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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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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玉唇边浮起一丝冷笑:“董玉贞,你也太抬举我了吧?”
董玉贞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其实你一个人足够牵制赵家了。”
傅清玉不由失笑:“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够牵制赵家,这会不会太离谱了?如果说以挟持我来威胁我那个二哥的话,这还说得过去……”
董玉贞踱到傅清玉面前,她看定傅清玉,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她一般:“傅小姐,我看你就别装了吧?你以为你与赵家那二小子的事情,没人知道是吧?赵家那混小子,为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一个过来人看得出来,他是十分紧张你的。如果我以你来要胁他,你猜他会怎么做呢?”
“你的诡计绝不会得逞的”傅清玉怒道。
“是吗?”董玉贞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放出话去,说你在我的手上,我想他什么事情都肯去做吧?比如刺杀太后……”
“刺杀太后?”傅清玉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明白了董玉贞的意图,“你想借赵子宣的手刺杀太后,陷赵家于不义?你这个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赵子宣绝不会受你的威胁,去刺杀最疼他的外祖母的”
“是吗?”董玉贞再度冷笑,“我也知道,太后是最疼爱那个赵家外孙的,所以也是最信任赵家外孙的。如果赵家那混小子肯答应我的条件,去刺杀太后的话,保证万无一失。太后哪里想得到,她一向最疼爱的外孙,居然会亲手去杀她呢?哈哈哈……。”说到这,董玉贞仰天狂笑起来。
看到面前的红衣女子笑得如痴如狂的样子,胡三娇害怕极了,她紧紧地抓住傅清玉的手,低声说道:“清玉,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想着要去刺杀太后……”
“我没有疯,疯的是你们”那个董玉贞的耳朵极其敏锐,胡三 娇放低声音说的话竟然被她听了去。这个处于颠狂状态的女人竟然回过头来,一步一步朝着胡三娇走去。
“清玉,清玉。”胡三娇害怕地躲到了傅清玉的后面。
傅清玉一侧身,挡在了胡三娇的面前。她知道,面前这位红衣女人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赵子宣,就一定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董玉贞果然没有再逼过来,她狠毒地盯着胡三娇道:“你这个人,如果再敢多嘴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
胡三娇忙闭了嘴,拼命摇头。
“董玉贞,不要吓一个怀有孩子的人,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事,与她无关,你先放了她。”傅清玉冷声道。
“放了她?”董玉贞冷笑,“傅小姐,不要认为我那么傻,放了她,让她去通风报信,那不等于放虎归山吗?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糊弄的?”
傅清玉无奈摇头:“那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写封求救信,让赵子宣来救你。”董玉贞转头吩咐身边的黑衣人,“去,到书房去,把笔墨纸砚拿出来。”
很快,就有两个黑衣人领命而去。不一会的功夫,就把笔墨纸砚拿了出来,摆到了傅清玉的面前。
“清玉,你可不能写啊。”胡三娇惊惶地看着傅清玉,“刺杀太后的罪名,可是要诛连九族的啊,到时候,你的二哥,傅老爷,还有其他傅氏家族的人,可全都要被……”
她还想要说下去,后面的话被董玉贞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只得咽回去,只得焦急地看着傅清玉。
傅清玉看着面前桌子上的毛笔,砚台,纸张,忽然一笑:“如果我真的不想写呢,是否你真的会杀了我?”
“臭丫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了,不给点厉害你尝尝的话,你就不知道老娘的厉害”董玉贞怒极,猛地抽出一把刀来,朝着傅清玉的脸上划去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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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破绽
胡三娇急叫道:“清玉”想去拉傅清玉手上却使不上劲,想必是惊吓过度,哪里使得出力气来?
