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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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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曾想,她竟会存了这样的心思。”秦菁不可置信的低喃一声,紧跟着却又飞快的收摄心神,道,“所以呢?付厉染不肯?不愿意听她摆布?因为想要谋朝篡位又想把风险降到最低,她就把主意打到了龙脉上头?而在那之前,付厉染应当已经因为这事儿跟她起了隔阂,所以提前一步让你到大秦,从纪家后人那里取走了那颗藏有大晏龙脉秘密的珠子?”

一个新的政权想要建立,没有什么比托生于鬼神天命一类更合适的了。

怪不得付太后突然想起了消失那么久的龙脉秘密,并且三番两次,甚至不惜让晏婗靖对秦薇下了杀手也要得到。

这个女人的野心,当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秦菁想着,心里隐隐的便带几分凉意。

这女人,为了皇位天下,竟然连她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抛弃舍弃,那么万一真如樊泽所料想的那样,楚融是落到了她的手里,那么——

“令尊是付太后的人?”秦菁一个机灵,突然上前一步。

她问的急切,却是笃定的语气。

樊泽扯了下嘴角,无声的点头,“四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不在我的手里,所以现在,除非的尽快查找到国舅大人的下落,否而——我也一切都无能为力。”

“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付太后的目的是要将晏氏的江山据为己有并且加诸在他身上,他反而是最安全不过的。”秦菁莞尔,眼底的颜色却越发森冷冰寒。

即便如此,那付太后会顾及的人也只有付厉染,至于楚融——

反而更加危险。

樊泽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大帐里烛火寂静燃烧,偶尔爆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秦菁站在桌旁,半晌,突然垂眸一笑,“令尊大人到了!”

卷五:江山不悔 第三十五章 利用

第三十五章 利用

帐外有脚步声隐隐的逼近,落地沉重,起初还极不明显,慢慢的就连地面上的颤抖都能隐约的分辨。舒铪碕尕

可见,来人的是不少的。

樊泽的目光沉了沉,略一迟疑才侧目向秦菁看来。

秦菁却也不见半分恼怒之意,冷涩一笑,“如果一切真如樊大公子所料,在幕后操控一切的是贵国付太后的话,想必令尊拿了本宫之后,下下一步就会马不停蹄将本宫押解进京,你要追查国舅大人的下落,顺藤摸瓜就成。”

樊泽却是没有想到,在明知道自己把她出卖了情况下这个女人还能保持这样一种谈笑风生的从容姿态。

他的目光复杂,落在秦菁脸上,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当然了,秦菁却也决计不会以为他这种表情会是因为歉疚。

反正这种人,从来都是原则为先,只从他当年对待秦薇的种种之上就可见分晓。

如今他一心想要追查到付厉染的下落,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无所不用其极。

“各为其主而已,你不必用这样的眼光看我,说到底,本宫和付国舅虽然不算朋友,却也不是敌人。而且如今关乎到融丫头的安危,就是被你利用一次又何妨?”秦菁调开视线,不再接受他的审视,想着又再自嘲的冷笑一声,“只是但愿这一次不会扑空才好。”

樊泽紧绷着唇角,似是狠狠的挣扎了片刻,一咬牙才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倾出些微黄的粉末在地上道,“这是龚大夫用几种特殊植物的花粉调制出来的香料,香味虽然极淡,但效用持久,即使过水也不会洗掉,你踩在鞋底上,我的人自然会有办法跟上你。”

樊爵是个资历极深的老将,又是付太后的心腹,为人处事都十分谨慎,要躲开他的耳目,在身上携带联络联络之物,几乎就不可能。

樊泽是他的儿子,对他的秉性脾气自然了若指掌。

所以他连荧光粉都不敢用,反而事先准备了这种可以掩人耳目的香料。

“放心吧,我有把握,这一趟不会让你白走的。”樊泽想了想,又补充。

秦菁心里微微一笑,一声不吭的上前,以鞋底在那粉末上碾过。

来回两下,除了沾在她鞋底上那些,剩下的粉末也被踩到了地毡的文理里面,毁尸灭迹了。

“主帅?”紧跟着,帐外已经传来两个士兵惊诧的呼声,“参见主帅!”

“副帅呢?”樊爵的影子打在毡门上,从旁边的缝隙上洒了一点在地面上。

秦菁和樊泽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凝重之色。

“ 能让令尊大人见到你在这里,否则,他必定会一起限制你的自由。”秦菁眼疾手快的拽着樊泽的手腕往内帐方向退了两步,目光敏锐的四下扫视一圈,急切道,“从哪里可以出去?”

