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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三人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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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涵拉着月容的袖子,道:“月儿妹妹,我那本画差几页就要完成了,到了荣城我才送给你。不过你得还我一个荷包才可以,今天就要开始做!”月容刮自己的脸:“羞不羞?就你斤斤计较!好了,知道了!”

刘琨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笑闹,微笑不语,光宇一回头,看着他,一拱手:“剩下的路就有劳青岩兄了,青岩兄请好自为之。”

月容在边上听得不对,有劳别人还这么拽?这王二少的别扭劲又上来了!不由走上前拉拉光宇的袖子。刘琨却不以为意,一笑,道:“鸿明兄,一路走好,荣城再会!”转身走了。

冀州到荣城不过两百里,月容他们赶了两天就到了荣城门下,刘琨带了官兵回北大营交差,月容一行人则进城直奔张府。

临别之际,月容施礼道谢:“一路上有劳刘世子,多谢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刘琨一笑:“某也是顺路,秦小姐不必多礼。家妹一直惦念秦小姐,真心希望能跟小姐再聚,如今小姐到了京城,家妹恐上门叨扰,到时请小姐不要嫌弃才是。”

☆、京华

张孝轩进了张府大门,急急直奔张老太爷的寝院,月容疾步跟在后面,进了院子,张孝轩直接去老太爷寝房,月容则由一个老嬤嬤领进了东厢坐候传见。

张孝辕一边唤着“父亲”,一边抬腿进了父亲的寝房,却发现老太爷坐在窗前,神清气爽,正在悠然品一幅画作,不由愣了一下,道:“父亲,你已经好了?”上前便要给他把脉。老太爷收回手,“哼”一声:“如果我不是病得快死了,你是不是就一直呆在江口,不打算回来了?”

张孝辕哭笑不得:“父亲,儿子不孝!本来打算今年中秋就回京的。”

张老太爷张荣知病得很重,不过是装的。作为四朝元老,对吴王他看得比谁都明白,也知道吴王成不了气候,在吴王刚刚得势之时就称病在家,到得吴王称帝,更是一天朝也没有上过。如今新帝登基,大肆排除吴王残存势力,帝京现今是腥风血雨,照理说他不应该把小儿子骗回荣城。大庆朝历经差不多两年战乱,百废待兴,如今边关战事又起,皇上已传内监多次询问病情,就差没派御医了。张荣知看好当今皇上的能力,他也不打算再病下去了。小儿子在外,张荣知一方面担心引起当今疑心,另一方面小儿子被传为神医,正好医治他的“痼疾”,这才把儿子诳回来。

听父亲道了原委,张孝辕这才放下心来,想起月容,道:“父亲,月容就在东厢,您要不要见见?”

张荣知道:“见,怎么不见?她既得你看重,必然不差,我们张家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女孩子了,快带她进来吧。”

月容跪下端端正正给张老太爷行了一个大礼,一边问安:“老太爷安好”。

张荣知扶起她,看着月容的脸,有一瞬恍惚,一摇头,自嘲一笑:“别老太爷、老太爷的叫了,就叫爷爷吧!”

月容也不扭捏,站起来,就着老太爷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张老太爷:“爷爷请喝茶。”

张荣知暗自点头,接了过来,道:“以后这张府就是你的家,不必拘束。”转头吩咐连嬤嬤带了月容下去歇息。

连嬤嬤是家里的老人,按辈分是跟汤嬤嬤她们当年一起服侍太夫人的贴身侍女,为人和善。当年太夫人挑了忠心的顾嬤嬤和玲珑的汤嬤嬤给女儿作陪嫁,留下温厚的连嬤嬤随身伺候。如今太夫人去世已有十年,小姐出嫁后生了三个儿子也去世了,府里两个公子一个死心塌地入赘,一个死不肯嫁娶、长年陪将军府少公子居住楚郡,府里说来只有老太爷一个主人。