眼见锋利的刀刃就要自傅清玉的脸上划过,胡三娇脑子“轰”的一声空白了,只无力地叫道:“清玉,快闪开啊”
事实上,那把刀刃已经快贴上脸颊了,傅清玉已经闪不开了。
然后,胡三娇看到傅清玉脸上现出一种微笑的神情,她笑得十分灿烂,仿佛是在嘲笑似的。胡三娇怔了一下,低叫了一声:“清玉”
就在这时,一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钻入了每个人的耳膜内,接着,“叮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董玉贞手里的刀竟然把持不住,掉到了地上,发出砰然巨响。
这个变化实在太快了,胡三娇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傅清玉,见她依然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仿佛刚才刀刃并不是朝着自己划过来的。
董玉贞抚着被震得发疼的手腕,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掉落的刀刃,还有不远处的一名飞镖。显然,震落她手中刀刃的,就是那枚不起眼的飞镖。
“董玉贞,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清朗的声音至外面响起,话音一落,一人以极其潇洒的身姿飞掠而至,落到了董玉贞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眼睛望着董玉贞,那里面,分明带了一些戏谑。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董玉贞愕然地望着面前这个身手不凡的陌生人,她显然还没有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来,喃喃道,“不可能啊,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被下了毒,消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子宣。”傅清玉含笑转向赵子宣,“我就料到你一定会来的。”
“我们也来了。”随着一声洪亮的女音响起,胡二娇及她的夫婿徐勇骑着高头大马直直地闯入了院子里。那些黑衣人未曾防备,被他们手中的长剑一撩拨,登时倒下了一批,惨叫声四起。
胡三娇惊喜地扶着墙沿,叫道:“二姐,二姐夫,你们怎么来了?”
董玉贞大惊失色,望着自己的周围,见刀剑过处,自己带来的人一批批倒了下去,不由心中大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你认为不可能就不可能了?”傅清玉冷冷一笑,“凡事皆有可能。就如如你料想不到今天你会束手就擒吧,可惜的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董玉贞看了傅清玉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垂下眼睑:“傅清玉,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
傅清玉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轻叹一声:“其实,我是给过你机会的。毕竟你的夫君,通州任知府同知贺明基,他是贪赃枉法,罪有应得。本不应牵连到你的身上的。所以,我在向厨娘示意要银碗盛汤的时候,已经向你们示了警,如果你们收手的话,或许我可以放了你们,既往不绺。可惜,你最终还是没有听我的……”
董玉贞仰天长笑:“傅清玉,自从我的夫君被皇上斩杀,我唯一可以替贺家传继香火的孩子流掉之后,我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停了笑意,向前一步。胡二娇警觉地抽出长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低声威胁道:“你胆敢再上前一步,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董玉贞低头看了脖子上架着的长剑,低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傅清玉道:“不用紧张,我既然是瓮中之鳖,自然不会有逃走之意。”
傅清玉看看胡二娇,含笑道:“二娇姐,此人虽然性格乖张,行为狠厉,但是性子高傲,不会是那些奸滑之徒。二娇姐你暂且收回宝剑吧。”
胡二娇狐疑地看着董玉贞,又看看傅清玉,慢慢收回长剑,但剑尖仍然抵着董玉贞的后背,以防不测。
董玉贞看着傅清玉:“多谢你信任我,还有你对我的评价。不过,我此次前来,本就不打算活着回去。我只是不明白,我这么周密的布局,你是如何看出其中的破绽的?”
傅清玉微微一笑:“你的确布置得很周密,一村子的人都被下了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早早就知道了我要来水边村的消息,所以一早就赶来这里,在水井里下了毒。由于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有一个这样的习惯,每天早早起来必到村口的水井挑水,所以一村子的人才会被你们毒倒。”
董玉贞看了傅清玉好一会:“我正纳闷傅小姐缘何对于水边村村民生活习惯如此了解,现在我明白了,我居然忘了,傅小姐就是从水边村里出去的。”
傅清玉笑道:“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所以,这里的生活习惯我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马上猜到此次你们前来,一定不喜有人碍手碍脚,把消息传出去。况且这村子里的人又不多,水是个个都要喝的,所以你们就选择在水井中下毒了。”
董玉贞点点头:“不错,我们正是于昨天夜里三更时分在水井里下了毒,今天中午水边村的村民们晌午用水的时候就不可避免中毒,这样我们便把时机选在了晌午之后。我只是不明白,傅小姐如何能看出破绽的?”
