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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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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当真是自愧弗如!”

我笑得恬静而淡雅:“贤妃言重了,本宫并非十分厉害,只不过是在遇事时比贤妃你多想那么一点而已。不过,一点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她从不会轻易认命服输:“凭你怎么说吧!上官皇后,本宫才不相信你坐到凤椅上以后还能耍什么花招!”

镂金镌花团扇掩住我的笑容,语气依旧平和:“本宫哪里能耍什么花招呢!本宫所能做的不过是查清这宫中所有的冤案和未了解之案罢了。贤妃你嘛,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本宫彻查到底是不是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总之一句话,皇后,我们走着瞧!”晨贤妃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渊儿一步上前搀住我的手道:“我们的贤妃娘娘也只会说这些意气用事的话罢了,一到关键时刻她便傻眼了!”

我冷哼一声:“随她去!”

抬头望天上云卷云舒,一阵清风吹过不留任何痕迹,一切皆随自然。阳光并不刺眼,柔和地洒在身上为我镀上一层梦幻的金边儿。这样好的天气,让我乍然想起嘉和。虽然他从未离开我的心中,而他那纯真的笑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在脑海。

车子慢慢向承乾宫驶去,行至半路忽见不远处馨妃扶着宫女的手缓缓前行。“馨姐姐留步!”我唤道。

她回首见是我,堆上笑道:“皇后娘娘安好!”

我止了她的礼,和静微笑:“姐姐多礼了,妹妹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皇后呢!”见她独自一人又道:“馨姐姐自己回宫去吗?不如妹妹陪你?”

“劳动娘娘,臣妾却之不恭了!”她笑着应了,于是两人并肩而行。“其实娘娘本无需谦虚,皇上金口玉言发过话册立娘娘为后,那么无论任何人阻挠,娘娘也始终会是皇后。”

见她开门见山,我便也干脆直接切入正题:“姐姐入宫多年,一向淡定平和与世无争,今儿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开口助妹妹一臂之力?这让妹妹十分好奇!”

馨妃轻轻一笑:“如果嫔妾说自己只是在押宝,娘娘信么?”

我笼着臂上垂下的丝丝赤金珠络穗,笑道:“姐姐心里明白得很,何必问我?”

她注视着柳枝在红墙上留下的斑斑驳驳的影子,“那么嫔妾便告诉娘娘也罢。嫔妾只是瞧不惯龄昭媛那轻狂嚣张样子,好像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再来呢,相比能耐也知道,三皇子被害一事只怕并非春美人一人所为,春美人不过是个替死鬼儿罢了,嫔妾死心揣测,龄昭媛很可能是指使春美人的幕后凶手。”

看来她能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所靠的也不只是一张两面逢源的嘴巴。我轻笑着道:“姐姐所言极是,与妹妹不谋而合了!”我慢慢敛起笑容:“不过妹妹很不喜欢姐姐对我有所隐瞒!”

她抬手捋一捋额前长长刘海,笑得有些诡秘:“娘娘,说句不敬的话,您入宫晚,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就比如说孩子,您知道所谓的皇长子实际上应该算皇上的第几个皇子么?您知道在纯御皇后之前,宫中还有过多少怀孕的后妃么?”

我倏然看到她目光中某些阴晦的阴霾,低声问:“难道说馨姐姐你……”

也许痛得久了便会无知无觉,她仿佛对此丝毫不在意:“后来小产了。”

我惊诧地瞪大了眼,看着她继续平和地道:“所以嫔妾特别喜欢孩子,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因为任何原因而离开,更痛恨在孩子身上做手脚的恶人!”

许久的沉默后我开口道:“斯人已去,姐姐就不要再伤心了。”

她骤然紧盯我的双眸:“不该再伤心的是娘娘您!”

