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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然梦-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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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臂酸麻,双唇灼痛,却不及心底恐惧的万一。祈然疯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会把我和他自己都毁掉。
我心中决绝一定,忽然什么都不顾,曲起左脚,向着他膝盖狠狠撞去。
他吃痛低叫,手上力道微微一松,我便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没命地向门外逃去。
我好怕!真的好怕!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明明映着我,却仿若空无一物。那个人,明明如此熟悉,日日扎根在我心底,却又陌生到让我战抖,他……
门把就在我眼前,可是心底的恐惧,却有增无减。
果然,身体骤然腾空而起,被重重甩在床上,身躯立时陷入柔软的天鹅绒中。眼看祈然就要欺身压上,我仓惶地大叫:“祈然,你别这样!”我奋力打了个滚,顾不得样子有多狼狈,朝床沿爬去。
忽然脚裸上一烫,紧接着我又被狠狠拽了回去,重新跌入天鹅绒中。身上一沉,祈然的身体已然紧紧贴上我的,质地绝好的床剧烈摇晃,玄色龙纹大帐在我眼前飘飘荡荡。
“祈然,你到底怎么了?!”
“嘶——啪——”身上刚穿上的白纱衣仿佛就是为了让他好脱而准备的。只是祈然却也不脱,修上的五指抓上我衣襟,猛然一扯,身上的睡衣便成了一块块破败的白布,胸前的肌肤,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祈然俯身埋入我胸前,酥麻的火热,从胸口猛然蔓延至全身,带着哭腔的沙哑呻吟冲出喉咙口,我忍不住浑身颤抖。
“祈然!你别开玩笑了!”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祈然是来真的。心里的恐惧象碎裂漏斗里的细沙,忽然便由点滴下落,变为漫天飞舞。
我象发了疯一般地推他、打他,声音嘶哑而难听。
开玩笑,就算是祈然,就算是你,我也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关系!否则,醒来后怎么办?是你说一句,我会负责的。还是我诅咒一声,我恨你。
祈然猛地抓住我挣扎的手,压到柔软的床铺两边。膝盖微一用劲,便已分开了我双腿,挤进我两腿之间。
祈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双眼火热,欲火疯燃,面色却冰寒的彻骨:“你跟他,不只是签约结婚吗?”
我从恐慌中惊醒过来,眼中的仓惶慢慢转为惊讶:“你知道了?”其实也不奇怪,契约就在步杀手上,祈然自然可能看到。
祈然的嘴角挂着冷笑,忽然低头,舌尖顺着我的唇瓣慢慢划过锁骨、胸口、小腹,继续下滑……
“祈然——!!”我惊叫了一声,一时竟恐惧到哽咽沙哑了,“别这样,求你你别这样……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
听到我的哀求,祈然的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嘴角的冷笑越胜,眼中的欲火却燎原:“只不过是一夜的夫妻,就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我猛地瞪大了双眼,被压制在两侧的双手,握紧的拳慢慢松开。祈然他……在说什么?
祈然本就一瞬不瞬看着我,见到我的表情,不知为何嘴角的冷笑逝去,俊脸上竟清楚地显示出痛到极点、恨到极点的愤怒。
他忽然狠狠扯起我的双手制在头顶,单手箍住,另一手毫不留情地扯开我身上所有剩余的衣服,片刻后,我打了个抖,发现自己的身上已不着片缕。
“所以,这几天,你就对我避而不见,却跑去与他幽会?!”他俯身狠狠啃啮住我颈畔,一手在我胸前揉捏,另一手紧紧箍住我腰间,灼热的僵硬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抵着我。我痛得浑身颤抖,异样的情潮蓦然窜起,我忍不住哭泣地呻吟。
“所以,你对我不闻不问,却在他怀中满脸柔情?!”祈然单手使劲,忽然猛地抬高我的腰,嘶哑地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仿佛不是我的,再度破体而出。
“不要……”我挣扎地扭动身体,却徒然使得压在身上的躯体越加灼热,泪水朦胧中我望到祈然的脸,被欲火充斥的眼。
不是看到,不是瞥见,而是真真切切地望了进去。我心头狠狠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破裂了,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这个人,是祈然啊!是就算死,也不肯让我受一点伤害的祈然!是我……深爱的祈然!
