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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压六宫之鬼医邪王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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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娘子。”楚翘认出毒蛇的种类,乃是七大剧毒蛇种之一,长于苗疆阴湿山泽之地,喜食人肉吃人血,若被此蛇咬中,骨肉腐蚀痛极而亡。

“啊……”那花圃底下,有方才打斗时被凤血卫杀手砍伤倒在地上的莲卫,避之不及被毒蛇缠身,侵入五脏,活生生啃食而亡,发出惊唳的惨叫。

腥红的血娘子吐着毒芯,发出‘嘶嘶’的响声,从四面八方游上台阶。

姬三娘从腰间拔出一把轻俏的软剑,便是斩向那些毒蛇,只是这些个血娘子汹猛异常,飞纵时可窜起人高,一旦缠住,便要被那恐怖的獠牙咬上一口。

一排柳刀暗器射来,‘叮叮’一阵,将七八条血娘子射死在台阶上,离楚绯夜和楚翘不过三步之遥。

然而让人惊奇的是,那些被射死的血娘子,迅速又幻化成两条,甚至三条更细小的毒蛇。

紫河撇撇嘴,可爱灿烂的紫瞳里闪烁着冷酷鬼狞的精芒,“爷,退后。”

紫河飞身而去,拔出一把冷剑,剑芒如月,避日遮天!

剑锋呼啸而下,刹时间,满园彤红嘭地一声碎开,无数花瓣冲上半空,脚底下的地面仿佛也因此而震动,那些冲向半空的血红花瓣一个回落,如成千上万的暗器射来,将所有血娘子射得躯体爆碎,血腥满地,令人呕吐。

楚翘见紫河飞回楚绯夜的身边,短发飞扬,斜勾的嘴角邪恶不羁。

她心下一拧,想不到楚绯夜身边有武功如此惊人的杀手,这叫紫河的男子,看似无害,身手却比白霜白风还要高出起码三成。

怪不得整个云溪皇朝的达官显贵,闻凤血卫丧胆,这些杀手,足以在眨眼间取人性命。

不过,虽然紫河杀死了所有血娘子,但显然这只不过是诸葛青莲随意的一招。

紫河以帕子擦去剑上毒血,不羁的目光,虎视眈眈地盯着诸葛青莲,浑身充斥着邪恶的危险,蠢蠢欲动。

“……紫河。”楚绯夜制止紫河的举动。

就算紫河武功再高,在这别馆中,只要诸葛青莲启动机关阵法,紫河亦讨不着任何便宜。

“人在哪。”

楚绯夜从翘的手臂中脱开,迈着虚弱的步伐走下台阶,楚翘不假思索,提步跟上来。

楚绯夜对望着诸葛青莲,嘴角缓缓牵出一丝森冷诡异的微笑,眼里的温度却冰寒刺骨恍若来自最森冷的炼狱魔窟,他过分绢狂妖邪的气魄,丝毫不输于诸葛青莲。

甚至无论谁站在他面前,哪怕他此刻荏弱狼狈,亦无人可胜过他艳惊天地的魄力,他眸中无所畏惧的睥睨便足以胜过一切。

“静儿那日对我提起,我才多设了防备之心,将她转移了密道。你是何时发现了密道入口的秘密?”诸葛青莲眼底那丝暗红色的幽芒,在看着楚绯夜之时,都化成浓烈心惊的噬魂之火。

那日万寿宫中,太后诸葛静说的那句‘今时今日的阿夜早已不是当年的阿夜’才让诸葛青莲幡然醒悟到什么。

诸葛青莲凝望着楚绯夜,曾经那个小小的美艳少年,早已成了回忆中抹不去的一颗朱砂痣。

他看着阿夜长大,看着阿夜一步步走向背道而驰的巅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看着阿夜长成一个风姿绝代,妖艳倾国的美男子。

诸葛青莲以为这个被他从奴隶赌场带回来的少年,始终都会在他手心,所以,他容他恣意的成长,愿看阿夜开成最荼蘼的大丽之花,哪怕这十五年来,阿夜从不曾给过他一个笑容。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楚绯夜,诸葛青莲才发觉,静儿说得很对——阿夜,从不曾属于过他。

楚绯夜阴魅的眸光,浮上一丝轻蔑的冷笑:“三年前。”

“三年前你就知道了密道入口?”诸葛青莲神色狂乱地自嘲冷笑,“不愧是你……不过阿夜,你还是晚了一步,人我已经转移到别处,你若不想她真正当个死人,还是不要这么早就试图脱离我而去的好!”

