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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风露立中宵-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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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她如何知晓诸多事情?”

沈容濬挑眉,一副了然却不太相信的样子。

姜婉柔点点头:“她说,静王殿下怕她因失忆一无所知而不安,捡着同她有关的人事陆陆续续讲给她的。”

沈容濬并不意外,能告诉沈容容这些事情的只有静王,只是,他却有些不能理解。

安平侯府自有情报来源,他让妻子去静王府试探,自己也在下朝后收到手下送来的消息,他想着情报上的内容忍不住皱眉,就算妹妹沈容容真的失去记忆而性情大变,容容到底是安平侯府的人,静王凤静熙怎么会对她……沈容濬修长的手指下意识轻敲桌面。

他沉思半晌,心下有了思量,抬起头,意外见到妻子脸上一抹迟疑,他喝了口茶问道:“婉儿,怎么了?”

姜婉柔看着丈夫俊秀的脸,迟疑了一下,轻轻说:“我是个女人,不懂你们男人的大事,却懂得女人的小事。”

沈容濬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姜婉柔悠悠道:“女人的小事就是有个稳定的家、有贴心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荣华富贵固然美好,终究不过是云烟一场。静王……他的身子不好,但身子不好也有身子不好的好处。不论如何,一个太平王爷的爵位是少不了的,足够容容富贵荣华地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她知道,容容的事情不简单,只是,她记得婆婆临终前的托付,也记得她与容容幼时的闺中情谊,作为安平侯府世子妃,她自然希望,她也会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来为侯府牟利,只是私心里,她却也矛盾地不希望容容再与太子有所牵扯。太子并非不好,只是不是良配。何况二人如今,一个罗敷已然有夫、一个使君即将有妇,容容又是那样刚烈的性子,若闹出点什么,容容这一辈子就毁了,对安平侯府来说,也不是一件妙事。

沈容濬挑挑眉,他的妻子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所以,朝中事,很多时候,他不瞒她。一个优秀的主母,必须要懂得政治、顾全大局,他的妻子正是这样的女子。所以,他知道,妻子话虽如此,必要时,该怎么做,她有分寸。只是妻子说得并没有错。对于这个妹子,他何尝不希望她过得幸福,只是,有的时候,身在江湖,他们都不过都是皇子手中的棋罢了。

静王天生残疾,注定不会为帝,也无心为帝,却胸怀经才纬略,是帝师之才、治世王佐,相信太子与贤王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二人一直都希望能将他拉拢到自己一方。不可得则毁之。静王不可能永远不做选择,他注定躲不过这场帝位之争。

他安慰道:“容容的事,你莫想太多了,她是我的妹子,我总是希望她好的。”

姜婉柔点点头。

沈容濬看看天色,说道:“今晚我与爹要在书房谈事,你让人把晚膳送过去吧。”

姜婉柔点点头,出屋吩咐晚膳,沈容濬则整了整衣冠,直奔外书房。 

☆、第23章

书房里,安平候沈靖早已到了,沈靖行伍出身,年近五十,身子依旧挺得笔直,一张方正的面容上是只有经过真正的战场才能磨砺出的刚毅与果决,此刻正站在书桌后写字。儿子进来与他见礼,他淡淡“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直到将手中那一副字写完,才慢慢收了笔,见长子安然坐在对面的太师椅里喝茶,面容沉静从容,他的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丝满意。慢慢走到儿子的对面,随意道:“许久不曾与你下棋,今日,你我下一盘。”

沈容濬取了棋盘,二人在罗汉榻上隔桌对面各自盘膝而坐,开始慢慢下棋。

小厮上了茶、燃起香便悄然退下。一炉袅袅檀香飘然散在书房里,行棋过半,盘中黑白之子纵横胶着,沈靖捻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漫不经心道:“容容可用?”

沈容濬沉吟了一下,将手中白子落下,谨慎答道:“可用不可用,尚需观察一些时日。”

沈靖又问:“她身子可好些了?”

