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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绝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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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死不得而又多划了几次的。”左容说的时候神色略微动容,一个一心求死的女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牢房之中。看着那地上的血泊,他只觉得有些难受,转头又对众人道:“从伤口痕迹和牢房内的出血量来看,并非他人割破手腕伪造自杀。”
“既然左先生这般说,那我们也可放心了。”张铁这时开口,目光从翠娥身上划过,“不然的话,说不得还要多少的麻烦。”
左容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随着张铁的目光再次看向牢房之中小脸干干净净带着安详之色死去的女子,她不同于牢房中的其他犯人衣衫不整又或者是头发凌乱。相反,虽然穿着囚衣,她也一样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如今脸色灿白,头发散开散落在血泊之中的样子虽然恐怖了些,却也让知道真相的人心生不忍。
左容没有在说话,张铁也不过是故作感叹而已。马城这边见事了就对左容道:“劳烦你跑了一趟,既然现场没有问题就让人收尸吧。”他对于翠娥的死浑不在意,然而对张铁的不满却是显而易见的。“既然无事,你也就回去吧。等到皇上的批示下来,你就去跟刘功交接一下。”
“是。”张铁对此明显不舒服,然而却也没有再说下去,反而低声应了一句。他勉强笑着跟众人辞别,提前一个人离开了。
刘功此时也有些尴尬,然而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喜色。众人出了牢房,等到马城和邢桥离开,刘功这才转身看着左容,邀请他:“我记得左大人住的地方在鹊仙桥附近,正巧我也在那边。那里有家食肆新近开的,味道还不错,地方干净……”
他的话中透着善意,很明显是想要结交左容这个人已经被马城重视的人。左容不过迟疑了片刻,然后就点头,“我这会儿还真的有些饿了。”
“说起来,那边的羊肉锅子味道特别好。据说是整只羊架子熬的汤,不怕左大人笑话,我每隔几天就要吃一次呢。”刘功和左容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一些琐碎的事情。人们的交情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左容虽然话不多,但是也不会对刘功的话毫无反应。两个人迎着寒风慢慢走着,过桥,然后到了林氏食肆。
就知道刘功所说的食肆是这家。
左容抬头看着那迎风招展的幡子笑了下,跟着刘功一起进去。
店里忙碌店小二把人迎上了二楼,而林小碗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了左容和刘功的背影。
“他们两个……”她微微一愣,不过想了片刻就对着另外一个帮工招手,“去叫小童快来,就说我有事。”林童很快就带着迷茫之色从厨房里面出来,林小碗低声交代了她几句,她先是惊讶然后才点头。
“姐姐放心,我明白了。”她说着笑了下,“左先生身份特殊,我会帮忙保密的。”她说着从林小碗手中接过茶壶,转身就去二楼雅间。
而此时正在雅间里坐下的刘功正热情给左容介绍店里的招牌小吃,“……又譬如这些天戎州城里新兴出来的烤羊肉串,真真是香辣咸鲜,就是这林氏食肆最先推出来的。左大人过会儿尽可以尝尝看是否合胃口。”
“因为住得颇近,我倒是来过这里两次。”左容不知道他是故意试探还是如何,因此笑着解释道:“说来惭愧,来戎州至今其余还好,就是这一味辣,我却是有些吃不消的。”
刘功倒也不以为意,正待说话就听到敲门声,而后林童就应声进来给他们上茶。
“刘大人今日吃些什么,可要羊肉串多加些孜然和辣椒。”林童满脸笑容问道,刘功笑着点头,“我那份自然是要多放,然而另外一半却是要少放的。我这位好友不是戎州本地人,吃不得那般辣的口味。”
他说着指向了左容,林童转眼看过去,左容笑着点头:“代我向你姐姐问好,说上次多亏她带路同去冬猎会。”
“左大人与这林老板原就相识?”刘功倒是好奇,左容却是笑了下道:“也算是巧合,林老板也是从京城来,我之前来这边吃过饭偶尔说起也算是半个‘同乡’了。上次冬猎会,就是林老板带着我过去的。不然我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出了岔子。”
林童这会儿也算是听明白了,就笑着道:“左先生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
左容笑了起来,道:“你这小丫头,就知道调皮。快去告诉你姐姐,我那一份的肉串中少放孜然和辣椒,不然过会儿吃的满眼泪花就真是失态了。”
林童笑着退了出去,只听到里面刘功道:“左大人这般平易近人,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了。”而左容则从容应答,不见一丝的窘迫之态。她关上门,脚步又轻又快,下去之后就低声对着林小碗说了几句。见林小碗明白,这才低声道:“姐姐,为什么左先生不直接装作不认识我们呢?”