“那你也该知道,我从不喜受人掌控。”楚绯夜逼近诸葛青莲,魅眸里闪过残忍的笑意。

“你也应该知道,我只喜掌控人!”诸葛青莲狂发翻飞。

楚翘心口一紧,便是见楚绯夜和诸葛青莲同时后掠而去,二人双双飞入妖靡的艳丽花海之中,楚翘欲上前,姬三娘横插上来,楚翘便止住了步子。

只见滔滔血海般的花阵中,楚绯夜仅凭着他才刚刚恢复的两三分内功与诸葛青莲较量,诸葛青莲发动阵法,刹那间飞沙走石,狂风大骤,琅轩山上阴霾滚滚,无数花瓣于阵法中汇成一柄利剑,刺向楚绯夜。

楚绯夜虽身子虚弱,攻击诸葛青莲的招法却绝情冷酷,他这般攻法,以他现在的功力,无异于毁灭,果然当滔滔花瓣血剑就要刺入楚绯夜胸口时,诸葛青莲蓦地撤下了阵法。

同时寒芒一闪,一柄匕首,绝心绝情地刺在了诸葛青莲胸口上。

紫河噙一道邪笑。

姬三娘张目结舌,神情撼然。

杀手们默然不语,僵硬当场。

莲卫们一惊,纷纷飞来:“大人?!”

诸葛青莲与楚绯夜双双飞落在满地花瓣堆砌的血海中。

诸葛青莲挥退莲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那把匕首,匕首未刺要害,虽不致命,但却无异于剜心爪肉。那道暗红幽火在诸葛青莲的眼底浓浓的燃烧起来,在在都化成阴柔无底的目光,凝着楚绯夜。

那一刻,楚翘只是看着这一幕,怅怅地说不出话来。

楚绯夜面容妖异,嘴角染上一丝凉薄的笑:“借用丫头的话说,诸葛青莲,你该对我再狠心一点。”

楚翘无语。

楚绯夜回眸,萦萦眸光睨着她,伸出手:“丫头……过来。”

只见他立于花海中,满身妖艳气息,脸色苍白如雪,楚翘走过来把手递给他,楚绯夜将她一个拉扯,揽了她的腰,一个足尖点地,踏花而去,飞出别馆直往琅轩山下离去。

紫河、姬三娘和凤血卫们纷纷跟着下山。

不得诸葛青莲的命令,司礼监莲卫们不敢追去。

诸葛青莲封了自己两处穴道,拔出那把匕首,他看着掌中染血的匕首,向后灌注内力抛去,射穿一株苍天大树,树干发出巨响,拦腰截断,轰然倒塌:“阿夜!”

未几,楚翘与楚绯夜下了琅轩山,楚绯夜因刚才与诸葛青莲较量,强自运了功,一时经气紊乱,不免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昏在楚翘的怀中。

紫河与姬三娘随即追上来,合力将楚绯夜弄上马车,直奔千岁府。

回到千岁王府,楚翘为楚绯夜施罢银针,开下方子,煎熬汤药,直到夜半时分,楚绯夜的身体情况才算好转过来。

白风走进卧室,来到床前,看见楚翘正慢慢喂着楚绯夜喝汤药。

楚翘见到白风,放下药碗,说:“皇上回宫了?”

白风盯了盯楚翘略显疲倦的容颜,又看了眼气息平稳的楚绯夜,白风抱胸,道:“天一亮,小姐既可进宫面见皇帝。小姐的身份,依旧是国公府千金。小姐去年年底因采选一事被接回京,千岁爷察觉有贱民村孤儿璟幽跟随小姐入京,怀疑其身份,查出此贱民村孤儿乃是拜幽太子景忧,遂以小姐为诱饵,诱使景忧太子现身。至于当天红鸾小姐被毒哑、毁容、挑断手脚筋打入冷宫之事,都乃是千岁爷刻意安排。”