“的确,你们的计划很成功。可是,你却百密一疏了。”傅清玉轻轻叹息了一声,“今天这件事情你们功败垂成,如果要怨的话,那只能怨一个人。”
“谁?”董玉贞诧异道,眼中折射出怒火来。
“那个给毒药让你们下毒的人。”傅清玉冷静道,“实不相瞒,如果别的毒药,我或许还要斟酌一二,但这味毒药,我是连想都不用想,立马就能识别出来”
董玉贞怔怔地望着傅清玉。这个下毒的法子,可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由于傅清玉居住在深宫,难得出宫一次。若是回到城南别院的话,那里又有太多的高手驻扎着,所以,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她又不惜给水边村全村的人下毒……现在傅清玉居然说她的最大破绽却在毒药之上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闪烁不定,傅清玉微微一笑,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朵野蔷薇,摊在掌心上,递到董玉贞面前:“董玉贞,你看看这些野蔷薇有何不同?”
董玉贞看了看傅清玉手中的野蔷薇,摇了摇头,她对于这些野生的植物研究不深,况且以前她的夫君任同知的时候,府里多是一些名贵艳丽的牡丹,对于这些野生的花草她是见也没有见过的。
傅清玉摇了摇头:“你们下的那种毒,叫做天一神水,无色无味,一般人很难察觉出来,所以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之间便中毒了。但是这种毒下在水里的话,这水便不能用来浇花,否则娇嫩一些的花便会枯萎夭折。”
听到这,董玉贞忍不住问道:“这与你手中的野蔷薇有何关系?”
傅清玉看着掌心上的花瓣,笑了笑道:“这种花叫做野蔷薇,生命力极其茂盛,任何恶劣天气下都能生长。但是,它有一个特点,就是它耐性极强,如果毒水喷到它的花瓣上时,它一般不会枯萎,反之,它会把那些毒素凝聚起来,在花瓣上形成黑色的斑点,花瓣依然盛开。”她看着董玉贞,“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认真看一定我手上的这些花瓣,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董玉贞疑惑地伸出手来,撩拨了一下傅清玉手心里的花瓣,然后,她的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真是如此……这种花应该长得不起眼的地方吧,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傅清玉又笑了一笑:“说起来,这又是水边村的生活习惯问题了。你们刚好水边村没几天,当然不知道村头处住着的就是水边村专门靠卖花为生的韩老头。这个韩老头每年的春天就会把花运送到京城里去卖,平日里只在家里打理花草。他有一个怪僻,喜欢早早起来挑水浇花,而且,不论是园里还是园外的花花草草,他统统一桶水泼过去,所以,他的园子外面,那些野花野草也长得很茂盛。”
傅清玉扬扬手里的花瓣,看着董玉贞:“韩老头的家是进入水边村的必经之路,我们经过的时候,见到那里一路开满了一丛丛的野蔷薇。如此一路走过去,那些花瓣上的斑点聚集在一起,在我面前明显地扩大,我如何的不在意,也不可能发现不了吧?”
顿了一下,傅清玉又道:“所以,到了胡家大院的时候,我就悄悄把这些疑点跟二娇姐还有二姐夫说了,他们没有多做停留,马上出村去了。是你们太疏忽了,以为出去个把人没有什么问题,没有对他们进行拦截。而为了把戏做得足一些,我干脆不把水中有毒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这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水已被你们下了毒。至于我与三娇为什么喝了汤却没有事……”
傅清玉笑了一笑,抬头看着蜷缩在院子一个角落里的胡家请来的厨娘:“只是因为我当时说了,我习惯用银碗盛汤,那个厨娘怕露馅,所以不敢把有毒的汤给我们盛上,只盛了些没毒的,所以我与二娇这才不会中毒。”
董玉贞看了傅清玉许久,终于惨笑道:“傅六小姐,你果然厉害。如果知道你也是使毒的高手,我也就不会用毒来对付你了。”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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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空院
(端午节快乐)
赵子宣赞赏地看了傅清玉一眼,转头看向董玉贞:“现在你知道本公子为什么会来这里了吧?是你放走了报信的人,我接到消息,马上率领皇家禁卫家飞马赶了过来。现在,这个水边村已经全部被包围了,你设在村口,还有村中的黑衣人已经被我们歼灭。”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回京吧。只要你能跟我们回去,把所有的犯罪事实交待清楚的话,我会向皇上求情,网开一命,饶你不死。”
董玉贞惨然一笑:“赵公子的好意妾身心领了,只不过妾身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没有打算要留下什么活命的机会。”
话音一落,她猛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闷哼一声,徐徐倒下,唇边,一丝黑色的血线蜿蜒而下。
赵子宣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料到这个女子的性子竟然如此刚烈,服毒自尽,忙疾步上前准备救治。
傅清玉也是心中一惊,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问呢。她迅速地蹲下来,急切地扶着董玉贞的肩膀,问道:“快告诉我,是谁给你毒药的?”
