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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花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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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游哥哥,对不起,我已经收了白府的扳指了。”我尽量平静地说。

温碧游看着那扳指默不作声。

白云瑞拉住我的手,有点不安地说:“夕颜,我以为你又要把扳指还给我呢,吓坏我了。”

温碧游这时候开口说:“夕颜,你不再考虑考虑了吗?真的就这么决定了?沈大人的意见你会在意吗?”

“难道爹爹跟你说什么了吗?”我疑惑地问。

“刚才吃饭时的情形,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沈大人应该是瞩意我的。夕颜,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才说动父母来沈府求亲。你为什么要这么仓促地决定呢?”温碧游继续说。

“碧游哥哥,”我看向他的眼睛,“坦白说,其实是你帮我决定的。”

“此话怎讲?”他不解地问。

“还记得你系在我手上的那方印鉴吗?”我说,“那天,就是在山洞里的那天,你亲手从我手上解了下去的。”

“就因为这个吗?”他问,“我当时是一时懵了,对方又是易容后的白云瑞,我想着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才取下了信物,谁知道那人竟然是个假冒的!”

“那你是后来又后悔当时的决定了吗?”居然是白云瑞在旁边开口问他。

他看了白云瑞良久,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去调查一下那人究竟是不是我?为什么不去追夕颜呢?”白云瑞居然接着问上了。

“我后来有去找过夕颜,但是那天紧接着你也去了。”温碧游颇有不甘地说。

白云瑞笑了,舒心地那种笑,笑过之后,他连称呼都改了:“碧游,其实我得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去追夕颜。”

温碧游脸色微有不快,看了我一眼之后,倒也没有出言辩驳什么。

白云瑞还待再说什么的时候,这家茶楼的老板忽然带着老板娘过来了,身后还跟随着好几个端着各色茶点的小二哥。

老板径直冲着我们桌子走过来,到了之后对大家作了个揖,我们正纳闷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身后的五个小二哥全都上前来了,一碟一碟地将精致的点心放到我们桌子上,与此同时,老板冲着我跪下,磕了个头,嘴里说着:“沐阳至善茶庄代表沐阳所有受过白公子恩惠的难民给沈小姐叩头了!”

我赶紧起身将掌柜的扶了起来。心里明白原来是几年前捐的那笔医药的事情,只是当时我几乎没有出面,都是瞩意绿月暗中进行的,他又是如何得知呢?

掌柜的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看了身后的一位小二哥一眼。

那小二颇机灵地立刻答了话:“回沈小姐,小姐当年去购药的仁义堂药铺柜台正是小人表兄,小人当日恰好在他那里。小姐的嘱咐小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小姐施药后不计图报,去亲戚家里一住就是好几年,害我们去沈府叩谢大恩都没来得及。”

“沐阳百姓实在不知小姐今日回府的消息,否则必定倾城而出去迎接大恩人。”掌柜的又接着说。

我脸上微红,那钱也不是我的,这恩倒记到我身上了。我刚想解释的时候,掌柜的又问了,不知当年小姐说的白公子是哪一位?也好一并让我们拜谢了。

白云瑞呵呵笑着说:“拜谢就免了,在下正是白云瑞。怎么?当年的药物派上了用场?”

掌柜的回答说:“简直是太及时了,而且所购的药材居然全部都是针对灾后可能出现的疾病配置,在下敢说,全沐阳城几乎每家都至少有一个人受了白公子和沈小姐施下的恩惠。”

待接下了掌柜的赠送的点心后,掌柜的还算机灵地带着小二哥们退下了,放下了雅间的帘子。

温碧游坐在桌旁,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默默地出神。

白云瑞接着叫了他一声:“碧游。”

温碧游身子一震,回过神来说:“云瑞。”

我从来没直接叫过“云瑞”就是觉得这么叫有点发嗲,不过此刻温碧游沉着嗓子郑重地回了这么一声,竟然让人觉得亲切又好听。

白云瑞神色微怔之后就自若起来,接着说:“碧游,当初你不知道得到消息之后我是多么地着急又气愤。那人连你们都瞒得过,看样子就不是个易与之辈。偏偏你们没一人怀疑,我心里还真是五味陈杂,莫非我白云瑞在你们眼中就是这么一个登徒子本性不成?”