“容容的记忆怕是难以恢复,只是,她也因此与静王殿下的关系大有改善。”

沈靖捻须,湛然虎目闪过一丝精明的锐利:“她能如此,总是好的。”

沈容濬答到:“儿子也是如此想。静王殿下睿慧绝伦、宽厚善良,若容容能与他和睦幸福,对她自己是好事,对安平侯府也是一件好事。”弃子未必不能成为筹码。何况,容容到底是自己打小疼到大的妹妹。

沈靖一贯冷静的神情在说起唯一的掌上明珠时,也终究还是流露出一丝情感,似叹似愁道:“容容终究是沈家的女儿。”

沈容濬劝道:“父亲也莫要太过愁虑。妹妹虽任性,她自幼却一直是个聪明的。”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轻轻说道:“她若能就此与太子断了,太子对她有愧,自然……”

“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沈靖定论。

沈容濬恭敬道:“是。我会让婉儿多陪陪妹妹。”

沈靖赞许地点点头。对于失去记忆的人,纵然血缘至亲,想要重新建立信任,总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父子二人谈话告一段落,将那一局棋下至终,棋盘上黑白交错,却成了死棋。

沈靖赞许道:“子旻的棋力见长。”

沈容濬谦逊道:“是爹爹让了我五子。”

沈靖含笑摇摇头,目中闪过欣慰之色。二人又闲谈了几句,沈容濬便告退。

沈容濬走后,沈靖并没有立刻离开书房,他在安静地等待,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只浅灰色的信鸽落在窗前,他取出信鸽脚边的竹筒,取出简笺,读过便丢进香炉之中。沈靖敛眉垂眼,看着字迹被香火一点点没成灰烬。

静王这年轻人……究竟他想些什么?这许多年来,莫说满朝文武,怕是连皇上,也摸不透……

殿下与王妃之间仿佛又有了点不同。

这是陈林与陆翁堂的结论,也是府里亲近服侍的人的结论。

比如前日。

书房里。

“凤静熙,四天前你刚刚能起身时,我便说过,你不易劳思过度,应当静养对不对?”沈容容不高兴道。

“……”

“凤静熙!你不许回避。”

“对。”凤静熙有些不情愿道。

“你静养了吗?”

“……我没事。” 凤静熙轻声说。

“可这堆什么射来射去的,你已经看了三天啦。”

“射策。”凤静熙解释道。

“这三天,你看了一百二十人的射、射……”

“射策。”他提醒道。

“嗯,射策,点评写了三千四百七十八个字,还累得昏倒在案上。我替你把脉,说你精神损耗甚巨,让你卧床一百天是吧?”

“……”

“你算算这几天你睡了几个时辰?”

凤静熙垂下眼睛,轻轻道:“我身子一贯这样,我心里有数。”

“那射……射才还是射错是死的,放在那里不会跑。”

“射策。”

她看他一眼,冷冷道:“射人都一样,被射了就是死的,射完了就跑不了。”

“……”凤静熙沉默片刻,轻声道:“太学春假将至,若不尽快阅毕,沐休前,便无法讲评这一期期考。”

“你还想去太学讲评?”沈容容的声音拔得老高。

“我……”

凤静熙只刚说一个“我”字,便被沈容容皮笑肉不笑地打断:“凤静熙,我虽不敢打你,但你若再写一笔,我便一把火把它们烧了。”

凤静熙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在书房伺候的太监、婢女都有了结论。

殿下输了。

王妃不客气地指挥常德带了几个人,把案几、卷宗搬个一干二净,然后整整三天,她陪着凤静熙下棋、给他读游记、同他到院里的梨花树下小坐,还让人抬了软轿陪凤静熙去菡萏居看了看地暖修缮的情况,只是殿下一页考卷都摸不到,连一支笔都碰不到。

王妃想让殿下认输并不容易,殿下让王妃认输却十分快。

比如今日。

寝室里。

“皇上不是让你在家休病假吗?”

“是。”

“那御史中丞、户部、吏部这几天为什么转着圈求见你?其他就算了,御史不是抓贪官儿的吗?连抓几个官儿都需要你一个堂堂皇子管吗?”

凤静熙放下手中的汤匙,慢条斯理道:“职责所在。这一次的新盐政由我主持实施。巡盐御史出巡不仅要查办贪官,还要将盐政实施中遇到的问题汇总整理,有了问题,总得讨论个解决之道出来。”

深居简出原来只是不出门,却还是会被找上门!

“你还要见多少人?”沈容容不高兴地问。

凤静熙略想一下,道:“早朝后中书令会过来,左丞相近日忙,大约不会过来了。”

“你不是皇子吗?怎么这么多工作?”

凤静熙慢悠悠道:“皇子的俸禄也有定数,努力工作才好养活家中贤妻。”

沈容容的脸立刻红成三月的桃花,她用力一拍桌子,隔着门吼声传得老远:“陆总管,你不是有事要禀报?进来!”