他一再地包容我,爱护我,甚至是原谅我,而我……到底为他做过些什么?
我忽然停止了挣扎,不知何时就已经自由的双手,却仍呆呆地举在头顶。眼泪瞬着眼角滑下,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笨蛋,却不知在骂他,还是在骂自己。
我抬起酸麻的手臂,忽然在空中绕出一个绚丽的弧度,紧紧,紧紧地抱住他。
祈然的动作微微一顿,房中一时便静寂了下来,只余我轻微的抽泣声,和他粗重的喘息声。
“对不起,对不起,祈然!”我紧紧抱住他,赤裸的身躯贴住他的,脸深埋在他胸前,哽声哭泣,“我不是有意避开你,不是不想安慰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帮助。我明知道你在痛,却无法对你的痛感同身受;我明知道这个时候更应该陪在你身边,可是我连……我连妈妈死时的痛都忘记了,要我怎么安慰你?我只是没办法面对着你,却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我只是怕我的冷血,会让你失望……”
我收紧了抱住他的手,心底柔软而酸痛:“我没有想到,那样,反而会让你更难过。对不起……如果……如果,这样做,如果我们发生关系,能让你少痛一点,那么,你就继续下去……”
“大哥呢……”祈然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声音沉沉地竟分不清是从谁口中发出来的,“为什么那种表情抱住他?”
我一怔,想起成忧怪异的表情,忽然心中雪亮,原来,那个时候祈然就在附近,难怪,今晚他会发狂。
“我不是特意跑去安慰他的,只是,碰巧遇上……”我无意识地理着祈然有些凌乱的长发,声音仍带着沙哑,却异常轻柔和缓,“祈然,我也许真的对卫聆风有着特殊的感情,连我自己也理不清楚。可是,我却也真的只爱你一个人,只想跟你在一起。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祈然收紧了被压在我身下的手,身体紧紧贴着我的,灼热和带着苦痛的怒火慢慢褪去。
我无聊地看着头上那顶玄色大帐,身体仿佛真的被陷进天鹅绒中,薄薄的被单却早不知何时被踢到了地下。
脖子轻轻转动,我挣了下酸痛又快麻木的身体,身上的人已经接近一刻钟纹丝不动了,我头痛地皱了皱眉,祈然不会是睡着了吧!虽然现在这天气不会觉得冷,可是……
身体猛然一僵,我心头微颤,祈然的身体明明未动,却又慢慢灼热起来。隔着一层单薄的衣衫,连我的皮肤也跟着敏感发烫。
“冰依……”祈然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忽然支起身子看着我,长长的黑发如丰厚的丝缎般垂在我耳畔,几缕轻盈地擦过我赤裸的胸前,让我忍不住一阵颤栗。
我面色有些僵硬,伸手拨开那几缕发丝,正待说些什么。忽然手腕一紧,再度……被制在了身体两侧。
“祈……祈然……”我讷讷地叫着他名字,脸庞因为莫名地预感到什么而潮红,“那个,睡……睡吧……”
“你刚刚说……”他松开我的左手,却淡淡瞥了一眼,原本待要缩回来的我猛然一顿,竟仿佛被无形中钉住般,动不得半分。他单手抓上自己用天蓝丝线穿云锦绣的衣襟,忽然轻松一扯,一身单薄的衣衫竟仿佛中痕裂开般,从他身上缓缓滑落。
微弱的烛火下,那矫健却赤裸裸的身躯,泛出晶莹的微光,在头顶忽明忽暗。我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脑中不期然想到一个词——魅惑。
蓝眸波光潋滟,欲火再度燃起,深沉地仿佛要将我吞噬,他的声音暗哑性感,热热的湿气吐在我肌肤上:“冰依,你刚刚说,只要我愿意,就可以继续下去?”
