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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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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宴宴

【】

楔子

齐府。

府外锣鼓喧天吹吹打打的分外热闹,齐宝钗偏着头看着屋子一角里姨娘的牌位一言不发。

今日是姨娘的忌日,也是齐府三小姐出嫁之日,只是,这关她齐五小姐什么事儿?

齐宝钗只怔怔的看着姨娘的牌位,

若是姨娘没死,自己应该会有一个弟弟吧?

那可是齐府的庶长子!

姨娘初初有孕的时候左遮右掩的偷偷出去寻了大夫把脉,大夫说了,这一胎定是个男婴。

可是齐柳氏向来是个面慈心狠的人物,姨娘听闻这齐府里早年间便有两位有了身孕的姨娘死的不明不白,其中有一个还产下了一个不足月的男娃儿,可惜那个男娃儿到底没活多久便跟着生母去了。

那之后齐府连续生了几个孩子都是女孩儿,再没一个男孩出生,所以这次姨娘千防万防的甚或用了棉布裹腹,将将熬到孩子六个月,遮不住了,这才打算跟齐允说了。

却不想,那一日刚刚下了雨,齐柳氏让姨娘在门口立规矩,姨娘怀着身孕又怎能久立?加上肚子上缠着厚厚的布,站了没多久,姨娘便头昏眼花,当时谁都不知姨娘有孕,是以姨娘站了两个时辰后下身流血的倒了下去。

姨娘小产了,一个男婴就此没了。

只是这事除了齐柳氏,除了齐允没人知道。

不对,还有一个齐宝钗。

自此后,齐宝钗便搬去了姨娘养病的院子,姨娘去了,她便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她也想报仇,只是,齐柳氏是嫡母,漫说不知姨娘有孕,便是知道了,随便寻个错处将姨娘惩处了,也没人说她半个不字。

拿齐柳氏没法子,齐宝钗便远了那头,整日里缩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听着外面礼乐声响,虽然响亮,却显得单调,不似前儿个隔壁中书令家嫁女儿那般礼乐声声,各色丝竹交织成一曲曼妙的欢快的乐曲。

齐宝钗攥紧了拳头,齐宝钏!你也有今日!那个王安平听说是个穷酸秀才,齐宝钏是蜜罐儿里长大的,又怎么能吃的了那个苦呢?

“小姐,喝口茶吧。”

她的贴身丫鬟端了一盏茶进来。

这个丫鬟是她住进来之后齐柳氏给换的,名唤小舍,原先伺候她的果子被齐柳氏给调走了。

齐宝钗端了茶浅浅饮了一口,嘱咐小舍道:

“再过半个时辰记得提醒我给姨娘上香。”

小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牌位深觉晦气,一个妾死就死了,哪儿还配有一个牌位?不过一口薄棺裹了埋在齐家专为小妾预备的坟地里罢了,偏生这位齐五小姐给生母薛姨娘备了牌位,还得了主母的允许在这里祭拜了几年。

“是,奴婢醒得了。”

小舍不情不愿的应了。

齐宝钗喝了茶直觉的眼皮子沉,过了不过盏茶的功夫她的意识便模糊起来,眼皮子沉的想睡觉,偏生外头的礼乐声吵得人睡不着。

齐宝钗的眼皮子沉了下来,模模糊糊的似是有许多人过来,接着便是一片火红蒙住了眼睛……

疼!

齐宝钗倏然睁大双目,她身上一个有些眼熟的男子正在努力耸动着身体,她惊恐的撑起身子,身下却是疼的她不得不正视目前的处境。

“别乱动!”

男子对齐宝钗胡乱动弹极为不满,大手搭上了齐宝钗雪腻的肌肤,那触手的柔滑让他从嗓子里吼出一声来,身子一抖,已是泄了,男子满足的搂住了齐宝钗压着她雪腻的身子趴在了床上。

齐宝钗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略一动弹,身子里已然疲软下来的东西又动了动,她猛地转头看向身上的男子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

男子露齿一笑:

“宝钏,我是你的夫君啊,王安平。”

齐宝钗脑子嗡嗡作响,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这王安平是前不久她被齐柳氏安排与齐宝钏一起踏青时远远见过一次,那次有人欺凌弱女,便是这个王安平打抱不平的替人解围,齐宝钏当时就对王安平另眼相待。

之后的事情齐宝钗不大清楚,只知道最近齐宝钏闹起了抛绣球招亲,结果砸中了王安平,齐柳氏嫌弃王安平贫穷不愿将女儿嫁过去,偏生齐宝钏铁了心的要嫁给王安平。

只是如今怎么换成了自己?

