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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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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纤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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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
清晨的薄气四处漫延,面前巍然屹立的玉龙雪山突然划下一道绚丽的彩虹。
二十六岁的傅清玉的心脏猛然紧缩,因为面前的彩虹在面前不断扩大,浮桥般横跨水面,巨大的彩色方块,如五彩的霓虹灯在她眼前狂啸而过,她所乘坐的旅游巴士竟然开进了彩虹里。
彩虹猛然迸射出眩目的光华,傅清玉被闪耀得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傅清玉想那样的漫长应该至少有两天三夜吧。然后,后脑勺碰在了地上,发出“呯”然巨响。
着地的声响如何巨大,吓了傅清玉一大跳,她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应该是从地上摸索着站起来,因为目前她的眼睛是闭着的,眼皮很沉重,仿佛很多年没有打开似的。
手掌里传递进入脑海里的信息很奇怪,地面很潮湿,粗糙不平,有些地方还坑坑洼洼,有些小小的积水,因为她感觉到她的手是湿的。然后,怎么回事,地上还有稻草?
她努力睁开了眼睛。
她所处的位置,是一间简陋的小茅草屋子。上面千疮百孔,透射些阳光下来,驱散了小屋子里的一些昏暗。难道呢,地上为什么会湿漉漉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刚刚下过雨。
这个解释合理,刚才她还看到彩虹了呢。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地板上。黑不溜秋的地面,还是黄土的,看起来十分泥泞,她感到刚才挨着地面的手掌也一阵粘乎乎。
地上还落了不少稻草,稻草有些是干的,有些是湿的,被地上的黄泥混杂着,十分的脏肮不堪。
这么说,巴士失事,掉到了玉龙雪山下的原始森林里了?傅清玉搜索着脑海中仅仅可以想得出来的唯一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仰头朝屋顶看了看。可是,屋顶并没有被砸个大窟窿呀。
就在这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还有滴滴答答似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淌下,钻入她的鼻孔的,除了周围一些污臭的味道外,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好!她慌忙用手去捂后脑勺,真是运气太不好了。这个时候把脑袋磕破了,看情形这种原始的地方缺医少药的,要是有救援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梁大夫正站在屋子外面,以一种无能为力的神态摇了摇头,满脸愁容对村中富户胡大为的老婆江氏道:“夫人,你先节哀顺便,去做后事准备一下,这么小的孩子没了,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待会儿请光华寺的和尚过来诵一天经,超度一下,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说人没了?”江氏不相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昨天上午她还用扫帚撵着这个孩子上山割猪草呢,那时她还是活蹦乱跳的呢,怎么才过了一天的时候,这孩子说没就没了?
她要是死了,她家的那些猪怎么办?还有,她家每年都有人送上门来的银子岂不要断了?
她的心里这么一想,更是着急,紧紧攥着梁大夫的手,再也不肯松开,混浊的眼中,两颗大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呸呸呸,梁大夫,你在说什么呢?你无论如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把她给救过来,一定要把她给救过来……”
梁大夫的手被她铁钳似的大手抓得生疼,无论如何用力,也挣脱不下来。以为她死了养女,心里难过。行医多年,他也遇到过许多这样的苦主,死死拖住他,甚至把他绑起来,不让他走,死活都要他把人救活的都有。
当下他长叹一声道:“夫人,请恕老朽医术浅薄,无能为力啊!”
旁边站着的胡家三小姐胡三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丧啊,老娘还没死呢。”江氏听着三女儿的哭声,一时气不顺畅,一个巴掌拍在十一岁的女儿的头上。
十一岁的胡三娇受了责打,不敢再哭,只是,一边眼泪珠子似地顺着瘦瘦小小的脸颊淌了下来,一边拿眼睛偷偷瞄了一下里面。
死人的概念在她这个年纪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间破败的小茅草屋子静得碜人。
就在这时,只听得屋子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胡三娇吓得“啊”地一声惊叫,攥住了母亲的衣角。梁大夫与江氏面面相觑,江氏猛地松手,一推梁大夫:“还不快进去看看!”