连嬤嬤的夫家也是张府的世仆,住在府里的偏院,张嬤嬤平时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打扫打扫太夫人旧居,照看照看太夫人留下的钗环头面。心里还是期盼着某一天,大公子休妻归来、和二公子一起娶一门妻室,为张府开枝散叶。盼得头发都白了,大公子却执迷不悟、二公子也不见踪影,也渐渐死了心,精神气也没那么足了。半个月前听得二公子要回来,还要带回小姐,听老太爷的意思,二公子对这位小姐极为看重。连嬤嬤知道二公子的性子:眼高于顶、从不肯将就,如今小姐得他看重,必然是个好的了。顿时精神焕发,知会过老太爷,便忙前忙后收拾起蕴园,务必要让小姐住得舒舒服服。

连嬤嬤既存了心修好,看月容容貌端丽、性格平和、行事又是个省心的,高兴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唯恐她有哪里不称心的。

月容看连嬤嬤忙个不停,心下有愧,忙道:“连嬤嬤,我在外头也住惯了,再简陋也使得,况如今已经很好了,嬤嬤再往里添东西,月容脚都不知朝哪放了。”张家虽为书香世家,但百年积累,家底颇丰,屋里的布置与月容以前的住所自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再奢华,月容还是偏爱前世哪种明快透亮的家居装饰风格。

连嬤嬤却不以为然:“小姐,现在既住了京城,又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样样都得妥当才行,否则要让人笑话的。”月容以前得顾嬤嬤悉心教导,自然也知道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只是看连嬤嬤一把年纪,很是过意不去,见她这样坚持,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再说,老人有个奔头,活得也比较长寿,也就由她去了。看着连嬤嬤指挥着丫环嬤嬤把钗环头面的摆满梳妆台,又搬进来大堆衣衫裙子的填满了整个衣柜。

连嬤嬤布置好月容的寝房,又带进来两个番罗女佣,十一、二岁的样子,指给她,道:“这是阿葵,熟悉钗环,小姐的头面可交给她打理;这是阿椒,专管衣饰,小姐的衣裳布匹、大小绣件,可交由她负责。再有,两人的绣技均不错,小姐但有绣活,可交由她俩人完工。

月容谢了连嬤嬤,阿葵、阿椒也给她见了礼。

阿葵今年十一,圆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有点憨憨的,月容很想掐一把。阿椒今年只有十岁,瓜子脸,却是个活波的,进得门来就不住偷瞟月容,月容对她一笑,她害羞的低了头,不过一瞬,又抬眼望过来。月容忍不住逗她:“阿椒,你家小姐脸上有东西吗?”阿椒看得小姐笑盈盈对她说话,胆子大了起来:“小姐,你真好看,鹰峰上的神女,恐怕也比不过小姐呢!”倒窘了月容一回。

月容过起了米虫生活,早晚给两位长辈请安,早晨练半个时辰的剑,余下就是进行高雅活动了,画画、雕刻、绣花,也没人催,想停下就停下,想开始就开始,自有人准备一切。有时看着阿葵和阿椒麻利地收拾屋子,月容对自己很是鄙视:居然跑到古代奴役童工。

这样过得四天,月容便跟义父提起上常勇侯府道谢的事,张孝辕应了,于是连嬤嬤便把月容打扮起来。月容看她行事,果然是世家的世仆,眼光一流。连嬤嬤并不把自己往富贵里折腾,发型、衣裳均是流行的款式,发饰以珍珠为主,只是衣服颜色搭配得很和谐很幼嫩,鹅黄上衣,葱绿下裳,月容感觉自己真是青翠欲滴一棵小白菜,不过十三的青葱年纪,就应该这样装扮吧。末了,连嬤嬤给她两边手腕上各套一个血玉环,两手有时相交,不觉便是“叮”一声脆响,这让月容非常有淑女的感觉。

常勇侯府距张府只有三条街,坐车不过两刻钟就到了。月容她们的车从角门进去,坐了软轿进了内院,跨出轿门,便看到刘暇微笑着站在二门边上,看她停轿,急急奔了过来:“张姐姐,可把你盼来了!”突然一想这话不对,这不是盼着月容来道谢么?一时面红耳赤。月容不以为意,拉住她的手,道:“刘妹妹,江口一别,我也很想你。”

