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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然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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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心慧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盯了半晌仿佛才下定决心地道,“你不能太贪心了。既要保全朋友,又要救汀国,还想要自由,三全齐美那怎么可能呢?”
是啊!我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呢?人的心只有一颗,人的能力更是有限的,我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完美?拿了解药,带了无夜、心慧他们远走高飞,不是很好吗?反正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
可是……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在想起锦鸿念到“无游组”时单纯的崇拜,想起二哥懦弱却善良坚定的目光,想起二姐哭红的眼睛,我的心无论如何也坦荡不起来……
伤害了那么多人,然后一走了之,我真的……做的到吗?尽管这些伤害不是由我直接造成的。
目光瞟到已经相当破旧,几乎呈素白色的现代背包,我叹了口气,放下枕头将它抱过来。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呢?
现在若能回去,该多好。至少听不到汀国败亡的消息,我不会内疚。至少,知道和那人不在同一片蓝天下,我不会再心存幻想……
提着包包,往里屋走去,对正要跟进来的心慧摆摆手,懒懒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一个时辰后。
屋里传出桌椅翻倒的巨响,我手里抱着本《中国近现代史》,一脸壮士断腕地表情冲出里屋,向着有些呆傻的众人扫了一眼。
心慧动了动嘴,叫声:“小姐……”。
心洛本就话不多,此时也只是拿漂亮的眼睛望着我。
小银从果品中仰起头,亲昵地蹭到我脚边,还发出“吱吱——”的叫声。
无夜的表情看不到,但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能看到那其中的紧张和担忧。
我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众人,嘴角扯出一个决绝的笑容,一字一句地问:
“如果我说我要嫁到祁国去,你们作何打算?”
我一把推开房门,门与墙的撞击发出重重的“砰砰”声。本埋头案前的文策诧异地抬头看着我,张了张嘴,正想问话。
我却已经先他一步,说:“我要见卫聆风。”
还是那个客栈,我到今天才知道这间不比“天涯楼”差的酒楼叫作“醉仙居”,忒俗的名字。还是那间雅房,这一次,我谁也没带,独自一人,推门进去。
卫聆风淡定地笑着,淡定地看着我。文策和玄天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却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卫聆风,这结局早在你意料之中了吧?我承认我斗不过你,可是,也未必会输。
“蓝小姐请坐。”卫聆风出声,文策恭敬地帮我把他对面的一张椅子拉开。
我坐下来,没兴趣跟这男人拐弯抹角,反正面对他这种人再拐也没有用,还不如开门见山。
“我可以答应嫁到祁国去,不过,有三个条件。”
今天,桌上很干净,什么菜都没摆,连茶水也无。我忍不住恶作剧地想:难道是怕今天会有人掀桌子,操家伙?
卫聆风阻止要呵斥我的玄天,笑看着我:“说来听听吧。”
“第一,日后你吞并了汀国,不要为难这里的百姓和蓝府众人。不过……”我露出个魔鬼般的笑容,“蓝君清那老头除外,最好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我看文策象见鬼了似的看着我,玄天则完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一脸呆楞。至于卫聆风,初时的惊讶过后,他眼内神光一闪,露出个迷死人的笑容:“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淡淡道:“皇上,还请你不要把别人都当作傻瓜。你以为我真会蠢到相信,你是因为喜欢我,或者要报答救命之恩才娶我吗?”
“汀国这样一个军事要塞国,只要是有心争霸天下的人,都不可能放弃他。你比尹国和钥国的主要高明的多。你的棋,恐怕早在四个月前那次遇袭,就布置好了吧?”
“就算没有我这个人,汀国最终也还是会落入你手中,不过是换一种方式而已。”
卫聆风一直微笑地看着我说,连半点着恼的意思都没有,直到我说完,他才仔细看了我一眼,说:“朕承认你说的都对,不过,喜欢多少是有一点的。”
他拢了拢衣袖,道:“这个姑且不论,你说第二条吧。”
我清了清嗓子,直视着他:“第二,小银、无夜、心慧和心洛要跟我走,你必须要保障他们的生命和自由。当然,自然灾害、突发状况不能算你的责任。我的意思是说,除非他们威胁到你的生命,否则无论是你或者你的手下,都不能命令、伤害他们。”
“小银?”卫聆风竟忽然笑了出来,“你连那小狐狸也算进在内?”
