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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花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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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疑着不敢去拿,白云瑞接了过来,撕开火封,匆匆浏览完毕。
然后挺直了胸膛对着温冷香说:“沈大人只是希望找回夕颜回府商议,并没有决定答不答应。”
“沈大人的确是说要问问夕颜姑娘的意思,不过,”温冷香顿了顿说,“沈夫人和夕颜姑娘的大哥,都是很赞成的。”
白云瑞这时候忽然愉快地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有点愣怔。
“是吗?”白云瑞大笑着问道。
“当然是的。”温冷香依旧语气镇定,自信满满地说:“我家老爷现在还在沈府中,等着夕颜姑娘回府呢。”
“是吗?”白云瑞继续大笑着问。
温冷香此时忍不住皱起了眉。
的确有个人不好好跟你说话,你说啥他都大笑,任谁修养再好也要动气的吧。
温碧游这时候也站直了身子,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种种疑惑受伤震惊迷惘的神色,他正视着白云瑞说:“很好笑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父母双亲带了媒人和礼品,不远千里前去郑重提亲,合情合理,有何可笑之处?”
“是吗?”白云瑞继续气人地说,“我只是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
“什么?”温碧游紧跟着问,我也看向白云瑞等着他的答案。
白云瑞忍住笑意说:“当初夕颜离家,沈大人是一直认为她在我白府中的。因此,给夕颜的书信共有两封,一封应你们要求在你们手上,以便见到夕颜的时候交付;而沈大人的另一封书信早已飞鸽传书到了我白府,所以……”
白云瑞顿了一顿看看他们继续说:“我母亲也早已经出发亲往沈府为我提亲。”
白云瑞拉拉我的手说:“这丫头爱管闲事,还遇到苗青青趁火打劫,要不然,我早就跟她一起回到沈府拜见沈大人了。”
白云瑞看看天色继续说道:“此间事了,大家不妨结伴同行回沐阳沈府,到时看是你温家父母双亲加上你温碧游能够娶得夕颜回府,还是我白云瑞与我母亲能够带着夕颜一起回家!”
我木然立在当场。这一切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全然不知。
但是,可以预见的是,沈府之中,必然又有一场骚乱发生了。
沐阳……
我久违的故乡,不知道我这次回家,将要迎来的是怎样的场面?
白苗苗
这边温碧游和白云瑞针锋相对,那边展鹏飞和菊隐先生招呼着众人。
一时之间,倒是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尴尬气氛,还以为是私下相熟的小团体在自由活动。
我觉得自己除了这辈子长得比现代的时候好看之外,其余的真是件件不如以前。真是不知道,眼前两位儒雅俊秀、飘逸潇洒的公子哥儿,到底看上了我什么?
坦白想想,除了跟绿月一起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之外,我这人一直挺失败的。
几人愣怔了一会儿之后,温碧游首先扶着温冷香说:“母亲,我扶您过去歇歇吧。”
温冷香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从那一眼我就知道,她不喜欢我。提亲什么的,果然都是为了自己儿子。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做父母的总是拧不过做儿女的。
想来是温碧游态度强硬左逃右避就是不娶妻,然后好容易这次想成家了,只要对方姑娘家世人品不是很看不过去,做父母的也就妥协了。
温碧游扶着温冷香往人群里走过去的时候,偷偷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温柔的宠溺和复燃的希望,在我脸上稍稍停顿之后,回过头去。
“真是可恨!”身旁的白云瑞攥紧了拳头说,“刚才那叫什么眼神?”
我转头去看白云瑞,他也低下头看我,眼睛里有一种欲言又止的闪烁,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我:“夕颜,你心里,还有他吗?”
我心里乱得很,涌动着一种让我自己很烦躁的复杂情绪,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我的理智却没有丢。或许,对温碧游有回忆,有牵绊,有感恩,有无措。但是对眼前的这个人,我一看到他想到的就是他不眠不休地赶到苗青青那里救我的场景,还有,若干年前,将我从沈家带走的就是他,难道这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吗?
