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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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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能够强迫自己去相信,即便是在所有希望尽皆化为泡影的时候,我一样不会相信你不爱我。虽然,那是你亲口所言。
三郎,你知道么?你真的好残忍!你用自己的一意孤行来打破我所有关于美好的幻想;用你的离开带走我全部的希望;用顺带着拐走望舒的方式取消了我重寻光明的资格;甚至要用为我留下遗腹子的手段以黑暗笼罩我的人生之路。你也很清楚我呵!清楚曾连失三子的我即便为了孩子也不会轻易断送我的性命,所以你才会让已成为别人影子的我背负着仇恨与悲伤去抚养幼小的生命吗?!我的,还有姐姐的?!
不!决不会仅仅如此的!三郎,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也恨极了完颜霖漓吧?是那个衣冠禽兽断送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前程,哪怕这前程中掺了姐姐的影子,它依旧属于我们!
好吧,三郎你只需要看着,看润儿如何叫恶人血债血偿!
“哇——”一声响亮而带着抹不去的哀伤的哭声响起,是孩子!三郎!我们的孩子!你看啊!
第六十一章。恨别鸟惊心(1)
第六十一章。恨别鸟惊心(1)
史载:“大齐奉天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戊时三刻,奉天帝崩。同日子时纯尊皇后诞皇四子嘉霖。”
乾寰殿灯火通明却照不亮我已完全变得黯淡的心,我浑身酸软无力,几乎抱不住大红襁褓裹住的孩子。从前嘉和在母体中饱受折磨,出生之时已是较寻常孩子弱小许多,而这一个又是七月生子,愈加惹人疼惜。看着他红红的小脸,我不觉又忆起了和儿,那幼年夭折的和儿啊,他带走了我多少欢情。可是,无论和儿的死让我多么伤心,那时,毕竟三郎还在。而现在,这一个孩子刚刚睁眼瞧见大千世界之时,他的父亲就已经不在了。也许,他比我还要命苦吧。
“奴婢恭喜皇后娘娘喜得龙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玉薰率先跪下去贺喜,众人也连忙大呼恭喜。
我扫一眼帷幕之外的完颜霖漓,冷冷道:“这恭喜就免了,圣上刚刚驾崩,大齐国之内没有什么喜事可言。”
此言一出,阁内顿时鸦雀无声,很多人忙又低下头去默默啜泣。玉薰略显尴尬,片刻的无语之后连忙又笑道:“娘娘,您看小皇子多可爱呀!不如您为他取个名字吧!”
我垂首吻一吻孩子,沉吟须臾道:“就叫嘉霖,完颜嘉霖。”
“霖……”灵渝人有些为难:“奴婢斗胆启禀娘娘,这‘霖’字是皇上之讳,如今若用在四皇子身上,只怕不妥啊。”
我慢慢转首,将目光从溢漓身上移开,道:“四皇子的生辰与皇上的崩日是在同一天。本宫素闻古时有转世灵童一说,即与死者同一天出生的新生儿是为死时灵魂转世。这样说来,四皇子便与皇上有非同一般的因缘。本宫想,皇上若天上有知,看到自己孩儿用他一个‘霖’字,一定会开心。”
玉薰面上伤情之色愈浓了起来,半晌叩首道:“娘娘圣明。”
我抱紧嘉霖,叹息道:“霖儿,从今以后有你在,娘便只作你父亲在。霖儿你听见么,娘一定不会让你的父亲白白死去!”
按祖制霖漓的棺木在通明殿停放九九八十一天,身为皇后的我每天都要在一片诵经声之中为霖漓悼念。而此时我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去追忆他,非是因为我对他绝情无意。相反的,我十分清楚这个时机千载难逢,我必须抓住它全力调查完颜溢漓的底细。
不出我所料,溢漓的确有一手欺上瞒下的好功夫,他和他的手下走狗们将弑君篡位之事瞒的滴水不漏。朝中包括父亲在内的大半忠臣对此事一无所知,而少数几个不行探听到事情真相者皆无甚权势,他们的嘴早已被溢漓堵得严严实实。
“如此便好。”我冷笑着徐徐吹着茶烟向玉薰道:“我大齐子民秉性忠诚,只要他们得知兰陵王篡位事实,这一切便都迟早会有转机。”
玉薰点头问道:“娘娘打算何时将此事告知天下?”