这人有病吗?我悻悻地想,这么严肃的谈判时刻,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发笑。
“说第三条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前两条,没什么难度,就算我不提他可能也会做到,可是这第三条。我搁在桌上的手微微曲起,在漂亮名贵的桌布上划出一道道指痕,还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静寂的房间中格外突兀。
他们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六只眼睛灼灼象要把我吞噬。
我一咬牙,眼睛也没看着谁,噼里啪啦把最后一条说了出来,语速快的象被一百条疯狗追赶的世界百米赛跑冠军。
不过显然,对面三人还是听懂了,否则绝不会一个比一个脸色还要铁青。
卫聆风的眼睛微微眯起,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不过我也知道,他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往往只传达着一个讯息:他很危险!
“你再说一遍!”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抖,不过看他也有被气成这样的一天,不知为何这几天被打压得无比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我露出个不怕死的笑容,重复我刚刚的话,也不知能不能一字不漏:“第三,我只跟你签约结婚。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签约结婚吧?简单点说就是,我跟你因为利益而在世人面前承认夫妻关系,并就此签定纸上协议。不过,我们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双方都不需要履行夫妻间义务。而且,这个协定只为期一年。”
我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一年时间让你吞并蓝家、汀国以及汀国周边势力应该绰绰有余了吧?一年后,你就必须放我自由,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卫聆风抓住我纤细地手腕,冷冷地盯着我道:“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
我疼地龇牙咧嘴,想抽出手却抽不出来,嘴角却扯出一个笑容,嘲讽地道:“因为你们祁国陆战能力虽强,却没有海战的本钱。而我,恰恰可以提升你们的海战能力。”
卫聆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而我,也毫不相让地看着他。虽然,我很想说:我的手好痛,拜托老大你快点放开。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我揉了揉印了五道指印的手腕,忍不住腹诽了几句。待见他眉毛一皱,忙收敛了心神。
现在可是谈判的重要时刻,气势不能输是没错,但也绝不能走神啊!
我面向文策,微笑道:“麻烦文臣相帮我准备纸和笔。”唉!不知毛笔我会不会画,可那只钢笔太特殊了,拿出来现还真不太好。
文策点点头,叫了人来,吩咐去准备,不一会儿,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已经摆在我面前。文策一边研墨,一边狐疑地看着我。
我却是在暗想,竟让一个宰相帮我研墨,我可真算是威风够了!
虽然没有亲身接触,我也从锦鸿和二哥的对话中了解到,这个时代的战船与三国时期很象,多是以楼船/艨冲装备为主。
楼船其实就相当于现代的航空母舰,主要用于艨冲的补给和维修;而艨冲则如现代的战斗机,以冲撞来作为主要的攻击手段。
为了今天的这个谈判,我还特意跑去锦鸿和二哥那里把船的情况仔细问了一遍。果然,包括人员配备,都与三国时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这个时代中,战船上的兵器装备以轻型兵器为主。交战过程中,远则用弓、弩,接舷则用刀、枪。有的战船还装备了抛石机,有较强的杀伤力。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也绝对没有凑字数的意思,就是小小解释下),我拿过毛笔,专心至致地开始画图。虽然水彩画,真的……不是我的强项。
房间里,除了我翻动纸张的声音,连呼吸声也弱不可闻。时间一点点过去,也亏得上座的那个皇帝耐性有够好。
我放下笔,向玄天招了招手,他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由好笑地点头,道:“这里只有你一个是负责打仗的,专业知识自然是要解释给你听。”
他看了卫聆风一眼,见主子点头,才不明所以地摸着头走过来。我把六张图递给他,他疑惑地接了过去,一张张看。
“这……这是……”玄天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张张往下翻,脸上震惊的神色越来越明显,终于忍不住惊呼道,“这就是蓝家的战船?这母船怎么那么奇怪?咦,这些又是什么?”
我甩了甩有些酸麻地手臂,向他耐心地解释:“这第一幅画是楼船,相当于你们的母船。”
“第二幅叫蒙冲,也就是你们的攻击战船,但船体不是单纯的用木头,而是蒙有生牛皮,便于机动作战。”
“第三幅叫做头舰,专门用于战争中先锋探路。”
“第四幅叫做走舸,一种轻便快船,属攻击型战船,行驶速度快,但自身防御能力差,擅长夜间偷袭作战。”
“第五幅是游艇,转用于水战中传令,通信、侦察敌情的轻型快艇。”
“第六幅名为海鹘,适于海上作战。头低尾高,前阔后窄,不怕风浪。”
玄天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珠都象是快突出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道:“这些话,有的你可能听不懂,不过我想大致意思你还是明白的吧?”