一群人一窝蜂地挤进了那间狭小的茅草屋。
傅清玉睽口结舌地望着面前这一群突然涌进她屋子里的“怪人”。一个,两个,三个,……整整十个人,怎么衣饰这么怪异?首当其冲一个慈眉善目,背着个药箱,正奇异地望着自己。她的脑海中突然飘过“村头小诊所梁大夫”这几个字眼。
他旁边站着的另一位,体形稍稍微微发福,堆云髻上横七竖八地插着几枝金光闪闪的簪子,耳朵上垂着的耳坠也是金光闪闪的,白白胖胖的手腕上也各套着两只金黄的镯子,整个人显得富气兼俗气。她正用一种仿佛看到一座金山又重新出现在面前的惊喜目光死死地盯了过来。
很奇怪地,傅清玉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几个字眼:“胡大为的老婆江氏”。
傅清玉的眼睛再朝他们两人的身后瞟了一瞟,呵,她不禁笑了起来。有两个婆子是农妇打扮,以一条靛蓝色花布巾缚了头发,然后在头发上插了一支银簪,其余的两三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小媳妇,还有四五个很壮实的乡下汉子。
这些人一律穿的都是些乡下的粗布衣衫,颜色单一,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
梁大夫看了傅清玉半晌,愣愣道:“姑娘你……你竟然活过来了?”
那个胖夫人更是夸张,冲上去一把抱住傅清玉:“你这个死丫头,你没死啊,你吓死老娘了……”
被人抱在怀里透不过气来,再加上后脑勺疼痛得厉害,傅清玉的眼前直冒星星。
古人,古言,古代服饰,再看看自己只有十一岁的小身体,她再也笑不出来了。电石火闪间,傅清玉的脑海中蹦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难道,她碰到了一百万年都难遇到的——穿越?
最后,她的眼前一黑,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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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来人
三天的时间,在傅清玉浑浑噩噩、半梦半醒中过去了。这其中,似乎有哭声,有说话声,还有前世今生的场面与片断,连续的,零碎的,相继闪进了她的脑子里。
第四天,当一缕晨光穿过穿窗棂投射到覆在她身上的那张打了无数补丁的被子上的时候,她终于真正醒了过来。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环境,再在脑海中回旋过一遍曾经的记忆,她明白自己是谁了。
有了三天时间的思绪的痛苦挣扎,她的心绪开始平复,并镇定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不过,不安之也不行啊。
她侧身坐了起来,以一个稍微舒服的姿态将身子斜斜地靠在几块破木板拼凑而成的床上。这床是挨着墙安置的,她这一靠上去,便靠到了墙壁上,骞地,一股安全感传遍全身。
这样,便不会掉下去了,她的心也定了下来。
她有由于巴士失事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大梁朝的后遗症。
头上后脑勺的地方被人用纱布粗略包扎过,应该上了药,所以只感觉到一丝丝微微的疼痛。身上是稀薄的稻草,身下的床板磕得身上的肌肤很不舒服。傅清玉往里挪了挪身子,尽量忍着从残破的被子发出来的陈年霉味。
这时,有马蹄声传来,门口处的平日城村民们拿来晒谷子的大坪子上,忽地出现了一辆富丽堂皇的的马车。马车刚一停下,赶马车的小厮便快速地跳下车来,拿了车上的矮凳下来,垫在马车下。
傅清玉马上把瘦弱的身子缩回被窝里装睡。她以为来的是夫人太太之类的,她都成这个样子了,在阎王爷那里转了好几圈才转回来,为了表示关心,那边也不来看望一下吗?
来的却不是那边的太太小姐,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婆子。穿着暗蓝绸缎镶灰兔毛皮边棉裙袄,微白的鬓边压着两只暗色的夹子,把鬓发压得服服妥妥。头上插着一股金簪,耳边挂着银色耳环,朴朴素素,简简单单,饶是如此,也把那个满头金光闪闪珠翠的汪氏比了下去。
傅清玉从半开的门缝里望出去,她认得这个老婆子,每年的某一个固定的时间,这个傅府大夫人身边的张婆子就会带些银子来给胡大为夫妇。傅清玉想,她每年这样不辞劳苦地奔波而来,多半是来看她死了没有。
这么辛苦何苦来呢,难道她真的这么重要,要这样的话,把她接回府里在眼皮底下看管着不就得了?傅清玉冷哼了一声,很有些鄙夷。
张婆子并不进来,嫌恶地透过半开的柴门朝里面看了一眼。江氏会意,马上把张婆子让到了自己屋子里喝茶,并吩咐胡三娇把家里存着的专为款待张婆子这些贵客的果脯枣饯拿过来。
江氏谄笑着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张婆子,这种眼神让胡三娇很受不了,她再不看她娘一眼,转身去寻傅清玉去了。
张婆子看了江氏半晌,方才掂起一颗干果脯,吹了吹,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又端起茶盏来浅啜了一下,觉得味道还可以,这才把紧绷的脸皮松了一松,轻声斥道:“你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夫人平日里有多少事情要忙,这点小事你还要劳烦她?不过是感染点风寒,发了高热,如今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你还要找人禀到府上去……”
江氏的脸微红了一下,堆着笑容,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都是老身糊涂了,那死妮子装死,吓了老身一大跳,这不是想着怕她死了不好交待吗?”
