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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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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秦菁出现的那一刻起,景帝就已经知道杀人灭口这一招已经晚了,只不过君无戏言,而且就着秦苏这事儿他也的确是动了怒,这会儿有台阶也不想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期期艾艾的看着他,他却不为所动,沉默片刻之后仍是冷哼一声闭上眼道:“两个嬷嬷于皇室有功,可以免死,其他人——一并处置了!”

这样一来便真是一丝余地也没有了,管海盛心里暗叹一口气对小井子招招手。

小井子机灵的冲他用力点点头,马上抬高了下巴往当中一站大声道:“行刑!”

侍卫们得令,就再不迟疑,训练有素的将院子里所有嘉和宫的宫人连带着萧文皇后的那两名婢女一起都拖到院子里,堵了嘴开始行刑。

几十斤重的板子噼里啪啦的落下去,皮开肉绽只是瞬间的事,院子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压抑而惨烈的哭喊声,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些声音便又渐渐微弱下去,直至最后重新恢复平静。

门后的墙壁底下,赵水月仿佛已经被人遗忘,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场景,双腿慢慢瘫软无声无息的坐了下去。

屋子里陆贤妃自知回天乏力,双手攥着袖子看着自己的宫人无辜枉死,终于是不忍再看下去,深深把头埋进黄嬷嬷的怀里落下泪来。

一切尘埃落定,秦菁看一眼那院中也跟着露出不忍的神情转向景帝道:“父皇,这里血腥味重,不如您还是移步到正殿去,再行处理此事吧?”

这个时候什么排场都是虚的,只有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不用了!”景帝毫不领情的断然拒绝,紧跟着又是眉峰一敛对管海盛吩咐道,“把不相干的人都打发下去,你留下来服侍就行。”

方才进院来行刑的侍卫们都是奉命行事,其实对这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惹怒了景帝一无所知,此时景帝便是要再度清场了——

想到方才外头那十八名侍卫的下场,众人马上如蒙大赦急忙井然有序的退出去。

管海盛带着两个徒弟进来,谨小慎微的偷偷观察着景帝的脸色。

秦菁叹一口道:“父皇,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事儿指定是要双方面对面的来解决的,怕是——您要传旨,让蓝大人和蓝夫人一并过来了。”

蓝玉华轻薄公主就是死罪,景帝要处置他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但是中间夹着一个秦洛和蓝淑妃的关系就不太一样了。

“哼!”景帝闻言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秦菁明白他这便是首肯了,于是抬眸对管海盛使了个眼色道:“大总管,这事儿还是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

“是,老奴这就去!”管海盛道,怀抱拂尘转身匆匆退了出去。

为了参加晚上的宴会,蓝光威夫妇都已经提前进宫,所以管海盛去的并不久,远远听见他回来的动静,景帝已经忍无可忍的脸一沉道:“把人带出来!”

“是!”小井子和连子应声进去里屋把蓝玉华架出来。

蓝玉华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不清楚,竟是完全不顾有诸多外人在场,仍是两眼充血直勾勾的盯着被瑜嫔搂在怀里的秦苏喃喃道:“表妹,表妹!”

“小畜生!”蓝光威和蓝李氏闻讯赶来,刚一进门就气的大脑充血,完全顾不得给景帝和萧文皇后等人见礼,上去就冲着蓝玉华的心窝狠踹了一脚。

先是长子吐血病倒,他家里的天已然是塌了半边了,这会儿蓝玉华这个小畜生竟然又在宫里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即使秦苏是他蓝家的外甥女,却更是堂堂大秦皇室的公主,意图轻薄公主,这是什么罪名蓝光威再清楚不过,万一景帝震怒,要将他一家抄家问斩也不为过。

所以他上来也毫不手软,当即就把蓝玉华打了个眼冒金星。

蓝李氏偏爱蓝玉华是有的,不过她虽妇人短视,但生在这样的世家大族对很多的利害关系也还能够理解。

虽然心疼爱子,她也只得强忍,却是一个箭步扑过去抱住正孤立无援跪在门口嘤嘤落泪的秦苏,一边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一边心疼道:“乖孩子!”