我含了一口茶在口内,任它慢慢滑下喉咙:“不急,一来我们还没有收集好证据;这二来么,本宫倒要等着八十一日过后取出皇上遗诏之时,好好看看兰陵王有没有实现他的阴谋,没有便是好的,若有,他无疑是为自己埋下了更大的隐患。”我微微抬眉:“你可明白?”
玉薰笑得含蓄:“不明白,不过奴婢知道,娘娘希望奴婢不明白。”
我“咯”地一笑,“玉薰你是个明白人儿。你且安心等着,本宫定叫你看一个对于逆贼来说残忍至极的结局!”我握紧了拳头,笑容中不失阴毒:“溢漓,这是你逼我的!”
“对了玉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些日子本宫忙忘了,本宫一直想问,从前坤宁宫的渊儿,采葛等人都到哪里去了。”
玉薰颜有不忍之色:“当初皇上送娘娘去洛阳之前,他们已被兰陵王派人全部抓住杀了,这也是兰陵王用以要挟皇上的理由之一,兰陵王说倘若皇上不从,下一个死的便是娘娘您。皇上知道兰陵王什么都做得出,所以……”
“算了,几个宫女太监有什么要紧。”我随手捉了个借口打断她的话。完颜溢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用得出!
转眼已是八十一日的最后一天,我静静跪在霖漓灵前看白幡飘飞。忽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笑道:“娘娘这些日子很辛苦啊!”
我阖上眼不去看他那副嘴脸:“本宫身为皇后,理当如此。”
“皇后?”他笑的奸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帝以死,娘娘您应该自称‘哀家’而不是‘本宫’吧!太后娘娘!”
太后?我强把泪水咽进肚子里,沉声道:“不论我是太后还是皇后,兰陵王你注定会是小辈。怎么兰陵王不晓得知礼乃人道,一味只在前辈面前放肆么?”
溢漓低声笑笑,蹲下身盯着我的脸:“柔儿,听你这样讲话我还真不习惯呢!”
“不习惯就慢慢习惯,”我动也不动一下:“通明殿乃是圣地,况兰陵王又是在先帝灵前,本宫希望你可以依祖制依律法依人性给先帝跪下。还有,皇后名讳不是你说唤便唤的,本宫不想在此地因为这种事情叫你面子上挂不住。”
他哈哈大笑起来,拂袖旋身在侍从放置好的椅子上坐下,道:“且不说这些,皇后,本王是打心里觉得你辛苦啊。”
我直身跪着,心里揣度着他又在玩什么花样,“兰陵王这话怎么讲?”
他“哼”了一声道:“皇后娘娘想要装糊涂吗?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勘测朝中大臣动态,调查本王做过的事情,还有派人探测本王的动静,这些不都是你的所作所为吗?”我只做不在意:“叫你知道也无妨。”
“是吗?”他冷笑道:“不过,皇后娘娘该是不晓得本王愚笨到什么程度,所以会天真地以为你已探得了关于本王的一切。娘娘,你可知自己所得的一切消息都是本王故意散步出去的?”
我起身理着腰间玉佩:“如此又怎样?”
“没什么,我多言一句罢了。”溢漓转身负手看着霖漓的灵位:“皇兄是被我逼死的,我不瞒你。不过你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做。娘娘,我当初给过他机会,如果他将你让给我,我便可以让他在皇位上坐一辈子,可是他放弃了。你该明白,不是我非要他死,而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死路!”
我紧盯着他的双眼:“溢漓你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吗?”
许是觉得事有转机,他绽了一个暖暖的笑容道:“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你别忘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天生一对,那半月羊脂玉佩早已暗示了你我的姻缘。时至今日我仍没有娶妾,这不是为了等你还是为了什么?”