常勇侯夫人程氏三十四五年纪,长得很美,保养得极好,是月容穿越以来见到的最美的女性。妖孽刘琨也不过承了她七八分颜色。月容给她行了礼,郑重道了谢,又送上自己绣的一件炕屏,程氏笑呤呤接过,夸了她的绣工:“这炕屏的样式我还是头一回见,张姑娘好绣技,巧心思。”

尽管程氏笑得很和美,不知为什么,月容却隐隐感觉到她对自己不喜,谨慎作答:“月容愚笨,当不得夫人夸奖,刘妹妹才是真正的心灵手巧。”

听得夸奖女儿,程氏笑了:“她呀,从小被宠惯了,绣的东西哪里拿得出手。”语气却是骄傲轻快的。又对刘暇道:“暇儿,带你张姐姐逛逛咱门的园子吧!现今三月初了,园子里该有不少花已经开了。”刘暇应了,和月容施礼退了出去。

待月容几人出了院门,程氏身边的嬤嬤轻声道:“这位张姑娘倒是好相貌,行止也有度,难怪世子和五公子上心。”

程氏轻“哼”一声:“不过一个孤女,什么张姑娘!”

☆、婚讯

月容和刘暇两人一边逛刘府后园,一边说些离别后的趣事,期间刘暇有些伤感,说明年过了十四之后就要离开帝京去西北了,西北苦寒,也不知有无春花。月容知道她这是要出嫁了。便道:“妹妹不必伤感,哪里都有春天,只是迟早而已。我听说西北的大丽花开得特别艳丽呢。”

刘暇看着她,突然问道:“张姐姐,你喜欢江口多一点,还是喜欢京城多一点?”月容道:“我哪里都喜欢,最好这一生能够踏遍天下;春天在南边看花开,夏天在北边避暑,冬天……”

“张姐姐,你也在游园!”月容的话被一个男声打断,月容回头,是刘珏。弯身福一礼,道:“打扰五公子赏花了。”

刘珏如今也有十一岁了,拱手回礼不迭:“张姐姐客气,不若珏领姐姐逛一逛这园子?三姐平时不大出门,恐不如珏熟悉呢。”月容婉拒:“我一会就得回府,不麻烦五公子,五公子请自便。”说完让开了道。

刘珏却不走:“那珏就送一送张姐姐吧。”竟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她们,刘暇没有说话,月容也不好开口赶人,也只得由他跟着。离后园门口半里地时,却碰上了刘琨,看他快步走过来,月容赶紧施礼,并再次感谢他上京一路护送:“世子安康,多谢前次护送之恩。”

刘琨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全不似在江口时的随意,不禁轻轻皱眉,还了一礼:“张小姐客气,举手之劳,不必挂怀。”看到一旁的刘珏,眉皱的紧了一些:“五弟,父亲晚上回来,明早考校骑射,你还是早去做准备吧。”

刘珏本不愿离开,看哥哥直直盯着他,不情不愿转身去了,临走时对月容说:“张姐姐,过半月这园里的花都开了,满园芬芳,京城里找不到第二处,到时你一定得再来。”月容微笑点头,不答。

刘珏走了,刘暇突然一声惊叫:“我的一只耳环不见了!”月容想起刚才两人曾在桃花树下闹了一会,估计落那了,便道:“我陪你去桃林找找。”刘暇婉拒,指着五丈外的亭子:“你也累了,且到那边亭子歇歇,我带着嬤嬤去就好。”

月容不好坚持,转身朝亭子走去。连嬤嬤今天感了风寒,跟出来的是郑嬤嬤和阿葵,郑嬤嬤年纪大了,月容让她歇在内院东厢与刘府的嬤嬤喝茶唠嗑,现在身边只有阿椒一个。阿椒年纪小,看花看草的慢慢便落在了后面。

月容以为刘琨只是路过,也就不再搭理他,闷头往亭子行去,不想他却跟了上来,走到她身边,没头没脑的说:“鸿明兄他们到冀州城接未婚妻去了,你知道吗?”