这些其实是唐朝专用的战船。
在《中国近现代史》中有一章,把中外、古今的战船都做了粗略的比较。
又恰好,我在现代时,为了完成这一门课程的论文,有好好研究过相关的参考文献,当时无意中翻到,我便知道,这么一大卖点恰好可以拿来唬人。
回神看到玄天瞪了我半晌,忽然暴跳地吼道:“他奶奶的这绝不可能是蓝家的战船,否则尹国那群小鬼早早葛屁了!汀国哪里会这么容易拿下?”
此话一出,不止文策大惊,连卫聆风也有些变了脸色,玄天忙将手中的画纸递到他面前。
他翻看了一阵,眼中异彩连连,直到最后一张翻完,才抬头看向我,声音竟有一丝颤抖:“你如何会这些?”
“这个你且不要管了。”我平静地看着他,回答,“我不会具体的设计,只能提供创意。这六幅图只是一个初稿,而且仅仅是对你们如今海战不足之处做了补充。其他的,比如,大型冲撞接舷战舰、扒船、风帆炮舰等,依据不同的作战海域,我也可以画给你。”
我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俊秀绝伦的脸,一瞬不瞬,声音连我自己也没想过的坚定、自信:“请问皇上,这些……作为协议条件,可够?”
风飘单骑 第13章 少女之心(四)
我笑嘻嘻地取过毛笔,在洋洋洒洒写了一堆的三张协议纸上都签上自己的大名,随后拿起那块据说叫做紫凤的白玉,沾了墨,一一盖在纸上。
这算是盖凤玺吗?我不由小汗一阵。
卫聆风看着我递到他面前的纸,笑得有些无奈,晶莹地手指轻抚上额头,似笑非笑道:“朕大概是疯了,才会听你那第三个条件。”
见我笑得更欢,他摇了摇头,竟无意识地露出一个宠腻的笑容,我不由一楞。
笑罢,他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拿出一块通体雪白,只有顶端见红的四方形玉,想必是玉玺,盖在纸上。
至于作为见证者的文策则显然已经傻眼了,端着那递过来的纸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天哪!谁来告诉他这世上有如此的帝王婚嫁吗?什么签约结婚?这么匪夷所思的条件,皇上竟然……竟然还同意了!
而他,堂堂一个大国的宰相,居然要做这壮莫名其妙婚嫁的见证人?
他拿起笔的手猛抖了抖……
“一式三份!”我笑着将自己的协议纸小心揣进怀内,得意地道,“若是某天,有一方违反了规定,另一方便可将这份协议公诸于众。不过文臣相,作为见证人,到时你可一定要公平哦!”
说完,我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莹若。”卫聆风的声音又在我抓上门把的时候响起,不过,也许是错觉,他今天的声音好象少了些戾气和算计,多了分柔软,“安心等着朕来娶你吧。”
我心中猛地一滞,有些烦躁涌了上来,没有回答,我打开门,匆匆离去。
回到蓝府,我的房间,我一下子累瘫在床上,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这一天,又是惊又是诈,又是写又是画的,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都吃不消。
心慧和无夜都凑了过来。
“小姐,谈判的结果怎么样?”我“恩啊”了几声,心慧以为没成功,忙安抚道,“小姐,我就说那皇帝怎么可能会答应这么荒谬的条件。你也别烦恼了,我刚刚拿到‘鹰儿’送来的解药,我们不如现在就跑吧。”
我抬头,有气无力地把怀中的那张纸递给她。
心慧接过去,和无夜凑近了看。半晌后……
“天哪!小姐——!”心慧大叫了出来,“这……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勉强撑起身子,嘿嘿一笑,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再诱之以利。”其实前面两句都是废话,最后那利,才是让卫聆风同意的条件。
无夜夺过那张纸,仔细看了半天,才道:“皇上竟然会同意?”