我浑身轻颤,双颊泛红,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 第35章 是夜

我的身上松松地裹了块白色的毯子,无力地瘫靠在祈然赤裸的胸膛,低低喘息。汗湿凌乱的黑发,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纠缠在一起,贴住他胸前半湿的肌肤。
祈然腾出一只手,推开门,顺手扯了扯墙沿垂下的铜铃,整好三下。半晌,眼前浴池中的水仿佛自动自发般慢慢退去,新的仍带着些微温热的干净清水从池壁上的八个孔注入。
不过一柱香时间,祈然已抱了我,和衣……毯踏入那微温带凉的池水中。
这种事,发生过后还真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累。
我揪着胸前的两个毯角,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胸前十字架上。任由祈然将撩起的水轻轻从我头上洒落,然后带着淡淡皂角清香的乳液擦在我头发上,轻轻揉搓。
“冰依,毯子拿掉。”祈然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我惊了一下,这才发现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洗好了,抬头看到他俊美到不似人间男子的面孔,赤裸晶莹的胸膛,脑中不期然想起刚刚……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我尴尬地猛退一步,脱离他怀抱,结果身下一痛,腰背酸软。XD的,我低咒了一声,再度跌入他怀抱。
祈然眼中含笑,扯开白净湿透的薄毯,淡淡道:“这东西太碍事了,你若再不放,我就索性毁了它。”
我一惊,刷拉一下松开本想将毯子扯回来的左手,右手牢牢捏在另一个毯角,心道,聊胜于无。祈然温凉带水的修长十指,已经沾着净身的乳液,抚上我身体。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其实……我现在站不住,根本就是靠在祈然怀中。清凉温热的水,顺着肌肤纹理一点点流淌,冲去我身上细微的泡沫。
“祈然……”我低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忽然停顿了下来,脸有些烧红。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我:“恩?”
“那个……那个……”我两手蹂躏似的绞着床单,脸红成番茄,却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祈然都有些不耐了,我忽然猛地爆出一句问话,然后头直接低垂到了下巴抵胸。
祈然明显愣了愣,确切地说是愣了很久,然后面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半晌才道:“你问我这是第几次跟女孩子发生关系……上床?”
拜托!我脸上烧地更甚,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种话你用的着重复一遍吗?
祈然的脸上忽然挂起了笑意,探手将我搂入怀中,声音说不出的愉悦:“傻瓜,自然是第一次!”
“不可能吧!”我猛地抬起头来,惊诧地看着他,低叫,“否则你的技术怎么会这么高超!”
MY——GOD!谁告诉我,我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祈然当场就被震在原地,傻了好久。美男,尤其是赤裸的美男,就是发傻的样子,那也是一级喷血的。
然后,他环着我的腰大笑起来。笑了半晌,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红,眼神闪烁到了他处。
“喂,祈然!”我忍着酸痛绕到他面前,看他百年难得一见尴尬扭捏的表情,不由玩心大胜,“第一次不可能这么……咳,纯熟吧,你是不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祈然几乎是脱口叫道,随即面色一整,矫好的眉毛皱在一起,一脸苦恼尴尬之色。我忍不住暗笑到内伤,仿佛此刻才发现,原来祈然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大孩子啊!
“算了,如果你不想说……第一次嘛,在你记忆中总是最珍贵的。”我装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努力压下勾起的嘴角。祈然啊祈然!你也有被算计的一天。
我长叹一口气,往后撤离了他怀抱几分。
祈然神色一慌,扯住我狠狠抱入怀中,低声又急切的在我耳边轻喃了一句:“我……我以前在风之都看过那些画。”
“画?”我脑子当机了几秒钟,忽然灵光一闪,惊叫道,“你竟然会看春宫图?!”