我略略一笑:“你的心意本宫领了,可是兰陵王,本宫劝你最好还是放手吧。无论如何本宫与你也是万万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的。且不说皇上去后本宫是太后,是你的前辈,事实上本宫对你根本无意,多年以来本宫之所爱只有皇上一个人而已,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长眼微眯,狠狠道:“你是说真的?”
我旋身离开他,自侍女手中接过三支檀香为霖漓供上,幽幽道:“本宫没工夫和你开玩笑,更何况是在皇上面前。”
溢漓冷冷“哼”了一声:“皇兄刚去没多久,你有这样的情绪我不见怪你。不过么,皇后,我相信明天的你便不会再说这种话了。”他肆意地笑着:“等我做了皇帝以后,倒要好好看看你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皇帝?”我冷笑道:“大齐现有着皇太子呢,哪里轮的上王爷你来继承皇位?笑话!”
“你不信么?”他倚着殿门向外看去:“带得明日从正大光明匾后,取出遗诏之时,便由不得你不信了!至于完颜嘉宁,他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安安稳稳吃他的奶也罢了!”
我回到软垫前跪下,双手合十默默念起经文,半晌才道:“兰陵王别急嘛!这是皇位的继承人是你还是嘉宁可不是你我能够事先预测的。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且慢慢走着瞧就是了。”
“好啊,那就听你的,我们走着瞧!”他拂袖转身离去,宽广如翅的银白色长袖在阳冷的阳光下透出难以遮掩的刺骨寒气。
我扳回随他跃出殿外的目光,静静闭上眼睛。完颜溢漓,你等着吧。带得明日午时遗诏宣读之时,你便会知道世上的一切并不似人所想的那样毫无变数,完全美好。当然,那只是于你。
而三郎,我在凄清入骨的通明殿内默然,你生前没有做到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处理吧。
第六十一章。恨别鸟惊心(2)
第六十一章。恨别鸟惊心(2)
奉天十二年二月十八,宣读遗诏,奉天帝出殡。
玉薰服侍我穿上纯白无花锦缎拖地三尺长裙,小心地问道:“太后娘娘,您当真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遗诏上书的皇位继承人不是兰陵王吗?”
按律新皇登基之前我是不应该佩戴任何饰物的,然而我思索再三还是在腰间系上了紫玉双飞燕佩。“本宫当然确定,”我肃穆道:“先皇绝不会做出危害大齐江山的傻事。”
玉薰踟蹰道:“可是您也知道,先皇一定是在兰陵王的逼迫下写下遗诏,他……”
“不必担心!”我打断她的话,暗暗发狠道:“本宫相信先皇。就算先皇一时糊涂下笔有误,也没什么。毕竟——一会儿我们所看到的遗诏才是真正的遗诏。”
玉薰微微一笑。似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娘娘,是‘哀家’。”
哀家?好吧,哀家便哀家,不过真正应该悲哀的人也许不是我,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朝中重臣与后宫主位早早齐聚于乾寰殿,虽然多有人皆是在一袭白衣下面露哀伤之色,我却看的出他们是喜是忧。完颜溢漓在重臣面前果然伪装得似个十足忠臣,低垂着头满眼皆是泪水,不知者定以为他伤心的不得了。馨贵嫔双手笼在袖中一经侧头不愿看见溢漓的样子,还好她早得了我的吩咐,不敢将怒色显露太过。
我命玉薰抱了嘉霖,自己带着嘉宁在最靠近正大光明匾处站了,扬声道:“时辰已到,兰陵四王爷,烦劳你亲自去取遗诏下来吧。”
溢漓轻笑一声,挥手命亲信搬了梯子去取诏书,自己则站在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
遗诏很快便被取了下来,明黄绣龙的图案那样刺目。溢漓装模作样将它递给我:“臣恭请太后娘娘宣读奉天皇帝遗诏。”
我敛容正色道:“大气江山不止是我完颜皇家的,更是天下百姓的。哀家代表皇室,而王爷才是群臣以及天下人的代表。哀家觉得遗诏由兰陵王宣读才是上承天意下锡众生。”
他盯了我一眼,极轻声道:“娘娘好会推卸责任。”
我“呵”地一笑:“王爷应该也希望如此吧,是不是呢?”