我啮唇良久,点头道:“我会的。”

封后大典很快就在眼前了,七月十日。之所以这么早就是为了放着夜长梦多,我早早拍人去司天监打过招呼。

原本奉天十一年这批修女应在八月入宫,此时也一并改了。霖漓为庆我身晋中宫,下旨命六名新晋宫嫔在七月十日封后大典当天入宫以为朝贺。我对此漠不关心——无论多少宫嫔入宫,一样丝毫不能够动摇我的地位。

日子在迎来送往间过得格外快。失去嘉和后我一心调养身心,希望负重的胎儿可以快快成长,不论它生下来是男是女,只消平安无虞便好。它是嘉和的血肉手足,想必它的到来也会为我带来无限祥瑞。

行册封大礼的前一天,霖漓派了官员分别道天坛、地坛和太庙祭祀。并亲自到通明殿行了礼,祈求天地神明列祖列宗佑我大齐、佑我皇族、佑我皇后。

归来后他喜不自胜,连连问我:“润儿,猜猜今儿我去通明殿瞧见了什么?”

我颇感好奇:“怎么?难不成列祖列宗显灵了?”

他在殿内来来回回转着圈,拊掌道:“润儿好生聪慧!虽不是祖宗显灵,但也差不多了。我在通明殿甫行礼三次,但见内殿大放红光,更有金色花瓣在殿内飘飞。真的,不骗你,润儿,也许是神仙下界为你庆祝呢!”

金色花瓣?我乍然忆起那个钟声幽幽的夜晚,不由自主地吐出两个字:“姐姐?”

霖漓没有听清我的话,“什么?”

我连忙掩饰好自己的失态,拉着他坐下,想了想道:“也许是真的有神仙下凡也说不定呢,只是润儿肯定神仙并非来为我庆祝,而是下界将福祥祺瑞赐予我大齐。这可是极为祥瑞之昭呢!”

他拍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对!对!对!这件事应该叫史官记下才好,也叫子孙后代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赐祥瑞!”

“三郎圣明!”我嘴上应着,神思却已漫游得毫无边际。姐姐再次降临凡间了么?她这个天界的夜华公主,也知道我即将成为皇后么?而她此来是想告诉我什么?我猜不透,也没有办法去猜测。我所能做的,唯有祈求姐姐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万事平安逢凶化吉而已。

姐姐,你有听到妹妹的祈祷么?

第五十三章。凤临坤宁(5)

第五十三章。凤临坤宁(5)

封后大典当天早上,銮仪卫设法驾卤簿于凤祥台外,陈设皇后仪驾于承乾宫阶下;礼部下属的乐部将乐器悬于凤祥台外;然后由鸿胪寺官员设节案于凤祥台内正中南向,设册案于左西向、玉案于右东向、龙亭两座于内阁门内。宫中两位总管李禄海和尚谦率领掌事太监设丹陛乐于宫门内、节案于宫门正中,均为南向,设册宝案于宫门内两旁、均为东西向。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穿上象征一国之母至高身份的袆衣。江浙极品正红蜀锦织就,上绣大大小小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金凤;三只大凤凤身长约三寸,在胸前肃穆而庄严地蜿蜒着,长长凤尾一直垂下至裙角;最小的凤凰只有米粒大小,繁繁复复绣在领口正组成“凤舞九天、福降众生”八个篆字。长长裙摆全由龙绡织成,上面缀满毛色纯正的孔雀翎,阳光下崇光泛彩。每尾孔雀翎上又嵌了细小而精致的七色宝石,垂下细碎流苏寸寸为金,光彩可比日月之辉。外罩薄如蝉翼的流金纱衣,细如羊毛的各色金线在上面绣了大齐锦绣江山。此等装饰,让我的国母身份被一览无余。

梳的是宫廷画匠连日设计的鸾凤飞天髻,将发丝绾成一只凌空展翅的凤凰,凤头于一对宽大翅膀刚好露在凤冠以外。上缀无数名贵宝石珠玉,更以一颗南越进攻的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制成凤头,丝丝流光,璀璨华美。凤凰口衔一串长长的珠络,络尾一朵碧玺花映在眉心,玲珑剔透,精巧细腻,片片花瓣宛若实物,可谓鬼斧神工。

整整十只护甲笼住我的所有手指,十只护甲皆是金质,镂刻不同的繁复花纹,分别以大红玛瑙、浅红宝石、桃红碧玺、深紫宝石、浅紫翡翠、祖母绿、正绿翡翠、幽蓝海珠、浑圆珍珠和晶莹水晶雕作细小凤凰镶嵌为饰。

