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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花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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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知肚明那是手腕的伤口蹭上的,但是却不愿意解释什么,只是心里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所谓男人。所谓爱情。

苗青青愣了一会儿后,最先走过来,她用力扯下一片紫白的纱帐,将我里里外外裹了起来。

我转头看向苗青青,她此刻精神又有点恍惚,不知道再想着什么,也不知道眼睛在看向何处。

我叫了两声“苗姐姐”她才回过神来,我说麻烦你送我过去水那边。

然后我往水边走去,经过温碧游身边时,他伸手拦住了我。

我略停了停,他不看我,只是摸索着抬起我的右臂,一番捻拨抽拽之后,系在右臂上的“月亮谷温家印”脱落了下来。

他打开了困龙索。

是啊,我早就应该知道,他既然会系,应该就会解的吧。

白云瑞在那边看到他的动作,欣喜若狂,大喊一声:“夕颜,等我。”就要奔过来。

我伸手从苗青青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回转身去,对着白云瑞说:“你再过来一步,就给我收尸。”

然后我失魂落魄地向对岸走去,到水边的时候,苗青青揽住我,带我飞渡到了对岸。

我将金簪还给她,跟她告辞。

对岸的两个人还是对峙在那里站着。

出石阶的时候,我脱下帐子缠在一根树枝上,蘸了灯油做成火把,走出了那段长长的山洞。

掀开洞口青藤的时候,一弯月牙儿斜斜地挂在天边,夜晚的风吹到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幸好是夜晚,幸好在林中,没有人再看到我衣衫不整的窘态。

但是我悲哀地发现自己不记得路回个个楼。

就在我不知进退快要冻坏的时候,我看到远处几点移动的火光。

我下意识地躲在一棵老树后。

火光渐行渐近,我看到一脸焦急提着灯笼的绿月和水生。

绿月的手中还拿着我的狐皮短披风。

水生家。

水生爹妈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招待我。

我虽然吃不下饭,但还是坐到饭桌上定下了绿月和水生的亲事。

饭后,他们一家三口特意制造机会让我和绿月到里屋说话。

就像以前想的那样,我把个个楼送给绿月做了嫁妆。

绿月是不肯要的,只说是替我看着。

我告诉她我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绿月有点焦急忧心地看着我,想问什么又不好问的样子,我就主动开口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绿月听完又气又怒,半晌说道:“小姐,个个楼咱们还给他,里面置办的东西也不要了,从此我就跟水生在这里生活,无论你想去哪,只要你肯回茅山,有我的地方就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就着灯火盯着左边手腕上的“云南白府”的扳指越看越恨,恨不得自己将手剁下来解下扳指还给他。

我就这么在灯下呆呆地看了两个时辰。

终于,我决定试一下很久之前我就想出的一个办法。

我从脖子里解下清灵姐姐送的一个银质的团凤,将它慢慢插到手腕皮肤和天蚕丝手链的中间,将扳指移动到手背的地方,然后点了一根蜡烛,就着火苗烤,天蚕丝竟然十分耐火,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能忍耐,它应该是可以烧开的。

我狠了心动也不动,很快银凤就滚烫滚烫了,但天蚕丝也终于变细软了起来,终于在皮肤传来细微的滋滋声冒出细烟来之后,天蚕丝手链出现了一个断口。

我将手浸入到准备好的冷水中,呲的一声,水面冒出了白气。

我将解下来的扳指托付给绿月,让她找机会交还白云瑞。

从此,我的左手腕上落下了一个紫红色的团凤图案。

为了避免被白云瑞找到,我和绿月躲到了船港里众多的渔船中。绿月悉心照顾我几天,伤养的差不多了,另外,水生拜托的人也帮我采办好了必要的物品。

第四天,我换上渔家妇女的粗布衣裙,背着包裹,跟着水生的好友张二哥一家赶着马车下了山。

下山之后,我换了男装打扮,描粗了眉毛,一身文士长衫,一把折扇,混在了一群进京赶考的秀才中间,出了金坛县。

目标开封府。远离伤心地。

马车得得得慢慢晃悠着出了城,几盏茶时分之后来到金坛县的界碑边境。同车的有赶考的秀才下了车,到界碑那里去取了一些乡土,来的路上听他们说了,似乎是能够保佑他们金榜高中,等到衣锦还乡的时候路过界碑还要有个什么更隆重的仪式。

我一路上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听得很清楚。

一车上除了车夫外,总共还有六个人,几乎都下去了,连车夫也下车去看热闹,车上只留下我和坐在我对面的一位公子。

见他不下车,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在闭目养神。

我转回目光,想看看其他人的取乡土的仪式,却听到他问了一句:“姑娘为何孤身一人上京?”