“舅母!”秦苏泪盈于睫,就势扑到蓝李氏的怀里嘤嘤的哭泣起来,委屈的不行,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所谓多说多错,景帝只信自己的眼睛,既然已经当众恼了她,她便唯有伏低做小,不要再去惹他的眼嫌方是自保之法。

而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还是清楚的,虽然经过今日这事儿她的名节算是败在这里了,她恨是有的,却不能因为此事就此把蓝家折在这里。

景帝身边是只有秦洛这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儿子不假,可是要把秦洛往一国之君的位子上推,他身后若是没有一个基础庞大的母族支撑着,将来这皇位也是坐不稳妥的。

而且压下了最初的气愤情绪之后,她心里也是有数——

蓝玉华对她虽然一直都存了非分之想,但也不至于这般把持不住,跑到宫里来做这种事,所以可以笃定的是:他们被人算计了。

而那个对她下手的人,不用问也知道,必定就是秦菁无疑。≮我们备用网址:。。≯

先是撺掇梁太后放她出来,再将她逼着非要在今天当中露面,为的就是让今日进宫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放出来了,要去到哪里都有自主权,这个女人——

秦苏心里愤恨难当,但是这一刻她却很明白,先入为主,景帝现在定是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她可以死不承认说自己是被人冤枉的,却断不能再红口白牙的把这盆脏水泼到秦菁身上,毕竟她手里没有半点证据可以证明此事乃秦菁所为,再无理取闹下去,只会把景帝最后的一丝耐性耗尽。

秦苏这般哭的期期艾艾的一字不提,蓝玉华更是色迷心窍,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样。

蓝光威那里下不来台,连踹了他好几脚最后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后面便踹的越发力不从心起来。

“你这个小畜生,你看我不打死你!”他额上冷汗直冒,口中不断的叫骂,想着这满屋子的人总得有人站出来给他打个圆场。

萧文皇后还因为秦宣的事情怀恨,自然不管他蓝家人的死活,而陆贤妃刚刚遭受了无妄之灾,此刻也无暇他顾,至于秦菁——

蓝李氏一面抱着秦苏替她抹泪,举目四望,恍然明白——

蓝淑妃不在这里,她被景帝圈禁已有大半个月,而在场的这些人中他们竟是一个也指望不上。

那边蓝光威只想着让景帝解恨,早就把个蓝玉华打趴在地,蓝李氏看了鼻青脸肿的儿子一眼,终于忍无可忍的扑过去一把抱住蓝光威的大腿哭道:“老爷,别打了,难道你真要将他打死吗?”

蓝光威也是打的累了,只是碍着景帝不肯叫停,此时被她一拦才跟着缓过一口气,面色仍是不肯松懈的又指着趴在地上的蓝玉华怒骂道:“都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今天我非得打死他不行!”说着就一把推开蓝李氏,上期去把蓝玉华自地上提起来。

“老爷!”蓝李氏惊叫一声,再度扑过去自他手里抢过蓝玉华死死的抱在怀里,嚎啕大哭:“不要打我的儿子,你要打就打我吧!”

“好,你护着他,你就这么护着他,迟早有一天我们全家都得让他给害了!”蓝光威气的跺脚,这才照着契机转身砰的跪在了景帝面前,声泪俱下道:“是老臣教子无方,这小畜生胆大妄为,竟敢对公主殿下无礼,老臣愧对陛下,请陛下将我父子一同降罪,要杀要剐臣都绝无怨言!”

他这一番话大义凛然,真真是将一个望子成龙的慈父情怀表达的淋漓尽致。

秦菁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家人演戏,心里却是在想,如若蓝玉衡今日也在,看到自己的父兄这般狼狈的跪伏在这里会是种怎样的心境?