颈上不曾佩戴饰物,却是直接以各色水晶钻石缀成连枝牡丹的花样。

以往皇贵妃的衣饰已然足够华贵,而今穿山皇后礼服方理会到何为真正的雍容华贵。轻移莲步只觉身上似压了千斤重的物事,难以洞眼。而在此般重压下,我的步子也变得于以往不同了,细小的碎步愈显沉稳端庄。我终于明白当初姐姐为什么要那样怪异地走路,原来只是身份和地位的压迫而已。

吉时到,我由灵谕人和薰谕人搀扶着走出陈倩功,步上早早侯在阶下的皇后鸾辇。从承乾宫到凤祥台的路上全部铺上了大红缎面毯,黄金辇在一对对销金孔雀扇的映衬下光芒似水,欢快灵动的铃铛响声伴随我被幸福弥漫的面颊身姿一路向凤祥台去。

正五品以上所有朝廷官员与各国使臣、后宫嫔妃已整整齐齐排列于凤祥台上。皇后金册、金印以及册封圣旨皆陈列在龙亭之内。

我的鸾辇移到,凤祥台上立刻奏起古典乐曲。我自尚谦手中接过象征皇后身份的大齐皇后羊脂玉佩系在腰间。随后一干侍女退后,我平举双手于眉前,稳步踏上凤祥台。无意间自双袖间瞥见高高龙椅上的霖漓,他脸上的笑似绵绵和暖春风,无时无刻不在我身上拂过。

在册后节案前的销金软垫上行三叩九拜大礼恭祝霖漓龙体安康、大齐社稷江山绵延亿亿年。霖漓笑吟吟请我起身,我起身行一平礼复又下拜,恭请圣旨。

册封使内阁大学士一等文安侯张仁正和副使捧圣旨至,一切音乐暂停,只余册封使隆重庄严的声音在紫禁城内外会选:“奉上天之恩泽、列祖列宗之圣意。丰田十一年七月十日大吉日皇帝诏曰:国不可一日无后、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咨尔后宫承乾宫仙颜殿恪尊皇贵妃上官氏,出身高贵、淑慧有德、丕仁贤怀、泽波后宫,曾领兵灭外敌、安百姓、抚朝纲,得天之昭、孕育龙嗣、光耀万代、德及苍生。堪为天下女子表率,有得为大齐国母之仪。着即日起册封为大齐皇后,入主中宫,以慰民心正朝制!”

我恭谨三百:“臣妾上官氏接旨,叩谢皇上隆恩,必不负圣上厚望、苍生重托!”言毕双手接过圣旨,又受金册、金印。握着金光闪耀的皇后金印,只觉将至高权利尽皆握在了手心里。金印上四个辉煌大字:“皇后之印”。从今日起,我就是这大齐奉天后宫之主了!

“皇后请起!”霖漓亲自扶我起身,两手紧握的一颗,自额前碧玺花的晶莹光辉间我看见他那双闪耀着诚挚真情的眸子。“润儿,我们终于成为真正的夫妻。”他在我耳边低声轻语。

我笑得灿若云锦,轻盈下拜:“臣妾坤宁宫皇后,参见皇上!”

他牵着我的手一同走向凤祥台上两个黄金打造的尊位。那龙凤交颈的皇后宝座,终于有一日真正属于我上官柔鸾!

朝臣于后妃分别列班祷祝:“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贺娘娘入主中宫,愿娘娘凤体安康、福寿永延!”

唇角泛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霖漓,我的三郎,从今日起,润儿与你同居龙凤圣殿,助你开创太平盛世!“诸位请起!”我蔼然微笑:“在座贤臣皆是清正廉明辅助皇上处理天下大事的能臣、诸妃皆是忠心侍奉皇上的贤德之妃,应同受百姓崇敬。不必多礼!”

霖漓广袖一挥:“什么都不必说了!开宴!众爱卿与朕今日不醉不休!”

我温婉一笑,说话间碧玺花一下一下点着眉心,酥酥地凉:“皇上且慢,今日皇上册封臣妾为后,臣妾倒是十分希望有人于臣妾同乐啊!”

他笑得豁达大气:“今儿是皇后的好日子,自然万事由皇后做主!朕许你随意提出任何要求,朕必定应你!”