我心下骇然,装作生气地反问一句:“这位兄台,初次谋面,你怎地如此出言不逊?你到底哪只眼睛看着本公子像姑娘了?本公子最恨别人如此乱嚼舌根了!”

他并不恼怒,微微一笑改了称呼:“公子恕罪,展某赔礼了,多有冒犯。”

展某?我心下震惊,不会是展昭的什么人吧?

于是我转向他认真地问:“兄台高姓大名?”

“鄙姓展,单名翼,字鹏飞。请教公子名讳。”

“不敢当。”我也拱了拱手道,“鄙姓沈,单名溪,字况之。”

姓展的“唐僧”

不得不说,在认识展鹏飞之前,我一直情绪很低落,精神很恍惚。

我心里百转千回着很多念头,一时想起白云瑞以前对我种种的关照与恩情,一时就想起他在山洞里的阴鸷和伤害,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这两个样子若非亲身经历有人讲给我听,说白云瑞会这样子那样子的话,我是死都不相信的。

我心里也存在很多的疑惑,可能是我阅历不足,我自己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头绪来。

在这出金坛县的一路上,反正是到了宿处就休息,到了饭店就吃饭,好在身上带着不少碎银,还藏了张数额不菲的银票,一路的花销倒是不成问题。

不是说大隐于市吗?我想到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去,好不再为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心烦。

一连几日过去,我只是在偶尔一次看到手腕上紫红色的团凤图案时想起过温碧游默默无语解开我手腕上困龙索手链,甚至都没有感慨什么,就移开了思绪。

温碧游,是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有关“痴情和承诺”的玩笑。

不过,假如不是他费尽心思地找到了那个山洞,那么我失身必成定局。

这么一想,温碧游真的是我彻头彻尾的恩人,我只需要在有能力的时候去“涌泉相报”或者“用钱相报”就行了。

一路恍恍惚惚,身边的人也没怎么注意,直到和这位展鹏飞说上了话。

这天,赶车的将我们送到金坛县界碑后就回去了,往下的路大家就各分东西了。

虽然大家的目标都是开封,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结伴而行的并不多,听说大多数沿途还要访访远亲好友,是啊,出趟远门在这时候还真是不容易。

我对路况不熟,有些踌躇。

展鹏飞过来搭腔说:“不知姑娘是否介意与展某同行?”

我一听他又将称呼改成了姑娘我就头疼,于是我认真地看着他说:“展大侠,在下承认您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在下乃女扮男装,但是能不能不要随时点醒啊?”

展同学居然很是惶恐愧疚地说道:“是展某一时失言,兄台不要怪罪。”

我无语地看他一眼。他问道:“火眼金睛此语倒很是新鲜,却不知出自何处作何解释?”

我回想一下,顿时明了,《西游记》的作者乃是明朝的吴承恩,《西游记》这会儿还不是人尽皆知的四大名著之一呢,难怪他听不懂火眼金睛是什么意思。只是若是要给他解释出自何处那可是三天三夜说不完啊,我可没那兴致当个评书家。

“且慢说这个。”我打断他说,“兄台从何处看出我是女扮男装的?说与在下听听,也好日后换装的时候改进一下。”

我很正经地询问他这一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问题,结果他一听居然脸微微泛红,似乎斟酌了半天措辞才回道:“小姐的眉毛是刻意画粗了,羽扇纶巾扮成书生也很衬气质,只是,只是,皮肤太好了,男人一般绝不会有。”

我有点泄气地说:“我试过涂些锅灰,但是效果不好。”

他笑起来说:“涂锅灰适合扮乞丐。”

我一下子想起《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扮成小叫花子行走江湖,倒真的很省事很方便。于是很感谢他的点醒就琢磨着到下个城镇里换个装扮。

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居然摆手劝道:“姑娘莫不是真想扮作乞丐?不可不可。”

我闻言奇怪地问了一句:“有何不可?”