景帝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只拿眼角的余光冷淡的扫了他一眼,眼底眉梢却无半分动容的模样,半晌之后忽而冷笑一声:“既然蓝爱卿肯大义灭亲,朕就成全了你!”

言罢,忽而霍的一挥手。

管海盛察言观色,也不确定他到底意欲何为,只是示意连子和小井子上去拿人。

“不,不,你们别动我的儿子,我不让你们动我的儿子!”蓝李氏惶恐的死死抱着蓝玉华不放,凄声凄厉,恍若鬼嚎。

蓝光威也断没有想到景帝竟会如此这般决绝,脸上颜色也是铁青一片,却碍着自己有言在先而不能上去求情。

虽然蓝李氏竭力维护,蓝玉华到底还是被连子和小井子二人从她怀里给提了出来。

“不!”蓝李氏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险些昏厥,无计可施之下忽而脑中灵光一闪,猛地转身膝行爬到秦苏面前抓着她的袖子求道:“苏儿!不,公主,公主!你快求求你父皇,让他饶了你表哥吧,就算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也是一家人啊,你救救他救救他啊!我给你磕头,舅母给你磕头了,你救救他啊!”

蓝李氏虎子心切,说着竟然真就毫不含糊的在秦苏面前砰砰砰的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

秦菁原是觉得戏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正想着要上来打圆场,这会儿却不急了,就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等着看秦苏的反应——

历来这种事想要息事宁人就只有一个方法,无外乎就是秦苏松口两家议亲,大家心照不宣的把这事儿的性质转变一下,可是这样一来就要秦苏吞下这个哑巴亏了,可如果她不松口,从今尔后怕是蓝家人就要将她恨到骨子里了。

------题外话------

泪奔求原谅,昨天凌晨要更新的时候系统提示有违禁词,于是眼见着时间来不及找了我就先用了别的内容替了下,回头再来改的时候就不让改了,说改动太大要联系编,于是让妹纸们白等了,我对不起你们嘤嘤嘤~

PS:恭喜俺家公主终于有了第一位举人,谢谢妖妖亲爱的的力挺,然后一直矢志不渝给偶送钻石、花花、月票的妹纸,还有支持正版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的每一位萌妹子,什么也不说了,我去码字,打滚撒泼逐只嘴嘴,爱你们╭(╯3╰)╮

卷四:皇城惊梦 第184章

嫁给蓝玉华,来帮着他们蓝家人遮丑吗?纵使是被人下了套子,如果不是蓝玉华蠢钝,自己又怎会跟着一起遭殃?

前段时间为了让秦菁掉以轻心,她已经下了血本,不惜让景帝当众褫夺了她的封号,今日眼见着就要事成,怎么就能让蓝玉华转移了众人的视线,功亏一篑?

这样想着,秦苏便撕咬了牙关,像是屈辱至极的别过头去,不去看蓝李氏。舒虺璩丣

蓝李氏见她这般绝情,顿时就傻了眼也忘了哭,半晌反应过来却是猛的发现蓝玉华已经小井子和连字两人架着跨过了门槛。

“不,不要带走我的儿子!”眼见着秦苏不为所动,蓝李氏终于放弃,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就往门口追去。

而秦苏扭头的一瞬间,秦菁便已经敏锐的注意到视线真实的落点,却是向院子里的方向去找寻什么的样子——

找证人来证明她的无辜,还是等着事先约定好的帮手来转移视线,拉自己下水?

她这是太自信这次肯定能扳倒自己,所以才连蓝家这个后路都不准备留了。

秦菁微微眯了眼,忽而有些好奇,她到底是准备了怎样的一步棋,竟会让她胸有成竹到这种地步。

可惜啊,那人怕是不能如约站出来了!

这样想着,秦菁却是不动声色的扭头看向景帝,迟疑道:“父皇息怒,儿臣瞧着三公子似是有些不对劲呢!”