“你给我看紧点。”张婆子的脸又绷上了,“这个可是夫人暗地里养着的,迟早要接回府里的。交给你,你就要负全责,要是真的出了事,拿你的命来抵换!”
'文'江氏初初吓了一大跳,后来转了一下眼珠又笑了:“那张妈妈把她接回府里好了,这傅府的小姐,在我这里糟踏了。”
'人'张婆子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少来试探我!夫人让你养着你就养着,银子不想赚了?你要是不愿意我让别家养去。”说着作势要走。
'书'“别,我这不是开玩笑吗?”江氏嘿嘿堆笑着,把张婆子拽回到椅子上坐上,“张妈妈可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别家养还不如她来养呢,反正都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以便宜了别家呢。
'屋'“你就这点心思,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张婆子气咻咻道,语气缓了下来,“凡事上点心,反正亏不了你的。”
江氏连连称是,虽然不明白傅府的夫人搞什么名堂,但是既然有银子给她,她又管那些大户人家的闲事做什么呢。
说起来,她家与傅府也是有源渊的。她的夫家,也就是胡大为的父亲曾是傅府的家生子,后因头脑灵活,办事勤快,得到了傅老爷的赏识,脱了奴藉,还赏了一些田地,渐渐就成了这城郊水边村的富户,在山脚下圈出一大片空地来,盖了带院子的几间大屋子,让村中的人眼红得不得了。
好言好语送走了张婆子,亲自看着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绝尘而去,江氏摸了摸怀中揣着的二十两银子,眼睛笑成一条线。待会得叫大儿子胡东哥把胡大为叫回来,一大早溜什么鸟,抓条鱼,买些肉回来加加菜才是正经。
“东哥,东哥。”江氏使足了劲叫了起来。
“娘,你找我有事?”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自江氏身后响起,把江氏吓了一大跳。
“你在我后面那么大声干什么,想吓死老娘啊!”江氏没好气地骂道,一看到啃着根玉米棒子的大儿子就来气,劈手夺下儿子口中的玉米棒子,骂道:“都快十四岁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吃,胖得跟只猪一样,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啊!”
胖胖的胡东哥无所谓地用他那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线的小眼睛斜睨着江氏:“那我不要玉米棒子了,我要媳妇!”
江氏无奈地低叹了口气,想她夫妻俩都是精明的人,怎么生出这么个傻子呢。她把玉米棒子重新塞回到儿子嘴里,吩咐道:“去村头把你爹叫回来,让他去抓条鱼,还有一只鸡回来,加加菜。”
一听到有好吃的,胡东哥马上高兴起来,也不想什么媳妇的事情了,快乐地边跑边叫道:“有鱼吃了,有鸡肉吃了……”
江氏再度摇头,想想儿子这副傻样子,村里头也没有几个姑娘肯嫁给他,只怕要多花些银两了。想到这,又想到什么似的,朝一个小小的瓦锅里抓了一把梗米,兑些水,放在炉子上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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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娇
小茅草屋离江氏的大院子有二十米的距离,那是江氏嫌弃傅清玉把病气过给她家那几个宝贝女儿和儿子,硬是在傅清玉高热昏迷的时候给腾到小茅草屋里去。那个小茅草屋子,说白了,就是平日里胡家堆放柴火的地方。
胡三娇蹑手蹑脚走近那间茅草屋子,从半开的门缝里闪身进去。虽然只是一些轻微的动静,傅清玉还是在被窝里瞄偷了出去,见是胡三娇,掀开被子重重地吐了口气,这些不知多少年未洗过的被子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来了?”傅清玉干脆坐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十一岁女孩子。记忆中她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最玩得来,常常去厨房里偷些馒头来给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充饥。
胡三娇点点头,没有说话,果然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冷馒头出来。