楚翘了然,白风这话的意思是指,当她面见李泫的时候,这就是她用来向李泫解释的理由。

她乃是个被千岁爷逼迫做诱饵,引诱出拜幽太子的棋子而已。

虽然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以李泫今时今日对她的态度,李泫恐怕根本不会在意。

“那国……那我爹和这件事情又有什么联系?”楚翘继续追问心中的疑惑。

白风道:“定下情花坞计谋之后,事实上,千岁暗中亲自见过国公……”

原来当日定下连环计划之后,第二日夜半,楚绯夜回了趟国公府,私下里与他长兄楚廷中见了一面。

楚绯夜将楚红鸾并没有死一事告诉给楚国公,楚国公大为吃惊:“你说什么,红鸾没死,是你偷偷掉包了?那红鸾杀害教引姑姑,被皇上赐毒药打进冷宫一事,也是你有意为之?这岂有可能!”

“国公也许不知,红鸾在贱民村十载,与她息息相伴的孤儿,极可能就是拜幽太子。”

“你,你可有证据?”

楚绯夜嗤笑:“本王自然有本王怀疑的理由,七年来,国公不也一直想要将拜幽余孽清扫干净。恰恰红鸾与他关系匪浅,本王不过是利用她,来引诱太子殿下上钩,一并揪住拜幽人幕后那股神秘力量罢了。”

楚国公冷怒道:“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楚绯夜慵懒倚在椅上,面容妖异,慢条斯理地道:“开头本王说了,这最后关键时刻得让国公配合调兵,蒙蔽拜幽人,让拜幽人以为本王的目的在于对付你这位‘好兄长’,方才能使得他们上钩。”

楚国公铁青着一张脸:“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要与你为伍!”

楚绯夜浑然不在意楚国公的态度,只懒洋洋地说:“国公一向自诩忠贞为国,铲除拜幽余孽,这点上,本王与国公倒是一致的。当然,这便宜也不是白给,国公揽走功劳,本王只要求国公,将我娘骸骨与父亲合葬于楚家陵园。”

楚国公愤然一声冷笑:“你娘没这资格进我楚家陵园!”

“国公不答应也无妨,横竖本王将楚家陵园拆骨移坟便是。对了,国公此回若不答应配合铲除拜幽余孽,这后果就由国公来担当……国公觉得,再提升三成的徭税如何?万一拜幽人壮大,就必须得征兵,这一征兵,朝廷花销又增了,提升税收是最快的途径。”

“你!”楚国公又惊又气又怒,“如今苛捐杂税,徭税本就过重,还要再提高,岂不天下大乱!还有、楚家列祖列宗都在陵园里,你敢动!”

楚绯夜嗤地一声冷笑:“国公倒是说说……本王有何不敢的呢?”

“孽子!”楚国公气极。

楚绯夜起身,魅眸幽幽,噙着笑意:“国公不必急于回答本王,横竖离十月初二还有好些天,国公自诩忠贤为国,如此大好良机,就因国公一己之私怨而错过了,岂非对朝廷不忠不义?呵呵……不急,不急,至于挖祖坟这种卑鄙龌龊的事,本王干起来,还是得心应手地。”

“你给我回来!”楚国公拍案一声冷喝。

楚绯夜要跨出去的步伐,又盈盈转了回来:“哦,这么快,国公就下定决心了?”

楚国公拳头握得咔咔作响,许久看着楚绯夜不语,最后,眼一沉,道:“只此一回!若让我发现你别有用心,没能引出拜幽余孽,我必不甘休!”

楚绯夜冷然笑笑:“国公且放心……拜幽太子定会现身。情花坞一事之后,国公不仅能得个擒拿逆贼有功的功劳,没准儿红鸾那丫头,还能被皇帝看重,封为宠妃,国公脸面增光,怎么看都算得了便宜呢。”

不顾被气得脸色发青的楚国公,楚绯夜以他嚣狂的姿态,扬长而去。

白风将这些通通告诉给楚翘。

楚翘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明日几时入宫?”楚翘睨着沉睡中的楚绯夜,轻声说:“你先下去,今晚我在这陪着他,明早随你们的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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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封妃(一)必看!重要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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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风神色平静,未曾多言,便是留下楚翘出了卧室,卧室外木小树在那候着,见了白风出来行了个揖:“风护卫。 ”白风点点头道:“让她守着爷,小树子,你自个歇着去吧。”