天哪!地哪!你要我怎么相信,仿佛误坠凡间的天使——祈然,竟然会在皇宫中,偷看春宫图。这……这诡异的场景,光是想象就已经……
祈然懊恼地把我的头按在他胸口,感觉到我憋不住的笑意,终于宠溺地叹口气,无奈道:“我从小就过目不忘,风之都皇宫中的书籍我多能背阅,那里难免夹杂着……这类型的书。初时只是因为好奇,可是看完后就怎么也忘不掉了。”
我笑得更甚,只觉此时明明头痛尴尬却偏偏拿我没辙的祈然,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正想问他,看了那书,竟不会有欲望尝试一下吗?却听他清潺如水中绿竹叶飘透的声音,响在我耳畔。
“后来,父王……萧逸飞为了……也曾让我亲见中了媚药后交合的男女,也曾,给我安排过各种女子。只是,我百毒不侵,灵觉特殊,他却也拿我没辙。再后来,我无意中学到清心咒,对男女方面的欲望,就更低了……”
脑中忽然想起初遇时那双清澈如一汪秋水的蓝眸,那个时候的祈然,除了步杀外,无牵无挂,无欲无求,干净地让人无法直视。
那时的他,明明淡薄一身,却象温暖和煦的阳光,吸引着每个人,照耀着每个人,比如步杀,比如白胜衣,比如……我。可是,他却偏偏,把自己摒弃在了温暖之外
我抬起头看着他,微笑地问:“祈然,你后悔遇到我吗?”
祈然双眉一皱,露出个头痛的表情,一脸警惕:“你不会又在想什么离开我的借口吧?”双手猛然收紧,唇使劲贴上我的,片刻就分,狠狠续道:“告诉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开我身边了。还有那个契约……”
他顿了顿,眼中露出欣然地笑意,忽然俯下身柔声道:“冰依,回去沧雪国后我们便成亲吧。”
“不要!”我直觉地脱口,“不是说半年以后再说吗?”
天哪,要在现代,我们两个可还都不满法定年龄。不,最主要的是,婚姻,这么早就结婚,尤其在古代这种以夫为天的制度下,尤其是在,祈然身边还有个名义上少夫人的情况下……
见祈然脸色一沉,我慌忙道:“祈然,这个……结婚不是儿戏。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考虑的。比如说,你是喜欢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婚纱穿什么类型的。比如说,我们酒席要请几桌,主婚人是谁,伴郎伴娘又是谁。还比如说,婚后是我随你姓呢,还是你入赘我们家,你名下的不动产我能占几分。再比如说,你准备结婚几年后要小孩……”
我抬眼偷瞄了一下眼中越来越迷茫的祈然,心中暗笑:好啊!你越茫然,我就越容易蒙混过关。
滔滔不绝了半天,最后我总结成词般地长叹一口气,肃容道:“所以,你看吧,祈然。我们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清楚啦!半年之期还是短的,依我说,应该改成一年半。”
祈然静静地等我说完,然后嘴角轻扯,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你似乎还有不少的精力啊?”
我一惊,扯着刚被我拉回来的毯子后退一步,这张危险指数跟卫聆风不相上下的俊脸,一时间让我心中警钟大作。
“看来,我刚刚还是太过留情了,徒然委屈自己。”祈然温和一笑,浓浓的阴谋气息掺杂在这不染尘埃的笑容中。
我暗叫不好,转身正要跑,忽然全身一滑,竟然向着清澈的池水中倒去。
池水猝不及防地灌进口鼻中,我欲呛无门,扑腾了两下想起来,却被祈然直接往池底按去。只得摒住了呼吸,心道祈然不会是想直接淹死我了事吧!
正想着,隐约中感觉一个修长矫健的身躯顺着波动的水纹压下来,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不容抵抗地抓住我紧拽毯角的手。
白色的毛毯吸了沉沉的水,就这么晃悠悠离开了我身体,往池底落去。片刻后,我的背脊抵住了那柔软毛毯覆盖住的池底,眼看着那双蓝眸的主人,欺身压到我身上。
我想开口大骂,却苦于身在水底。肺中的氧气越来越少,感受着祈然在水中仍越来越热的身体。忍不住骇然想到:天哪!他不会想在这里做吧!