齐宝钗顾不得浑身赤/裸,坐起来抓着王安平的肩膀嘶声道:

“婚书呢!我要看婚书!”

要嫁的是三姐姐,怎么会是自己!

王安平看着齐宝钗的样子心中疑惑:

“你看婚书做什么?”

“我不是齐宝钏!我是齐家五小姐齐宝钗!”

齐宝钗冲着他吼。

王安平脑子一蒙,连滚带爬的跑去床脚的箱笼里翻找婚书去了。

齐宝钗拉了被子掩住了身子,片刻后王安平回来了,指着婚书道:

“齐家女,齐宝……”

王安平念不下去了,齐宝钗起身劈手夺过了婚书来跪坐在床上看着婚书,上面是齐允的一手狂草,齐宝钗被齐允宠了许多年,对于齐允的字还是很熟悉的,本应是“齐宝钏”的那个“钏”字写得潦草不堪,若说是“钗”字倒也说的过去,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后头用蝇头小楷写的生辰八字却是她齐宝钗的!

“嗬嗬……”

齐宝钗跪在床上弯下腰去,喉咙里也只能发出这样的音来,半晌后,她猛地将婚书扔了出去,捂着被子放声哭了起来……

“齐家女”潦草不堪的“钏”与“钗”还有那生辰八字,这都是齐家玩儿的把戏。

不说明是第几女,怕王安平回头告他齐允换女代嫁,名字模糊不清,回头也可辩驳,最关键的是那生辰八字,齐家三四五三位小姐俱都是一年生辰,外人不会知道齐家小姐的生辰……

翌日。

齐宝钗看着仅供栖身的一间房屋有些怔愣起来,据闻,齐宝钏的嫁妆有一百二十八抬,纵然齐柳氏为着换婚减免了嫁妆,可是到底应该有些东西在,可是如今这嫁妆却只有一些笨重的家具和一两箱的衣料……

后来,听说齐家五小姐嫁给了当年一个状元郎,再后来听说齐家五小姐当了寡妇,嫡母仁慈接了女儿回家住……

数年后。

边关战乱。

齐宝钗站在破窑洞前将收拾好的包袱扔给王安平:

“参军去吧,挣一份军功来,你科考多年都考不上就不要指望这条路了。”

齐宝钗冷眼看着王安平,眼底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王安平拿着包袱不放心的叮嘱:

“我的书你千万给我留好了!”

齐宝钗冷笑一声:

“你放心,你前脚走了,我后脚就给它卖了贴补家用!”

“你敢!”

王安平摔了包袱,高高的扬起了手。

“你打啊!”齐宝钗上前一步挺了挺仍然平坦的肚子:“这里是你们王家的独苗!你有种你就打!当年算计齐家不成反倒对我一个妇道人家撒野,你倒是真有本事啊!”

王安平看着齐宝钗的肚子,那扬的高高的手到底是恨恨的落下弯腰拎起包袱不回头的走了。

八个月后。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外面大雪纷飞,屋子里床前一个粗瓷碗里的水已然结成了冰。

齐宝钗躺在床上翻滚来去,汗珠子落在床上不过片刻已然冰凉彻骨。

深夜。

疼了一天的齐宝钗产下一女,她垂头用牙咬断了脐带,扯过床头一床崭新的小薄被包裹住浑身是血的女婴。尚未躺好,身下又是一阵剧痛,新生的婴儿长着小嘴儿哀哀哭着,齐宝钗疼的顾不得其它,只小心的不让自己在这不过三尺宽的床上翻滚压到了孩子。

凌晨时分,再度有婴儿啼哭之声,疼了一天一夜的齐宝钗终于产下一子。

她只准备了一床薄被,新生的孩子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冻得全身发抖,齐宝钗只得扯过自己的棉袄为孩子裹上,又勉力下了床,找出入冬前存储的一点儿石炭来点上。