他说道:“扮成乞丐虽然可以减少注意,但是却会增多委屈,难免有恶人相欺,若是被恶人发现小乞丐是位美貌姑娘,那就更不得了了。不知姑娘是否有武艺在身可以防身?”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是啊,我可以跟黄蓉似的扮成乞丐,却没有她的本事可以挑衅别人之后全身而退,也没有她的软猬甲护身,更没有她那样厉害的父亲来撑腰。

我有点后悔跟着清灵姐姐四年,却没有从她那里学点防身的本事。别说防身的本事,行走江湖的本事也没学来,连个路都不认识。我才发现自己在这里是如此弱小,根本不像在现代的时候那样,拿着张地图就敢满城乱走。

想起这些之后,颇有些泄气,觉得自己穿来这里之后,不仅年龄变小了,连胆子都变小了。

这时候那个展某又说了一句:“不知姑娘可愿与展某同行?”

我看了他一眼,果断地回绝了他:“展公子既然知道我身份,自然知道同行有诸多不便,多谢公子美意,我一人应付得来。”

“如此,就不勉强了。请姑娘诸事小心,在下就此别过。”那个“展某”施礼说道。

我也还了一礼说:“多谢。一路顺风。”

他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嘱咐说:“姑娘莫要离开官道,莫要贪恋赶路错过宿头,投宿莫找乡野小店,钱财看好莫要露白……”

我摆手打断他的话,赶上两步说:“还是结伴而行吧!”

怎么遇见一唐僧呢?还好,理论上唐僧应该不是坏人。

“唐僧”笑了,等我赶上两步时说道:“姑娘只身上路实在叫人放心不下,不知姑娘去开封有何要事?”

我看了他一眼,忍耐着简短地答复道:“隐居。”

某展嘴角似乎抽搐了下,半晌没有答话。

是啊,我就是去隐居,大隐隐于市,难道不行吗?

再说了来次宋朝,不去看看大名鼎鼎的开封府,不是白来了吗?不知道包大人是不是跟沈括同个时代,记不清了。

走了两步之后,“唐僧”回头又问了一句:“展某在下个驿站存有两匹好马,不知姑娘可会骑马?”

“白马是吗?”我问道。

“确有一匹是白马,不知姑娘从何得知?恕在下眼拙,姑娘莫不是易门中人?”“唐僧”继续追问。

我看着他道:“白马是你骑还是我骑?”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诚恳地回答说:“展某觉得此事并不重要。若姑娘想骑就让与姑娘,若姑娘不想也没甚关系,只是白马较为温驯,若依展某之见,适合姑娘骑。不过姑娘若是……”

我连连摆手打断他的骑马论,“我骑,我骑还不成吗?”

我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在现代时候的说话方式好像是挺招人讨厌的。

“唐僧”严肃地申辩:“展某觉得姑娘选择白马很合适,并不是逼着姑娘选白马骑……”

我以后见到骑白马的就跑,成不?

夜雨听箫(1)…修改

我一直以为唐僧所说的驿站是指中转的客栈而已,谁知到了之后才知道是个官驿。

驿站门口还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围在一起在干什么。另有两名驿馆里身着皂衣当值的人在那里维持着秩序。

好奇害死猫啊!

虽然赶路很累,我还是挤进人群去看了看,结果就看到温碧游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酒气熏天,苗青青神色疲惫地守在旁边手足无措。

唐僧也挤了进来。

那两名驿馆当值的抬头齐齐招呼道:“展大人!”

他们这么一喊,我几乎有种错觉,觉得现在身旁的唐僧就是御猫展昭。

还好一名像是带头的接着禀报道:“展大人,此人醉酒不醒倒在驿馆门外,小的正在想办法给他醒酒,将他弄走。”

我将身子往人群里缩了缩,不欲被他们发现。

唐僧很有官腔地“嗯”了一声,然后说:“诸位乡亲,且请散去。”

我随着人流转身就走,结果忽然听到温碧游喊了一声:“夕颜!”

声音很大,我浑身一震,不得已地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去。

温碧游竟然是闭着眼睛在乱喊,苗青青已经抬起头看到了我。

目光对视了几秒,苗青青低头想将温碧游搀起,但是醉酒的人自己使不上力气,身子变得异常沉重。苗青青使了两次力,都没有成功。

我默默走上前,想帮她抬另一边。

刚走到温碧游身边伸出手,苗青青却忽然用力推搡了我一下,力气很大,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一只手适时地拉了我一把,我才站稳。

我回看一眼,扶我的正是唐僧,他皱眉看着苗青青就要开口斥责。

我知道苗青青不希望我再接触温碧游,于是拉住唐僧不让他开口,然后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回身递给刚才围观人中两个壮年的小伙子,小声说:“麻烦二位大哥,过去帮帮忙。”

唐僧问:“你认识他们吗?”