他见我不说话,脸上迅速浮上去一种伤心的神色,眼神也变得受伤慌乱起来。我见状展颜一笑,小声但坚定地对他说:“我要跟你在一起。”
转眼间,就好像春天到来阳光普照高山雪融溪流潺潺一般,白云瑞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给我,说:“夕颜,好夕颜,你吓死我了,再别这样了。”
我倚到凉棚的柱子上,暂时不去管身后那些人的喧嚣,也不去理会背后是否还有温碧游的目光追随,我看着天上的白云说:“白云瑞,你姐姐白云朵的名字比你的好听多了。”
“祥云瑞气包围缭绕,”白云瑞说,“听娘亲说,我这名字是祖父取的,费老劲才决定的呢。姐姐的名字一出生就取好了,叫着顺耳就行了,我的名字到我四个月了才确定。”
“那你四个月之前叫什么呢?”我好奇地问了句。
白云瑞难得地红了脸,任我怎么问都不肯说。
展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这边来说:“你们聊什么呢?还不过去?夕颜你是主角呢,放一大堆客人不管,都扔给我,你跟白云瑞你俩还真是作风一致。”
我低头认错说:“这就过去,出了点小事情,不好意思,展大哥。”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他当先前走,我紧跟而上,白云瑞怕我继续追问他,居然不敢跟上来太紧。等我走出去几步,才迈脚。
我小声地跟展鹏飞打听着:“展大哥,你知道白云瑞小名叫什么吗?”
没想到展鹏飞竟然利落地回答说:“知道啊,叫苗苗。”
什么?
苗苗?
白苗苗?白家的独苗苗?是这意思吧?哈哈哈哈!
我强忍住大笑的冲动,听到展鹏飞继续介绍说:“她姐姐的小名就叫朵朵,后来名字就叫云朵了。他不能叫云苗,难听,听说好久之后才取的云瑞的官号。”
看着眼前的人们越来越近,我忍得是一头黑线,好不难受啊。
展鹏飞继续好奇地问:“你不知道么?问这个干吗?”
我没有应话,转头招呼白云瑞说:“哎~白苗苗,你快点!”
白云瑞像是突然变成化石一样,愣住了两三秒,然后就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接着就张牙舞爪地冲着展鹏飞冲了过来。
展鹏飞这时才想起什么来似的自言自语说:“坏了,云朵不让我说的。”
眨眼间白云瑞已经冲到眼前,展鹏飞接住他的手摁住说:“你给我消停点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未过门的姐夫!这么多人呢,给点面子……”
未过门的姐夫,多新鲜的词儿啊!
一下子,温家带来的变故被我暂时忘到了脑后。
就在忍不住被面前两个人逗笑了的时刻,我看到了默默站在展鹏飞身后默默看着展鹏飞默默沉默着的杜蓉蓉。
一时之间,我方寸大乱。
处理不当,很容易产生第二个苗青青啊!
“蓉蓉!”我喊了一声,她马上把视线从展鹏飞身上移开来。
“夕颜姑娘!”她向我这边转了转,走过来。
我迎上前说:“蓉蓉,你不要这么客气,叫我夕颜就成了。过会儿这边事情散了,你要是不忙的话,我想找你说说话,好吗?”
“当然好了,我们先过去吧。”说完,携了我的手,一起走过去。
凉棚里一女子正在一扇绢制的屏风前挥毫泼墨画着菊花,功力不错,人们围观着,细声点评。
菊隐先生在我身后说:“好好看看,一会儿闹着让你配诗呢!”
“是。先生。”然后我将注意力转到菊花上去。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想起来一首现成的画菊的诗来,似乎用在这里很是恰当。
努力地想了想,把全诗记了下来,正是《红楼梦》里宝钗的那首《画菊》。
这时候那女子已经画完了菊花,正含笑收笔,向大家施礼。
我问菊隐先生:“这女子是?”
南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说:“姐姐,是我娘亲。”
我听了大为讶异,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女子举止大方,气质潇洒,看来果真是爱菊多雅士啊。
思量间,南山的娘亲亲自捧了饱蘸浓墨的毛笔过来给我。
自是要我去添诗去了。
白云瑞有点担忧地看着我,显然是怕我短时间内难得佳句。
我已经走到屏风前面,审时度势,凝神写道:
画毕戏笔半痴狂,岂是丹青费较量。
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
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
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情肠。
因时就景,改了几个字。然后,缀上落款,添上年月。
写完起身搁笔,毕竟是抄袭人家的,心里很是惶惶,于是也不再说些什么漂亮的谦虚之词了,向着人群施了个礼,退下,任人评说。
白云瑞上前来,跟我站在一起。
人群里已经此起彼伏着溢美之词。
诗不是我写的,对于这些夸奖我也就不甚在意。
让我在意的是从我写诗的时候,就一直粘在我背后的两道目光。
我没有回头看就知道,那目光的主人,就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温碧游。
白云瑞站到我身边之后,我就抬头看了一眼。
他站在温冷香的身后,眼睛一直望着我这里。与我视线交接的那一刹那,我觉得他的眼睛幽深地像一潭深水,我怎么看都望不到底。
当针尖遇到了麦芒(1)
接连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到了沐阳城。
城门的守卫见到我们一行人之后,没有立刻放行,转而向城墙上面高呼起来:“大人大人,沈小姐回来了!”