我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在得知事实真相之后,我就曾经好几次因此而愧悔不已。

“我当时没面目出现在夕颜面前,只好忍下冲动,耐心找寻那人,好还自己一个清白。几日后刚刚有了眉目,就在个个楼遇到了绿月,她居然拿着带有我家族扳指的烧焦的天蚕丝手链送还给我。”他看了我一眼说,“我当时一面赞叹夕颜聪明,居然这样将手链弄了下来;另一方面,我也知道,这丫头这次是真受伤了,毛了,不管不顾了。我当时好不容易才压抑下自己去找她说说真相的想法。”

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不由得看着他听的入神。

往事如风(2)

白云瑞喝了口茶水,静静地说着:“我怕她乱走出事,知道她出走的路线之后,就让原本要去上任的老展去暗中照顾保护她。就这样,我才在那天直接出现在你们面前。”

“还好,让我比较欣慰的是”白云瑞看看我说,“这丫头虽然当时误会了我,但是我一说明,她立刻就相信了。早知道这样啊,我就先去坦白加认错,然后再出手追查也不晚啊。省的放她乱走,整天提心吊胆的。”

温碧游虽然在听他说着,眼睛却一直看向我这里,眼睛里有着太多的东西,我甚至不敢深入地看进去。

白云瑞没有不高兴,他很疑惑地问了句:“碧游,你既然这么喜欢夕颜,当初为什么要解下那手链啊,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啊!”

温碧游看看他说:“我当时只当是你们木已成舟,夕颜纵然恨你气你恼你,但既然已经……也就只好……”

温碧游转头直看着我说:“事到如今,在你们面前,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或者遮掩的。那天,苗青青放出了月亮虫,那虫儿会追随着月亮花的香气走,我们这才找到了那个山洞。听到夕颜喊救命的时候,我腿忽然就抖地不行了。待看到当时的……情况后,我心里特别痛……但是还在拼命说服自己说君子有成人之美,过上几天就好了。直到后来,竟然一天比一天痛,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不管事情变成了怎样,我还是,我还是,愿意每天都能看到夕颜,愿意每天都能跟她在一起。”

他转头看看白云瑞说:“白云瑞,当初夕颜是我交托你从沈家带走,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她,我只当是觉得她有趣,觉得她可怜,觉得她坚强,觉得她一个小丫头太无助。可是,自从你带走她,我就开始每天想起她,想起她偷偷在厨房里忙活,想起她绣的不成样子的手绢,想起她背书习字时那种认真的表情,想起她在荡秋千时得意的笑声,想起她捉弄博毅之后神采飞扬,想起她一声声地喊着我碧游哥哥,碧游哥哥……”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冷冰冰的碧游哥哥可以这么真情肉麻地告白,而且是当着情敌的面。

纵使如此,我听了还是讶异中带着感动的,我端起茶盏,升腾的热气中伴着茶香,茶杯的盖子微微翘起来,挡住了我湿润的眼睛。

温碧游接着说:“后来,我终于忍不住,谷中交代我收集天蚕丝的任务一完成,我就离开了沈府去寻她。”

他脸上带着回忆说:“夕颜她穿着青布道袍,不合脚的鞋子,脂粉不施,荆钗环佩一个也无,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心疼,我只有一个想法,以后天天看着她,疼着她,让她不用为生活发愁,别的姑娘有的,她也能什么都有。”

尽管又端起了茶杯遮挡,眼泪还是滴落到了茶盏里。

温碧游继续对着白云瑞说:“你还记得吗?她拿着她赚到的银子跟我们献宝?她不服气地去换上最漂亮的衣服出来给我们看?”

白云瑞也点了点头说:“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材料,可是就是喜欢她那个劲头,喜欢她用很匮乏的材料来为自己做出最合理的搭配的那份心思。连个绒花、布花都团不起来,直接把布条子绑到头发上了,虽然显得穷酸,可是又觉得可爱。”

这里我就不能认同了,那不是普通的布条子,那是我和绿月辛辛苦苦用上等的丝绸细条缝好又编在一起的头绳,好看地不得了,不识货地男人。

不过我没有插嘴,觉得这样说话的气氛,好久都不曾有了。我还记得那日在驿馆里,白云瑞撕下袍角说要断交的场景,记得那天他们之间的气急败坏和剑拔弩张。有时候我在想,难道上天这次安排我穿成一个祸水?自古以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例子屡见不鲜,他们本来是惺惺相惜的朋友,难道就真的因为我而割袍断交、彼此仇视吗?