难闻的气味充斥在屋子里,呛的齐宝钗直咳嗽,怕熏到孩子,她只得把炭盆挪的远了些,只是这样又没有了热乎气儿,反复几次之后,齐宝钗终于脱力的躺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

三天了,齐宝钗只喝了一口热粥,没有一点儿奶水儿,两个孩子饿的嗷嗷直哭,看着外面皑皑白雪,齐宝钗一咬牙,将两个孩子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寻出了几件厚实的衣裳裹在身上,一脚深一脚浅的去了最近的村落。

临近新年,家家户户都在宰猪杀羊的预备过年,哪怕日子再不好的人家也都预备了两斤肉来准备包饺子。

村子里的屠户是个好色的,素日里看到齐宝钗进村子揽活计洗衣裳没少调戏,今日看到齐宝钗蓬头垢面的从这里经过少不得占几句便宜。

齐宝钗站在肉摊子跟前看着那肥腻腻的肉对屠户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

天将将擦黑。

出去一日的齐宝钗拎着一个破陶罐子回来了。

她将陶罐子放到火上吊着,火化了里面的冰,露出里面与冰雪混合到一起的脏兮兮的猪血来,血腥气一遇热立刻便在屋子里飘散开来,红的发黑的血水里漂浮着零散的几块肥肉或者大肠,齐宝钗起身去看了两个孩子,许是哭的累了,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不过片刻功夫,那一罐子的血水便煮沸了,怕浪费火,齐宝钗将罐子拎了下来,熄了火。

将罐子里的血水倒进了破了口子黑陶碗里,那沾染了猪毛的血水只看着就反胃,只是这是她顶着一村子人异样的目光从屠户杀猪的案下一捧一捧的捧回来的,再难吃,她也要喝下去。

她齐宝钗为了孩子什么都能够忍受,什么苦都能够吃,可是有些事情,哪怕是死了都不能做!这便是做人的傲骨!

幸而,当晚,她便下了奶。

这一罐子血水,后来她混了外面的雪,整整喝了一个月。

数年后。

一箱箱的绫罗绸缎抬进了这个破窑洞。

当年那个穷小子如今是大将军了,还是大周附属国沙陀的驸马爷。

如今这是接了自己去享福呢。

齐宝钗看着这些个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满目心酸,黄金的镯子嵌了蓝宝格外的好看,只是她的手多年劳作已然粗糙的不能看了。

藕荷色蜀锦缠枝莲暗纹的缎子披在身上,只是水盆里映出的脸上满是褶子,她才不过三十出头,头发已然花白了,纵然有再多的傲骨,这背再也直不起来了……

“五妹妹可在家?”

多年未见的三姐姐衣着光鲜亮丽的拎着一个食盒笑盈盈的上了门……

第一章 梦回

“好孩子,忘了我吧。”

薛姨娘的声音飘飘渺渺,齐宝钗倏然睁开双目,果子焦急的脸庞映入眼中,她连忙起来掀开被子低头看着自己,细瘦细瘦的身子裹着一身素服,还记得姨娘病故,她不能披麻戴孝便找了一身素白的衣服穿。

再看双手,白皙柔嫩,完全不是劳作了十多年带满了冻疮和茧子的粗粝样子。

“五小姐!你可是醒了!向妈妈在摘灯笼了!”

果子焦急的叫道。五小姐为了在门口挂灯笼没少跟向妈妈吵,要是被向妈妈摘下来,五小姐的苦心不是白费了?

“让她摘吧。”

怔愣了半天的齐宝钗幽幽道,说完后兀自呆呆的发愣,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被三姐姐一杯毒酒给毒死了吗?怎么回到了姨娘刚去的时候?刚才那是姨娘的魂魄吗?

这么说,自己有幸重生了?难道这就是轮回不成?

齐宝钗不明白此时此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眼下,她却是知道自己确确实实还活着!她的人生,可以重来一次!

齐宝钗攥紧了拳头,这一次!她定要让三姐姐将她所受的苦楚也受一遍,然后自己要像姨娘说的一样,活的好好的!

这一世!她要嫁给有权有势的人,再也不受一丝一毫的苦楚!