我点点头,不由抱怨道:“你都不知我费了多少唇舌,使尽多少浑身解数,才换得这张纸的。”
无夜看着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把纸递给我:“主子,你该庆幸自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抖,放好纸,索性往后一倒,继续我的“休养生息”。
敲门声响起,伴着锦鸿略有些疲倦的声音:“莹若……”,听脚步声有两个,应该,还有二哥。
我忙叫心慧开门让他们进来。
他们两个还是一样的憔悴,但眼中隐隐有了些光辉。我笑笑,可能是卫聆风的那些资助,多少给了他们希望吧?
不过,看他们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奇怪,不太敢落在我身上,有些闪闪躲躲的。
待他们坐下,我不由奇怪地问道:“锦鸿,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锦鸿看了我一眼,道:“我听说祁国的文臣相带了大批聘礼,来向蓝老爷提亲,说要让你当祁国的皇后。”
我扯出个笑容,点点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二哥长叹了一口气,语气萧索无奈:“看来现在能救我汀国的,就只有祁国了。”
我沉默不语。心道:那是你们还不知道祁王的狼子野心。
“文丞相刚刚带着侍卫,从外面回来,又跟爹旧事重提。”二哥望了我半晌,续道,“还说,只要定下婚期,祁王便会发兵相助。爹也……已经同意了。”
文策的手脚倒是快!我暗道,不过蓝君清那老狐狸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同意了吧?竟然敢擅作主张的同意,哼……
“四妹……”二哥打断了我的沉思,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不由愕然,待要询问,锦鸿已经跳起来,嚷道:“剑云你别婆婆妈妈的啦,就由我来说吧!”
“莹若,我们来,是希望你能救救这个国家。个人幸福事小,没有国哪来的家……”
锦鸿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耳中脑中一片嗡嗡作响。我缓缓站起身拉,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一字一句地问:“你们来,是劝我嫁到祁国去?”
二哥,不,蓝剑云也跟着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愧疚,几乎低喃地道:“四妹,二哥知道……要你一个弱女子拯救这个国家,我……我们这些男人,都很窝囊,可是……”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有没有颤抖,却很清楚,我的心正震地我生疼。有一股气从全身四肢百穴冲到胸口,几乎让我窒息。
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他们,轻声问:“你是说,如果撇开你们男人的自尊,我就应该自愿嫁去祁国,来换取这个国家的生存?”
“这与男人女人无关!”锦鸿激动地说,“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子民,只要是能够保护这个国家,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莹若,你平日不都是很明白这些道理的吗?”
“哈哈……我平日很明白?”我的笑声竟比哭还难听,“我该明白?”
“刘锦鸿,你这个混蛋——!”我一把拖住哭叫着的心慧,把他推给已经浑身布满杀气的无夜,心慧却还在叫着,“你到底知不知道小姐为了你们……”
“无夜,带心洛和心慧出去!”我苍白着一张脸,冷冷道。
无夜的拳头紧紧捏住,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杀人。我又重重地叫了一声:“无夜!”
他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是&;#8226;主&;#8226;子!”拖着哭泣的心慧和有些茫然的心洛走出房门。
房间里,针落可闻。
我忽然平静了下来,不知道是痛得麻木了,还是不想再痛了。我抬头淡淡地扫过他们:“刘锦鸿,我只问你一句,今日若要嫁过去的是二姐,你怎么办?”
锦鸿面色一白,紧咬了咬唇,神色悲伤却坚决地道:“真正的侠之大者,是能为了保卫国家,保卫子民而不惜牺牲一切。如果,能用我一个人的幸福,来换取这个国家的和平,我认为,值得!”
“莹月,虽只是一介女流,可是她高洁的心性我很清楚。为了国家,别说是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就算是要她付出生命,她也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而我,也将终生不娶,一生都敬她、爱她,胜过我自己。”
锦鸿说得激昂,说得决绝,说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我,没有话可以反驳,更加不想再反驳,因为心在一点点凉下去,直到……寒彻骨!
我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再没有抬头看一眼他们力气,挥手道:“我……答应了。你们……也可以出去。”
“四妹——!”
“莹若——!”