仿佛正是为了应证我这个想法,祈然在水中露出一个朦胧的邪笑,忽然抓住我推拒的双手,身体竟然轻松挤入我两腿间。
此刻,我却已再顾不得祈然到底想干什么,身体是否承受的了了,只觉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口中不断吐出水泡,眼看就要因窒息而死。
忽然,一股甘露般的熟悉气流顺着紧贴的唇齿,传递到我即将炸裂的心肺。我忍不住贪婪地吮吸这仿佛源源不断生命之气,就在这个时候,身体被猛然一阵冲撞,下身的涨痛感传来,我唰地瞪大眼,祈然竟已然在那一刻,进入了我身体。
我无力地搂住他颈项,贴着他温润带水地唇,将一阵阵呻吟吐入他口中,换取那源源不断的生命气息。只任凭他在我体内冲刺驰骋,水面上漾起了一道又一道浑浊的波纹。
当兴奋到达最颠峰的时候,一股灼热的体液尽数射入我体内,引得我一阵剧烈地痉挛。我只能浑身酸软的贴靠在他身下。心中却忍不住暗骂:靠!竟然真的是内呼吸!实在太变态了!
早晨,我晃晃悠悠地醒来,浑身酸痛得让我简直想扁人。祈然这个混蛋,竟然还敢说什么,对男女方面的欲望更低了!XD的,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昨天晚上我们到底做了几次……咳……
我一抬头,猛然一怔,对上祈然仿佛专注了一个世纪的蓝眸。他就这么拄着头,静静地垂眸看着我,那眼中的深情、宠爱、欣然、怜惜,让我心中一阵柔软感动。
到底是怎么样的幸运才能让我遇见眼前这个人,遇见了,又能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疼惜?
我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声音还带着昨晚残留的微微沙哑:“早安,祈然。”
他怔了怔,仿佛此刻才发现我醒了,眼中的神光越加轻柔疼惜,却语气淡淡地道:“冰依!早上,我看着你,便一直在想,有些东西,是不是我太过在意了,所以反而被蒙蔽了眼睛。”
他顿了顿,倾身看着我,声音因为微微的紧张而沙哑:“冰依,是不是,无论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无论……我跟过去的我有多大不同,我都是你……唯一爱的人?”
我一震,胸口忽然象被什么镂了个洞,里面充斥的是怎样波涛汹涌的感动,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忽然笑了,探手搂住他颈项,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柔声道:“是!永远都是唯一的!”
身体猛地被抱入他怀中,耳边传来祈然释然到几乎沙哑哽咽的声音:“幸好……幸好我不用恨大哥。”
我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背脊贴上了柔软的床铺,环手搂住他,声音仿佛温泉水冒出的气泡般轻柔脆响:“是啊,不恨多好,恨是很痛苦的感情。祈然你……只要学会幸福就好了。”
因为顾及我地身体,祈然又在岳阳皇宫留了三天。第四天,我们把从回来后一直被祈然强制处于昏迷状态的步杀安置在马车中,出发往沧雪国而去。
这三日,我过得甜蜜安逸,天和大陆却是又发生了翻天覆的变化。听祈然说,尹国三皇子亲自带兵攻打银川国,结果在半月前被玄天一箭射死于阵前。
而大皇子于当日被祁国的刺客杀于自己的谋士家中。尹国一时群龙无首,群臣百姓却对祁军和卫聆风恨之入骨。
尹子恒就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时刻,被作为救世主一般的人物,推上了尹国国主之位。他在民间的威望本就高过他两个皇兄,又在登基后下令减免当年一半赋税,大赦天下。一时之间,尹国国中都是对新君的歌颂之声。
三日前,尹子恒竟联合仿佛凭空而现的钥军,星夜进攻银川国边境隐城。因为祁国大军多驻守在南部的海仁城抵抗明面上的尹军,是以援救来迟,隐城失守。
后面两日,尹子恒和钥军首领——黑马神将傅君漠亲自率领大军乘胜追击,直攻至银川国雾都城,两军呈僵持之势。
玄天本以为,尹国全军出击,国内军力必然空虚。是以派副将率领三千骑兵,一万步兵,绕道偷袭尹国重镇。却被一股神秘势力所阻,全军覆灭。