“谢了。”傅清玉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啃。这三天,她除了吃药还是吃药,那股药味令她至今一想起来就反胃。
“你还好吧?”胡三娇怯怯地看着傅清玉后脑勺缠着的纱布,在小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仍可以看到上面有斑斑的血迹。
傅清玉又狠狠地啃了一大口馒头,摇摇头,含糊不清道:“死不了。”
胡三娇有些讶然地看着傅清玉,她觉得傅清玉有些不同了,本来她以为死里逃生的傅清玉会抱着她哭的,但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如今泫然欲泣的人是她,而不是受害者傅清玉。
傅清玉朝她眨眨眼睛。这样的境遇对于她而言,应该是件喜事,人生可以重新来过,虽然命运对她不怎么公平,不过,对于她多赚来的几十年寿命,那就不算什么了,至少她要努力让自己活得快乐一点。
前世的她,父母离异,又各自组了新的家庭,有子有女,大概他们都已经忘了有她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她一直与奶奶相依为命,半年前,七十高龄的奶奶离开了她,为了平复心情,她选择去云南玉龙雪山旅游散心,不想,这一趟旅游她把生命贡献给了玉龙雪山。
这就是她的命,她认了。
“那个人,走了?”傅清玉很快把一个不是很大的馒头吃了下去,意犹未尽地匝了一下嘴,才转头朝门外呶呶嘴。
“走了。”胡三娇有些垂头丧气,“这次,她又没说要带你走。”说完她盯着傅清玉看,她怕傅清玉会哭。
谁知道傅清玉却说:“不急。”
是啊,急什么呢。她不过是傅府里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而已,姨娘生她的时候血崩而死,所以她很不讨喜,一出生就送走。这么多年来,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甚至没有亲自来看过她。
如今她长到了十一岁,或许,再过三四年就会被接回去,迟早是要回去的。那边府里的大夫人总不可能在她身上花费了银两,不拿回去吧?庶女的命运,从来都是大夫人掌握下的棋子,或给父亲的前程锦上添花,或给大夫人利用了去加固家族利益,如此而已。
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就像是圈养在猪圈里的猪,待长到一定时候,就会有人上门沽价,好坏总归会有人要的。
付出了,总要索取回报,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她很淡定地活着,不怕胡家会害死她,她是胡家的摇钱树,没有了她,胡家的收入会少一半有多,所以,是时候跟胡家做笔交易了。例如,把身上盖着的这床被子换成新的,还有这屋子,根子就不是人住的……
这些都需要体力去做,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好伤,养好体力。
“三娇……死妮子,死哪里去了……”外面传来江氏的叫喊声,像喇叭筒一样。
胡三娇看了傅清玉一眼,很快跑了出去。
傅清玉笑笑,重新躺到床上。胡三娇,其实一点都不娇气嘛,怎么取个这么娇气的名字?
厨房里,江氏吩咐着自己的三女儿:“去,把灶上的粥给那个没死的端去,好歹她对我们有用处,她要死了我们便断了财路了。”江氏对自己的女儿说话一点忌讳都没有。
胡三娇感激地望着母亲,眼中亮晶晶的。
“别那样看着你老娘,我也不是发什么善心,反正,她要是活不成对我们家也没什么好处。”江氏拍了一下三女儿的头,“还不端过去……小心别烫着……”
“娘,为什么要对那个死丫头那么好?”大女儿大娇嘟着红红的樱桃小嘴,手里拿着一个绣了一半的绣花绷子走了进来。
“快出去,这厨房不是你来的地方,别让那些味儿熏了你。”江氏赶忙把大女儿推了出来。
说起这个大女儿,一直是她与胡大为的骄傲。不但长得明眸善睐,犹其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两汪清泉,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另外,绣功也是整个村子里面最好的,就看那花绷子上才绣了一半的蝴蝶,但那活灵活现的样子,只怕等不及绣全就要飞出来了。
“娘,为什么要对那个死丫头那么好?”胡大娇不依不饶地问道,边用青葱般嫩白的手指掂着绣线给花绷子穿过去一针。
江氏很欣慰地看看大女儿手上的绣活,如此心灵手巧的女儿家,任嫁到谁家谁都会喜欢的。
“她现在不是刚从一场大病中醒过来吗?身体这么弱,连猪草都无法去割,她再不好起来的话咱家里那十几头猪要活活饿死了。”江氏说道,心里却想着,给她熬点梗米粥算什么,傅府里的张婆子不是说了吗,凡事亏不了咱们的,我大女儿的嫁妆还得靠她呢。