白云瑞叹口气说:“碧游,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夕颜是希望跟我在一起的,我也是如此。我会很好地照顾她,疼惜她,两个人相爱,是应该在一起的。如果你也能体会到她的好,就不能为了她的幸福而退让吗?你也看到了,中午的时候,她的样子,尴尬难受,左右为难,如坐针毡,你看了就不心疼吗?还有那些丫头仆人的,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直盯着呢,还不知道怎么往外传。夕颜离家五年了,虽说是孩子时期走的,可是回来的时候现在可是个要出阁的大姑娘了,而我们也不是没有家世和背景的人,这件事无论如何收场,必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轰动一时。”

温碧游苦笑着问了他一句:“云瑞,异地处之,你会如何?”

白云瑞听了一怔,然后真的沉思起来。

温碧游接着说:“说话总是比行动来得容易,我当初也不是没有试过放弃,可是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也许这么比喻不恰当,但是当你看到某件心爱的东西时,即使这件东西刚刚被别人买走,你或许还会与买主商量商量用更高的价钱买回来呢,对不对?当然夕颜不是属于可以买卖的,我想说的就是,夕颜”,他转过来看着我,“假如我愿意百倍千倍的对你好,不知道还可不可以挽回你?”

不过他并没有等着我的回答,而是接着说:“所以,我才来试试,我不会再放弃了,直到最后。”

白云瑞想了半晌,没有再反驳,只是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碧游,你把某个心爱的东西放到一边,可以若干个日子之后,想起来再去拿;但是你把心爱的姑娘放到一边,人跟东西不一样,是会动的,是有思想有感觉有想法的,等你回来的时候,她不一定还站在原地等你,或者是自己默默走开了,或者是被别人当宝贝捡走了。我一直在夕颜身边等着呢,你就放手了……”

白云瑞边说边回头对我笑笑说:“夕颜,我不放手,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跑了啊?”

“碧游哥哥,”我看向他说,“这世间有这么多的好姑娘,你为什么因为我这么一棵小草就放弃了整个森林呢?有道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他并不答话,话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出现了一小段的沉默。

没有沉默多久,沈博毅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上了茶楼,一把掀开雅间的珠帘,急匆匆地说:“可算找到你们了!”

看到他急的样子,就知道出了事,一下子我们三人都站了起来,我问着:“哥哥你别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博毅看一眼温碧游和白云瑞,长吸了一口气,简略地说:“快回府!温公子的爹爹回来了,然后温夫人和白夫人就打起来了!”

什么?!!!

往事如风(3)

温碧游和白云瑞愕然地对视了一眼,都转过头来看我。

我着急地说:“不用管我,你们先回去,有多快跑多快。”

哥哥也继续喘着粗气挥了挥手说:“你们快去吧,我带妹妹回去。”

他们这才急匆匆地下了楼。

我和哥哥去结账,掌柜死活不收钱,最后只好作罢。

并肩下了楼,我满脸担忧地询问情况:“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哥哥挠了下脑袋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能看出来温谷主和白夫人是旧识,好像中间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恩怨似的,我就看见白夫人上去扑打温谷主,温谷主也不还手,温夫人看不下去就过去拉开白夫人,然后白夫人就发狂了一般地追打温夫人,这下子温谷主不能坐视了,就去拉着白夫人,不拉着还好,一拉着白夫人一口气就背了过去……带来的下人们也各为其主,吵成一团……哎呀,总之是一团糟,你回去自己看看吧,我也说不清楚!”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忽然泛起来一个不祥的预感。

难道……

我甩甩头不敢再往下想,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

刚进了家门,就看到院子里四散的狼藉的花草,看来这两位夫人的破坏力还真不一般。

只是家里局面似乎已经被控制住了,并没有人声鼎沸的情况发生。

我直接就去了父亲书房外面新建起来的议事厅。

推开门,果然就看到大家都在里面,气氛很是压抑。

我不由自主地就去寻找白云瑞的身影,一眼看过去,着实吓了一跳。

白云瑞居然红着眼睛,泪流满面地看着对面。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位长袍儒冠,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温夫人身边,想必就是温夫人的丈夫,月亮谷的温谷主了。

坐在主位上的爹爹见我进来,就冲哥哥挥了挥手,哥哥退了下去,谨慎地关上了房门。

爹爹知道我不明状况,就简单明了地开了口说:“二位夫人都请暂且息怒,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解决,一味争吵打闹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说着,沈括爹爹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他们既然是兄弟,什么事情都好说了。”

我眼前一黑,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二十年没有消息的白老爷竟然就是月亮谷的温谷主,白云瑞与温碧游竟然是如假包换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天啊!