他冷冷将众人一扫,重新换上悲凄之色。展开遗诏只看了一眼面色便变得十分难看,舌头打结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不对!这不是真的遗诏!不是!”
“怎么不是。”我不理会他的惊讶之色,向李禄海递去眼色命他宣读遗诏。李禄海略欠了欠身,向溢漓手中取过遗诏,朗声念道:“奉天承运,大齐奉天帝临终诏曰:今有皇太子嘉宁系纯玉皇后所出,册为太子多年,朕百年之后命皇太子继承大统。另,太后上官氏,兰陵王溢漓辅政。钦此。”
“这遗诏是假的!”完颜溢漓一声怒喝,伸手便要将遗诏夺去。我冷眼看他抢了遗诏在手中来来回回地翻着,道:“王爷亲眼看着这遗诏被从正大光明匾后取下来,怎么会说遗诏是假的?难不成是方才王爷您将遗诏调了包?!”
他抖着遗诏道:“本王亲眼看着皇上写下的遗诏,那一份遗诏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不是这个样子又是什么样子?”我道:“哀家倒想知道,历代皇帝书写遗诏之时身边均不留一人,就是为了保密起见。为何此番王爷你可以亲眼看着皇上写下遗诏?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儿呢王爷?”
溢漓冷笑道:“太后娘娘不要企图转移话题!本王现在想知道的是这遗诏到底是真是假。太后不知您敢不敢命人将它验上一验?”
“有何不敢?”我昂首道:“君子坦荡荡,哀家心中无鬼自然不怕什么。王爷既要验,那就请吧。正好哀家也想借这个机会叫某些人心服口服。”
“好!”他挥手命三个亲信上前,将遗诏平铺在龙案上:“马上给本王验!”
“慢着,兰陵王。只用你的人检验怕是不能说明问题吧,”我笑道:“文安侯,你身为内阁大学士最为熟悉皇上笔迹;还有李总管和薰谕人,你们都是皇上的身边人。就由你们三位代表大气皇室检验圣旨吧。”我笑吟吟转向溢漓:“兰陵王觉得如何啊?”
他淡淡一哼,并不答言,指令命亲信即刻验旨。
“王爷,倘若经检验遗诏确实是真的,哀家希望你可以遵旨行事!毕竟嘉宁是先皇嫡长子,由他继承皇位可是顺理成章!”我瞥着六人小心翼翼地验旨,轻笑着道。溢漓脸上是胸有成竹的神情,可我却看得出他心中的忐忑。
三郎,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请保佑我吧,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继续谋划日后之事。
正自思索,文安侯作揖道:“启禀太后、王爷、贵嫔娘娘、三位皇子、帝姬、诸位大人。臣已验毕先皇遗诏,此诏书绝无伪造迹象,实为先皇亲笔所书。”李禄海与玉薰也接着道:“奴才,奴婢也做了此想。”
溢漓剑眉倒竖,喝命道:“世奇、孟操、及襄,你们三个验完了没有?遗诏是不是真的,还是假造的呢?”
不是真的还是假造的,我轻声着,完颜溢漓你是想暗示他们呵。
那唤作世奇的人身形微颤,踟蹰再三还是道:“回……王爷的话,奴才验过遗诏……这遗诏……的确不是别人伪造的。”
“你说什么?!”溢漓揪住那人的衣服:“世奇呀,当着太后和本王的面,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吧!这遗诏是真的吗?嗯?!”
另外两人连忙上前劝道:“王爷息怒!这遗诏的确是先皇亲手所书,没有伪造迹象啊!”
“兰陵王!”我见他还欲反驳便抢先道:“遗诏已被验明确是先皇所书,在场的诸位大人都可以证明。依哀家看,无论王爷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吧!”