果子闻言差异的看着齐宝钗,先前还拼死拼活的要挂灯笼穿孝衣,这会儿怎么让人摘了呢?

齐宝钗却没理她,想通了之后,起身到外面给薛姨娘上了柱香,然后恭恭敬敬的叩了头。起身对果子道:

“果子,帮我换衣服。”

“小姐要穿什么?”

果子有些怕,怕齐宝钗想不开再要穿孝衣了。

“给我拿那件白色粉色镶边的半臂和浅碧色坷子裙过来。”

齐宝钗记得自从姨娘病了,她便和姨娘一起搬了过来,照顾姨娘养病。她的衣服首饰也都搬了过来。姨娘生前是父亲最宠爱的姨娘,她的衣服首饰虽然算不上最好的,可是跟三个嫡出的姐姐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跟其他的庶出姐妹比起来,那自然要强上很多。

这两件衣服用的都是宫锻,虽然素净很多,可是却不失华丽。姨娘去的时候,她才十岁,齐宝钗深吸一口气,看着果子帮她梳了双丫髻,发髻上缠绕上银丝珍珠串,那珍珠虽然只有米粒大小,可是各个浑圆饱满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在她乌黑的发间格外的引人注目。

耳朵上戴了珍珠耳钉,手上也戴了一串黄豆大小的粉色珍珠手串,整个人显得既素净又有几分俏皮可爱。

父亲最是喜欢自己撒娇呢。

大姐二姐被嫡母教导的一板一眼,全家会跟父亲撒娇的只有三姐和自己。

齐宝钗拂平了衣摆,有些杂乱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

“小姐,收拾好了。”

果子帮齐宝钗换上一双碧色缠枝莲花纹的绣鞋,扶了她下床。

齐宝钗走到中堂,向婆子此时已经进门了,好在她还知道要尊敬死者,给薛姨娘上了一炷香,转头看到齐宝钗的打扮便笑了起来:

“还是五小姐懂事,快跟老身走吧,新姨娘该敬茶了。”

向婆子一向得嫡母齐柳氏的看重,府里姨娘妾侍通房乃至庶出小姐的一应事务全都由她打点。

齐宝钗敛衽屈膝,笑道:

“有劳妈妈带路了。”

上一世,她只知为姨娘的死悲伤,父亲纳妾之喜之日也没出席,之后更是自怨自艾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使得本疼爱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越发失望,更忘记了她的终身大事要由嫡母做主,对嫡母不尊重,与姐妹甚少来往,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这一世,她要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让那个人尝一尝她所受过的苦楚!

齐宝钗的客气有礼让向婆子侧目,她认认真真的打量了齐宝钗一眼,又看了看薛姨娘的棺木,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因为没了生母所以一夕之间长大了,也没多想,便点头道:

“小姐请。”

齐宝钗轻移莲步,小小的身板儿在前面挺的笔直,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小小的甚至有些凄凉的院子。

纳妾不同娶妻,娶妻要门当户对三书六礼依足了规矩方能出嫁,纳妾只要家人同意,有媒人作保,签订纳妾文书便可一顶小轿抬入府中,更多人家纳妾是不宴客的。

可是当今丞相齐允在朝中声势如日中天,即便他想悄无声息的办了,也是有很多人前来送礼,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宴客一回,还可以让人夸赞齐允之妻齐柳氏大度贤惠,会为小妾举办宴会。

前院锣鼓喧天,依依呀呀的声音竟然飘进了内院。

齐宝钗熟门熟路的来到正院楠院门前,还没进去,一个香喷喷的人影扑面而来。

“哎呦!”

齐宝钏一下子扑进了齐宝钗的怀里,鼻尖被撞得有些疼,抬头一看是齐宝钗,立刻笑嘻嘻的拉着她往院子里跑:

“快去!快敬茶了,母亲让我叫你呢。一会儿咱们去前面听戏!”

齐宝钏比齐宝钗大半年,大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并没有影响到孩子们,更何况齐柳氏是一个很和善的主母,薛姨娘也不是喜欢挑事的,纵使跟其他姨娘斗得厉害,可对主母还是很尊敬的。

是以这两个孩子时常玩儿在一处,而跟她们同岁的四小姐齐宝钿却是因着其生母苏氏的关系,甚少跟她们一起玩耍。

齐宝钗看着拉着自己的白嫩小手有片刻的犹豫,齐宝钏跑一步没带走人,奇怪的转头问道:

“五妹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这样凉?”