月容一怔:“未婚妻,没听说过。”

“洪将军上次黑山一战拼死救了王大将军,大将军定下洪氏女儿作儿媳。”刘琨看她只是觉得突然,并无其他情绪,接着道:“洪氏女居冀州,前几天鸿明兄他们就是去接她回荣城完婚的。”

“哦”,月容表示知道了,同时在心里自嘲:义父他们都不告诉她,难道是怕自己伤心么?也太过小题大做了。这世上,谁缺了谁还能活不下去,再说,她怎么可能爱上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的正太?月容觉得好笑之余,也为义父对自己的爱护感动。现在想起,光元他们的亲事应该是在江口搬家之前定下的吧。

可是,等等!大哥他们愿意吗?他们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呢?大哥从北疆探伤回来,曾经对自己说“心很疼很疼”,那是不愿意了!这个王大将军,看来是乱点鸳鸯谱了,救了命便要以身相许,许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儿子,太混账了!月容为王氏三兄弟不值,面上不禁带出愤然来。

月容自顾自沉思,完全忘了边上还有个刘琨。刘琨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最终再次确定,月容有吃惊,或许还有一些愤怒,但绝对没有一丝伤心。不由心里长吁一口气,脸上慢慢浮出笑容来,拱一拱手作别,也不管月容毫无反应,自顾自走了。

“小姐,我把帕子铺好了,你坐下歇歇吧。”阿椒清脆的声音把月容唤回了神,月容木木坐下,一边又开始想:那洪小姐长得美不美?如果太丑,岂不是更对不起三兄弟?性格不知怎么样,受得了光宇的别扭吗……

回到张府已是傍晚,月容换了衣服后,去给两位长辈问安,却发现老太爷有客人。月容本想退出来,老太爷却叫住了她,指着一个中年男子,道:“月儿,这是你姑父,快过来见礼。”

姑父?月容一下便省到是光元他们的父亲。抬头看去,居然是一个中年美大叔,气质很阳刚,正义凛然的样子。月容想到光元三兄弟被他给卖了出去,对他便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平日光宇对他表现出的愤恨,对这位姑父的感觉瞬时降为负数。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只是脸上呈现的是假笑罢了。张孝辕在一旁看得暗暗皱眉,别人不了解月容,他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能看出她的不屑,一时又暗暗担忧。

原来王大将军昨天刚从北疆回京,今天是来探望前老丈人来了,顺便告知光元他们的婚约。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爷没什么意见,张孝辕虽面上含笑道“恭喜”,心里却是一阵长叹。

却说王大将军,听得老丈人让月容拜见“姑父”,先是愣了一下,三兄弟哪来的表妹?看到月容盈盈拜倒,一下想起来她是小舅子认下的义女,而且小舅子还给自己儿子提过亲的,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位内侄女果然是形容端丽、气质绝佳,配自己儿子是绰绰有余。想到儿子们的执着,不禁有些头疼。再一想,不过也就是个女人罢了,三个小子或许一时想不开,待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会看淡的。想通之后,王大将军面上笑容便很明朗,亲自扶了月容起来,又送上小牛角雕成的一件小饰物。月容对他的人不怎么感冒,对他的礼品倒是真心喜欢,王大将军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纳罕。

月容回到蕴园,先到东厢看了连嬤嬤,看她已变得精神多了,放下心来自去洗漱。

过得几天,便不断有女眷上门叙话,月容一个也不认识。好在有连嬤嬤,她在京城住了几十年,对各家亲戚、权贵都有独到的总结和见解,见缝插针一一对月容道来。月容归纳归纳、综合综合,也理出了一套应付的路数,任是谁上门来,均进退有度,丝毫不见慌乱。连嬤嬤看在眼里,老怀大慰,不禁很是佩服张孝辕,自家二少爷虽然很不听劝,但眼光独到,确实捡了块宝。一时又开始忧心月容的亲事,不知二少爷最终会把小姐许给哪户人家?马上又想,许到哪户人家都不妥当,招婿那是最好,最好还是把小小姐家的三位小公子招过来……连嬤嬤越想越高兴,边上的阿葵看她自顾自微笑,很是纳闷。