其实,董玉贞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而已,傅清玉最想知道的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那个同样继承了薛红英衣钵的人,究竟是谁?
董玉贞定定地看着傅清玉,忽然扬起手来。傅清玉忙抓住她的手,她却在傅清玉的手心里划了起来。
傅清玉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她明显地感到,董玉贞是想告诉她,那个人是谁。可是,董玉贞只划了廖廖几划,手猛然垂落下来,竟然再没了声息。
傅清玉呆了半晌,紧攥着手心,太可惜了,董玉贞只来得及在她的手心里划了个“走”字,这个世上,有谁姓这个字的吗?还是董玉贞知道自己斗不过幕后的人,所以示警让自己逃走?
赵子宣似乎并不满意董玉贞这么快就死了,还想要把真气输送给她。傅清玉低叹一声,拉住赵子宣:“子宣,你就让她去吧,她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
看着躺在地上的董玉贞的眼睛泛了白,僵硬着不会动了。赵子宣只好作罢,挥挥手,让军士们把她的尸体抬出去。
“解药都派发下去了吗?”傅清玉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来,转头问道。
二娇朗声道:“清玉,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带人回来,清了场之后,马上给各家各户派发了药品,如今那些人都在家里休息,等到了傍晚时分,这整条村子里的人,便会没事了。”
“那就好。”傅清玉这才舒了一口气,“如果有人因此死于非命的话,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们没事了。”这时,肖王两位捕头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有冬蕊冬梅也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中过毒的迹象。
“傅姑娘,我看这个董玉贞也是有一些良心的,下毒的时候,没有下太重的份量,不然的话,我们哪能有如此好运,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肖捕头含 笑道。
冬梅则急步奔到傅清玉面前,紧攥着她的手,急得落泪:“小姐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小姐也中了毒……”
“我哪有什么事?如果连这种毒我也不小心中了的话,那我就真的不是薛女官的关门弟子了。”刚说完这话,傅清玉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叫了声:“不好”
赵子宣紧张地看着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傅清玉来不及解释,转身朝冬梅冬蕊吩咐道:“冬梅冬蕊,还有二娇姐,二姐夫,你们留下来照顾二娇,我与子宣去去就回。”说完拉起赵子宣的手朝院子外面冲了出去。
“子宣,快把你的旋风牵过来,要快”傅清玉简短道。
“丫头,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的赵子宣一边牵马,一边纳闷地问道。
“我师父可能出事了。”傅清玉急道。
“你师父?薛红英?”赵子宣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他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那个会使毒的人如果到了水边村的话,会不去“看望”住在水边村附近的退役女官薛红英吗?按常理推断,说不定这个人已经去拜访过薛红英了。
快马加鞭,马上坐着的人显然心急如焚,两边的树木急速朝后退去,傅清玉也没有觉得有一丝晕眩之感。
十万火急,救人要紧
“旋风”果然是一匹名符其实的千里马,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薛红英居住的一个院落门前。
傅清玉记得,年初的时候,她离开水边村的时候,也曾来到这里与自己的恩师告别。那个时候,这个院落可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求医的,有学习驻颜术的,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如今却是一片破败的迹象,门前清冷,整个落院静得连支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如此的寂静,令人仿佛觉得有说不出的诡异。傅清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飞快跳下马来,朝院子里冲去。
没有她想像之中打斗过后的杂乱场面,也没有胡乱杀人后留下的斑斑血迹。这个地方,一切依然完好,花盆上还开着迎春花,土还是湿的,显然早上刚浇过水。
