,大怒:
“我草他二大爷的!这老子绝对是要倒霉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配合最近的河蟹之风,书名改了。名字和封面都是编辑临时帮忙弄的,以后可能还会有变化,造成不便,不好意思~
☆、继续找茬
男子视经期女子为不洁不祥,好比赌徒见不得书,尸虫见不得光。
再讲究忌讳一些的男子,家中女眷身子不干净时,也是避之不及。
更别提活生生见着经血,跟见着洪水猛兽没两样了。
晦气啊晦气!
霍怀勋该是暴跳如雷,见这始作俑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尽顾捂了肚子呻~吟,似是疼得紧,竟是跳不起来。
这是撞了哪一门子的邪!
他眉头一挺,不大信邪:“别跟爷来这一套唧唧歪歪的,爷不吃!装蒜是一个,至于疼得要死要活的吗!”
欢娘嘀咕,你下辈子少长一根东西就晓得了。
刚刚一声喝,惊动了外间的窦小凤,茶盅一磕,脚一落地,下了榻就要进来查看。
欢娘正腹诽,听着脚步,心忖这幅光景模样,引来一堆人进来瞧看猴儿把戏,再顶着个鲜血淋淋的裙子出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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