然后就看到沈括站在城墙上往下面探出头来,大喊了一声:“夕颜丫头!”
我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挥手回应了一句:“爹!爹爹!”
城墙上又出现了沈博毅的身影,他跟着喊道:“妹妹!”
“哥,是我!”我想让声音高亢一点,却发现随着眼泪涌出来,嗓子也堵住了般,怎么都喊不大声。
白云瑞上前拉住我的手,温碧游也跟着走到了前面,看看他的手,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沈括和沈博毅终于都下了城楼出现在我面前,沈括拉过我去左瞧右看说:“哎呀呀,我家颜儿真是出落成一个心慈貌美的绝代佳人了呢!”
“沈伯父,”白云瑞上前道,“晚生白云瑞拜见伯父。”
说着就跪下去行了大礼。
温碧游也上前说:“大人,碧游回来了。前事隐晦,多有得罪,碧游给您赔罪了。”
说完也跪下去行了个大礼。
我很是尴尬地看着他们,心里五味陈杂。
沈括倒是面色自若地上前一并搀起他们,嘴里说着:“哎呀,不要多礼,不要多礼,快快随我回府吧。”
又转向温冷香说:“夫人快先请。”
怎么也到了沐阳,我也算是主人,因此上前去虚搀一下温夫人,当先进城去。
听到后面沈括对着白云瑞说:“你母亲日前已经到府了。”
白云瑞赶紧问道:“母亲她身体可好?”
沈括拍拍他的肩膀安抚说:“连日奔波,有点劳累,不过没有大碍,已经休整得差不多了。”
温碧游在一旁也问道:“大人,我父亲他还在府上吗?”
沈括说:“说来也巧。你们久久未归,想是路上耽搁了,你父亲放心不下,出外迎了数日,说好迎不到今日也回来的,可能要比你们晚一步了。我派了卫队跟随,你不用担心。”
温碧游拱手道:“多谢大人。”
此时白云瑞忽然插话说:“我说日前母亲的飞鸽传书上怎么把我骂了一通呢!原来如此啊。”
“哦?却是为何?”沈括饶有兴致地接过话茬。
“母亲怪我催她得紧,呵呵,累着了呗,到了一看,温府的人不在,就生我气了,肯定是这么回事。”白云瑞回答说。
说笑间,就到了沈府。
大门新用铜漆油过,金灿灿的发着厚钝的光芒。右边的大红灯笼下面当先站着沈夫人,也就是我的娘亲,身后还带着一干佣人。
左边的红灯笼下,白云瑞已经当先跑了过去,不用说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就是白夫人了。后面亦是跟着不少人,仆役、丫头,还有护卫。
沈括两手扶住我的肩膀说:“夫人,颜儿回来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美妇人,她比起白云瑞和温碧游的母亲都要年轻些,只是鬓角也出现了几根银丝,想来是思念女儿所致。
我犹豫着不敢上前,心里对于她请来道长千般百般作法来“驱除”我的事情还是有些介怀。
温碧游上前几步,恭敬地磕头行了个礼说:“碧游拜见夫人。”
白夫人推推白云瑞,白云瑞也上前了几步,不过他看了看我,终究没有跪下去,只是恭恭敬敬地弯腰深揖,行了个规矩的晚辈的见面礼,说:“晚生白云瑞拜见沈伯母。”
“都起来,都起来。”沈夫人上前搀起他们,目光却看着他们身后的我,“夕颜,长大了。”说完眼泪就涌了出来。
我一看到她的眼泪,心里就软了下来,是啊,爱女心切的她,又有什么错呢?