木小树诶了声目送白风离开,却站在门口并未听白风的话回房,踱来踱去,犹疑不决,他见过千岁爷发过一次病,别说让木小树有多难受担心。

“公公?”身后的奴才忍不住看看黑漆漆的天,都三更了。

“去去,都滚下去!”木小树不耐地赶走了所有奴才,自个在卧室外惆怅。

此刻楚翘正陪侍在床前,拿着白净的帕子,将之前侍女们伺候楚绯夜洗过的长发一点点擦得更干一些,除了发尾还有些灰白,几乎已经恢复了乌黑的色泽,但原本柔软顺滑的头发稍显凌乱,楚翘起身走到桌前,试图找把梳木。

眼见桌面没有,她打开抽屉,只瞧着第一只抽屉里摆放着各色涂染指甲的丹蔻,以及那些丝绒宝盒里装着一些个价值珍贵,雕工精致的宝石戒指和玉扳指等首饰。

打开旁边抽屉,里头摆放着几只同样手工精妙的梳子,裁制各有不同,有象牙制的、有檀木制的、有白银制的、还有玉制等等。

果然千岁爷臭美之心,尤比女子更甚。

楚翘挑了把月白色象牙梳,却瞥见抽屉里边搁着样色彩鲜艳的东西,随手拿了起来,瞧了瞧,乃是一张嵌了套,只绣了个开头的绣制品,料子用的乃是上等楼兰丝缎,彩线触之十分细腻,估摸也是极品蚕丝染就的丝线。

只见上面才刚绣了一丛火红的凤凰花,绣工连她这个外行看得也忍不住赞叹,一丝一线,俱是将那从凤凰花展现得淋漓尽致,绣风精致,用色绝妙,针脚毫无瑕疵,着实好看。

楚翘递至鼻端嗅了嗅,闻见一丝极淡的媚骨余香,想起在别馆里楚绯夜说的话。

莫非他真的会女红?

木小树到底担忧,遂进到卧室,恰恰便就撞见楚翘打开抽屉,拿着那副千岁爷没绣完的绣品,木小树脸色大大地僵在那:“唷,姑奶奶,瞧别弄坏了它!”急急忙忙上来抢夺。

“公公,急什么,哪里就弄坏了。”楚翘见木小树一副受惊的样子,既知道这玩意儿多半是咱们的千岁爷的,楚翘手指轻轻触着那丛凤凰花,“翘很好奇,怎么在九叔叔的睡房里会藏着样这东西,便是府中绣娘所绣,亦不该将未完品放在这吧?”

木小树心下着急,千岁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若是让别个晓得了这东西乃千岁亲自所绣,他就要脑袋搬家,尤其是不能让这位姑奶奶知道。

这可巧,偏就被这丫头发现了。

木小树心想,那不成啊,不能让千岁爷的形象毁于一旦。

“姑娘说得是,这原不是绣娘所绣,乃是奴才自个绣着玩呢……”木小树情急下寻了个借口,还刻意挽了个兰花指,以示自己是如何的心灵手巧。

楚翘嗤笑:“公公脸倒是白净,可这手皮如此粗糙,不像是能绣出这般精致的东西。”

“唷,姑娘这可就瞧不起人了,你怎就知道杂家没这本事呢。光凭手能瞧出什么门道。”木小树先是被翘的一句手皮粗糙给呛得火气直冒,索性硬仗起来,挺起了腰板吹嘘。

“是么,今晚翘瞧公公也是不打算歇息了,不如在这把它绣完了,将这绣着玩儿的东西赠给翘如何?翘好歹是九叔叔侄女,跟公公讨个赏,公公得赏脸吧?”

木小树见楚翘眼里闪烁着精明狡诈的光芒,就知这丫头没那么好唬弄,可他连针都不会拿好么,只得把下巴抬起,阴阳怪气地哼哼两声:“这深更半夜的,杂家眼神不好使,哪里能弄这个,若姑奶奶当真喜欢,杂家改日绣完了它,妳便拿去就是。”

眼下先诓着这丫头,木小树心想,改日她真要起来,只说被狗叼了便是。

“那就不为难公公了。”楚翘淡淡然笑着把那绣品原又放回抽屉,多少已经断定这东西乃是千岁爷亲自所绣,不然木小树也不会这般着急。

这么想来,难道他幼年真的当做女儿来养过?也只有女子年幼起,才会学女红。

一时,楚翘想象着烛光涟涟,海棠芬芳,花窗下,楚绯夜衣着妖艳姿态懒懒地倚在榻上,手里拿着绣屏,针线在他指间细细密密、起起落落的画面……简直有种诡异妖邪又贤良温婉的美丽。