里屋里锁着门,仿佛显示着主人要离家好几天。
看着院子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傅清玉轻轻地吁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她从窗子朝里屋看去,见里屋的摆设一切如旧,连丝毫的凌乱也没有。这证明薛红英是主动离开的,若是被人胁迫离开的话,屋子里不可能没有凌乱的迹象,屋主在慌乱的情况之下不可能那么细心地把门锁好。
赵子宣也从院子的另一端转了一圈回来,朝傅清玉摇摇头:“我看,薛女官是自己走的,这样说明她是安全的。”
傅清玉点点头,两人一起上马回水边村。
傅清玉思索道:“我记得家师自从宫里出来,来到城郊这里之后,几十年再没有出去过。今天却如此匆匆离开了,我想,她或许已经知道有人要谋害她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握紧拳头:“要是被我查出是谁把家师逼得离开居住多年的地方,流落天涯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丫头,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赵子宣拧紧眉头,“这件事情虽然是董玉贞的刻意复仇,冲着赵家来的。但是,她显然被人利用了,因为她所用的毒药却是别人给的,而且这个给她毒药的人,还可能是你的同门师兄或师姐……”
傅清玉的神情顿时严峻起来:“这么说,背后的那个人,想要借水边村中毒事件陷害我吗?真是岂有此理”她不由紧握了一下拳头,恨声道,“那些人,也未免太嚣张了。”
赵子宣沉吟道:“我想背后可能是你的师兄或是师姐的那个人,把毒给了董玉贞,表面上看来好像是在帮董玉贞的忙,细细一想,却全然不是这样。如果董玉贞成功的话,那么他们还可以继续利用董玉贞成事,而水边村的村民们集体中毒致死的事情,他们即使不推到你的头上,但是京城里,甚至皇宫里面都知道你是薛红英的唯一传人。只要太医们检验出那些村民的致死原因,就可以查明此毒来源于何处,到时候,就算不是你干的,你也难以逃脱干系。”
傅清玉点点头。
赵子宣笑了一笑,把脸上的表情放轻松了一些:“幸好的是,你窥破了他们的计谋,没有让董玉贞的计划得逞。这样的话,他们这一着算是输了。”
“但是,只要有一个与我一样,也是薛红英的传人的人存在的话,那他做任何坏事,别人都会算在我的头上……”一想到这,傅清玉觉得头都要炸开了,这世上最恐怖的敌人,就是他(她)躲在暗处,拼命地害你,而你,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这才是最可怕的。
而如今,这样的情况,竟然让自己给碰上了,傅清玉觉得头痛欲裂。
“怎么办呢?”傅清玉拿目光咨询赵子宣,“如果能够找得到师傅,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了。”
“会不会是偷师?”赵子宣斟酌道,“薛红英的医术那么有名,如果有不良居心的人,假意接近她,偷偷学上一两手,也是有可能的……”
傅清玉摇摇头,肯定道:“这绝无可能。薛家祖传医术,从不外传。而且,这些深奥难懂的配制方法,不是在师父身边一两天就能学到的……必须得到师父的口授才行。薛家的规矩,一半医书一半口授,所以绝没有偷师成功的可能。”
说到这,傅清玉沉默了,赵子宣也沉默了。宫里一直传闻,薛女官一直未曾收徒,但是,这个与傅清玉所学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难道说,我师父在很久以前,也曾暗暗收过徒弟?”傅清玉的心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或许那个时候,她就暗暗收了徒弟。后来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傅清玉突然想起,如果按照薛女官离宫的时候算起来的话,当时的她不过四十多岁,按常理,宫里的女官如果深得太后钟爱的话,可以像尚宫一样,做到老死的。难道说……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忆往昔
收费章节(12点)
第五百六十四章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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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我师父当年是被迫离开的?”傅清玉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虽然不切实际,但目前这种情况,似乎除了这种解释再无其他的可能性。
“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尽快把薛女官找到。”赵子宣的脸色凝重,“可是,这茫茫人海,一个有心要藏匿起来的人,又如何能够找得到呢?”