口舌之争,沈容容若赢不了,便总输得稀里糊涂。

陆翁堂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沈容容的咆哮忙掀帘子进到屋里,低头忍着笑,不敢看沈容容的脸色。

凤静熙低咳了一声,瞄一眼陆翁堂,慢慢道:“何事?”

陆翁堂行了礼,恭敬地回道:“刚才皇后娘娘遣人来传懿旨召王妃殿下明日进宫参加春花宴。听闻殿下正同户部尚书议事,传了懿旨便已回宫。”

沈容容愣了一下,默默看了凤静熙一眼。

凤静熙吩咐道:“让人准备一下,明日我陪容容同去。”

陆翁堂闻言迟疑了一下,殿下身上还有伤。

沈容容欲言又止。

凤静熙看着沈容容不太情愿却认命的样子,淡淡一笑,对陆翁堂道:“去安排吧。”

陆翁堂只得行了礼,退出寝室。

出去之后,他抬头看看天空,冷冬渐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那日,殿下与王妃在房里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二人说了很久,王妃出来叫常德送药进去的时候也看不出二人有什么不同。只是,殿下的笑容却渐渐多了。王妃将殿下照顾得很好。殿下身体开始好转,不再时刻需要她守在一旁后,她开始亲自下厨给殿下做饭,变着花样做,不过几日便将殿下饮食偏好摸个七八分准、她知道殿下何时要犯倦、何时要犯咳疾、何时要犯心疾、腿上何处犯痛,她观察他的小动作,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知道他要喝水还是要翻身。她几乎不用殿下说一句话就把所有殿下需要的东西在最恰当的时间递到最合适的位置。

这让他与陈林等一干人既高兴又担心。王妃沈容容,她对殿下,是真的吗……这是这段日子来,他们共同的困扰。陆翁堂的目光溜过院落暗角,那里树影微动,掠出一角青衫,对方没有从阴影里出来,对他比了简单的手势。陆翁堂举起手状似拭汗,实则已经传递了信息,对方那一抹青色衣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若无其事地出了三苦阁。

凤静熙知道沈容容让陆翁堂去改了马车,却直到今天才真正看到。外观看起来变化不大,就是普通皇子王爷的规制。随身侍卫将他自软轿中抱上马车,里面的陈设也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在靠榻贴近的那一侧车内壁上加了一层厚厚的羊皮,已经预先燃了御制银霜炭,车里十分暖和。侍卫刚将他安置在靠榻上,车门一开,沈容容钻了进来。她今天穿了水红的宫装,腰间束起湖碧色的腰带,像一支亭亭绽放的荷花。她一上来便很熟练地将暖袋包了布巾放在他的脚下,还取了软靠垫在他腰后。

蹄声踢踏,马车缓缓行起提速,凤静熙微微挑眉:“车子稳了许多。”

沈容容得意一笑:“不仅稳当,还结实得很呢。就算用力跑,也不容易散架。”

“哦?如何做到的?”凤静熙显得十分感兴趣。 

☆、第24章

“重新改了车轴,有些部件让我换成了铁的,又加了弹簧,承重更多,还缓冲了颠簸的力量。”她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画的图纸,像个献宝的小孩子捧到他面前,兴致勃勃地指着改造的地方给凤静熙讲解。

凤静熙听得十分认真,不时还要问几个问题,说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方作罢。沈容容收了图纸,笑道:“你问得真仔细。”连用多粗的轴承多少重、一轴可以使用多久都问到了。

凤静熙淡淡道:“你也知道得很详细。”

沈容容笑道:“在那个世界,我的堂哥在部队搞机械,我从小跟着他拆玩具,学了两手。”

凤静熙笑笑:“你懂得的倒不少。”

沈容容大言不惭:“学富五车。”

凤静熙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知识就是力量。”沈容容说道:“你们这个时代比较尊重文化思想学习,读书人多学治世理论,而轻商业、轻技工。在我们那个时代,其实要想为政当官,当然也要学官术、政学,商业却也十分发达,技工,特别是技术优秀的技工非常受尊重。”

凤静熙好奇道:“为何?”

沈容容解释道:“商业能够聚敛物资与财富,这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其实商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流通,发达的商业、广泛的流通可以带来先进的技术,不论军事、农业、医疗,甚至艺术、文化,它还能带来消息,各个国家的任何消息。”

凤静熙皱眉道:“可见,商人重利,商富国贫。同时,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是最不可靠的人。”今天他可以卖给你敌国的秘密,明日,他便可以卖你的秘密给敌国。

沈容容道:“谁不重利?当官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过好日子。不过大家采取的方式不同罢了。想让商人忠实,诱之以利,防止商富国贫,可以用税收来调节,你是玩政治的,肯定比我更懂。其实重要的只是如何平衡而已,只要将一切行为置于可控之地,经济繁荣、百姓富足、社会稳定,有什么不好?”