“如今他的身份从暗中转为明路,又是身负着任务前来。依照马城那谨慎多疑的性子,只怕就算不当面问也是要让人暗中调查的。”林小碗倒是想得明白,“只要有心人调查一番,自然是知道他与我们相识的。到时候,这点事情瞒不住不说,还以人怀疑。”说不得还会牵连到林小碗姐妹。
这话,林小碗没有说出口,不过她却是明白左容也是想到这些,才会这般在刘功面前表现的。
她这会儿安抚了林童,见她明白过来,就去厨房问了菜。等到刘功所点的菜品好了就亲自端着上去,林小碗进去的时候刘功正与左容一起喝茶说起戎州的事情。此时左容侃侃而谈,提起来戎州看到的景致似乎别有一番的喜欢。
“……京中此时应当还未如此冷。再过半月说不得才会下雪。”他此时捧着茶杯,低头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热气笑着道:“让刘大人见笑了,这戎州的气候,我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左大人说笑了,我也是在此多年,这才适应了这边冬日苦寒漫长的气候。”刘功说着道:“不过也由此爱上了吃锅子和这戎州特有的辛辣味道的菜肴。”
林小碗上了菜,转头对着刘功道:“刘大人时时来我这小店捧场,可见我这里东西做的还算地道。”
刘功笑了笑,林小碗转头又对左容道:“之前不知道左大人身份,若是言语有失之处,还请左大人多多见谅。”她说着屈膝行礼,左容连忙道:“林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还要谢过林姑娘前些日子帮我……”
他说着顿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一眼刘功,才又微微往后坐好,道:“林姑娘这里菜色不错,若是再这般客气,我以后可是不敢来了。”
林小碗演了这一出的戏出去,就听到刘功呵呵笑着道:“原来左先生对着林老板有意啊,说起来林老板也算是自容不错,以左大人的身份收了她也不算辱没……”
林小碗在门外听到这声音飘出几乎恨得要回去拿着托盘直接拍死刘功,这会儿下楼神色就带上了一些异样惊得林童忍不住拿眼神问她。她没再进去,自然不知道左容跟刘功说了些什么,等到这两人结账离开时还是左容付的钱。林小碗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心中却着实气恼。不知道左容为何故意在刘功面前那般作态,让刘功误会。
她开口多要了一成的菜钱,见左容无奈的样子这才觉得舒心了些。等到人走了,看着手中似乎还带着体温的钱,林小碗又有些懊恼。干嘛生这样的气,两个人许久未见,偏偏这次有刘功在,连句话都没有好好说。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过了饭点儿之后店里食客就渐渐减少。外面更是狂风大作,林小碗这会儿不再让进课,等最后几道菜上了就让厨房里的人也都赶紧回去歇息。
有熟客听她吩咐就笑着道:“老板娘真是菩萨心肠呢!”
林小碗笑了笑,没有答话。那人却接着道:“老板娘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冬猎会的事情?”
她一愣,一眼看过去。那人却是面露得色,道:“我家里有人在衙门当差,来之前听他说起,绿梅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在牢房里面自尽身亡了呢!”
“什么?”林小碗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那人却又道:“不是我多嘴,林老板。刘大人的身份咱们这条街附近的都知道,你可知道跟在他身边的那人是谁?”