我点了点头。

“那她推你做什么?”唐僧继续刨根问底。

“她跟我有仇。”我看着他们已经在那两个小伙子的帮助下走远,回头回答唐僧说。

“什么仇?”继续问。

“爱恨情仇。”我忍。

温碧游几乎意识全无,被那两个壮汉抬着远去。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借酒消愁,还醉生梦死成这个样子。

想了想,觉得很可能是因为我。

他也觉得受伤。因为他觉得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选被别人强…暴了。

他也觉得纠结。因为他不知道还该不该要那个“已不纯洁”的女人。

他也觉得内伤。就像在现代很流行的一句话:“那个在年少时拼命保护的女子,最后成为了别人的老婆。”

或许他还有心痛。得到天蚕丝是多么的高兴,结成扣龙索是多么地志在必得,系上印鉴时有多少美好憧憬,亲手解开的时候心里总会痛吧?

应该会痛的。也早晚会好。

我看着他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潮起伏。

突然听到唐僧在耳边叹息了一声。

我看向他,他指着我的衣角说:“沈姑娘,你还是换回女装吧。你的女子习气太多了。”

我低头看看,衣角被两手无意识地绞得皱巴巴的。

我问他:“你的白马呢?我想现在就走。”

他诧异地看看我:“这么急吗?”

我点点头。

“是要避开他们?”他指了指温碧游消失的方向。

我再次点点头。

结果他说:“心情我理解。不过不可以。”

“为什么?”我追问。

“你看看天。”他指着东南角的天空说。

那里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了厚厚的青黑色云层,看来不久就要下雨了,而且雨势还不会小的样子。

他打了个“请”的手势将我往驿馆里让,然后跟在后面说了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然后对跟随在身后两个驿馆里当差的说道:“给沈姑娘备好雨伞。”

……………………………………………………………………………我是分割线………………………………………………………………………

展鹏飞住在我隔壁。

我审视着自己的房间。

这是间上房。

一是面积够大,二是干净整齐,三是里间是卧房,外间进门处是个小厅,有张红木雕花的方桌和两把梨木圈椅,接着摆放的是一面四折的屏风,画着花中四君子。屏风后是一个小型的书房,笔墨纸砚俱全。

或许因为是官驿,来往的多是大小官员,所以才如此布局吧。

晚膳是在房里用的,展鹏飞亲自送了过来,一碟酱牛肉,一碟炒青豆,一碗乌鸡汤,一碗白米饭。

我坚持要给银子,展鹏飞坚持不要,最后我看他要动怒了只好作罢。说好下次我请,也就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好些日子了,今天才有饿的感觉。

饭吃到一半,外面已经是风雨交加。

听动静雨势就很大,外面本来天色尚明,变天之后变得一片漆黑。

展鹏飞善解人意地给我房中多添了几个烛台。

晚膳后,展鹏飞照例很“唐僧”地嘱咐了几句。什么注意门窗了,夜间凉盖好锦被,有事就大声喊他他就在隔壁等等。我一一道谢应了下来,他才回自己房间去。

用完饭有人来收拾了碗筷下去,送来了沏茶和泡脚的热水。

我沏了一壶茶拿到卧房里,将门窗检视一遍,湿了热毛巾简单地擦了擦身子,打开包袱,看到绿月居然把我的夕颜花寝衣也给包了进来,就拿出来换上。

还有半铜壶热水,我洗了洗头发,泡了泡脚。

折腾半天之后,头发还没干,倦意就铺天盖地地袭来了。我收拾一下,早早地上床休息。

洗完之后特别的舒适,我几乎在挨着枕头的同时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耳中似乎听到一阵箫声传了过来。

仔细听了听,外面仍然是下着雨,雨势虽然不像傍晚时候那么惊人,但窸窸窣窣地一直细密地下着。而在这雨声之中,真的有一丝箫声传来进来。

我凝神听了听箫声的旋律,一惊之下,从床头坐起。

晃亮火折子下床点燃了卧房中的烛台。

我坐在床边再听了两句,不错,正是刘若英的《后来》的调子,只不过又箫吹出来显得特别的低沉呜咽,听起来让人觉得倍感凄凉。

我定了定神,从包袱里找出件披风披上,又揣了把匕首在身上,准备去找展鹏飞陪我一起去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的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房,正要走过书房和外厅去隔壁,结果一个闪电忽然亮起,我吓得跌坐在地。

不是被闪电吓的,而是闪电电光明亮的一瞬间,我忽然发现一个人影就伫立在自己窗前,还有一把长箫的影子。

要知道这可是二楼啊,为什么我总遇到这样的事?!