凤静熙若有所思,他沉思了半晌,又问道:“那么技工呢?”

沈容容笑道:“都当官,谁干活呐。另外,你不觉得谁掌握了最优秀的技术,谁就能带来财富?还有军事上,如果能造出更有威力的兵器,就大大增加了得胜的机率。”

凤静熙看着她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原来还是一个相才。”

沈容容立刻原形毕露,笑嘻嘻道:“大多半瓶子晃荡而已,只有医术专精,现在还排不上用场。”她惋惜地看着他半边不能动弹的身体。

凤静熙对此显得很平静,接过沈容容递来的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你知道春花宴吗?”

沈容容点点头。

马车走得并不快,她跪坐在凤静熙榻边,手伸进毯子里慢慢地活动凤静熙右腿的关节。他左腿天生残疾、骨质脆弱,右腿则因为中蛊失去知觉,感觉不到疼痛,怕太医下黑手,也怕府里伺候的人不懂医,护理不当反增伤害,骨折之后,凤静熙的腿,便一直由沈容容亲自护理。

她想了想道:“东昭每年春天,百花盛开十分美丽,宫里每年都办春花宴,皇后带着皇帝的一群小妾宴请名媛贵妇共赏花景。”说到这里,她抿唇笑道:“没嫁人的就争奇斗艳博个才女、美女的名头,嫁了人的就勾心斗角踩踩对手的痛脚。”说到这里,她八卦地用肩膀顶顶他的:“我以前看小说,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变态。”

“你不怕?”

“我?”她指指头上的簪子:“你看这簪子了吗?是以前那个沈容容的,可以拔开,里面藏了三根很细的针,我随便扎对方一下,保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想起在别苑,她一针便扎醒了他,而真正的沈容容,虽精通岐黄,若想让那个时候的自己醒来,也已经至少需要扎五针以上。

他中肯道:“你的医术比你自己说得要好很多。”

沈容容没有故作谦虚:“我出身中医世家,虽然进大学后专攻临床外科,但家里给打的底子还在,”她看看他,又笑:“看来还没有全丢下。”那日她查出药方有问题后,太医院换了另外的太医来给凤静熙每日问诊,但她已经不敢随便相信,一定要每日亲自替他把脉,加之那个沈容容通晓岐黄,房中医书甚多,她闲了便拿来读,这段时间下来,她已经越来越娴熟。

凤静熙微微一笑,问她:“你一直说,你会来这里是一场意外?”

沈容容叹口气:“那天,我和平常一样完成一场十五个小时的手术,大约你们这里七个半时辰足有吧,正准备找个地方睡个人事不省,穿过一楼急诊室的时候,遇到医患纠纷。我看到我师兄被患者家属围攻,就过去救人,糊里糊涂挨了一刀就穿啦。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谁捅的我,等我回去,一定要问个清楚,这个人别落在我手上。”

沈容容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凤静熙却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闪,很快又恢复如常,只微微一笑道:“你原来还是个不吃亏的。”

沈容容笑嘻嘻道:“我喜欢占便宜,不喜欢吃亏。”

“你喜欢那个师兄?” 凤静熙忽然问道。

“卧槽,你不要乱讲冷笑话。” 沈容容瞪圆一双水杏眼,像是受到惊吓。

凤静熙淡淡道:“到了宫里,不要讲脏话。”

沈容容很惊讶:“你听出这是脏话?”

他看她一眼;“虽然这一句你讲得有口音,但并不难听出来。”

沈容容吐吐舌头:“我们做大夫压力太大的时候就会说句脏话……说脏话会被砍头吗?”

“一般不会。”

“那什么时候会?”

“大约对着父皇说的时候吧。” 凤静熙漫不经心地说。

“我不对着他说就好啦。”沈容容大大咧咧道,说完忽然挤挤他:

“下次你可以试试。”

“试什么?”

“骂脏话。”她挥挥手:“有人干了让你不爽的事,你就骂他。比如你那个弟弟,你遇刺这事儿,我看他八成脱不了干系,虚情假意!”

凤静熙想不到她居然这样敏锐,只是这事情背后太复杂,他并不想她知道太多,徒增烦恼,便只顺着她的话问道:“骂什么?”

“比如狗娘养的,比如j□j的。”

“什么是j□j的?”