她不确定,对于樊泽和付厉染在私底下的交往樊爵是不是清楚,但她清楚知道的一件事是——

一旦让樊爵撞破,是樊泽先一步从西楚将她从付太后的手里抢了出来,那么,他势必就不会再相信樊泽了。

樊泽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并且早有准备。

他处变不惊的推开秦菁的手,一个箭步奔到里面的床榻前,二话不说一晚上滚到了床底。

秦菁心头微微一定,急忙挪了两步,远远的离开那床榻的位置。

“给我把帐子整个围起来。”门外樊爵已经逼近,眼见着一只手搭上毡门,忽然破空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樊将军!”

秦薇及时赶到,几步冲过来,一把将已经打到一半的毡门压下,惴惴不安道,“这么晚了,您是来找我的吗?”

樊爵被迫止了步子,斜睨她一眼,“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我——”秦薇咬着嘴唇,略一迟疑避开他的目光道,“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去附近走走。”

“你倒是兴致好的很。”樊爵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又来拉那毡门。

“将军!”秦薇一急,再度闪身拦在门口,倒是把个做贼心虚的表现演绎的淋漓尽致。

“让开!”樊爵眉毛倒竖,一把将她推开,下一刻正站在大帐当中的秦菁已经觉得冷风扑面,一群人拥簇着身形伟岸鬓角发白的镇西大将军樊爵鱼贯而入。

当年在大秦皇家狩猎的猎场上,樊爵是见过秦菁的,他这一步跨进来,见到她人,不觉的微微抽了口气,沉声道,“你果然在这里!”

“樊将军?”秦菁略略后退一步,一手压住桌角,防备的看向他。

“荣安长公主,一别多年,别来无恙!”樊爵沉着脸,面色肃然而冷酷,一挥手道,“来人,拿下!”

“是,主帅!”他身边四名士兵一拥而上。

秦薇提着裙子从帐外跟进来,一咬牙奔过来横臂挡在秦菁身前,语气颤抖的大声道,“你们不能动她,你们这是做什么?”

“让开!”一个士兵粗鲁的将她一把拨开,因为用力过大,秦薇身子一个不稳,扑到旁边的桌子上。

几人上前就要拿秦菁的手臂,秦菁肩膀微微一让灵活的避开,冷冷的看着樊爵道,“樊将军,即使现在本宫是在你军中做客,这就是您大晏一国的待客之道吗?”

“做客?”樊爵冷嗤一声,目光一横,仍是示意士兵去拿人。

横竖是知道他今天不准备妥协,于是秦菁也就不再挣扎,任由两个士兵擒住她的肩头将她推到樊爵面前。

樊爵面沉如水而不带一丝温度的冷冷看着她,这会儿反而可以放心的和她交谈,“荣安长公主方才说是来老夫军中做客的?却不知道您这位尊客到底是为何而来?”

“镇西将军耳聪目明,您觉得本宫是因何而来?”秦菁反问。

樊泽因为之前不肯信她,所以这一步棋走的她的措手不及,并没有给她讲明一切的来龙去脉。

所以这会儿为了防止多说多错,秦菁也索性含糊其辞的敷衍起来。

樊爵原来还想着炸她一炸,这会儿却也没了耐性,直接大手一挥,道,“带走!”

几个士兵押着秦菁就要往外走。

“不,不能!”秦薇一个箭步上前,扑过去抓住一个士兵的手臂撕扯起来。

“把她给我拉开。”樊爵烦躁的拧起眉心。

马上有人上前来拖开秦薇。

大帐门口乱糟糟闹成一片,就在这时,远处一个散漫的男声响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樊爵身边的亲兵自然都认得出樊爵的声音,于是不约而同停了手循声望去,喊了声,“副帅。”

彼时樊泽已经脱了战甲,换了身寻常的布袍,不徐不缓的款步走过来。

樊爵听闻他来,一把掀开毡门先一步走了出来,盯着他散漫拖沓的模样不悦的拧紧了眉头道,“一整天不见人,你又去了哪里?”