目光扫过晨贤妃时,我将她的种种不豫尽皆收在眼底。罗云翔,我知道龄昭媛没有那个胆子自行指使吟春害我皇儿,必是你从旁唆使的。不过今儿大喜的日子我不愿理你,且放你一马。我笑吟吟看着望舒,道:“数贵妃协理后宫多时,可谓劳苦功高。臣妾奏请皇上,加封贵妃姐姐为皇贵妃,依旧助臣妾管理六宫诸事!”

望舒微微一怔,抿了抿嘴唇依旧以笑示人。尽管我极力捏合她于霖漓,霖漓待她更多的仍是尊重信任,却不常给她宠爱关怀;望舒也不曾吃心,仿佛霖漓于金钱权势一样,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自己毫不相干。霖漓望着她的目光似乎极为吃那个值,然而我知道那诚挚绝无关真爱,无非包含一种男人的责任感:“好,就依皇后的意思,关雎宫贵妃秦氏加封为皇贵妃,赐号‘舒’。”

望舒谢恩归座,我又笑道:“珣彩女侍奉皇上多时,怎么还不进一进她的位份?”

霖漓笑似无奈:“这样一个一个地请旨,皇后也不嫌麻烦?不如你自行决定吧!”

笑容盈盈于面,欠身道:“多谢皇上!”说着站起身肃穆道:“钟粹宫珣彩女林氏加封为御女;长春宫馨妃加封为贵嫔;翊坤宫琇福雅加封为华仪。”我刻意看了一眼碧婕妤,未见她有任何异常之色,便接着道:“储秀宫碧婕妤加封为嫔,赐号‘谨’。”

众人未及谢恩,却听霖漓在一旁道:“还有晨贤妃,紫宸宫晨贤妃晋封皇贵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见他所注视着的并非晨贤妃,而是她身边的娴徽帝姬,便也不生气,道:“晨姐姐抚育二帝姬辛苦,是该有所赏赐。”

晨贤妃,不,应该是晨皇贵妃谨身下拜:“多谢皇上、皇后恩典,臣妾定当完善自身、全心教育帝姬。”暗暗冷笑,原来在霖漓心中,她尚且没有小帝姬重要。

一时六位新晋宫嫔亦上了凤祥台来,行礼道:“臣妾等参见皇上皇后,见过各位姐姐。诸位大人安好。”

我倏然忆起多年前那个夜晚,群星璀璨,暮露台上我于姐姐以嫔妃宫女的身份第一次参加共宴。而现在,已是时光流逝不复返,又一批新人重走了我们当年走过的路,不知道此时此刻她们的心情是否与当初的我们一般无二?

行过礼,新晋嫔妃便也依位份落座。因着身份特殊地位又高,身为宁嫔的慕容静夕的位次仅在思维从二品九嫔以上的嫔妃后面,倒是越过了刘月溶、周少龄等人。而她灿烂笑容背后的凄凉与不情愿不甘心却早已被我尽收眼底。可是静夕,你所能做的,只是好好在这条红粉荆棘路上走下去。

酒酣舞浓之际溢漓向霖漓敬酒道:“皇兄立得皇后,又新纳佳人,此等两全之事实属难得,臣弟代满朝文武敬皇兄一杯!”

霖漓淡淡笑着与他一同饮尽杯中酒。

我却是留心了,难道是我多心么?为什么总是觉得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愈来愈异常?

第五十四章。厄迫龄溶(1)

第五十四章。厄迫龄溶(1)

宴会由午时一只延续到日暮时分。当烈日便为夕阳并洒下第一抹余晖的时候,霖漓与我同回坤宁宫。是的,现在我已经是坤宁宫的主人。那个被称为不祥之地也的确不祥的承乾宫已经不配作我的寝宫。饶是如此,对于那拥有春夏秋冬四院的仙颜殿,我依旧不舍,尤其是那春分时节梨花若雪的梨花春院。

不知不觉中便在对这坤宁宫正殿环绕寝塌的大红牡丹发呆,叹息道:“坤宁宫的花卉可远远及不上仙颜殿里微风一吹飘舞似雪的梨花了。”

霖漓笑意融融:“怎么,怀念故居了?难道这里不好么?”