“难不成你知道?”林小碗笑了下,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就定下了心神。因为左容每次来都是客少之时,唯一一次人多还是他初到戎州,满脸的风尘只怕就算是有心留意到的人也不会把他跟如今的左容联系到一起。
“我还真知道!”那人说着起身,走到柜台前跟林小碗凑近乎,“那人可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呢,那日冬猎会的案子,就是他过去看了几眼就给破了。”
“只几眼哦!”那人说着还往前凑,林小碗拿着记账的笔往前一捅,挡住了那人的脑袋这才抬头笑着道:“这我倒是听人说过,不过,你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桌上的饭菜就凉了呢。”
那人嘿嘿一笑,腆着脸道:“林老板,你看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了吧?你这店开起来,我可就时常在你这里吃饭的。”
“那是,多亏客人你照顾生意。”林小碗笑了下,对眼前这人倒是真的有些印象。那人闻言大喜,又道:“既然林老板也这么说,那今日这顿的饭钱,能否少些?”他越说声音越低,生怕被人听到一般,“最近手头不凑巧,出门钱银未曾带够。”
“那也没关系,我让人跟着去府上跑一趟就好了。”林小碗抬头笑着看过去,见那人脸色尴尬又朝着他同桌的人看了一眼,见那人此时已经好奇地看过来,这才道:“算了,你立个字据,改日送过来或者是我让去取好了。”
柜台前的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多谢林老板帮忙,若是这笔生意谈成了,我定然要在这里摆酒谢林老板。”
林小碗刷刷写了条子,转过去示意他签了字,又说了这人家住何处确认地址。那人倒是一愣,这才点头认下。林小碗转头就听到那人又说起了他在衙门当差的亲戚。她暗自摇头笑了笑,把左容给的钱放入了随身的荷包里面,想着实在不应该刘功的话就迁怒左容才是,等下次见面应当把这酒菜钱还回去。
然而,这之后左容就又如同消失不见了一般。林小碗心知她来戎州绝对是有正事,却还是难免担心。一直等到了十月底的时候,她等的人没有出现,反而是小雪来到了店中。
林小碗这才想起了朱玉菱的事情,这会儿店中并没有什么人,她见小雪紧张就连忙拉着她坐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才道:“不急,慢慢说。”
小雪捧着茶杯喝了半杯茶,这才低声道:“奶奶让我请你过去,让你看着顺便做些东西一起送过去。”她有些语无伦次,又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这才稳住了心神,低声道:“奶奶发作了,已经见红。”
私下打胎实际上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如今朱玉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林小碗不管前世今生都是未出阁的女子,纵然知道一些方子却根本不知道这打胎的危险。这会儿听到朱玉菱发作见红,却没由来得心中一紧,半响才道:“我这就去厨房准备,你先回去照应!”
小雪点点头,慌张之中甚至碰掉了刚刚放下的杯子。两人皆是吓了一跳,林小碗回头看了一眼才道:“岁岁平安,这是好兆头!”
闻言小雪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对着她道:“那我先回去,等你到了就让门房的人去找芒种就是了。”芒种也是朱玉菱陪嫁过来的丫鬟之一,林小碗曾经在周王府见过她几次,是个不爱说话存在感不强的丫鬟。
她点头,目送小雪离开这才回身去了厨房。
滋阴补血的汤水她当初倒是在周王府的厨房里面跟着田、张、李三人学过不少,这会儿看了看厨房中的食材,她动作利索地熬了汤水,又准备了几道滋补的菜,这才放入食盒亲自提着出门。
然而,她刚刚过桥就看到了巷子里正缓缓朝着桥这边走过来的左容。
左容见她神色慌张,且脸色发白,也顾不上慢慢走路直接快步过去拦在了林小碗的跟前,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没……”林小碗下意识开口,见左容皱眉,这才缓过神来,低声道:“朱玉菱有些事情,我要过去帮忙。”
“她一个嫁为人妇的人,怎么会有事?”左容皱眉,然而见林小碗表情不对,语气还是缓了缓神色也跟着柔和了不少,“看你这般样子,只怕过去也是引人怀疑,你且定下心神慢慢来说。”
林小碗本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女子,然而女性天生对于一些东西会感觉到紧张。更何况打胎这事儿虽然不是出自她的计划,却是她给朱玉菱提供了一些想法。这会儿见左容轻声慢语,她这才低声把缘由说了个清楚。
左容闻言也是微微蹙眉,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过去好了。”
“这……”林小碗一愣,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左容这才道:“我本就有事要寻刘功,正好与你一同。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差池……”他说到这里也愣住了。就算有什么差池又能够怎么样呢?他一个外男,难不成林小碗等人还能跑去找他求助?
林小碗却是感念他的贴心,没有再拒绝。两人这般一路走了过去,到了刘府门口门房人的人倒是愣了一下,直到林小碗说明来意,左容又送上拜帖这才明白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
林小碗多次过来送过才,门房认得她是林氏食肆的老板,这会儿也没有刁难,连忙叫了两个人各去通传,不一会儿左容被迎到了刘功的书房,而林小碗则去了后院朱玉菱处。
她到的时候朱玉菱已经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双眼都是发直的。
不过最起码没有出人命。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屋中虽然点了熏香,然而还是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一旁小雪从她手中接过食盒,把东西一一摆出,低声道:“奶奶,吃些东西吧。”
流产伤身,又是这样一个流法,朱玉菱自然是元气大伤的。听到小雪说话,她双眼微微眨动看过去,整个人这才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她没有看桌子上那些吃食,反而问道:“那孩子呢?”