我更加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惊慌之下居然踢到了洗脚的铜盆,接连一阵叮叮当当吓得我魂不守舍,也没忍住在踢到铜盆的那一刻“啊”了一声。

不知道这个“啊”声隔壁的展鹏飞有没有听到,反正楼外那个吹箫的神秘人是听到了。因为几乎就在我“啊”的同时,他撞破窗户跳了进来。

带着夜雨味道的冷风一下子灌满了整个房间。

我也似乎被冻住了,吓得一动不动。

夜雨听箫(2)

夜风裹着雨丝从窗户里呼啸而入。

在我张嘴呼叫的前一秒,进来的黑影开口说话了。

他问:“夕颜,你怎么了?”

边说边走过来两步,我听见打火石摩擦的声音,但是肯定是淋雨受潮的原因,打了几次只冒了点火星出来。

我已经听出他是谁,不再害怕,想想他会吹《后来》的调子倒是可以理解的。于是赶忙回答说:“啊,碧游哥哥,没事,我没事,把铜盆踢洒了。”

“我吓到你了是吗?”他问。

我没有回答,站起来准备到卧房里拿烛台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展鹏飞醒了没有。

但是我站直了一走动,脚踝一阵揪心地疼痛,我想起来自己右脚踩在盆子边缘之内,然后跌坐在地,正好把脚踝咯在了盆子边缘承受了体重,肯定是伤着了。

黑暗中我不欲他上前来扶,试着用左腿用力站起来,结果一动就疼,我僵持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聪明的办法,是啊,我可以不动,没人逼着我去拿烛台啊,于是我就调整个不太疼的姿势坐在了地上。

就这么说话也挺好。

“碧游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我不知道。”

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也不知道他这么回答之后我还该再说些什么。

愣了几秒,我想起没看到苗青青,就问了一句:“她呢?”

温碧游没有回答,愣了会儿似乎是下了决心说:“夕颜,假如白云瑞没有,你和他没有,你会选择我吗?”

我似乎是控制不住地小声冷笑了一下,然后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你们开花结果,我独吞苦果……”他自己小声地说着。

脚疼头痛的,我不想瞎扯下去,就准备撵人了:“碧游哥哥,假如没其他事情的话,你早点回去吧,省的青青姐姐担心。”

然后在他开口之前又说:“假如有事情的话,你可以明天早晨天气好一点再过来找我。天气好之前我不准备上路。”

看他不动,我就又说了句:“半夜三更的,雨又大,你回去后把湿衣服换了。门边有伞,我不送了。”

他不走,仍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他又说:“你还没回答,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心里动了气,不假思索冷冷说道:“假如他真的强…暴了我,我更不会选择他!”

“什么?”他狂喜地冲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你没有,你们没有,是不是?他没有占到你便宜是吗?”

对这个时代的男人对女人的贞操观念,我彻底地认识清楚了。

“夕颜,夕颜”,他抱住我说,“你还能是我的,对吧?”

我从刚才脚就被他晃得疼得呲牙咧嘴,现在对他的疯狂更是无计可施,想了一下,我用尽力气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展鹏飞!”

直到很多年以后,展鹏飞还会说起这一“吼”,伴随着这一吼成名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他。

事件也传出了粉色版本,说破窗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展大人,然后在本姑娘的“狮子吼”中溃逃。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且说这边几乎话音刚落,展鹏飞就夺门而入了。

这速度让我自己也很是吃惊。仿佛是他早就在门边等候着我这一声传唤似的。

他进了门,温碧游竟然还不放开我,他居然知道我一直跌坐在地是扭伤了脚踝,他避过脚踝将我抱起来说:“夕颜,跟我去别处说清楚。”

“我不去,你放下我,我去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我挣扎。

展鹏飞这时候开口了:“这位兄台,请放下沈姑娘。你这样,太失礼了!”

“失礼?”温碧游说,“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倒是请兄台不要多管闲事。”

“哦?”展鹏飞居然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那上午兄台酒醉时将你抱在怀里的那位姑娘就是兄台已过门的妻子喽?”