秦苏马上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一时也容不得多想,只就诧异的回头看过来。

“他是不对劲!做下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来,朕看他是鬼迷心窍了!”景帝怒然拍案,看向秦菁时唇边带了丝讥诮:“难道荣安你还要为他求情吗?”

“儿臣不敢!”秦菁垂下眼睛,掩饰住眼底的一丝冷笑。

她跟蓝家自是没有这样的交情,而作为蓝玉华上次和秦宁合谋算计自己的回礼,按理说今日她真就送了他一程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这件事却不能在这里了结,倒是颇为遗憾的!

“哦?”景帝冷笑一声,“那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三妹妹受了委屈,父皇您气恼也是应该,只是——”秦菁说着炖了一顿,若有所思的看了蓝玉华一眼,还是犹豫:“父皇您瞧瞧,儿臣就是觉得三公子今天像是有什么不对劲呢!”

经她如此一提,蓝李氏不觉就止了泪,再仔细将蓝玉华上下打量一遍真就觉出一丝异样来。

自他们进门起,这蓝玉华除了浑浑噩噩的唤了两声秦苏的名字居然一句话都不曾为自己辩解过。

起初她也只当他是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而受了惊吓,这会儿被秦菁这样骤一提醒才恍然大悟:蓝玉华的确是有点不对劲,即使他是被景帝的天威震慑受了惊吓,可这眼见着就要被拖下去处斩了都不知道求情的——

“华儿?华儿!”蓝李氏匆忙抹了把泪,上前一把抢过蓝玉华的一只手臂晃了晃。

方才一直顾着在众人面前做戏不曾察觉,这会儿细看之下她才愕然发现,儿子虽然满眼通红一副登徒浪子的癫狂模样,内里目光却像是毫无落点一般,不看她也不看景帝,更不看这屋里的任何人,走到哪里都是直勾勾的盯着秦苏的身影在打转。

“华儿?华儿?你看着我,你说句话啊?”蓝李氏有些惊慌抬手去拍他的脸。

奈何蓝玉华只就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像是完全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一样。

如果儿子是真的神志不清,这倒不失为一处生机!

“老爷,老爷!”蓝李氏的心里顿时又再升起一线希望,急匆匆的回头招呼蓝光威:“老爷你来看看,华儿他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她又一把抱住蓝玉华使劲的晃了晃,无措道:“华儿,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是母亲啊,你说句话啊!”

蓝玉华木偶一般任由她晃着,眼睛仍是错开她的肩头直勾勾的盯着秦苏跪在地上的那一剪背影。

蓝光威见状,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疾步上前也试着唤了蓝玉华两声,对方仍是毫无反应的模样。

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都开始有些信了——

如果这蓝玉华不是故意装傻想要借口逃过此劫,那他便真是有些不对劲了。

景帝的目光略微有些松动,旁边的萧文皇后拧眉观察了蓝玉华一阵也忍不住喃喃低语:“皇上,臣妾瞅着——是不是叫了太医来桥上一瞧?”

陆贤妃往这看了两眼,紧绷着唇角不置一词,明显还没有从之前的打击里头走出来。

管海盛察言观色,这便上来打圆场,迟疑着道:“这三公子怎么不认人呢?莫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魔障了?”

这宫里真正干净的地方本就不多,这处宫人居住的院子又不及主殿富丽堂皇,即使青天白日屋子里也隐约透着阴森,再一想到方才院子里被处死的二十多个宫人,几个女眷都不免一阵胆寒。

景帝也察觉出了这样一种异样的气氛,阴暗却无半点情绪映现的目光移过去看了蓝玉华一眼。

“父皇,是不是请了太医过来瞧瞧?”秦菁迟疑道,说着四下打量一遍这座院子:“贤妃娘娘脏了地方,也好打扫,父皇不如还是移步去正殿稍坐吧!”