齐宝钗另一只手攥的紧了方才知道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笑道:

“没事,当时来的路上急了些,出了些汗,你摸着便有些凉了。”

齐宝钏待要再看她的手,却被齐宝钗缩了回去。

齐宝钗定了定神,侧头看着齐宝钏笑道:

“听闻三姐姐又得了本好书,回头让妹妹也看看如何?”

齐宝钏不喜学些正经的经史子集,倒是对些个野史话本儿的很有兴趣,隔三差五的就出去掏弄一些书籍,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用的都是很珍贵的竹纸,这样的纸张写出来的字墨色鲜亮,笔锋明快。

齐宝钏看了一眼左右,拉着齐宝钗的衣袖笑的得意非凡:

“新得了一本《莲子瓶演义传》,讲的是玄宗年间侠士锄奸平叛,报仇雪恨的故事。”

齐宝钏的面色绯红,激动异常:

“这本书可好看了,那样的人才配称侠义之士,才配人去爱!”

齐宝钗促狭的笑道:

“若是有这样一个侠义之士,你便要效仿红拂夜奔了不成?”

齐宝钗目光灼灼的盯着齐宝钏,不知道是不是被盯的害羞了,她的脸微微泛红,推了齐宝钗一下:

“五妹说什么呢,咱们快进去吧。”

齐宝钗嘻嘻一笑,没再多说,跟着齐宝钏往正屋而去。

与东北角的冷僻小院儿不同,这里一片通红,喜气洋洋,或许是太红了,有些刺眼,齐宝钗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五妹怎么了?”

齐宝钏掀了竹帘返身拉齐宝钗进屋,见她拭了眼角问道。

“没事,风大,沙子迷了眼。”

齐宝钗笑道。

齐宝钏也没多想,拉着齐宝钗就进屋了。

黄花梨百鸟朝凤围屏前端坐着端庄秀雅的齐柳氏,今日她一身大红的衣衫,衬得整个人喜气洋洋。

大小姐齐宝钰,二小姐齐宝铃,四小姐齐宝钿,六小姐齐宝锑分左右而坐。

姨娘苏氏,田氏,木氏恭恭敬敬的站在齐柳氏侧后方。

今日来的女客不是很多,毕竟纳妾不是什么大喜事儿,身为主母的齐柳氏心情可能不大很好,一些有脸面的世家夫人也不愿意这个时候过来看别人的脸色。

而那些上赶着巴结齐允的官员们带来的姬妾齐柳氏看着心烦,都打发到前面看戏去了。

齐宝钗跟着齐宝钏对着齐柳氏见礼,齐柳氏赶紧让他们起来,看着齐宝钗温言笑道:

“宝钗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难怪你父亲这么喜欢你,只是……这一身仍旧有些素净了。冰儿,将我那个茜色披帛拿来。”

“是。”

冰儿领命而去。

齐柳氏对着齐宝钗招招手,让她过来,齐宝钗略一犹豫,缓步上前,刚刚走到齐柳氏身边,她便坐直了身子拉着齐宝钗在身边坐下,顺便对着自己的女儿摆摆手让她回自己座位上去,一边捏着齐宝钗消瘦的身板儿,道:

“我的女儿,这几天可苦了你了。你姨娘的事情本想着大办一场,可是一则不合规矩,二则,今日便是老爷纳妾之喜,也总不能在这件事上寻老爷的晦气。这事儿啊,你也别气老爷,这是我的主意,回头母亲去护国寺给薛姨娘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去。”

“女儿……不敢……”

到口的“不会”到底变成了“不敢”,齐宝钗垂下了头,一滴泪掉落在齐柳氏的手背上。

齐柳氏毫不介意,拿了自己的帕子给齐宝钗擦了擦泪,道: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过了今日你好好歇歇。”

“谢母亲。”

齐宝钗哽咽难言,心中却恨不得将齐柳氏和善的脸撕破了,上一世,若不是齐柳氏,齐宝钏怎么会想得到李代桃僵那一招?