谁说当今千岁爷只擅长杀人放火奸yin掳掠?分明是秀外慧中满腹才艺,可弹琴,可绣花,琴技无双,绣工绝伦。没准这位爷还藏着什么特殊的专长。

见楚翘似乎放下了疑心,木小树深深松了口气,忙把抽屉关好。

楚翘拿了象牙角梳回到床前,替楚绯夜梳理青丝,木小树见状瞪大眼珠,箭步又上前抢着道:“这事儿让奴才来干吧!往常里都是奴才亲手伺候爷,姑奶奶当心可千万别扯断了爷的一根头发!”

楚翘挥手而出,将木小树一记掌风挥退了三步:“公公实在很聒噪,就好好歇着吧。”

木小树且未及稳住身子,只觉眼前一阵迷晕,咕咚倒地,睡死过去。

灯火下,垂幔上剪影重重。

楚翘为楚绯夜将满头青丝打理得垂直顺滑。

夜更露深,黎明浅浮。

天还没亮堂,白风便已领着婢女进来,准备了干净的衣裳首饰,沐浴更衣一番既进宫去。

“公公昨晚太聒噪,我给他下了点子迷药,让他安心睡上一觉,没什么事。”见白风和四名婢女纷纷看着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木小树,都不约而同露出困惑表情,楚翘如是解释道。

楚翘则打量着四名婢女,似乎觉得似曾相识。

“奴婢司敏、司冰、司玥、司容给小姐请安。”原来是她们。那晚蒙着面呢。

四名婢女伺候着楚翘梳洗打扮,送上马车。润泽的石板路反射出一夜寒霜落下来的青幽水光,冬日微疾的风拂面,略带了几分凉爽。

马车前进的辚辚声渐渐远去,帝京大街上一日的喧哗又开始。

楚翘离开千岁府之后,未几,楚绯夜便醒了过来。

同时醒过来的还有饱睡了一觉的木小树,揉揉眼,睁着朦朦胧胧的眼打了个呵欠:“狗东西,几时了?天亮了没,还不滚过来伺候杂家洗漱,耽误了爷的晨起,仔细杂家揭了你们的皮……”

楚绯夜半撑在榻上,睨着不知死活的木小树,“狗东西让谁滚过来伺候呢?”

木小树直觉脖子上凉飕飕地,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哎哟!”木小树吓得肝胆俱颤,翻滚着趴在地上,“奴才嘴贱!奴才失言!奴才绝对不是有意!奴才叫狗东西绝不是指爷!奴才,奴才——爷……奴才哪有那个肥胆儿呀!”

木小树哭丧着脸,那位姑奶奶哟,他简直要给她烧高香了,自打遇见翘,他小树子公公这脖子就时常提拎在刀口上没个安生。

“谅你也没那狗胆。”千岁爷冷嗤道。

木小树抹掉冷汗,笑容可掬:“爷,您可醒了!您今儿气色瞧着不错!”

司敏、司冰听见楚绯夜苏醒的动静,走进来。

楚绯夜问:“丫头呢?”

“回千岁,小姐一早进宫了。”

楚绯夜魅眸暗了暗,沉吟着没说什么,恹恹抬手,司敏司冰默默退下去。

木小树刚想说伺候楚绯夜洗漱,白霜白风,并紫河紫溟四人突然间出现在房中,木小树乖觉的退至一旁。

楚绯夜靠于榻上,手指穿插在发间,拨开面上长发,眸子里散去早晨睡意,换上阴叡严肃的精芒。

“四殿下送走了?”

白霜答道:“平安出了帝京城。”

“捉拿的人审问得如何?”

白风回答:“那些便衣高手早做了准备,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宁死也不开口。”

楚绯夜冷笑:“的确厉害。这么多年他们始终滴水不漏,让本王无从查起。这回引出他们,抓了他们的人,却还是撬不开这些人的嘴么。不过……”他忽然阴冷嗤了声,从贴身里掏出一片布料,“把这个拿去,查查,应该能查出线索。”

白风走过来,接下那块布料:“这是?”