樊泽在朝中担任帝师,是文职。

只不过由于近年来付太后对晏英的控制越来越紧,樊爵也觉得没有必要再把他留在京中,所以就主动请了太后懿旨带他来军中历练。

却不曾想,樊泽对领兵一事似乎并不感兴趣,一直以来游手好闲,反而比在京城的时候更加的散漫。

樊爵看见他就没好脸。

樊泽倒也不以为意,只略一抬眸看到他身后被人提在手里的秦薇,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这是怎么了?我的事,父亲不是说不会过问的吗?今天这是要把家法带过来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看看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樊爵黑着脸,他是武将出身,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在外头绕,直接一把将秦薇扯过来,丢在樊泽脚下。

秦薇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缩在那里一语不发。

樊泽垂眸看了她一眼,还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去扶她,只就神色坦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个女子,是秦人!”樊爵气吼吼的怒声道,一扬手就有人把秦菁从帐子里请了出来。

帐外两处火盆里的火光正盛,樊泽起初还像是不甚在意的模样,目光略略的往秦菁脸上一扫,紧跟着却是勃然变色。

“荣安长公主?”樊爵咝咝的抽了口气,像是愣了一下,然后紧跟着霍的收了手里折扇走上前去,一边打量着秦菁一边对樊爵道,“我记得荣安长公主是嫁到西楚了的,她人怎么会在这里?父亲——”

他说着,却是欲言又止,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收敛了眼中散漫的情绪,目光灼灼等着樊爵的解释。

自从五年前那一次,他随婗靖公主的送嫁队伍出使大秦,并且奉命再寻龙脉的任务失败之后,这些年付太后对他便不是十分待见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樊爵和付太后之间计较的很多事便没有及时的告诉他知道。

樊爵张了张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你带在身边的这个女子,是秦人的奸细,我已经让人查实了,她的祖籍是对面主帅萧羽曾经驻守的祈宁边城,这一次若不是发现的及时,荣安公主怕是就要借她的手过境混入我大晏都城了。”心下飞快的权衡了一下,樊爵这也只是无关痛痒的简单交代了两句。

言辞之间,真正该说的还是一句也没说。

当初樊泽顶替纪云霄之名逗留大秦的那几年,对他谎称是在外游历。

所以樊爵并不知晓秦薇的其人,当初带她回来,樊泽也就只对他推说是偶然结识的红粉知己。

樊爵知道这个长子素来风流不羁,也懒得去管他这些私事,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哦?是吗?”樊泽却也无多少惊讶之意,只就略微侧目扫了眼缩在那里的秦薇。

之前樊爵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赶来,这帐子附近他的亲兵都被排挤到了外围。

此时他便是一招手唤了两个人来,淡淡的吩咐道,“那就先看管起来吧!”

樊爵闪烁其词,他就干脆不再过问。

樊爵虽然看不惯他闲散的个性,但眼下他要急着处理秦菁的事,也实在没有耐性在这里耗下去。

两个士兵上前把秦薇提起来扔进了帐子里。

樊爵欲言又止的看了樊泽一眼,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一挥手带着秦菁走了。

樊泽负手立于大帐门口,一直目送他们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这才慢慢敛了脸上闲散的笑容。

他没再管身后帐子里的秦薇,而是转身轻门熟路的绕过旁边几个帐子消失不见。

因为事关重大,樊爵拿到秦菁之后一刻也没敢多留,马上安排人秘密准备了车马,快马押解回京。

为了防止路上节外生枝,临出发前他找了两名女奴进来,先把秦菁全身上下搜了个干净。

秦菁很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性,听之任之由着她们搜。

“大将军,什么也没有!”把她身上荷包以及珠玉配饰全部扯下之后,两名女奴就端着东西过去给樊泽复命。

樊爵面无表情冷冷的瞟了一眼,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他没说要克扣这些东西下来,两个女奴暗地里对望一眼,满心欢喜的端着东西退出了帐篷。

秦菁坐在桌旁冷眼看着,见到闲杂人等尽数退了出去这才冷冷的开口道,“既然现在本宫人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可否求樊将军一句实话?”

樊爵捏着拳头负手站在一边,从事发到现在,他都一直在一遍一遍不住的思量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之前有亲信过来禀报,说是在樊泽安排秦薇的那个帐篷门口看到了可疑的女子出现,并且跟踪秦薇发现了她的一些鬼祟,再进一步确认,隐约听到她跟一个马兵私底下联络,还提到什么“公主”“此行危险”之类的字眼,可是派人去捉拿那马兵预备审问的时候,那马兵却在拼死反抗之下服了毒。

京城那边因为只拿到楚融,而失去了秦菁的踪迹,付太后大为不悦。

尤其是在这两天刚刚接到大秦方面的消息说是荣安公主进了秦菁,就更是给他这里颁下密旨,要他严密主意边境这里的情况,防止有人潜入境内意图找回安阳郡主。

荣安公主爱女心切,她会亲身前来大晏这里,这里有几乎无懈可击。

但是凭借着多年领兵的经验,樊爵还是难免心中生疑,再三推敲。

此时他正在走神,听到秦菁的话,就下意识的脱口道,“你想问本帅是怎么得知你的行踪的?”