“就是……我们那边一种骂人的话。”

“这里没人听得懂。”

“那更好,可以大声骂够本。”沈容容觉得十分得意。

“如果你骂别人,别人听不懂,有什么用?” 凤静熙提醒她。

“你怎么老跟我抬杠?”沈容容不高兴了:“那不然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有人让你不高兴的时候。”

“我没有不高兴的时候。”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

“原来你从来都没高兴过。”

凤静熙不说话了。

沈容容立刻黏过去,在他耳垂又软又热地吹气:“那我喜欢你,你高兴不高兴?”

凤静熙不自在地动了动,眼看沈容容已经开始咬自己敏感的耳垂,连忙说:

“那你呢?”

“我什么?”沈容容心不在焉。

“你在春花宴上想做什么?”

沈容容看他一眼,大言不惭道:“我已经才貌双全啦。”

凤静熙挑眉。

沈容容慢吞吞道:“我就好好跟在凤静熙殿下身边伺候,争取拔个东昭第一贤妻的头筹。”

凤静熙一副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的表情,让沈容容十分得意。

马车一路缓行到宫门口,递了牌子,静王的马车是有特权的,上朝时可以一直行至大殿阶前,所以马车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缓缓驶进皇宫。

凤静熙与沈容容一同入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每个角落。

静王夫妻婚姻不睦并不是秘密,王妃沈容容落水失忆后性情大变也不是秘密,甚至沈容容现在与静王的关系有所改善都不是秘密。只是,一贯深居简出的静王凤静熙,竟然带着伤亲自陪王妃沈容容进宫,这件事连皇帝都惊动了。

于是,皇帝很快传了旨意到后宫,皇帝将携几个皇子、亲近的王公侯爵、倚重的臣子亲临春花宴。

很多人都不淡定了。偏偏引起一片不淡定的两个人十分淡定。

凤静熙坐着软轿一直将沈容容送到皇后居住的坤翎宫门口,皇后身边最得力的洪嬷嬷亲自等在宫门口迎接。他替她拢了拢披风,淡淡道:“去吧。我见过父皇回来找你。”

沈容容什么都没问,信任地点点头,只嘱咐他一句“注意身体,别硬撑。”。

离开前,洪嬷嬷给凤静熙行礼,起身的时候,无意地看凤静熙一眼,便领着沈容容往里走去,隐隐约约听到她笑着同沈容容说话:“听说王妃殿下前些日子受了惊,如今可好些了?您许久不来,皇后一直惦着呢……”

坤翎宫里燃着淡淡的暖香,上官皇后手中端着一杯茶已经整整半柱香的功夫却没有喝,她垂着眼睫,保养得非常好的手指沿着杯沿缓缓滑动,不知在想什么。

珠帘微响,洪嬷嬷领着她最疼爱的外甥女沈容容走了进来。

皇后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冲她招手:“容容,过来让哀家看看。”

沈容容走上前去,规规矩矩行礼:“臣妾沈容容,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一把扶起她,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笑着点点头:“嗯,气色不错。”

沈容容笑道:“托娘娘的福。”一边暗暗观察皇后。

皇后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已经有了些年龄,眼角有名贵胭脂也遮不住的细纹,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只是,那双眼睛太平静,看不到精明算计,也看不出渴望,大约因为这个原因,皇后显得十分平和温婉、无欲无求,沈容容知道,这种气质还有另外一个解释叫心如死灰。她忍不住暗暗叹息,深宫果然自古便是一个折损红颜的地方。

皇后看看她,点点她的额头,似笑非笑道:“看来是真忘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规矩过?”

沈容容羞怯地低下头:“姨母,你就会笑话容儿。”

皇后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你这丫头。”她摸了摸沈容容的后脑,悄声问:“磕哪儿了?还疼吗?”

沈容容顿时心里软软的,小声说:“早不疼了。”她看了皇后一眼,谨慎道:“姨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您会不会怪我……” 

☆、第25章

皇后摩挲着她的背,幽幽叹息:“什么都记不得,未必就是坏事。”

沈容容轻轻说:“我也这样觉得。只是……”她迟疑了一下,想起下马车之前,凤静熙终于同她说起皇后,他只说了四个字“皇后可信”,沈容容索性心一横:“姨母,表哥交代我的事,我都忘啦,你看……”

“忘了才好。”上官皇后淡淡道。她抚着侄女青春正茂的美好容颜,替她将发髻上一枚球状的珊瑚发簪扶正,眼前的侄女依旧明艳动人,只是双眼清正,便是提及儿子的时候也少了往日的疯狂痴恋。她有些遗憾,也有些欣慰,慢慢悠悠地说:“我虽不知他交代你什么,却对你而言一定不是好事。你如今想明白了,我很高兴。”

沈容容闻言一怔,看着皇后眼底淡淡的愁绪,忽然灵光一闪,小声问:“姨母,表哥他……”难道太子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吗……要不怎么帮理不帮亲!