“情花坞那晚擂台上三人围攻本王时,本王在那名陌生男子身上撕下的衣裳料子。”楚绯夜嘴角勾起一丝诡谲邪魅的笑意,“那人武功不输你四人,不会是一般人,那些个便衣高手都事先隐匿了身份,可此人却没有。这面料,这绣工,这花样,据本王所知,帝京里应该没多少人用得上。”

白风四人均露出崇拜的眼神,千岁爷不愧是千岁爷,心思之密,令人乍舌。

楚绯夜又看着紫河与紫溟。

“从诸葛青莲密道里得到的东西,查得如何了?”

紫溟冷酷的神色踟躇了半秒,楚绯夜捕捉到,阴寒媚眸一眯:“怎么,有异样?”

“呵……不是异样,而是有意外收获。”紫河倚在柜子上,手里拿着一片柳叶刀摩着指甲,斜嘴诡异一笑。

紫溟拿出一只玉制的玳瑁凤求凰锦盒,此玳瑁锦盒里的东西,正是楚绯夜要在密道下寻找的东西。紫溟把锦盒递给楚绯夜,又另外拿出一封信笺,说:“溟离开琅轩山之后,发现盒子里不止有那半张青莲大人收藏的记载着帝陵秘密的玉牒,隔层里还藏有这封信笺。”

楚绯夜展开那封信笺,白霜问紫溟:“溟,密信上写了什么?”

在那摩指甲玩儿的紫河诡异地笑道:“从密信上的字迹可以判断,诸葛青莲得到这封密信,也才五六日的功夫。至于这密信上说什么……呵呵,上面说,天降墨莲,摇后转世,得此女者,一统千秋。”

白风冷笑:“统御千秋,关女人屁事。”

紫河手里柳叶飞刀射向白风,白风避开,身后一只古董花瓶竟被射穿一个洞眼,而未碎裂!紫河纯净忽闪的眼瞳盈满了笑意:“风,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生物。哦,你大概没明白,所谓一统千秋,指的是此女子的处子血,得她处子血者,听说可以得到开启帝陵的钥匙。世人不都这么说么,打开帝陵之迷,可助其得天下。”

“紫河,何为墨莲,何为转世?”白霜注意到那句话中的关键部分。

“传闻说千年后,摇后转世,以墨莲为印,身上会带有九重莲花瓣的胎记,拥有这枚胎记的少女,才是打开帝陵的关键。”

紫河邪恶又纯净的眼瞳里,闪着蠢蠢欲动的精芒,三分崇拜的目光看向楚绯夜:“爷,按照扶摇大陆庚年来算,此女已经降世!”

白风抱胸,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怎么能够肯定,她一定是个少女,而不是个老妪,又或许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要是个老太婆,那一定不是处子。要是个婴儿,难道你让爷上个孩子?万一已为人妇,抢来也无用。”

紫溟、紫河以及白霜,纷纷对白风投来一道鄙视的眼神。

白风抱胸,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楚绯夜挑眉看着白风:“原来风护卫有恋童的癖好么,本王今儿才知道。”

白风笑不出来了。

换紫溟紫河白霜三人讥笑。

楚绯夜将那封信笺于掌心里化为粉末,“这么看来,有必要到云家走一趟……”

白霜问:“和云家有关系?”

紫河邪笑道:“因为封密信上提到,云家早已经得知了这个秘密,并且云家人的手上,拥有一副千年前流传下来的摇后画像,若能得到此画像,既能循着容貌寻找此名转世的女子,比大海捞针要强。况且云家一定也早在暗中找寻这名女子。”

“还有,我已查证,诸葛青莲派司礼监莲卫去过云家,但没找到画像。”

白霜想了想,说:“云家太大,要找这么张画像不容易。王爷,让霜去试试。”

白风抱胸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将所有长了类似莲花胎记的少女绑了来?”

这时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木小树,汗颜地说了句:“风护卫尽出些馊主意,天下有胎记者何其多,照这么看,千岁爷的那位侄女小姑奶奶偏巧不也长了那么一朵花瓣胎记?”

几道目光冷飕飕盯过来。

白风抱胸笑了:“这么说起来,还真是……”

楚绯夜慢条斯理,不以为然地道:“得是九重莲瓣,丫头那颗胎记,充其量只能算朵野花。况且你们觉得那丫头像是英明的摇后转世?”