父亲许是看出了溢漓的异常,道:“老臣请兰陵王爷遵先皇旨意行事!”众臣见护国公已出言,便也都纷纷应合。我不待溢漓出言,大喝道:“遵先皇遗诏!众臣参拜新君!”
嘉宁轻过头来看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母后……”
我举起嘉宁的手,“还愣着干什么?”
父亲率众臣即刻下拜,大声喊道:“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瞥一眼满面凶气的溢漓道:“兰陵王爷还不参拜新君吗?”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半晌道:“先皇灵柩还没有下葬,新君继位大典也没有举行。诸位大人这样急着参拜皇太子,只怕不好吧!”
他将“皇太子”三字咬得极重,我自然明白,是而肃声道:“王爷说的也是。诸位大人请起,为先皇送殡诸事皆以准备齐全,请诸位去承天门等候吧。”
皇帝出殡,由七十二人抬棺木出承天门;六十四引幡人举万民伞;卤薄仪仗队一千六百二十八人举各种兵器,旌旗和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跟随,承天门处早有大齐百官跪地号哭迎棺。出了承天门后,换上三班每班一百二十八人轮抬棺木;我率领皇亲国戚,后宫嫔妃,文武百官步行尾随;后有和尚道士尼姑道姑近万人身着法衣,手执法器诵经跟随;更有皇家御林军护送。整条队伍长达数十里。
因着自紫禁城到皇陵沿途足有几百里,而所有送灵人皆是步行。所以每隔一段路都要搭设凉棚以供休息。
我坐在同样金碧辉煌的棚中,满满地喝着茶,完颜溢漓在一旁冷冷道:“太后娘娘,有一件事本王一直很想问你啊!”
我只扫了他一眼便接着喝自己的茶:“什么事?”却听他半晌不说话,只得又抬头看他,只见他一直拿眼向四周的侍卫。我淡淡一笑,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待得众人皆退他才道:“那遗诏是你改的吧?”
我“咯”地一笑:“王爷怎么这么说啊?那遗诏可是皇上亲手书写后放入正大光明匾后的,哀家当时身在洛阳,而王爷你确实在皇上身边。论理该得了遗诏的只有王爷,无论怎么也轮不到哀家啊!再说那遗诏可是今儿个才被取出来的,这王爷也知道。哀家何来的机会篡改圣旨?!”
他上前抢下我手中的茶盏:“你怎么说都无所谓,这一回算我输了,不过下一次我决不会再让你得逞!不管我是皇帝还是摄政王,都一样会想办法得到你!一定!”
我缓缓抽回手,笑道:“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兰陵大王爷,世事变化莫测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溢漓紧盯着我的双眸,半时才移开目光,甩袖出去。
玉薰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问道:“这一局娘娘虽是让兰陵王输了个心服口服,可是他仍然身有摄政王头衔,可随意出入皇宫。娘娘今后打算如何?”
“辅政亲王的头衔还不够!玉薰,”我带不屑地道:“哀家倒是愿意给他个更高的位置坐坐!你说,哀家应该怎么封他才合适?摄政王怎么样?”
玉薰不解我的意思,却也不加追问,低眉顺目道:“奴婢以为只要太后认为可行,那么此事便一定稳妥!”
我抬眼看着殿外随风飘飞的白幡,轻拍着玉薰的手:“你不必担心什么,哀家有十足的把握兰陵王定然斗不过我们!”
她轻轻一笑:“奴婢明白,此时此刻兰陵王心中终究是有所牵挂,所以他决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娘娘的事情,事实上也就是被捆住了手脚。而娘娘不一样,您对您的敌手不仅无情,还有难以削弱的仇恨,因此您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心下恻然,我道:“你会不会觉得哀家太过无情无义,手段过于毒辣?”
“手段毒辣是应该的,”她面无表情道:“宫廷皇位权力之争不是溺死就是我亡,太后若是心慈手软,就注定要被兰陵王打败,到时候受害的可不止您一个人,还有我大齐数以亿计的子民。如今之际,您没有退缩的余地,只有竭尽全力打败敌人才可以。至于无情无义,这个词实在不适合被用在您的身上。”
我饶有兴趣地听着,道:“怎么讲?”