这话真狠,我暗暗叫绝,没想到唐僧还有这么一招。

这时候驿馆里已经开始骚乱起来,人们纷纷起来查看出了什么事情,幸亏展鹏飞看他始终抱着我,觉得不好就站在门口制止了那些人靠近。

温碧游已有去意,不愿与他多说。

我感觉到又要被人掳走,心里一下子涌上来白云瑞的种种行为,惊恐无比,我颤抖着对展鹏飞说:“我不去。救我。”

黑暗中,一阵衣袂风起,展鹏飞这个我眼中的“书生”“大人”“唐僧”出招迅捷地攻了过来。

同时还扬声吩咐外面:“守好院落,不得放任何人离开!”

我听到众人应诺而去。心里微微有了底。

温碧游抱着我左躲右闪,用一只手和展鹏飞拆着招,我看出来展鹏飞武功很不错,因为几招之后他已经逼得温碧游身形见滞。我觉得再有几招,怎么地他也不得不放下我了。

果然,温碧游很快中了一招,他闷哼一声连退几步。

胜负已分,展鹏飞也不追击,只是说道:“这下可以放人了吧?”

“你是她什么人?”温碧游冷冷地问。

“沈姑娘是在下的客人。”展鹏飞朗声说道,“这里又是官家的驿馆,绝对不能让你掳人而去!”

“我劝你还是让他们走。”一个女人的声音。当然不是我。

几个人都回过头去。

苗青青从窗户的破裂处走了进来,对着展鹏飞继续说,“假如你想要解药给那些属下的话。”

“我建议你马上给他们解毒。”我接过话茬来冷冷地说,“否则我不止现在跟他走,一辈子也不离开他!”

“你!”苗青青看着我咬牙切齿起来。

我看她现在的样子,一下子想起那次野炊被她偷袭的惨状,身子微微一颤。

抱着我的温碧游立刻感觉了出来,他更加搂紧了我回身对着苗青青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苗青青,她眼中又出现了那种不管不顾的神采。

我知道她每次这种表情,针对的只有我一个人。

果然,我听到她沙哑着声音问温碧游:“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为了她都这么对我?她有什么好你告诉我,啊?就算她长了张妖孽的脸,那也是我九灵玉露的功劳!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都跟白云瑞上过床了……”

我气得浑身颤抖。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苗青青脸上,温碧游冷冷地说:“马上给我滚!”

苗青青怒极冷笑:“呵呵,戳到你痛处了?我就要说,她都跟白云瑞睡过了你还要,哈哈,她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别人的种了!哈哈……”

“住口!”我浑身打颤嘶哑着声音喝她。

温碧游又将我抱紧了些,回道:“苗青青,我从来没有碰过你,你先去弄清楚你肚子里的种是怎么来的再来说别人。”

然后他看我一眼说:“我终于想通了,我也决定了。就算夕颜肚子里真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也一样要她,一样疼她。”

最后他又转向苗青青,冷冷说道:“而你,永远不行。”

夜雨听箫(3)

温碧游始终不肯放下我,而且我能感觉到他抱得我非常紧,每当苗青青说我和白云瑞怎样怎样的时候,他的双臂就经意不经意的收得更紧。

我想,是男人就在意这样的事情吧?就算我并没有被白云瑞得逞,可是不该走的光都走完了,不该丢的人也丢大发了。何况这是在古代呢,这里有读着《列女传》长大的女人,还有对贞操观念无比看重的男人,我虽然没失贞,但是单纯的“肌肤之亲”还是“失”了的。

温碧游虽然口口声声地说“想通了决定了”,还有什么“一样要我一样疼我”,可是我心里是很明白的。

他是一个谦谦君子,行为内敛,何时酩酊大醉人事不省过?何时剑拔弩张反唇相讥一个女子过?他用相当伤害女人自尊的话去反讥苗青青,只能说明一点,就是苗青青的话让他勃然大怒失去理智。

想明白了,我自然是断断不会跟他去的。

于是,我特镇定冷静带着坚决的口吻对他说:“碧游哥哥,请你放下我。”

“夕颜,我不放。”他低头对我说,眉梢眼角溢出一丝温柔,“夕颜,我再也不放了,就从现在开始,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好不好?”

我侧头去看苗青青,见她呆愣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我看她,她忽然对我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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