“不!”秦菁摇头,“本宫想问,安阳是不是就在你们大晏的京都?”

“嗯?”樊爵一愣,这才完全回过神来,扭头看过来。

秦菁不避不让,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樊爵瞧了她两眼,片刻之后又在别开眼,模棱两可的应了声,“总归这一趟京都之行,不会让公主殿下白跑就是。”

这样一来,便算是承认了。

秦菁心下略一松弛,紧跟着却又更加紧张三分——

既然樊爵知情,那么就可以确定,这是付太后的手笔,也就是说,樊泽所言的一切属实,那女人是真的把主意打到了楚融的身上,要将她作为逼迫付厉染就范的筹码了。

秦菁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不多时外面就有士兵来报,车马准备妥当。

樊爵收摄心神,然后深吸一口气,断过旁边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碗水递到秦菁面前,“此去京都有一段距离,为了咱们双方都方便,委屈公主殿下了。”

秦菁垂眸看了那碗无色的清水一眼,却没有马上去接,而是先行问道,“是什么?”

“睡眠散。”樊爵道,语气冰冷而略带了几分讽刺,“放心吧,既然殿下以大晏的来客自居,老夫自当以礼相待。”

秦菁莞尔,也知道横竖是推不掉的,于是便顺从的接过那碗水仰头灌了下去。

樊泽冷冷一笑,示意人请她出去。

秦菁没等他们推攮,自己主动走出帐篷,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

那失眠散的药效很快,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她已经在外界守卫森严的狭小马车里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完全感觉不到时光流逝。

秦菁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只是在脑子里慢慢再重新有了意识的时候,觉得浑身乏力,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轻飘飘的。

她皱了皱眉,刚一睁开眼,却先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冲破耳膜隐约的传进耳朵里——

“母后的懿旨怎么了?难道本宫也不能进吗?”

卷五:江山不悔 第三十六章 大晏太后

思维连续空白了好多天,秦菁的脑子里空空的,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舒铪碕尕

旁边服侍的婢女见她醒了,急忙过去扶她,“殿下醒了?”

空腹折腾了几天几夜,此时浑身乏力,秦菁也不逞能,由她扶着坐起来,顺带着四下里打量一遍。

这是一间空旷雅致的宫殿,高床软枕,青一色的黄花梨木雕花的木质家具,上面雕龙画凤,桌子的边角都有包金的图案环绕,做工十分精致。

正对卧榻的桌子当中摆着一个青铜小鼎,里面香烟袅袅,散发出淡淡的松木香气,溢满整个屋子。

殿中两名婢女,穿着天青色样式简单的宫裙,样貌普通,举止却十分的从容得体。

秦菁靠着床柱坐下,微微皱眉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外头是什么声音?”

她没有问这是什么地方,从这屋子的构造和摆设上来看,无外乎就是大晏的皇宫一隅或是行宫里的宫室之类。

而晏婗靖的声音,她还是能够清楚分辨的。

服侍她起身的婢女微微一笑,回头对正在外间桌上摆放饭食的另个一婢女道,“采蓝,你去看看。”

“好。”唤作采蓝的婢女笑笑,又再把托盘上的碗筷器具摆放好,这才从容的推门走了出去。

“奴婢采青,和采蓝一起奉命再次服侍殿下。”守在秦菁身边的另一名婢女弯身去给秦菁穿鞋,一边道,“殿下睡了几日了,一定饿了,饭食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奴婢先服侍您用膳吧。”

她们应当是估算好了睡眠散会失效的时间,所以提前准备下了。

“嗯。”秦菁点头,由她扶着下床走到外间的饭桌前。

采青转身去湿了帕子给秦菁净手,擦脸,然后又递上温水给她漱口。

桌上一锅清粥,几样精致的小菜,不奢侈,却也看的人胃口大开。

“殿下刚醒,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您先垫垫肚子,浴房那边热水也给您备下来,稍后奴婢带您过去梳洗一下。”采青微笑说道,盛了粥递过来。