温碧游红了眼睛,抬起头来说了一句:“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你们谁能给我个解释?”

温谷主叹了口气说:“游儿,都是为父的过错。”

我走过去,站到白云瑞身边。

他回过头来看我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涨满了血丝,吓了我一跳。

白夫人低声啜泣着说:“白少堂,你好狠的心,你舍家撇业,扔下高堂父母;你失踪离府,抛弃妻子二十年,不闻不问;可怜我还以为你是遭奸人所害,一个人含辛茹苦地为你侍奉双亲,养老送终;为你养儿育女,打点家业;为了为你报仇,我狠心叫瑞儿从小拜访名师,苦练武艺。没想到你却一个人躲到月亮谷里,去陪你的如花美眷,还生了你的心肝宝贝游儿。我问你,那这个是你的什么?!他是谁?你告诉我他是谁?”

白夫人揪着白云瑞将他推搡到自己身前,声嘶力竭地质问着。

白老爷竟然是叫白少堂,跟白玉堂就差一个字,想当初,我听到白云瑞名字的时候,可着实是大吃了一惊。

此刻,白云瑞木然地立在母亲身前,眼中含恨,紧盯着生父。

而白老爷则不敢与儿子的目光对视,微微低下了头,但口中还是招呼了一声:“苗儿……”

白云瑞冷冷地搭了腔说:“你不要叫我。我爹已经死了,20年前就死了。我也不叫苗儿,我叫白云瑞,我母亲叫我瑞儿。”

我看到白云瑞这个样子,真的是从心底里为他伤心难过。

我看到他双拳紧握,指节竟然啪啪作响,生怕他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来,思咐了一下,张口招呼他一声:“白大哥!”

他木然地转过头来盯着我半晌,才认了出来,眼中渐渐柔和了一点,转头看了白夫人一眼,见她没有反应,这才举步走回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来。

温夫人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高傲和冷艳,她商量着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才会放过少堂?你有什么条件?”

白夫人冷笑起来说:“那你当初是怎么勾搭走他的?你给了他什么条件?当初你带走他的时候为什么不出面跟我讲条件?让我仔细称称这个负心汉到底有几斤几两能值多少条件?”

温碧游此刻听不下去了,但是他的父母有错在先,白夫人又是长辈,他不好说重话,只是说道:“白夫人,请你说话注意下身份。”

白夫人接着大笑起来说:“怎么?嫌我说话难听?我还没说难听的呢!不错,我的确是白夫人,是白府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少奶奶,是白少堂八抬大轿抬进府的妻子。温冷香你不过是一个小妾,甚至连小妾都不是,你根本没得到白家祖先的承认,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未婚先孕的贱人!”

“住口!”白少堂白老爷大喝了一声。

温冷香啜泣起来。

温碧游已经忍不住要上前动手,白云瑞冷冷地盯着他问了一句:“你想动手?”

温碧游生生克制住自己没有动,白夫人不依不饶地说:“小子,我是你大娘,明白吗?假如我肯接受你那见不得光的娘入府的前提下,你才有资格叫我一声大娘,怎么?你想犯上?”

沈括爹爹此时站起身来说了一句:“二位,且请平心静气。这是二位府上的私事,我们不便参与,只是怕二位失去理智再次动手伤了和气,这才一直陪着坐到如今。如今,双方都太不冷静,亦是不给我沈某人面子,既然如此,我就带着贱内小女先行告退,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商议吧。”

说完就跟娘亲站了起来,又招呼了我一声。

我抬脚欲过去,白云瑞却死死拉住了我的手。

他拉着我走到爹娘面前,啪地跪在地上,又扯了扯我。我看看他,跟着他跪在爹娘面前。

爹娘见状,只得重又入座。

白云瑞抬头说:“沈伯父、伯母。五年前,承蒙伯父信赖,小侄将夕颜带走接至家中,朝夕相处,感情甚笃。虽然如此,但是我们都洁身自爱,从未逾矩。侄儿痴长几岁,对夕颜细心照顾之余渐生爱慕之情,母亲不知内情,适龄之年,曾给小侄定下一门亲事,小侄不从,逃出家门,后来夕颜长大及笄,小侄才向母亲诉明心迹、禀明缘由。母亲垂怜小侄,又真心喜爱夕颜,这次答应千里迢迢,为我前来提亲。夕颜也跟侄儿一个心意,此刻我们就跪在二老面前,请二老成全。”

说完,就叩下头去。事到如今,我也跟着叩了个头说:“夕颜不孝,害二老操心。但是夕颜确实是跟白大哥情投意合,望爹娘成全。也好,也好早日了了这场纷争。”

温碧游忽然催促妻妾地喊了温冷香一声:“母亲!”