可是连嬤嬤只高兴了一天,汤嬤嬤就上门了。两人寒暄过后,连嬤嬤不由把自己的想法向汤嬤嬤卖弄了一回,汤嬤嬤很同情的看着她,道:“老姐姐,大将军已经帮小公子们定了冀州洪氏女,你以后万不可在小姐面前露出这样的想法!”于是便把原委向连嬤嬤一一道了。末了感叹:“你的想法确是好的,把三位小公子招回张家,对张府、对三位小公子再好不过。”

汤嬤嬤看了看连嬤嬤懵懂的样子,下了决心发发牢骚:“以前姑爷对小小姐嘘寒问暖,情真不是作假,我们都认为姑爷对小小姐是不同的。后来小小姐去了,三位小公子年幼,迎了薛氏回来,姑爷对薛氏也是情真意切,跟对待小小姐一般无二。我们这才发觉原来姑爷竟是没心的!以前小小姐抱怨姑爷只是按规矩行事,并无半点夫妻意趣,我们还说她不懂事,现在想来我们确是愚钝了。”

汤嬤嬤顿了顿,抿一口茶,又道:“薛氏进门,接连生了三儿一女。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姑爷倒不至如此,但是疼爱幼子确是人之常情。姑爷本是无心之人,对三位公子也不多加用心,薛氏一撺掇,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祖籍多有和蔼长辈,竟真把三位公子丢到楚郡七年!还好有咱们二公子跟着,三位小公子也争气,才不至长成泼皮。”

连嬤嬤道:“姑爷恐怕也有难处,薛氏父亲做着兵部侍郎,将军在外戍边对其多有倚仗。”汤嬤嬤叹一口气:“如今只得希望那洪氏女是个明理的,三位小公子成了亲,我和顾姐姐也可以歇一歇了。”

边上阿姜插嘴:“那小姐怎么办?”

汤嬤嬤笑:“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家小姐那般品貌,还怕找不着夫婿?”顿一顿,睨着阿姜笑:“阿姜,你的嫁衣绣的如何了?好日子就在三月后了吧?三虎兄弟几个,配我们阿姜那是刚刚好!”

阿姜跺跺脚,“哧溜”一下蹿出门去,两位嬤嬤大笑。

☆、提亲

转眼又到了阳光明媚的四月,再过十几天,月容就满十三周岁了。前两天张老太爷特意吩咐了连嬤嬤,连嬤嬤这几天忙着接待金玉阁、霓裳轩的管事们,务必要给月容打几套像样的头面、裁几身妥贴的夏裳。月容看连嬤嬤忙得容光焕发,也不多话,由着她折腾,只是偶尔给上一点小意见。

生日那天,也没有接待外人,也就是老太爷、义父加上月容三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因了前一阵的交际,不少人家也知道月容的生辰,因此送礼的也有不少,却被老爷子吩咐门房都挡了回去,门房的管事阿山传老太爷的话:“如今国家百废待兴,边关战火未息,大家的礼物心领了,我们府上为小姐办生辰的银钱已经买了米粮给军爷,各位莫若也把生辰礼物折了银钱买了米粮给军爷,各自回去吧。”谁还敢多话,都回去了。

却架不住第二天便有女眷陆续上门探话,言语之间不是提起自家或者亲戚家的孩子如何能干、有出息,就是暗示身家财产、或哪家婆婆好处,哪家小姑不易对付。月容只装作不懂。府里没有女性长辈,她们公关的对象不应该是自己,而应该是义父和老太爷才对。

事实上的确有人向老太爷提亲,上门提亲的是太夫人的娘家胞弟的儿子崔英,提亲的对象是自己的三个儿子,太夫人娘家侄孙崔鹏三兄弟。崔家也是世家,张崔两家本有世代联姻的传统,到得崔英这一代,表妹被赐婚给王大将军,他们兄弟四人只得娶了渤海高氏女儿。大表哥张孝轩看上了丞相女儿,铁了心入赘,二表弟则立誓不娶,自己的妹妹崔兰最后嫁了太原李氏。