横竖见不得人的事都已经关在这个院子里处理的差不多了,景帝略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起身来。

“皇上!”管海盛急忙上前扶了他的手,走到门口时景帝才略微停滞了脚步侧目看了蓝玉华一眼道:“去请林太医过来!”

“是!”管海盛小心应道,同时飞快的对站在旁边的小井子使了个眼色。

小井子点点头往旁边移开,只等着景帝离开后再行出门。

萧文皇后和陆贤妃相继跟着往外走,蓝光威夫妇不敢怠慢,也急忙强行拽上蓝玉华尾随而去。

秦菁走在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却唯独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秦苏被人遗忘,还跪在门边无人搭理。

秦菁一路行至大门口,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转身去对着那偏殿的方向灿然一笑道:“皇妹如果伤心完了,也快些往前殿去吧,一会儿少了你在场——父皇怕是会不高兴!”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会唤秦苏一声华泰,但此时这个称号已经明显不实用了。

眼见着其他人都已经走远,秦苏的耐性也是压抑到了极致,闻言一改方才的怯懦悲戚之色猛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提着裙摆几步奔进院子里冲到秦菁面前。

“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害我的对不对?”她这般问,死瞪着秦菁的双眼中几乎要被愤恨吞噬,狠厉无比。

“是啊,就是本宫安排的!”这院子此时已经没了别人,只有一个浑身瘫软死死贴靠在门后墙壁上的赵水月,秦菁却像是并不怕她听到的样子,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作为上一次撺掇蓝玉华来设计本宫的回礼,皇妹你觉得可还满意?”

曾经他们意图毁她清白甚至害她性命,今日反过来她便是这般如数奉还,想来无论是日后清醒过来的蓝玉华还是现在的秦苏都会很满意。

秦苏却没想到她已然猜到当日之事的主使是自己,神色间不见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转念一想横竖自己今天是毁在这里了,索性也就认栽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父皇他是有意在护着我吗?”秦苏银牙一咬,语气轻狂的冷声一笑:“秦菁你别得意,就算这一局让你侥幸先胜又如何?”

“有些事要的不就是抢占先机吗?”秦菁口齿伶俐的反问,说完也不等秦苏回答紧跟着就又话锋一转,冷厉了眸光道:“本宫这叫先下手为强,而且本宫猜测,如果皇妹你若不是因为此事被绊着脚步在这里,眼下这个时间要被父皇扣起来言辞审讯的人只怕就不是他蓝玉华,而是本宫我了吧?”

蓝玉华的事秦苏气虽是气,却并未太上心,也就是当日里见着秦菁、秦宁和苏晋阳三个在启天殿外头像是有什么纠葛的样子而试探了秦宁,继而又突发奇想的神来之笔罢了。

而今夜她所谋划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这件事她连采兰都不能透露过,为什么听秦菁这话却好像是已经知晓内因的模样?

不,这不可能!秦菁她——怎么可能知道?

秦苏的心神微微一恍,心里突然有些惊疑不定,满眼防备的死死瞪着秦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半晌之后,她才冷哼一声,强硬道。

越发这样,便越发显得欲盖弥彰起来!

“是吗?”秦菁却是不甚在意的轻声一笑,忽而扭头向窝在墙根底下的赵水月看去道:“皇妹说她不明白本宫在说什么,赵六小姐知道吗?”

秦苏心跳一滞,这才恍然明白秦菁会这般毫不顾忌赵水月的存在而和盘托出今日之事的原因——

原来她真是有备而来,而且,死死的握了她的把柄。

赵水月本来还沉浸在之前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中没有回过神来,此时骤然听闻秦菁的声音在唤她,冷不防的就打了个机灵,脸色愈加苍白。

秦菁面色笑容宁静而平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阳光下她的容颜清丽端庄,自有那么一股不怒而威的架势在那里。

“我——我——”赵水月死死的靠着身后的墙壁支撑着身体的重量,眼神惶恐,语无伦次,挣扎半晌还是心虚的垂下头去,小声道:“臣女愚钝,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虚弱而苍白,明显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

秦苏脑中如被响雷骤然击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这时候她才真的有些害怕起来,方才被人捉奸在场时她都不曾这般的慌乱的过,只因为她突然名字,自己苦心孤诣谋算多时、最后一步准备用来孤注一掷扳倒秦菁的棋,在尚来不及落子之前已经彻底漏了败象!