温冷香却是心灰意冷地说了一声:“算了,游儿,我们不争了。是我欠他们白家的,带累了你,是娘对不起你。”

这边,沈括爹爹已经离了座,搀起了我们说:“做父母的没什么说的,就是希望儿女们过的好。你们自己拿了主意,我们没什么好阻拦的。”

这边白夫人见我肯随着白云瑞一起叩头请求且随了心愿,止住抽泣,稍感欣慰。

那边温碧游也听到了结果,他大喊一声:“不!为什么?我有什么错?!”然后跑出门去。

温冷香急道:“游儿,游儿!”

但是白少堂不动,她也不敢去追。

重翻旧案

爹爹沈括终是携了娘亲借故离开了议事厅,我本来也是要跟着出去的,白云瑞却握紧了我的手,不松开。

他掌心湿湿的冰凉,微微有点颤抖,我忽然感觉到他此刻很需要我在身边,于是我冲着爹娘微微摇摇头,站定在白云瑞身边,暗暗捏了捏他的手。他知道我不出去了,这才缓缓放开我的手。

温夫人到底是担心跑出去的温碧游,于是先开了口说:“白夫人,你到底想要如何才肯放过少堂?”

白夫人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将视线转向了白老爷问:“白少堂,你还承认我是你的结发妻子吗?”

白老爷看看温夫人,沉吟了会儿方才点了点头说:“晚晴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我这才知道,原来白夫人闺名唤作晚晴,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白夫人缓了缓口气接着问:“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和瑞儿一起回云南府里?”

白夫人等着答复,而温冷香也泪眼朦胧地看向白少堂。

白老爷看看温冷香,转回头对着白夫人说:“晚晴,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已经无法挽回了。你就忘了我这个负心人吧。香儿身体不好,一年四季很少出谷,我答应过老谷主要留在谷中陪她。”

温冷香眼里的泪这才放心地落了下来,拈起帕子来轻轻擦了擦。

白夫人冷笑两声说:“很好,很好。白少堂,你毁了我一辈子,这又怎么说?这又怎么算?”

温冷香此时擦干了眼泪抬头说:“姐姐只要肯放过少堂,怎么算我们都应着。”

白夫人厌恶地说:“住口!谁是你姐姐?!白少堂,你毁了我一辈子,如今,我已是人老珠黄憔悴不堪,我最美好的年华都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给了一头白眼狼。现在我可以看在瑞儿的份上,不再跟你计较这些,让你和你的心上人去月亮谷里白头偕老去。但是,碧游这孩子我要带走,他怎么说都是白家的骨血,你白少堂可以不管爹娘不顾祖宗改姓了温,我却不能看着白家的子孙姓着别人的姓!我要带他回云南白府,入宗祠,改回白姓。你们能做到吗?”

白夫人话音方落,温冷香就绝望地哭喊了一声:“不要!不要带走我儿子!”

接着她有点失控地对着白老爷喊:“白少堂,我恨你,都是你造的孽!当初你既然离开我回府成亲,还有了一双儿女,你为何还要跟着我两个哥哥回来找我?都是因为你,让我已经愧对游儿毁了他的幸福,我怎么能再拱手把他送给别人?!温家就这一丝血脉了,我决不答应!”

温夫人声泪俱下地埋怨,白老爷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白夫人忽然又淡定地抛出了一个选择题:“温冷香,你自己选,是要丈夫还是要儿子?要么,你就让白少堂跟我回云南,弥补这20年来对我们母子的亏欠。要么,你就把碧游给我带走,入我白氏宗祠。你选什么?你可想好了!”

温冷香只是摇着头流泪,白老爷劝道:“晚晴,游儿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会就乖乖地跟着你回白家呢?!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总是刺激香儿,她身子不好。你有气就往我身上撒,你有账就往我头上算,不要连累无辜的人好不好?”