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张口低低地叫了一声:“娘亲。”
“哎!”她也是哽咽着答应了一声,眼泪更多地涌出来。我掏出手帕走上前去帮她擦泪,沈括在后面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见过小姐,欢迎小姐回府。”认亲完毕,绿意和绿雪带着一众仆人适时地在后面跪下喊出早就准备好的口号。
白云瑞上前几步,从怀里掏出若干个精致的小钱袋递给离他近的绿雪说:“这是你家小姐昨天晚上细细给你们包好的见面礼,你分给大家吧。”
我忍不住看他一眼,他冲我笑笑。
“谢谢小姐,谢谢白公子。”下人们齐声回答。
白云瑞又回身对着白府的人们说:“今次长途奔波,都劳烦大家了,回府后再论功行赏。”
白府的下人们也自道谢不提。
沈括这时才又说道:“来来,咱们别在家门口站着了,回府,大厅叙话。”
绿意和绿雪当先引路,我和娘亲陪着温夫人和白夫人当前先行,爹爹沈括陪着白云瑞和温碧游在后面跟上来,仆人们也各自跟进来,除了在大厅伺候的,各自去忙了。
到得厅中,发现家中重又整修了一番。
当下丫头上了好茶,众人分宾主坐下。
主位上自然是爹娘的座位,我和哥哥在斜后方各自站好。
左面坐着的是白夫人和白云瑞,右面坐着的则是温冷香和温碧游。
沈括让过茶后,便说:“两位夫人能够不远千里来到沈府,实在是让沈某受宠若惊,鄙府亦觉蓬荜生辉。在下先谢过两位夫人盛情。”
当下两位夫人都客气说:“应当应当。”
沈括道:“我先给二位互相引荐一下。这位是月亮谷温家堡的当家主母,温冷香温夫人,以及少谷主温家的公子温碧游。”
接着又指着白府这边说:“这边是云南白府的白夫人及白家公子白云瑞。”
白夫人点头道:“幸会幸会。月亮谷的大名,连我这个很少出门的妇人也是知晓的。”
温夫人却若有所思地盯着白家人看了半晌,没有答话。
白夫人脸上渐渐不好看起来。
温碧游在身后轻轻推了母亲一下,代为答话道:“岂敢岂敢。云南白府世代书香,在下也是久仰得很。”
温冷香此时像是才醒过神来似的问了一句:“云南白府?哪个白府?”
白夫人不高兴地回了一句说:“温夫人说笑了。在云南敢说世代书香的也就是我们白氏一族了,虽说犬儿顽劣,却也是秀才出身,不知温夫人有何见教?”
温冷香的脸色忽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眼见没说三两句话场面就要糟糕,沈括赶紧起身说道:“二位夫人,有话不妨饭后细细再聊。沈某已经备下薄酒给大家接风洗尘,还请务必赏脸才是。”
白夫人先是回缓了脸色说:“沈大人哪里的话,有劳了才是。”
温夫人脸色还是很差,不过也回神说了一句:“如此,就叨扰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情势急转直下的也太快了点,我完全来不及反应。不知道这二位还会在饭桌上搞出什么花样儿来,我心里真是惴惴不安。
娘亲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才惊觉众人已经随着爹爹出了大厅去吃饭了,连忙快步跟上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温碧游和白云瑞一左一右站在门边等着我呢。
他们几乎同时问了我一句:“夕颜,没事吧?”
我翻翻眼睛,嘴角抽搐起来。
没事……没事才怪呢!
废话少说,先跟上吧!
当针尖遇上了麦芒(2)
到了饭厅,又不免互相客套了一番,才一一入了座儿。
等到大家都入了席,有几个府里新来的穿着同样质地和款式粉色衣衫的小丫鬟上来给布菜,而绿意和绿雪穿的都是同样质地和款式的绿色裙衫过来一一给众人倒上了酒。
温夫人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温碧游在旁边跟她低声地交谈着什么。
不知道温夫人忽然问了他一句什么,他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温夫人看看他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又说了句什么,温碧游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了回来。
只是温夫人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
我心头忽然泛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直觉地感到要出什么事。
爹爹沈括端起酒杯站起来开始劝饮,被劝饮的客人一般这时候喝下之前总该说句什么的,白夫人也确实要开口说两句场面话,结果没开口前,温夫人就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白夫人此时肯定认为她是故意找茬了,不悦地哼了一声说:“不知沈大人此次拿出的是什么名贵佳酿?竟然让富可敌国的温家夫人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
温夫人忽然看着她冷笑了两声说:“我月亮谷的那点家业,云南白府又怎会放在眼中呢?再说金银无非俗物,真正值得珍惜的是人才对。”
白夫人此时也已经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不理温冷香,转而像沈括说道:“这话我倒是同意。我虽远在云南,平日里也甚少出门,但是亦曾听犬子多次表达对沈大人的敬重之情,尤其是治理沐水改造良田这一利国利民的好事,更是令人佩服。府上的夕颜姑娘年纪轻轻心灵手巧,我亦甚是喜爱。难得这孩子不嫌弃我儿鲁莽浮躁,两人相处的也甚好。因此我才不远千里前来贵府向沈大人求亲,不知沈大人意下如何?”