秦菁颔首,捧着粥碗慢慢用饭。

即使饥肠辘辘饿了许多天,她用饭的姿态依旧从容而优雅,带着独属于皇室贵女那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岑贵之气,举手投足间神色虽然冷淡而疏离,依旧让人看来赏心悦目。

采青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不免顿住,多看了两眼。

但她的反应却是极快,马上就又发现自己失态,急忙把目光调开。

秦菁专心致志的用饭,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耳朵里却一直不动声色,注意听着外头的动静。

晏婗靖那人难缠,断不是采蓝一个婢女能够劝的动的。

是以采蓝出去了有一会儿了,虽然门口的争执声明显的低了几分,却一直没有完全消停下来。

采青听着,脸上却无一丝的尴尬之色,只就从容的对秦菁福了福道,“奴婢过去看看,厨房那里炖着的汤好了没有,殿下您先慢用。”

“嗯,你去吧!”秦菁神色不改的微微一笑。

采青转身从容不迫的推门出去,眉目间那种平和的笑容不改,脚步匆匆一路穿过前面的花园走到门口。

那里两名守门的侍卫举枪把大门封死。

门口,梳着妇人发髻的婗靖公主带着四名宫婢被拦在门外。

门内,采蓝的态度恭谨礼让的尽量好言相劝,“六公主,不是奴婢忤逆您,而是因为这里有太后娘娘亲口颁下的口谕,不准任何人出入,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了。”

“母后的口谕么?怎么本宫会不知道?”婗靖公主轻蔑的一挑眉,冷声说道,“在这宫里,还没有本宫进不得的地方,你不要仗着是母后身边的人就想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来挡我的路,今日本宫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

她说着,便要去推那侍卫手中长枪。

自从和大秦的联姻告吹以后,婗靖公主重返大晏,就开始以一个寡居的身份常住宫中。

她是个能屈能伸的个性,又从小就懂得讨付太后的欢心,几年来,已经逐渐成为付太后的左右手,在付太后跟前的地位直逼太后心腹的女官采青。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去触她的霉头。

此刻她要强闯,按理说侍卫们一般是不会真的对她动强。

但是这一次却是例外,她一手推过去,侍卫们纹丝未动。

“公主,抱歉,真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采蓝上前一步,对她屈膝福了福,语气不卑不亢,“不是奴婢有意要和您为难,公主一定要进去,不过就是从太后娘娘那里要一句话的事儿,何必在这里和奴婢浪费时间?”

婗靖公主皱眉,冷冷一笑,“既然明知道母后不会避讳本宫,你却这样拦着,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不得不说,这几年她的脾气确实是收敛不少,竟然没有马上的恼羞成怒。

由于近年来,婗靖公主在前朝后宫都为付太后出了不少力,付太后对她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纵容。

采蓝也不确定,她真要禀到太后那里,太后会是个什么态度。

正在迟疑间,里面采青已经款步走来,微笑着给婗靖公主见礼道,“奴婢见过六公主。”

“采青?”婗靖公主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但也消失得极快,马上便又噙上冷蔑的笑容道,“居然连你也在这里,想来今日本宫若是不去请了母后的懿旨,这扇门,是当真不会给本宫开的了?”

“公主说哪里的话,奴婢们不过是替太后娘娘办事罢了。”采青不动声色道,并不试图和她理论。

晏婗靖这人,你跟她,根本就毫无道理可讲。

再者,这些年,为了邀宠于付太后,她两人根本就势同水火。

耍嘴皮子这种事,这位付太后身边正当红的一等女官,从来就不屑。

婗靖公主见着她来,虽然气势上头更盛,却不再试图硬闯,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挥挥手带着自己的宫婢转身离开。

采青扫了一眼她的背影,片刻也不多留,转身就往回走。

“采青姐姐。”采蓝从后面跟上来,不安的小声道,“六公主来者不善,一会儿她要是真去太后那里请了旨意的话——”

“她能请来是她的本事,你不用管她。”采青打断她的话,“咱们是太后的奴婢,只管听着娘娘的旨意做事就行,至于旁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可是——”采蓝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四下里扫视一圈道,“一大早连陛下的人都来打探过消息,我怕——”

采青的脚步一顿,眼中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采蓝紧张的看着她。

最近京都这里风声鹤唳,宫里宫外各种传言不断,她们几个付太后的身边人,都能明显的感知到这股持续平静的气氛之下,正有波涛暗涌的危机在步步逼近。

“不要随便揣测主子们的心思,你我只管安心做事。”沉默片刻,采青才悠然吐出一口气。

门外婗靖公主带着自己的侍婢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她的脸色阴沉,走的极慢,像是暗暗忖度什么的样子。

一直到离了那座宫门好远之后,跟在旁边的青桐才一个眼波横过去,把翡翠等其他三人逼退,自己上前一步凑近主子身边道,“公主,您看这长云宫里的人,真的会是她吗?”