第二章 敬茶

冰儿拿来了披帛,齐柳氏接过了,亲手给齐宝钗披上:

“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你也不好太素净了,薛姨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于你。”

“谢母亲。”

齐宝钗来来去去只会说,也只能说的出这样的话了。

冰儿适时道:

“夫人,新姨娘敬茶了。”

齐柳氏松开了齐宝钗的手,道:

“去你三姐姐身边坐吧。”

“是。”

齐宝钗行了礼方才起身走到齐宝钏身边坐下,又探身对齐宝钰,齐宝铃,齐宝钿点头示意,对面的齐宝锑也欠身示意。

齐宝钏听了母亲和齐宝钗的谈话方才知道刚才她为何掉了眼泪,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捅捅齐宝钗,低声道:

“五妹妹不要伤心了,回头我把我的《锦香亭》借给你看。”

《锦香亭》是讲述的玄宗天宝年间,新科状元钟景期与葛明霞一见钟情,私订终身。因安史之乱和权奸构陷,情侣分离,历经艰险,终于团聚的故事。

整部书写的曲折离奇荡气回肠,那忠贞的儿女之情更加让人回味无穷,齐宝钏很是宝贝这本书。

然而她更为宝贝的是一本名为《红拂女》的话本,红拂女的故事有很多人编成了戏文或者话本说唱,齐宝钏跑遍了常安城,听遍了所有的说书和戏文方才找了她最喜欢的一版请人眷写下来,而后又借着父亲齐允的权势找了个书法名家亲手抄录,用的也是最上等的细娟,便连齐柳氏也只看过一眼,跟她最亲近的齐宝钗,也只在齐宝钏亲手捧着书本之时看过一遍。

齐宝钗吸吸鼻子瞅着齐宝钏道:

“我可要看你那本《红拂女》。”

“你不能看别的吗?”

齐宝钏生气了,这是她的心头好,怎么能够让别人看一看摸一摸?这两个小孩子正闹着别扭,那边新姨娘崔氏已经着一身桃红进来敬茶来了。

崔氏的父亲为地方小吏,家境不怎么样,倒是对这个女儿特别娇惯,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白白嫩嫩的,脸蛋圆嘟嘟的似是能掐出水儿来。

“妾崔氏给主母敬茶。”

行礼之后,崔氏从身边的丫鬟手里接过茶俯身高高举过了头顶,一双眼睛却在双臂之下转了一圈儿,将两边端坐的小姐们扫了一遍。

大小姐齐宝钰今年十八,已然许了人家,年底便要出嫁。二小姐齐宝铃十四,刚刚定了亲,至于出嫁日期却还没有定下。

三小姐齐宝钏,四小姐齐宝钿,五小姐齐宝钗都是十岁,六小姐齐宝锑八岁,都还是孩子。

更让她欣喜的是,果如父亲所说,这齐丞相无子!

目光再转,落在了齐柳氏身后梳着妇人发式的三人身上,然后迅速垂下头去。

崔氏的唇角勾起得意的笑来,齐柳氏年届四十,三个姨娘两个人老珠黄,一个虽然年轻秀美,但是人瘦的不成样子,全身干巴巴的没有半点儿肉,也不知道丞相看上她什么了。

崔氏得意非凡的看着自己肉呼呼的手和裸露在抹胸外白花花的胸脯,还是胖些好。

齐柳氏接过冰儿端上来的茶抿了一口便将茶碗放到一旁,又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放到托盘里,笑道:

“不错。日后要好好侍奉老爷,更要友爱姐妹,没事儿帮着我管管家,教导一下小姐们。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己。”

前面都是客气话,什么“管管家”“教导小姐”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尤其是那句“好好侍奉老爷”更是可以无视,最重要的却还是后面的“安分守己”。

齐宝钗心中讥笑,面上仍旧陪着齐宝钏低声说笑。

“是,妾记下了。”

崔氏再次行礼。

齐柳氏这才点了头,笑道:

“这是给你的,可不要嫌弃。”

冰儿将托盘送了下去,崔氏俯身高高举起双手接过,将托盘交到身后人的手里,然后起身上前一步给苏氏,田氏,木氏见礼。

“妹妹见过苏姐姐,田姐姐,木姐姐。”