至此,祁国的形势已经前所未有的,危急到了极点。
我和祈然自然清楚,那股所谓的神秘势力,必然是冰凌的军力,甚至钥军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祁尹边境,也多是冰凌才能做到的。萧逸飞当日在别有洞天就说过,要完成冷清雅的愿望,想来他也开始动作了。
祈然在岳阳宫也是没想到,仅是短短三日时光,祁国竟已陷入了如此危机中。是以马上赶回依国首都沧雪国,同时下令各地调集兵马,随时准备救援。
本来,援助卫聆风是此时最刻不容缓的事情。然而,我和祈然还是被某件事,耽搁了下来,离开不得,行动不得。只得让文若彬领了兵符前去调兵,心慧也要求一起跟了去。
我们会毫不犹豫地被耽搁下来。是因为,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和危急。
被祈然施了银针,一直昏迷不醒的步杀,忽然连连吐血,体内气血沸腾,经脉相互撕扯,竟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我和祈然不眠不休地救治了他两日一夜,终于保住了他差点尽断的经脉。但他的脸色却一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微弱,眼见着,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我看到祈然青筋暴起的双手,松开了握紧,握紧了又松开。我知道,这一刻,如果洛枫在他面前,他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将他斩杀。
“我出去一下!”祈然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我,凌厉的神色微微转柔,“你先照顾步,我一定……会带洛枫的血回来!”
“如果……”他微微皱了皱眉,续道,“如果我明日午时前仍未回来,你就不必等我了。让白胜衣带着步去找我师父谢烟客。师父的络脉虽然自封了,但或者,还会有办法。”
我的心轻颤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在他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淡淡地开口:“祈然,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吗?不要试图用你自己的命去换别人,就算是我的,就算是步杀的,也不可以。”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对你自己……好一点。”
祈然的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回头,却重重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那时的我又怎知,命运的巨轮,在他离去的那一刻,才终于开始……快速转动。他这一去,我们这一分离,竟差一点……造就了一场永恒的悲剧。

此情可待成追忆 第36章 相疑

太阳从东到西,黑夜来临。我紧皱着眉头,一刻不停地将冷水浸透的毛巾敷在步杀额头。一旁的宫女想要来替手,却被我一一拒绝。
一个小时后,步杀的身体由滚烫慢慢褪去温度,最后变为瑟瑟发抖。眉毛上竟凝结出层层白霜。我吓了一跳,慌忙把上他脉搏,只觉他全身血脉竟像被凝结了一般,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
我心中一慌,只觉恐惧眼前之人死亡的心情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浓烈,转头大声喊道:“被子!快去拿被子!还有把火炉升起来,快点!”
房中乱成一团,但炉火还是马上升了起来。我把递来的被子一条条盖在步杀身上,可是他发丝间的寒霜却不融反凝。
“步杀,你不要吓我啊!”我声音哽咽,将手放在他额头,只觉那冰凉的温度仿佛正在一点点吸尽他生命之气,我却无能为力。
脑中忆起在祁国皇宫,步杀为了通融我的体息,不顾自己内伤加重,把真气输给我。而我……
我一愣,内力!同根同源的内力!