我紧咬住下唇,无声地吐出一句话:“滚出去。”
我起身关上窗和门,面对一脸忧色的心慧和无夜,摇了摇头,轻声道:“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我爬上床,抱膝将自己整个缩在床头。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其他,颤抖个不停。
曾听说,人只有在极度悲伤、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才会恢复成脱离母体前的姿态。
我不知道,那话是不是真的,只是此刻,我只想这样抱着,在慢慢降临的黑夜,在黑夜无边的静寂中,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并不是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终于清楚的知道,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善良可以是软弱的代名词,正义也可以变成一把利剑刺入人胸膛。
黑夜无边笼罩着我,我忽然想起了小时侯那些惨淡的回忆,那具如白莲般美丽而圣洁的尸体,哥哥紧紧地抱着我说:“冰儿别怕,哥哥会成为最出色的杀手,永远保护你。”
记忆象走马观花,在我脑中翻腾。祈然温暖的笑容,步杀默默的守护,小银、无夜、心慧、心洛、卫聆风、傅君漠、锦鸿、二哥……
每一个人影都在我脑中,翻腾地厉害。原来,我真是傻得彻底。
阳光是可以轻易追逐到的吗?
我当真天真到以为,只要我想,然后去做,就会快乐?
我紧紧抱住膝盖,不知是身还是心冷得我窒息。我……不难过,有什么好难过呢?反正,本来我于他们不过是过客,他们于我,亦然。
只不过是好不容易想拥抱人群,结果却被伤得鲜血淋漓,仅此而已。
只不过是再一次提醒我,这个世界的热闹和温暖永远不会属于我,仅此而已。
又有什么……好难过呢?
房门被轻轻推了开来,有人走近我身边。我没有抬头,眼光停留在他灰黑的衣服下摆,意识却没有停留。
屋中,依旧如我一个人时那般寂静。
他的手在黑暗中缓缓伸起,抚上我的头发,我的姿势,依旧未变。
“无夜。”抚在我发丝上的手微微停顿了下,我声音平缓地叙述着,“你知道吗?在离我们很遥远的时空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跟地球不同,是一个理想的完美世界。”
“那是一个意识为上的世界,他们有一个被称为‘柱’的少女。只要,她每天不停地祈祷,这个世界就会没有杀戮和战争,永远和平美好。”
“可是,那个少女却爱上了守护她的神官。那份爱越来越深,终于在她心中超过了那个国家的分量。因为这自私的爱,那个世界不再和平幸福,魔物开始盛行,家园被破坏,人们……流离失所。”
“大家都怪那个少女,明明只要她好好的祈祷、好好的守护,这个世界无数的人都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那个少女也愧疚她的自私,所以她将自己封锁起来,还召唤异世界的人将自己杀死。因为她希望,能用自己的死,来换取新‘柱’的出现,继续守护这个世界。”
无夜伸出手将我揽在怀里,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过来,我反手抱紧了他,把头深深埋在他胸口:“那个世界的确比地球来的美好,只需要一个人孤独就能换来所有人的幸福。”
“可是无夜,为什么没有人想一想,那个世界的幸福由少女守护,那个少女的心又该由谁来守护呢?”
泪水慢慢涌上来,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是不是如果我是真的蓝莹若,就该义不容辞地为了国家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是不是在国家利益面前,一个少女的心就真的微不足道了呢?”
为什么是那两个我真心称为朋友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不奢望有谁来守护我的心,我只是希望不要有人让它受伤,仅此而已,也不行吗?
“无夜,我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朋友,真的希望他们幸福。呜……”
我纠紧他胸前已经被我泪水浸透的衣服,悲痛的哭泣从我的喉间溢出:“不被承认又如何?努力的付出没有回报又如何?我不难过……真的,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为此难过了……呜……决不……”
忽然,颈后一麻,我脑中一片空白,疲惫不堪的身体瘫软在他怀里,失去了知觉。
静寂的房中,一个身着灰衣、长相平凡的男子将怀中昏睡地少女打横抱起,又轻柔地放在床上。
月光下,他的手指如白瓷、如美玉,晶莹似有融光。
纤长的手指划过少女犹有泪痕的脸,又慢慢收回。黑夜中那双与平凡面容不符的漂亮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随后那光慢慢转柔转深,复杂难明。
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房中响起,男子皱起眉,悄无声息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小姐——!”心慧从梦中惊醒,看我已经好端端地坐在桌边吃花蒸酿,有些回不过神。她望了望旁边早已清醒的无夜,无夜也有些莫名地摇了摇头。
“小姐。”心洛蹭到我身边,我将一勺花蒸酿喂进他口中,他欣然地吞下才道,“姐姐说你昨天很难过,小姐,你今天开心了吗?”