“无辜?”白夫人怒道,“你的游儿无辜,我的瑞儿就不无辜?你的游儿在你怀里笑闹的时候,瑞儿他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就为了给他那很可能被贼人害了的父亲报仇!你的游儿在月亮谷里享乐的时候,瑞儿他不知道走到了哪个山沟沟,就为了找寻他那失踪了20年不知什么模样的爹爹!你还敢说你的香儿无辜?那我就不无辜?!纵使你们认识在先,海誓山盟此情不渝,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娶进家门?为什么还要和我洞房花烛?你把父母双亲、生意铺子、儿子女儿统统丢给我一个人,我就不无辜?我的丈夫在我刚出满月就抛弃妻子离我而去,难道还是我的错?白少堂,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丢丑,我跟你做了一年的夫妻,你就只给了我一个洞房花烛,我原以为我进门有喜,肚子争气,等孩子落地生个一男半女,你就会对我热情起来,哪知道你竟然不辞而别一走就是20年!我跟你一夜夫妻为你守寡一生,你有何脸面跟我说那个女人无辜?你有何脸面在瑞儿面前说那个野种无辜?!”

虽说白夫人占情占理,但是这里面毕竟没有温碧游什么事情,我听到她一口一个野种地说着,心里不由得跟着难过起来。

温夫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默垂着眼泪,拿手帕掩着嘴角咳嗽,此刻听到白夫人出言不逊,咳得更加厉害起来。

“香儿,香儿!”白老爷赶紧替她捶起背来,又默默地为她顺着气。

见此情景,白夫人情何以堪?她双拳紧握,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可能是看温夫人咳得不行,白老爷跟着着急发怒起来说:“我原是对不住你,让你骂上几句也属应该!我也对不起游儿,没能给他提亲成功娶上沈家小姐。但是我更对不起香儿。”白老爷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回忆的神情来,“香儿她自小身子就弱,原是不能生养孩子的,我害她有孕,差点要了她的命。我当时回府与你成亲,是不知道香儿已经有身孕的,这才答应了父母与你成亲,那次跟着两位哥哥回谷,原本是得知香儿产子后病重不治,赶来见她最后一面的。不曾想,我来了之后,她居然恢复了一些精神,而且谷里接着又来了一位神医,暂时控制住了病情。我与香儿本就相爱,又照顾了她这些日子,她离不开我,我也觉得离不开她,这才抛下了你和孩子。香儿曾经让我回去找你的,是我自己不走,你要怪就怪我,要恨就恨我,千万别再说些伤人的话来刺激她,我求你了!晚晴!”

白夫人浑身颤抖,久久不语。我看了一惊,赶紧走到她背后给她捶背顺气,白云瑞隐忍着克制着,蹲下来给母亲搓着不断发颤的手。

白夫人的颤抖越来越厉害,简直有止不住的趋势,我看了心疼,不管不顾地开了口。

我忍着一口气说:“白老爷,请恕夕颜冒昧无礼、插嘴犯上。本来这是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又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既不了解内情,也没有合适的立场,是不该置喙的。但是人都说旁观者清,作为一个局外人,有一些话,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白老爷,请您仔细看看,这两位都是您的夫人,都是您的女人。20年前,她们都是青丝如墨,貌美如花。20年后呢,一个是你守护着的女人,她以羸弱之躯战胜病魔,向老天争来了20年甚至更久的岁月,现在看来,仍旧青丝如旧,气质出尘;而另一个被你抛弃的女人呢,她虽身子健壮却心如死灰,为家事劳神,为父母尽孝,为儿女操心,为丈夫守节,现在她早生华发,看上去至少要比温夫人老上10岁。您求她不要说伤人的话来刺激您另一个夫人,您想没想过您和您的香儿夫人一直用行动刺激了她20年?您当着她的面,对香儿夫人这么体贴那样爱怜,您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也是女人,她为了您虚度了最美好的光阴,为了白府奉献了一生的岁月,为了找寻您的下落含泪亏待磨练唯一的儿子,现如今终于她期盼了一辈子的夫妻相间父子相会的机会到了,您又拿出了什么态度来对待她呢?您又拿出了怎样的诚意来对待她呢?还有您,温夫人,您口口声声说着让白夫人放弃白老爷然后您愿意做出补偿,请问您拿什么来补偿一个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青春?您能让这白发变成青丝吗?您能让这些皱纹消失吗?您能让这20年来的无数个不眠之夜重来吗?您能用钱买来白老爷吗?白府也不是没有银子,要是白夫人不放手白老爷拿钱补偿您您干吗?”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也太气人了!简直比《蜗居》看得还让我憋屈!《蜗居》就够我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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