那明明是天衣无缝的一步计划,为了不让秦菁怀疑,她甚至用了赵水月这样一个最不可能与她牵扯上关系的人,即使秦菁再怎么多疑,也不该联想到赵水月这女人身上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甘!愤恨!绝望!

胸中千般感情汹涌翻卷在一起,让她的脸色变幻不定,时而阴暗,时而狰狞。

“赵水月!”飞快的权衡之下,她忽而目光一厉,一个箭步奔到墙脚下给了赵水月一记耳光,怒声道:“你这个贱人!你出卖我!”

“我——”赵水月惊慌失措的捂着脸,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却在触及旁边秦菁眼中嘲讽的情绪时突然改了主意,两眼含泪的咬牙道:“三公主您在说什么?臣女——臣女不明白!”

这会儿她也算是看的明明白白的了,这个三公主秦苏完全不是秦菁的对手。

这步计划既然已经提前被秦菁洞悉,她就再不会留下任何的破绽在原地等着她们的攻击,后怕的同时,赵水月又忽而有些庆幸,庆幸方才当着景帝和萧文皇后等人的面她没有依照秦苏所言站出来指证秦菁。

她什么都没有做!她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却还未想到,方才秦菁进门时只保了李嬷嬷和黄嬷嬷而听之任之的看着景帝杖毙了这嘉和宫中的其他人,其目的之一为的就是用来震慑威吓于她!

秦苏听她在这个时候倒戈更是勃然大怒,目露凶光的狠掐了一把她的胳膊恨不能吃人。

赵水月眼睛里蓄了泪却不敢哭,只就死咬着下唇忍下。

秦菁面色平静的看着两人揪打在一起,淡漠一笑道:“父皇还在前殿等着,本宫便先行一步了。”

她和蓝玉华被捉奸的那出戏还没有完!秦苏心里咯噔一下,手下不觉就失了力气。

眼见着秦菁施施然的转身走出门去,她自知不能落后,只得警告性的狠狠瞪了赵水月一眼就匆匆提了裙摆也跟着走出门去。

待到两人离去,赵水月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死死的抱着自己被掐的青紫一片的肩头终于慢慢落下泪来。

事实是她算是个很坚韧的人,自幼在继母的苛待下长大,已经注定养成她这般隐忍而果断的性格,正是因为早年看着自己的姐姐被秦苏吓得疯了都无人为其做主,她也便将这世态炎凉看的更为通透些。

因为赵水秀,她对秦苏的恨是有的,但赵水秀落得那般下场却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懦弱所造成的?

正是因为心疼赵水秀,她才越发的害怕,她怕像赵水秀那般活着,所以在认清了将来朝中大位归属之时她选择昧着良心忘了自己姐姐的那段屈辱和仇恨,匍匐在秦苏脚下,帮着她共同设下一个局,做她的走狗和侩子手,只为了将来替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可是秦苏败了,还未出手就先败了个莫名其妙!

而她不想跟着她去死,为今之计唯有倒戈方才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这样想着,她便不再犹豫,强撑着站直了身子,然后掏出帕子仔细的抹干了泪痕,擦掉手背上的污渍,脸上重新挂上柔弱纤细的模样离开了这座犹且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院子。

秦菁和秦苏一前一后的往嘉和殿正门的方向走去,秦菁走路的步子稍快,秦苏在后面健步如飞的追,但却仿佛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临近门口时秦菁忽而就放缓了步子,而秦苏疾走两步也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两人各自侧目,目光交锋激烈的冲撞在一起,然后秦苏脸上阴狠的表情瞬间压制下去变回失魂落魄的惊慌模样。