胡大娇脸色稍霁:“快点叫她好起来,我的衣服都没有人洗了。”
“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不要去洗衣裳。”江氏慌忙捧过大女儿的手,仔细察看起来。为了女儿能有一双好手,她可是下了血本的,一瓶一两银子的香脂膏子,她狠狠心就买了好几瓶。为此,胡大为还骂过她,说她浪费。她才不管,女儿已经快十五了,就要谈婚论嫁,有一双好手才不会被婆家那边嫌弃。
“娘,您放心,我是坚决不会去碰那些脏衣裳的。”胡大娇很明白母亲的意思,坚定地说道。
江氏连连点头:“我等会去找一些村头的小媳妇,给些铜板,让她们过来几天帮帮忙,等那死丫头好起来之后一切都好办了。”
胡大娇这才满意,拿着花绷子回自己房里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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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觅亲
胡三娇捧起窗台上摊凉的梗米粥,想了想,再到橱柜里弄了一阵,然后再朝二十米外的那间孤零零的小茅草屋走去。
依旧是对着半开的柴门侧身而入,胡三娇小心冀冀地不惊醒床上睡着的人儿。但傅清玉已经把被子蒙在头上,从被子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三娇,快把那可恶的药拿走,我已经好了,不想喝了。”
“不是药,是梗米粥,我娘特地为你熬的。”胡三娇老老实实道。
“你帮我捧过来。”傅清玉倏地掀了被子坐了起来,眼睛望着那碗粥,亮了起来。
香滑的梗米粥,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吃过了。记忆中好像都吃些硬绷绷的菜团子,和着井水就送了下去。
胡三娇小心冀冀地捧了粥过来,把汤匙塞到傅清玉手里。傅清玉贪婪地嗅了一下,真的好香,是旺火熬制出来的粥特有的清香。她用汤匙搅动了一下,见洁白的粥里有些红色的东西。
“你加了红糖进去?”她抬头问胡三娇。
胡三娇点点头:“你身子不好,我想这东西对身子有好处。”
“多谢你。”傅清玉眨眨眼睛,心里洋溢着感动。
“你不要谢我。”胡三娇看了她一眼,咬一下嘴唇:“只要你不要恨我娘就成……我娘,我娘其实也是关心你的。”最后一句有些底气不足,胡三娇低下了头。
傅清玉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不会的。”她笑笑。人常说,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从她出生之后就一直呆在了胡家。江氏再对她怎么样,也没有弄死她,还供她吃穿,生了病也会请大夫,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活到现在,也不会活得手脚完整,活蹦乱跳的。
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再说,胡三娇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
胡三娇收了碗,让傅清玉睡下,给她理了理被子,然后才蹑手蹑脚地关上柴门,走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半山腰上一排青碧的灌木丛,若隐若现地露出两个身影,正把目光齐齐投射到她身上。
“二公子,看来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这么年多了,那只老狐狸的尾巴还是被咱们给抓住了。”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绀蓝色的暗花圆领箭袖衫,袖口处各钉了整整两排细小圆润的东湖珍珠,腰间系着富贵紫织锦腰带,悬挂着一枚张牙舞爪的麒麟玉佩,脚下踏着鹿皮靴子,手上搭着一件紫地缂丝貂毛大氅,看着像是官家子弟。
此刻,他正用一种接近于献诌讨好的神情看着身边的另一个少年。另一个少年比他还小一两岁,服饰没有他那般繁复,只不过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织锦绣袍上衬上一两株翠竹,却把整个人的挺拔姿态展现了出来。再往脸上看,容颜俊美,却有些苍白,眼神锐利却冷漠如冰,薄唇轻抿,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流溢出来,转瞬间凝固在唇边。
他看也不看那个稍高的少年一眼,冷冷道:“丰之,你以为,是咱们的运气好吗?要不是事出突然,她直直奔这里而来,没像往常那般绕圈子。不然……哼,你以为那只老狐狸那么好对付的?”