“母后的心思,从来都不容人揣测,谁知道呢。”婗靖公主冷冷说道,脚下步子不停,仍是不徐不缓的慢慢往前走,走了两步,青桐突然一扯她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公主,是太后娘娘!”

婗靖公主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果然就见付太后带着一队排场极大的仪仗从湖边的小径上慢慢行来。

这一带地处偏僻,她此时过来,定然是奔着长云宫的。

婗靖公主微微诧异,随即脸上神色马上又再恢复如常,怔了怔裙子快走两步迎上去,“见过母后。”

付太后停下步子,神色平静的看她一眼。

婗靖公主心下一紧,张了张嘴刚要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付太后却没等她开口已经说道,“在这里遇见你也好,哀家要去见个人,算起来你们也算是旧相识,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婗靖公主怔了怔。

付太后却是不再理会她,举步绕开她继续往前走去。

婗靖公主知道付太后的脾气,倒也不是图去献殷勤搀扶她,谦卑的点头道,“是。”

她站在旁边,等着付太后身边几个心腹的嬷嬷婢女都过去了,这才跟在队伍里一起往回折返。

“公主,是不是咱们多心了,太后娘娘不像是有意避讳您的样子。”青桐心里喜忧掺半,凑近她身边,使劲压低了声音道。

“未必,太反常了也未必就是好事。”婗靖公主目不斜视,绷着一张脸,木然的回。

付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她对秦菁有敌意,反而这样毫不避讳主动约她一起去见那个女人?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婗靖公主心里隐隐带了几分不安,脸上表情却极镇定,随着付太后的仪仗一路前行。

绕过湖边小路,又行过一段绵长的御道,前面就是长云宫的大门。

远远的看着付太后的銮驾过来,门口守卫急忙从台阶上下来,纷纷单膝点地见礼,“奴才见过太后。”

“都起来吧!”付太后淡淡说道,脚下步子不停,由身边一位姓朱的嬷嬷扶着进了宫门。

她身后仪仗尽数留在门外,四名嬷嬷八名婢女随行往里走。

一众人刚刚过了前殿,里面采青和采蓝已经得到消息迎了出来,“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嗯!”付太后颔首,略略抬眸往后殿方向看了一眼。

不等她问,采青已经谨慎回道,“人已经醒了,刚刚沐浴更衣完毕,太后现在要见吗?”

付太后止了步子,略一迟疑,从朱嬷嬷手上抽回手,道,“六丫头,你随哀家进去吧。”

婗靖公主又是一愣,动作却在思想之前已经看快走两步上前接过付太后的那只手,扶着她继续往里走。

采青跟过去,给二人开门。

彼时屋子里秦菁刚刚更衣完毕,被两名宫婢服侍着在妆镜前面擦拭洗过的头发。

“殿下,太后娘娘来看您了。”采青上前打开内外两殿之间的珠帘,引了付太后和婗靖公主进去。

秦菁自妆镜前回头看来,神色讶然。

对于大晏这位叱咤风云的太后娘娘,秦菁曾经十分好奇,也曾无数次在心里描摹过这女子的风貌神韵。

在她的印象里,但凡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女人,即使不阴唳晦暗,至少也该是带几分英气,属于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那种容貌气度,但眼前这个女人却生的十分柔弱,细眉细眼,眉目平和。

但凡宫里的女人,都会保养的很好,而这付太后,看上去却比她的实际年龄还是虚长几岁。

她整个人看上去柔弱纤细,即使做工考究的凤袍穿在她的身上,也没能衬出一种雌霸天下的气势,反而是那最贵的凤袍随着她自身那种柔和平缓之气熨帖在了她本身的气质里。

即使秦菁的定力再强,一时也无法将她和想象中那个把持朝政统帅后宫的大晏太后的影像叠合起来。

“太后娘娘金安。”秦菁心里觉得荒唐,却还是从容不迫的起身往前迎了两步。

“远来是客,荣安公主不必拘礼。”付太后的目光只从她身上略略一转,一眼都没有多看,似乎对她的兴趣不大,转身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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