我抚了抚他的头,微笑道:“恩,我已经不难过了。”
心洛听罢冷淡的脸上露出笑容,缠着我又吃了几口花蒸酿。
“小姐……”心慧看着我的眼神忧虑万分,一番话欲言又止,不用说无夜肯定也是一样。
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了。”
放下手中的汤匙,我转头望向已经入秋的窗外园景,思绪却停留在遥远的彼方,淡淡道:“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是一边摔交,一边学坚强呢?
风飘单骑 第14章 乘风飞翔
真的很难想象,只是几日的差别,汀国和蓝府就从死气沉沉变成了生机盎然。
我手托腮看着窗外来来往往忙得没半点休闲,却仍乐此不疲的众人。心里很是佩服卫聆风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多军队和装备悄然运送到战场,而不被尹国众人发现的。
不过,其实往深里想想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有备而动,说不定这些兵啊,秘密路线之类早就布下了。专等一个最好时机而已。
“小姐,文丞相差人来说要见你。”
“知道了。”我点点头,拉上心慧,往外走去。
在途中竟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蓝剑侠,我心内苦笑,怎么感觉象是要处理后事似的,一个个往我面前摆出来解决。
他的脸明显比以前憔悴多了,原本温文俊秀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沧桑,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多少生气,却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大哥。”我福身请了个安。
他点点头,吐出几个字:“四妹,恭喜你了。”
我笑笑,道了谢,正要离去,却听他又说:“以前,是我对不起她,她活得太苦了。希望你……能代替她,活得幸福。”
我一怔,明白他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蓝莹若。下一秒,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有丝毫犹豫地道:“我一定会活得幸福,不过绝不是为了代替任何人。”
我推门进去,发现屋里只有两个人,文策和上次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侍卫。
“文丞相,有什么事吗?”我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文策温和而恭敬地道:“也没什么大事。皇上嘱咐在下将这个交给蓝小姐。”说着,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放在我面前。
我“啊”了一声,不由有些讪讪地笑道:“不好意思,那天盖完印就给忘了。”
文策善意地笑笑,继续道:“婚礼定在三个月后,礼服我们会尽快派人送来,到时还会有一些随行的宫中女官,负责教授小姐一些基本礼节。至于到时婚礼护驾的军队,将由玄将军率领。”
我一张脸立马垮了下来:“不是吧?还有基本礼节?护航军队?文丞相,容我问一句,从汀国到你们祁国皇宫要多久。”
“大约一个月左右。”
“天哪!”我忍不住呻吟出声,“一个月风餐露宿?我可不可以反悔不嫁啊?……咳~,当我没说……”怎么觉着不止文策嘴角在抽,而是全屋都弥漫着杀气呢?
“在这三个月中,皇上会暗中派人保护蓝小姐的安全,若有意外发生,也请蓝小姐不要太过惊讶。”
说什么暗中保护,还不是变相监视。我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淡淡道:“如果没其他事,那我就告辞了。”
文策点点头,起身送我,一边公式化地道:“小姐走好。”
我拿起玉一个转身,正要揣进怀里,却不料没有抓稳,眼看着它往坚实的地上砸去,不由惊叫了声。天哪,这玉要砸了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出啊!
只不过那清脆的撞击碎裂声并没有传来,我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不由暗自庆幸文策那侍卫竟能及时将他接住。
向他展颜一笑,说了声“谢谢”,正要接过他掌心的玉,忽然一顿。
“蓝小姐?”文策不解地叫了声。
我猛地回过神,忙将玉接在手里,身子却没有退开反而凑近了几许,在那侍卫耳边轻声道:“卫聆风,下次易容记得别忘了你那双手,太显眼了。”
屋中的光线很暗,文策离得远视线自然不清,我却清楚地看到,托着白玉的那只手,竟比那玉还要晶莹上几分。
卫聆风被我识穿也是丝毫不恼,平凡无齐的脸上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淡定地道:“朕下次会记住的。”
我幽幽一笑,将玉揣进怀里,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三个月后。
“小姐,你别再磨蹭了,玄将军早就在蓝府外等了。”
“哦。”我懒懒地应了声,由心慧扶着走出房门。无夜、心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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