我反手掀开他身上所有的被子扶他盘膝坐好,双手贴上他宽阔的背脊。他身上的冰寒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斗,我一咬牙,催动体内气息,源源不断的真气马上顺着他神堂、心俞二穴流入他体内。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体内的气息越来越稀薄,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然而索性步杀的身体,终于一点点回暖,手掌下经脉跳动的气息也渐趋明显。
我缓缓收摄所余不多的真气,正待让人扶我起来,门外忽然传来喧闹打斗之声。
我心中一惊,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房门已经大开。一个紫色的身影带着血狂冲到我面前,身后还跟着一群满脸恐慌的侍卫。
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本待躲避那迎面而来的尖刀。可是,就在此时,还未完全收摄的体息竟猛地反震回来。我面色一白,向后躺倒,堪堪避过刀锋,却吐出一口血来。
无力量支撑的步杀,显然也受到了反震之力,缓缓向后倒在我身上,嘴角溢出血丝。
我心中恐慌,徒手抓住再度刺过来的匕首,鲜血顺着我手腕滴落。我狠狠一甩,推开了来人几步,也不去看那来杀我的是谁,连忙抓了步杀的手诊脉。
还好!我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手掌的剧痛,浑身的酸软无力。我随便扯了块纱布裹上,防止血再流出来,抬头看向已经被侍卫擒压住的杀手,不由一愣。
“紫萱?!”我细细地为步杀盖好被子,皱眉对上紫萱充满怨恨的眼,“你为什么要杀我。”
紫萱冷冷一笑,向周身的侍卫喝道:“我怎么说也是少主的贴身侍女,你们没有资格碰我!”
那些侍卫拿住她的动作一顿,脸露难色地看向我。我微微点头,左手握了握右手手腕上的绝。紫萱一得自由便快步走到我面前,那些侍卫神色一慌,连忙跟上,护在我周围。
“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你?”紫萱又是一阵嘲讽的冷笑,左手举了举,那笑中却满是苍凉和悲哀:“因为我要……报仇!”
我一怔,这才发现她手中举了个木牌,看样子,竟有点象古代的灵位。
见我脸露疑惑之色,紫萱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将牌子高高捧起举到我面前,嘶声道:“你最好看清楚,这是谁的牌位!!”
我定睛一看,不由大惊,脱口道:“蓝烟?!蓝烟死了吗?她是怎么死的?”
“你果然,不知道蓝烟姐死了。”紫萱缓缓放下手,看着眼前的牌位,美目中渐渐流露出凄凉之色,豆大的泪珠点点落下,“少主,你好狠的心呐!”
我震惊地看着她,哑声问:“她……她是祈然杀的?为什么祈然要杀她?”心中隐隐有了个答案,让我浑身的恐惧都忍不住窜升。
紫萱抬头看到我越来越惨白的脸,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歇斯底里般的得意疯狂,却又悲伤到了极点:“哈哈哈……你这个傻瓜,蓝烟姐那么爱少主,对他忠心耿耿,少主为什么要杀她呢?”她猛然凑近几步,忽然大哭着揪住我衣领嘶喊,“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蓝烟姐跟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少主又怎么会杀了他?!”
我的身体一时冰寒到了极点,耳中只紫萱的哭喊声,象奔腾的万马,踏过我耳边。
“蓝烟姐已经跟你说了,如今的少主有多可怕!可是,你那么自以为是,你关心过她的安危吗?你明知道少主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却不求情,甚至还跟少主发脾气,惹得少主当场便下令处死了蓝烟姐,无论我们怎么求情,无论怎么……”
紫萱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被带着浓浓悲伤的哭泣所代替。她蹲下身,头抵在牌位前,晶莹的泪珠一点点落下。
“对不起。”我蹲下身,无声地看着紫萱凌乱的长发,半晌才吐出一句。
“你这个冷血的混蛋!”紫萱抓起手中的灵位狠狠砸在我身上,我吃痛,探手抓住了那牌位,只觉它在手中沉甸甸的重。
紫萱站起身来看着我尖锐地大叫:“你跟少主根本是同一类人。除了你们关心的人,其他人的死活都是无关紧要的。连说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你们……你和少主,还有这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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