老太爷本来也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可是他曾经听说崔鹏喜欢流连小官馆,是个风流种子,他的那几个兄弟,迄今也没有一个中举的。月容虽是养女,但聪明乖巧,很得小儿子的心,这样的女婿,小儿子大约是不会喜欢的。心下有了计较,便对崔英言道:“承祖曾有言,他女儿的婚事由他做主,这桩婚事姑父不能贸然答应你,你还是去问问承祖的意思吧。”

崔英从小便怵张孝辕,盖因自己偏好斗鸡走狗,样样不如这个二表弟, 二表弟八年之前还做到了四品高官,自己迄今一事无成。绕过二表弟直找老太爷,本来就是想走捷径,老太爷拒绝,便知道无望,也不敢去找二表弟,灰溜溜离府而去,一路又安慰自己:不过一个养女,不成也罢。

张孝辕那里也不得闲,已经送走五波有意结亲的人家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无非是“小女年幼,要多留一阵”,“你家公子多才,小女愚钝,高攀不起”之类,几天下来,也是焦头烂额。其实提亲的人家里,的确也有很相配的府第,但是张孝辕一概拒绝,私心里,他还是有那么一丝念想,希望光元他们的婚事不成,最好的月容,他想留给自己的外甥。

这一天午后,张孝辕迎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刘琨父子。常勇侯刘战一坐下,接了茶,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闻贵千金贤淑,特为犬子相求为妇,望通议斟酌。”刘战称呼的是张孝辕辞官之前的官职,通议大夫。

张孝辕一愣,他们居然也是上门提亲的,不禁非常讶异。常勇侯贵为开国候,忠于皇室,世袭不衰,不管哪任皇上,都对他们礼遇有加。正因为如此,想跟常勇侯府联姻的人比比皆是,刘琨贵为世子,何苦求一张府养女?不过又一想,以月容之品貌,配谁都不为过,况且,刘琨与月容自幼相识,对月容上心也是常理。自幼相识?张孝辕想到这,不禁皱了眉,月容看起来对自己三位外甥并无多少男女之情,难道喜欢的是刘琨?

不由不动声色打量刘琨,五官精致、面目俊朗,说笑之间,既有风流之态,也不乏阳刚之气,思及年初之时得他护送才安然到京,想来其才干也是不缺的,不得不承认刘琨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少年郎。这样家世、这样的品貌、这样的前途,他该如何拒绝,倘月容喜欢的是刘琨,自己如何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耽误月容的幸福?

张孝辕在这里纠结,刘战其实也在纠结。前年他夫人看中其姐姐家姨外甥女儿,因门第不配自己不允,夫人便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害得自己睡了一个月的书房。今年他夫人又看上了萧家小姐,自己也认为萧家家风、门第样样都好,差不多就要点头了,谁知琨儿这小子却不愿意,道:“萧家小姐体弱,难当传嗣之重任。”这还了得,他去问夫人,夫人到:“只是喜欢打喷嚏罢了,臀肥腰圆的,看样子好生养的很,她母亲不就生了五男一女六个!”

他又去问刘琨,终于逼出他的真心话:“喜欢张阁老家的孙女,非她不娶!”刘战虽然不大管家长理短,却也知道张荣知张阁老并没有什么孙女,张阁老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异类,当年的行止荣城谁人不知?儿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孙女?难道是张通议的私生女?

又去问夫人,夫人嗤笑:“那孩子长得倒是周正,不过一个捡来的养女罢了,你可别跟着琨小子胡闹!”