爹爹微笑着回头看我,我哪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只得含羞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应该也算是一种信号吧。沈括转着酒杯微笑着避重就轻地回答说:“夕颜这孩子这几年在外,多亏了夫人您时时照拂,在下心中真是有莫大的感激啊。令郎相貌出众、文韬武略,夫人刚刚未免是过于自谦啦。”
好一个官场太极功夫啊,话说得漂亮,还避过了实质问题。
白夫人正待趁热打铁加问一句的时候,温冷香开了口说:“沈大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凡事呢亦讲究个先来后到。白公子的确是人中之龙,不过相信小儿也并非池中之物。另外,姻缘巧合,小儿与令嫒自小相识,结伴长大,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儿还曾追随大人数载,相信大人对小儿的性情秉性也甚是了解。结亲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之间呢感情也不错,我们做父母的又何必阻挠呢?”
我看着他们针锋相对,讨论的又是我的终身大事。这个说她的儿子与我要好,那个说她的儿子与我不错,丫鬟仆人们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光却时不时地向我这边斜扫上一眼,似乎是好奇我到底愿意跟着谁似的。一下子成为了八卦新闻的主角,还是在这么封建保守的古代,我实在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紫堂木的椅子上似乎是长出了尖尖的细刺一般,无论我怎么动,总是扎得我难受。
还是女人心细,或者说还是女人了解女人。一直默默作陪的娘亲忽然开了口说:“颜儿去厨房帮我看下,我着人炖着的果子狸怎样了?那是你爹爹特意准备来招待两位夫人的野味呢。可别让那些粗手笨脚的丫头们给我糟蹋了好东西,怠慢了贵客。”
我感激地速速起身,应了下来,借了这个词儿就离开了让我倍受煎熬的饭厅。
出门后,我没有远走,打发一个丫头去盯着果子狸做好没有,然后转身去到一面屏风后面,仔细听着宴会上的动静。
爹爹听了温夫人的话,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地避重就轻地说:“碧游这孩子呢,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少年时候就是个机灵能干的,比博毅强多了去了啊。不瞒两位夫人说,您们府上的公子真是个个都是少年才俊,独当一面啊!看着他们就觉得自己老喽。”
白夫人不乐意了,软中带硬地说:“温夫人刚才那话恕我不敢苟同。这先来后到的规矩适用于买米买菜倒是有理。可是感情就不能以先来后到来衡量是否合适了吧?”
温夫人听了这话忽然神情无端地激动起来,竟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这话我同意。的确感情的事情,跟先来后到无关,也是勉强不得!”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白夫人更是呆了,实在没想到温冷香竟然会那么激动地同意自己的看法。
温冷香也是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连忙又跟了一句说:“虽说不能以先来后到就决定什么,但总是应该优先考虑的吧。”
然后慢慢地坐下了。
我在屏风后哭笑不得,这简直赶上辩论大赛了,就差加上几个字:“对方辩友的观点恕我不能认同……”
白夫人继续含沙射影地开口说:“说到这先来后到,我更得说上两句。本来瑞儿和颜儿已经启程来拜会沈大人了,谁知道半路上被月亮谷的一个疯女人给劫持走了,还下了毒害颜儿,那阵子我本来也要动身往沈府走了,得到消息真是急得不得了,把府上的所有信鸽都出动了,运送云南独有的解毒草药,这啊才耽搁了时间。要不然啊,这先来后到的是谁,可就不一定啦。”
温冷香也避开这个话题转而说了一句:“白夫人怕是想方设法推辞了郡王府的小郡主的亲事,这才耽搁了时日吧。又或者,是郡王府变了主意,白夫人才跟着变了主意?”
我在屏风后听得是冷汗直流。这温冷香,看来真是搜集了不少情报,四五年前的旧事也知道得如此清楚。
白夫人当然也不甘示弱:“哎呀,我可是听说温夫人早就为月亮谷选中了少夫人,实在想不到夫人又这么快改变了主意。莫非是嫌弃选中的少夫人精神不济无法打理谷中事物?”