小雪动作一顿,半响才低声道:“奶奶放心,东西奴婢已经处理好了,绝对不会留下痕迹落人口舌的。”
“我怕什么!”朱玉菱冷笑,“这样的丑事,若真是传了出去也是他们刘家丢人。大不了我到时候一封和离,自请下堂!”她当初嫁入刘家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周王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疼爱,就算刘家家世地位皆看不上眼,最起码所嫁的人是个好的。然而如今成亲几个月,所受的磋磨却比得上在周王府的十多年。
而刘瑜呢?除了会在屋里耍威风,强行着要行那夫妻之事在孝期惹出了麻烦之外,又有什么可提的地方?就连她偷偷告诉他有孕的事情,刘瑜第一反应竟然是——“你怎么没喝避子汤!”
这样的男人,如何值得她托付终生?因此,朱玉菱再无一次的迟疑,按照林小碗给的方子吃饭,不过几日腹中就隐隐作痛,今日更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腹部,竟然真的见红,没多久的功夫,那孩子就从她体内不见了踪影。
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没有让她多难受,反而是最终意识到孩子没有的时候,朱玉菱心中有过一丝的歉疚。而此时,她回过神来,最后一丝歉疚也被深深埋在心底。
她抬头看了站在一旁的林小碗,道:“这事儿,你需替我保密。”
“我知道事情轻重,自然不会随意告诉旁人的。”林小碗低声说,转而又道:“姑娘喝些汤水吧。”转头又对小雪说,“对外就说姑娘小日子突来,这几日不要吃凉的,更不要出去吹风。”
小雪脸色刷白,比起之前只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林小碗更是不如。然而,两人比之朱玉菱就都差了几分。朱玉菱这会儿除了脸上不见血色之外依然好了许多。此时更是目露决绝之色,丝毫没有她们两人的不安和恐慌。
她把那一整盅的汤水都喝下,又吃了些许东西,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这些天不舒服,不想吃厨房的菜。厨房的份例就赏给你们这些在我身边伺候的丫鬟吃了,至于我的一日三餐,皆由林氏食肆送来。”
说着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林小碗的身上。林小碗点头应了,知道这是朱玉菱明白小月子的膳食不一样,怕刘府的厨房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如今放下了“诅咒”的包袱,虽然还想着报仇一事,却觉得整个人都明朗了许多。如今再看朱玉菱,也有些想要帮她的意思,因此病没有拒绝。她这边不便久留,因此收了钱之后就由小雪送她离开。
林小碗出去时还想,只怕左容要留在刘府多些时候。却没有想到出了刘府没多远就听到身后匆忙的脚步声。
她警觉地回头看去,就见左容匆匆追上了上来,道:“我还当你会多留一会儿。”他微微顿了一下,声音又压低些许:“那为刘家奶奶如何?”
“还算好吧。”林小碗不欲多少,转而看向左容道:“说起来你大小也是个官,怎么身边就没有得用之人?”
左容闻言笑了下,道:“我身份不同于他人,身边跟着人行走不便。”他虽然没说自己究竟在锦衣卫中身份如何,然而就凭借林小碗之前对他在周王一案上所作所为的推测大约也能够猜测得出。
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又道:“你这些日子公务繁忙?”
“身份曝光,自然不能如同之前一般从容自在。每日里面除了应酬,也就只剩下应酬了。”说到这个,左容也很是无奈。本想着有着上次刘功的带路和推荐,他之后每日去林氏食肆吃个午饭、晚饭也就不那么显眼了。然而,这戎州城上下却似乎不愿意放过他一般。
不是今天这个宴请就是明天那个宴请,左容生性不喜这些应酬,然而总有些是不好推辞的。这么一耽搁,仔细想想竟然有好几日不曾见过林小碗了。
这会儿他跟着林小碗一路到了林氏食肆,等坐下来这才回过神来。
林小碗见他脸上片刻的迷茫,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给他拎了一壶茶水过去,笑着道:“你先吃茶,我去给你做些吃食。”左容点头,目送她离开,这才倒了一杯茶捧着暖手。
这戎州城,实在是太冷了。
林小碗入了厨房去亲手给左容做吃食,林童这会儿就得空溜了出来,凑到左容跟前左看右看却又不真的过去。左容被她看得心中发毛,终于忍不住放下杯子招手示意她过去。
“小童看什么?”