我耸耸肩:“好是好,可也未免太过富丽了些。”我扭头对上他的眸光:“润儿不是怀念故居,而是怀念于三郎一起在仙颜殿度过的日子。”

霖漓在我耳边软语呢喃:“总是怀旧倒不如好好珍惜现在。三郎不是还在你身边么?我们要一起走很长很长的路呢!”

眸中眼波扑朔迷离地荡漾,在烛火的照耀下好似因激动产生的泪水。“是,润儿总是和三郎一起。”现在的我,已经毫不怀疑真情的存在。我于霖漓,便是最好的见证。不管他是否曾死心塌地地爱着另一个人,不管他有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管他身边随时会有新宠出现。我都丝毫不怀疑,完颜霖漓的心,完完全全属于我。

他对这怔然不语的我看了许久,忽然将我扑到在榻上,笑道:“想什么呢?忘了我的存在吗?”

“没有啦,三郎乱讲!”我挣扎着红了脸:“放开我好不好?三郎你好重哦,压得润儿要喘不过来气了!”

他一时想不出应对之语,赖皮地贴上来道:“要我放开你也可以,只是润儿,你难道就不觉的自己欠我点什么吗?就这么白白让你作了我的皇后,你也不想着报答三郎?”

我眨巴着眼睛装作不明:“那你说……我要怎么报答三郎才好呢?”

一抹坏笑漫上他的唇角,“你觉得呢?”他的鼻息打在我脸上化作浓重的红晕。趁他情迷意乱的时候,我一个凌厉转身从他身下闪出,拢着松散的发髻嗔道:“还没到用晚膳的时辰呢,现在也算是大白天的,三郎这是做什么?没得叫人笑话!”

霖漓不免尴尬,指着我佯装不悦道:“违抗圣意可是欺君之罪!你身为皇后还敢这个样子?!”

我拾过一柄八角丝绸宫扇轻轻摇着:“正因为臣妾是皇后,才应该处处劝着皇上嘛!身为皇后,又怎能一味与皇上嬉皮笑脸呢?皇上您说是不是?”

“戚……”他抢过我手中的扇子,敲着我的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日是谁情真意切地对我讲‘我们只顾甜甜蜜蜜腻腻歪歪磨磨叽叽就好了’?不是你吗?”

“我,”欲要争辩,声音却不知怎的渐次低迷下去,我垂首摆弄着皇后玉佩:“三郎还记得啊!”

他握住我的手:“这句话是我认定了的毕生追求,怎待忘怀?”

我阖上眼睛不让泪水淌出,捶打着他坚实的臂膀:“三郎你坏!明知道润儿心软,还要拿这些话来赚我的眼泪!润儿从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人,从没见过!”

他抚着我如水般柔嫩的脸庞:“好,你说得对,我坏我赖皮。可是我这个天下第一大坏蛋却是认定你了,一辈子只坏你一个!”

我抹着眼泪甩开他的手:“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你说的话呀,我才不要相信呢!”

霖漓在身后噗地一笑,身影沉稳深邃如同海底鲛人之语:“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关键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盈盈回首,四目相对之时一股暖流从我们身体里流过。我斜倚在他肩上,喃喃道:“千般万般海誓山盟都没有用。润儿相信,只要两个人的心始终在一起,即便是难于上青天的困难也阻挡不了我们的步伐!”

“只属于我一个人……”他不住地呢喃。我靠在他的肩头,共看窗外闪亮璀璨的星月。或许只有在黑暗将大地完全笼罩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得见何为真正华美的群星。并肩闲话,共望星辰,这是何等心贴心的夫妻才会做的事啊。可是,三郎,我独不懂你的话,你言语中的意思似乎是怕我会爱上其他男子而离你而去,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啊。更何况你是皇帝,有什么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抑或是,我多心了?

就在着月色如水的夜晚,我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明日,众妃第一次到坤宁宫参拜皇后的明日,便是害我皇儿者的死期!

有三郎陪伴的夜晚从来都过得很快,今日也不例外,一眨眼间天已然大亮。我早早起来唤上皇后日常的细钗檀衣,戴凤冠、配九凤霞帔、腰悬皇后玉佩。甫装饰完毕却见霖漓已然醒了,向我摆手道:“等下咱们一同用过晚膳后,我陪你去召见众妃。”

我抿嘴儿一笑:“皇上还没睡醒吧,一味胡说,忘记您要早朝吗?”