针锋相对啊,情报网都够厉害的。这二人在这里你来我往、夹枪带棒,不知道我爹爹娘亲心里是何感想。
我偷偷从屏风后面去打量爹娘的神色。
正好碰上爹爹沈括询问的目光。
自从回来,我还没时间跟爹爹说自己的想法,整得他也不好论断,只好在那里听着她们互相攻击,不知如何是好。
我集中生智,在屏风后面比划了一个白云的形状,用手指画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圈儿。
爹爹恍然大悟地悄悄冲我点了点头。
赶紧结束这场“辩论赛”吧,实在是让人难受得很。
我摸摸颈中的白府的扳指,默默说了一句:“碧游哥哥,对不起。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然后看我打发去厨房的丫头还没回来,就自己转身去看看那果子狸的情况了。这样,上菜的时候,估计已经有个结果了吧,也好过我在那里尴尬受罪。
到厨房之后,才知道果子狸很难炖,还要稍带些时候,我想正好,这样回去的时候保证已经有个结果了,于是安心地在厨房里找个位置发起呆来。
一路劳顿再加上精神紧张,这时在厨房里松弛下来,竟然迷迷糊糊打了个小盹儿,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恍惚中听到绿雪那丫头的声音,我想起来厅里还有客人呢,赶紧睁开了眼。
果子狸刚刚出锅,绿雪正端了托盘起来,看到我在看他,冲我笑笑说:“小姐,一起回去吧。”
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问说:“厅里还在吵吗?情况怎么样了?”
绿雪抿嘴一笑说:“小姐,你在屏风后面跟老爷比手势,我都看到了,老爷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
我长舒一口气,绿雪又笑起来说:“从你比完手势啊,老爷就开始向着温公子说话了,那白公子好生气恼呢!”
啊……
啊?!
“你说什么?向着温公子?为什么啊?”我一叠声地问着。
绿雪很纳闷地看看我说:“小姐,你不是比了个山谷的手势吗?自然是中意月亮谷的温公子了?不是吗?”
往事如风(1)
绿雪端着炖好的果子狸跟在我身后进了饭厅。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看向白云瑞那里。
他眼睛里有气恼有无奈有委屈有疑问,一股脑地看向我。
绿意拿了羹勺过来带着绿雪依次将果子狸添到几位客人面前的食碟中。
我再看看,果然爹爹沈括正含笑与温碧游说了句什么。
我看着对面的温碧游,他的脸庞温润如玉,眼睛里有光芒闪烁,举止越发地大方有礼,察觉到我的目光之后,停止了说话和一切动作,目光温暖地看着我,如果目光是会说话的话,他说的就是,夕颜谢谢你给了我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再跟爹爹做什么小动作,只是心里为白云瑞担忧着。
他默默地吃着东西,已经很少开口说话了。
还好,果子狸上了不久,宴席就散了。
沈括爹爹还要回衙门办公,娘亲携了温夫人和白夫人去内室叙话,丫鬟仆人的也下去吃午饭了。我坐在饭厅里没有动,温碧游和白云瑞也跟着谁也没有走。
等到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的时候,白云瑞叹口气开口说:“还是我们三个出去找地方谈谈吧。”
没有人反对,我们三人出了门,白云瑞当前引路,很快我们走到离家不远的路边一座茶楼。
这座茶楼就是当初我和白云瑞初遇的地点。
当时他故意找茬逼我们让座儿,想和碧游哥哥交手,我绊了他之后,他要还手的时候被碧游哥哥暗暗接下。
当时的白云瑞英俊潇洒之中还带着那么一丝年少轻狂,而当时的碧游哥哥已经沉默内敛不动声色了。
碧游哥哥一直默默地对我好着,只是一段插曲,让我们越行越远了。
白云瑞依旧点了靠窗的那张雅座儿,这次要的也是上好的普洱茶。从窗子里望出去的时候,街道两旁已经不复当日的荒凉,也早就没有了灾民的踪影。
街道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当年的人和事也终将沿着预定的轨迹走向未知的未来。
我敢肯定,我们三个都在回忆中,坐下一会后,都是看着窗外,谁也没有先开口。
我从回忆中拉回思绪,看向坐在我对面的温碧游。
几乎是同时,他也将视线投向了我,目光中隐隐有着不安。
我伸手摘下颈中一直戴着的刻着“云南白府”字样的血玉玛瑙扳指,将扳指握在手中伸过去给温碧游看。
“碧游哥哥,对不起,我已经收了白府的扳指了。”我尽量平静地说。
温碧游看着那扳指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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