“姐姐说,左先生是锦衣卫,我好奇嘛!”林童眨着眼,一脸的无辜。左容却知道这女孩之前还暗中窥探过冬猎会的营区,身世又复杂,比一般同龄女孩要早熟的多,闻言也不过笑了下道:“你卫大哥也是锦衣卫,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不一样!”林童摇头,正待说什么就见有人掀开帘子进来。她自然知道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连忙闭上嘴巴朝着门口看去。进门的却是林小碗请的帮工之一,叫做秋霞。
秋霞一脸的晦气进来,见到店里有客人这才连忙露出了一丝笑容,问林童道:“林姑娘如今在何处?”
“我姐姐在厨房中忙呢,出了什么事情?”林童连忙迎了上去,“你不是去那黄家要账去了,难不成那家人还赖账?”
作者有话要说:流产的办法是杜撰的~~且勿当真~~
实际上朱玉菱不见得不知道这样多危险,但是她没办法~因为事情闹起来的话虽然刘瑜倒霉,但是她肯定会被有心人按上一个狐媚的名声~~
所以不管以后准备怎么样,孩子肯定是不能留的~
大家午安~~~滚去吃饭~
☆、第41章 暗卫之死
秋霞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了三分;拉着林童到了一边这才低声道:“那姓黄的食客死了。”
林童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收账会变成这个样子,转而看着秋霞脸色难看就道:“这事儿还是要跟姐姐说一下。”顿了一下;她又问道:“那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昨天夜里,说是死在了红袖招。”秋霞说到这里倒是一脸的鄙夷;她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然而丈夫早死婆家容不下;娘家又远这才留在了林氏食肆里面当帮工想要赚些日常所用兼存回家的路费。
林童闻言偷偷咂舌;这红袖招也真是倒霉,除了绿娥与人合谋刺杀张铁的事情;这才重新开业没两天就又死了人了。
她带着秋霞进了厨房,见林小碗双手拉出细细的面条,就示意秋霞先别说话。免得林小碗一时受惊,拉断了那即将成型的拉面就可惜了。这一手拉面的功夫;自然也是在周王府里学的,两人进来她就察觉了,见她们等在一侧;林小碗就也没多嘴问,一直等到面条下了汤锅,回头拿着筷子略微搅动一番,这才顺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秋霞这才上前把事情说了,转而又道:“因为是丧事,我就没有上前说明缘由,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她怕林小碗心疼钱财责怪她,这会儿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林小碗闻言却没有说话,只是要了那张字条收回荷包之内,转头又道:“你忙碌了许久,歇息一会儿吧。”拉得细如丝一般的面条不过片刻就熟,她捞起面条然后又浇了汤,一碗留在厨房给秋霞吃,另外三碗端出与左容和林童一起用饭。
之前秋霞回来,左容就隐约听到了她们所说的话。然而此刻低头看着氤氲着热气,汤水清亮,面条如丝,上面又铺上了薄薄的肉片、撒了一层翠绿香菜的拉面,只觉得胃口大开。更何况,饭桌上也不适合讨论死人的事情,因此他并未多言只拿了筷子低头吃面。
等到连同热汤也喝得只剩下了个底,左容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些日子连续赴宴却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吃了一顿饭。
林小碗见他如此神色,也只是笑了笑。一旁林童机敏,收拾了碗筷离开,留下他们说话。
左容:“我之前听闻,似乎是欠了食肆钱的某个食客死了?”
林小碗点头:“不过是些许银两,其实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那人……”说到这里,她才微微迟疑:“那人看着倒不像是身子虚弱又或者是久病不治,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然如此死了。”
她说着有些感慨,而左容见她并未将钱银放在心上就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题。其中就有这些日子被人提及次数最多的冰灯展。说起冰灯这种东西,京城实际上也是偶尔得见的。不过比起戎州这种一年有五个月都是冬天的地方,自然是差了许多。戎州城的冰灯展可以说是一大特色,每年十一月份开始,直到次年正月过完才会结束。
而这冰灯展带来的旅客数也算得上戎州城的一大收入。
对于如此的盛事林小碗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听左容提起就笑着道:“我还想着这些时日让人雕了冰灯放在外面呢。”这也算是戎州城的特色,并不是她特立独行。
左容闻言却是双眼一亮,道:“不如我来帮你?”