他一拍脑门:“瞧我,真真是睡糊涂了。”抚着薰谕人的手下榻伸了两个懒腰道:“那么早膳后我先去早朝,下了朝再回来陪你也罢了。”

我欠身而笑:“皇上圣明!”

他握住我的手:“皇后贤德!”

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唱戏吗?一唱一和的。罢呦,三郎洗漱更衣要紧!”

一同用过早膳,我送了霖漓自寝殿门出去,便肃声问道:“各位娘娘小主都已经到了正殿吗?”

潆然本是留守坤宁宫的掌事宫女,此番我以正宫身份入主坤宁,贴身姑姑月曦又已殁逝,她便代替月曦侍奉我。谨身道:“回禀娘娘,今儿是首次议事,娘娘小主们不敢耽搁,皆已齐聚正殿。娘娘现在就要过去吗?”

“恩,也好。”我接过采苓手中的自娱双飞燕佩系在腰间,旋身向潆然道:“柔儿于姑姑许久未曾在一块儿了,先下没得时间,待一会有了空,咱们可要好好聊一聊才是!”

她诚惶诚恐的低着头:“奴婢不敢,娘娘不计较身份地位是娘娘的圣德,奴婢却万万不敢接受。”

我微微勾起唇角:“姑姑这说的是哪门子的话。虽说我此刻身为皇后、位临中宫、不再是那个卑微的小宫女,我们之间的情分还是在的。姑姑又何必强拘着礼节呢!”

潆然笑得勉强:“话虽如此说,娘娘毕竟是皇后娘娘,奴婢不敢逾越。”

是啊我是皇后,这是现如今不争的事实,皇后的威仪尊贵是我所必须学会拥有的。可是心下终久恻然,人是当年人,次年却已不复当年了啊,无论是我还是她。

我扶着侍女的手步入正殿,立时一片香雾缭绕笼罩地面,嫔妃们的声音就似她们身上的环佩轻碰时的音色悦耳动听:“恭迎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些年年如是的话是我早已习惯而不在意的。只一径到殿中央高耸的凤椅上坐下,双手重合放在膝上,泰然扬声:“各位姐妹请起,都坐吧。”

依制,新后受册后要逐一接受后妃之礼,望舒正上前行礼我便将她拦下:“礼一径行过了,我们就不走那个俗套了。今日本宫只受六位新妹妹的礼便好。”

诸妃连忙盛赞皇后贤德,我保持着蔼然微笑听了,只看着慕容静。已然成为宁嫔的她却仍是一脸想不开的样子,谨慎行了礼后便不言不语地坐着。她身上的衣饰已简单,依稀米色百褶裙上绣一枝半开不开的绿萼梅花而已,毫不华贵,发髻已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圆翻髻。若没有髻上那一支镶嵌各色宝石的长穗步摇以及腰间象征皇族身份的墨玉团龙玉佩,相比任何人都认不出这位朴素无华的女子便是皇上的亲表妹、永祥宫主位宁嫔娘娘。

我宁和微笑:“宁嫔是欣和大长公主之女,大家闺秀初出身高贵。今后不仅要恪守后妃之德、谨以修身俭以养德,更要好生训导位份低于你的姐妹们。明白吗?”

她螓首轻轻一晃,阖目静心片刻,再抬头时已有了贤德后妃的样子:“臣妾明白,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我“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看向一边的嫣容华。她的容貌仍旧国色天香,而一身滚花抽丝嵌宝的流云样长裙于叮当作响的环佩首饰更添几分尊贵,却仍是有些俗气在里头。她五体投地地拜倒,口中念诵着“皇后娘娘凤体金安。”我“嗯”了一声:“起来吧!”她却不急着起身,反倒是再次拜倒:“臣妾长杨宫容华贾氏以卑微之身,得见皇后娘娘,实乃臣妾平生大幸!请皇后再受臣妾大礼!”

暗暗一哂,我望向洛云祥道:“晨皇贵妃今日见了这嫣容华,有何感想啊?”