紧张过后,傅清玉忽然冷静下来。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虽然我也很担心师父的安危,但是,以我师父的机警,既然她可以在水边村附近生活了几十年,而不受打扰,证明那些人并不想要她的命,只是想利用她成事而已。既然现在师父收到风声,警觉地逃走了,我想,目前她应该是安全的。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去找她的话,难免给那些幕后之人以可趁之机,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看我们须得暗暗查访才行。”
赵子宣含笑看着傅清玉:“你真的不担心你师父?”
“有什么好担心的?”傅清玉故作轻松道,“你是没见过我师父她老人家,就是一个老顽童,难侍候着呢。”
赵子宣把缰绳交到左手上,右手揽住傅清玉的肩膀:“丫头,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多了。刚才见你一副满大街疯找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找到你的师父誓不罢休呢。”
傅清玉敛了笑意,黯然道:“其实我住在水边村的日子里,我师父对我最好了,她把所掌握的医术全部教会了我,说我就是她的衣钵传人。我记得,师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复杂,好像有什么事情埋在心里头似的。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也不好过问。如今细细想来,师父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说到这,傅清玉咬紧了嘴唇,眼里噙了泪意:“我只是气自己,当时明明感觉到师父心里面有事情,为什么没有问清楚呢?如果问清楚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她……”
“丫头,你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赵子宣忙伸出手去,把傅清玉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前,她眼眶里滚动的泪水让他的心里面酸酸涩涩的。
“丫头,你别怪自己了。当时你都自身难保,又怎么想得到那么多呢?”赵子宣柔声安慰道。
这些话又勾起了傅清玉的愁思,她终于忍不住伏在赵子宣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过了半晌,傅清玉方才止住悲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低声道:“对不起,我一想到师父,就忍不住……”
“丫头,那是你的恩师啊。”赵子宣柔声道,他一向尊师重道,“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何况你的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担心她是正常的。哭过就好了,回去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傅清玉抬起头来,看定赵子宣。赵子宣脸上坚定的神情令她释怀不少。她点点头:“嗯,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三娇他们又该担心了。”
“你这个童年的闺中蜜友真是一个贴心人。”赵子宣怜爱地替她捋好散落于额头的秀发,拥紧了她,一骑二人朝着来路奔去。
胡二娇夫妇、胡三娇,还有冬梅冬蕊都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傅清玉与赵子宣骑马驶入了胡家大院,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子宣与傅清玉跳下马来,胡三娇挺着大肚子,手捂着胸口上前道:“清玉,赵公子,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大家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吧,都急得不得了。”
傅清玉笑道:“有武艺高强的忠靖侯府的二公子做保镖,那些贼人哪敢伤我”
赵子宣溺爱地拍拍她的脑袋:“这惊险才过,又嚣张起来了。刚才看到那刀刃朝你划去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
傅清玉看着赵子宣笑道:“我就知道二娇姐与二姐夫一定会把信送到的,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没看出来我一直在报拖延时间吗?算算时间,你们也该到了,所以我才无所畏惧的。”
冬梅接口道:“小姐就是大胆,我猜小姐肯定想着那些贼人不敢动真格,顶多吓唬一下,所以小姐才会那么镇定。不过小姐,刚才那一幕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见不到小姐了呢。”说着眼圈又红了。
“好了,没事了。”傅清玉拍拍冬梅的手,笑道,“我不是说过我福大命大吗?小时候掉到湖里都没能淹死我,这些小贼安能伤得了我?”
赵子宣又气又好笑:“少吹牛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要不是本公子……”
傅清玉回头瞪他,故意打断他的话:“本小姐可没说要你出手相救……”
徐勇看得皱眉,把三娇拉到一边,低声问道:“这位在你家住了十多年的姐妹,就是傅小姐,现任的女官傅司药吗?”他有些纳闷地摇头。他一直以为,京城里的官家小姐都是那种含羞带怯的娇滴滴的样子,如今见到了傅清玉,他这个观念恐怕要推翻了。
胡三娇忍住笑道:“二姐夫,你不了解清玉,清玉就是这种性子的人,不然的话,怎么可以与我们这些乡下人成为姐妹呢?”
“这样啊。”徐勇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位傅小姐性子还真是爽直,一点也不像京城那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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