玉薰面上是如常般拂面清风一样的微笑:“您如果不是为了给您所深爱的先帝报杀身之仇,断断不会亲手谋划着将自己的初恋情人一步一步地置于死地!对不对?”
我颇感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兰陵王与哀家的关系?”
一丝带有若无的笑声浮现在她脸上:“因为先皇全都知道。”
我忍不住笑道:“和你在一起,哀家可是无时不刻不觉得危机四伏。玉薰你真是神通广大,把所有与我有关的事情都探听得一清二楚。倘若你是兰陵王派来的卧底,哀家可就是回天无术了。”
第六十二章。此恨不关风与月(1)
第六十二章。此恨不关风与月(1)
按例新皇登基后先朝宫嫔都要随太后移到颐安宫居住,而如今嘉宁年幼无需后宫嫔妃侍奉,先妃们便都还居住在原先的宫殿。因着坤宁宫距离乾寰殿最近,我又需时刻照顾着嘉宁才能安心,便也没有移居。
表面上看起来我白日在乾寰殿垂帘听政处理朝廷大事,晚间便在坤宁宫照看三位皇子皇女,仿佛只顾尽本分之事一心颐养天年。实际上却无时不刻不在暗中派人搜罗溢漓谋反的证据。只可惜多日过去并没有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我不由得暗自恨恨,难不成真要我只以那唯一一件伪造的证据扳倒溢漓吗?
这日晚间我正逗着几个孩子玩笑,玉薰剪着烛花道:“娘娘可还记得晨皇贵妃么?”
我摸着聘澜的小脸儿,“如何能忘呢?晨皇贵妃么?这几年来她给我留下的可是一辈子抹灭不掉的记忆呵!哀家甚至还记得奉天八年冬天她对我的侮辱,当真是刻骨铭心。”
玉薰含蓄一笑:“那些都过去了,现在娘娘您是大齐的昭敏太后,而晨皇贵妃不过是一阶下囚。”
我抬头看着烛光缥缈辉映下面会微显迷离的她,笑道:“怎么今儿好好的你倒提起她来了,该不会是闲得无聊吧?依哀家看,你倒不像是这样的人。”
玉薰招手命宫女去取点心,笑道:“娘娘总说奴婢了解您,其实娘娘十分聪慧更兼知己知彼。奴婢呢——是想提醒娘娘,晨贵妃还在宫狱里关着呢!”
我挑眉笑道:“这话时什么意思?你是想让哀家放她出来?”
“奴婢倒不是这个意思。”她笑着走过来蹲下身为我垂着腿:“奴婢是说,当初您之所以下令将皇贵妃关入宫狱乃是因为一时冲动,所以她事实上没有什么过错的。”
我冷哼一声道:“洛氏何曾没有什么过错?当初哀家的两位皇儿还不都是被她害死的,若不是哀家晓得如何自保,只怕也早被她害得不知所处了。哀家不过是看在娴徽帝姬的面子上饶她一命,没有把她的那些罪行公诸于众罢了。”
玉薰轻摇着头道:“可是依奴婢看,您要么叫天下人知道晨皇贵妃的罪行并且马上处置皇贵妃,要么不计前嫌把所有事情瞒下来放她出狱。像如今这般不明不白地叫她在宫狱里吃牢饭,未免会招人笑话。”
我慢慢啜着上贡龙井,道:“又是为了皇家颜面?玉薰,先皇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你如今还要劝哀家重蹈覆辙么?晨皇贵妃乃是哀家的弑子仇人,哀家愿意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她“噗”地一笑:“娘娘真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你觉得如何?”我扬脸向她微笑道。
她侧首兀自一突:“奴婢觉得太后娘娘是想骗奴婢呢!”