“是是,奴才瞧着她也不似个有皇后的福气像。”木小树立马附和。

“本王只说她不像摇后转世,何时说她没有帝后相了?”楚绯夜眸中蓦地射出惊寒之色。

木小树完全搞不懂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这这,这不像摇后,不就是没帝后像么?

爷这话怎么听都带着护短的意味,木小树立马闭嘴,再不敢多舌。

楚绯夜阴冷魅眸缓缓闭目起来:“白霜,白风,你二人去趟云家,布料的事亦不可耽搁。紫河,紫溟,盯着拜幽人和诸葛青莲。都下去吧!”

四位爷离开后,卧室里的气氛才骤然减压,木小树松了口气。

木小树笑呵呵地道:“爷,传早膳吧?”

楚绯夜掀开被子下了榻,走到海棠窗下歪在那贵妃长椅上,说:“把那绣品拿来。”

“爷,您身子还没好全,何苦费这精——”木小树剩下的半截话愣是被楚绯夜一记凉飕飕的眼神给盯回肚子里,木小树捧着那绣品送上来,并为楚绯夜挑好针,捻好线,楚绯夜拿着那绣品,眉眼间还残留着一丝余下的苍白,“趁今儿得闲,把它绣完了赶得及送出去。”

木小树眼热:“爷,您绣这东西,做什么用,莫不是拿来送人?”

楚绯夜纤纤玉指间,针线若穿花般起起落落:“小树子,你说绣完了制成什么好?少女随身佩戴之物……不若就绣只荷包怎样?”

少女随身佩戴之物?敢情爷绣这东西真是要用来赠给美人定情的?

木小树狗腿子般笑道:“这块料子的花色,绣只荷包再是合适不过!”

楚绯夜也觉得甚好:“嗯,那就绣只荷包。”

木小树只瞧着那针线在千岁爷白玉般的手指间穿行着,又在那丝缎面子上一针一线累成精致绝伦的图案,不一会那丛凤凰花旁绣出一只耳朵,木小树困惑:“爷,您这是要绣什么?”

楚绯夜慢条斯理的说:“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如何?”

木小树满额头黑线,从没见人把狐狸这玩意儿绣在随身佩戴之物上,那绣也只绣虎、豹、猴、鸡、兔、又比如那“蝶恋花”、“鱼戏莲”、“凤穿牡丹”、“麒麟送子”、“喜鹊登梅”、再不济也是在端午时绣上蝎子、蛇、蜈蚣、壁虎和蟾蜍这五毒虫类,寓意防止毒物猖獗,侵害人体。

谁把骚气的狐狸这玩意儿绣了带在身上呀?

“怎么,使不得?”楚绯夜语气阴凉。

木小树立即笑咧着嘴:“奴才瞧着行!别出心裁,与众不同!再说狐这生禽最是狡猾聪明之物,如何使不得?使得,使得的!”

楚绯夜眉眼间又舒坦了,绣那些蝶儿鱼儿的多俗气,绣上只小骚狐狸配那丫头再合适不过。

“爷,您把这荷包送给谁呢?”木小树眼巴巴的问。

“本王的乖侄女要当娘娘了,为叔的自是要备份薄礼恭贺她。”楚绯夜一边绣着一边懒洋洋地说。

“啥!?”木小树难以置信。爷居然亲自绣个荷包送那臭丫头!

“不好!呵呵……爷,奴才觉着这东西娘娘戴了有失身份,咱要不重新绣一个?”娘嘞,那位姑奶奶已经偷看过这绣品,千岁爷若真绣了送给那丫头,她还不一眼看穿?堂堂权倾朝野的千岁爷,怎能被人发现躲在暖阁中绣这玩意儿!

“小树子,本王怎么觉得你今儿有点欠收拾呢?”楚绯夜阴寒邪魅的眸光睇过来。

“可是,这……”木小树支支吾吾了会,到底苦哈哈着脸:“您就当奴才刚刚放了个屁吧。”

于是这一日一宿,谁又会知道当今残暴嗜血的千岁爷,会撑着病后初愈的身子,歪在房间里,饭不吃,水不喝,竟然一针一线亲自为了个女子绣上一只美丽的荷包?

谁又会知道这只荷包,将来会为千岁惹来一个‘妻奴’的名声?

……

楚翘进宫那刻,正是退早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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