洛云祥微微抬颔:“还好。”

第五十四章。厄迫龄溶(2)

第五十四章。厄迫龄溶(2)

我淡淡一笑,不再理会她,笑向贾氏道:“当日选秀之时,本宫便十分看好嫣容华。容华如今得入宫禁侍奉天子,定要恪守后妃之德。处理好嫔妃之间的姐妹关系,敬奉高位的娘娘们。”贾玉容,她或许还不知道,今日自己的行为已经将你的派系暴露无遗。就算你对我心怀感激,也不应该这么早便证明给大家看啊!难不成你喜欢被敌人奸人谋害?但愿,你看得懂我的暗示。

而她依旧是丝毫无所防备,只是一团欢喜,深深拜倒:“嫣容华谨记皇后娘娘教诲!请娘娘放心!臣妾定不负娘娘重望!”

恐怕自己若再与她讲话便要更加引起洛云祥等人的注意,于是只一点头不再言语。身姿挺拔地坐在后位上又受了其他各位新晋宫嫔的礼,只觉她们各有各的好处:姗贵人娇媚、姣才人矜持、媛宜人知书达理、倒是出身低微的娆宜人更得我注目。她是个有十足女人味的女子,声音娇软、眼波迷离、五官小巧玲珑,整个人似一个可爱的瓷娃娃。然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记得上慕容静夕,更别提对我造成威胁,比起宫中现有的嫔妃如琇华仪等人尚且不如。不由叹息,霖漓选这些女子进宫,也有他自己的谋算吧。

我却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的经理,今日正式的戏还没开始唱呢。而桃花自然是不得不说了:“今季选秀与往常不同,你们在府内就已经由宫中派出的教礼姑姑将内廷礼仪传授完毕,所以从入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算是正经的嫔妃了。今晨会散后各回宫室,只耐心等待本宫安排你们侍寝就是了。”

几乎是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欣喜之色,唯独慕容静十分不情愿,却还是随众谢恩。

众人未及起身,我的眼风在瞬间扫向与龄昭媛叫好的襄贵人,她眉间含笑,向我轻轻点头。便明了她已准备好,我佯装疲倦,瞧了瞧日色道:“今儿见到六位新妹妹,本宫实在是高兴,聊得也多了几句。如今却是有些累了。如若没有其他事情,大家散了吧。”

襄贵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在地,“皇后娘娘且慢!臣妾有紧急之事要奏!”

“哦?紧急之事?”我口中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龄昭媛和晨皇贵妃。从龄昭媛的样子来看,她似乎不曾有所防备,只是在奇怪襄贵人做什么要这样恳切。晨皇贵妃则似早有准备,抬了抬眼便预知了今日将要发生的事情,不急不躁,唇角流露出一丝如浮云流水般淡薄的微笑,旋即复又低下头去啜着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因而微笑:“晨皇贵妃,你替本宫想象,襄贵人将要禀报何事呢?”

她眉心一颗蓝宝石在日光的照耀下烁烁闪光,更衬得眼神玄奥:“皇后这话可就差了,臣妾又不是姜子牙诸葛亮一般的神人,如何能够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你不知道啊!”我抚着护甲上的红玛瑙:“那么,我们听听襄贵人自己怎么说!”说着抬颔示意。

襄贵人满脸忏悔:“臣妾本不愿讲破此事,可是这几日臣妾每晚梦魇,总是会梦到三皇子的魂魄来向臣妾索命。所以臣妾千思万想无法释怀,也无法宽恕自己。唯今之计,只有将臣妾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皇后娘娘了!”她说得仿佛真的一样,连我都几乎要相信嘉和曾经入了她的梦。众人闻得“三皇子”三个字都惊讶起来,龄昭媛在顺便变得手足无措。而望舒亦是出色的演员,瞪大眼睛失声叫道:“三皇子?襄贵人,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襄贵人身形微颤,“回娘娘,三皇子……他并非是春美人一人所害啊!”

“你说什么?!”的“噌”地站起身,胸前几串朝珠噼噼啪啪地晃动着。

她狠狠地磕了个头,“臣妾不敢欺瞒皇后娘娘,事实上三皇子的死并非那么简单。而且臣妾知道指使春美人谋害三皇子的人是谁!她就是……关雎宫玉瑄堂龄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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