林小碗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你也会?”
左容闻言就笑了起来,“阿霖是个好热闹的人,早些年的时候曾经折腾过这些,我倒是也跟着学了两手。”说着他就起身,问道:“你可有冻好的冰?”
“怎么说风就是雨,我只是略微想想,还未曾准备呢。”林小碗真是被左容给逗笑了,起身沏了壶茶又重新坐下,承诺道:“若是真要做冰灯,我定然请左师傅来做,可好?”
左容这才回去,脸上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也是这些天闷坏了。与那些人说话,实在是难受。”他本就是懒散的性子,要不是被邢桥点破了身份,此时说不得还是过的潇洒自在。
林小碗倒是明白他的意思,继而有些为他担心。
“既然如此,那你来戎州的事情?”
“我已经暗中传讯回京城,让指挥使大人另外派人过来了。这下才真正是无事一身轻,不然谁有空与他们吃酒说话。”左容懒懒地道,说着又偷偷看了林小碗一眼,“还不若在你这里吃吃茶说说话来得舒服。”
他这般说着,见林小碗微微一愣眼中就带上了笑意,心中也是跟着舒服的。正待多说什么就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回头看去就见几个衙役大大咧咧地进来,站在门口就问道:“谁是此处的老板娘?”
林小碗一愣,缓缓站起身道:“我就是,敢问大人来此有何事?”
领头的捕头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林小碗一番,神色这才略微缓和了些,沉声道:“黄富强昨日从红袖招归来身死,家人说他素来身体强健,又值壮年,怀疑其是被人谋害。听闻他时常来你这里用饭,之前又有人说见这里的帮工出现在黄家附近……所以,我等过来调查一番。”
这是……林小碗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的一笔欠账竟然会惹出这般的麻烦。不过她脸上神色倒是没变,闻言就笑着道:“诸位大人请坐,我这就让前去黄家的帮工出来说话。”这边噪乱之间林童就察觉了,听闻是黄家的事情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秋霞道:“你快出去吧,到时候如实说话就好了。”
秋霞出来,看着几个衙役更是露出了害怕的神色。那领头的捕头见这一屋大小皆是女子,神色就更是柔和了一些,说话间也客气了三分。
不过,他来毕竟是办公,此时见秋霞出来,立刻让人带了人过来认证看之前在黄家附近打听消息的女子是否是她。那证人一眼认出,道:“就是她,我也曾经随着黄兄过来吃过两次饭,认得的。当时在黄家之外,不止我一人看到她在打探黄家的消息。听闻黄兄过世,她就匆匆离开了。”
那人一直藏身在衙役之中,这会儿说话林小碗才注意到。然而林氏食肆每日客来客往人流量也不小,她仔细看了一眼却是没有任何的印象。秋霞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立刻就上前一步道:“大人明见,我去黄家本是讨要欠款的,然而到了黄家见他家中有些异样,边上不少人这才略微打听了一下。知道是那位黄老爷过世了,我怕触霉头这才匆匆回来的。”
她说着求助地看向林小碗,“我们林姑娘也是知道的。”
林小碗闻言上前点头,道:“秋霞所说不错,前些日子那位黄老爷要谈一笔生意,在我这小店请人吃酒,然而身上钱银一时不凑手就欠下了一顿酒钱。这几日也不见他送来,我这才趁着店中无事让秋霞去讨要欠款。”
她说话不疾不徐,脸上也不见惊慌之色。这会儿反而带着一丝伤感,只略微一顿她就又道:“黄老爷是我这小店中的常客,三不五时就要过来小酌一杯,颇为照应我店中的生意。如若不然,我也不会那般大方让人赊欠饭菜。如今听闻他突然过世,我之前还说这笔账就算了,免得他家中知道又徒增伤心。”
捕头闻言微微点头,而一旁作证那人却是不放过,这会儿又跳出来道:“你说黄兄欠你银两,可有字据为证?”
林小碗点头,从荷包中重新拿出了那张字条看也没看说话的那人就递给了捕头。那捕头还是识得几个字的,这会儿看了片刻就递还给林小碗道:“敢问林姑娘,这些日中黄富强可曾来过你店中,可曾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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