“骗倒是说不上。”我正了神色道:“玉薰,这晨皇贵妃的父亲正是朝中所有武官的首领,他又是个极为疼惜女儿的好父亲。哀家手中捏着他女儿的性命就等于是控制了满朝武官。”
“奴婢明白了,”玉薰道:“太后如若将皇贵妃的罪行昭告天下并且将她杀掉,无疑是让大将军心寒,这样一来就给了兰陵王可乘之机。而您如果什么都不做只将皇贵妃如常般放在紫宸宫里,便保不准她会造出什么样的祸端。因此您只有将她置于宫狱却不判刑,才能引得大将军猜不透您心中想什么,天长日久必会屈从于太后娘娘。”
我蔼然微笑:“你果然聪明。哀家日前虽不能够掌握足够的证据证明兰陵王的罪行进而将他扳倒,却也要先想办法保护自身。”
她点一点头道:“那么娘娘,奴婢要不要去叮嘱宫狱的狱卒们好生伺候晨皇贵妃。”
我想了一想道:“这倒不必了,我们只需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并且确保她在我们的掌握之下就可以了。”
“奴婢明白了,自会替娘娘分忧,”玉薰一语未了却听门外报道:“太后娘娘,李总管求见。”
“李禄海?”我颇感惊讶,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出大事了?“快请他进来吧。”我忙忙道。
他入殿时却没有穿宫人制服,只一袭靓色儒袍,手中拎了个包袄装着的似乎是内宫大总管的一切物什。他大千儿道:“奴才给太后请安,娘娘千岁。”
我笑吟吟抬手让他起身:“李总管今儿个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他略略低着头:“皇上没告诉您吗?”
我垂下头看嘉宁,他许是听见了“皇上”二字,这才从梦境中回到现实,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哦!母后,儿臣忘了告诉您,李总管才刚刚向儿臣请辞呢!”
“请辞?”我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道:“总管在宫中足有几十年了,一直干得好好的,怎的突然要辞职呢?可是我们的皇上惹你生气了不成?”
他连忙摆手:“皇上秉性聪慧,也很听娘娘的教诲,是个很好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伟大的君王。老奴只会为有这样的主子而骄傲。”
“那又是为什么?”我抬手命他坐下。一是又有侍女奉了点心上来,我便叫人摆了李禄海面前的桌上。“公公多年来为大齐奔波操劳可谓劳苦功高,因为什么原因非要离开?”
嘉宁见李禄海半晌默默不语便替他道:“母后,李公公说他年事已高,实在没有精力将宫内诸事料理齐全了。”
我看一眼嘉宁,命宫女抱了嘉霖和聘澜下去,抱了嘉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径自起身向李禄海走去:“果真如皇上所言公公是年老乏力处理宫中诸事吗?为什么哀家不这么认为呢?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也不过知天命之年,哪里就老迈不堪了呢?”
他被我问的一时语塞,站起身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我捻了一个松瓤在手里,满满地吃着,等待他的回话。
“太后娘娘,”他终于出言:“既然您瞧得出奴才那话是托辞,应该就也可以猜得出老奴为什么要走。”
我盯着她的眼睛,叹气道:“你是不想再置身于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荣华富贵你早已厌倦,所以想尽早退身是不是?”
“娘娘圣明,”李禄海下跪道:“老奴虽身为太监,老家却也有事儿。当初不过是苦于生计才入宫作了内奸,如今世事变迁,老奴妻儿再不需要老奴做太监,而捞取钱财养活他们了。因此老奴恳求太后,放奴才出宫回乡吧。”
我看了他一眼道:“现下朝廷斗争越发猛烈,李公公惧怕了所以要抽身离开,却不顾你这一走对哀家来讲是莫大的损失。李禄海,原来你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啊!”
他眸光一晃,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将目光投向嘉宁。
嘉宁却是个心思细密之人,见此情景便知道李禄海是有事要瞒他。撒了撒嘴跳下椅子走上来道:“李公公不必瞒朕,你说出来就是了,朕不会泄漏出去的。”
我便也道:“是呵,嘉宁怎么说也是皇上了,我们不必对他隐瞒,你说给他听也好叫他长些见识。”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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