刘战左右为难,夫人不愿意,担心得有道理,来历不明的孤女,如何做得了侯府夫人?可是儿子的坚持也不能不考虑,琨儿从小便有主见,他决定的事,九条牛也拉不回。若真撂了挑子上张门入赘,可怎么好?下面几个儿子没一个有他能干,小五,小五也许可以,但是太小了,要过好多年才能担事。罢了,这养女既得通议看重,又入了琨儿的眼,想来也是不差的,就依了琨儿吧。家和万事兴,夫人多哄哄就好,儿子却是要儿媳妇来哄的。

于是不管夫人反对,携了儿子前往张府提亲。坐在张府,心里却纠结得厉害,儿子妻子不能两全哪,回府不知怎么哄夫人才能不生气。

这边张孝辕想了一遍,觉得君子行事坦荡荡,现下先敷衍过去,待探过月容意思再作决定。若月容真心喜欢刘琨,便成全这桩大好姻缘。若无意,便再等一等。正待开口,管事阿川火急火燎跑进来,也不管客人在座,扑通跪倒大哭:“老爷,不好了,王家表公子昏倒在府外,已抬到前院西厢,请老爷速去诊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再没有了!

☆、犹疑

刘战看张府里一阵忙乱,也清楚王家三位公子对张孝辕的重要性,心想今天恐怕是没办法获得个准信了,多留无益,站起来道:“通议府上有事,战这就告辞,战相求之事,还望通议斟酌。”

张孝辕稳稳神,对刘战一拱手,道:“侯爷,今府上忙乱,辕招待不周,改日定当上门赔罪。”送了刘战父子出门。

刘琨心里闷闷的,跟着父亲出了张府大门,上了马,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张府,只见府内屋宇连片飞檐兽瓴,院中参天古木绿叶森森,月容就住在当中不知哪一处,突然觉得她离自己是那么遥远,不知道这一生,能否到达她的身边,心里竟生出一股悲凉来。

刘战看他神色萧索,皱了皱眉,又拍了拍他的肩,道:“琨儿放心!待过得两天为父再次上门,必为你求得张氏女为妇。”刘琨闻言,在马上扭头望着父亲:父亲两鬓已见霜花,眼神却一片清澈。想到他平时大大咧咧,从不管后院之事,如今为了自己竟与母亲闹翻,屈尊陪自己亲自上门相求,心中一暖,道:“孩儿多谢父亲!父亲平日练兵操劳,也要记得歇息。但有孩儿能帮忙的,孩儿定为父亲分忧!”刘战提缰一笑:“琨儿终长大了!你母亲那边,我自有办法,不必忧心!”大笑着催马跑了出去。

张孝辕到了西厢,发现躺在床上的光元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衣衫沾泥、头发蓬乱、嘴唇干裂,也不知几日没有好好梳洗、吃饭了。赶紧抓了他手腕诊脉,发现虽然气息微弱,却很平稳,并无大碍。估计是急着赶路,累倒了。放下心来,吩咐小厮们用春凳把光元抬进衡园安置,又叫厨房准备粥糜,自己又亲自去配了一副汤浴方子,细细吩咐灶上的人熬汤,等表公子醒来用过粥糜就泡汤浴。

光元直睡了四个时辰才醒来,睁眼看见月容,一把抓住她的手,便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一时急得满头大汗。月容给他拭了汗,道:“元哥哥别急着说话,你好几天没有喝水了,嗓子太干,喝些水再过两刻钟就好。”抽了手要给他端水,光元却握住了不放,月容看他神色,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全不是以前的气定神闲,也不知道他在路上遭遇了什么,便由着他,示意连嬤嬤喂水,一边吩咐阿葵遣人去通知义父。

光元张嘴喝水,眼睛却不离月容。月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道:“我去厨房看看,吩咐灶上的人再热热粥糜,一会就给元哥哥端过来。”使劲抽出了手,疾步走了出去。

连嬤嬤看着他们,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多好的一对呀,混账姑爷!她这辈子第一次开骂主人。

张孝辕得了信就急赶了过来,诊脉之后发现光元除了体虚,其他均无碍,长出了一口气,坐到一旁,翻着医书等光元恢复说话能力。还没等他坐稳,光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骨碌便起了床,扑通给张孝辕跪下,也不管能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开口道:“舅——舅,洪,洪——氏女已别,别——嫁,请舅——舅,履前——约,把,把月儿——许配——给,给——我们兄弟——为妻。”

“洪氏女已别嫁”,张孝辕愣住,却已经听得明白,心下一松,扶了他起来,道:“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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