皇后只一眼便看透沈容容的想法,似笑非笑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老三没有提点你?容丫头休要胡思乱想。”

沈容容摸摸鼻子咕哝一声。汗!值夜班时候从护士妹妹那里拷的宫斗小说看多了。

皇后悠悠道:“他们男人的事,就该男人去做。”

沈容容没说话。

皇后继续慢慢说道:“他如果只能靠你拢住老三,他便是将来得了皇位,也坐不稳。只是……”

沈容容惊讶,没想到这位沈容容的姨母,身处皇后的高位,竟然思想却这样透彻、豁达。她忍不住好奇道:“姨母,您不担心表哥吗?”

皇后的眼中闪着通透睿智的光芒,轻轻道:“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能不疼,劝也劝了,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只是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他一定能走好这条路。”她轻轻叹口气,语气低沉下来,显得似喜似忧:“他的每个兄弟都是好的,这对他却好也不好。”

这句话沈容容就明白了。当今东昭皇帝身下成年的儿子共五个,她已经见过四个,唯一一个没见过的五皇子据说也有一个“侠王”的诨号,可谓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对于一个未来要继承帝位的人而言,只要一天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弟弟越优秀他就会越危险。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他能驯服不安分的潜龙,让他们心悦诚服,却能得到治国最稳定的助力。

想到这里,沈容容忍不住皱起眉头,太子……

皇后望着窗外晴好的蓝空辽远,悠悠道:“祈儿终究还是年轻了些,做事欠思虑,又还不够沉稳……”老二优秀不逊儿子,又同老三不一样,两人自幼明争暗斗,这些日子静乾风头渐盛,便是再沉稳,祈儿这孩子怕是也有些坐不住了……

“罢了,早走些弯路总比晚些走上不归路要强。”皇后淡淡说完便望着窗外出神,沈容容就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皇后回过神来,见沈容容仍旧规规矩矩坐着,眉目宁和、从容淡定,她心中微微感慨,轻声道:“容容,这一次受伤,你却长大了。姨母很欣慰。”

沈容容只能含糊地应道“日子总得过下去,我越早长大,不是越好。”心里却暗暗想,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侄女儿,自己都嫁人了,还跟大伯子纠缠不清,这种事就算在二十一世纪这种开放的时代,也是说不过去的,何况她还有虐待狂的毛病,简直又蠢又变态,脑子里盖了厕所,全是屎啊。

皇后见沈容容这样说却误会了,她原本听说最近静王夫妻关系改善的传闻还觉得欣慰,如今容容却这个口气,莫非传言有误?她皱皱眉,劝道:“容儿莫要想过多,你好好同老三过日子,老三是个好的……”说到这里,她想到凤静熙的残疾,迟疑了一下,终究叹息道:“人这一辈子总是难免有憾,容儿,你莫怪他……”

沈容容立刻就明白皇后在说什么,笑道:“您说他身子不好的事儿?”

皇后听了沈容容一副很随便的口气,不禁有点惊讶,却还是劝道:“老三身子不好,但……”

“那就好好治呗。”

皇后更惊讶地看着她。

沈容容挺坦白的:“我早看了,他就那腿是天生的,没得治,但其他毛病未必就治不好。”就连蛊毒都一样,凤静熙曾同她说过,那蛊虫被种进体内,只有养蛊的人才能召唤出来,可她最近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用外科手术把它直接从里面取出来呢?只是这想法还不成熟,她已经让陆翁堂在府里开了块地方造温室,她打算试试发青霉造抗生素,还打听过冶金技术,居然比她想象的要先进很多,一些暗器类的冷兵器制作得比手术刀还要轻薄锋利,只是还有一些诸如麻醉、止血的问题没有解决,她便暂时没跟凤静熙说而已。

皇后没想到沈容容一点都不避讳谈到凤静熙的残疾,她仔细观察侄女的表情,却没看出任何异样,心中微微松口气,摸摸她的头:“你能这么想,实在很好。”

沈容容笑笑没说话。

这个时候,洪嬷嬷进来禀告道:“娘娘,施小姐求见娘娘。”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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