秦菁牵动嘴角微微一笑,抬手去扶住她的一只手臂,两人并肩跨进门去。

“门槛儿高,皇妹小心些!”秦菁道,语带担忧。

“谢谢皇姐!”秦苏虚弱的应,微垂了眼眸,声音哀婉。

见到两人进门,景帝仍是冷着脸不说话,萧文皇后却不能跟他一样的脾气,只能先行发问道:“华泰,出了这样的事,你父皇一时气愤也在情理之中,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这种话怎么也不改是由她这个女子来说什么的,奈何此时蓝玉华打死不开口。

虽然萧文皇后未必就是有意,但在秦苏看来这就是种刻意的羞辱。

只不过眼下秦菁反戈一击,占尽先机,让她完全的措手不及,在失去所有筹码的情况下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父皇,母后,儿臣冤枉,儿臣真的没有做过秽乱之事,请父皇母后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秦苏哽咽了一下,暗暗咬了下嘴唇让自己勉强压下情绪,做低了姿态娓娓道来:“头前儿是儿臣身子乏了与母后请辞向回寝宫歇息,路上遇到三表哥的小厮顺六,说是表哥突然身体不舒服,他一时找不着人帮忙,就叫了我去看。儿臣当时也是想着在宫里,儿臣也好歹算是半个主人是该帮衬着些,然后就跟着顺六去了那边的偏殿。当时见着表哥昏昏沉沉的像是头疼的样子,我便叫了采兰带着顺六回我宫里去取些药油过来,可是不想他们才走了不一会儿表哥他——表哥他——”

她说着便有些难以启齿,以袖子遮挡了半张脸孔往旁边去抹泪。

既然现在蓝玉华被怀疑神志不清,她断没有不利用这个机会的道理,只要能够坐实了蓝玉华头脑不清楚的说辞,之前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就可以适当的压下去,对双方而言都是好事。

这会儿秦苏已经计较的很清楚了,采兰和顺六两个不知所踪,她现在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多半是这两个死奴才也被人买通了故意的陷害她,但她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口供合一的问题,横竖两个奴才而已,到时候真的对质起来,景帝断没有相信他们两个而舍弃自己的道理。

既然打定了主意死扛下去,她就哭的就越发哀怨。

景帝看了浑浑噩噩的蓝玉华一眼,像是有些信了,稍稍缓和了语气对管海盛道:“找个人去看看,那两个奴才在哪里?”

按理说采兰和顺六两个若是真如秦苏所言这般回去取药油,眼下怎么也都该回来了。

管海盛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了秦苏一眼,然后恭恭敬敬的领命去了,不多时小井子便带着林太医匆匆赶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贤妃娘娘!长公殿下万安!”林太医对此间情况不甚明了,但只见在场众人的脸色也就知道事情非比寻常,只就本分的垂着头不去胡乱揣测。

“太医免礼!”景帝在这个时候定然是不肯多言的,萧文皇后就代为说道,然后抬手指了指蓝玉华,“林太医你去看看那孩子是怎么了?”

“是!”林太医弓着身子道,转身把携带的药箱放到稍远的一张桌子上,然后过来给蓝玉华把了脉,又掀开他两边的眼皮看了看,脸上神色越发凝重。

蓝李氏紧张的搅着手里帕子,不安道:“太医,我儿子怎么样了?”

林太医不语,又半眯着眼睛皱眉诊了一阵,转身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就着蓝玉华身上几处要穴扎下去,蓝玉华却都始终毫无反应,只就眼神时而混乱时而惊恐的不断变幻。

林太医诊到最后已经汗湿夹背,终于在萧文皇后再次开口追问的时候抹着汗跪下去回道:“回禀娘娘,微臣诊断了蓝公子的脉搏,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既不像是受创也不是中毒,可是——可是——他这症状,大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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