崔氏屈膝,声音娇媚道。

苏氏牵强的笑笑,撸下手腕上的铜镀金嵌青金石的镯子递给崔氏:

“妹妹不必多礼。”

崔氏还没接过镯子,便听田氏嗤笑一声:

“苏姐姐一向勤俭惯了的,这镯子是铜镀金的,你不要嫌弃。姐姐这里有一枚簪子是碧玉的,虽然不是上好的可也难得,你拿去吧。”

田氏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做工精巧的荷包来,打开荷包将里面的碧玉簪子拿了出来,簪子成色一般,雕的也是很常见的如意头,可是却是实打实的通体碧玉,可比那铜镀金的镯子值钱多了。

其实那镯子只要不说,谁也看不出是不是镀金的,苏氏被田氏的话说的满面通红,一咬牙将耳朵上一对猫眼儿石耳坠摘下来了。

齐宝钗看的真切,那东西据说是当年苏氏进门之时父亲买给她的,一直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今天被田氏话一激便拿了出来。

一旁的齐宝钿看着那对耳坠不干了,起身扑了上去夺过了耳坠,道:

“姨娘这东西说好了留给我当嫁妆的!还有,田姨娘!你想讨好崔姨娘尽管讨好拉拢去,别拿我姨娘做筏子!”

纵使是庶女,身份也比妾侍姨娘尊贵的多,齐宝钿一顿抢白这苏氏和田氏俱都垂下头去不敢反驳。

崔氏今日是新人,被这么一顿抢白心中也是有气的,可是人家身份比自己尊贵,自己又能怎么办?她把目光转向了齐柳氏,期望齐柳氏可以出言调解一二,没想到齐柳氏却拿了一枚果子小口吃着。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木氏适时上前一步递出了自己的见面礼:

“姐姐没什么钱,这是姐姐亲手绣的帕子和罗扇,妹妹不要嫌弃。”

崔氏调回目光,双手接过了帕子和罗扇,帕子上绣的是一株兰花,活灵活现的似乎还能闻到兰花的香气。扇子上绣着的却是两个怪异的僧人,一人执荷一人捧盒。

木氏卓绝的绣工将这两个人绣的那是毫发毕现,崔氏奇怪的问道:

“木姐姐,这是什么?”

木氏笑道:

“这是和合二仙。《周礼·地宫·媒氏》疏云:“使媒求妇,和合二姓”。民间典故又闻,这和合二仙是一对僧人,故此妾便如此绣了。”

“这和合二仙是姨娘自己画的不成?”

就要成亲的齐宝钰好奇的问道。这和合二仙岂不是婚姻和合之神?

第三章 和合

木氏面色绯红,她跟老爷的私房密话是不能说给外人听的,她只含笑道:

“这和合二仙主姻缘婚姻,妾便遍翻古籍希望找到和合二仙的画像,没想到却只有一张模糊的拓本,妾于是便结合那拓本按照自己的猜想画了这和合二仙。”

齐宝钗听得心中微讶,记忆中的木氏一直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在几位姨娘之中并不出彩,所得宠爱也不是很多,但是父亲每月总是固定那么几天会去她的房里,倒是其他几位姨娘,父亲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会去她们房里。

如今看来,这木氏可以让父亲如此对待确实有些能耐。

齐宝钗偷眼打量着木氏,手中拉拉齐宝钏的衣袖,低声道:

“大姐很喜欢和合二仙呢,不若咱们去找木姨娘学习学习刺绣?”

齐宝钏眼睛一亮:

“咱们也绣一把扇子?”

齐宝钗努嘴道:

“拾人牙慧,没什么新意。不若……绣盖头?”

嫁衣一般都要新娘子亲手绣,便连他们这样的人家都不能免俗,只是让她们亲手绣的也没多少,多是一些比较大比较醒目的图案要让她们亲自动手,这盖头若是让妹妹来绣,也不是不可以。

齐宝钏点点头,随即又蹙眉不情愿道:

“可是天天坐着好没意思。”

齐宝钗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吓唬道:

“你不是羡慕侠士的日子吗?可是侠士也是要吃饭的,你有再多的银子也有花完的时候,所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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