那个叫做丰之的稍高少年马上敛了笑容,躬身连连称是。
不过,追踪了整整三年,如今终于有了眉目,林丰之在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之后,又情不自禁让得意的神色流露在眼眸之中。
“二公子,你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二公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紧拧了眉头,暗自沉吟:“这个五姨娘生的女儿,真的对她那般重要?千藏万藏把她藏到了这里来?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害咱们找了那么多年,没想到就藏在咱们的眼皮底下,真是……”林丰之有些懊恼,这事对于向来自信满满的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找到就好,现在也不迟。”二公子略抬了一下眼眸,如初晨天边的第一道阳光般,绚烂夺目,迸射出略显喜悦的目光。
“恭喜二公子,找到了六小姐。”林丰之马上笑道。
二公子这时才真正露出笑颜。不管怎么样,娘亲的心愿总算了结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十一年前,躺在病榻上的母亲死死抓住他的手,喘着气道:“……你姨娘也是个可怜的人,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如今连女儿也不见了,她临走之前托付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的女儿找到……所以,你一定要答应娘亲,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你妹妹找到……”
娘亲说得惶急,居然连六妹妹的“六”字也忘了,五岁的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个冰雪飘飞的夜里,母亲的冰冷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眼睛里充满渴求地盯着他,直到他重重地点下头,应允了母亲,母亲才欣慰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如今,六妹妹已经找到,也算是了结了母亲的最后心愿了吧。
二公子再度把目光投到胡三娇身上。此时的胡三娇已经把碗拿去了厨房,然后又从厨房里跑出来,去了二十米外的那个傅清玉住的小茅草屋子。
“看来,胡家的小姑娘对六小姐不错。”林丰之顺着二公子的目光看过去,得出一个结论。
“患难之中见真情,就看这份真情有多真。”二公子说得冷漠,不为所动,脸上的神情喜怒莫辨。
林丰之有些把握不准二公子的脾气,试探地问道:“要不要试探一下?”
二公子微微颌首,算是点头赞同他的话:“我们要选的是盟友,当然要慎重。”
“这事还是我来吧。”林丰之殷勤道,看看手中那件二公子的紫地缂丝貂毛大氅,再关切地望了二公子一眼:“二公子,你身子才刚刚恢复过来,不宜过于劳累……”
“不用,还是我来。”二公子作了一个手势,打断了林丰之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可见他的心中有多么深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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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事
今天年头的四年一度的“春闱”,他这个乡试第一的才子,居然在大考之前上吐下泻,昏迷不醒,白白错过了大好的前景。
三天之后,等他恢复意识时,“春闱”已过。等他有些许气力能下床行走的时候,考榜已经公布。乡试落于他后面的大公子居然蟾宫折桂,夺得了殿试第二名,荣登榜眼之位。
而那位生了大公子的梅姨娘,子凭母贵,以二品诰命夫人的身份被傅老爷抬升成了正室,正式在族谱里定了下来。从此,在傅府里,再没有梅姨娘,有的只是“母亲”,所有傅府的公子小姐们俱称这位新夫人为“母亲”。
当然,为了他误考一事,傅老爷也大为光火,本来期待着双喜临门,如今却一支独秀。盛怒下的傅老爷把厨娘及一帮烧火丫头统统打了三十板子,打发出了府去,卖的卖,配小厮的配了小厮,此事方才平息了下来。
傅二公子表面上云淡风清,心里面清明得很。这一招,难道不是那位新夫人捣的鬼?新夫人能脱得了干系?他一直以来都压在大公子头上,压得他永无出头之日,如今,扫清了他这个障碍,大公子便可畅通无阻,青云直上。
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他还年轻,他才十六岁,还有许多机会,但要等上四年。四年的时间对于他而言漫长了一些,但如果要彻查母亲的死因,揭露新夫人的真面目,这四年又显得有些紧迫了。
这时,身旁的林丰之扯了他一下,示意他往下看。
山脚下的小茅草屋里,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胡三娇,一个就是傅六小姐。
两个小人儿说了一会话,然后走二十米,进了一个大院落。出来的时候,胡三娇手上多出一把割草的镰刀,而傅六小姐,除了手上多出一把镰刀之外,背上还背了一个半人高的萝筐,似乎要她瘦小的身子压弯下去。
一个衣着光鲜整洁,手里轻轻松松拿把镰刀,看样子是用来做做样子的;另一个却衣裳蓝缕,满布补丁,背着个大箩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一个大小姐领着个粗使丫头。
胡三娇伸手去拉傅清玉,傅清玉不动,她站定身子,环视了四周一圈,才跟着胡三娇,顺着山路上山割猪草。
看着傅六小姐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上还沾染着暗红的血迹,林丰之有些恻然,虽然是庶出,但毕竟是傅府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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